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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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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水中镜影梦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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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阳心头一震,厉声道:“你怎会有这四件神兵?”

    盘蜒道:“它们与我有缘,正是我无心偶得。”

    逐阳想道:“是了,此人一路替我毁去抑天阵法,或许并非巧合,他正是为夺取古神造物而来。他纵然取之在手,焉能如我一般运用自如?”

    血寒挣扎而起,道:“他。。。。逐阳这兵刃非同小可,太乙,你独自一人,胜不了他。”

    盘蜒皱眉道:“这阎王与你激斗许久,我岂能取胜不得?独自不前,难道靠你们这群残兵败将么?”

    三丰道:“关乎亿万性命,说不得,唯有以多打少了。”他心系凡人安危,救人之心最诚,先前应对漫天妖魔,花极大精力救死扶伤,故而受伤最重,否则以他所练伏羲通天道,焉能追不上逐阳?

    盘蜒嗤笑道:“枉你自称山海门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血寒道:“当年对付蚩尤,我等也联手抗敌,他有百万群魔相助,之后仍会有援军,到此关头,已顾不得逞强好胜了。”

    盘蜒尚未答话,逐阳提灯一照,数道无形热气绕向血寒,真是悄无声息,难以察觉。

    苍鹰心念一动,喊道:“小心!”使出六合一握,嗤地一声,滚烫钻心,苍鹰身子一晃,神色惊异:“这阎王功力更胜过我等任意一人。”一天之前,血寒被逐阳阻挡,苍鹰曾顶替血寒,连赴两地驱逐魔怪,气力耗费最剧,饶是如此,也能估量逐阳此时威能。

    其中道理,在于天火地火,相辅相成。这天阳灯主天火,逐阳功主地火,然则天火远而地火近,天火曝晒,广洒热毒,杀人于无形之中;地火阴柔,化作岩浆喷出,往往天崩地裂。而地火乃是千万年来天火累积,汇于地下而成,借助天火之势,地火愈发势不可挡。因此逐阳手持天阳灯,与此兵刃有如一体,体魄合一,隐然间已近似当年驱逐黑蛇的古神。

    盘蜒见血寒慎重模样,袖袍一扬,刹那间,红雾茫茫漠漠,洋洋洒洒,将星月遮蔽,隔离山海门人。【愛↑去△小↓說△網  Qu 】

    归燕身子一转,百道黑影四下飞去,将那红雾驱散,众人暗自心惊,发觉空中已不见了太乙与阎王踪迹。

    血寒、苍鹰、归燕、三丰同时想起当年景象:“他这雾气生幻,将这世道归于他自己梦境之中,故而他想去何处,就能去何处。”却不明白此人为何如此。

    血寒一拍手,道:“我有法子!”那逐阳连中她内劲,若他心神一乱,血寒可透过逐阳耳目,知他见闻,虽仍奈何逐阳不得,却总好过一无所知。于是她聚精会神,真气开始于体内转动。

    。。。。。

    逐阳眼前景象一变,脚踏实地,已不在空中,而身处一极古怪的世界。只见天上地下,皆是怪异的五官四肢,毛发触须,种种异物,组成山川河流,星空大地。

    逐阳心中一凛:“我何时中了太乙幻术?”体内运功,流遍全身,却未发现可疑处。他心想:“是了,此人散布幻灵真气,制造出这重重虚幻,触碰时宛如真实,自是迷人感官之故,这不知所谓的疯子,他耗费这莫大力气,只为威吓于我?可我又岂会上当?”

    就在这时,盘蜒手持帝江刀走出,逐阳见他现形,提灯打去,内劲刚柔并济,若有若无,却蕴含逐阳神功炽热无俦的真力,比之先前与血寒交战时一味刚猛,已不可同日而语。

    盘蜒斩出数招,月光如丝,缠绕逐阳,令他时而倍感沉重,时而虚浮无依,所谓日出而潮,月出而汐,这潮汐交替,正是帝江刀的玄妙法门。

    逐阳将天阳灯往前一推,热力发散,将月光驱逐,蓦然已大占上风。他与这天阳灯乃是天造之和,非盘蜒这般随意运用可比。

    只听“呼”地一声,盘蜒右臂着火,他急忙张手,烛龙剑出现,团团圈转,数个黑球吸取热气,化解一难。这烛龙剑掌管夜间,夜者阴暗,暗者无光无热,对付天阳灯,正是恰到好处。

    陡然间,逐阳疾冲,身影在空中化作一条大火蛇,一口朝盘蜒咬来。盘蜒当年也曾化作此形,可威力远不能与逐阳相比,眼下唯有闪躲。那火蛇爬过之处,火焰如墙,瞬间盘蜒已无所遁形。

    盘蜒将烛龙剑、帝江刀隐去,变作一斧一枪,伯奇斧一劈,冤魂有如天水,号泣而下,从火墙中破开通路。他冲出去后,朱雀枪刺出,也是数个大火球轰向逐阳。

    逐阳大笑,灯在掌心,一翻一挡,那火球蓦然折返,顷刻间声势倍增,盘蜒躲闪不及,大叫一声,火焰炸裂,灼烧数十里方圆。朱雀之火,亦是神圣之火,但在天火与地火融合的大威力面前,也唯有俯首称臣。

    血寒恰好此时找到机会,透过逐阳,瞧见这一幕,不禁大忧:“若逐阳一早以天阳灯与我相斗,我焉能支持一天?我那血寒死寂功,也多半奈何他不得。太乙他正中此火,眼下怎么样了?”她虽能瞧见,可却无法相助,心中苦思无措,暗暗发愁。

    盘蜒再度跃起,满身焦黑,皮肤溃烂,但稍过片刻,他形貌照旧,并无大碍。逐阳笑道:“你并非山海门人,为何治愈起来,比山海门人更快上不少?”

    盘蜒道:“或许我功力远在山海门人之上呢?”

    逐阳叹道:“太乙,你接连坏我好事,却让我有些敬佩了。这漫漫幻觉,我一时难以破除,果然非常了得。你若不弄这些玄虚,全力与我相斗,或许真难以对付。”

    血寒心想:“太乙从不做徒劳无益之事,这虚幻梦境,到底有何深意?”

    盘蜒想了想,点头道:“你体中真气光明正大,灭却诸异,单凭我这幻术,或许奈何不得你,如要胜你,非得比你更强,更高明不可。”

    逐阳道:“你说的不错,既然想通此节,为何还不撤去把戏?我所求之人,只是血寒,与你并无关联。”

    盘蜒道:“错了,错了,血寒曾引我入山海门,算得对我有恩。她为人仁慈和善,守护凡间,功德不小。诸般缘由,我不容你加害于她。”

    血寒大感欣慰,却想:“他也算我徒弟,怎地不叫我师父,真是不孝透顶。不过他救老娘一命,我也马马虎虎,不计较啦。”

    逐阳脸色不善,哼了一声,道:“你到底是不是山海门之人?”

    盘蜒笑道:“来世曾是叛徒,今世却是对头。”

    逐阳道:“既是口口声声说是叛徒对头,为何举止却自相矛盾?”

    盘蜒摇头道:“何止自相矛盾,更是颠三倒四,全无道理。好,好,好,此事我不管了,换由我帮手处置。”

    逐阳、血寒心中一奇:“他还有帮手?那又是何人?”

    红雾之中,脚步声响,只见一身材修长的武者走了出来,她红发飘扬,脸上布满剑纹,笑容不羁,眼中偶尔掠过一丝寒意。

    刹那间,逐阳似又中了血寒神功,血液冰冷,身子发颤,他惊怒交加,大声道:“斗神红疫!你为何帮这。。。这人?”

    血寒也激动的发抖,前世记忆涌入脑中,她心想:“这面容是师父,是门主!她当年无故失踪,不知去向,这逐阳叫她甚么?她是斗神阎王?咱们这山海门是阎王所创?”一时之间,又是惊惧,又不禁好笑。

    盘蜒当时与斗神交战,虽被她击败,却将她牢牢记在心中,借此魔猎幻灵紊乱之时,她本人又不在此间,故而能将她幻影招入梦中,但却决不能用此法对付斗神本尊。

    他道:“这斗神红疫,乃是血寒师父,她见心爱的弟子受人加害,岂能坐视不理?”

    逐阳咬牙想:“难怪此人这般难缠,原来他有斗神撑腰。斗神失踪数千年,想不到与此人相熟。”心知今日已万难取胜,有心退却,潜运神功,想就此退回聚魂山,再做今后打算,岂料费尽心机,竟无法打开去路。

    逐阳呼吸粗重,脸色难看,心中无数次想:“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却不知此间并非幻影,而是盘蜒趁聚魂山重叠之际,使出庄周梦蝶,已将逐阳拖入自己梦境中。

    这梦境虚虚实实,若存若失,既不在聚魂山,也不在万仙世,更不在此世间,此地法则,皆由盘蜒设想实现,出入规矩,也全由盘蜒决断,逐阳那魔猎穿梭之法,至此已然无效。

    但这聚魂山初次降临之事,千年万年,独一无二,正如当年太乙吞噬蚩尤之魄,从而蓦然顿悟一般,可谓千载难逢,几无法重现,若非如此,盘蜒与这逐阳相斗,纵然能胜,也决不能造出梦境,将他困住。

    他见逐阳惊慌,令斗神冲上前去,于是白光黑影、红芒血网,与逐阳杀做一处。逐阳神色凄厉,咬紧牙关,奋力搏杀,将一招一式用到极致。

    饶是如此,他也并非斗神对手,而此地与世隔绝,他无法汇聚冤魂,治愈伤势,化作法力。杀了七、八个时辰,那斗神身子一晃,虎鹤齐出,剑波如潮,黑影漫漶,木刺万千,逐阳再挡不住,瞬间中招无数,身躯支离破碎,长生惨叫,躺倒在血泊之中。

    斗神退后半步,隐入雾气,盘蜒走上前来,俯视那在血泊中饱受折磨的阎王。

    逐阳抬头,看看盘蜒,双目一闭,示意他动手。

    盘蜒道:“逐阳,逐阳,除了斗神、苍鹰之外,我所遇对手之中,以你最强。”

    逐阳微笑,口中喃喃念道:“母亲,我执迷了千万年,却又何苦?却又何苦?”他惨败之际,大彻大悟,脸竟似亮了起来,宛如沐浴在阳光中。

    盘蜒一刀斩下逐阳脑袋,更不多看一眼,将那脑袋抛入空中,瞬间红雾吞没了它。

    数十年后,逐阳会在聚魂山复生,他仍是这狡诈难缠的对手,但他或许再不以血寒为意了。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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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师门不容好开革

    盘蜒看这荒诞、扭曲的梦境,念及强敌败退,心中竟有些失落。至此时刻,他归乡之路再无外魔阻碍,这世上也再无人值得他留恋。

    就像他一次次放逐自我,一次次逃离牵挂,一次次受天排斥一般,前方有宿命在等他,有罪孽在等他。

    或许那儿也有救赎。

    须臾间,逐阳身躯骨骼骨碌碌震响,一女子身形似破茧般钻出。她浑身是血,身无寸缕,却坦荡荡的望向盘蜒。

    逐阳已死,血寒的血肉纵控念畅通无阻,于是心念穿梭,抵达此处。

    盘蜒心想:“这畸形、亵渎的邪法,却落在这善良正义的人手中,天意永远难测。”

    血寒道:“太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这功夫太邪太毒,令人发指,对么?”

    盘蜒答道:“你难道不这般觉得?”

    血寒一扬手,身上已罩了层道袍,她微微垂首,肩上似也背负罪孽,她道:“你先前所言,半点不错。数千年来,许许多多的天灵者,死后。。。魂归于我,我麻木、淡漠的吞没了他们,以为能缓解心魔,消除孤独,增长功力。但那是我自欺欺人,实则并无效用。我像是贪婪的、吃不饱的野兽,只一味的攫取,却早忘了为何如此,更因此被逐阳找到破绽。谢谢你,终令此轮回终结。”

    盘蜒心想:“山海门人,各个儿都背负着罪孽,血寒身为门主,自也难免。”

    血寒又道:“师父呢?再让我见见她,成么?”

    盘蜒摇头道:“她无法长久逗留,你何必执着?斩断心中俗念,净化蒙尘之心,记得你是门主。”

    血寒黯然道:“我。。。。我不配做这门主,我接连失策,令这世间坠入魔域。我胜不得逐阳,庸庸碌碌,又有何用?”

    盘蜒道:“这逐阳想方设法,针对于你,若非如此,你未必会败。这世间绝无难以击败之人,只需找其弱点,无论何等神通皆能被破。即便对上苍鹰,我不也照样将他逐走?你若对逐阳知根知底,谋划千年,自也稳操胜券。”

    血寒“嗯”了一声,默然许久,道:“你愿回山海门么?”

    盘蜒轻声笑道:“回去做什么?我对他们,各个儿都看不顺眼。”

    血寒又问:“你接下来去哪儿?”

    盘蜒施展蝶梦庄生之法,这才有浩瀚无极的功力,只是至今不明隐患,但他已顾不了那么许多,仅想离去而已。

    但此节又何必告诉旁人?

    他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血寒抬起头,道:“你还有甚么心愿,我或能帮得上你的忙。”

    盘蜒陡然想起一事,道:“你还记得小默雪么?我已救转了她。”

    血寒心头一喜,忙问道:“你连这事都能办到?”她自从上回听盘蜒训话,一直心怀愧疚,至此才如释重负。

    盘蜒道:“只是其中有个难处,她眼下功力太高,已不逊于我。故而需人指引。。。。”说罢手指在脖子前划过,手势残忍,但意味显见。

    血寒一阵茫然,再度打量盘蜒,敬畏之情,充斥心间。她纵然精通玄学,却无法想通他如何能将一垂死之人,顷刻间渡化为真仙。

    她心中冒出个念头来:“这般奇迹,或许唯有古神才能办到。”

    盘蜒道:“六乃天数,山海门终究需凑足六人,血寒,小默雪是你的后裔,此刻功德圆满,盼你引她入道。”

    血寒怅然道:“此事太难,我。。。我下不了手,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一事。”

    盘蜒奇道:“我救你性命,难道还不够么?”

    血寒道:“此事太过要紧,万不能疏忽。否则违背天理,败坏世风,转眼之间,便有天罚降临。”

    盘蜒听她说的这般厉害,暗暗惊诧:“莫非她又看出世间灾患?”于是郑重问道:“你要我答应甚么?”

    血寒催促道:“你答应了么?”

    盘蜒笑道:“如今我办不到之事,只怕不多,你说吧,无论多难,我都愿意一试。”

    血寒兴冲冲的说道:“你朝我磕三个头,叫我声师父。”

    盘蜒惊怒交加,道:“甚么狗屁道理?我凭什么叫你师父?”

    血寒振振有词,道:“当年老娘将你从大水里半死不活的捞上来,将你脑袋抛入池水,令你重生,告诉你山海门的道理,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成人。。。。”

    盘蜒大喊:“胡说八道,哪个山海门人出世需人把屎把尿?”

    血寒哼了一声,道:“其他人不似你这般没出息。。。。总而言之,你活转之后,半点不露感激之情,几千年来,半句师父都没叫过。这大亏老娘忍了好久,如今你小子出息了,难道想翻脸不认人?”

    盘蜒听她胡编乱造,斤斤计较,一副无耻模样,朝她狠狠瞪视,血寒又冷笑道:“你刚刚答应之事,难道全是放屁?太乙大仙,你这口吐仙香的神功,气味儿可有些不大对头。”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纤手扇风。

    盘蜒自高身份,如何能向她磕头?他脸色铁青,道:“你转告苍鹰,他刺我两剑,我劈他一刀,他仍欠我许多,以后我找他相助,他莫给我推三阻四。”

    血寒嗔道:“哎呦,太乙老板,你倒会讨价还价,但你欠的账,什么时候还给老娘?”

    盘蜒袖袍一拂,山动云乱,海起地平,这梦境摇摇晃晃,虚无缥缈,骤然破灭隐去。血寒急的直嚷:“欺师灭祖,目无尊长的小贼,当心老娘传书武林,将你开革出门,更亲自提刀,追杀你这孽徒!”但这般隔空喊话,盘蜒又岂能听得到?

    血寒苦笑一声,她与盘蜒调侃两句,将他赶跑,实则不想显露离别之愁。她眼前景色剧变,刹那间,她已身在星空,不由自主的掉落下去。她施展仙法,止住坠势,辨别其余门人方位,找向他们。

    不久与苍鹰等人重逢,她转述当时情形,众人听得另有阎王现身,功力更胜逐阳,皆感好奇。苍鹰微微一笑,道:“太乙这小子好小心眼,他也未死,我也活着,我欠他什么?是这小子欠骂罢了。”

    血寒在门人面前,自恢复道貌岸然,道:“你身有昔日蚩尤之魂,纵不完全,但或许至关重要。”

    苍鹰叹道:“魂不过是心性、智慧、学识,魄才是神能根本。我这孤魂野鬼,已与蚩尤再无关联,这小子最好莫找上我,不然我背脊冰凉,好不自在。”

    血寒又道:“咱们速回冥池,休养生息,逐阳虽死,可魔猎未止。其余阎王会陆续现身。”

    灰炎道:“但逐阳之外的魔头,声势必远不及他了。”

    血寒沉吟道:“可也因此更加难测,大伙儿莫掉以轻心,轮流当班吧。”

    众人于是返回昆仑深处,破开迷阵,抵达冰雪神潭。临近池水,伤势复原奇快,半天之后,已神功尽复。

    果然不出所料,数月之内,陆陆续续又有阎王率军到来,却无一人似逐阳这般强硬执着,只烧杀一番,便率军归去,如打游击。山海门人应对及时,救助无数,但血寒想起此事因自己大意而起,仍常常黯然神伤。

    这一天,世事如常,血寒正凝神查探凡间,忽地心中一动,双目闪烁。她站起身,走出雪山,飘向一处市镇,见一辆牛车上坐着两个一模一样,娇美可人的姑娘,正随车赶路。

    血寒看着其中一人,不由百感交集,那少女正是历经死劫,转世重生的小默雪,身边一人,自然是她姐姐道儿了。

    只听道儿说:“妹妹,那人真在这儿么?”

    小默雪道:“是啊,他还在,他似乎在等梦中人醒,故而不敢离去。否则他早就走啦。若非如此,我会这么悠哉悠哉的么?我见姐姐你对他日思夜想,早也替你着急。”

    原来盘蜒这蝶梦庄生迟迟未消,他身为梦中太乙,那天门仍容不得他,无奈之下,唯有隐世等待。

    道儿羞道:“你再胡说,我把你绑了,送到那人床上,让你俩成为夫妻。”

    小默雪哈哈笑道:“要不咱俩试试,看看是谁绑着谁?谁今天洞房?”

    道儿嘟嘴道:“你这丫头功夫高啦,现在反过来捉弄姐姐,成何体统?”

    两人正互相揶揄,血寒走了过去,面对二人,笑道:“两位,咱们又见面了。”

    双姝吃了一惊,道儿忙喊:“你。。。你是那位。。。女仙人?你怎地也在这儿?”

    血寒道:“我住在这附近,碰巧见到你们,听你二人所言,你们在找。。。。太乙么?”

    道儿点头说:“你说的太乙,就是我认识的盘蜒。这大恶人将我捉弄的团团转,哼,我非找他讨还公道不可。”

    血寒莞尔一笑,道:“公道,公道,什么是公道?你要刺他一剑,还是要打他耳光?”

    道儿脸一红,道:“本姑娘。。。宽宏大量,知书达理,不会这般蛮横,但需找他理论几句,看他出得起什么价钱。”

    小默雪与血寒对视,心头异样,她体内曾有血寒施展之法,透过盘蜒心思,记忆中知道此事,反正那法术已然消去,她并不厌恶血寒,但总不免有避让之心。

    血寒叹了口气,道:“默雪,往昔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我已改正,从此不会再犯。你原谅贫道,成么?”

    小默雪心头一软,忙道:“道长何须自责?我绝不会将此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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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天命所归终回乡

    血寒道:“你知道我来找你,乃是为了一件大事么?”

    小默雪肃然道:“我依稀。。。记得有人告诉过我,那人是谁,我却想不起来。”

    血寒愁眉不展,也是她见小默雪仍天真无邪,心智懵懂,不似苍鹰、灰炎、三丰等人,入门之前,已是世间罕有的大宗匠,要她动手割这姑娘头颅,确让她好生犹豫。

    道儿问:“小仙女姐姐,你说的是什么大事?”

    血寒心想:“经过逐阳之事,我这人变得婆婆妈妈,心肠太好。”却也无法,唯有将山海门入门之法如实道来。

    道儿听说要割小默雪脑袋,心头惊怒,道:“你可是消遣咱们的?人没了脑袋,怎么能活?”

    血寒道:“道儿姑娘,苍鹰不也掉了脑袋,那是你亲眼所见,可最终不仍活蹦乱跳么?”

    道儿一时词穷,凝视小默雪,又道:“妹妹,你可千万莫要上当。”

    小默雪毫不犹豫,说道:“有人对我。。。说过我今生宿命,我明白自己该如何啦,道长,你动手吧。”

    道儿心惊肉跳,岂能舍得?急忙劝道:“妹妹,你难道忍心撇下姐姐我孤零零的一人么?”

    小默雪悲凉一笑,在道儿耳畔说道:“你要找的。。。那名字被我忘记之人,他要去光明顶,他想要通过一密室的池水,回到他来的地方。”

    道儿登时醒悟:“盘蜒要回原来那边,是了,我怎地一直没想到?”

    小默雪拥抱道儿,两人片刻间已泣不成声,小默雪道:“姐姐,你快一些,应当能再见到他。”

    道儿知小默雪心意已决,哽咽道:“小丫头,你。。。。你好好活下去,姐姐我。。。定设法回来看望你。”

    两人尚不知此事艰难,但道儿已不敢耽搁,牛车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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