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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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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慧道:“我不要,我偏要跟着叔叔、师伯学功夫。你们不让我去万仙,我便在万仙山下找村子住着,你们何时有空,便来看看我就成。”

    盘蜒道:“你这吸血的毛病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嗜血难忍。血云却有法子助你。”

    泰慧无可奈何,说道:“那我先见见这血云好了,若他长得难看,性子好色,我扭头就走,回来再找你讨债。”

    盘蜒笑道:“你不必去找他,他已经来了。”

    张千峰一凛,猛地见到窗外多出个影子,以他此时功力,竟然对此人到来一无所知。此人轻功之强,只怕犹胜过万仙遁天层好手。那人走到门前,推门入内,手上提着数个圆滚滚的器物。泰慧以为那是奇门兵刃,借着月光仔细一瞧,赫然发觉那是血淋淋的人头。她虽然并非胆小之人,但见状仍不禁惨叫一声。

    张千峰喝问道:“这人头是从哪儿来的?”

    那人笑道:“我与黑蛆教的打了一架,将他们赶跑,阁下为何发火?可是要想被我摘下脑袋?”

    张千峰松了口气,说道:“在下不敢,不知阁下与咱们一路,得罪莫怪。”但听此人声音阴森,总不免有些戒备。

    那人身上绽放红光,照亮面容,泰慧与张千峰更是大惊失色,原来此人容貌与盘蜒极为相似,但比盘蜒年轻几岁,那红光曲曲折折,洋洋洒洒,瞧来有几分朦胧。

    泰慧问道:“叔叔,这位便是那。。。。”

    盘蜒道:“他便是我说的血云。血云兄弟,她是我侄女泰慧。。。。”

    血云道:“她是你侄女,便是我侄女,你我二人一齐作奸犯科,杀人放火,那是何等交情,何必分什么彼此?泰慧姑娘,你随我回灵夏吧,皇上见你如此可爱,定然会加倍疼爱你。”

    泰慧与血云一见,不禁生出亲切之意,便如面对盘蜒一样,心头已无半分不满,笑道:“我这人有桩怪毛病,喜欢。。。。喜欢吸人血。最好还是莫让中原天子知道。”

    血云微笑道:“鬼人,鬼人。倒也不算得如何稀奇。皇上娘娘身边有十个护卫,与你一般毛病,武功比你更强,胃口比你更大,但却远不及你机灵。皇上娘娘一瞧见你,怕是要欢喜的掏心掏肺,便如亲生女儿一般。”

    张千峰奇道:“当今圣上身边也有。。。。也有这鬼人?”心下隐隐生惧,总觉得是极大隐患。

    血云道:“凡人夹在万鬼万仙之间,自然也得有自己手段。阁下经历不凡,这鬼人与阁下颇有渊源,还请阁下替咱们保密。”

    张千峰冷冷说道:“我万仙以世间侠义正道为先,只要血云先生不违侠义道,我张千峰自然不管。”

    血云道:“皇上娘娘秘密捉拿死囚,充作鬼人血囊、护卫,众死囚皆乃大逆不道,死不足惜之人,他们反而借此能够活命,这或许不碍着张仙家了?”

    张千峰听血云语气戏谑,与盘蜒相似,倒也不想计较,说道:“先生贵为当今相国,当劝皇上娘娘施展仁义,造福百姓,如此舍小求大,张千峰并非不知变通之辈。”

    血云道:“你若遇上你那位洁泽姑娘,也可让她来找我。她身在万鬼之中,无人照看,阁下能够放心么?”

    张千峰望向盘蜒,盘蜒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信得过他。”张千峰道:“好,若我能找到她,定指引她来见你。”

    血云拉住泰慧小手,见她腰间那柄金剑,笑道:“盘蜒,你对这侄女可好得很哪。小侄女,咱们趁夜赶路,我替你安排食宿,保管你不受半点苦。”

    泰慧暗想:“你年纪比我还小,怎地说话老气横秋?莫非你已是万仙的老头了?”但见他熟知自己习性,倒也高兴,说道:“叔叔,师伯,我这就去了。多谢二位传功之恩,咱们后会有期。”

    张千峰、盘蜒朝她作揖,血云身形一晃,快如黑龙一般,霎时腾空而去。(。)
………………………………

五十九 人命官司闹上堂

    张千峰暗想:“先是天珑,又是血云,师弟竟识得这许多世所罕见的年轻英才。我周游列国数十年,与师弟相比,也可算的孤陋寡闻了。”但昔日机缘巧合,他曾通过一天门前往异世,见过不少怪物奇人,此时不禁回想起来,与眼下相比,倒也不遑多让,心底颇为感慨。

    盘蜒神情忐忑,似对这血云有些忌惮,这会儿也不开口。张千峰又道:“不知天心兄弟现在如何?师弟,不如我二人分头去找,你搜东面,我搜西面。”

    盘蜒答道:“他去追那天见,我瞧天见声势虽然不小,手上功夫未必了得,以天心功夫,即便捉不住此人,也可化险为夷,眼下黑蛆教又被逐走,咱们可返回大堂处等他。”

    张千峰点头说好,两人出了房屋,不久回到大堂,听见一声欢呼,天心从梁上跃下,盘蜒问道:“天见那小子人呢?”

    天心道:“我追上他之后,与他过招,划破他左手,但他转身又跑,东钻西钻的,不久又没了踪影。这狡猾混账,今后大会之时,我非要揭穿此人嘴脸不可!”

    张千峰点头道:“他先与万鬼勾结,一见失手,立即招来黑蛆教,可见此人两面三刀,何等奸诈?咱们着落在此人身上,定可探知黑蛆教不少隐秘。”

    盘蜒凝神苦思,不予置评。天心问道:“盘蜒哥哥又在想些什么?”

    盘蜒道:“黑蛆教中有一个厉害剑客,剑招如同旋风漩涡,铺天盖地都是,当真难以对付,这也是你天剑派的剑法么?”

    天心道:“那剑招到底怎样?你演给我瞧瞧?”

    张千峰解下长剑,交给盘蜒,盘蜒手腕一振,霎时幻化出数个漆黑圆环,他这招式徒具外观,威力自远不及那黑衣剑客,但乍看之下却一模一样。

    张千峰赞叹道:“师弟若一出手,准能将黑蛆教众人吓一大跳。”

    盘蜒道:“只是吓唬人罢了,真若动手,怕是非露馅不可。”

    天心脸色震惊,说道:“这剑法确是我天剑派的‘云纱乱剑’,黑蛆教竟连这剑法都能力练成么?我。。。我也不过瞧过剑谱罢了。”天剑派立世近千年,人才辈出,剑法繁多,除了祖师女侠传承的功夫,后辈宗师皆有所创建,数目极为惊人。单以威力而论,这云纱乱剑在天剑派众剑法中数一数二,只是极少有人能运用纯熟。

    张千峰道:“黑蛆教的蒙山老道本是天剑派的高手,此节倒不足为奇。。。。”

    天心摇头道:“云纱乱剑并非祖宗传下,乃是后世一位宗匠前辈所创。是了,定是天见他将这门剑法偷偷传给黑蛆教了。”

    张千峰道:“既然如此,三天后天雀海蓝一脉出场比武的,未必是这碌碌无为的天见,只怕另有其人了?”

    天心道:“咱们说什么也要向天秋伯伯道明实情,绝不容他们再使阴谋,他们还想争夺掌门之位?当真痴心妄想。”

    盘蜒忽道:“天心,那天见与你过招,约莫几合?”

    天心道:“甚是艰难,我约莫过百回合才伤他。”

    盘蜒皱眉道:“方才黑蛆教人数太多,首领武功又强,对上咱们,未必便败。那天见为何忙不迭的逃走?”

    张千峰问道:“师弟的意思是。。。。”

    盘蜒道:“天见未必与黑蛆教一路。他当时与万鬼并未闹翻,更何必一举得罪这许多江湖同道?”

    天心道:“盘蜒哥哥,你见识自然是极高的,但此事确确实实说的不对。那天见喊道:‘休想走了!’黑蛆教立时现身。这是铁证无疑,他万万抵赖不掉。他有心一举灭口,自然肆无忌惮了。”

    盘蜒道:“你们好好想想,此事有诸般疑点。”

    他见两人目光困惑,又道:“他若有信心将咱们一网打尽,为何自个儿要跑?此乃可疑者一。万鬼与黑蛆教并非对头,他为何要瞒住双方,以至于另彼此互不知情,自相残杀?此乃可疑者二。”

    张千峰缓缓点头,说道:“不错。万鬼与黑蛆教如若联手,我三人只怕便在劫难逃了。”

    盘蜒又道:“那黑蛆教并非预先埋伏在此,不然我三人到来时怎会毫无察觉?况且黑蛆教对此山庄地形不熟,被我轻易甩开,这岂不是主客颠倒么?此乃可疑者三。有此三者,除非这天见乃是糊里糊涂,见事不明的傻子,否则他便绝非黑蛆教同谋。”

    天心笑道:“照你这么一说,他中我那一剑,委实冤枉得紧。”

    盘蜒道:“冤枉是半点不冤,他算计咱们在前,活该挨你一剑。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蛆教得了消息,在此算计于他。”

    天心道:“莫非黑蛆教在城中竟有这等手眼么?不,不,我天剑派大事在即,城中守备森严,黑蛆教怎能潜得进来?”

    盘蜒笑道:“那便是另有奸细,里应外合了。此人若一举杀了天见、天心两位公子,便有十足把握夺得掌门之位。那人不是天倾,便是天相。”

    天心想起天倾,秀脸恼恨,咬牙道:“定然是天倾这。。。。这不要脸的东西!”

    三人计议许久,一时难以断言,又见屋外漆黑一片,万籁寂静,山庄中婢女下人要么被杀,要么早已逃离,府上再无旁人,他们便在山庄中寻一处小睡。

    次日一早,盘蜒外出找寻泰荣作证,但此人甚是机警,早已离城而去,张千峰则在城中客栈、庙堂打探,找到他营救的几位江湖好汉,众人对他感激涕零,张千峰便领他们来到皇宫中,随天心会见天蝶枫红脉的另一位天晴长老。

    天晴长老早收到书信,知道天心比武胜出,选为本脉执掌,倒也甚是恭敬。天心向他引荐白鸥、无情等武人,群雄在江湖上混迹已久,名头颇响,有些与天晴交情自也不差,天晴问道:“各位老兄弟为何重出江湖?可是一心帮我天心公子?”

    白鸥气的胡须直翘,神情仍有些后怕,将天豪长老邀他们伏击天心,随后遭黑蛆教动手屠杀之事说了出来。其余武人出言附和,天晴越听越怒,喝道:“这天见道貌岸然,想不到行径与狼犬无异!众位意欲暗算我家天心公子,可莫怪老哥哥我翻脸无情!”

    群豪无不骇然,忙连声求饶,天心道:“天晴爷爷,他们一时受天见蒙骗,眼下已有悔悟之心。咱们莫要怪罪。”群豪一听,如蒙大赦,对他更是感激。

    天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天豪这老贼算账!”当即领着众人,步入宫中,来到朝廷上。这津国满朝文武皆佩戴宝剑,各有武功,见到天晴率领许多江湖武人,倒也并不奇怪。天晴大声道:“天豪!你这老狗给我出来!”

    朝中一上大夫离角问道:“晴公,在夫人面前,不可大声喧哗,豪公如何得罪你了?”

    天晴被他这么一说,倒也不敢造次,向那王侯夫人行礼道:“夫人,老臣所属天蝶枫红一脉,近日选出执掌,便是这位天心公子,正要拜见侯爷,待选掌门之位。”

    王侯夫人也知道天心,但多年不见,不料他此时竟出落的“千娇百媚,如花似玉”,微笑道:“他分明就是个女孩儿家,为何闹男扮女装这一出?不过倒也好看极了。”

    天晴咳嗽一声,不知该如何作答。待天心行礼完毕,又接口道:“不意他天雀海蓝脉做事奸恶,将我家公子骗入薄衣山庄中,先派万鬼围剿,后又现黑蛆教追杀,还望夫人明察严惩贼人。”遂命众武人交待详情。众豪向王侯夫人跪拜,白鸥老老实实说出经过,众人不断附和补充。

    那王侯夫人吃了一惊,忙问道:“天豪公眼下何在?”

    众臣面面相觑,无人知晓。王侯夫人又道:“那天见公子人呢?”

    就在这时,只见殿门中走入一人,身穿蓝色锦袍,左手缠着白布,神色狡狯,眼珠转动,正是那天见公子。天晴正欲发火,盘蜒拍他肩膀,说道:“前辈暂且容他,看他有何话要说?”

    天心上前面对天见,天见气势一窒,停步不前,但神色倒颇为镇定,天心说道:“天见,昨夜蒙你招待,今个儿正要如数奉还。我天晴爷爷已将实情悉数禀告王侯姑姑,你还有什么话说?”

    天见双目望向那许多武人,见他们各个儿气恼,咬牙切齿,这些人在他家中作客多日,国中多有知情人,他知自己无论再巧舌如簧也无法抵赖,忽然脸色一悲,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王侯姑姑,我。。。。我天见知错了。”

    那王侯夫人性子温和,实非统领全国的英才,见状登时心软,问道:“天见侄儿,你认了昨夜之事么?天豪公眼下又在哪儿?”

    天见转过身来,朝天心连连磕头,说道:“天心儿,我。。。。我对不住你。本脉天豪。。。。天豪非逼我害你,我心中不愿,但却拒绝不得。”

    无情道人喝道:“你将此事全推在天豪头上,好生容易,天豪他人呢?咱们大伙儿都是受他邀请而来,有许多话要向他问个清楚。”

    天见抹泪道:“我也不知此人下落。我自知做错了事,便来这儿负荆请罪。那黑蛆教。。。。黑蛆教并非我引来,怕是天豪的主意。”

    王侯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胡闹,胡闹。黑蛆教声名狼藉,作恶多端,如今潜伏在城内,委实隐患极大。天豪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

六十 黄泉无门闯进来

    天见哀声道:“天豪爷爷说:我祖父与万鬼的泰家关系紧密,可借他们之力。。。铲除。。。。敌人。我这人耳根软,三言两语便信了他的鬼话。如今我。。。。我愧疚得很,也没脸争这掌门之位啦。但那黑蛆教为何出现?我是半点也不知情的。”

    王侯夫人不知真假,问道:“天心孩儿,你受天见加害最深,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天心想起盘蜒所言,说道:“他肯来认错,没准黑蛆教真非他同谋,天豪如今下落不明。依我之见,当让他将功赎罪,将天豪找来对峙。”

    王侯夫人笑道:“好孩子,心胸当真宽广,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红脉执掌。”

    天心道:“王侯姑姑,我。。。。并非巾帼,而是。。。男子。”

    王侯夫人哈哈一笑,说道:“天下焉有你这等俏丽男子?你可骗不过我。我那小叔准是将你这女娃儿当男儿养,想要瞒过大伙儿。你放心,即便你是女子,也未必不能继承这天外之剑。”

    天心听她替自己辩解,反而如释重负,暗忖:“不错。我便说爹爹有此打算,从今往后,我是真正的女子,不是男子。”朝盘蜒看了一眼,盘蜒朝他一笑,眨眼向他道喜。天心抿住嘴巴,微觉羞涩。

    王侯夫人又道:“天见,侯爷一贯赏罚分明,我也自当如此,你犯下事来,决不能逃过责罚。你退了蓝脉执掌之位,此次另挑人选,竞争掌门人。”说罢命人传讯给蓝脉另一长老,知会他此事。

    天见无奈,答应下来。群臣又就此事商讨后续,忽然间,殿外侍卫喊道:“天龙云白脉天相公子,天蛇竹青脉天倾公子到!”

    众人喧哗起来,一齐朝外看去,只见有数人走入,正是天相、天倾与两脉的长老。后头有人抬着担架,架子上躺着一死人,白布遮掩,满是鲜血。王侯夫人惊呼道:“天相、天倾,这又是怎么回事?”

    天相颇为高大,五官端正,一身白袍,相貌中有一股威严之气,他说道:“我途经金华街时,见天倾一剑将此人杀死。上前一瞧,正是蓝脉的天豪爷爷。我问他缘由,他说此人与黑蛆教勾结,非杀不可。我不明所以,便将天豪尸身抬了,与天倾一同来此。”

    天心朝天倾怒目而视,天倾眼神中稍有惊讶,但又似满不在乎。天心道:“天倾!你没想到我还活在世上吧!”

    天倾淡淡说道:“我那一剑明明刺中你要害,奇怪,奇怪,莫非是那怪人将你救活的?”

    王侯夫人奇道:“你二人又有什么恩怨?”

    天倾道:“我与天心在桃花山上比武,他败在我手上,胸口中剑坠崖。”

    天心怒道:“你假意向我示好,出剑偷袭,怎能算是我败了?”当即说出山上境遇,讲到天倾虚情假意,手段残忍,更是咬牙切齿,身子发颤。

    王侯夫人见众人乱作一团,登时头晕脑胀,难以理清头绪,她问道:“天倾,此事可当真?”

    天倾摇头道:“我二人乃是比武,哪有偷袭之事?他落败后怕了我,便含血喷人,意欲不战而胜。”

    天心道:“天倾,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如此懦弱无能,胆小怕事,难道心中无愧么?”

    天倾道:“你无中生有,搬弄是非,才是卑鄙无耻之徒。”

    他自从得知天心死里逃生的消息之后,一直难以置信。但他已练成死绝剑,心如死灰,无情无义,不久便镇定如常,几无悔恨之情。他热心于夺取天剑派大权,如何能自承罪过,就此失了资格?反正天心别无证据,他一口咬定乃是公正比武,王侯夫人自难定他的罪。

    王侯夫人又道:“那你又为何杀了天豪?”

    天倾道:“勾结黑蛆教之人,一个个儿都非杀不可。我今早听闻消息,知道此人行径可疑,碰巧遇上此人,便出手擒他。他动手反抗,我手中长剑便饶他不得。”

    天心斥道:“你这是杀人灭口,欲盖弥彰之罪!昨夜之事,连姑姑也是刚刚知晓,你怎地已有消息了?”

    天倾冷笑道:“我意欲继任掌门,自然要广布眼线,知晓局面了。否则岂不成了四处碰壁,没头没脑的蠢货?我替本门锄奸,也能算作过错么?”

    天心瞬间拔剑在手,喝道:“你说我是蠢货?我天剑派光明正大,威震当世,岂能凭借这等鬼鬼祟祟的手段占据高位?”

    盘蜒道:“天心,此事死无对证,多争无益。且由王侯夫人定夺吧。”

    王侯夫人心里没底,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众人剑上嗡嗡作响,如同擂鼓一般,众人闻声,无不震惊。只听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争执无谓,两日之后,于载道场中,各脉聚集,四脉执掌比武论剑,胜者可传我衣钵。”

    盘蜒与张千峰互望一眼,都想:“天秋掌门神功盖世,奥妙至极,果然是当世高人,深不可测。”那发声之人定是病榻中的天秋,他于深宫里传音出来,初时极轻,却借助众人长剑震动发声,殿内声音清晰,殿外却寂静无声,这份功力出神入化,委实足以傲视天下。也难怪蒙山也对此人颇为忌惮。

    群臣听王侯掌门决断,便皆不再争论,天心虽愤愤不平,但也不敢违逆。天倾冷冷说道:“诸位擂台上见真章吧。”一拱手,大步流星,离殿归去。天相不再多言,也是行礼后走开。

    王侯夫人道:“蓝脉需快些定下人选。红脉这两天也消停一些,若再惹出祸端,我决不轻饶。”

    天心暗道:“那是人人要找我麻烦,我又有什么法子?是了,她曾是白脉之人,自然要多偏袒天相多些。”暗自委屈,却抗争不得。众人出了大殿,天晴骂道:“天椿那老狗怎地还不来?咱们红脉受尽闲气,两天后非要好好显显威风不可!执掌,你这两天给我好好用功,此战许胜不许败!”

    天心道:“爷爷尽管放心,我就算豁出性命,也非杀了那天倾不可。”

    盘蜒忽然摇头说道:“他练得便是死剑,你要杀他,反而正中他下怀。”

    天心奇道:“你怎地知道?那死绝剑有何特异之处?”

    盘蜒道:“我听人说起过这门剑法,此剑最喜绝境,越是不利,越是厉害。所谓‘临百死而求一生’,他非但自己求死,死意散发开来,对手心意动摇,却也甭想活命。”

    天心想起桃花山上中此人一剑,兀自心有余悸,问道:“盘蜒哥哥,那我该如何取胜?”

    盘蜒道:“你问我,我去问谁?我剑法稀疏平常,比不上天外剑的高手。天晴长老阅历渊博,自然是知道的了?”

    天晴最爱面子,闻言老脸涨红,咳嗽道:“我。。。。以往年轻时自然知道,眼下年纪大了,可有些。。。那个记不清了。”

    张千峰道:“我万仙的伏羲八卦之中,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由生至死,需经伤、杜、景。或走休、开、惊。”

    天心“啊”地一声,喜道:“义兄,何谓伤、杜、景、休、开、惊?”

    张千峰道:“休为玄武,景为朱雀,伤为青龙,惊为白虎。对应四兽五行。但也可有相应境地。若你懂得八卦之法,可用地脉扰其剑术,没准能破其死绝剑。”

    天心听张千峰讲解许久,苦苦思索,不得其法,不由得愁眉苦脸。盘蜒又道:“你别听我师兄乱说,若要练他那伏羲八卦,便得从老庄学说入手,看遍淮南逍遥,这才算得入门,怎能在顷刻间破那天倾的死绝剑法?”

    天心又道:“你说的倒轻巧,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天倾害我极深,难道当真老天无眼,非要让这小人得势么?他多半便是与黑蛆教密谋的叛徒,我怎能让天秋伯伯的神功落入此人手上?”

    盘蜒道:“师兄,老庄之道,岂非讲究随心所欲,师法自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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