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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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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起幼年时,每当吴洲被打得伤痕累累,被关在黑屋,自己偷偷替他送饭时,吴洲会冲自己微笑,说:“我是替你挨打,不然你可就惨啦。”
他知道吴洲说的不错,吴洲的莽撞顽固,衬托了他的乖巧知觉,奴隶主见到这反差,便会待自己更好。
吴洲的死,换回了吴奇对吴泽的信赖与器重,是啊,是啊,他先前全然想错了,他的命很安全,地位很稳固,道儿会护着他,吴奇也会容让他,这一切都是吴洲赐予他的,最宝贵的遗物。
他捏紧拳头,将牙齿咬出血来:吴洲不在了,自己活着又有甚么意义?
为他报仇啊,走出你那安稳的天地,追随你那最宝贵的亲人。
吴洲眼睛红肿,流下泪来。
刹那间,窗口有人轻敲,涉末城的设计精巧,并非纸窗,而是半透明的琉璃,如若关紧,人声透不过来。他所在之处,位于五层,外头悬空,又是什么妖怪?
他摇了摇头,将生死置之度外,走上前打开窗。
秋风公主低呼一声,钻了进来,投入吴泽胸怀,吴泽见她穿着一件精巧花繁的薄甲,更衬得她婀娜多姿、英气勃勃。他心头紧张,东张西望,生怕惊动了密探。
秋风公主笑道:“你不必多虑,吴奇丝毫没有怀疑你。我来这宫中两天,从未见过他派人盯梢你。”
吴泽问道:“你来了两天了?住在娘那边么?”
秋风公主道:“不,我藏在行雨谷,到晚间才在宫中找东西。”
吴泽惊讶她胆大包天,道:“若被爹爹知道,你。。。。你这条命可保不住了。”
秋风公主眨眨眼,道:“保不住又如何?他杀了吴洲,我也不想活了。我要替吴洲报仇,自己下场怎样,早已不再多虑。”
吴泽身子一震,非但不敢嫉妒,反生无穷的感动与愧疚,心神恍惚间,泪如雨下。
秋风公主见他如此,微笑道:“别哭,别哭,若有来世,我再与你相好。这一辈子,我总是吴洲的人了。”
吴泽哭道:“我并非嫉妒,我。。。我。。。谢谢你,对吴洲这般好,这般挂念。”
秋风公主亲吻他脸颊,抹去他泪水,道:“帮我。”
吴泽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道:“你要我做什么?”
秋风公主道:“我两天没吃东西啦,你先去弄些来。”
吴泽心中雀跃,一扫阴郁,出门上锁,去膳房讨要点心,他是城主义子,等若亲王贵族,人缘又好,众御厨伙夫更赠他不少佳肴果汁。
他回到屋中,秋风公主面露喜色,兴冲冲的一顿吃喝,这才笑道:“吃饱喝足,便是被砍头也不怨了。”
吴泽道:“你在宫中潜伏,莫非想刺杀义父?”
秋风公主摇头道:“我没那么傻,凭我自己,决计胜不了万鬼宗主,需得天下群雄群起围攻,方有必胜把握。我在宫中找他隐秘,找他真正不容于天下的大罪。”
吴泽道:“他。。。。虽杀了吴洲,可为人真无可挑剔。。。。”
秋风公主微笑道:“纵然是千古完人,也有犯错的时候,他这般神法惊世的人物,所追求的道,必有极大代价,这代价不是他自己付出,便是天下苍生受苦。”
吴泽道:“你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他的罪又是什么?”
秋风公主摇头道:“我也说不准,但你也清楚,除了涉末之外,世上各地,寒冬突袭,黑蛇巨人出没,已死了无数人。他又总将修仙、修仙挂在嘴边,这其中必有蹊跷。我探寻此处,就是在找他真正修的是何物,将之公诸于众。你帮我想想,他在宫里,平素常去哪里?”
吴泽低头思索,蓦地说道:“是那秘书房!他若无公务,也不陪娘,就整夜整夜住在秘书房里。”
秋风公主喜道:“那秘书房在哪儿?”
吴泽喜道:“这可当真巧了,这宫中除了我与吴洲之外,任何人都不曾随他进入那里。那天我娘央求他重用我二人,他于是许我二人陪他去那儿伴读。”
秋风公主问道:“可瞧见甚么秘密么?”
吴泽道:“那书房虽然隐蔽,可里头却不过是极罕见的藏书罢了,似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事物。”
秋风公主道:“那可更不寻常啦,不然他为何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带我去那儿!”
吴泽点头道:“义父今夜不在,正是好时机。你随我来。”
秋风公主在那金银甲上按了几下,光影模糊,瞬间消失不见。吴泽吃了一惊,却听秋风公主道:“这是潜豹甲,可令我隐形,你只管走,我跟着你。”
吴泽本担心如何带她闯过宫中侍卫,见此大感放心,却不知这神甲可支持多久,当即加快步伐,行向那隐秘的书房。
………………………………
六十七 两情相悦小拳拳
一途中无人阻拦,渐渐来到偏僻园中,见一座高山,绿树葱葱,宛如外衣般披落,那高山严严实实的挡住去路。
吴泽知道若开启密门,一旦被义父发觉,只怕再无退路,但死去的吴洲在他眼前浮现,告诉他:“我死了,所以你能活下去。”
吴泽忍住泪水,在一棵树上拍了数下,那树伸出尖刺,划破吴泽手掌,收了血,不久之后,一片密林扩开,露出两扇铁门,开启后,里头燃起灯火。
秋风公主喜道:“就是这儿!”
吴泽摇头,示意她暂莫现形,率先走入,经过一条弯曲迂回的长廊,不久到一三层塔楼,塔楼中书籍如海,卷宗如云,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秋风公主本就喜爱探究钻研,只觉叹为观止,抬着脑袋,如痴如醉的环视这书房,随手取书翻阅,皆是极珍贵的藏书。
吴泽道:“义父上回带我二人前来看书,其中大半皆是史册。不知你说的那罪证在哪儿。”
秋风公主取出一圆镜片来,叫做心灵眼,置于眼前,顷刻间这书上手印痕迹清晰可见,她指着一书,道:“这书翻看次数最多。”于是将那书取下,朝里一瞧,找到一暗门,里头藏有一极不起眼的小册。
她将那小册取出,翻看首页,写道:“仙鬼神雾鼎卷宗。”
吴泽奇道:“仙鬼神雾鼎?那是甚么?”
秋风公主抿唇不语,继续翻看,片刻间汗流浃背,原来卷中所记,乃是某年某月某日,吴奇从何处取得‘漂泊不定’数目,每次皆约有几十斤,且颇为频繁,几乎每天不停。这十多年前,共取出数万斤来。
她恨恨道:“城外为争一两半两‘漂泊不定’,动辄死伤百人,他倒好,竟坐拥一数不尽的大矿藏,若与天下人分享,每年因蛇患而死者,定能减少九成。单此坐视不理,见死不救的大罪,已足让人恨他入骨了。”
吴泽道:“可这许多绿驱蛇香,又藏在何处呢?”
秋风公主沉思道:“我已打探清楚,涉末城守备最严密之处,乃是一乌云神塔,那神塔神神秘秘,疑阵重重,我看塔中便是绿驱蛇香贮藏之地。”
吴泽摇头道:“那地方不少人都去过,凡是万鬼弟子入泉试炼,皆需通过那边。”
秋风公主叹道:“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叫人捉摸不透。”想了想,又道:“这仙鬼神雾鼎到底有何用?”不停翻看,终于见别有记载,写道:
“某年某月某日:绿驱蛇香乃是天地之灵为抗拒黑蛇,拯救苍生,于大地中自行生出之物,与轮回海息息相关,或为通神捷径。眠婆婆令我前往泰古洞中,找寻前人记载。
某年某月某日:去某处遗迹,遇黑蛇,避之入内。得遇古神记载,对于这绿驱蛇香所知所学,更进一步,此物凝聚轮回海精华,实可生出无穷妙用,保我涉末平安。
某年某月某日:余服食绿驱蛇香,脏腑中毒,加上天罚,苦不堪言,然则绝境之中,顿悟油然而生。
某年某月某日:鼎乃守护之器,吾当铸造一大鼎,施以咒法,汲取神人神通,引发天地剧变,吾等当受益不尽。”
其后仍不停写下心得,何时发觉绿驱蛇香某种妙用,层出不穷。何时实验失败,何时引发灾祸,又如何遮掩过去。书中并未写那天地巨变与所获益处是什么,但吴奇对造这仙鬼神雾鼎狂热无比,不时写下谁也瞧不懂的文字。
秋风公主一时屏息不语,但眼神明亮,可见她精神振奋,她道:“错不了,那些黑蛇巨人与害人寒冬之所以降临,正是吴奇造这大鼎引发的。”
吴泽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说道:“那咱们。。。。如何行事?”
秋风公主道:“此书是吴奇亲笔所书,做不了假,若带出去给世间各国英豪一看,必惹得众怒,即使他盟国也会与他反目。”
吴泽“啊”地一声,道:“那。。。那未免。。。太。。。”
秋风公主瞧他一眼,道:“怎么?你舍不得你义父?你不想替吴洲报仇?”
吴泽知道若此物对外公布,涉末城定会沦为北妖公敌,他心中乱作一团,想起道儿对自己的恩情厚意,如何能忍心害她?他手按在书册上,道:“秋风姐姐,我不能让你带走此书。”
秋风公主抬眼瞧他,眼神柔情无限,隐隐泛着泪光,她道:“我也知道此物至关重要,但。。。但我忘不了吴洲。吴泽儿,你帮帮我,替我遮掩此事,好么?”
吴泽道:“不,不,此事当从长计议,不能莽撞,吴奇纵然有错,但。。。娘她。。。”话音未落,蓦然胸口一痛,往下一看,见一柄匕首刺在他心脏处。
他颤声道:“你。。。你。。。”
秋风公主冷笑道:“世上最容不得的,便是你这等优柔寡断之辈。”
吴泽蜷缩在地,想起以往的苦日子,想起这几年的好运气,想起与吴洲的友爱,想起秋风的冷酷一剑,想起一生的起起伏伏、喜怒哀乐,终于咽了气。
秋风公主拔出匕首,施展隐形法术,飘然而去。
。。。。。。
数个时辰后,时近黎明,苍狐已等候在宫外,求见盘蜒,忽然间,只听宫中钟声大作,连响五声,随后众人喧哗起来,颇为慌乱。
苍狐心中一凛:“可是出了什么大乱子?”再也等待不得,趁侍卫不备,闪身直闯入内。
来到大殿,他不再往里走,反而往匾额后一跳,藏身其中,只听有人喊道:“刺客已然逃了,四处找寻线索。”苍狐冷汗直流,暗忖:“刺客?那刺客伤了谁?师父并无妃子,他也绝不会被人所伤。”
哭声传来,道儿披头散发的奔出,泪水花了脸,怀里抱着吴泽尸体,在大殿中喊道:“吴奇!吴奇!你快出来!是你下的手么?你为何要用这卑鄙手段?你为了让那臭小子继位,真什么狠心的手段都用上了?”
苍狐深知自己处在悬疑之地,一颗心剧烈跳动,咬牙想:“义弟尚下落未明,却又出了这乱子,师娘以为我贪慕名利,为地位不择手段,若。。。被人发觉我在此,杀人罪名定会落在我头上。”
道儿又嚷道:“那秘书房除了你之外,更有何人知道?你说啊,我孩儿他怎冒犯了你?你这卑鄙无耻、藏头露尾的狗杂种,你若编排他罪名杀他,我还敬你正大光明,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动手?”
殿上众人战战兢兢,默不作声,殿外侍卫匆忙奔走,指挥搜查,这时,道儿那宫女王栏说道:“夫人,这是匕首刺出的伤,城主是不会使匕首的。”
道儿咬牙道:“他。。。丧心病狂,什么事做不出来?是了,他为了修仙,或许非用匕首杀人不可。”
王栏淡淡一笑,无言以对。
骤然间,一人影现身,正是盘蜒赶来。他神色憔悴,面有病容,似乎是与敌人恶战过一般,他抢上前,看吴泽尸体,也流露出悲伤之意。
道儿又拔出匕首,刺向盘蜒,盘蜒不闪不避,只直视道儿双眼,道儿手一软,匕首落地,哭道:“你好歹毒,你好可恨!我与吴泽真没什么!我只当他为自己亲生的孩儿。”
盘蜒将她搂在怀里,语气淡泊,喘气粗重,道:“人不是我害的,我会查清真相。他们两人的子嗣,我定会加倍厚待,视如己出。”
道儿哭泣道:“你为何不与我生个孩儿?你是不想,并非不能!那眠婆婆能让廊释天生下后裔来,你又为何不求她?”
盘蜒道:“那药物因人而异,夫人,你莫要胡思乱想,我需修仙练法,实无暇。。。”
道儿狠狠一拳,打在盘蜒胸口,咬紧牙关,声音从口中挤出来,道:“修仙,修成王八蛋的仙!你连自己妻子儿子都照看不住,修成狗杂碎么?”
盘蜒叹一口气,稍稍一愣,脑袋朝苍狐藏身处转了转。道儿本紧盯着他,见状起疑,足尖一点,身在半空,见匾额后藏有一黑影,她盛怒喝道:“狗贼,拿命来吧!”陡然一掌击出,那匾额立即粉碎。
苍狐顷刻间想的明白,心中坦荡,稳稳落地,道儿怒到极处,疯了般大笑起来,数道掌力化作水流,前前后后包围苍狐,猛击下去,苍狐使魔音气壁,将水流弹开,道:“师娘,我来的巧合,但师弟并非我所杀。”
道儿喊:“就是你!就是你这奸贼!”想要发掌,但自知武功胜他不得,只严厉的望向盘蜒。
盘蜒摇头道:“夫人,若人是徒儿所杀,他早已走了,更不会留下。你冷静些,好好想想。。。”
道儿听他仍替苍狐说话,惊怒之余,手指指着苍狐,气得难以开口。
盘蜒道:“你难道信不过我么?”
道儿高声道:“我最信不过你正是你!你。。与他勾结起来,害死泽儿。。。。”
盘蜒冷冷说道:“第一,杀人者与他熟识,能令泽儿引他去我书房,骗他开启密门,却不知密门的关闭门道。第二,杀人者武功不高,由这一剑功力可知。第三,那杀人者留下足印,乃是女子大小。”
道儿已气昏了头,听不进道理,骂道:“你编造借口,能骗得过我么?”
盘蜒道:“难道要我跪下来,向夫人你磕头求饶,请求发落么?”语气已极为森严。
道儿心神巨震,倍感压迫,仇恨暂消,恐惧陡生,长袖遮面,哭哭啼啼的跑出了大殿。
………………………………
六十八 追风赶月魂不在
一苍狐见他信任自己,不惜与妻子吵翻,又是惶恐,又是感激,再想起青斩失踪,心头更是杂乱。
盘蜒运太乙术法,探查吴泽残余魂魄,半晌后说道:“是秋风公主下的手,这婆娘,我早该杀了她。”
苍狐道:“她只怕走了不久,我定能追的上她。”
盘蜒叹道:“此女心机谨慎,必留有后路,眼下只怕已离城而去了,咱们贸然去追,徒劳无益。”
苍狐想了想,说道:“城中有她的奸细?”
盘蜒道:“涉末城一贯甚少拘束,奸细只怕还不少。”说罢摇头而笑,将尸体交给侍卫,命他们按道儿嘱咐行事。
苍狐觉得他这笑容并非苦笑,甚至有几分欢喜,惊讶之余,暗想:“我定然看错了。”又道:“叔叔,昨夜仍有一桩棘手情形。那廊宝公子被人所杀,青斩则为人掳走。”
盘蜒身躯一僵,转过头来,神色惊讶,道:“城中竟还有这等高手?糟了,糟了,如此一来,那廊邪岂会善罢甘休?”
苍狐仔细分辨他神情真伪,瞧不出端倪来,但他不信廊宝说谎,心中交战,终于说道:“廊宝死前,我。。。就在他身边。他说。。。。是叔叔你亲自下手。”
盘蜒嗤笑道:“胡说!这小子可是瞎了眼么?我昨日整天练功,不曾离乌云神塔。”
苍狐心想:“若是如此,只怕无人能替你作证。”念及青斩安稳,心急如焚,大声道:“叔叔,青斩是我义弟,又与你有旧,还请你救他一救。”
盘蜒道:“怎么?你真怀疑是我做的?”语气仍似是调侃,但隐隐已不耐烦起来。
苍狐跪倒在地,喊道:“徒儿万万不敢,只是兄弟情深,又有要务在身,两头难以兼顾,实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盘蜒抬起头,喃喃道:“廊宝若没看错,这城中竟有一人,精通易容之术,又能胜得过青斩、廊宝联手。莫非竟是楚小陵来了么?”
苍狐疑心难消:“青斩有黑蛇剑护身,除非楚小陵功力不逊于我,否则万不会三招落败。”
盘蜒道:“既如此,你立即出城,前往楚小陵的明月城,瞧他是否在城中,又是否有奔波迹象。我这边立即命朱玄堂的人彻查案情。”
苍狐毫无实据,听他打发自己,也不敢违命,耳畔回荡那廊宝所言:“青斩要离了我,前往你身边。”他知这位义弟对自己情义极深,非同一般,他性子怪异,喜好新鲜,虽觉不妥,可也并不如何排斥,此时青斩下落不明,苍狐时时刻刻皆备受煎熬。
但敌友未明,全无头绪,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听闻楚小陵精通天罡万千变,纵然并非真凶,或许能透露些消息,找到些线索。
苍狐心存希望,收拾行囊,振辔而去。
那明月城于涉末城不远不近,苍狐骏马追风,几可日行千里,赶路两日,已然抵达,料想楚小陵若真是杀廊邪的凶手,也不会比自己快了多少。
他径直走向城主宫殿,这宫殿建于矮山之上,有八重玄门,九立高楼,迎风观云,好生宏伟,比之涉末城宫殿更为奢靡璀璨。他心想:“这楚小陵好会享福。”
来到墙门外,有守卫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苍狐道:“涉末城苍狐,来见楚小陵城主。”
那守卫吓得不轻,问道:“苍狐将军。。。为何独自前来?”
苍狐严厉说道:“你无需过问,快带我去见楚小陵!”
此时,墙门开启,有一军官走出,神色戒备,道:“你说你是苍狐,又有何凭证么?”
苍狐从胸前摸出城主令牌,道:“城主有令,命我持此令牌,来此主持大局,见此牌如见涉末城主,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那二人吓得直哆嗦,当即请他入内,一群士兵松松散散的环绕过来,神色好奇,窃窃私语,全无军纪可言。那军官找一人道:“快去禀告司马。”
苍狐皱眉道:“司马?城主不在么?为何要禀告司马?我此行只见城主,与其余人无话可说。”
军官冷汗直流,点头哈腰,道:“城主眼下。。。不在城内。”
苍狐冷笑道:“不在?这么晚了,他又去了哪儿?我听说附近有叛军作乱,他倒好生悠闲,若叛军打来,又该如何处置?”
军官道:“这将军大可放心,那叛军绝不会攻打明月城。”
苍狐奇道:“这是为何?”
那军官道:“还不是城主运筹帷幄,施展妙计高招,令那叛军服服帖帖么。。。。。”说到此处,登时想起不对,脸色惨白,咬唇不语。
苍狐轻笑一声,心想:“这楚小陵全不懂御下手段、用人之道,城中守军军纪散漫,机密外传,更是乱七八糟。”不再搭理此人,轻轻一跃,已在数十丈外。
他听盘蜒说过这宫殿地形,虽未必了如指掌,但也不会迷路,不久来到朝堂,有几个衣冠不整的文武官员已聚在一块儿,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到来,苍狐藏于屏风后,屏息偷听。
那司马老者道:“城主可回来了么?那苍狐已经找上门来啦。”
那大将军说道:“苍狐将军?我见过他,他可是那即将当皇帝了?”
那宰府忙道:“咱们涉末城邦可不说皇帝,他仍是城主,只不过地位比咱们楚城主要高上一些。”
司马老者道:“纵使如此,眼下楚城主仍听他号令。”
那大将军瞪他一眼,道:“什么叫‘眼下’?难道今后便能不听号令了?”
司马斥道:“舍丰荣!你这话可有些吃里扒外了!你到底与谁是一伙的?”
那大将军双手叉腰,大声道:“我与涉末城一伙儿,与那群造反的杂种不是一路!楚城主不让我出阵杀敌,反而让咱们绕着造反的走,我便搞不明白,心里有气!”
苍狐知道这舍丰荣与武先生交情甚好,也是万鬼鬼官,功力深厚,值得信赖倚仗,心中更喜。
正说话间,有一人飞身而至,落在舍丰荣面前,此人身穿绿袍,衣衫面料华美,容貌俊雅绝伦,却又有些急躁,正是如今万鬼魂蝎派鬼首,明月城城主楚小陵。
众人见他到来,有喜有忧,司马老者喊道:“城主,听说那苍狐来了。”
楚小陵惊呼一声,道:“真的?此人现在何处?”
司马老者摇头道:“那几个守城的一转眼便找不着他,无能至极。”
楚小陵镇定下来,道:“此人武功不及我,料来也不敢造次。实在不行,我将他软禁几天,挫挫他锐气,叫他知道厉害。”
苍狐暗暗好笑:“即使我真的武功差劲,但身为城主御使,你若公然伤我,那可是违逆的大罪,你若心里无鬼,何须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么?这楚小陵情急赶路,连魂都没跟回来。”
舍丰荣大声道:“城主,你这话可不对劲儿,苍狐又没得罪你,你为何要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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