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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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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儿噘嘴道:“我是来瞧奶奶的,没见着她,怎能走人?我听奶奶说你留宿在尼姑庵,所为好生荒唐,大伙儿都说你这人可恶透了,非杀了不可。你又曾‘玷污’了我,罪无可恕,我将随行所有好手全带来啦,你眼下还走得脱么?”
皇太后叱道:“尤儿,女孩儿家,这词儿不可乱用,他打你屁股,倒也不算。。。不算玷污。。。。”
那铁马书生,马鸣龙木,络腮大汉三人挡住左侧,另有三个高手拦在右首。六人围成内圈,其余侍卫持枪握刀,围成外圈,宛如泥塑般纹丝不动,足见此阵法习练已久,攻守一体,一看之下竟毫无破绽。
盘蜒心想:“怎生不伤人命,突围出去?那郭小陵准是变了脸面,混在尼姑之中,我又怎生捉他出来?”
正思索间,那巢国王妃冲出屋子,指着盘蜒哭道:“这奸徒。。。奸徒污我清白,求太后替我做主。”
皇太后铁青着脸道:“将他乱刀分尸,替孤楚报仇。”
她这两句话刚一出口,盘蜒身影一花,变作六人,分别朝那六大好手方向冲去。众人不料他幻灵真气有这等神效,猝不及防,怎能分辨清楚?铁马书生铁扇生风,朝人影卷去,与那人影一触,透体而过,他喝道:“假的!”
旁人一见,也各自使出绝学,打出劈空掌,凌空指,扫风腿,朝人影招呼过去,其余人影皆一触即透,唯独一人影极快的弯腰闪躲。
马法荫喝道:“是这个!”一腿直捣,那盘蜒蹦蹦跳跳,奔走如飞,马法荫虽武功卓越,但哪里碰的着他?
其余五人也夹攻过来,彼此间相聚约莫三尺,以防盘蜒施展飞檐走功夫硬闯。凭这几人内力眼力,当真连苍蝇都飞不过去。五人身后,一众侍卫呼喊助威,也是严阵以待。
突然间,那铁马书生试探的“盘蜒人影”陡然现形,落在尤儿身边。皇太后吓得瞠目结舌,喊道:“他怎地过来了?”殊不知盘蜒这幻灵之法可用于旁人,也可用于自身。他踏入脉象,循灵走动,身子可短暂化作虚无缥缈的灵体,寻常刀剑拳掌碰他不到。他抓起尤儿,将她夹住,朗声道:“都给我住手了!”
尤儿脑袋“嗡”地一声,心想:“他要吃我脑子啦!”惊的魂飞魄散,哑口无言,连喊都喊不出来。
如此一来,众侍卫投鼠忌器,又不敢稍动,但想起盘蜒荒淫无耻的罪行,无不恨得目呲欲裂。
盘蜒转向一众看热闹的尼姑,众尼尖声喊叫,四散逃开。盘蜒眉头紧皱,拍出三掌,掌上运五夜凝思功内力,笼罩数丈,将众尼姑挡下。他道:“你们先前可见到一走路踉踉跄跄、歪歪扭扭的尼姑?她当叫做紫英。”
芬香师太哆哆嗦嗦,指着身边一尼姑道:“她。。。她在这儿,盘蜒仙家,我求你高抬狼爪,放。。。。放紫英一马。”
盘蜒见那紫英背对自己,抖动不轻,脚下血迹斑斑。他冷笑一声,对巢国王妃道:“当时实情怎样?你给我老实说了。否则大伙儿鱼死网破,莫怪我手下无情。”
巢国王妃担心儿子,脑中一个激灵,心想:“他以小陵性命要挟,我。。。。我若一口咬定他奸污了我,以他功力,小陵万万活不成了。”大声道:“你。。。放他走了,我。。。当时没瞧清楚。。。”
盘蜒道:“到底如何?甚么叫没瞧清楚?你这么大年纪,连男女之事都闹不明白么?我对你做了何事?”
巢国王妃颤声道:“我。。。。我想起来啦,先前。。。有一男子闯入我屋子,欲除我衣衫,幸亏。。。。这位仙家赶来相救,逐走那男子。。。。我一时糊涂,记错了情形,大伙儿莫要错怪仙家。”
众侍卫听她说话颠三倒四,皆感莫名其妙,也有人想到:“这盘蜒莫非以公主性命威胁这尼姑,迫她不得不改口?”
盘蜒笑道:“好,说清楚就好。”凌空一抓,郭小陵尖叫一声,已到盘蜒手里,盘蜒内力一震,郭小陵顿时变作原样,众人见那紫英小尼忽然成了一俊俏少年,更是不胜惊愕。
巢国王妃惨声道:“你。。。。说过要饶了他。。”
盘蜒不答,反道:“可是此人闯入你屋子的?那紫英师太现在何处?”
郭小陵勾引紫英,两人尽欢之后,又已将她用熏香迷倒,此刻吓破了胆,忙如实说道:“她在自己屋子里头。”
盘蜒指着两个尼姑,说道:“你们去将真紫英扶出来。”那二人岂敢抗命?匆匆跑开,不久折返,果然扶着那紫英,她睡眼朦胧,药性仍未褪去。尤儿大喊大叫,让盘蜒放她,盘蜒只是不理。
盘蜒对郭小陵说道:“你变作紫英模样,自然又可易容成我的形貌,到处为非作歹,污我盘蜒名头,到底受何人指使?”
众尼姑逐渐想的明白,隐隐思索:“这少年。。。。可变作旁人脸型,又将紫英迷倒?那孤楚所说的无耻奸徒,定然不是这位盘蜒了。”
郭小陵急道:“我。。。。”
盘蜒肃然道:“此人非同小可,这儿耳目太多,需严守秘密。”忽然间飞上十丈,好似腾云驾雾般远去。他身法太快,周身围绕幻雾,在黑夜中极难辨认,众侍卫想要阻拦,但一眨眼便失了行踪。
盘蜒钻入深山密林,只往最高远,最幽静之处赶去。郭小陵与尤儿见身下树木疯退,一会儿身在高空,一会儿急坠地面,吓得放声惨叫。盘蜒奔了约莫半个时辰,找到一处空荡荡的洞穴,平稳落地,朝四面八方拍出掌力,不多时雾气氤氲,宛如海市蜃楼,令周遭景象剧变。
郭小陵吞咽口水,心下悚然:“我只道伶人千变诀神妙之处,旷世独有,谁知他这手功夫更为玄奥。”尤儿毕竟孩童心性,见盘蜒五花八门的本事,一时竟忘了恐惧,傻傻笑了起来。
盘蜒对郭小陵道:“我既然答应你娘放你一条生路,便无意食言,你朝远处北斗星走,不久便能返回尼姑庵。你将你娘带上,就此远走高飞,莫让我再遇上你。我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若知道你用这邪法为非作歹,不出三天,我便会找上门来,将你活生生剐了。”
郭小陵心中痛骂道:“等我练熟神功,不等你找我,我反而先将你大卸八块。”脸上却是一副痛改前非的神态,说道:“师叔宽宏大量,当真是菩萨心肠,小侄铭记于心,此生永不相忘。”说罢忍着伤势,慢慢爬下山去。他练得伶人千变诀实乃一门精妙绝伦的异术,先前中了盘蜒一掌,非但不死,此刻已止住鲜血,稳住伤情,倒也无性命之忧。
盘蜒待郭小陵走开,再抱起尤儿,行向东面,不久又找一山洞,逐走洞中老虎,升起火堆,将尤儿放了下来。
尤儿呜呜哭道:“你放我走吧,别吃。。。。吃我脑子。我先前答应你之事,今后再也不说话不算数啦。”
盘蜒声音干巴巴的,好似硬石头一般,说道:“江湖好汉,自来一言九鼎,你答应之事不曾办到,我非要你依言受罚不可,这叫人不守诺,天打雷劈。”
尤儿“哇哇”地哭嚎道:“我。。。。我没害和尚,我只想来找你。我娘待你这般有礼,你。。。你为何待我这般凶?”
盘蜒奇道:“你为何要来找我?可是咽不下这口气么?”
尤儿摇头道:“也。。。也不全是,我总觉得。。。非得再见你一面。”
盘蜒苦笑起来,亲情顿起,说道:“好,咱们各退一步,我不吃你脑子,但也不能就此放你。”
尤儿听保住脑袋不失,笑了起来,说道:“不吃脑袋就好,你若要打我屁股,打我手心,我也由得你啦。打完之后,你便放我走人如何?”
盘蜒摇头道:“那岂不太便宜你了?我就守在洞窟门口,你若打得赢我,我便放你出去,否则便关你在此一辈子。”
尤儿急道:“你功夫这般厉害,怕是娘亲也胜不了你,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盘蜒道:“我不将半分内力加于你身,你却尽管重手重脚,随意施展功夫,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尤儿哈哈一笑,说道:“真的?你若使半分内力,又该如何?”
盘蜒道:“我立时向你磕头赔罪,恭恭敬敬、奴颜屈膝的送公主返去。”
尤儿心想:“娘亲说我天生力大,比两个哥哥还强上一些,这人不用力气,我还怕他什么?”罗芳林自己武功绝顶,朝中重金聘请许多武学宗匠,传授精妙功夫。而尤儿虽不习礼法,却极爱好武学,又是智慧过人、天资卓绝,这十年来也陆陆续续学了不少妙招,只是她学的驳杂,毫无章法体脉,故而威力不强,否则以她学武年月之久,此时武功,足以比肩江湖上成名好手了。
盘蜒拦住洞口,盘膝而坐,说道:“我再让你一让,前十招内,我坐着不起身。”
尤儿想:“这洞口如此宽大,我跑也跑出去了。他这傻瓜,一味逞强,瞧不起本公主,反而自讨苦吃。”
………………………………
十 花样百出戏顽童
盘蜒道:“你若有胜算,为何还不出手?”
尤儿打了个呵欠,说道:“是啊,可本公主偏偏懒得很。。。。”很字一说完,她脚下生风,一溜烟跑向洞口,她偏了四尺远,盘蜒如要捉她,非得起身不可。如他一动,便算输了。
盘蜒手掌一抓,陡然间又长了三尺,探向尤儿背心,尤儿怒道:“你这是什么妖法?”慌忙间别无去处,朝左躲了一招,退了半步,突然背心一麻,已被盘蜒点中灵台穴。
尤儿道:“你。。。。你耍赖!你这手是妖术。你点我穴道,对我用内力啦。”
盘蜒道:“姑娘可是看花眼了?我的手好好的,哪里有甚么不对劲儿之处?我借用你退后气力,并非我自己发功。”
尤儿定睛一看,他手臂平平常常,并无变化。她忍气吞声,咬牙道:“你解我穴道,咱们再行比过。”
盘蜒答应一声,正要动手,忽然见她神色狡黠,嘴角翘起,摇头道:“我若替你解穴,便等若用内力碰你,违了约定,就算输了。”
尤儿气呼呼的说道:“你这。。。。这鬼灵精,倒也不上当!”
盘蜒笑道:“我并非自个儿使力,穴位封得不严,你稍稍一冲。。。。”
尤儿当即领悟,急冲穴道,霎时活动自如,她更不犹豫,再往左冲,但盘蜒手掌又抓下,尤儿想:“他手上没半分力气,我反抓他一把,反而将他推开,就此脱困。”使一招“瘦骨嶙峋”,捏向盘蜒腕骨。
盘蜒缩回那长臂,左手也长了数尺,绕向她纤腰。尤儿平素偷听罗芳林与男妃风话,学着笑道:“你搂搂抱抱,好生无耻。”身子一矮,从下头钻出,一掌斩向盘蜒右臂。盘蜒双手来来回回,仿佛风起云涌,打向尤儿要害。尤儿有来有回,愈发兴奋。
斗到第十一招时,盘蜒道:“十招已过,我可动身了。”手臂缩短,站起身,走向尤儿,尤儿趁他变招空隙,说道:“恕不奉陪!”双手朝前一挥,竟打出一道劈空掌力,乃是罗芳林所传的清风掌法。她借此力道,身躯陡然蹿出,加倍迅捷。
忽然间,她那掌力一转弯,返回过来,在她脚下一绊,尤儿“啊”地一声,眼见便要摔个狗啃泥,盘蜒在她腹部一按,将她翻了个个儿,借她摔倒之力,点住她上脘穴。尤儿僵在原地,怒道:“我掌力怎会拐弯儿?定是你用掌力反击了。”
盘蜒笑道:“你掌力了得,但心术不正,这掌力不听你使唤,反而帮我阻你。”他实已动用太乙术法绝艺“庄生梦蝶”,变幻方位,此时却也无需言明。
尤儿道:“放屁,放屁!”
盘蜒道:“你女孩儿家,不可乱说脏话,不然将来可没哪个男孩儿喜爱你。”
尤儿正值十岁年纪,女生早熟,心中朦朦胧胧的,已知道喜爱英俊潇洒的男孩儿。尤其是她生长在皇宫之中,经常偷听宫女太监说些体贴话,心底已向往风花雪月、谈情说爱之事,其中倒也不涉情欲,乃是世上最懵懂纯洁的吸引。她听盘蜒这般一劝,心里一动,暗想:“娘也常说,女孩儿家知书达理,那些俊哥哥便更欢喜,倒与这人所说差不多意思。嗯,这‘放屁’二字,今后还是少说些为妙。”
她挺直身子,吸一口气,穴道松开,盘蜒道:“姑娘还要试试么?”
尤儿道:“并非我功夫不及你,但这洞里臭味太大,我闻着不舒服,一身本领使不出丁点儿来。唉,你这人太过奸诈,专门挑这地方来关我害我。”
她这话颇为强词夺理,但盘蜒点头道:“好,那我也不占你这便宜。咱们公平比武,绝不以大欺小,以臭取胜。”
尤儿喜道:“你可是想换个地方?”她琢磨只要一出洞穴,她便算赢了,但多半盘蜒也不会上当。
盘蜒道:“不必如此麻烦。”双手朝上一举一扬,这洞中景观缓缓变化,霎时满是绿树红花,鸟语花香,再闻不到半点臭味儿。
尤儿只看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大声道:“你。。。你这功夫好玩的紧哪,好香,好香,咱们这是在哪儿?”
盘蜒随口胡诌道:“咱们乃是在万里之外的金帐汗国,这儿是王宫的后花园。我将咱们变到那儿去了。”顿了顿,又道:“但你仍在洞穴里头,可不算溜出其中。”其实是他将幻灵真气散布在外,以他此时内力,幻化这方圆十丈之地,却也不怎么为难。
尤儿童心大动,左走走,右闻闻,当真花香四溢,沁入心扉,与先前荒僻血腥的洞窟,委实有天壤之别。盘蜒道:“小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尤儿有心试探盘蜒能耐,笑道:“我。。。。我一看你便来气,使不出正宗武学,你不如变成一样貌漂亮的小王子,我才能放宽心与你过招。”
盘蜒也颇想与女儿多待一会儿,指点她为人道理,武学妙法,点头道:“你再瞧瞧。”形影变化,瞬间变成十一、二岁的幼童,脸庞精雕玉琢,衣衫金银宝玉,戴一王冠,好似画中人物一般。
尤儿惊呼一声,满脸通红,一颗心砰砰直跳,盘蜒道:“小公主,我乃金帐汗国的格勒古塔小王子。听说你武艺高强,特来与你比武。你若赢过我,我便放你回国。”
尤儿心想:“你这般好看,我也不大想走啦。”但知道这毕竟是盘蜒法术招来,不可长久,昂首道:“好,咱们再来比过。”使一招“金帛玉带”,小手切向那“格勒古塔”胸口,手伸到近处,忽然右足朝上一踢,招式变得极快极妙。
格勒古塔身子油滑似蛇,轻轻一转,又到了尤儿身后,在她三处穴道上轻拍,手上全无力气,但到第三下时,尤儿只觉身上真气紊乱,蓦然又动弹不得了。她见这小王子贴近自己,心下迷糊,嘿嘿痴笑,说道:“你这招式好厉害,叫什么名目?”
那小王子道:“这叫金童玉女观音掌,前两招是金童、玉女,第三掌是观音大士现身,俗人一见,便得跪拜,于是便不能动了。”
尤儿红着道:“你是金童,我是玉女,这掌法你非教我不可。”
小王子摇头道:“你说话无礼,岂是对师父的言行?我不喜欢这般少女,偏偏不教。”说罢退开老远。
尤儿想与这小王子交朋友,忙道:“你别走,别走,我都听你的。小哥哥,你这功夫如此高明,我求你传我诀窍,我必感激不尽,那个。。。以身相许。。”
小王子笑道:“以身相许,倒也不必。但姑娘温柔贤惠,举止得体,小王岂敢不遵命?”说罢又拍三掌,令尤儿回复自由,详细讲述此掌法精要所在。
这金童玉女观音掌乃是盘蜒依照太乙术法创制,也是他见尤儿天资聪颖,只是少了名师指点,故而武学粗糙,东鳞西爪,于是借此机缘,教她些上乘武学道理。尤儿心中怀春,学的甚是起劲,这般全神贯注,记得飞快,领悟神速,不多时已学全了这门掌法招式口诀,使动起来,只觉武功大进,威力远胜往昔。
盘蜒心中爱惜自豪:“她体内有蚩尤残魄,稍加点拨,自然而然便精通太乙真仙术。”
尤儿趣味浓厚,道:“格勒古塔王子,咱俩比划比划吧。”
盘蜒点头道:“好,我这人最守承诺,你若赢了,我决不食言。英雄好汉,义气深重。”
尤儿心想:“‘义气,义气’,宫中那些侍卫,也常常将义气挂在嘴边,可偏偏常常说话不算话呢。”不由得想起先前盘蜒来,他捉住那诬陷自己的假尼姑,却非得信守承诺,将他放走,这只怕便是所谓“江湖义气”了。
盘蜒道:“你快快动手,让我瞧瞧你功夫练得如何?”
尤儿嘻嘻一笑,拱手道:“保管不差,看官瞧着。”倏地跃上,左掌为金童,右掌为玉女,身如莲花座,守心为观音,不知不觉间心神守一,满怀仁慈,身法灵动快速,似轻雪飞雾,虚无缥缈。
这掌法实乃盘蜒多年间费尽心血所创,只是为了专门传授给尤儿,等此时机已有许久,今夜才得偿所愿。尤儿一旦使将出来,一人不知不觉间自成阵法,掌力也不必太强,却以幻灵真气侵入要害,困人心魄,端的是刁钻古怪,防不胜防。盘蜒左挡右拦,装作遮拦不住,蓦地惊呼一声,见尤儿使一招“深泽烟云”,身躯斜斜猛冲,已踏出洞穴。
盘蜒散去功力,洞中回复原状,自身也不复幻影。尤儿喜滋滋的回头一瞧,见了盘蜒,“啊”地一声,大失所望,说道:“格勒古塔呢?金帐汗国呢?”
盘蜒摇了摇头,说道:“姑娘已胜了在下,可自行离去。”
尤儿颇不情愿,眼眶登时湿润,嗔道:“我不要,你再让我见见那格勒古塔。”
盘蜒叹道:“姑娘,那小王子乃是在下幻化而来,不可当真。”
尤儿“啊”地一声,悲声道:“他。。。他是假的?他是你假扮的么?”
盘蜒点头道:“刚刚种种情景,乃是在下‘海市蜃楼’的功夫。姑娘身份高贵,但久居宫阙之中,不谙江湖种种骗术伎俩,今后若行走江湖,无人照顾,非得小心不可。便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未必能信得过。”
………………………………
十一 大火焚天又焚地
尤儿恼道:“我不依,我不听你的话,你这大骗子,大坏蛋!”
盘蜒心想:“我已拘她一夜,悉心教导,只盼她将来不至于。。。。如我这般。。。犯下过错。我福缘浅薄,与她相处许久,老天已待我不薄,不可寄望太过,以免害了她。”说道:“我送公主一程,回去找你奶奶。”不由分说,已将她横抱在手上。
尤儿躺在盘蜒怀里,脸上发烧,心绪复杂,思忖:“他本事了不起极了,待我。。。。也还不错。嗯,他身上好香,好暖和,与他待在一块儿,倒也。。。倒也不算无聊。只是他害我不浅,欺人太甚,我岂能饶过他?非将他捉到我宫中牢里去不可。”心中颇不想与盘蜒分离。
盘蜒早知那皇太后一行人方位,奔了半个时辰,忽然停步不前,转过山岩,已见到大群武士正四处张望,密集搜寻。马法荫瞧见盘蜒,怒道:“在这里了!奸贼,快些放了公主,不然皇后娘娘定拆了你们万仙!”
盘蜒放下尤儿,柔声道:“回去吧,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宽宏大量,莫要计较。”
尤儿恨恨说道:“我决计放不过你。。。。”顿了顿,暗想:”我这般吓他,他岂能上当被捕?”笑嘻嘻的改口道:“你随我回宫吧,我定会好好待你,让娘亲重重赏赐。”
盘蜒捏捏她脸颊,道:“行走江湖,自少不了撒谎蒙混,但大事上不可欺瞒亲友家人,明白了么?”说罢手一绕一拨,尤儿似被一气球裹住,缓缓飘出,众侍卫连忙将她救下。尤儿一转眼,见盘蜒不知去向,心中大悲,猛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罗响纵身上前,骇然道:“妹妹,那盘蜒。。。。可做了什么卑鄙可恨之事?”
尤儿摇头道:“他。。。他扮作顶漂亮的小哥哥陪我练武,咱们还去金帐汗国走了一遭,我。。我。。。”想起今后再无此福气,大感悲伤如涛,浩浩不绝。
众人听她说的异想天开,皆莫名其妙,但见她完好无损,绝非受辱,纷纷如释重负,皆感捡回一条性命。
尤儿咬牙想道:“我非将他捉住,他吓唬我,打我屁股,这些旧账,定要算的明白无误。哼,我要他一辈子变作那小哥哥。。。不,最好他白天是这俊叔叔,晚上是俏哥哥,教我读书写字,陪我打拳练武。”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奇思妙想,缓缓止住啼哭,板着面孔道:“回去找娘亲,叫血云叔叔、红衣蝠卫来捉他。”
罗冉想起一事,说道:“那血云相国与此人据说是兄弟之亲,多半会包庇此人。”
尤儿“啊”地一声,连声道:“还好你提醒,此事决不能让血云叔叔知道了。”又说道:“哥哥,你再替我找些得力好手,将来好设法擒住这坏蛋。”
马法荫、殷吴仁等皆颜面无光,暗暗惭愧,但盘蜒武功太强,众人有自知之明,深感敌不过他,也不敢主动请缨,自找没趣。
罗冉、罗响暗暗叫苦,但却违逆不得,他们不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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