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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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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苦笑道:“我。。。练血肉纵控念与坠狱重生功,却练功出岔,年老体衰,老来又受了重伤。。。知道。。。自己必死。我便脱去魂魄,钻入。。。。一玉盒之中。只要我找着。。。。找着有缘人,便可寄居在其体内。我等了百年,终于。。。。遇上了如今这。。。这丫头。”说罢指了指自己身躯。
索酒道:“她。。。。就是我娘么?”
国主道:“不错,不错。这丫头聪明伶俐,我很是欢喜,她天资卓绝,体质不凡,正是传我衣钵的大好材料。她被我那子孙抛弃,流落街头,想要寻死,我命一侍卫将这玉盒赠给她,钻她身躯,便在她身子住下,也顺便救她性命,不久之后,再助她当上女王。”
他抬头望着索酒,说道:“我对你娘。。。。甚是宠爱,我助她死里逃生,享尽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实则。。。。并无坏心,也不曾起心思,要将她赶出自己身体。”
索酒脑中大乱,心想:“这。。。就像是巫仙对待我一般,若我娘仍活着,这老国主。。。。老国主。。。。对我娘实有再造之恩。”
东采奇喝道:“你少给我狡辩!你倒行逆施,祸国殃民,罪行罄竹难书!这难道也是索酒儿娘亲的主意么?”
国主笑道:“你是说。。。那些被捉来的小娃娃?那也是情非得已。我习练万鬼门各般法术,非得借助黑血潭之效。。。。那些孩子,须得炼成贪魂蚺,才可。。。。维系黑血潭神力不散。。。”
东采奇惊怒万分,道:“你将那些孩子都。。。。变作贪魂蚺了?”
国主毫无愧疚之色,笑道:“他们活的好好的,因此长命百岁,焉知非福?”
东采奇恨不得一剑将他杀了,但国主立时说道:“只是丫头体内有两人魂魄,即便有万鬼之术,也衰老极快,命不久矣,唉,说到延年益寿之效,万仙这飞升隔世功,实远胜过万鬼的坠狱重生功了。我借黑血潭之效,使血肉纵控念之法,花费数年心思,将。。。。将这丫头身子。。。。转化新生,造出三个孩子,便是两位王子,一位公主了。”
宋凤儿脸色惨白,神情难以置信,国主点头道:“不错,不错,就是你这丫头,还有你哥哥、弟弟,你三人初时长得极快,七八年间,便已长大成人,到了二十岁后,也可青春常在,与万鬼、万仙的高手相似。我与这丫头。。。设想周全,编造尔等身份,国中才无人胆敢起疑。”
东采奇想起沙鱼龙国的神子神女,心想:“当年那位血寒仙人使得法子,与此倒颇为相近。但她所为乃是正义,这国主。。。却绝无好心。”当即说道:“她们三人,定是将来你容魂之所了?”
国主叹道:“只可惜。。。。只可惜丫头她心怀不满,借故杀了那长子,又不停使坏,逼迫次女、太子谋反。唉,这也是万鬼生性使然,决计信不过旁人。她连我都要提防,更何况这些来历奇异的。。。亲人?”
宋凤儿心道:“难怪。。。娘亲她。。。一直待咱们不好,原来她怕失去这老妖宠爱!”
国主又道:“这丫头极为聪明,且雄心勃勃,非我所及。她想出一计,可依照古籍记载,炼制一拘魂束,装入净魂瓶,诱木龙族前来盗取,如此非但剪除隐患,更可一举掌控数万木龙,若再设法令木龙不受疆域之限,放眼天下,更有何人能与她争锋?于是我便。。。。。在木龙寨中买通一奸细,骗得那蠢笨寨主上当。不久之前,拘魂束终于炼成,如今之效,你们也都瞧见了?”
东采奇道:“那你又如何会成为如今模样?”
那国主惨然道:“使动这拘魂束极耗心神,绝非易事,我二人合力施为,方才令那些妖龙臣服。可如此一来,她这身躯便非毁了不可。我。。。。无可奈何,唯有设法转入这少年身子里。。。。”
索酒急道:“我娘呢?让我娘出来见我!”
国主叹道:“你娘支持不住,眼下已陷入睡眠中,仍活的好好的。孩子,孩子,你娘对宋凤儿、宋海儿,宋游儿深恶痛绝,可待你却一片真心。”
索酒儿喊道:“可她要将我炼成万鬼万仙之体,弄得不人不鬼,她为何要如此?”
国主道:“她是盼你有出息,得一门厉害功夫,将来能助她一臂之力。她得知你逃走之后,一直盼你回来,她。。。。她从地窖中取出最好的酒来,想要与你一道痛饮,说说你幼年之事,抱头痛哭一场。你瞧,你瞧,那酒。。。。就在桌上,你为何叫索酒,你可知你娘的用心么?”
索酒双目湿润,道:“为何我叫索酒?”
国主道:“你娘昔日最喜唱曲,她唱:‘东遇麻烦西遭殃,索得酒来醉一场。’人一喝醉,便什么愁苦都没了。她爱极了你,有了你之后,便万事不愁,于是叫你索酒儿。你。。。将那酒递给我,我喝下之后,你娘便会醒来,你有什么话,都可问她。”
索酒看了看东采奇,东采奇心想:“他伤势仍重,这一瓶酒又能有何古怪?”说道:“将酒给他瞧瞧。”
索酒找到那瓶,其中黑乎乎的,倒也有一股酒香。那国主接过酒瓶,掀开盖,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摇晃几下,笑道:“好酒,好酒,喝下之后,便死也不枉了。”
突然间,东采奇背后一凉,她惊呼一声,回身一掌,那人被打得直飞出去,可自己也中了一剑,背后鲜血直流。东采奇看那人面孔,不正是庆仲么?她怒道:“师弟,你。。。。怎又跑来这儿了?”
庆仲不答,大喊一声,猛地又扑了过来。东采奇潜运心法,止住鲜血,一招“小桥流水”,将庆仲踢了个狗啃泥。但庆仲如癫如狂,双手撑地,倏然起身,横冲直撞,全是豁出性命的打法。他有万鬼万仙之躯,佐以黑蛆妖术之效,刹那间行动如风,东采奇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不了他。
索酒抢先奔向国主,国主一掌拍来,索酒闪身让开,一杖打向国主头顶,那国主双腿血流如注,此刻软弱无力,这一招似躲闪不开。可宋凤儿蓦地拉住索酒,一剑砍下,索酒吃了一惊,一把抓住宋凤儿手腕,将她扔在一旁,那长剑咣当落地。宋凤儿挡在国主面前,神色麻木,脚下不移。
索酒喊道:“姐姐,你怎地了?”猛然想道:“是那酒!那酒可催动拘魂束!姐姐、师兄闻到酒香,一下子便管不住心了。”
国主似手上酸软,拿不住那酒瓶,骨碌碌一声,摔落在地,朝索酒滚去。他“啊”地一声,道:“糟了。”
索酒急忙俯身去拾,国主见他上当,哈哈一笑,身子一蹦,趁势已将宋凤儿捉住,他道:“那酒瓶已然无用,你要拿去,尽管自便。”他这身躯残破不堪,苍老衰弱,已然无用,当即施展心法,要将魂魄移到宋凤儿脑中。
就在这时,他看清索酒手中并非酒瓶,而是那掉落的鸳鸯剑,他朝前一刺,使出流风剑法,国主惊叫一声,手臂被邪风断裂,鲜血喷洒而出,索酒飞身而上,点中宋凤儿穴道,将她救下,随后站在国主面前,长剑指着国主胸口。
国主惨呼几声,盯着索酒,心中急思对策,忽然间,他语气骤变,连声咳嗽,温柔说道:“好孩子,你。。。。饶了娘,好么?娘做错了事,走错了路,但娘。。。。心中对待你始终。。。不变。”此时这人声音悦耳慈祥,正是先前那女王在说话。
她见索酒不答,霎时泪流满面,又道:“我。。。。这般模样,必死无疑,你让我。。。将魂魄传入。。。。凤儿体内,好么?如此一来,咱们俩都可活下,将来。。。。再设法分开,成么?孩子,孩子,索酒儿,我。。。求求你啦,我不想与你分离。”
索酒儿更不犹豫,长剑一挑,扑哧一声,刺穿女王头颅,女王连声惨叫,说道:“为何。。。。为何你如此绝情?”旋即断气而死。
索酒见那脑袋上鲜血如小溪般流下,顺着长剑,染湿了手掌,浸湿了鞋。
他生平从未杀过人,但如今却杀死了亲生的母亲。
不,不,索酒半点不信。
索酒推开尸首,哈哈大笑,他说道:“甚么索酒?狗屁不通?我娘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我杀的正是你这老妖,是你害死我娘的。”
他转身拾起酒瓶,将剩下美酒一饮而尽。酒意入脑,他笑得泪水直流,几乎呛死,却也烦恼顿消。
他坚信自己杀的并非母亲,而是那罪恶的妖魂。
这酒滋味儿着实不坏。
………………………………
四十七 心存间隙看不透
东采奇等人离去后,盘蜒放开手脚,与那归鹏相斗,两人各施绝学,变幻无方,数百招内各有得失,难分高下。盘蜒见归鹏怒气如沸,长剑有去无回,只攻不守,当真是一往无前,豁出性命,不禁大感棘手:这归鹏怒则怒矣,然则招式间破绽极小,出手仍极有条理,绝非一味莽撞忘事之辈。
归鹏长剑一抡,一股大风旋转而来,盘蜒刀光一斩,那大风突然炸裂开来,仿佛无数刀片,纷纷疾飞而至。盘蜒使黑蛇灵气,将零碎剑风弹开,手掌一推,那灵气又反推过去,霎时真气矫动,巨力震荡,归鹏身子一转,避开此招。
盘蜒心想:“如今之计,唯有惹他怒到极处,自然而然便有疏漏。”于是笑道:“阁下纵然勇猛,又有何用?脑子不灵,一样闯下大祸,亲友死绝。”
归鹏果然大怒,迎着黑蛇灵气直冲,盘蜒双掌一合,往外一分,那黑蛇一分为二,扫向敌手。归鹏高高跃起,一头扎入双蛇之中,盘蜒大喝一声,增强掌力,归鹏胸口剧痛,远远摔出。
盘蜒又道:“阁下好武成痴,果然是一代宗匠,但在我万仙面前,真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你武功远及不上我,你那侄儿也及不上我徒儿。一个个好色无能,自乱阵脚。。。只要本仙派人使出美人计来,便乖乖的自相残杀起来了。”他不知期间实情,随口胡说,倒也一针见血。
归鹏浑身染血,骨头不知断了几根,仍跳了起来,连动剑刃,使出流风剑法,那怪异邪风倾泻而出,遮掩住盘蜒,但盘蜒又使幻灵掌力,隔绝灵脉,倏然一动,那黑蛇又重重给了归鹏一击,归鹏眼前一黑,站立不定。
盘蜒又道:“瞧你急成这幅模样,莫非。。。。莫非。。。。那两个小的是。。。。是你的种?阁下果然是人中龙凤,在你哥哥家中吃住,还要他替你养妻育子。。。。”他知这归鹏并未练世间所谓“怒功、恨功”,越是恼怒,越是忙乱,越易对付,遂大放厥词,毫不留情,言下涉及旁人私密,倒也猜的颇准。
归鹏摇晃着站起,咬牙切齿,整个儿已成血人,他大叫一声,形影一闪,直入黑蛇灵气,身上旋风一转,将灵气扰乱,蓦地一剑刺向盘蜒胸口。
盘蜒笑道:“了不起!被我说中了!”口中说话,手脚不停,金刀一架,反手打了一掌,归鹏“啊”地一声,鲜血狂喷。盘蜒道:“去吧!”掌心一震,归鹏又直飞上天,落在远方。
盘蜒道:“阁下不忠不义,好色无耻,蠢笨无能,一厢情愿,只照自己喜好行事。肩负神通,却随心所欲,尸位素餐,最终养虎为患,这场百年战事,终究还是寒火城胜了,你木龙族落败。”
归鹏跪在地上,身子发颤,只露出一双野兽般的眼睛,盘蜒远远出掌,黑蛇灵气瞬间分散,行踪缥缈,一下子刺入归鹏周身要害,归鹏闷哼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盘蜒终于得胜,心中却不好受:这归鹏行事光明磊落,武功卓绝,绝不在张千峰之下。凡间人能有这等机缘造诣,当真千年罕有。如今自己将此人诛杀,连同木龙族一起死绝,岂非莫大遗憾?
然则此寨此族,实违天道人治,终究难逃一劫,盘蜒杀了归鹏,也不过是替天行道,补上最后一刀罢了。想到此处,盘蜒心意登平,不复介怀,转身便要离去。
心中有人笑曰:替天行道?你有何颜面,敢说自己替天行道?你是妖魔,是梦中的蛇,没准归鹏才是替天行道,除灭你这妖魔。
盘蜒复又一惊,回过身,见归鹏身躯一节节从地上撑起,他平视盘蜒,目光极为镇定,那镇定中有一份超脱,转瞬之间,那超脱又变作麻木,变作无情。
盘蜒心头巨震:这人并非常人,否则何以刺心而不死?他怒到极处,恨到极处,却在那时受了濒死之伤,又并未死去。如此一来,他已悟得‘死剑’了。
归鹏道:“无妻无子,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亲无友。盘蜒,你终于让我明白过来。”
盘蜒再不敢多言,金刀入鞘,双手垂在身旁,到此地步,他需得遁入虚空境界,外物不扰,方可挡住此人。
归鹏手一张,掌心风云突变,左右手皆现出风剑,他将风剑一碰,喀嚓一声巨响,双剑上电光芬蕴,惊魂夺目。
盘蜒退后一步,心想:“云乱而雷起,这。。。这是什么功夫?”
归鹏刺出一剑,快的瞧不清剑影,盘蜒出掌一拦,轰隆一声,那黑蛇灵气竟被切开大半,他胸口一痛,露出一道浅浅伤口,痛楚蔓延,盘蜒半身酸麻。
归鹏再度出手,盘蜒急忙躲闪,但那归鹏随电光而动,立时追了过来。盘蜒飞出一脚,踢向归鹏咽喉,归鹏切向盘蜒脚踝,盘蜒惨叫一声,脚掌被一剑斩断,伤口滚烫,竟无鲜血流出。
盘蜒卯足全力,使太乙幻灵掌,顷刻间幻影弥漫,身影重重,洞中景致骤变,令人眼花缭乱。他借机隐去身形,逃到一旁,使飞升隔世功急急治愈身躯,不久脚掌复原。
就在这时,雷电如幕,随风飞扬,盘蜒布下幻境在刹那间消散不见。归鹏走近几步,双目如电,左右转动,找寻盘蜒踪迹。盘蜒心怦怦直跳,呼吸紊乱,急忙使幻灵真气隔绝声响。
归鹏咧嘴一笑,倏然斩出三道电光,电光如轮,向外扩散,盘蜒大吃一惊,正中一剑,蓦地身躯抽搐,撞在墙上。归鹏笑容惬意,信步走来,眼神只盯着盘蜒手足。他虽已全不在乎亲友之仇,但却不想干干脆脆的杀了盘蜒,总要他受尽折磨,方才痛快。
盘蜒心道:“心慈手软,这算哪门子‘死剑’?即便想用残忍手段折磨敌手,也总是手下留情了。此人才学虽强,悟性虽高,但性子中总有缺陷。”他想的明白,缓缓呼吸,忽然打出一掌,归鹏掌中电光闪烁,风雷交加,果然是冲着盘蜒手腕而来,殊不知盘蜒这一招乃是假象,以幻灵真气凝聚而成,那一剑斩了个空,盘蜒招式一变,打中归鹏腹部。
他一招得手,心头一喜,忽然间感到敌人真气凌厉,竟顺着盘蜒掌心袭来,盘蜒低哼一声,想要逃开,但那真气宛如漩涡,盘蜒一时竟动身不得,又是一声脆响,盘蜒厉声惨叫,那手腕终于被归鹏切了下来。
盘蜒打了个滚,翻身站起,逼出毕生功力,将手腕治愈,但归鹏剑上内劲厉害,盘蜒这手暂时残废,派不上用场。
归鹏笑道:“你长出多少,我便切下多少。”
盘蜒神色惶急,又使出黑蛇灵气,霎时从四面八方直取敌人。归鹏再斩出数道电光,宛如转轮,风行雷动,数十招后,将黑蛇灵气毁去。盘蜒心有不甘,悄然欺近,砰砰砰三掌,又中归鹏丹田处。蓦然手上一疼,再度被归鹏斩伤。盘蜒痛呼起来,一个翻身,退到悬崖边上。
归鹏道:“你当真屡教不改,我已经历死劫,你掌力再强,又岂能再害我半分?”
盘蜒挺起身子,神情已恢复平静,他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你剑法再强,内力再怪,却一味自高自大,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么?”
归鹏淡淡说道:“阁下断手断脚,嘴上功夫倒仍不输。我断你咽喉,看你还有何话说?”
盘蜒道:“你大可一试。”突然间朝前一冲,一掌转切。归鹏暗暗冷笑,剑如雷霆,刺向盘蜒喉咙,这一招后发先至,快速无伦,即便敌人看破动向,也决计无法躲开。
猛然间,归鹏喉咙剧痛,鲜血如注,他心中一凛,见自己那一剑已被盘蜒挡下,他心中急思:“为何他比我还快?”
盘蜒又一指点出,归鹏只攻不守,斩向盘蜒腰部,倏然一声轻响,归鹏惨叫一声,左眼被盘蜒洞穿,那一剑却落了个空。盘蜒身形一转,到了归鹏身后,再一掌拍向归鹏背心。归鹏凝力在背,内劲狂涌,要将盘蜒手掌绞断。
乒乓一声,归鹏浑身着火,大口吐血,撞破山壁。他脑中大乱,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盘蜒离他约有二十丈远,归鹏一翻身,火焰熄灭,严阵以待,若盘蜒袭来,他这一剑便可攻敌必中,盘蜒决计躲闪不开。盘蜒冷笑一声,袖袍一拂,骤然间,归鹏四肢剧痛,他惊骇之中,见不知从何处钻出无数黑蛇,正疯狂撕咬归鹏手足,归鹏心中大叫:“这些蛇如何近身的?为何我全然不知?”
他想运风雷内力,将黑蛇驱散,但似中了剧毒一般,周身酸软无力。他自幼体质卓绝,从不中毒生病,闯荡江湖,也从未被敌人毒药所害,谁知这时竟深深受制,抗拒不得。
盘蜒道:“你傲慢自大,单凭直觉,焉能天下无敌?你不知我这幻灵真气击入体内后,扰乱人脑、心智,如今你已受我摆布,身不由己。”
归鹏急想:“这。。。。全是假象?我实则并未。。。并未受伤?”可那痛楚逼真至极,让他难以抵挡。
原来这归鹏虽在临死前悟得“死绝剑”,体内真气充沛,守备严密,然则他存了缓缓处刑解恨的心思,毕竟有了破绽。盘蜒算定他心思,冒死连连击打他丹田,将幻灵真气寻隙渗透入心脑之中。
人体受控于脑,脑中所想为真,身上便非出现征兆不可。昔日有人深信自己双目失明,一双眼竟真无法看清。又或脑子以为背脊受损,那人便半身不遂,沦为残疾。盘蜒出掌击打归鹏,乃是诱他大脑设想情景,只要脑中信以为真,纵然并未中招,不久也必真正损毁。
盘蜒此时幻灵真气精妙无比,胜过往昔千倍,归鹏心念不坚,疏忽轻慢,又如何能够消解化除?
………………………………
四十八 滚滚黑水向东流
归鹏痛的哇哇大叫,鼓动丹田内力,蹿遍全身,驱逐幻灵真气。盘蜒手一捏,已决意将归鹏处死,于是幻觉大乱,数千条小黑蛇钻出归鹏皮肤,撕咬血肉,尽享盛宴。
这时,盘蜒眉头一皱,见归鹏身躯开裂,真有黑蛇游动,啃食归鹏。盘蜒额头冒汗,心想:“我自个儿中了自个儿的幻境?怎会真。。。真有黑蛇跑出来?”
归鹏死死瞪着盘蜒,厉声道:“我认得你了,我认得你了,我便是。。。。便是死了,也绝不放过你。”语调中恨意入骨,令人心惊肉跳。弹指间,他被黑蛇撕成碎片,连骨头都不剩下。
盘蜒放下心来,又觉中剑处火辣辣的疼痛,一动念,幻灵真气流遍全身,伤势便已无碍,又想:“世间藏龙卧虎,焉知云深山高之地,再无更胜破云层的凡人么?这归鹏武功之强,怕不逊于万仙宗主、黄泉阎罗了。”
他吞下梧桐树果子,身躯虚软轻飘,昏天黑地,不一会儿到了寒火旧城。那看守树木的续梦蛇喜道:“那。。。。那罪魁祸首终于死了,大仙果然不曾食言。”
盘蜒一愣,问道:“你说的可是。。。。可是百年前那国主么?”
老续梦蛇道:“不错,大伙儿。。。大伙儿都察觉到了,阁下恩德,我等。。。。铭记在心。”
盘蜒笑道:“那与我可没多大关系。。。。”突然城外扑扑声远远传来,直叫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盘蜒见众木龙腾空而起,暴躁盘旋,想来是主使之人已死,想要攻入城来,却又对寒火城墙留有一丝忌惮,暂且拿不定主意。
盘蜒踏上飞剑,倏地一闪,破空而过,直入宫殿中。此刻城中大乱,街上百姓暴骇狂奔,倒也无人注意到他。
他稍稍心算,灵光一动,已找着东采奇等人所在,飞入宝库,绕过机关,见一石门甚是可疑,便破门而入,果然见东采奇、索酒、碧天公主等人。
索酒斜卧在桌上,喝的醉态酣然,而碧天公主搂着索酒儿,两人相依相偎,哭的甚是凄惨,地上一女子尸首,正是那女王,另有一惨死少年,则是太子。东采奇已将庆仲打晕在地,不知从何处找来铁链,将他捆绑成团。
盘蜒道:“师妹!徒儿!”
东采奇眼睛发亮,喜道:“师兄!你。。。果然胜了那归鹏么?”索酒道:“师父。。。我。。。”他头晕脑胀,说两句话,又垂下头去。
盘蜒道:“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外头木龙蓄势待发,局面大为不妙。”
东采奇速速说道:“这女王被百年前那国主灵魂附体,又被索酒儿所杀。我这庆仲师弟。。。。哼。。。。功夫倒也不弱。”于是说出期间经过,她口齿清晰,条理明了,不一会儿便说的清清楚楚。
就在此刻,那金帽将军跑了进来,嚷道:“这可。。。。可不得了,城外木龙发狂,似乎要冲。。。冲锋啦。贤婿,贤婿师叔,公主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盘蜒挤眉弄眼,笑道:“贤婿?小徒弟,你艳福可不浅哪,是哪家的小娘子了?”
索酒一惊,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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