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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道-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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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当神识延展到这片海棠树林中的某个地方时; 无瑕双目一亮,下一刻她便离开井底; 出现在了那处。
体内的力量没有丝毫残损; 果然只要聚魂尊在手,无论去到这片海堂树林中的什么地方; 都不会丧失修为!
眼前是一片碧绿色的天地; 碧绿色的波流如同海洋一般铺展开来,海棠树林中的房子不见了,村人们也不见了,眼前的世界只剩下这无边无际的绿色。
无瑕自高空俯视; 仔细观察下方; 忽然在起伏的碧波中看到了一角熟悉的衣袂,接着一个人被水波捧了起来,又沉了下去; 他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紫离殿下?”
无瑕挥手,下方碧波卷动,化作一条水龙将紫离殿下的身体捧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水流从中间打开,一个庞然大物从水底冒了出来!
那是一头似鸟又非鸟的巨兽,它长着尖尖的喙,两只翅膀又长又大,尾骨朝天,这些都不足以令人惊讶,令人惊讶的是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血肉,整个就是一头骷髅。
无瑕在最初的诧异过后,察觉到此兽只有玄清期的修为,便没有手软的放出九离流尘月,巨大的月轮化作暝月碑,竖在了此兽头顶上方。
暝月碑即将砸下去之际,无瑕的动作忽然一顿。
“为什么?你依我的心念幻化而出的为何是这样一片世界?”
巨兽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在那空洞的眼眶里出现了两颗黑溜溜的眼珠,略带着哀伤的神色看着她。
“你……到底是谁?”
聚魂尊是何人放入魂石之内?又是谁将魂石放在了那口井底?无瑕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疑问,她总觉得她并非误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是这一切都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关联!
是谁?是谁在少阳之心留下如此玄机?那个人又想通过这些,向她传达什么样的信息?
无瑕的手不由自主改为向它伸去,低语:“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巨兽仍旧哀伤的看着她,迈动巨大的脚掌,向她靠近了一步,而忽然间,巨兽巨大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仰首发出了痛苦的嘶叫声!
一股烈火在巨兽身上燃烧起来,从尖尖的尾骨、长长的翅膀四面八方往头颅汇聚!巨兽在烈火中嚎叫,那一刻无瑕突然感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她快速掐诀施法,欲将那火焰熄灭,然而却是无济于事!火焰越烧越旺,顷刻之间,巨兽便被烈火覆盖,变成了一只燃烧着的火鸟!
“那是法则之力……天道之火!”柷焐惊呼,“这巨兽是瞒过了天道与法则存在于此的!而它现在被天道所察觉,天道要将它消灭,抹杀它的痕迹!”
“不可以!不可以……”无瑕入了魔般,不停的使出各种大威力法术,意图灭掉天道之火。
柷焐劝道:“没有用的,丫头!你的修为不足以抵抗天道与法则,不如趁它还未彻底消亡之前,问清楚你想知道的事情。”
“彻底消亡……它……我注定救不了么?”无瑕喃喃低语。
烈火中那只巨大的骷髅兽发出了令无瑕痛彻心扉的叫声,无瑕注视着那里,忽然见火鸟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有一个人,她看不清面貌的人。
那个人的一截手指断掉,血肉腐烂,化作白骨,白骨聚集天地灵气,置于高深复杂的法阵之中,化作了一头骷髅兽,一丝银色的意识进入骷髅兽的眉心,骷髅兽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翅膀摆动,自行飞出了法阵……
“这便是它的由来……它为何要让我看到这些?是谁……是谁的手指化作了它……”无瑕自语,那一幕幕映在眼中,仿佛突然有一只手掌攥住了她的心,将她的血液都挤了出来,令她感到天旋地转的迷茫。
这时,火鸟头顶的图像变了,换做了一个隐约眼熟的地方。
那似乎是一间潮湿的石牢,光线阴暗,有个人被吊起了双手锁在那里。随着图像渐渐清晰,那个人的轮廓与容貌也越来越清楚,无瑕的心猛然剧烈跳动,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烧的灼痛:“颜绯月!?”
不、不是!
那个被锁在那里的人是——
“阿旺!”无瑕叫道,终于想起了那个地方是哪里:大归元阳宗,十绝塔!!
当初阿旺在她前往玄天残骸时被归元真人抓走,所以眼前景象是?!
归元真人也出现在了画面中,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小瓶中装满了绿色的液体,归元真人以法术操控小瓶飞起来,倒挂在阿旺的头顶上方,瓶口打开,其内绿色的液体从阿旺的头顶流了下来。
分明是一指长那样小的一个瓶子,却像一个无底洞般,绿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将阿旺的身体整个涂遍。
无瑕不知归元真人想做什么,但是她的这个举动令她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她失声制止:“住手……”
“没有用的,丫头。这是过去,这是过去的情景。现在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已经无法阻止了。”柷焐叹息说道。
无瑕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你是不是知道归元真人要做什么?她要对阿旺做什么?”
“……你马上就会看到了……”柷焐再次沉沉一叹。
画面中的归元真人收起了小瓶,面对浑身被绿色的液体涂满的阿旺,露出了无瑕熟悉的和蔼笑脸,“那丫头以为我不敢动你?以为我为了吸引她来找我,把你这个饵看得十分宝贵?错了,她错了……哼哼哼哼哼哼……”
“本座想找到她,又有何难?只要她一出现在试炼大陆,本座马上就可以感觉到她!难道她会一辈子留在仙界么?仙界即将全部崩落,她总有一日会回到灵界!本座有的是时间跟她耗下去,还需要你这个饵作何?你耽误了本座的大事,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无瑕从归元真人脸上看到了她在冥河之地时曾流露出的阴狠表情,她的心中几乎有了某种预感,“住手……不要、快住手!”
“那丫头还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吧?”归元真人面对意识全无,没有半点反应的阿旺,独语,“只可惜本座不打算留你太久,那丫头没机会看着你死在她面前,也没有机会让本座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模样了!嘿嘿……尸怪?她怎会知道,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这个尸怪,就是她魂牵梦扰的人啊!”归元真人说罢,简单的掐了一个决,阿旺周身那绿色的液体就像被火点燃了的油脂一样,“轰”的焚烧起来!
火光将归元真人得意的大笑映得尤为残酷:“哈哈哈哈……一只手臂!强烈的执念,令一只手臂化为分体一样的存在,穿越界面之间的缝隙找到她所在的地方!只可惜她与你朝夕相处这般漫长时光,却根本未曾认出你来!若她知道她一直寻找的人在她面前落入我手,最终烧尽意识灰飞烟灭,那当是多么的后悔而痛苦!哈哈哈哈……”
“手臂……分体……”无瑕在归元真人的话语中前所未有的恐惧起来,似乎有重于千斤的重物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令她整个识海都陷入了无边际的混乱!
归元真人说的每个字她都懂,但是合在一起却变成了她根本不懂的信息!
阿旺是颜绯月那只在界境隧道中被界兽咬断的手臂所化?
颜绯月的意识寄生在了那截手臂上,使那截手臂化作了有灵性有生命的生灵?
不论她去了哪里,阿旺总是能找到她,都是因为颜绯月对她强烈的执念,颜绯月在消失的前一刻,在这个世间留下了强烈的执念……
泪水在无知无觉间便染红了眼眶,大颗大颗滑下脸庞,无瑕忽然发疯般冲了上去,祈求那画面中得意大笑的归元真人:“我给你魂兵!我给你魂兵!不只是魂兵,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修道的秘密,我所有的法宝,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不要再烧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烧了!”
“丫头!”
九离流尘月上光芒闪动,一条龙影幻化而出,像牢牢的锁链将无瑕束缚住,“这些都已经发生了!阿旺他已经不在了!”
“不要!不要!那是颜绯月啊……那就是颜绯月的意识啊!不要烧了……放开我,让我过去!我要阻止她,让我过去……”
无瑕冲破龙影,在她刚刚到达火鸟身前那一刻,巨大的火鸟连同那些画面一同爆开,霎时飞星四溢,大量星星点点的光芒零落洒下,如同漫天降下了一股星雨。
无瑕的力气豁然抽离,在坠落的星雨环绕间跌坐在地,她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什么,星雨落在手中化作水流,混合了她无法停止的泪水,自指缝间缓缓流失……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懂也没关系/(ㄒoㄒ)/~~
这就对了,因为这里暂时还是不太想让你们看懂的,再过两三章就明白了
第409章 噬魂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像一幅巨大的幕布被人用刀子胡乱的划破; 裂痕延展相连; 很快便形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洞孔。
空间崩溃了。
碧波开始消失; 破损的天空之后露出了寂静阴沉的天幕; 四周的景象在迅速的消散,荒芜的世界一点点一分分浸润,呈现在了眼前。
“念道破了……”柷焐低语。
崩塌的天地之间; 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奇异而强大的灵力自黑洞中散发而出,可以想象黑洞那一边必然是少阳之心中又一片神奇的天地。
“丫头; 趁这片空间还未完全崩塌,快些离开吧。”
无瑕仍旧跪在那里; 如同未曾听到般久久不语。
柷焐无奈唤道:“再不走的话会与这片空间一起死在这里!那个尸怪早就已经消失了; 你现在即便再自责难过也已经晚了,还不如先离开此处另谋他法!”
“晚了……”无瑕低声道。
柷焐心中升起了莫名的不祥之感; 因为无瑕的语气并无他想象中的哀伤绝望; 反而是一种阴沉的、几近于狂乱的阴邪。
“还不晚……还有别的办法。”
“丫头,你……”柷焐若有所知。
无瑕霍然起身,广袖一挥,漂浮在半空中的紫离殿下的身体忽而光亮一闪; 自原处消失。九离流尘月上光芒涌动; 龙影便被吸回法器之内,无瑕收起月轮,化作一束遁光飞入高空中那黑洞中。
黑洞另一边是一座巨大的石像; 说是石像也不尽然,因为这具石像只有身体躯干,没有四肢,没有头颅。
仅仅是一座石像的躯干便撑满了天地间,这整片空间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物体。
石像一侧肩上有个人盘膝而坐,似乎正在闭目修行。察觉这片空间中有人到来,那人睁开双目,忽而一怔,站起身来。
“……无瑕……”淡淡的喜悦浮上风子漓的眼底,然而还未曾扩散开,他便注意到了眼前的无瑕周身散发的气息阴沉而黑暗,十分危险!
“原来你没事,那就好。”无瑕只用余光看了风子漓一眼,便飞身落在石像颈部横切出来的巨大平台之上。
风子漓的眉峰不禁微蹙,不论是无瑕的神态,还是她充血的双眼红得发紫的双唇与那苍白的脸色,都让他升起了一种浓浓的不安。
“你这些天……”
无瑕犹如未闻,打开乾坤袋,被血咒链绑着形容憔悴的半面书生跌落在地。无瑕五只成爪一抓,半面书生身上的血咒链便松开回到她他手中,化作血水消失。
“多谢……道友……”半面书生小心翼翼的爬起身,退到了一旁。
无瑕没有理他,地上光芒一闪,昏迷中的紫离殿下出现在了那里。
“这个人便是我所说那个魂印的本体,我要他魂印下的另一个意识。”无瑕指住紫离殿下,对半面书生清楚说道:“现在就要。”
紫离殿下的本事,当初第三关试炼大比半面书生曾亲眼见过,他苦涩的咽了口口水,无奈道:“是……”
无瑕打开乾坤袋,聚魂樽飞出落入半面书生手心,半面书生取出一个与聚魂尊大小差不多的紫金圆钵,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
这梦魂尊乃是他花费了两百年时间炼制而成的珍贵珍宝,但再珍贵的法宝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道友,小生一人能力有限,还望道友稍后在术法开始后多加帮助。”
无瑕道:“可以。”
半面书生打开自己的乾坤袋,取出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物品在地上依次排开,然后割破自己的手腕,以鲜血划下了一个巨大的圆阵。聚魂樽,梦魂樽均置于阵法特定方位,忙碌半天后,他从灵兽袋中取出了一头黑溜溜的泥鳅一样的妖兽,割破妖兽头颅,从中抽出魂魄,以紫极魂火燃烧之,最终那妖兽的魂魄化作了零零碎碎的淡紫色晶石落入半面书生手中。
半面书生将晶石抛出,翻指掐诀,晶石便飞落在阵法中的某几个位置上,整个阵法忽然亮起,半面书生以法术操控紫离殿下的身体,将他挪入阵眼。
大阵启动,昏迷中的紫离殿下忽然抽搐了一下,他的身体漂浮起来,眉心亮起了一团紫色的光芒。
风子漓终于察觉了事态的不正常,他上前一把拉住无瑕的手腕,打断了她正欲施法的动作:“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要管,跟你没有关系。”无瑕将手抽出来。
风子漓道:“你们要对这个人做什么?”
“他与你素不相识,你插手此事作何?”无瑕道。
“素不相识……”风子漓缓缓摇头,“不,绝非素不相识!他与你一样,都是与我的过去有关的人!不止如此,第一次看见他时我就感觉到了我与他之间有切割不断的关系!”
无瑕豁然震怒:“他早已将你从真魂中割离!你与他早就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所以……我是他的一部分真魂?”风子漓轻声道。
无瑕恼怒的转开了脸,不回答他。
“那么你们现在要做什么?要杀了他?”
“我要把他从我这里夺走的人找回来!凭什么颜绯月就注定了要消失?凭什么紫离殿下一苏醒颜绯月的意识就要被取代?我偏偏不信天!不信命!哪怕是逆天而行,我也要把颜绯月找回来!”无瑕厉声道。
“颜绯月……颜绯月……”风子漓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迷茫与困惑,他不禁抬起手抱住了头,有许多混乱的东西充塞了他的脑海,像是汹涌的海浪在磅礴的击打着那一层薄薄的屏障,似乎就要在海浪的冲击下被撞破了!
“颜绯月……紫离殿下……风子漓……我与他们……我与他们原本是同一个人……”
似是有一条燃着火的光线将他脑海中的许多画面与人们串联了起来,那被他遗忘了的一幕幕反复翻卷在脑海中,最终相连做一卷长长的没有间隔的画卷!
“你……要以紫离殿下的性命来换回颜绯月?”疯子离震惊。
无瑕并不否认,手上法印结起。
风子漓再次狠狠拉住了她的手:“不可以!”
“你放开!”
“你有想过珈兰前辈的感受么?她不会原谅你的!”
“又有谁想过我的感受?你放手,别逼我对你动手!”
风子漓定定注视她一刻,问她:“你一定要这么做?”
无瑕赤红色的双眼看着他,坚定而清楚的回答:“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我。”
风子漓与她相视许久,松开了她的手,“好。”
无瑕怀疑的看了看他,未曾言语,阵法对面半面书生额际已经冒出冷汗,急需法力支援。
正在这时,风子漓向阵法方向迈动了一步。
“你要做什么?你还想阻止我?”无瑕愤怒道。
风子漓脚步不停,淡淡说:“我不阻止你,我帮你。”
“帮我……”
“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只为了能够寻回颜绯月?你是否已经有了付出一切代价的觉悟?”
无瑕为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怔了怔,随即坚决的道:“绝对。”
“那么,”风子漓停步,回身看来,“就把我的真魂还给紫离殿下吧。”
“什么……”无瑕本就苍白若雪的脸庞这一刻更加没有血色,她似乎瞬间明白了风子漓的打算。
风子漓平静的对她说:“虽然我不知你们要用什么方法让颜绯月的意识苏醒,但是我很清楚一个魂印是不可能供两个意识同在的。紫离殿下缺少一半真魂,魂魄受损,他根本坚持不到施术完毕。所以把我的真魂还给他,让他的魂魄完整,颜绯月才有可能回来。”
这番话令对面的半面书生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心虚。无瑕不需质问他,便已知道了答案。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无瑕失声对风子漓道。
风子漓看着她:“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反而是你,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只要颜绯月能够回来,天地万物你都可以牺牲了么?”
无瑕知道这是考验,逆天改命违背天道,在这条道路上充塞着无数的考验。她若坚持要走下去,必须铁石心肠,这世上万物包括她自己,全部可以拿来利用,拿来牺牲。
她所守护的东西,需要她牺牲一切、摧毁一切去换取。没有丝毫侥幸存在,她无法将任何人藏在侥幸之下!
风子漓正以自己的性命让她认清这个事实,让她看清楚她所选择的那条路。
“我……”无瑕的身体不由自主颤动起来,环绕着她周身的那黑暗邪恶的气息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所痛击着,慌乱而无措,“我可以……我可以!”
风子漓深深的看着她,“那你还在惧怕什么?不要再犹豫了,既然你决定踏出这一步,那么就从我开始吧。”言罢,他转身向阵法中走去。
无瑕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看着阵法的光芒一点点将他淹没,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觉间攥起的手心已鲜血淋漓。
牺牲……利用……
今日是紫离殿下,是风子漓。明日呢?是珈兰,是白煊陆吾?是她自己?
陪伴她千年的伙伴们,数次救她于危难的伙伴们……她要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到死亡的镰刀下,踩着他们的鲜血铺就的道路……前行?
第410章 魂印诞生
无瑕的心越跳越快,似乎有什么即将从心脏内部破困而出;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急促而颤抖。
风子漓的身影终于被阵法散发出来的光芒彻底淹没; 世界仿佛都寂静了下来; 万籁归于无声。
无瑕定定看着那里,忽然像是大梦回魂般,冲了上去:“不要!”
“阵法进行中不得打断!道友……”
半面书生的呼叫犹如未闻; 无瑕操纵九离流尘月; 巨大的月轮散发着刺目金光狠狠砸在了被光幕遮蔽的阵法上!
轰隆巨响,九离流尘月被弹了回来; 无瑕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她快速爬起身; 祭出望月; 体内玄之力运转,牵动望月猛地刺向光幕!
天崩地裂的响声传回; 光幕轰然崩塌!
无瑕飞身来到阵法中心; 光芒散去,其内景象令他与半面书生均是震惊——
只见紫月殿下的身体仍旧平静的飘浮在半空中,风子漓站在一旁,毫发无损!
无瑕高悬的心重重摔回原处; 这时才感到周身疼痛; 跌跌撞撞落在地上。
半面书生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怎会如此?他的真魂没有归位……”
无瑕走过去,似乎是为眼前的情形彻底迷茫了,怔怔无法言语。
风子漓的心神仍沉浸在巨大的震动中; 仿佛没有察觉无瑕的靠近,良久之后才缓缓向她转过头来,面色复杂而沉默。
两人无声的对视,无瑕忽然泪如雨下,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风子漓抬步走向她,小心翼翼的碰触她的双肩,缓缓屈膝。
无瑕垂着头,无人能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她似乎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什么人听:“开云兽流珠说……时刻记着珍重我的人们……便可不为虚妄所惑……最终我还是做不到……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我的命,我所有的秘密,我的未来……我可以牺牲一切……但这不包括珍重着我与我珍重的人们……我……最终还是……瑟缩了……”
无瑕闭上双目,滚烫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接连不断的滑落出来,似乎汇聚了这千年来她所有的恐惧,她的绝望,她的痛苦与哀伤。
在风子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阵法的光芒中那刻,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景象。
她似乎看见风子漓的真魂从他的眉心飘出来,融入了紫离殿下的头颅中。
一个生来便没有魂印的生灵,丧失了真魂,顷刻之间便将道消身亡。
她仿佛看见风子漓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渐渐消散……
那一刻,这几百年来几乎无时无刻不逼压着她的那股黑暗而邪恶的力量,终于静静的溃散了。
如果说阿旺的消失让那力量如同得到了养分疯狂滋长、无限放大了她内心深处的黑暗令她变成偏执的魔鬼,那么风子漓自尽般的行为便是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疯长的野草,狠狠的斩在了她的灵魂上!
他让她看到了她不能继续偏执下去的理由,让她看到了她割舍不下的东西……
她终究做不到,终究无法以牺牲她所珍视的人们这种方式去换回颜绯月。
她在这条道路上,注定为荆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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