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女尊)-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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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事，而被打击的措手不及。
　　她盘算着，在定帷生孩子太不安全。她原本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曹晓抢进宫里当人质。知道了这种情况后，她就更加不能留在定帷了。离预产期只有五个月了，她不能再拖了。
　　以后的几个月里，尹毓祺更忙了，其它事都已安排妥当，只是云礼这事非常麻烦。各方势力都当云礼是可以牵制她的命门。所以曹晓称帝后一直不肯给云家平反，一直扣着云礼不放。
　　这时，在牢里的云礼，虽然在吃住上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她毕竟没有成年，天天被关着，又没什么人来看望，实在是难熬。几个月前，尹毓祺来探监，真把她高兴坏了。谈了很久，缠了很久，她都不肯让祺姐走，半夜里尹毓祺才得以脱身。临走时，她哭着喊着，让祺姐救她出去，让祺姐给云家报仇。之后，尹毓祺就没再来看她了。她隐约听狱卒说，丛智要把她处死，要斩草除根，说柳洵、尹毓祺都救不了她。
　　听完后，云礼哭了很久，她害怕，她怕死，她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原来有柳洵在身边，虽然一路逃命，虽然快被冻死了，但至少有小叔叔陪她。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她越想越怕，她跟自己说，她不要报仇了，她想活下去。她希望别人放过自己，不要把她弄死。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吃的喝的越来越差，她开始恨，恨小叔叔不肯救她，恨尹毓祺无能，救不了她。她恨柳洵的女儿，她恨尹毓祺未出生的孩子~是的，她恨！恨柳洵和尹毓祺只管自己的孩子，不要她了，不管她了。这世上原来只有自家亲爹娘是最好的~
　　又是一天一天地度过，慢慢的，云礼恨累了，她需要安慰，她想着云祁觉，她的娘亲，虽然娘对她很严厉，可是娘是爱她的，疼她的。后来她又想起了鲁源，这个被她当成哥哥看得小舅舅，她听别人说，鲁源为了救她，受了很多苦，差点死掉。她想到鲁源，心里很温暖。可是过了几天，当她想起，鲁源听说是被尹毓祺救走的，她又开始怨了，为什么尹毓祺只救鲁源，不救她，尹毓祺一定是看舅舅长得漂亮。对了，当初尹毓祺救她肯定是因为柳叔叔。越想她越气，恨恨地暗骂尹毓祺就是一好色鬼。亏得原来她还为尹毓祺受伤又哭又闹呢。
　　云礼就这么想，这么怨恨，到后来，她觉得云家死去的都是好人，活着的都是坏人。为什么好人都死了，坏人还留着，她恨所有活着的人，包括柳洵、鲁源、尹毓祺。要是能活，她可以投靠丛智，那怕让她杀掉柳洵、鲁源、尹毓祺，她都不会手软……
　　数月以后。
　　眼看着，时间不多了，尹毓祺这几天加紧了布置。她去牢里，远远看过云礼几次，她看到了云礼阴狠的眼神。她很犹豫，要救这孩子吗？
　　在府中，尹毓祺还要头痛林君晴和茗珊的去留。她曾经试探过，问他们愿不愿意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可以给他们买个大宅子，可以给他们买仆役，他们可以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让他们不用依赖别人，也能好好活着。但是没有用，他俩的生存模式已经定型了，要颠覆是很困难的。她想，只能跟曹玉说一下，让他帮忙了。
　　茗珊陪着林君晴在院中走动，林公子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公子，你说将军前几日~跟我们讲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想赶我们走。”茗珊问。
　　“也许是吧。”林公子面无表情的回答。
　　“是不是，我们不干活？~还是说她用不到咱们。……我看她从来不让人伺候自己，连梳头都是自己来的。……公子~我真是不明白，说她不喜欢你吧，为什么去求宫中的太医给你治，太医不肯，她还自己亲自给你诊治。要说她喜欢公子，可她为什么要让我们自己出去住，是不是我们出身不好，她有顾忌。”茗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这些贵人的想法，我们怎么能知道。听天由命吧。”林君晴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在发苦，那人，一天天来为他医治，如此小心仔细，不怕脏，不怕累。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她让自己心动了。可为什么，她虽对他好，却对他没有情~
　　“公子~将军真是很让人想不透啊，你知道吗？有天，我竟然看到她一个人在做小孩子衣裳呢。要是不知道她是女人，真的会误认为，她是公子呢~……”茗珊还要再说，突然见尹毓祺走进院，忙闭上了嘴。
　　尹毓祺没到门口，就听见那小厮又在说她是男人，心中非常不快，可是考虑到自己有身孕，应该戒愁戒怒，所以她就忍下了。
　　“我有事跟你俩讲。”尹毓祺淡淡地说。
　　“嗯~”他俩低头应道，跟着尹毓祺进了偏屋。
　　尹毓祺坐下来说：“最近有事，我要离开。我跟这里的主人托付过，他答应了照顾你们。”
　　“你要去哪儿？！”茗珊忍不住问道。林公子却没有多言，心想，她已经救了自己，这几个月她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而他，什么也没有，他能做什么，他凭什么过问她的事。
　　尹毓祺不能回答，看到林君晴悲悲的眼神，她也不好过。可是，事关重大，她是不会告诉他们的。但，林公子的样子还真是让她心软，于是她说：“你们有什么事，或是什么要求，可以现在告诉我。我会尽力的。”
　　茗珊一听，马上接口道：“你能不走吗？”
　　尹毓祺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你会回来吗？”林公子轻声地问，眼睛里有点光亮在闪动。
　　尹毓祺低着头，没有作答。
　　一时之间，三人都是无语。等了半晌，尹毓祺抱着肚皮站起来，说了句珍重，就头也不回，出去了。
　　茗珊愣愣地看着她走了。
　　林君晴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热泪夺眶而出。
　　当晚，林君晴要早早的休息，没有让茗珊服侍。半夜里，他轻轻地起身，看着摇曳的灯火。呆呆的，很久，一直到灯灭了。他的希望也熄灭了……
　　就算以后不用再受苦了，他也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因为没有希望，没有光亮。
　　清早，茗珊一声尖叫，看着床上那滩血，看着林君晴双眼无神。“公子，为什么呀~”少年扑上前去。他见林公子手腕上的血已经凝结，所幸割得不深，又探了探鼻息，有虚弱的呼吸。还好~还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后，忙去找人。
　　只是找了半天，都没人理睬。他这才想起，这些人，都不认识他，平时有什么要求，都是尹毓祺给他办好的。他忙报了尹毓祺的大名，那些仆役才答应了，去回禀自家主人。茗珊心中更是不安，现在尹毓祺还没走，别人就不管他们了，要是尹毓祺一走，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其实茗珊这倒是多虑了，那些仆人之所以不管他们。是因为尹毓祺的院子，她们不敢进入，不敢打听。这些都是主子吩咐过的事。所以这些人不认得他们。而曹玉虽然答应了要照顾他们，却想着尹毓祺还没走呢，所以就没有安排下去。这才有了现在三不管的空档。
　　丛智已经知道了尹毓祺要走，她还问了曹玉，曹王爷没直说，只是嗯了一声。
　　云礼的日子不好处，今晚就要吃断头饭了。
　　尹毓祺中午才回府，昨天一整晚她都在安排如何行动。
　　算算还有一个月自己就要生了。尹毓祺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院里。脚刚迈进去，就见几个人在忙。她心一缩，暗道不好，丛智提早动手了？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公子~公子他要自刎。”茗珊一见尹毓祺进院，就喊着奔了过来。
　　尹毓祺一听，原来是这事，悲叹，唉~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怎么救了这么个麻烦回来。她强打精神，准备走进偏屋。
　　到了门口，因为她又累又困，刚才被惊了一下，只觉得阵阵头晕。她抓扶住门框，咬牙稳住心神。稳了许久，非但没稳住，反而气血翻滚，胸口憋闷，喉头腥甜。
　　“将军，我家公子，他他~您一定要劝劝他，只有您才劝得动，他只听您的话。将军~将军，你怎么了。”茗珊见尹毓祺停在门边，久久没有再动，便靠过去看，这一看，又吓了一跳，只见尹毓祺嘴角流下一条血线，眼睛慢慢合上，人就要倒下去了。
　　这下院子里更乱了。
　　曹玉立即让人去请易妲来。
　　丛智、曹晓、沮华、贺安杉等人陆续得了消息。
　　丛智专门跑到牢里，告诉云礼，让她别担心，尹毓祺会陪她一起死的。得知她明天就要被问斩的消息，尹毓祺已经急得吐血了，说不定会走在她前头。云礼一听，数月来的怨念，灰飞烟灭。原来还有人在关心自己，原来她错怪祺姐了……
　　曹晓得知后，让易妲诊治好了，立刻向她禀报病情，看尹毓祺的能熬多久。同时，联络各方亲信，防止丛家趁机反扑。
　　沮华、贺安杉都当那是尹毓祺的计策，她俩，一个昨晚，一个深夜到中午，都见着尹毓祺好好的。自然不信，尹毓祺要死了。只是贺安杉想起她离开时，神色极为疲倦，倒是有些担心尹毓祺，是不是真的身体有所不适？看来，还是得有所准备才行，要以防万一。今晚是关键。
　　伙人都看着易妲给尹毓祺问脉，其中也包括茗珊。
　　“太医官，她怎样？”曹玉问道。
　　“王爷宽心，将军没有性命之忧，是气血攻心，肺伤复损所致。不可操劳，静养些日子就会好的。”易妲说罢，就去开药方。
　　茗珊听了，想着心事，恍惚地走出去，回到偏屋。
　　“她怎么样了。”背靠在床上的林公子，急急地问。
　　“没事了，太医说，是气血攻心，静养几天就好。公子~你别担忧。当心自己身子。”茗珊说着，马上走到了床边。
　　“没事就好~”林君晴舒了口气。
　　“公子，你自个儿也要仔细着身子。……公子~将军对你~是有心的。气血攻心，我看她是见公子这样，心疼的。要是公子你有什么事，她也不会好过的。许是她害羞，不好意思说，我觉得她心里头是有公子的。不然，刚才也不会急成这样。”
　　“可~她说过，她有夫君了。她心里只有她夫君一个人。”林公子想起，几个月前尹毓祺就告诉过他，象是在暗示什么。
　　“那又怎么样，这个我早猜到了，她不是有身孕的吗。我想，是她夫君很凶，所以她才不敢说喜欢你。”
　　“傻小珊，夫君凶有什么用，我看她不象是会害怕的人。”
　　“那可难保，我有偷听到外面的人悄悄说起，她其实是很怕男人的，这府里王爷的近侍，好象是一个叫小福的，就非礼过她。听说她被吓得都不敢还手。”茗珊煞有介事地说。
　　“这~这？是真的吗？唉~珊儿，我累了。”林公子失血过多，刚才一直担心尹毓祺，所以撑着没睡，现在是困意十足。
　　“那好~公子~你快歇息吧。”茗珊赶紧扶林君晴躺下。
　　林君晴，本已熄灭的希望，又被点燃了。现在他心里，没有昨晚的那种酸楚到麻木的感觉，有了期盼~还有一些甜蜜……
　　夜深了，主屋里，还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你是……”床上的茗珊话没说完就被打昏了。
　　定君王府外，某个僻静之处。
　　“咳~人都齐了吗？咳~”尹毓祺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
　　“齐了！包括你那两个相好的~”
　　“咳咳咳~你别乱说！安杉。咳！”
　　“哼，咳死你！乱说，不是相好，你带着他们干嘛。云礼还好说说，那两个算怎么回事！”
　　“我~咳~我是不想带的。咳咳~呜~”尹毓祺压着咳，想要解释。
　　“哼~你不想！不想，怎么就带上了呢，知不知道，这临时的变动，是在给我添麻烦，亏得我多带了人手，这一下子，要抱着三个人出来。还有，你怎么真病了~我还当你是装得呢~”
　　“咳~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不带上，他就要寻死。我也没法子。咳咳！”
　　“我看你就是心软，总有天会被害死！”
　　“咳咳！咳~”尹毓祺也没劲头再扯了，靠在贺安杉怀中，睡了过去。
　　贺安杉伸手抚了一下她消瘦的小脸，然后将尹毓祺搂紧，一甩缰绳，策马奔出了定帷城。
　　马车上的云礼，正在二十里外等着她们……
　　第九十一章　赴寨路上
　　一群人终于上了车，向南而去。
　　早上，定帷城里的各方人马知道消息，追了出来。在城外见到一辆漂亮的马车正在缓行，曹晓的人先扑了过去，上去的结果是被炸得全身蓝粉。也不知道是什么蓝色粉末，回去好几天弄不掉。丛智还在那里讥笑别人不够谨慎，回城时自己的属下也掉进了陷阱，半天才爬出来。至于其它一些靠着尹毓祺给银子、辅路子的势力，自然也捎带着过了把灰头土脸的瘾……
　　总得说来，去的人，大部分都得了些小教训，却没有人员死伤。挺象是尹毓祺和这帮人开了一个玩笑。尹毓祺因为不想让人追来，所以布置了些陷井、机关。但她也不想跟定帷的权贵闹翻，多结梁子。所以搞了这些不痛不痒的玩意儿。
　　林君晴跟茗珊醒来，发现自己在一辆摇摇晃晃的大马车里，一阵惊慌，以为被人掳劫了。两人一急，弄出了响动，吵醒了隔板对面的云礼。小家伙推开移板，正要质问，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男子在担忧地四处打量，立即火气就全没了。
　　“你是谁，小公子。”云礼三步并两步，爬过去问道。
　　林君晴见隔板被移开，里面有个可爱的小姑娘，正象个小狗狗似的窜过来，还老三老四的叫他小公子。虽然觉得很怪，却也自持风度，不会计较这个，温和地说：“小妹妹，你也是被掳来的吗？”
　　“掳来？怎么会！”云礼一下子坐起来，得意地说。
　　林公子一怔，边上的茗珊倒开口了：“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魔头把我劫来的，你想干嘛！”
　　云礼一听，急了：“什么！说我是小魔头，你个丑八怪，你哪儿来的，坐在我的马车里，劫你！你配吗你。”
　　“什么！敢说我丑！你这个小恶鬼！”
　　于是，两个人就在马车里吵起来了。
　　尹毓祺一直被贺安杉抱着骑马，她很累，晕晕乎乎，只觉得被颠得十分难受，想说，却没力气说，处在半昏半睡的状态。
　　贺安杉按计划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她本想把尹毓祺放进马车里的，但是，看到里面有三个人睡着，就改了主意。就这样自己搂着尹毓祺前行，虽然就要到下一站的小镇了，可是她挺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她真不想再买马车，真想这么搂着软软的、看着惹人怜爱的小人儿一直下去。
　　到了镇里，她很不甘心地买了两辆马车。把车里的三位都叫出来，然后让人把原来的马车收拾了一下，又加了些软垫、锦被后，才将尹毓祺小心抱放进去。
　　这三个人见到尹毓祺正要上前，却被贺安杉阻止了，她告诉这三位，现在尹毓祺很虚弱，需要休息，让这些家伙别吵了。
　　林君晴主仆二人看到尹毓祺，心下就知道是被她带出来了。本来还想细问，被贺安杉挡着，又见尹毓祺秀眉深锁，嘴唇紧闭，脸有痛苦难熬之色，就不忍心去打扰她了。
　　云礼这小鬼，正有一肚子话要跟尹毓祺说，她昨天待在马车里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今天被林公子他们闹醒后，吵吵了半天，还没顾上找她的祺姐。现在她想聊聊，却瞧见尹毓祺这副可怜样，难过得她眼红、鼻子酸，也忘了吵闹，只想抱着这个，在她看来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大哭一场。到底是祺姐好，可把她救出来了，祺姐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因为救她才被辛苦成这样的。云礼就带着悲哀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尹毓祺，看着她的祺姐被放进马车里。
　　“一脸什么鬼样子，她还没死呢。”贺安杉从车子里出来，看到云礼摆着一张哭丧脸，就不高兴了。
　　云礼破天荒的没有跳起来争辩，而是老实地问起尹毓祺的情况。贺安杉见她这样，倒是不好再凶了，便告诉她，尹毓祺现在累坏了，需要休养，最好大伙都安静些，不要喧哗。
　　林君晴、茗珊、云礼听了，都齐齐地点头答应，老实地回了自己的车里。
　　接下来几日，一路上都很安稳。云礼虽然活泼好动，却也忍着没有胡闹玩耍，只是偶尔去看看林君晴这个英俊公子。
　　“你是谁呀，你怎么认识我家祺姐的。”云礼在自己车子里老实了半天，终于还是跑到林公子这里来说话。
　　“你又是谁呢，怎么也跟着一起来的。”林君晴没有说话，边上的茗珊跳了出来。
　　“哈，我是谁，，这你都不知道，我是祺姐的妹妹。我叫云礼。”
　　“什么？妹妹，那你怎么姓云。骗人！”
　　“谁骗人了，不信你去问祺姐！！”
　　“你叫得这么响干嘛，不想让将军好好休息啊！”
　　“你嗓门也不低！……”
　　“好了，大伙都小声些。”林君晴及时停住了云礼跟茗珊正在攀升的嗓音。
　　接下来几天，尹毓祺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只是她的脸上布着愁云。
　　贺安杉进来送早餐，尹毓祺向她问起云礼。
　　“云礼这些日子都很安静，倒不象她原来的样子，这孩子都不喜欢玩了？~咳咳~”尹毓祺吃了几口，用锦帕擦了擦嘴角，说道。
　　“怎么不多用些？味儿不好吗？”贺安杉见尹毓祺只吃了一点，便疲惫地又躺下了。
　　“味道不错，只是我困了。”尹毓祺低声回答，然后就缓缓地闭上了眼。
　　“哦~睡吧~你再熬几天，走掉一半路了~”贺安杉小声说着。
　　“嗯~”尹毓祺眼睛睁开条缝，应了声，又合上了。
　　下午，云礼进到车厢里来看尹毓祺。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轻轻地坐在尹毓祺身边，端详了许久。
　　‘祺姐，你有白头发了，是不是为了救我~你知道吗~我曾经恨过你，还想过，要是能活命，我可以出卖你……祺姐，你知道我有多坏吗~你要是知道了，还会对我这么好吗……我看不起自己，我讨厌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象你一样，象你这样能做很多事，象你一样帮助人、救人呢，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云礼越想越在心里厌恶自己，都要到自我否定的极端。
　　尹毓祺沉沉睡了许久，当她到了浅眠的状态时，感觉身边有黑影，于是醒了过来。看到云礼正坐在自己身边暗自神伤、气馁。
　　“小礼~咳~在想什么呢？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尹毓祺本想起来抱抱她，可是刚刚睡醒，身上不得劲，所以，只好软软无力地从被中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玉手，向云礼招了招。
　　“祺姐！”云礼看到尹毓祺醒来，向她温柔和蔼地招手。一时之间，有股暖流沁入心田，一年来的担忧、伤心、仇恨、惊恐、委屈都有了宣泄的出口。灵魂的伤痛有了安慰和补偿。她觉得这一刻，终于有了依靠。有人在心疼她，有人在爱护她，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人会体贴她，知道她的伤、她的痛……激动之下，云礼大呼一声，扑到了尹毓祺身上痛哭起来。
　　尹毓祺被她这一扑，胸口如同被大铜锤砸了，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心中暗叹，这孩子行为真是粗野，怎么没人教她做事要小心呢~没有教她……突然想到了小礼现在的情况，尹毓祺不由得对她起了怜惜之意。唉~云祁觉、云阔海这一走，她就只剩鲁源、云承睢和云二府里那几个亲戚了。其中就数鲁源对她最好，都不要命了。而柳洵，虽说也喜欢她，心疼她，给她四处周旋，但是，尽义务的成分居多。毕竟，柳洵还是把云二家摆在前头，不会为了哥哥的小孩，而损害了自己家的利益。鲁源~云礼~云承睢，都失去了最亲的人，这到底要怪他们不懂得象柳洵一般自保，还是要怪尹毓祺做事不计后果呢？这一刻，尹毓祺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只觉得想对这孩子好些。心里更深的地方，也许在想，下次做事别太绝了，给别人留条活路。
　　“好孩子，别难过了~大伙都在关心你。以后我们就一起过。”尹毓祺努力提起手，放在云礼的背上轻抚着，柔声劝慰她。
　　“祺姐~呜呜~就你对我最好，最真心！我~我现在只有你了！”云礼抬起头，满眼是泪的看着尹毓祺呜咽着说。
　　“小傻瓜，对你最好的是你鲁源舅舅~咳咳！！”
　　“祺姐，你咳得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呵呵~我们的小礼，挺会心疼人。咳~”
　　“祺姐~~”云礼不好意思的娇憨道。
　　“你这几天憋闷坏了吧~你会骑马吗？”尹毓祺一边问，一边搂着云礼，不时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瓜。
　　“骑马！我会啊！只是，很久没玩了。”云礼倒底是个孩子，一听到好玩的事，什么伤心、难过都放一边去了。
　　而后，尹毓祺便答应她，让贺安杉匀出一匹最小的马来让她这几天玩玩。同时，又给她看了去‘城凰山’的地图，告诉她，再过八天就能到了，到那时就能见着鲁源和云睢了。弄得小家伙直嚷着现在就要骑马奔去山寨。
　　日夜兼程了五天。
　　一大早，云礼又骑上马，开始玩耍。现在她每天不但要骑马，还要玩赶车。时常要拉着茗珊同骑，到林君晴面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