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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破戒-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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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一张脸憋到青紫,心神渐乱,怒不可遏地扬刀指向他:“你要什么冲我来,堂堂一族之王,如此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兽王冷笑道:“本王又不是人族,和你们讲什么规矩。再说,你们对付我们兽族,使用的手段就很光明了?”
素和极力维持着镇定:“你放了她!但凡还有一点傲骨,你我正大光明的打一场,我若输了,命与舍利,给你就是!”
兽王一手控制住简小楼,一手负于身后,沉沉道:“什么傲骨气节,本王只知成王败寇,将你的心脏给本王,本王破例承诺一次,放了你的女人。”
身体剧烈的疼痛,迫使简小楼渐失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对外界是有感知的,只是比较模糊,等到清醒之后,立刻喊道:“素和,你不要管我,走啊!”
素和执刀的手颤抖不止:“小楼……”
许是意识不稳,所有疼痛统统变的麻木起来,但因疼痛自行流出的眼泪,简小楼拼命控制,始终控制不住:“这畜生心狠手辣,他的承诺根本不能信!你若死了,他必定杀了我吞噬阿贤,机缘谁会嫌多!你走啊,留着条命,往后为我和我爹报仇,若不然我们全都要白白送命!”
素和哽咽:“我……”办不到啊!
“呵呵。”
兽王由着他们说话,慢慢伸手探到简小楼左脸上。
她这半边脸,被割出一道血口子,皮肉外翻,狰狞可怖。兽王触摸到她脸上卷起的皮,“你们这些孩子啊,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一落,只听“嘶”的一声,他将简小楼半张脸的皮活活揭了下来!
再怎样麻木,承受如此极限的疼痛,简小楼仍是痛的惨叫一声。
素和眼睁睁看着,眼睛越睁越大,沾了血殷红殷红的嘴唇慢慢张开,惶惊爬满他苍白的脸,竟是半响做不出任何反应。
“现在知道了么,死与死之间还是有些差别的。”兽王又慢慢摸到她脖子处的血口子,语气倏然戾辣,“素和,心脏交给本王,不然,本王活剥了她!”
“停手!你停手!”承受力已被逼到极限,素和的理智溃不成军,发疯似的喊道,“我将心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求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素和……”简小楼艰难开口,“你不要……”
“你闭嘴!”生怕再激怒兽王,素和利索的扔了火焰刀,五指生出尖甲,不皱一下眉头,扎入自己心窝!
抓住自己的心脏,感受它在掌心里跳动的节奏,他看向兽王:“你答应了,我将心给你,你便放过她!”
“本王很少应承人什么。”
“好!”素和双眼一闭,手劲儿一紧,却始终没有下手。
他忍了又忍,最终又看向简小楼,视线已经模糊:“小楼,如果没有渣龙……不,在你今后的轮回里,如果可能,你愿不愿意借我一世?”
简小楼泣不成声:“素和,不要啊……”
阿贤也在哭:“天行……”
素和尽力扯出一抹笑容:“我不贪心,只借我一世就好。”
“我……”简小楼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意识里说,“阿贤,你可还有力量?”
“有是有,但没什么用啊,咱们打不过兽王啊。”
“借我点力量,我要自爆丹田,唯有如此,才能阻止素和。”
阿贤哭着问:“你想清楚。”
“是你想清楚,你会和我一起魂飞魄散。”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阿贤逐渐将力量过渡给她。
简小楼缓过来之后,睁开眼睛,眼识模糊一片,只能看到一些重影,笑了笑道:“素和,对不起啊……我可能,没有下一世了啊……”
素和没有反应过来,兽王却敏锐的察觉到她灵气的变化,猜出她要做什么,目光倏沉,想要出手制止,但却晚了一步。
丹田炸裂时,红莲也跟着一起爆炸,简小楼的身体一瞬燃起来!
平常一个十五阶修士自爆,不会对身侧的兽王造成任何影响,但她体内还有莲灯,这一爆,兽王没来得及防御,被炸飞出去。
而等素和反应过来时,眼前只剩下一个坑,还有纷飞的烟尘。
真正的尘归尘,土归土。
抓住心脏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心口向外流着血,素和双手抱头,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崩裂:“简小楼,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
噗通,噗通。
他心脏里那颗舍利跳动起来。
素和毫无征兆的跪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一次次重重摔倒在地。脑子里涌出各种声音来,关于焚灯,关于天行,一幅幅陌生的画面,走马灯般从脑海里闪过。
兽王受了伤,怒骂一声,从崖下飞回来时,看到素和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他又想下手,尚未靠近,便被金光反弹回来。
一盏金灯从他心口飞了出来,停在素和上空半丈,释放出耀目金光。
“的确是佛宝!”但兽王试了几次,统统被金光击退。金灯正为素和疗伤,待素和恢复,他的处境便不妙。
兽王受伤不轻,自知不敌,忍痛先行离开。
“怪不得如此难杀,竟是佛族转世。瞧此佛灯的力量,此人佛阶不低啊……”
兽王离开时,再三回头看过素和。
毫无意识的素和双手抱头,嘴里碎碎念着“小楼”两个字。
念着念着,又添了两个字。
——叶隐。
两百多万年前,古老星域时代。
**灯转世,天行降生,叶隐已在外游历一百年。
吃下佛莲子之后,她逐渐生出魂魄。一袭红衣,手腕上戴着婆娑之眼,发髻上别着须弥刺,于星域南北兜了好几圈。
每一圈转回来,她都会路过天行所在的界域,可她一次也不曾下界。
这一次,她下来了。
大限将至,命不久矣,她选择此界作为她生命的终点。
涅槃寺内正在召开法会,她化作一个小僧人,混于广场人群中。
高台之上,被此界奉为佛子的年轻天行盘膝而坐,轻闭双眼,神色淡淡的宣讲着佛法。一百年,他已有八阶金丹修为,没有舌头,也阻碍不了他以神识感知外界,以音识与人沟通。
而他说话时,一条大白狗摇着尾巴,追着一只蚂蚱,在僧人堆里钻来跑去。
经过叶隐时,屁股还撞了一下她的腿。
叶隐并不知天行在讲些什么佛法,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是遥遥看着他,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涅槃寺。
走远了之后,又转过头,只因想起了一件事情。
当年简小楼在法宝世界内,被误会为殷红情转世,有一人拿出前世镜,追寻过简小楼的前世。
镜子里出现了殷红情练剑的场景,后来才知道,原来简小楼在殷红情的肚子里。
接着镜子又出现了一副画面,夜游他们并未看到,是后来被告知的。
追索出的那一世场景,画面中有数百个和尚,还有一条大白狗。
简小楼又被怀疑,可能和那条狗有些关系。
如今叶隐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小楼的前世,就藏在那些和尚里。
就像她刚才一样。
叶隐摸了摸鼻子,她生出完整的神魂成为人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推算自己的轮回轨迹,看看自己下一世,会转世成为谁。
结果令她吃惊,竟是简小楼。
叶隐得知之后,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夜游那小子苦苦逃了一世,想要逃出轮回,有朝一日发觉自己其实从未逃开过,轮回一直都在他身边,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单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很有趣。
于是又偷偷跑回轮回池,找寻凶煞的踪迹。
凶煞早已完成了自我分解,寻不到一点声息。也不知能不能重生成功,如果成功,应该就是以蛇的姿态出现,那就必定是叶琅无疑了。
几率是很大的,叶隐以为。
如果没有凶煞那九十年的守护,她早被焚灯给炼死了,根本无法完成锁魂钉和迷魂脂的炼制。
与他做一世夫妻,也是应该的。
再加上一直以来对夜游的特殊感情,对于命运如此安排,叶隐坦然接受了,没想过去改变什么。
可惜啊,他二人皆不被天道所容,一身的罪业。
自己尚未出世就要被生父捅一剑,又在异世界经历十世轮回,归来之后还身中诅咒。
夜游更别提了,生了死,死了生,生了再死,来来回回反复折腾。
这都是报应。
至于素和……
叶隐的眉目渐渐冷凝下来,他也是报应。
……
叶隐在涅槃寺附近转了几圈,最终选择在翠竹山上盖了间竹林小屋,住了下来,静静度过自己最后的日子。
站在翠竹山顶,就可以看到涅槃寺的钟楼,但路程不近。
一住两个寒暑,冬日里暴雪封山,气机衰败的她已经很难使用法力来御寒了,便在屋内点燃了火,抱着腿缩成一团。
“嗒、嗒、嗒。”天将晚时,响起了叩门声。
“谁?”
叶隐未锁门禁,但虚弱的她放不出神识,走到木门前,抽了门闩,尔后微微一愣。
穿着素白僧袍、相貌俊俏的僧人站在门外,双手合十:“施主,小僧是涅槃寺的修行者,法号天行,三十日前前往黑山收妖,如今折返寺中,途经此山,遇暴雪封路,施主若是方便……”
“不方便。”叶隐不等他说话,先拒绝,“我独居,不便留男客。”
“打扰了。”天行是苦行僧,古老时代对僧人的要求非常严格,收妖时可用法力,平时必须苦修,不可飞行,更不可以法力御寒。
他毕竟只有八阶,还身有残疾,收妖时受了伤,暴风雪又影响了他的神识感知,便想借宿一宿。
他自幼长在佛寺里,心中没有任何男女之防,但也会尊重别人的男女之防。
当然,身为涅槃第一寺的佛子,他年纪小修为低,名号却响亮的很,被信徒们捧的很高,求宿从未失败过。
天行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叶隐望着他萧索的背影,许久没有阖上门。
天行往前行了几步,脚步越来越缓慢,最终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清冷的神情浮现一些疑惑:“施主,小僧与施主,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叶隐冷冷道:“和尚,你与我套近乎也没有用。”
天行讨了个没趣,赧然道:“打扰了。”
他再一次转身。
叶隐阖上门时,掩住唇重重咳嗽了几声,低头一瞧,手心里血红一片。
叶隐怔怔看了一会儿,重新拉开门:“和尚,你进来吧。”
天行对她态度的转变颇感费解,但他被冻的四肢麻木,道了声谢,随她穿过小院,进入屋内。
木屋陈设简单,叶隐围着火盆坐下,天行毫不客气的也围火而坐,得到温暖之后,好似蜷缩着的刺猬慢慢舒展,问:“施主竟是个凡人?”
叶隐白他一眼:“怎么,和尚你以为独居在荒山野岭的,应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妖精,指不定还能来场艳遇?”
天行被冻的毫无血色的脸,依稀浮出一抹红晕:“小僧失言了。”
叶隐从角落捡了根木块丢进火盆里,没有说话。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天行的五感逐渐恢复,稍稍感知,眉头一蹙:“施主是不是患有重疾?”
“你懂得医病?”
“小僧……不懂。”
“那你问什么?”
天行在心里做出判断,这位姑娘之所以独居于此,一定是因性情孤僻,不善与人相处。
他也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叶隐却道:“我并非针对你,我只是很讨厌和尚。”
天行一怔:“施主是否对我佛门中人存在什么误解?”
“你可知,我曾与一个和尚,玩儿了一个谁比谁更无情的游戏。”
“那么,谁输谁赢呢?”
叶隐才将要开口,又咳嗽起来,衣袖拂过嘴角,抹去怵目惊心的血迹:“他输了,赔上了命。但我也没有赢,苟延残喘于世,最终我们落得个两败俱伤。”
天行默默听她说。
叶隐望着火盆:“你见过这样的和尚么,他六根不净,喝酒,杀生,说谎,睡女人,样样翘楚。却又总将姿态摆到天上去,高谈阔论自己身戒虽破,心戒仍在,不算破戒,那副俯瞰众生的嘴脸,我厌恶至极。”
天行微微皱眉:“假僧人吧?”
火光中,叶隐渐渐失神:“然而他瞧着不食人间烟火,骨子里亦正亦邪,莫名有些魅力,令我难以抗拒。我与他朝夕相处了七年,他对我欲擒故纵,我为他费尽心机。他动了心,我动了情。他想炼死我,我先把他给宰了……”
还跑去报复他的转世。
有双看透天机的眼睛?挖了。
有条会哄会骗的舌头?割了。
冷风夹着粗粝的雪粒,从窗缝里吹进来,天行的脊背微微泛凉。
“我将他反杀之后,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畅快。毕竟我只是一时遇人不淑罢了,爱了七年,恨了一百七十年,孰长孰短,孰轻孰重?”叶隐苦笑了一声,屈起膝,双手托腮,“可我在红尘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想要去体验更多的人间真情,最后,却想死在一个离他近一些的地方,这算什么,犯贱么……”
七年?
一百七十年?
天行又感知了一下,的确是个凡人,骨龄不超过三十岁。
莫非是个疯子?
“天行和尚,若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叫焚灯的和尚,可否帮我转告给他几句话,当做今夜借宿的报酬?”
天行歪了歪头,确认自己从未听过“焚灯”的法号。
他感受的出来,她许是承受过许多痛苦,心中执念深重。
然而她命不久矣,此时再想劝诫她放下执念,已无任何意义,便点点头:“施主请说。”
她注视着天行紧闭的眼皮儿,看进他灵魂里去:“焚灯,大概你的报应还没完,我将转世成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天意如此,非我刻意为之,只是觉着天道总算开了一次眼,安排的挺不错,正好还了凶煞前辈那九十年的恩情,便不去改变罢了。你得知以后,会不会很怄呢,我与他的缘分,是你牵的线,你做的媒啊。”
“这些年,我又炼制了一枚锁魂钉,抽了我自己的魂,想要给我自己钉上。如此一来,他日你寻我报仇,我才好接着和你斗下去。不然以我下一世那不怎样灵光的头脑,岂会是你的对手。”
“但我将死之际,决定放弃此念,毁掉那枚锁魂钉。”
“焚灯,此生我念你念够了,恨你也恨够了,该结束了。”
叶隐又往火盆里添了块木头,嘴角徐徐牵出一抹微笑,“而且我以为,对你最好的报复之策,莫过于你的爱恨刻骨铭心,我却将你忘的一干二净。你是佛,你超越轮回,你可得永生,但你迟早会明白,轮回是古神给予众生灵的馈赠,因为轮回里藏着‘遗忘’之术,念念不忘,恋恋不舍,得非所求,求而不得,乃世间最苦……”
她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意识一松,险些歪倒。
天行扶住了她:“施主且凝精聚气,莫要再说话了。”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虚弱无力的叶隐靠在他肩膀上,起初眼睛一直圆圆睁着,目光落在虚空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稍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能将之推开,第一次和女人挨得这么近,年轻的天行定力不足,浑身不自在。但感受到她生命之息逐渐流逝,他的心头,涌上一些从未有过的、奇怪的伤感。
当他翻山越岭,行走在风雪间,明明已被山间寒气隔绝了神识,对于一个瞎子来说,等同陷入无边黑暗,却在无措中,感受到了竹林某处,隐隐透出温暖的火光。
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引着他前去。
叶隐打开门的那一刹,他又仿佛看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直到历经一世,他才后知后觉,原来那只手叫做“缘”,那团火焰叫做“红尘”,而他是一只扑火的“蛾子”。
然而现在,他的身份只是深山雪夜中一个匆匆过客。
天渐渐亮了,火渐渐熄了,风雪也渐渐转弱。
天行捻着佛珠,念起了超度经文。
整整念了九十九遍,待风雪散去,他在不远处的半山腰挖了个坑,将叶隐埋了进去。
不知她的来历,无法立碑。
孤零零的实在可怜,便将她挂在檐下的一盏花灯,放在了小小的坟包上。
“施主,且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愿你能放下对仇人的执念,早登极乐世界。若……若你实在贪恋红尘,那小僧便愿你来生一世无忧,被人捧在手掌心上珍之重之,不再似今日这般孤独凋零……”
两百多万年后。
星域,天妖星,天山区域。
如今的幽冥王都,建立在天山剑阁旧址上,原本的木质阁楼建筑不见了,替换成一座座玉石打造出的辉煌宫殿。
“君上回来了!”
对于兽王又换了个人相,兽族们丝毫不觉得奇怪,它们原本就是以气息来分辨彼此的。
“这……”
战盟盟主盛弘和三位二十阶的战盟长老,一直在蹲着兽王。
兽王从未离开过洞府,怎么换了个壳子从外面回来了?
“盛弘,出来吧你们。”兽王展袖从高空落下,“本王知你们守在此,是想拦截本王,另派了大批人马前往天武剑宗。本王方才去了一趟天武剑宗,将你们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几人显露出惊色,剿灭天武剑宗,盟内所有十九阶几乎都上了,还有二十阶的素和领队。
素和也死了?
兽王围着天山飞了一圈,感知他们的气息,嘴角挂着冷笑:“不出来?等被本王找到,本王一个个扒了你们的皮。”
四人肯定是斗不过的,但此刻也不能走,气息一露,就被兽王给发现了。
“这样躲着也太窝囊了。”
“死容易得很,但我们不能死。”
“忍吧,还不信他将整个天山给削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四人商议着。
兽王被佛灯所伤,正急于吞噬高阶修者的魂魄来养伤,惹毛了他,真打算将天山给削平了。
尚未出手,从上空压下一道声音:“畜生!”
兽王拳头一攥:来的可真快。
战盟四人则松了口气,是素和。
兽王果然是在诈他们,什么片甲不留,夸大其词。
可当他们看到素和时,又忍不住皱眉。
素和身上穿的法衣血迹斑斑,却瞧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披着的长发被风吹的四散,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血红的眼眸似乎藏着万支毒箭,锐利、乖张、汹涌,气场逼人。
兽王仰头打量他:“敢问是天外哪一位?”
素和单手捏着佛印,从天而降,落在他对面。
“天外之人,不能参与凡尘中事,这不是规矩么?”兽王脱胎于深渊里那头梵天吼,对神佛之域有些模糊的记忆,“尊上想必是来下界经历轮回历练的,如今金身恢复,竟还妄动杀念,就不怕无法归位了?”
素和理也不理:“我不想损伤金羽的肉身,你从他身体里出来,不然……”
兽王接着他的话笑道:“不然如何?尊上在人间,至多使出三分力吧?”
“即使只有一分,杀你,绰绰有余。”素和捏法印的手,朝着兽王指过去,无数金环飞出。
兽王眉心印记显露,同样释放金色的光线。
漆黑的夜亮如白昼,茫茫天地,只余下金环与金线的纠缠。
两人被光芒淹没,众人众兽根本窥探不到他们的身影。
约莫着有一刻钟,半空发生爆炸。
再抬头看上去时,兽王已被十几个金色光圈套住身体,输了。
兽族难以置信,战盟四人也惊愣万分。
“素和,快诛杀了他啊!”盛弘飞出来喊。他们看不明白全靠猜,素和可能是得到了某位佛修大能的传承。
力量暴增,但却不敢开杀戒,兽王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素和置若罔闻,单手掐着佛印,人不动,却有一只佛手,将兽群里的戎王子给抓上了天,飞绕于素和周身的金环,在他额头重重一击,将他打出原形。
戎王子大喊:“父王救我啊!”
兽王正在挣脱金环,见状脸色微变:“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你占着金羽的壳子,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能折磨你儿子。”素和扼住白狗的脖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头顶一撕,整张皮都给撕了下来。
惨叫响彻天山。
兽王双眸喷火,怒极:“你是个什么佛!”
“杀人的佛,作恶的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佛!”素和扔了被扒皮的戎王子,再一掌轰碎!
“本王真身无法来此,若不然在人间,你也未必赢得过我!”兽王磨着牙齿,“有本事,你我回深渊去打!”
“我已经抓到了你,凭什么要给你机会?你又何曾给过我机会!”素和气场陡开,衣袍翻飞,再是一掌压下,熊熊烈火在天山雪地里燃烧起来,一众幽冥兽被业火焚身,想要飞离,但周围出现无数无形的气墙,将它们围困其中,“你亲眼看着吧,看你的种族如何覆灭,如何在我手中化为灰飞!”
一道道焚天业火从他法印中飞出,整座天山顿时成为一片汪洋火海。
“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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