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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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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形飘荡,悄然而走。
于凡果然中计,倏然上前,数道指力刺入那假人形中,登时身后露出极大破绽。
阳问天咬紧牙关,一招“烈焰双翼”打出,这全力一击,汇聚他毕生修为,便是厚重的花岗岩也能一击融化。只听“砰”地一声,于凡大叫,脚下拌蒜,朝前跌倒。阳问天心头一喜,知道胜券在握。
然则于凡这门五藏神功潜藏越深,威力越强,他数十年隐瞒身手,突然间护体罡气炸裂开来,数百道锐不可当的内劲立时飞近,阳问天大吃一惊,鼓足内力,硬生生受此撞击,哇地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巨震,倒飞出去。
霎时,两大高手各受重创,皆内伤惨烈,又伤了筋骨。
阳问天委顿在地,想要站起,可四肢不听使唤,逐阳真气也荡然无存。于凡深深呼吸,缓缓起身,走到阳问天身前。
阳问天惨笑道:“好,好,我报不了仇,一辈子碌碌无为,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于凡叔叔,你杀了我吧。”
于凡依旧是平和沉静的神态,似乎他受不受伤,敌人恨不恨他,他皆不为所动。他道:“问天,我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你知道么?”
阳问天骂道:“谁是你儿子?你。。。杀我娘,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于凡微微一笑,眼神温和敦厚,道:“我。。。我是个愚鲁迟钝的人,本是个痴呆蠢笨的乞丐,后来蒙你爹爹收留,娶了老婆,当上雪莲教护法,过上好日子。你爹爹说,咱们雪莲派,当以驱逐鞑靼,光复汉世为己任,这句话印在我心里,我一直。。。一直没忘了。”
阳问天道:“你口口声声念着爹爹好处,那为何要。。。要灭我满门?”
于凡自顾自说道:“那些年,雪莲派好生兴旺,咱们有苍鹰,有冯大哥,有你爹爹,有阿秀妹妹,有我岳父,有九狐姑娘,有安曼,各个儿都有一等一的本领。我一边练武,一边跟你爹爹学习帮务,看江湖风云变化,经历起起落落,那日子真如美梦一般。
可后来,你爹爹变了模样,变得虚伪算计,心胸狭隘,他陷害苍鹰,令他身败名裂,生死不明。我看在眼里,心中清楚,但却不敢声张。我生怕一旦说破,那美梦便会消失,我又要过上颠沛流离、暗无天日的生活。”
阳问天身子发颤,道:“你说什么?你说爹爹。。。陷害。。。苍鹰师父?”
于凡似没听到他的话,又道:“莫名其妙间,咱们不抗元了,反而从元人那儿得了许多好处。九和公主与九婴出双入对,好生恩爱,九狐姑娘以泪洗面,伤心欲绝。问天,你的爹爹,与他的亲生姐姐,关系非同一般,好似夫妻一样。”
阳问天怒骂道:“你才是丧尽天良、狗屎不如的混账东西,你说的屁话,我一句都不信。”
于凡道:“后来,九婴在泰山顶上,争武林盟主,被苍鹰现身击败,他从此名声受损,一蹶不振。咱们雪莲派也因替鞑子卖命,成了声名狼藉、为人不齿的门派。过了几年,九婴与九和公主成亲,从抗元义士,成了元人驸马。咱们雪莲派摇身一变,成了九和公主麾下棋子,替元人卖命,替元人暗杀,替元人打仗。。。。我一点点看九婴堕落,心里难受至极,可却无法抗命。”
阳问天初时怒气冲冲,以为于凡谎话连篇,故意气他,但细细一听,又觉得他所说之言发自肺腑,不像虚假,心中暗忖:“原来师父与爹爹间。。。。彼此有仇?那为何师父待我这般好?”
隐隐间,他心底似有一鬼怪低声说话,那鬼怪道:“既然于凡杀了你娘,那世上还有何人可信?苍鹰待你再好,好得过这于凡么?”
阳问天心头巨震,不敢再想。
于凡继续说道:“我极少与九婴交谈,不知他心里想些甚么。他在朝廷中春风得意,与后来的皇帝铁穆耳亲如知己,他统军远征西南,连战连捷,立下头功。九和公主也在那儿生下孩儿,问天,那孩儿就是你。可你出生没多久,你爹爹就死了。”
阳问天有些害怕,但仍问道:“是谁。。。害死了我爹爹?”
于凡道:“那时我。。。躲在一旁,将五藏心法运到极点,潜藏身形,似未被发觉。我见到九狐姑娘,你爹爹的孪生姐姐,将你与你娘掳走,你爹爹追上,被她重伤,流血倒地。苍鹰不知为何赶到,救下你与你娘,又将手抵住九婴胸口,替他疗伤。他。。。他形貌剧变,成了个阴森恐怖,深不可测的怪人。”
阳问天心道:“原来爹爹是死在他亲姐姐手里。”不知为何,反而稍稍放心了些。
于凡眼中起了变化,露出惧意,他道:“我看九婴沉重的伤势飞速复原,眼神渐渐有了光彩,已然活了过来。我心中喜悦,猜测若九婴、苍鹰和好,咱们雪莲派又能回到过往那行侠仗义、称雄武林的年代。可忽然间,苍鹰再度变化,成了一头畸形巨大的苍蝇,那苍蝇伸出吸管,刺入九婴心脏,吸他鲜血,九婴。。。。就这么死了。”
阳问天泪水夺眶而出,胸口剧痛,呕出一大滩鲜血,他咳嗽骂道:“放。。放你的狗屁!苍鹰师父怎会是怪物?我爹爹又怎会。。。怎会死在师父手中?”
于凡不答,说道:“我不明白苍鹰为何反复无常,先救人,后杀人。难道他想以此报复,让九婴由天堂跌落至地狱么?
我看着你娘转醒,看着她怀中的你,看着她嚎啕大哭,看着你肥嘟嘟的、纯洁无暇、无忧无虑的脸蛋。苍鹰撇清罪责,仓皇离去。我在那时发誓,我决不能让你走上你爹的旧路。咱们雪莲派的荣光,终究要由你来继承,由你来发扬。谁阻挡我这心愿,我便非将那人杀了不可。
问天,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淳朴,天生懂得是非,人也忠厚老实,与你爹爹截然相反。我见你一天天长大,武功似蒙天授,越来越强,心里可乐开了花。我偷偷见你,向你讲述人生道理,传你些零碎心法,你总认真的听,认真的学。我连自个儿儿子都不顾,只盼你能出息,继承我的衣钵,继承雪莲派,继承你爹爹未完的事业。
你娘很固执,她坚决反对你与武人结交,她阴谋策划,想让你当上驸马,走你爹爹的老路。我去找她,劝她罢手,她死活不听。我与她吵了许多回,知道难以说服她。于是我乔装打扮,处心积虑,投入海山王爷麾下,赢取他信任,成了那来历神秘的‘丁大人’,并在几年之后,得一机会,趁元人皇帝病故,你不在家中的时候,献策将你娘杀死。”
………………………………
三十九 泥潭深陷如何脱
阳问天咬牙切齿,问道:“你这等狼心狗肺,口口声声说对我爹爹恩情念念不忘,却下此毒手。”
于凡道:“若不是你娘这妖女,九婴又如何会自甘堕落?不错,我是杀了她,但我也因此陷入泥潭,难以自拔。我本拟定此次之后,就此收手,不再替那海山卖命,他并不知我真实身份,此事真相,就此掩埋,你与元人恩断义绝,只能一心一意,做那抗元的大英雄。
可那灵王识破我身份,以此要挟,令我为他效命。我本已甚么都不在乎,功名利禄,有如浮云,只盼你能继我之位,可。。。可我却怕你得知真相,反而走上。。。走上邪路,只得听命于他。”
阳问天怒极反笑,说道:“甚么正路、邪路,我只知道你罪大恶极,但叫我有一口气在,非杀你报仇不可。”
于凡脸色苍白,道:“我总算知道当年九婴掌门的苦,总算明白他当时心思,他也是走投无路,唯有越陷越深。那天我。。。我在汉阳府遇见你,劝服你接任教主,总算得偿所愿,心里好生欢喜,连那女鞑子吉雅,我也饶她一命。可。。。可张原道又与人合谋,我怕事情有变,立即应对,冒充江龙帮杀他。。。。我杀了许许多多的人,想掩盖此事,可最终苍天无眼,仍令我与你反目。”
阳问天道:“正是苍天开眼,才叫我得知真相!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饶你!”
于凡道:“够了!”
阳问天只道他动了杀心,暗中调动真气,预备拼死一击,与他同归于尽。但于凡拔出匕首,大声道:“问天,我见你此刻身手,心中喜慰,再无牵挂,与其被你憎恨一世,不如我还你一条性命!一切罪孽,由我而起,也由我而终!”
话音刚落,于凡一剑刺入心脏,扑地一声,血流如注,阳问天目瞪口呆,心想:“他。。。。他疯了么?他只需杀了我,便可逍遥脱身,再无后顾之忧,可他为何这么做?”
于凡强撑身子,在阳问天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抚摸他脸颊,道:“问天。。。。你是个好孩子。。。。你身上的侠气。。。。莫要因我而毁。是非黑白,你。。。你需看的清楚。”
阳问天见仇敌濒死,本该高兴,但自幼年时积压的亲情一股脑涌了出来,令他悲伤至极,登时再不恨于凡,他握住于凡手掌,只觉他肌肤越来越冷,他想运功替于凡疗伤,但于凡鼓足最后力气,将他震开,道:“你答应我。。。。继任雪莲派教主!救助汉人,驱逐鞑靼!”
阳问天垂泪道:“我。。。我。。。。”一时心软,道:“我答应你。”
于凡眼中再无遗憾,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声音从中断绝,就此死去。
阳问天脑袋发懵,气血翻涌,心想:“于凡叔叔死了!我这大仇人终于恶贯满盈!但。。。但为何我笑不出来?为何我这泪。。止不住落下?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你这不孝的逆子!”
他垂泪片刻,又想:“他早有自尽之心,这才对我如实吐露真相,他临死之前,仍告诫我要走正道,行侠义。他真看重我,对我寄予厚望,他绝算不上好人,可。。。可也并非真正的恶人。”
杀娘的仇人死了,但杀爹的仇人呢?
他心神大乱,真气失控,身躯剧烈颤抖,终于又一次抱头痛哭,哭到一半,眼睛发干,头疼欲裂,当即昏厥。
沉睡之中,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哼着小曲,那声音极为柔嫩,颇为熟悉。那女子散发出令人舒服的清香,缓解伤情,令他逐渐好转。
他醒了过来,看那人一眼,记得她叫秋羊,是灵王手下,也是杀他母亲的凶手之一。
真正的恶人,并非于凡,而是灵王,是这些自视甚高,杀人如麻的妖魔。
但阳问天身心俱疲,沮丧萧索,恨意尽消,他想:“够了,够了,于凡叔叔已用性命赎罪。我爹爹死在恩师手上,我还报什么仇?况且我落入他们手中,又能有什么作为?”
于凡求他抗元,但他自个儿就是半个元人,谁会替他卖命?吉雅要他当皇帝,但他有汉人血统,焉能蒙混过关?
琐事太多,人心太黑,敌友太模糊,阳问天太蠢,就这么躺着吧,任凭敌人处置,懒散无为,才是道理。
秋羊甚是顽皮,一会儿拿头发蹭他,柔滑顺和,一会儿贴近他,吐息如兰,一会儿又远离他,偷偷张看,一会儿又故作深沉,唉声叹气。
阳问天知道自己四肢受缚,躺在一辆马车上,内伤未愈,决计无法反抗,他也不害怕,只觉即便死了也无所谓,于是问道:“你叹什么气?”
秋羊嘟囔道:“我生平见到的男子,比你俊的,一个都没有。”
阳问天冷冷说道:“我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中看不中用,你还是杀了我为好。”
秋羊嗔道:“你怎地中看不中用了?你杀了丁大人,断了灵王大人的左膀右臂,灵王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咱们非将你带去见他。”
阳问天想起于凡,泪水又自行流淌,秋羊“啊”地一声,道:“你怎地比女人还爱哭?”说着伸出舌尖,在他脸颊上舔了舔,啧啧说道:“咸咸的,苦苦的。”
阳问天得她亲昵对待,心情稍好转了些,想:“这女魔头虽然荒唐无耻,但好生惹人喜爱。”
秋羊道:“阳问天,我俩初次相见时,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童男子,眼下却已碰过女人了,对么?”
阳问天道:“这关你什么事?”
秋羊翻翻白眼,吐吐舌头,道:“人家好声好气的问你,你凶巴巴的做什么?当年要不是那吴奇捣乱,你与我。。。。嘻嘻。。。早就做恩爱夫妻啦。”
这秋羊天生魅惑人心,风流倜傥,平时向男子撒娇,即便情场老手,也非被她迷住不可。只是阳问天习练逐阳神功,灵台清明,她散发迷人香气,却难迷得住他,只不过对她微生好感。听她说的放荡,扭过头去,神色麻木。
秋羊哼了一声,侧过身子,躺在阳问天身边,道:“其实。。。。其实当年灵王大人并不想杀你娘,张修真也不过割下你娘脑袋,在那之前,她已经死了,是丁大人。。。于凡他出谋划策,再亲手一掌将她杀死。”
阳问天道:“你眼下说这些,又有何用?于凡叔叔已死,我娘。。。我娘也无法复生了。”
秋羊好声好气说道:“我这么说,是想劝劝你,莫恨咱们啦。灵王大人被元人皇帝吆三喝四,也是身不由己。”
阳问天摇了摇头,不愿再谈,秋羊靠的愈发紧了些,有如最体贴、最亲密的情人般,陪阳问天说话聊天,缓解愁苦。她言辞谈吐变得时而优雅,时而可爱,时而调皮,时而撒娇,偶尔颇有远见卓识,妙语连珠,又满怀情感,句句发自肺腑。阳问天虽不受她身躯诱惑,但听她言语,不禁对她为人好奇起来。
他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还是羊?为何我从来不曾见过你这样的人?”
秋羊道:“我与人不同,原来也是西南地的鬼灵,受那儿的人敬重,但你们汉人总叫咱们‘妖魔鬼怪’呢。我本来与爹爹妈妈生活在一块儿,可后来恶人赶来,将爹爹、妈妈全都杀了,将我掳走,当牲口一般饲养。那些恶人见我漂亮,又将我献给当年的赵盛王子,我那会儿不懂事,被那位赵盛王子霸占,日子。。。好生悲苦。。。”
她说话语气微妙,本来平铺直叙,陡然间略带哽咽,却又似竭力遮掩,反而衬得她生世加倍凄惨。
阳问天想到自己生平,由衷为她伤感,终于握住她手掌道:“原来你。。。你也是个苦命姑娘。”
秋羊擦了擦泪,轻轻在阳问天唇上一吻,阳问天心头温暖,也回吻过去。两人如初坠爱河的少男少女般亲吻一会儿,阳问天大为感动,霎时只觉生平苦难已算不得什么。
秋羊道:”我从赵盛那儿逃出来后,跑到哪儿,总有人捉我,胡乱捏造罪名,说我秽乱宫廷,妖言惑众,不知廉耻,什么罪名都按到我头上来啦。我。。。从此再也不相信男人,可当年一见到你,却立时心动不已。我。。。我自个儿也说不上来为何如此。”
阳问天奇道:“真的?我又有什么好?”
秋羊笑道:“我看你眼神,就知道你是心思淳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又这般英俊,好的不似凡间人物,我。。我都觉得有些配不上你了。”
阳问天嚷道:“秋羊,你。。。你。。。当真对我。。。”
秋羊羞涩的点了点头,捧着他的脸,用极温柔的动作抚摸亲吻,阳问天偶尔想到:“她是世间人人咒骂的妖女,如何会对我情有独钟?”但立时又深恨自己心肠恶毒,岂能中伤这般美好的姑娘?
过了半晌,秋羊道:“灵王大人说,似咱们这些妖魔、鬼灵,本就该高人一等,而非受世人污蔑排斥。我跟从灵王大人,就不用再担心受世人迫害了。问天哥哥,灵王大人他很看重你,每次提起你来,总是赞不绝口。你来帮帮咱们如何?你与我在灵王大人麾下倍受器重,从此再也不分开。”
………………………………
四十 金轮急转除魔鬼
击退敌手后,少年横过长剑,再一道强力剑气激·射而出,刺穿两个火铳士兵。有一副官喊道:“开枪,开枪!格杀勿论!”
少年喊道:“不要!”但其势已然不及,众火铳一齐开火,铁弹急速而出,威力凶猛,更胜弓箭。
就在此时,一道红影闪过,将那少女一推,自己又飞快倒退,铁弹纷纷落空。众官兵见来人身手,宛如妖魔一般,无不脸色惨白,但总算训练有素,立时换枪再攻。
那红影正是阳问天,他到了近处,焉能令火铳得逞?绕了半圈,一招“烈焰双翼”,霎时光明大作,笼罩数丈,众官兵“哇”地惨叫,十多人被打落甲板,扑通扑通,跌落水中,身上火焰这才熄灭。
虎姓少年又惊又佩,长剑纵横,与阳问天合力,将剩余官兵一齐逐下船去。扶起他妻子,向阳问天道谢:“多谢公子出手,否则内人焉能逃过此劫?内人一死,我也无法独活了。”
阳问天喜爱这少年武功惊人,和颜悦色说道:“在下略尽绵薄之力,小兄弟太过言重了。”就在这时,这大船起锚,驶离岸边,少年神色惊讶,阳问天笑道:“是我那位叔叔说服船老大了。”
虎姓少年大声道:“在下名曰虎斑,与内人吕氏,正赶往少林寺,寄望方丈长难大师能够收留。恩公也不必为我改道,只需找一处将我放下即可。”
阳问天道:“在下阳问天,与几位朋友要去江南。小兄弟找少林方丈何事?在下识得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高人,或能帮得上忙。”
他在江南助赤蝇抵挡灵王邪火之后,已然声名远扬,这些时日,吉雅命人公告武林,说他击败了替元人卖命的于凡,更是轰动天下,绝非昔日籍籍无名之辈。谁知这虎斑孤陋寡闻,听到“阳问天”三字,只点一点头,道:“原来是阳公子,可那件事物极为要紧,唯有少林神僧,能够驾驭得住。”
阳问天道:“难道江南江龙帮的赤蝇大侠,及不上少林神僧么?”
虎斑吃了一惊,但仍道:“赤蝇大侠武功虽高,但只怕仍及不上那祸害。”阳问天不信,但虎斑吞吞吐吐,显然意图遮掩,他也不便多问。
那少妇吕氏道:“夫君,你就告诉阳公子吧,他心地良善,正是我俩贵人。”
虎斑甚是听话,忙道:“是,是,恩公,我不该相瞒,只是此事。。。”
阳问天笑道:“关乎天下苍生性命,是么?我先前听你与那船老大相谈了。”
众人来到船楼间,盘蜒已将船上帮众水手收拾得服服帖帖,言听计从。阳问天向虎斑、吕氏引荐盘蜒、吉雅、秋羊。
谁知虎斑一见秋羊,脸色惊疑不定,大喊:“她。。。她是灵王的。。的。。。。。干女儿?”
秋羊嚷道:“我已改邪归正,跟着问天哥哥了。灵王这恶人将手下当做食粮,手段残忍,我早就有叛逃之心。”
吉雅见虎斑兀自不信,笑道:“小兄弟,你上了咱们的船,已无退路,不如赌上一赌,若赌得对了,反而有极大好处。若赌得不对,境况又能差到哪儿去?”
虎斑、吕氏深以为然,齐声道:“我们自然信得过恩公。”虎斑于是朝那吕氏点了点头,吕氏从怀中摸出个拳头大小的圆球,好似一颗毫无瑕疵的珍珠,她手掌在珍珠上抚过,珍珠之中,浮现重重影像。
众人啧啧称奇,盘蜒心想:“这似是贪狼迷魂影的功夫,那影像并非幻觉,而是吸纳灵气化成。”
那影像乃是在一山崖之上,有许多劲装汉子,各个儿极有威势。虎斑解释道:“我与露儿,皆是一极古老神秘的‘崖江派’门人后裔。”
阳问天登时想起往事,道:“那灵王也曾自称是崖江派的末代掌门。他当年为了剿灭逐阳神教,以至于满门惨死,自己受伤逃回,一觉睡了几百年。”
虎斑全不料阳问天竟知道此事,愣了一会儿,才道:“恩公与灵王。。。。。”
阳问天尚未答话,秋羊抢着说道:“问天哥哥与邵威灵势不两立,不同戴天。”
虎斑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大珍珠上影像变化,乃是一水晶丛生的洞穴中,水晶里有一人入睡,瞧那模样,正是灵王。
虎斑神情惊惧,道:“当年,灵王死里逃生,回到崖江派地底洞穴深处,开启神秘阵法,令自己沉睡于这玄天晶中。当时我有一祖先,恰是帮助灵王入睡之人。灵王曾对祖先说:‘这玄天晶甚是凶险,虽可维系人不死,但亦会令人体剧变,稍有不慎,就成了可怖的怪物。你离开此地,翻阅咱们崖江派古籍,找出对付这玄天晶的法门,世世代代,不可忘记。’”
阳问天道:“难怪这灵王身上有这等妖邪奇术!连赤蝇师兄都对他深感棘手。”
吕氏再催景象变动,虎斑解释道:“过了数十代,咱们这些崖江派后人秘密壮大,我爹爹名叫虎羽,依照门规,在江湖上创立虎啸山庄,扮作一群猎人,作为遮掩。”
盘蜒道:“‘摘心虎爪’虎羽,亦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高手。近些年来,倒不曾听过他的消息。”
虎斑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自豪,又有些悲哀,他点头道:“爹爹查知那逐阳教又在蠢蠢欲动,四处征集教徒,他率领门人,与逐阳教斗了几回,远不是对手。他沮丧之际,回想祖上遗训,便欲令邵威灵这位远古祖先复生,由他主持局面,对付逐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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