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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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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了数十招,摩罗金遍体鳞伤,愈发惊恐:“此人武功竟比当年金蝉更高么?”但它即便到此地步,心中反生搏命之心,身子蜷缩,陡然鳞片一股脑散开,如狂风夹杂冰雹,朝盘蜒击去。
盘蜒还以幻灵真气,内劲飘飘,将灵气附在众鳞片上,喊道:“还给你!”折转脉象,那鳞片反而朝摩罗金好一通猛砸,那长龙一通哀嚎,伤势更重,趴在地上,一时间气息微弱。
盘蜒道:“眼下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我将你同这小子一并宰了,令你魂飞魄散,不复存在。第二条路,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依旧替魔龙派看守此地。”
长龙领教盘蜒功夫,心知他所言非虚,不敢逞强,身子一缩,已钻得不知去向。楚小陵身躯复原,断骨愈合,他伤势虽好了一些,但仍被烧得惨不忍睹。不过对血寒而言,只是轻而易举、举手之劳。
………………………………
十八 亿万魔鬼去不归
盘蜒解开楚小陵身上龙甲,替楚小陵轻按穴位,先吊住他一口气。忽从其胸口处飘出一卷文书,那文书材质奇异,似是羊皮,却历经烈焰而不毁。
盘蜒心中一动,展开一瞧,只见洋洋洒洒,写满刚劲有力、规整挥洒的字,看那落款,乃是昔日万鬼之主金蝉,其文半细半粗,半白半古,想来是金蝉久居北地,文风混杂之故。
金蝉写道:
“离万仙第二个年头,仙殇音容笑貌,犹在脑海,难以淡忘。我受菩提挑拨,误杀万仙真主、至交好友,悔恨无极,然则菩提武功高强,势力庞大,我却又如何赎罪复仇?
菩提此人,道貌岸然,手段计谋皆深不可测,其所在‘破云山’,亦为人所称‘人头山’,常年阴毒彻骨,似有亿万冤魂索命,我猜测其中罪行罄竹难书,然则无人能进其中,自不可知其端倪。
我失魂落魄,行尸走肉,御剑而行,走遍天下,不知觉间,穿过黑草原,来到北妖境地。
恰巧逐水一国,遭遇魔猎,我虽素来不喜北妖住民,但正求死不得,于是仗剑出手,救下数万人性命,我也深受重伤,昏睡过去。
醒来时,得知逐水国百姓救我。我走出小屋,见草地沃土,见平原白云,见群山峻岭,又见妖族妇女孩童,放牧摘果,其笑颜神态,与中原百姓何异?
素来草原以南,论及北妖,皆曰“荒蛮如畜、凶残似兽“,然则当下和睦情景,若非亲眼所见,我必斥之为无稽之谈。
离逐水国,途径刀刃山、焚金原、候鸟谷、啼血河、再至狼行牛亡草原,一路所见所闻,深有感触。
北妖之民,生性暴戾,自相残杀,实为常理,然则论心机,论阴狠,论厚黑,论追名逐利,实无所知。其中男妖雄魔,义气为先,肝胆相照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而其余女妖雌魔,则皆为柔弱善良,爱民如子,重情重义的洒脱之人。
其人一旦以阎王发誓,永不违背。
北妖之境,魔猎丛生,一年中数十万人丧身魔猎之手,虽地广人多,十倍于南,却难由乱返治。且魔猎愈演愈烈,愈发频繁,我观其记载,推演其势,知道一千年后,年死者或至两百万。
北妖深处乱世,朝不保夕,是以推崇暴行,弱肉强食,这也怪不得他们。
为何北境魔猎频发,而南域则鲜有此事?古书记载,盖北妖由来,乃数千年前随蚩尤从聚魂山降世,故与阎王联系紧密,信奉者常办邪典祭祀,由此屏障分离,乱象丛生。又或是北境杀戮频繁,罪恶无数,怨气冲天,才招致阎王留心。
然则实情并非如此。
我钻研数年,历经魔猎,终知真谛。只因洪荒之年,正一真仙祖师与其山海门诸友布下阵法,令南域与聚魂山间壁障浑厚,令北境与聚魂山间壁障薄弱,此消彼长,方才酿成此果。
换言之,以北妖性命,换南人平安。
我明了此节,遂不安:北妖祭祀阎王,活祭同胞,以求魔猎远离,以至于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再导致兵祸不断,纷争不休。其本性非恶,而是命运不公,令数亿万良民,生生被迫,成了嗜血好杀的兽类。
随后三年,我继续游览,结交好友,目睹魔猎之外,另有天灾。
此天灾乃是古时传说的黑蛇之患。
初时,此患只零星发生,于荒僻山地,伤人性命,虽不多,可实令人心气断绝,求天也不能救。我曾遭遇一回,惊险逃脱,险些神魂俱灭。
此黑蛇患之害,终将不逊于魔猎,双方若交替,若重合,千万尸骨,必堆积成山,混混血流,必流淌成河。
伤愈之后,我苦思多年,终于明白自己使命。
南边有万仙守着世道,有真仙做法,保佑凡人。那北境群妖,自也需有人统领,有人守护。
既有万仙,那当有万鬼。
我无从破解山海门人法术,但那防备的乃是天外之魔。南边歌舞升平、安乐祥和、无忧无虑之地,却非固若金汤,从大地的另一端,我能将其击溃,将其占据。
从顿悟时起,我抛却了万仙之道,转而谋求更为混乱,更为真实,更为凶险的旅途。
古书曾言:北妖境中有泉,沐浴后可脱胎重生,增数百年寿命。我找到那泉水,当地人称其为黑血潭。
此黑血潭本有诸般妙用,习练各方妙法,但我欲击败万仙,非创立一庞大门派,可与之抗衡,这黑血潭从此将支撑数十万人脱胎换骨,习练高深秘术。
我需要的并非奇变,而是循序渐进。
我找了五年,觅得五位全不会武功,但资质过人的少年,传授自创的坠狱重生功,此法结合北妖秘术,与万仙隔世飞升功夫,可从黑血潭渐渐收获好处。
五人之中,仅一人存活,此人后来练功有成,欲谋害我,被我杀死。
我广收门徒,令其沐浴泉水,发觉这黑血潭与仙露泉不同之处,入泉之人并无代价,手足完好,可醒来之后,心思却变得暴躁易怒,不受管束,连自身亲人也会毫不留情的杀害。莫非此与魔猎、黑蛇侵害有关?或是此地之人本性已变?我不得而知。
能约束他们,令他们臣服的,唯有无上的武功与威严。
万鬼的道路,将与万仙截然不同。从一开始,我便不能流露半分软弱同情,唯有身为至尊,方可长治久安。
我令黑血潭真正起效时,乃是九百五十年前,比之仙露泉晚了数千年,故而见效更快,成效更佳。万鬼经历风风雨雨,飞速兴旺,至今数目已远胜过万仙,我粗略一算,从末至头,共有六十万弟子。其中鬼官一百余人,鬼首却仍唯有六人,此乃天数,此乃地限。
仗此势力,中原诸国不堪一击,万仙也非我敌手。
只是万鬼之间,纷争极大,彼此仇恨,更远胜过对待万仙。我穷尽心智,真正听我指使者,不过三成。可有此三成,已然足够。
必须足够。
这近千年间,事态果然恶化,北妖之境,阎王肆虐,更有阎王明目张胆,成立邪教,创建国度。北妖传闻:信奉阎王而受选者,可免去魔猎之灾,避开黑蛇之患。我虽不信此言,但利用阎王,遂我等心愿,又有何不可?
于是各派之中,皆信奉不同阎王,例如鬼虎派信奉暴虐,魔龙派信奉细脖。但我心知,万鬼中人,绝无信仰,亦绝不会为阎王操控,若真信奉甚么,那便是铁腕,与生存。
六年之前,北妖境中,除少数国土,其余每年皆有魔猎,偶发黑蛇,岁岁身亡者远超百万,那时,前路已然明晰,我等有进无退。
是时候让万仙知道万鬼了。
出发之前,我重又回到逐水国,重游我那重生的草地,但光阴似箭,摧毁万物,我再见不到那青山绿水,草原牛羊,还有妇女幼童,宁静祥和的景象,自也随风而逝。
是魔猎毁了一切。
但在魔猎背后,是命运的不公,是伪善的阴谋,是残忍的作弄,是无可补偿的血债。
那些南地的百姓是无辜的,但他们的无辜,不是北妖忍受苦难的理由,不是我等任凭欺凌、放弃抗争的理由。
不是万仙的挡箭牌,不是万鬼的坟头碑。
我曾想过其余出路,但并无他法。万鬼无法与阎王抗衡,无法与黑蛇抗衡,他们是无穷尽的,是天地的灾祸。菩提曾说:“万仙非仙,不凡亦凡。”咱们万鬼并非真的魔鬼,却必须去做魔鬼的行径。
如果鲜血能救赎我等,那便让天下沉浸在鲜血中吧。
万鬼非鬼,此去不归。
我等先锋顺利攻占中原北方的雪域,此地苦寒荒凉,地势恶劣,但对于生长在黑草原北方的妖族而言,却是难得的恩赐。北妖的作物,于此种植起来,势头疯狂,足以养活这支远征军。可它虽然广大,却无法容纳剩余北方妖族,况且有人不愿跟随我。
我本想更进一步,但鬼虎派与幽鹤派结仇,幽鹤派与魔龙派生怨,魂蝎派、堕神派、血佛派也争抢地盘,争斗不休。他们尚未享受真正的安逸,却如饥饿太久的野兽那样,为零星食物而自相残杀。
如此时与万仙交战,我等必败无疑。
我回忆起北妖最隔绝的部落中,记下的世间秘密。我胸中有万仙无法比拟的智慧与学识,我当虚张声势,令他们却步。而玄鼓城前,那辽阔数百里的冰原,恰巧有古神留下的玄武身躯。此事菩提也当知道。
冰原对峙时,我与菩提照面,菩提被我震住,他从未想到我还能活着。他以为我是为仙殇复仇来的?那已无足轻重,大可遗忘,我有更深的仇,更沉重的使命。
万鬼与万仙,在那天竖起冰墙,随后暂且言和。
。。。。。
在冰墙之后,远行之人,沐浴久违的安乐。我心知这情形不可长久,待我整顿妥当,安稳后方,我会孤注一掷。
万仙很狡猾,他们有绝佳的藏身之地。中原的百姓是万仙的屏障,是万仙与万鬼交战的牺牲品,一旦动武,很难伤及万仙筋骨。
万鬼真正的敌人,唯有万仙而已。万仙一旦垮了,我等长驱直入,总能找到长久居住之地。南边很兴盛,土地很慷慨,可以容下我们。
。。。。。
楚小陵,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不惜杀死我其余弟子,为你铺平道路?
那时,我在雪地中瞧见了你,一个犯下罪行,被万仙抛弃,受到折磨的人,心怀大志,想要逃离故土。
我也瞧见了千年前的自己。
我从星象中曾见到过预兆,我明白世事不过一场轮回。
我将与万仙决战,或许不会归来。
但预兆告诉我,会有另一个来自万仙的大高手,一个历经无数患难,明白万仙罪恶,明白万鬼苦衷的人,穿越草原,回到北境,成为万鬼之主,拯救万鬼,拯救北妖。
那人会是你么?
或许是我自己?
还是另有旁人?
但世事如梦,谁又能说的清楚?
万鬼非鬼,此去不归。
我已不再挂怀。”
………………………………
十九 下方空荡无一物
盘蜒读完,重又郑重将文书卷起,塞回楚小陵怀中。
他仿佛仍能见到金蝉的幽灵,独身行走于陌生的荒野中。
一个内心秉承正义的万仙,与这片大地几乎全无关联,却毅然决定拯救野蛮的异族。
只因他觉得自己背负罪孽,所以他背叛了同胞,成了万仙数千年中最沉痛的灾难。
他疯了吗?当然。
一个疯子,在梦中所见的预言,又怎能当真?
他又想起金蝉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万鬼由我而创,也当由我而灭。”
若世事真有轮回,万鬼由我而灭,自也当由我而生。
盘蜒站起身,走到那熔炉旁,见有一把手,他用力一拉,隆隆声中,龙血岩浆注入火炉,燃起旺盛活跃的火焰。
一旁架上的龙甲似受吸引,落在地上,盘蜒将众龙甲抛入熔炉,等候半天,再行取出。他曾参阅血元炼化挪移之术,精通铸造,借助这与黑血潭相通的池水,用锤子捶打,将炼化挪移真气一丝丝融入甲中。
许久以前,金蝉也曾这么做过,盘蜒全不愿做他梦想中继任者,但至少眼前之事,是他力所能及的。
那龙甲终于完工,经盘蜒改良,比之以往更胜一筹,这并非盘蜒对炼化挪移造诣高于金蝉之故,而是他深谙天罡变化,所作所为,恰好合乎当年金蝉原意。
炉火熄灭,盘蜒以烛龙剑散发寒气,淬炼龙甲,想了想,再将龙甲一件件抛入岩浆。
随后他带楚小陵走了出去。
回到外头洞中,魔龙派众人早就望眼欲穿,一见盘蜒,欢声雷动,济节再度率众道:“恭迎掌门人取胜归来。”
万鬼非鬼,此去不归。
我从异世返回,并非归乡,而是踏上新的旅程,一段更怪异艰险的旅程。
盘蜒缓缓点头,道:“在下先前不明缘由,曾害了几位本门弟子,蒙各位既往不咎,更宽厚待我,在下岂能不念恩情?只是在下于本门门规一窍不通,才识见地,更是不值一哂,从今往后,还需各位多多指点。”
众人齐声道:“掌门人过谦了,本门一贯以武服人,掌门人何须愧疚?”
此时,两旁泊泊作响,十件龙甲从岩浆中升起。众人大喜,用钳子取出,落地已然冷却。济节捧起其中最精巧的一件,送至盘蜒面前,又有一弟子接过,道:“某愿侍奉掌门人穿甲。”
盘蜒也不拒绝,那弟子熟门熟路替盘蜒罩上,此甲半身,模具与其余不同,看似大了一圈,一旦着体,却极为贴合轻便,有如无物。
济节又道:“还请掌门人分发其余新甲。”
盘蜒心想:“看来此甲当授予本门武艺功劳最佳之人,并非人人得授。”仔细观察一番,评估众人武艺,连同济节在内,选出九人,赏赐龙甲。济节见他所选之人,皆是本门高手,果然目光敏锐,见识高超,愈发钦佩。而获甲者更是心花怒放,当即换上新甲,将旧甲妥善收好,只觉这新甲轻便灵活,助长气力,比之旧甲效用更妙。
盘蜒道:“我于下方密窟之中,见到当年金蝉、履伯等前辈高人所留秘诀,似乎是此甲运用之法,不知各位是否听过。”于是将炼化挪移、天罡变化之法,依照龙甲习性,精选说出。
原来金蝉、履伯当年铸甲之时,心中本意,确是用此龙甲助门人习练魔龙派最高深的功夫,但两人限于精力,未能精研下去。而盘蜒此时武功修为,已远远胜过金蝉,阅历横跨万年,更非金蝉所及,因此这时已将此甲此功设想周全。
济节等人心想:“这新掌门人纵然了得,可一时半会儿又怎能通晓本门神功?若真是履大人遗留文字,他往昔又为何不说?这多半是些陈年旧法了。”本有些不以为然,但为示敬重,仍恭恭敬敬倾听记录,可过了不久,济节等武功深湛之人听得心下激荡,深受启发,更想不到这龙甲中竟有这许多奇妙用途。
盘蜒道:“此甲并非死物,而颇通灵气。而铸甲时受龙血中恨意浸润,暗藏戾气。若能将这灵气化为己用,将戾气约束起来,龙甲非但可守,亦可强攻。”一边口述诀窍,一边演示,忽然与龙甲融为一体,身形一变,暗光涌动,霎时成了条五丈黑龙。
众人一起惊呼道:“细脖邪龙阎王?”魔龙派信奉此阎王,对此形象甚是敬畏,一见之下,岂能认不出来?
盘蜒身躯一转,气卷风啸,众人站立不稳,纷纷后退,唯独济节能安然不动,随后盘蜒收了天罡千变,回复原型,道:“若身穿此甲,战胜强敌之后,可多出些许变化。但切忌急躁冒进,以免被戾气所趁。”
济节喜道:“掌门人天纵奇才,福缘深厚,正是苍天有眼,魔神保佑。”他本想今后找寻时机,向盘蜒传授本门法诀,令他名副其实,但眼下自身反获益匪浅,放心之余,更是欣喜。
盘蜒心中自问:“你为何传他们功夫?又为何变作阎王之形?”
金蝉曾说:能约束他们,令他们臣服的,唯有无上的武功与威严。
他还说:北妖族人,一旦以阎王发誓,永不违背。
盘蜒,你真想成为那万鬼之主?
盘蜒大感迷茫,可眼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走出山洞,跟着盘蜒返回营地。其时刚刚天亮,营地放哨的一瞧这阵仗,当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血寒、荒芜等迎了出来,盘蜒将楚小陵用厚布遮住,朝血寒使个眼色,道:“我已与魔龙派各位言归于好,大伙儿不必担心。”
济节大声道:“我等皆愿跟从掌门人,先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掌门人得阎王祝福,正是天赐之人。”
营地众人目瞪口呆,都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人暗忖:“莫非这魔龙派大有阴谋?”于是战战兢兢,心惊肉跳,好在魔龙派众人甚是收敛,驻扎山下,更无其余举动。
盘蜒又将楚小陵抱入大帐,运功隔绝方圆,血寒入内,盘蜒掀起布袍,血寒苦笑道:“这公子爷好爱折腾,先前胸口破个窟窿,眼下又被烧成烤肉啦。”
盘蜒道:“我知道道长鬼鬼祟祟,暗暗绰绰,不想旁人夸赞你手段,这才用布将他包住,以免你将烤肉变成活人,旁人大惊小怪。”
血寒瞪他一眼,道:“好徒儿,你真体贴呢,从早到晚的伤员不断,是怕本大仙累不死么?你此去有何奇遇?怎会当上劳什子的掌门人?快给我如实招来。”
盘蜒于是将金蝉文书全数背出,血寒一边治伤,一边思索,神情变得惭愧起来。
盘蜒道:“那正一真仙,可不是道长山海门的老友么?”
血寒寒毛直竖,嚷道:“好啦,好啦,我招,我招,当年那事儿,是大伙儿。。。。大伙儿商量着办的。”
盘蜒愣了半晌,叹道:“你这举动,令北方妖族受难,南边百姓受益,到底是怎么想的?”
血寒垂首道:“那阵法是古时轩辕。。。也就是你师兄所留,并未陈述利害,只说可守护世人平安。你那师兄独自一人,催不动此阵,但咱们山海门合六人之力,倒也不难,又想轩辕帝何等英雄,岂会做有害之事?于是就。。。就将其运转起来。”
盘蜒愁眉不展,道:“师兄心中,确实只想着守护南边百姓。他与北方妖族作战太久,当时这念头根深蒂固。”
血寒道:“我当时琢磨:‘此法若出了乱子,招来灾祸,咱们山海门人自不能不管。’可后来天池受损,即将干涸,而异世受人高歌召唤,说有蚩尤乱世,咱们权衡利弊,便顺着那天门到异世去了。”
盘蜒咳嗽一声,说不上话来。
血寒医治已毕,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时本人同谋,眼下皆已不在,你要打要罚,皆招呼在本人一人身上,即便是打手心,掐耳朵,剃头发,打屁股,本人也绝不反抗。”
盘蜒惊呼道:“道长所说刑罚,真惨烈也,可见赎罪之心甚诚,叫人如何忍心?在下另有折中之道,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血寒笑道:“什么折中之道?你说来听听?”
盘蜒道:“还请道长助我一臂之力,救百姓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驱魔神之狩猎,阻黑蛇之天灾。”
血寒道:“这不是废话么?咱们不早说定了?下面还有什么?”
盘蜒见她如此干脆,笑道:“下面没有了。”
血寒哈哈笑道:“你奶奶的,贫道下面自然是没有的,你下面也没有了么?”
盘蜒才知失言,怒道:“你小娘。。。我说正事,你怎地总扯到下三路去?”
血寒微笑道:“你一上来揭老娘疮疤,老娘讨你句便宜,又能怎样?”
盘蜒奈何不了她,转而去看楚小陵,肌肤身躯皆一如往昔。他心想:“金蝉所留书信中,对楚小陵寄予厚望,盼他成为那救世之人。也难怪楚小陵对我这般怨气。他将其恩师所言奉为神谕,为了求道,连自身性命都可舍去。”想到此,对楚小陵更无半分轻视,反而更看重许多。
血寒问道:“你真想成为这万鬼宗主么?”
盘蜒道:“功名利禄,岂是你我所愿?”
血寒轻轻叹道:“但若不是你,又能是谁?”
盘蜒身子一震,心想:“是啊,若不是我,又能是谁?”
………………………………
二十 妻妾成群为哪般
楚小陵伤愈后,呆躺在床铺发愣,马养颜等再度入帐探望,说起境况,楚小陵听闻盘蜒竟一举收服魔龙派,脸色苍白,心中惊骇至极。
血寒道:“楚公子需好好静养,大伙儿莫以凡事扰他。”众人这才散去,帐中仅剩下楚小陵一人。
楚小陵摸摸身上龙甲,忽又感到体内法力腾挪,如风似火,热腾腾的极为舒坦。他不明所以,催内劲在经脉间运转数圈,竟比之以往快了数倍。他“咦”了一声,登时笑容满面,好容易才忍住欢呼之声。
一夜之间,他这伶人千变诀更上一层楼,炼化挪移的功力也更为深湛。
也是他今夜拼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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