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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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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蓦然睁大一双蛇眼,陆振英吓了一跳,啐道:“你这双眼冒出来做什么?好生吓人。”
盘蜒道:“振英,我。。。我一直不清楚自个儿身世。我脑子太乱,过往似罩在黑暗之中,浸泡在深潭之底,总觉得。。。。恶兆无处不在。你先前说过,若一事太美,便恐惹来灾祸。我有你一人,已怕受天妒人怨,累你受苦。师父她待我再好,我也必对她敬而远之。我只求能。。。与你在一块儿,其他人是再也顾不上了。”
陆振英不禁动容,钻入盘蜒胸膛,泣道:“但你师父终究。。。终究是个可怜人。”
盘蜒道:“世上有亿万可怜人,我盘蜒算是什么东西?不能与我在一块儿,便是倒霉可怜么?这可是为师父着想。更何况。。。。我看我师父未必将我放在心里,咱们也不必胡思乱想。”
心底有声音问道:“你真守得住她么?盘蜒?你不愿害你师父,却偏偏要害她?舍了她吧,舍了她吧。”那是似是血云在说话,语调极为阴森。
盘蜒恐慌至极,他想要哀求,但稍一犹豫,那声音已然不见了。
陆振英苦笑道:“是,是,唯独我眼光太差,当你是块宝贝。”她静了片刻,忽又轻轻笑出声来,说道:“方才。。。。你胜了师姐,我听到背后有不少女子夸赞你呢。”
盘蜒大惊失色,暗叫不妙,说道:“我不听!你这是下套让我钻。”
陆振英嚷道:“你给我好好听着!有人说道:‘这盘蜒脸还挺俊,想不到武功这般高强。’又一婆娘说道:‘这人以往越看越讨厌,现下看来,却越来越讨人欢喜。’还有一狐狸精道:‘他这叫浪子回头,加倍的不容易。我想起他以前被人嫌弃,好生可怜他,真想好好怜爱他一番。’”
盘蜒怒道:“这些娘们儿,想对我这个那个?好生放荡!若有人胆敢过来,瞧我不扇她们几巴掌!”
陆振英说道:“我爹爹曾说过:‘成王败寇,世事皆是如此。’盘蜒哥哥,你需知道,你并非。。。。并非再是那受人唾弃,无人拥护的疯子啦。除了我、采奇师姐、你师父、你同门,还有山海派的诸位长辈,便在其余万仙弟子中,你也不再孤立无援。”
盘蜒背脊发凉,惴惴不安,血云笑着说:“你瞧,你瞧,女人有了,名声有了,你眼下与万仙那群狗杂种、伪君子一模一样了。”
盘蜒不禁反驳道:“那又有何不对?”
血云道:“不对的很,大错特错。那是泥潭,是腐坏,是停滞不前,是一蹶不振!像我一样,放逐自己,盘蜒!盘蜒!”
盘蜒怒道:“滚!滚!给我远远滚开!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血云道:“我唯有你,你唯有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陆振英不知盘蜒心中惊涛骇浪,恐惧得如坠地狱,她一下子探出手,捏住盘蜒脸皮,说道:“若真有狐狸精来惹你,你得给我打起精神,远远逐开。你既然不要你师父,我也不来强迫,从今以后,我心中只有一个你,你心中也只许有一个我。”
盘蜒答道:“是啊,一直都是如此。唯独此事是不会变的。”
………………………………
二十三 人心难测相谈欢
两人又依偎一会儿,陆振英说道:“雨崖子师伯要传你功夫,你当速去找她。”
盘蜒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可当真不敢再与她独处了。”
陆振英叱道:“她毕竟是你师父,你自个儿拿得定主意,何必畏首畏尾?”
盘蜒又道:“我是怕你放心不下,暗暗喝醋。”
陆振英嘻嘻一笑,说道:“本仙女何等大度?若她当真喜欢你,我自也喜欢她,怎会喝醋?但我再见到旁的女人,可非找你算账不可。”
盘蜒想起罗芳林来,登时心虚三分,说道:“仙女旨意,在下岂敢不遵?”
陆振英在他脸上亲了亲,便放盘蜒离去了。
盘蜒过了危途山,行至那悬空桥时,山中恰来薄雾,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四下无一人影。盘蜒微觉奇怪:“这会儿又非深更半夜,如此美景,怎会如此冷清?莫非有什么要事?”
正思索间,身后走来一人,脚步极轻,盘蜒回头一瞧,见那人四十年纪,一身紫袍,正是神藏派遁天层的紫若道人。盘蜒见了此人,寻思:“这位老兄欺内怕外,严惩我那分物师兄,惹得一片怨言,真不是东西。”但碍于辈分,只得说道:“小侄拜见师伯,不知师伯怎会在此?”
紫若神色和蔼,微笑道:“我平素习惯来这儿散心,危途山悬空桥,风景乃是万仙一绝。盘蜒师侄今日好生长脸,为我派增光添彩,真乃旷世之才。”
盘蜒哈哈大笑,说道:“得师伯赞誉,小侄倍儿有面子,好生高兴。”
紫若点了点头,道:“师侄连夺游江、渡舟会试状元,风头正劲,甚是罕见。我当年便瞧出你根骨不凡,才气过人,曾在你师父面前竭力夸赞于你。”
盘蜒喜道:“师伯竟有这等恩情?小侄蒙师伯器重,今后自然听师伯差遣了。”
紫若见盘蜒乖觉,笑容愈发亲切,他道:“我听说师侄在归来途中曾遭人偷袭,可有此事?”
盘蜒道:“哪儿是遭人偷袭?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但那敌手委实不易对付。”
紫若恨恨道:“那偷袭之人可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八臂鼠’么?我已听召开元、于步甲二人说出期间经过。师侄武勇过人,竟连这杀人魔头都败在你手下。”
盘蜒叹道:“可惜我受人阻挠,不曾杀的了他,以至于洗水师兄也被此人打伤。”
紫若忽然神色一变,瞧来极为小心,说道:“师侄,你老实对我说,那八臂鼠使得功夫,可有本门的招式?”
盘蜒奇道:“师伯真乃神人也,你。。。。你怎地知道此事?我不曾对旁人说起。”
紫若肃然道:“我说一事,你自个儿记在心里,不许轻易对旁人说。咱们需有真凭实据,方可断定,在此之前,不可引起那贼人怀疑。”
盘蜒问道:“贼人?哪个贼人?”
紫若道:“洗水受伤之事极为可疑,他功夫更胜过召开元、于步甲一筹,而那八臂鼠又岂能断他双足?如真将他伤到这般地步,又为何伤他之后,不将他顺手杀了?”
盘蜒“啊”地一声,说道:“师伯的意思是。。。。”
紫若神神秘秘道:“洗水多半便是那八臂鼠。他与你交手之后,怕显露了家底,故而来一招苦肉计,自认受伤,以此洗脱咱们猜疑。”
盘蜒一拍大腿,愤愤说道:“不错,不错,为何我便不曾想到?定然是他,我这便去找他算账,与他当场对质!”
紫若忙道:“咱们无凭无据,怎能声张?总得有一丝线索可查,方能让师妹心服口服。对了,你在死去万仙门人身上,可找着什么凭证么?”
盘蜒咧嘴大笑,双目放光,默然片刻,说道:“师伯,我猜这洗水及那黑蛆教,与江湖大派‘天外剑’极有牵连。”
紫若神情紧张起来,急道:“你。。。。你找着什么了?”
盘蜒道:“我在一位万仙门人死尸上,找着一块丝绸,丝绸浸泡热水,显露一套‘坠崖剑法’,此剑法恰是天外剑一脉流传已久的不传之秘。。。。”
紫若嚷道:“你怎知。。。是天外剑的功夫?天外剑势力不小,此事非同小可,涉及仇怨极深,不可妄自揣测,你将这事对谁提及没有?”
盘蜒摇头道:“除了我万仙与天外剑,世上还有何门何派剑法如此高超?但我性子谨慎,并未传扬,故而唯独我一人得知。”
紫若脸色缓和下来,长吁一口气,说道:“师侄之贤,本门之幸也。不知师侄可否将那丝绸交于我一观?”
盘蜒笑道:“师伯又一顶高帽子戴上来,我自然乖乖听话。那物件便在我身上。”说着身手入怀,低头摸索。
他这一动,双手受困,门户大开,全身都是破绽,但腹部最是致命。紫若手中瞬间紫光大盛,一剑朝盘蜒腹部刺去。谁知盘蜒早有防备,他出手再快,盘蜒占了先机,知道他定直奔腹腔而去,霎时侧身避开。随后抛出那雨散双环,打向紫若。
紫若武功与雨崖子相若,更是远胜盘蜒,两人平手相斗,盘蜒不敢使出仙殇内力,决计撑不过五十招。但他这一招急于取盘蜒性命,全不料盘蜒算计,力道使过了头,全无缓和余地。而那双玉镯得飞升隔世功仙法,飞的加倍迅猛,紫若双目同时被那玉镯打中,霎时眼前一黑,鲜血长流。
紫若哇哇惨叫,一招“虎啸紫渊”,长剑脱手,如同紫电,绕身急速转动,护住要害,但盘蜒趁他双眼不明,拍出幻灵掌力,笼罩方圆十丈,刹那间只听山风大作,隐没盘蜒声息。他从悬空桥上挑落,拉住木板,反吊在桥上,一刀斩中紫若脚掌。月明刀锋锐异常,瞬间从脚底板上穿了上去。紫若又一声尖叫,往下一掌拍出,他掌力极强,这一招声势犹胜过雨崖子的玄武裂地,砰地一声,这悬空桥由正中断裂。
也是他惊慌过度,全忘了身在何处,胡乱出掌,反害了自己,悬桥一断,他霎时无法自控,朝悬崖下摔去。他急忙施凌空飞抓功夫,想要在绳索上借力,但盘蜒拉住木板,一掌反击过去,阻隔紫若精妙内力,紫若长声痛呼,坠入谷底。只听见轻轻几声响,似乎断了骨头。
盘蜒逃过刺杀,拽住垂落木桥,一时心有余悸,暗自后怕。他素知这紫若对晚辈极为苛刻,无事这般讨好,定然有所阴谋,待听他提及洗水之事,更已断定其用心险恶:洗水道人平素极为机智,若他真是那八臂鼠,绝不会来这么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无端引人注目。
而盘蜒投掷玉环,幻灵一掌,斩人脚底,阻其自救的功夫,实已在心中盘算过数遍,乃是全力以赴,不敢稍留余地,否则如何奈何得了这万仙数得着的大高手?
他在断桥上吊了片刻,松脱了手,顺悬崖攀了下去,来到谷底,却见地上一滩血迹,朝远处拖去,盘蜒暗自惊骇,寻思:“这紫若从数百丈处落下,竟然未死?功力当真深厚至极了。”
他心脏狂跳,拔刀在手,顺血迹找寻紫若,他料定紫若走的不快,又怕他尚有一口气在,做那困兽之斗,故而步步小心,时时刺探。过了不久,他走入一山林间,却见紫若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瞳孔扩张,嘴巴张大,却毫无气息。
盘蜒“哎呦”一声,大叫可惜,上前摸他脸颊,发觉他刚死不久。此人脑后有一剑伤,并非伤重而亡,而是被人杀了灭口。
盘蜒抬头仰望,只见高山环绕,云雾弥漫,松兰柏芝,隐在其中,飘飘晃晃,如同人影一般,可哪里还找得到那人踪影?
盘蜒心想:“那人一剑杀了紫若,旋即越山而走,身法之快,如同雷电,武功绝不在那黑袍人之下。他为何不留紫若性命?又为何不杀了我?是了,他见紫若伤成这样,以为我可运用‘天极卷宗’,故而心存忌惮。又怕我与紫若对质,供出他来,非杀他以绝其口。他如何得知紫若在此?或是紫若唤他来的,便如那八臂鼠一样。”
他本想一走了之,远离是非之地,装作不知此事。但转念一想,这紫若乃是神藏派的佼佼者,地位何等尊贵?他打断悬桥,死在此处,定惹来轩然大波。自己若拍屁股走人,将来被人查出蛛丝马迹,岂不是黑白颠倒,有理也说不清了?
想到此处,他索性留下,在紫若身上搜索一番,确有不少值钱宝贝,但并无那凶手线索。盘蜒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头顶传来扑扑风声,只见鲲鹏、千灵子、雨崖子、宣途等人骑着飞兽降入山谷。
盘蜒心中稍定:“这大多是山海一派的老熟人,莫说人不是我杀的,就算真死在我手上,咱们也可毁尸灭迹,遮掩过去。”
这紫若乃是雨崖子师兄,她一见他这般情形,惊呼一声,跳落在地,走近了查他生死,盘蜒忙道:“师父,与我无关,我不过碰巧撞见而已。”
雨崖子道:“大伙儿听见巨响,见断了悬桥,一齐找了过来,想不到紫若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盘蜒干笑道:“没准是紫若师兄修炼一门久已失传的跳崖神功,一招失手。。。”
雨崖子道:“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他脑袋上有剑伤,你可瞧见是何人动手?”
………………………………
二十四 嘴皮翻飞浑是非
盘蜒心知不可隐瞒,遂将在悬空桥遇上紫若,自己识破他诡计,他掌断悬桥,随后坠崖,被一高手所杀之事详细说了。他取出那丝绢,以示其上“堕崖剑法”,说道:“紫若便是为这罪证而来。”又将此物来历细细道来。
雨崖子含恨道:“想不到紫若竟与江湖匪类有所牵连,以他身份,为何要做这等走狗勾当?”又埋怨道:“此事如此要紧,你为何早不对咱们说了?”
盘蜒辩解道:“我这叫阴差阳错,不料竟钓出一条了不得的大鱼来。”又暗想:“这紫若绝不是那八臂鼠,否则当夜以硬碰硬,我决计胜不了他。但那黑蛆教首脑竟指使得动紫若,莫非竟是万仙中极有来头的人物?不,不,万仙中藏龙卧虎,没准有一潜藏之人暗中下令。又或者他一开始便是天剑一派的人。”
千灵子嚷道:“我自然信得过盘蜒兄弟,但毕竟空口无凭,而紫若这老头儿身份不小,定会闹到那六老头面前,单凭你一面之词,他们怎会相信?”
宣途道:“千灵子师弟平素虽胡搅蛮缠,但这几句话说的不错。仙使宗主或以为是盘蜒师侄偷袭所致。”
千灵子怒道:“你头一句话骂我什么?”
盘蜒忙道:“我与紫若师伯无冤无仇,武功差的极远,何必自讨苦吃,非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此事涉及数位万仙弟子性命,我呈上证物,宗主也并非糊涂之辈。”
便在这时,又见两人飞速赶来,身轻如燕,有如乘风一般。众人一见,认得是张千峰与洗水道人。两人问起事端,盘蜒又照实说了一遍。洗水道人思索片刻,说道:“盘蜒师弟说的半点不错,那天我遇上八臂鼠,被他重伤之后,假装昏迷。那八臂鼠也被我狠狠刺中几剑,伤的极重,本也动弹不得。不久我隐约见一紫袍人将他带走,眼下一琢磨,那人声音心法,正是紫若师伯无疑。”
盘蜒喜道:“有师兄替我作证,此事万万冤枉不到我头上。”
鲲鹏叹道:“本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紫若身份非常,这也。。。。也瞒不过去。那六个老头固执的紧,唉,这又是一桩棘手官司。”
雨崖子将紫若尸身载了,众人越崖回山,见山上已皆是围观门人。有数个遁天好手眼力过人,瞧见尸身,大吃一惊,忙质问道:“为何紫若会死在山下?这桥可是被他万紫千红掌所断?”更有人匆匆赶往本宗,向菩提报信去了。
鲲鹏淡淡说道:“咱们正要向宗主禀报,详情暂无可奉告。”群仙便赶往本宗神山,那山名曰昆仑,乃借名于古籍所载一仙山。这昆仑山上云气缥缈,仙雾缭绕,上有数万青松绿柳,数万珍禽异兽,山势平缓,宛如卧龙,偏偏有千丈之高,百里之遥,乃是宗主菩提与五大仙使闭关修炼,处理要务之地。若无要事,除了这六人与打理的许多童子、护卫之外,唯独遁天层门人可随意出入。
鲲鹏道:“洗水、盘蜒、千峰,你三人可随我等入内。”托着尸体,与雨崖子、千灵子、宣途等人踩着古桥,走向青山。桥上有一红木天门,约有二十丈高,古朴宏伟,鲲鹏运飞升隔世功遁天层功力,那门一声巨响,由此敞开。
过桥之后,只见一条平整铺石大道绕山而上,两旁绿树繁茂,有如高墙丘阜,途中有淡淡云雾游动。众人脚程皆快,匆匆而行,约莫小半时辰,来到一园林中,林内有许多高阁殿堂,红墙白窗,高高耸立,唯有鸟兽之声,钟钵之响。有数个道童打扮的人迎了出来,他们早已得了消息,说道:“宗主与仙使已在青丘殿内,还不快去明示经过!”
鲲鹏等人武功虽高,但对这些道童却不敢无礼,齐声谢过,走入那青丘殿中,这大殿高大广阔,内饰倒也朴素,只见高台之上,六个老仙端坐蒲团,正中一白发白须的老仙,便是万仙门宗主菩提,他道:“紫若为何而死?是何人下的手?又是何人当先见到?”
众人跪倒在地,鲲鹏恭恭敬敬的答道:“宗主,此事非同小可,我山海门中有一干将,乃是海纳派雨崖子师姐坐下弟子。他亲历此事,正要陈述案情。”
盘蜒于是将自己在危途山悬空桥遇刺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那六个老仙并不打断,脸上全无表情,直至盘蜒说完。海平说道:“盘蜒,你乃初涉渡舟的弟子,即便武功可与飞空层门人比肩,那紫若要杀你,你若事先不知情,绝不是他的对手。”
盘蜒道:“弟子在外遇上一桩奇事,涉及数位万仙同门惨死,手中握有要紧证据,故而小心戒备。而紫若师伯出言试探,所说之事极为详尽,我不曾对旁人说起,心下起疑,便故意卖个破绽,诱他偷袭,用‘雨散’双环打伤他双眼,惊险逃过一劫。”
蝉鸣问道:“你将你二人所使招式复述一遍。”
盘蜒忙将两人过招情形详述出来,蝉鸣反复提问,盘蜒手脚比划,一一解答。
苦朝派一黑脸高大的老者说道:“你说你追下山崖,见紫若被人刺首而死,那人旋即翻山而去。依你之见,此乃杀人灭口,咱们万仙之中仍有行凶叛徒了?”
盘蜒听说这苦朝派老者名叫暗谷,于是答道:“回禀暗谷祖师,弟子确有此疑。弟子在外间偶遇一凶案,数位万仙弟子遭恶人所杀,但那恶人留下一丝绢。。。。”
蝉鸣老道脾气不小,当即说道:“你说的那几人,正是我圣阳派弟子。我派召开元、于步甲二人同去追查他们下落,这二人仍未向我回复实情。”
盘蜒“咦”了一声,说道:“但那二人想必已然回山了?”
蝉鸣瞪目说道:“我听得消息,他们就在门中,我等候已有数日,却不见他们来述说此事。”他本已等的极不耐烦,当即运千里传音功夫,喝道:“何茂,何茂!快让你那两个徒儿来见我,禀报仇杀之事!”那何茂乃是跟随他最久的弟子,蝉鸣曾传他一套传音之法,可隔数百里,传声入何茂耳中,而那何茂亦可简单答话。
等了许久,蝉鸣陡然站起,拔剑在手,一道红光如火龙般直飞出去,刺向屋顶,海平老仙双手一转,施展“混元玄功”,空中陡现一漩涡,将那火龙吞没,他道:“蝉鸣,你养性多年,怎地毫无长进?眼下为何发火?”
蝉鸣怒道:“何茂找到召开元、于步甲,他二人也已死去多时!被那恶贼折磨的不成人形!”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盘蜒立时想道:“那。。。那人杀我不成,当即去找召开元、于步甲,以此断我人证?”忙道:“那二人定将此事告知过旁人,可否问问有无其余人知晓?”
蝉鸣灰扑扑的脸上布满杀气,又问了何茂几句,叱骂道:“他二人龟缩家中,拖延多时,为了居功,连何茂都不曾知闻其情。好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徒!”
盘蜒脑子急转,暗想:“不,那两人绝不至于如此。定是他们受人威胁,不敢轻易出门。那人为何不早将他二人杀了?对,他欲先对我动手,故而对那二人恫吓威胁,暂且稳住,要杀我之后,再去找那二人。”当即将这念头说了出来。
蝉鸣稍稍冷静,沉吟道:“如照你所说,那灭口之人非但武功极高,心计极深,地位也更胜过我弟子何茂。不然那两人岂会吓成这幅模样?”
盘蜒急掏出那丝绢來,说道:“这丝绢乃是一重要线索,上书天外剑。。。。”
海平打断他道:“盘蜒,至今之事,皆是你一面之词。你说紫若乃是凶徒,紫若已死。你又说召开元、于步甲可替你作证,但他俩也已死去。其中蹊跷,岂不可疑之至?”
菩提奇道:“海平,你又有何见解?”
海平静默半晌,说道:“根本没有什么八臂鼠,又或者盘蜒便是那八臂鼠。”
山海门众人大吃一惊,鲲鹏、张千峰齐声喊道:“师父,师祖,此事绝无可能。”
海平道:“便是盘蜒杀了咱们万仙门人,又是盘蜒杀了于步甲、召开元。紫若察觉异样,故而他杀了紫若。他见此事闹得太大,因而编造长串故事来。那丝绢上有何异状,皆无关紧要。”
盘蜒蓦然抬头,凝视海平,见海平双目低垂,依旧不露心迹,他似是推断案情,全无偏见,但几句话将盘蜒逼上绝境。
雨崖子怒道:“我徒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个儿心里清楚!他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洗水也道:“祖师,紫若确与那八臂鼠狼狈为奸。此乃我亲眼所见。那八臂鼠身形矮小,也绝不是盘蜒。”
海平点头道:“那乃是缩骨之术,并不稀奇。你所说如果不假,那盘蜒定是与紫若闹翻,非杀他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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