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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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后，无瑕由那些女官们引领着来到了举行天元大典的地方。场地是一片十分巨大的圆形露天广场，四边有高高的看台，会场之外远远地无瑕便看到看台上树立着几顶风格迥异的华盖。
　　会场大门前，白慕芷那随身侍卫正略显焦急的走来走去，见女官们引着无瑕到来，他几步跑上前责备女官们：“怎么这么慢？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若耽误了殿下的要事，你们担待得起么！”
　　“锦风大人息怒！”侍女们惴惴不安的垂头。
　　无瑕开口道：“是我有事外出回来晚了，你别责怪她们。要怪就怪你家殿下提前未曾告知我今日之事。”
　　锦风顾虑无瑕的身份，不敢反驳什么，神色间却是明显不满她提起白慕芷时毫无恭敬的语气，这时朗笑之声响起，一身华服玉树临风的白慕芷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近前，“这么说来，确实是我不对了。”
　　锦风与女官们退下，白慕芷负着手打量无瑕，含笑赞叹：“果然是倾城之色，今日过后，我羲和族下任皇妃乃万道轮回第一美人的传闻，将传遍整个天外天！”
　　无瑕不为所动：“皇子这一出究竟有何目的，现在应该告诉我了吧？”
　　“不急，陪我度过这场大典再说不迟。”白慕芷不紧不慢，见无瑕脸上有毫不遮掩的不悦，又笑吟吟补充了一句：“若是大典顺利，很快姑娘便能看见何为‘日出之族’了。”
　　“当真？”无瑕目光一亮。
　　白慕芷未再回答，却是对她伸出了一只手，无瑕犹豫了一瞬，将手放入了他的手心。
　　“稍后进去，不论其他人如何反应，不论我父皇如何刁难，姑娘只当听不见便是。一切交给我就好。”
　　来到广场门前时，白慕芷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道，无瑕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已一手推开了前方厚重的石门。
　　广场之内与外面犹如两个世界，从外部看，整个广场至多也就是个大一些的圆形场地罢了，而走入那扇石门，眼前的广场却根本没有尽头。广场一方高台上阵营分明的坐了许多人，而另一方竟是无限延伸，直到地平线横亘在视野尽头。
　　白慕芷牵着无瑕的手进来的一刻，看台上明显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无瑕身上，带着各不相同的意味，议论声就像无数的苍蝇在同时煽动翅膀，已经不能用窃窃私语来形容。
　　无瑕按照白慕芷叮嘱的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脸上一片漠然神色，然而她的神识却感觉到了一股极其不善的注视，来自于看台之上一顶精致华盖下的一名绿发女子。
　　有了之前在黄泉道与璞玉相识的经历，无瑕大约能辨别出那女子同她四周的人均为绿真族。除了数量庞大的随从，那顶华盖下只坐了两人，分别是那满脸敌意的女子与一名与她面貌有四五分相像的青年男子，这般架势，看来这二人在绿真族中身份不低，再结合曾听墙脚听来的原本绿真族公主与白慕芷有联姻打算的消息，无瑕瞬间对这二人身份了然于心。
　　她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白慕芷，若是她看不出那绿真族公主对白慕芷是什么心思，那她这两千年可算是白活了。
　　正在暗自嘲弄时，识海中，她感觉到了来自于珈兰的震动。
　　“怎么了？”无瑕问道。
　　珈兰似乎愣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丫头，那个人……很像紫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成都一直下雨，昨天还发生了很可惜的意外。。。唉，妹子们下雨天千万别穿高跟鞋，更不要追车，平时也不要穿着高跟鞋追车，迟到了最多就是扣点钱，安全最重要啊，大家都小心些吧


第363章　祭夜之礼
　　无瑕心口一阵翻腾，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颜绯月果然已经回到天外天古魔界；　作为魔族的使者来了羲和界；　而转目望去；　却尽是陌生的面容。这才意识到珈兰说的是紫离；　而紫离与颜绯月是不一样的……
　　无瑕心中难抑失落，闭目摇了摇头，问道：“哪一个？”
　　“那边华盖下；　黑衣服那个青年……他应该是魔族的人。”珈兰轻声道。
　　无瑕看过去；　在与绿真族众人隔了两方势力的一个阵营中，一顶紫黑色华盖下；　坐了名一身黑衣十分年轻的男子，男子的外貌还处于少年与男人之间；　深邃的轮廓有几分稚气；　神色却有几分冷肃，一眼看过去；　有种小孩子强装大人的感觉。
　　“真的跟紫离很像……虽然看上去年少了许多；　气质也不如紫离凌厉张狂……但五官真的很像……”珈兰喃喃低语。
　　无瑕道：“我记得你说过，紫离是魔族圣祖最小的儿子……”
　　“太古至今这么多年了，或许古魔界又诞生了新的皇子，又或者那人只是紫离的一个族弟而已……”
　　无瑕仔细观察那男子；　但那绿真族公主的视线实在像两根钉子一样钉在身上；　让人无法忽略，非常不舒服。无瑕传音讽刺白慕芷：“皇子还真是风流男儿真本色。”
　　白慕芷面上一派庄重之色，却是用调侃的语气回答：“姑娘如此豁达；　实令我伤心。再怎么说，你我的婚事马上就要昭告天下了！”
　　无瑕瞥了他一眼，白慕芷朝她扬了下眉，唇角浅浅一牵，竟是有几分顽劣的味道。
　　“皇儿，不向各族来使介绍一下你身边的人么？”羲和族王在这时威严的开口了，白慕芷刚浮起那点儿不正经的神色立即消失无踪。
　　他转身，郑重的声音洪亮的响彻了整座广场：“感谢诸位不远万里来我羲和界共商战事，今日借天元大典，我特此宣布，羲和族第一皇子妃的人选已确定，即日完婚。”
　　无瑕极轻的蹙了下眉，白慕芷口中的“战事”引起了她的疑惑。天外天几个大界相安无事，并不像要打仗的样子，这么多大族齐聚羲和界，又是要对付谁呢？
　　而且，不得不说，今日这场面莫名令她想起了水鬼族王记忆中，天外天七族商议攻打镜天界的情景。
　　难道……！
　　无瑕瞳孔骤缩，看台上绿真族的使者间突然传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慕王子当真生冷不忌，什么样的女人都敢带回来做皇子妃了！”
　　白慕芷朝说话的绿真族公主看过去，温文尔雅的一笑：“我亲自选的人，又怎会是一般人？”
　　“哦？不知这位未来的皇子妃哪里不一般了？”绿真族公主看向无瑕，“区区洪净期修为，拿什么让我们大开眼界一番？”
　　无瑕依照之前白慕芷所叮嘱的不动声色，看上去自有一份清高傲然。那绿真族公主只当被无视了，怒色再难掩饰，不等白慕芷为无瑕解围，却闻看台上有人不服气道：“修为是可以收敛的，真人不露相这句话没听过么！”
　　魔界使者一侧坐的居然便是天罡界的人，呛声绿真族公主的不是别人，正是雷海上被无瑕救了一命的申屠熊，而魔界使者的另一侧赫然便是裂风界使者，英锋扬正坐在其中，冲那绿真族公主一脸不悦，似是对死对头申屠熊的话非常赞同。
　　坐在申屠熊身旁的一位高大威严的长者低声斥了他一句什么，申屠熊虽不甘，却是听话的不再作声。
　　然而绿真族那公主已经注意到了他，申屠熊身旁那长者道：“顽孙不知礼仪冒犯了公主，是老夫教导无方，公主莫与他一个洪境界的小修士计较。”
　　这老者似乎在各界间威望不低，这番话说得毫无请罪之意，绿真族公主却没再纠缠。
　　“原来申屠将军家的少将军认得我未来的皇子妃？似乎，英大将家的公子对瑕儿也不陌生？”白慕芷笑问。
　　“风扬，你认得慕皇子的皇子妃？”英锋扬身边一名雍容的老妪问他。
　　英锋扬起身对那老妪恭敬的颌了颌首，然后朝绿真族公主丢去个示威的眼神，“是的，祖母。前些时候孙儿被一头毕穷兽袭击，便是龙女前辈救了我们！”
　　“龙女？”老妪漠然的神色一变，看台上也响起了低低的惊异之声。
　　英锋扬看着无瑕满面发亮的说：“慕皇子这位未来的皇子妃，乃是十二神裔中龙之一族的雷龙后裔！”
　　满场霎时震动，惊叹与议论不绝于耳。须知十二神裔乃是整个万道轮回间都极其崇敬的神秘种族，那是万道轮回所有种族眼中真正的神，太古至今，十二神裔的踪迹从未被探知过！
　　白慕芷眉眼一弯，对无瑕道：“龙女？”
　　无瑕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若是这些人突然兴致来了要她表现些雷龙的神通，她可就无地自容了。
　　“虽是意料之外的误会，不过正好可拿来为我所用。无瑕姑娘，看来不用勉强你陪我演完这场戏，就可以看到日出之族的盛景了！”白慕芷朝看台上端坐的羲和王朗声道：“父王，儿臣以为唯有祭夜之礼才配得上龙女！”
　　羲和王微微细目：“祭夜之礼是我族最为庄严神圣的典礼之一，从不轻易举行，龙女一事若有误会，岂不成了笑话？”
　　“若是无法开启阳炎盛景，儿臣一力承担后果！”
　　羲和王面色微沉：“你当真？”
　　白慕芷坚持道：“儿臣意已决。”
　　羲和王未流露出半分喜怒，伸手握住矗立在座椅旁的手杖，在空中一点，忽然，原本骄阳万里的天色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深夜，无星无月。
　　一颗黑色的水晶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天空中，缓缓飘落在无瑕与白慕芷身前，白慕芷抬手按住眉心，取出一滴深紫色的魂血滴入水晶球中，然后抬眼向无瑕示意。
　　无瑕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龙女，白慕芷也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有何万全把握？
　　“祖母，祭夜之礼究竟是什么？”看台上，英锋扬低声询问身侧的老妇。
　　老妇注视着广场上的无瑕，不疾不徐开口解释：“祭夜之礼乃羲和族最隆重的七大礼中的誓礼，此处的誓，可以是婚誓，亦可是盟誓，总之，代表了一切深重而不可背叛的誓言。祭夜之礼，只有在参与立誓的人中有身份无上尊贵者时，方可获得资格举行。据闻，无上尊贵的魂血可开启祭夜之礼的奇景，至今此奇景究竟是什么，也只有羲和族内部极少数的人见过而已。若那女子当真是龙女，或许今日咱们便可大开眼界了！”
　　英锋扬闻言，将满含期待的目光转向了场上。
　　无瑕将一滴魂血滴入了黑色的水晶球中，两人的魂血自水晶球表面消失，水晶球静静旋转着，一片平静。
　　几刻过去了，水晶球没有任何反应，看台上渐渐响起了质疑与幸灾乐祸的声音，尤其绿真族的使者间已经有人大声讽刺，申屠熊与英锋扬两人又是急恼又是奇怪，被各自长辈按着不许妄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看台上的人们愈加显得不耐烦了，连白慕芷都不知不觉间蹙起了眉毛，低声自语：“难道出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与紫离有几分相似的青年眉峰一动，抬手指向某个方向：“诸位，你们看——”
　　广场延伸至地平线的尽头处，有一条细细的、微弱的光线不知何时横亘在了那里。羲和王见此，蓦然屏住呼吸，其他各界使者们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却被他的严肃感染了，前一刻还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广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那条光线缓缓扩散，一点一点变得越加明亮，越加灼目，半日过后，在场众人惊奇的发现，那居然是一颗正徐徐升起的旭日！
　　“啊！后面又有一个！”
　　不知是谁在落针可闻中叫了一声，只见在升起了十之三四的旭日斜后方，又有一轮红日正在升起！
　　片刻过后，地平线的地方无数红日高升的景象震惊了所有人，一切的语言都无法形容这一幕的壮阔与震撼，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注视着那里，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无瑕震动道：“这便是……”
　　“现在，姑娘明白‘日出之族’的由来了吧？”白慕芷淡淡一笑。
　　无瑕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点稍后再说吧，姑娘，你看，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无瑕凝目看去，霍然发现在高升的红日间，出现了七座迥异的建筑物，海市蜃楼般悬浮在七颗骄阳之中，若隐若现！
　　这一刻福至心灵，无瑕想起了司芸推衍的结果——东边，日出之族。
　　司芸推衍出来的东边并非天外天东边的某一界，地平线的尽头，太阳升起来的方向就是东方，再加上日出之族的盛景出现，所以——
　　拿走了铸魂果那女人的消息，就在这七座建筑物中的某一座里面！
　　就在满场都为万日高升的奇景震动得万籁俱寂的时候，广场门外的争执声清晰的传了进来。
　　“公主，大典在进行中，各界使者都在，您不能进去……”
　　“大胆，凭你也敢拦本宫！本宫要去见见未来的皇嫂，有何不可！？”
　　门被推开，一名盛装打扮的女子冲了进来，“皇兄，你居然瞒着我……”女子一脸责怪的朝白慕芷娇嗔，却在不经意瞥到白慕芷身边的无瑕时，脸上的神色蓦然化作巨大的惊讶与震怒：“是你！？”
　　无瑕吃惊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这女子，居然就是水鬼族王记忆中拿走了铸魂果的女人！


第364章　白灵姬
　　怎么会这样？
　　司芸的推衍出错了么？
　　无瑕转头看地平线处的日出胜景，又回头看向眼前女子；　不禁紧紧蹙起了眉。
　　不；　不对。司芸的推衍没有错；　眼前女子并不是水鬼族王记忆中那个人。虽然是完全一样的五官；　但是那个拿走了铸魂果的女人气质更加高贵冷漠，目光也更加凌厉，相比之下；　眼前的女子反而只像个被宠坏了的刁蛮大小姐。
　　不过可以确定；　这两人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无瑕观察白灵姬的同时，白灵姬也在盯着她；　明白了无瑕今日出现在此的身份后，白灵姬的脸上出现了莫大的愤怒：“取我灵胎害我被恶咒反噬不止；　还敢痴心妄想我羲和族未来皇后的位子！今日本宫便让你知道；　何为白日做梦！”
　　一个冰晶风铃凭空而现，撞柱在风中叮叮咚咚响着；　十分好听。白灵姬从风铃上拽下一片冰叶子；　指尖一弹，小小一片冰叶子霎时化作成百上千，万箭齐发！
　　“灵姬！”白慕芷一把将无瑕拉到身后，翻扇一拂；　一面风屏汇聚而出；　将冰叶全部挡住。
　　“大哥！你别插手！这是我与她的恩怨！”白灵姬两指在风铃上弹了两下，叮咚两声过后，风铃的顶盖下掉下来了一柄冰剑。
　　白灵姬翻转手腕；　隔空操控冰剑对准了风屏，奋力一击！风屏勉力支撑了一下，瞬间溃散，冰剑来势汹汹长驱而至！
　　白慕芷不再多说，伸手揽住无瑕腰间，往后倒飞出去。
　　“大哥！”白灵姬恼怒叫道，白慕芷却视而不见，直接带着无瑕在满场人群惊愕的注视下，飞向了地平线尽头那七座建筑物中的一座！
　　穿过一片灼目的光芒之后，无瑕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宫殿中。宫殿内光线昏暗，空气冰冷，半分也没有那些太阳的温暖明亮。
　　白慕芷放开无瑕，迈步向宫殿尽头竖立的一尊百丈高大的石像走去，他驻足在石像前，脸上出现了无瑕从未见过的动容。
　　“……母后，您见见孩儿吧。”白慕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在寂静的宫殿中，那声音清晰落入了无瑕的耳朵里。
　　无瑕震动的看那石像，石像五官轮廓模糊，根本辨不清面容，这石像是白慕芷的母亲，不就也是白灵姬的母亲么？那与白灵姬生的一模一样的女人，难道……
　　“皇子殿下，这位……前辈，是你的母后？”
　　白慕芷并未听出无瑕语气中的异样，低落的点了点头。
　　无瑕自那座石像上感受不到任何生灵的气息，这说明石像真真正正只是一件死物，也就是说那女子是真的已经死了！这要如何查探铸魂果的消息？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要我与你假意成婚，就是为了来见你的母亲？”
　　白慕芷仰头凝视石像，似乎能从石像粗糙的面部看出清晰的轮廓。
　　“太古时期，万道轮回中被誉为先知第一族的并非三川族，而是我母亲出生的隐族。隐族的预言之术，可称为精准无误，从无偏差，但隐族人丁寥落势力单薄，族人寿命普遍很短，这个民族只在天外天的历史中存在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便退出了历史舞台。我的母亲是隐族最后一批消失的族人，她不但天生便具有高深的预言术，更有令所有大修士觊觎的……魂兵种子！”
　　无瑕大惊：“魂兵种子！……那么你一定要我来帮这个忙是因为……”
　　“因为你也是魂兵种子的宿主，能够蕴养魂兵种子的魂魄之间，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与感应，配合我羲和王族祭夜之礼及祭夜溟珠，或许便能够令母后的墓宫在日出胜景上显形了。”
　　“这里是先皇后的墓宫？”
　　白慕芷缓缓颌首：“日出胜景上出现的七座宫殿，乃是我羲和族历代皇后中最受人敬仰的七代皇后的陵墓。这里，便是我母后的墓宫。自我出生，远古至今，一共亲眼目睹过三次日出胜景，而母后的墓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因为，”他微微垂头，“她不想看见父皇。她恨他，以至于连我们兄妹两人都不见了……”
　　“……恨？”无瑕眉梢微蹙，随即忽然冒出了个荒唐却又现实的念头。
　　白慕芷低声道：“母后生性冷漠，在世时常年深居简出，其实并不是那么受族民爱戴，她去世后能够享有如此风光墓葬，是父皇坚持的。包括这羲和皇宫中无一侧妃，因为……他对不起她！他当初在魂兵出世之际生生剖开了她的魂魄，用鲜血淋漓的手段得到魂兵，自以为如此便可成为世上第一个魂兵认主的人……结果不但魂兵失踪，母后也白白牺牲了！”
　　白慕芷没有察觉他的语气与神色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彻骨愤恨，无瑕张了张口想安慰他两句，但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羲和族王为了魂兵牺牲了妻子，虽然在修仙界中这种事情并不奇怪，但人毕竟是有情感的，以白慕芷的身份与立场，恐怕是无法释怀的。
　　不过，魂兵不是随处可见之物，即便是在浩大无边的天外天也不容易遇上，远古时期……羲和族先皇后的魂兵，莫非……
　　“令堂的魂兵，可是一柄黑金弯刀？”无瑕轻声问。
　　白慕芷有几分诧异：“姑娘如何知道？”接着立刻自以为明白了，“你在黄泉道看到了水鬼族残留的记载？”
　　“……算是吧……”无瑕点点头。
　　说到此事白慕芷疑惑自语：“当初那魂兵带着母后的怨气，几经辗转流落到了水鬼族王手中，后来水鬼界崩塌，水鬼族覆没，魂兵便消失了。三百年前水鬼界一行，我本想试试能否找到母亲最后遗留下来这件东西……几千万年了，不知那件魂兵如今落在了何人手中。”
　　无瑕闭紧嘴巴眉头都不敢动一下，要是告诉白慕芷他母后的魂兵被她的望月吞噬了，恐怕白慕芷对她就不会这般和颜悦色了。
　　“皇子殿下大费周章令先皇后的陵墓显形，就是为了进来悼念亡母么？”
　　白慕芷恢复了一贯平静的神色，说道：“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够呼唤令母后的残魂，为我妹妹灵姬做一次预言！”
　　“为公主预言？”
　　“或许是因为有部分隐族血统的缘故，我也曾极少数在梦中看见过模糊的未来，数百年前我于梦境中看到了一团混乱景象，醒来后便已不记得究竟看见了什么，但却有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告诉我，我唯一的妹妹灵姬将来会遭遇一场大劫、甚至会殒命！那之后我让宫中所有卜师们推衍了数次，我本人也尝试过许多次在梦中预言，却无济于事！当时正逢绿真族提出联姻，我……”
　　无瑕接口：“皇子殿下索性便离开此界，去寻找救公主的方法了？后来在天风大陆遇见我，发现我魂魄中有魂兵种子，便想出了通过魂魄之间微妙的联系令先皇后陵墓显形，求皇后为公主推衍，好规避将来的大劫？”
　　白慕芷道：“正是如此。瞒了姑娘这么久，惭愧！”说罢他朝无瑕做了一揖。
　　无瑕似笑非笑：“无妨。殿下也算是实现了诺言，让我看见了何为日出之族。成婚这场戏到此为止，两清了。”
　　听她如此说，白慕芷素来游刃有余的神色中却是升起了几丝异样，他的音色低缓下来，愈加如同水滴玉石轻柔动听，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局促：“……即便没有灵姬的事，我也不会同意与绿真族的公主联姻。你与母后魂魄有联系，若是母后还在，想必会很喜欢你的……其实、若是姑娘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宫殿中响了起来，白光骤涌，白慕芷神情一紧，将无瑕推出数十丈远，“小心！”
　　一个两人高大的冰晶风铃从天而降，猝不及防将白慕芷罩在其下，就像一个坚固的牢笼。白灵姬在一片风雪簇拥间出现，手上悬空托着一个小小的月亮。
　　白慕芷见此脸色大变：“灵姬，不要胡来！放我出来！”
　　“大哥你居然将她带来了母后的墓室，她配么！？你这般看重她，我更不可能放你出来！我先送你出去，待我报了当初的仇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