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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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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及于此,他道:“若在一天之前,你还能与我走个几招,眼下么。。。还是省些力气,以求多活片刻吧。”

    廊邪神色郑重,不露一丝笑意,说道:“廊释天,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你?”

    廊释天道:“我原不知你为何有此心思。我一贯待你不薄,废你武功,也不过昨夜之事。但你找这许多人手,显已谋划多时。莫非你想早些当这皇帝?”

    廊邪道:“十多年来,我镇守边疆,多目睹将士孤苦,数不胜数。

    五柳边城,临近黄泉之门,受蛮族侵扰、魔物肆虐,苦不堪言,我上书直言,向你求救,你只顾自己享欢,丝毫不予理会。派去的将士不得救援,不得归家,最终一个个战死沙场,死前仰天泣诉的情景,至今犹在眼前。

    头陀关,亦是怪客横行、魔物往来的险地,前些年,你借口追袭敌寇,派出将士,出此关远征,将士赶路一年,贼早无踪,将士无功而返。你震怒之下,斥他们无能,将他们发配边疆,不得返还。我尔后得悉,他们还是全都英勇战死,可朝中全不念他们功劳,史官更不费半点笔墨。

    饮马前锋军,国之精锐,其中有我师友几人。他们征战一生,老来退下,浑身伤痕,落下不治残疾,问你讨要抚恤,你分文不予,更怀疑他们有心造反,全数收押,令其死于牢狱之中。我探望他们时,他们饱受酷刑,已说不出话来,只死死的盯着我瞧,仿佛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般。

    我瞧皇城之内,歌舞升平,辉煌灿烂,灯火连天,好一派繁荣景象。然则远荒战士,受你所骗,背井离乡,孤苦凄凉,又有几人能还?我由此明白你那真面目。你号称北地开拓疆域,统一诸国,千古一帝,功盖春秋,实则不过一不折不扣、自私自利的无能昏君。

    自那时起,我便决心已定,哪怕堕入地狱,走上魔道,也要取而代之。若非如此,百姓必苦,观国必亡,千千万万死去的将士冤魂,也永远不得安宁。”

    廊释天听廊邪义正辞严,滔滔不绝的说出这番话,足见他已在心中积郁太久,此刻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纵然此子已成残疾,然则大义凛然,仍令廊释天心生怯意。

    但这退缩之意转瞬即逝,廊释天振作气势,喝道:“我乃天下共主,百国臣服的皇帝,除我之外,又有谁能震慑天下?我功夫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如今起意反叛,阴谋败露,纵然伶牙俐齿,又有何用?”

    廊邪耸耸肩,陡然站直身子,道:“口舌之争,自然无用,若无把握杀你,我怎会追到这儿来?”

    廊释天怀疑此人神智错乱,刹那间真气散于左右,小心提防另有同谋。

    廊邪身子一动,倏然一拳打向廊释天丹田。廊释天见他这一拳飞驰电掣,气力雄浑,心头大震,一掌竖劈,将廊邪拦下,砰地一声,廊释天浑身巨震,手腕酸麻。

    廊邪再出三招,廊释天全力化解,显得手忙脚乱,到第四招上,廊邪一足踢出,足尖上竟有无形利刃,哗地一声,廊释天胸口上裂开一道口子,霎时鲜血飞洒。

    如此一来,非但廊释天惊怒交加,廊邪也大感意外。前者万不料廊邪武功尽复,一身神通更胜往昔,而廊邪自忖虽有进展,可最多不过与廊释天平分秋色,谁知此人似有隐疾,在第四招便受了轻伤。

    他自然不知廊释天与楚小陵同眠,仅余八成功力,调度起来,极为不顺,加上错估形势,心慌意乱,方才漏洞百出。但廊邪由死到生,经历劫难,心智坚韧,不为所动,既然占了上风,不依不饶,旋即猛烈追击,右拳打出,拳力中裹着无色利刃,涌向廊释天。廊释天不敢招架,转身便走,身后根根立柱被这一拳尽数摧毁,长廊陆续倒塌。

    廊释天调顺心态,全速飞奔,往密道逃去。廊邪手一拂,数道无形剑从天而降,廊释天袖袍一转,内劲上扬,将剑刃挡开。廊邪赶上,手一抓,已拿住廊释天手腕。

    廊释天心想:“此人对我轻功熟悉至极,且便是针对我逃离,不知密道之外,还有什么陷阱,若一味存心逃走,败象更不可逆。”

    想的明白,一招“塞入飞狐”,掌力由下至上,又由上转下,轰向廊邪,廊邪一挡,也是一晃。

    廊释天朗声道:“逆子,你在我饭食中下毒,害我丧失功力,可我乃万鬼鬼首之躯,区区毒素,又能奈我何?”

    廊邪道:“我何曾下毒害你?”说话间又击出数十招,但廊释天已镇定如初,将廊邪拳脚暗刃悉数挡下,又使出匪夷所思,从未传授的招式,反击廊邪,逐渐扳回局势。他以往虽对廊邪器重,可仍不免对他万般防备,许多绝学,皆半点不教,以求将来制他。

    两人缠斗,你来我往,性命相搏,好生激烈,约莫一个时辰内,这大林园中土地寸寸翻飞,四处颠倒。廊邪功力稍胜廊释天一筹,但廊释天招法更为神妙,远非廊邪初学的残剑功夫可比,时候一久,廊释天已然占据上风。

    廊释天喊道:“你明明已成残废,这功夫又是如何而来?”他火候老道,故意说话,惹廊邪分心,料定廊邪必有破绽。

    廊邪说道:“这残剑功夫,唯有经脉残缺,才可使出,你难道瞧不出来?”

    廊释天笑了一声,足尖一蹬,身法如电,一招“飞龙入关”,一拳打出,内劲散漫,如巨蟒缠身,将廊邪锁住。

    廊邪吃了一惊,体内残痛外出,细小尖刺遍布体表,将那缠身内劲斩裂,但廊释天大喊,飞起一脚,踢中廊邪,廊邪唇边流血,跌了出去。

    廊释天瞧出廊邪体质不凡,也有快速自愈之能,到此关头,当求速胜,决不能留力,一招“龙游杏冥”,掌力化作无数重压,涌出掌心,笼罩廊邪,顷刻间场中巨震,地面烟尘飞起而上,洞顶石屑倾泻而下。

    廊释天畅快而笑,拳力如连珠炮弹,如恶兽夺食,无止境的往地面砸落,他精力锐减,战后必需长久调养,但此刻已顾不得这许多了。

    蓦然间,他右臂抬起时,一阵刺痛涌上,似有刀刃切肤,他忍不住痛呼起来,凝神去瞧,登时魂飞魄散。

    他见到一天之前,那死于他掌下的那怪人关九,手持尖刀,狠狠扎入他手肘关节。关九面露狞笑,有难以言喻的痛快。

    一晃眼,关九消失不见。廊释天右臂暂废,又抬左臂出招,但同时左臂也如刀割,那关九不知从何处冒出,再一剑残忍刺入肌肤。

    廊释天凄惨大吼,左足一扫,但左足同时又被刺伤。他惊恐无比,喊:“你明明死了,有鬼!有鬼!”

    喊到一半,他背后挨了重重一掌,同时细小剑刃透体而过,伤他脉络,廊释天鲜血狂喷,一头栽倒,恍惚间,他见到关九站在一旁,刀刃比划,对准他咽喉。

    廊邪道:“若一人心怀恨意,死而不绝,这剑意在他死后,便化作阴魂不散的残剑。若那仇人真气薄弱,无法护体时,幽灵现身,就可取仇人性命。”

    廊释天颤声道:“那关九。。。。是故意。。。。死在我手上的。”

    廊邪凝视关九,眼中现出敬意,说道:“死去之人,永不再死,这正是残剑剑诀的最高境界‘残念杀术’,一旦施展出来,实已天下无敌。”

    当一个人饱受痛苦,满怀恨意,死后仍执着于复仇,因此魂魄不灭,化作恶灵,那恶灵弥留世上,时时刻刻都会消失,他只求极珍贵的区区几招,以期手刃仇敌,故而这几招凌厉绝伦,追魂夺魄。

    用性命为代价、一招既出,自己必死,这样可怖的招式,世上谁又能挡?

    廊邪自己,却也相差不远。

    他被那神机妙算之人说服,甘愿为黑蛇教捉走,经历无可想象的折磨,五脏六腑皆被剧毒腐蚀,但凭借对廊释天的恨意,他活了过来,更散去一生信念,只存死志。当龙玄无极功与灵圣幽冥功被廊释天废去的刹那,他实已获得了神功,练成了这无上的残剑心诀。

    廊释天抽搐几下,想要挣扎,但关九慢慢割裂他的喉咙,廊释天咕咕几声,看着自己鲜血惊惶错乱的流淌。

    他想:“烟影呢?烟影。。。快来救我。。他神功盖世,定能救得了我。”

    但那以往无处不在的烟影,此次并未到来。

    鲜血尚未流尽,这威风一世、震慑群妖的一代皇帝,已然断气而死。

    关九幽灵转了几圈,心满意足的去了。

    廊邪叹了口气,走入宫殿,在池水中洗去血污,换了身袍子,待走出来时,外表上已瞧不出恶斗痕迹。

    他挖开廊释天丹田,取出一枚绿莹莹的丹药,走出这逃生的密室。

    泰远栖与东采英早已等候在外,廊邪将那丹药交给泰远栖,道:“如你所料,他体内果有此物。”

    泰远栖道:“你不服下尝尝?”

    廊邪看他一眼,道:“我若服下,只怕下场不妙,你事事都能料到,岂能想不到此节?”

    泰远栖笑道:“没准是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呢?”

    廊邪叹道:“你既然叫我取来给你,自已将所有可能想的清楚,我唯有听话,难道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泰远栖点了点头,转手将那内丹交给东采英,东采英神情黯淡,欲言又止,却想也不想,张口吞落,旋即盘膝而坐,炼化丹药中真气。

    泰远栖道:“皇帝一死,那暴虐阎王不久就要到来,将军,殿下,接下来还需仰仗你二人联手迎敌了。”

    那两人听闻阎王之名,脸上变色,但泰远栖脸上依旧不为所动,似乎那阎王在他眼中,不过是下一个陷入网中的猎物罢了。


………………………………

七十四 李代桃僵尸还魂

    廊邪又问道:“为何廊释天一死,即刻阎王降临?”

    泰远栖叹道:“皇帝者,亿民敬仰者也,这廊释天虽不得民心,但跟从者亦有数千万计,齐聚信仰,即便武勇不敌阎王,阎王也不敢亲临加害。如今他一死,阎王如脱缰野马,出笼猛虎,必长驱而来。”

    廊邪道:“你是说此处会有魔猎?”

    泰远栖摇头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暴虐阎王降世已久,乃是阎王中的异类。月余前,黑蛇教大军击溃边防重镇,潜入北地平原处,之后再无消息,只怕早已临近,正是冲着这武林盟会,有意将咱们全数逮住,化作阎王奴仆。”

    廊邪眼神痛恨,道:“就像他们对我所做一样。”

    泰远栖笑道:“当时我早料到郭玄奥会去相救,即便他不去,我亦有法救你脱困。”

    廊邪想了想,又道:“那遗俗仙人实则受你掌控,这武林盟会,也是你布局召开。你并非针对廊释天,真正图谋的,乃是这阎王。”

    泰远栖也不隐瞒,笑道:“阎王祸害人间,我有意除去,即便以众人为饵,有何不对?”

    廊邪道:“阎王与黑蛇教勾结,你也与黑蛇教同谋,三方尔虞我诈,互相利用,但你总是我方之人,是么?”

    泰远栖道:“殿下多虑了,在下岂会与这两大祸害同流合污?”

    廊邪捉摸不透此人,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可走。

    他道:“我与狮心王联手,足以胜得过阎王?此事古今罕有,你怎有胜算?”

    泰远栖伸手拍廊邪肩膀,意为鼓励,道:“殿下身兼灵圣功、残剑心诀、龙玄神功三大绝学,此刻武功,绝不在廊释天、郭玄奥之下;郭剑圣虽藏身养伤,但阎王抵达时,他必已尽数复原,阎王临城,他不会坐视不理;我家大人吞服廊释天内丹,以炼化挪移化之,融于体内,功力又有增长。你三人联手应战,佐以我布下神妙阵法,即便阎王,又如何能逃脱得掉?此千古罕有之功也,若能成事,你三人必可光耀后世。”

    廊邪瞪视泰远栖,心中敬畏叹服,又道:“事成之后,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与狮心王修好,永结兄弟之约。”

    泰远栖道:“我家大人一言九鼎,岂会失言?”

    廊邪断然说道:“阁下是否也一诺千金,永不反悔?”

    泰远栖又微微一笑,目光如责备幼童幼稚可笑一般,笑道:“我何时言而无信过?”

    廊邪道:“我杀廊释天,他死于藏身密园处,极为蹊跷,而我又功力复原,更是可疑,祖庙神寺的那些老儿,还有那侍卫烟影,以及剑圣师父,廊骏、廊宝诸王子,未尝不会起疑。。。。”

    泰远栖仰天悲叹:“黑蛇教手段厉害,竟无孔不入,不知用何邪法,闯入这密道之内,埋伏杀害先帝。那时,唯有殿下陪伴在侧,先帝神勇,击退刺客,但已深受荼毒,必死无疑。他临终之际,将皇位与自身内丹,尽数托付给殿下你,殿下含泪服其内丹,神功乃成,这观国天下,顺理成章为殿下所有。”

    廊邪松了口气,但仍笑道:“这故事倒也不错,但未免太过离奇。”

    泰远栖道:“廊释天废你武功,满朝皆深知不疑,而你如今功力远胜过往,除此之外,更还有何解释?即便那郭玄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你所练乃是残剑心诀。而咱们只需找一替罪之人,指责那人与黑蛇教里应外合,加上你击退阎王的大功劳,与我家将军联盟之威,纵有疑者,谁敢喧哗不服?”

    廊邪哈哈笑道:“佩服,佩服。那替罪之人,想必你也早想好了?”

    泰远栖摊开手掌,道:“昨日盟会已毕,匆匆离城者,唯有三家,其中只一家实力深湛难测,足以惹人猜忌。”

    廊邪奇道:“那人是谁?”

    泰远栖道:“涉末城主。”

    廊邪皱眉道:“但此人手下高手繁多,极为难惹。”

    泰远栖笑道:“他人在远处,咱们自然难以落实其罪,不过散布疑云,乱人耳目罢了。不过若他返回,倒不妨先将他擒拿关押。”

    廊邪又惊又喜,道:“你算定他会回来?”

    泰远栖眨眨眼,目光闪烁喜悦之色,道:“太乙术法,测算命数,虽不过只言片语,不知结局,但此人送别部下之后,定会折返。既命数送上大礼,我岂能不竭力行事,令良机错失?”

    忽然间,只听东采英说道:“军师,万不可如此!吴城主对我外公、妻子,皆有大恩,大恩未报,反而陷害,我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泰远栖长叹一声,朝东采英摇手,示意他暂收心神,全力运功。东采英正炼化至紧要关头,本就心神飘忽,一时再无法开口。

    泰远栖再与廊邪相视一笑,廊邪心想:“泰远栖所谋之事,从无不成,定能说服这狮心王从命。”他对泰远栖既怕且佩,当即不再多问。

    泰远栖抬头望望夜空,见满天星斗,缓缓转动,他想起多年之前,曾与万仙盘蜒,加上黄泉阎罗,联手捕猎那邪龙阎王,昔日情形,历历在目。

    他那祖先蛇帝共工,吞了邪龙炼魂,此后再无消息,莫非她已回聚魂山了么?

    泰远栖隐秘的吞咽口水,食欲起于腹中,涌至口舌,眼中泛起紫烟来。

    阎王的炼魂,又是怎般滋味儿?

    当初我为何将其拱手让人?

    但不必追悔此事,因为另有一阎王,又已近在眼前。

    。。。。。

    盘蜒带着苍狐、风鸣燕,追及万鬼同伴,只见众人形貌狼狈,似经过一场恶战,又见一高大身影,立于人群之外,那人长发黑肤,体型健硕,正是自称鸿海的湮没。

    盘蜒大喜,向众人引荐苍、风二人,济节说道:“途中遭遇黑蛇偷袭,我一人抵挡不住,幸亏这位鸿海老兄出手相助,带领大伙儿脱险。”

    鸿海说道:“黑蛇数目不多,否则我也唯有自保。”

    盘蜒道:“老兄不必过谦,咱们都欠你一回大恩。”

    鸿海僵硬一笑,道:“你我交情,以后不分彼此,你有难,我自当鼎力扶持。”

    众人见过鸿海身手,惊觉高强的不可思议,只怕更胜过济节许多,闻言尽皆喜悦。

    道儿、苍狐、风鸣燕在此重聚,也各自喜出望外,相拥而泣。两人听说道儿与盘蜒成亲,连声道贺,自称晚辈,道儿不禁莞尔,却也点头答应。

    盘蜒四处张看,问道:“雪道长呢?”

    道儿说:“鸿海大哥到来之前,她仍与咱们在一处,待杀光黑蛇教徒,便不知她去哪儿了。小仙女素来神出鬼没,咱们也不必理会。还是早些返回涉末为妙。”

    盘蜒想了想,道:“鸿海兄,劳烦你护送大伙儿,前往涉末城定居。我再设法找到雪道长。”

    道儿秀眉微蹙,朝盘蜒招手道:“相公,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盘蜒随她走到一旁,道儿脸上露出笑容,对他急促传音,说道:“如今她擅自离去,是她的过错,她陷大伙儿于危机中,理应当自生自灭,你身负重任,更不可因她一人而分心离队,让大伙儿为你担忧。”

    盘蜒道:“她是城中重要人物,民心所系,我非找她回来不可。”

    道儿笑颜依旧,但眼神已有些恼恨,道:“什么民心所系?你也是民心所系,你走失了,大伙儿更要分散找你。”

    盘蜒微觉不耐,道:“我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之人,去向何处,你无需多管,更无需旁人操心。”

    道儿死死拉住他衣袖,道:“我无需多管?我是你妻子,她是你情人,在我心中,难道我。。。比不上她?她若遇险,你全力相救,我与你分离,你就置之不理了?”

    盘蜒皱眉道:“我已反复说了,她并非我情人,而是我并肩作战,交情深厚的好友。我让你与大伙儿速回涉末,便是保全你们。鸿海兄这等身手,足以保你们平安。”

    道儿泫然欲涕,恼喊:“小仙女也定平安无事,无论如何,我不许你走!你若走了,便是。。。便是伤我的心,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盘蜒摸摸她额头,心神并未紊乱,不似受人操控,道儿狠狠打落他手掌,已全不顾众人是否目睹,她道:“你以为我疯了?是,是,我是疯了!你待她比我好,我岂能看不出来?我怀不上你的孩儿,这妻子有名无实,与偷情无异,你。。只当我死了好了。”

    盘蜒将她身子拥在怀里,道儿忍耐不住,痛哭流泪,盘蜒又吻了吻她,道儿身子颤抖,哀求道:“夫君,我。。。我求求你,小仙女死也好,活也好,都是她自个儿的事。你若真与她无染,那。。。那就随她去吧。”

    在道儿心中,积压多年的嫉恨之情,如决堤般翻涌上来,一时汹涌澎湃,无可约束,她极希望血寒就此消失,在他夫妻二人的生命中如流水般逝去。

    盘蜒忽听血寒传来声音,她道:“正如她所说,你莫要再来找我为妙。”

    盘蜒急忙问:“道长,你在哪儿?”

    血寒道:“离此已远,有些私事罢了。”说罢瞬间断裂联系,盘蜒传音追问,血寒再无答复。

    盘蜒扶直了道儿,将她推离身子,说道:“你领着大伙儿,回涉末城去。”

    道儿气往上冲,怒道:“你。。。。真要舍了我?”

    盘蜒道:“今后旅途漫长,不能没有血寒相助。”说罢回身起飞,霎时无影。


………………………………

七十五 自投罗网捕猎欢

    他对血寒行踪全无头绪,知道不可乱了方寸,于是设法占卜,收获寥寥,又静下心来推想:“血寒曾说,要我相助她找往昔邪教仇人,如今却拒我援手,莫非她竟找到那仇人行踪?她绝非不知轻重的莽妇,更不会不自量力的送命,照此说来,她找到重要线索,又极有把握得偿所愿了?”

    推测至此,她最有可能的去处,便是黑蛇教密集之地。

    他感应世间异象,隐约查知大军形迹,前往探寻,只见沿途村毁人尽,满目狼藉,偶尔途中遇上逃亡之人,问众人情形,都哭喊:“面目残毁的怪人来到村子,将大伙儿全数关入牢笼,带向别处。咱们设法躲藏,才逃过一劫。”

    盘蜒继续追踪,来到黑蛇教一处大营,几番交战,击杀教徒无数,找出被俘者,并无血寒在内。且众人已被挖去五官,神智剧变,对黑蛇教死心塌地,见盘蜒来救,反而与他拼命。盘蜒无暇耽搁,唯有尽数杀死。

    黑蛇教数千人一队,动向隐秘,飘忽不定,屠村灭城之后,往往出现在远处,盘蜒花了两天功夫,连扑数处,痛击众邪教徒,可也并无进展。

    奔波之中,路遇五个伤势沉重的北妖武者,他运功救下一人,问道:“你们也是被黑蛇教所害?”

    那人惨声道:“百籁城遭遇围城,城中武者逃不出去,后来。。。又生内乱,自相残杀,兵祸连连,咱们几个找了地道。。。却被黑蛇教追上。。。”

    盘蜒心中不安,骂自己好生愚昧,他早知百籁城会有劫难,为何不径直去百籁城找血寒?那百籁城不是黑蛇教必夺之地么?”

    他令那人自行逃脱,那人喊道:“恩公,恩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独自一人,如何能活?”

    盘蜒道:“我仁至义尽,管不了你了。”任凭那人痛哭流涕,盘蜒也不理会。

    再行数十里路,踏上一座山脊,遥望远处,只见百籁城外,黑蛇教大军云集,数目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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