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易-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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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易这一生只记挂两件大仇。一个是七岁被人挖心，跟龙族有关。一个是八岁生日那年被人当做祭品血祭，跟邪灵殿有关。
　　“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第0224章　龙极剑
　　荀易的牛脾气，一群武神无可奈何。在众多同伴，尤其是三位福神面前，谁敢给他穿小鞋？
　　打不得骂不得，众武神只好打定心思，准备日后找机会让君子剑和茂林剑比一场。顺带，那位剑神仍然送出自己的请帖，邀请荀易参加剑道大会。
　　荀易不置可否，将请帖收下。到时候去观战也无妨啊。
　　没多久，冯老先生等人的战斗告一段落。罗罗子三胜，碾压三人，鹤九霄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二人被彻底击败。
　　其次，是冯老先生小胜一筹。在建立书斋的条件诱惑下，冯老先生施展真正力量。文气灌入春秋剑，以天地大浩然的绝技将鹤九霄和孙堂主击败。
　　鹤九霄勉强胜了孙堂主，四人排名告一段落。这时，一股更强大的剑气笼罩全场。
　　荀易肃然，那剑气之中蕴含皇者之威。
　　“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极长空剑？”剑王是茂公外孙女，孝文皇后的女儿和外人所生孙儿。天生剑骨，资质非凡，执掌皇剑阁威压江湖，有“武林皇帝”之称。
　　蓝袍中年男子飘然而至，万千武者手中佩剑自发共鸣，就连荀易等人都察觉皇者之剑的碾压。体内剑气勃发，下意识在身边张开各种领域。
　　差距，太大了！
　　荀易暗叹这位前辈的剑法造诣，孙戬对他说：“剑域之中逐渐领悟神性，他距离四重天的境界只差一步。”
　　荀易默默催动神性，青光一转，从皇道剑气的压制中跳出。神威赫然，区区凡间的剑法岂能压制神灵？
　　七皇子见剑王到来，上前行礼：“侄儿拜见皇伯。”
　　皇剑阁和皇族关系紧密，将这位剑王招揽为自己人，同样有郡王头衔。辈分和当今皇帝同辈，年纪要大一些。
　　剑王颔首，鹰目扫视众人，最终落在荀易和荀尘身上。
　　荀易微微皱眉，只听剑王道：“这么年轻便参悟茂林韶华之剑，未来怕又是一位茂祖那般的剑圣。”
　　然后看了一眼荀尘。荀尘没吭声，他也不愿和荀尘说话。荀尘看不上江湖中人，昔年对剑王可没什么好感。更拒绝剑王登门阅览《茂林剑》的意图。
　　剑王随后跟鹤九霄等人见过，对罗罗子道：“事情都听说了。刚刚赶路时以天地交感法门观照，想必你已胜了其他人？明日我跟你一战，顺带也看看你的剑阵。”最后一句是对荀易说的。
　　荀易面带笑容，谦恭有礼：“在下怎么敢跟前辈对剑？而且晚辈剑术浅薄，恐难入法眼。”
　　“茂公何等修为，他的茂林剑岂是凡俗？”剑王淡淡道：“我修炼法《龙极长空剑》是从茂公手下败将所得。不看看茂林剑，我心中有结，怎么顺利突破第四境界？”
　　正因为这一点凡心牵绊，他才不能顺利突破，进行武者四重天的境界。
　　见此，荀易只好道：“我这剑阵没什看头，明日跟前辈演练几招便是。”
　　八强角逐，剑道比试只剩最后一场。诸人见天色已晚，暂行告退歇息。
　　是夜，荀易前往乌魔双煞所在准备探查情报。找到当年被抓的那处地方，或许能够找到其他同伴的下落。
　　突然，一道天光将他卷走。定眼一瞧，是云端那些武神中的一位。
　　“您是……”
　　“我名汤镰，上帝座下武神，想请荀司命神帮个忙。”
　　荀易闻言准备行礼，被汤镰拦下：“神脉不同，无需如此。”
　　不等荀易反应过来，就被汤镰请入重天世界。
　　这位武神同样是神主，修为在第六重天太元境界。他的重天世界中蕴含数百小千世界，世界结构又别有样式。
　　六界如盘，环绕在一起。请荀易到来就是为其中一座世界。
　　荀易换上司命神袍，暗红色的光辉和旁边武神身上的耀目神罡辉映，照亮漆黑的虚空。
　　“司命神，你看。”顺着汤镰手指，在那里有一个五色斑斓的小千世界。
　　如今，世界中正有凡人进行祭祀。
　　“界王创造世界，点化诸神，但是他并非我们的造物主！”凡人中，有不少身穿官服的人正在宣传科普本界神话。
　　“他将我们掠夺到这个世界，让诸神管理我们。他对我们只有压迫，没有自由！他对我们有什么恩惠？一位残暴的君王有何资格执掌此界？”
　　伴随凡人中流传这般言论，不断有黑气在世界之下涌动，滚滚怨气汇聚成浪潮，对世界发出宣告。
　　“今天，人王陛下和诸神谈判，如果诸神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直接推到诸神的信仰，从此以后再不信奉诸神！”
　　世界内部的滚滚洪流随人族意念归一，正有浩浩荡荡的人道愿力汇聚在人王身上。那众志成城的无上人道之力有撼动世界之能。
　　荀易望向身边武神：“殿下让我来看什么？”为看这个世界的人族反抗界王。
　　“三百年前，我开此界。命诸神管理世界，至于此界人族……”汤镰道：“的确不是我创造。创造生灵，除却生命侧的诸神外只有先天神才有这种能力。那是我从虚空某个残破的小千世界所救下的凡人。后来送到这方世界繁衍。”
　　“照这么说，殿下对他们有功啊？”
　　“二十年前，我将一个穿越者扔到此界。”
　　“嗯？穿越者？”荀易有些不明白。
　　“我执掌的另一个世界。”武神伸手一拉虚空另一端有一个世界闪光：“这个世界中有一个资质不错的小子，我将他送到这个世界历练，准备培养成眷属。结果他把我座下那些天神化身给打了。”
　　小千世界的等级不高，最大容纳上限是五重天，只有一位。所以天神都可开辟小千世界。而对汤镰，他将化身作为界王，其他属神以四重天化身降临此界。
　　“培养这个眷属时出了一点差错。他作为四重天的战力者，打败几位神灵化身。所以狂妄自大，想要斩落诸神，自己坐上此界至高之位。”
　　所谓界王失德，无非是一个宣传。愚民是最简单的，轻而易举挑拨凡人的怨念。
　　“那么，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要求永生。”汤镰嘴角挂着毫无温度的冷笑：“他们要求和天地同等的寿元。不然的话，就是天神不公，就是神有私心，神灵不肯将寿命和众生分享。”


第0225章　阴阳书
　　“所以，大神想我帮忙惩戒？”少年站在虚空，袖袍摆动，尽显风姿。
　　“不，我决定达成他们的愿望。”
　　“达成？”荀易愣了，达成愿望？这意思是赐予所有人永生？
　　“当然，不然找你干什么？惩戒他们？杀光他们？我吹口气就成。但如此焉能解气？焉能彰显神道之威？”
　　“他们不是要永恒生命？给他们。”
　　“他们不是要跟天神对等的权利？给他们。”
　　“命运自主，这不是他们的期望？反正我是一位予取予求，任人欺负的主。”武神似笑非笑：“你是大司命神，执掌寿元神职。只需出手消了他们的生死之界即可。”
　　大司命和少司命是一对应生神，少司命负责新生，大司命负责死亡。从福神的整个体系观念来讲，由少司命降生新生儿，编织命运线。然后诸多福神为此安排庇护这一生，最终在大司命手中剪短命运线，消去寿命，重归于地府。
　　大司命，蕴含死亡的神性面。所以在幽冥十大阎君中才有一位福神——司掌生死薄的崇宝大阎君。
　　而在所有执掌福运人道的司命神中，唯有司寿的司命神被称呼为“大司命”，唯有司子嗣的司命神被称呼为“少司命”。这两类，是司命神中默许的领袖。所以，当今代理福帝的人是原本司掌寿元的大司命主神。
　　“没有生死界限，未来他们不会走向死亡。会长久生存，不断繁衍。世界不灭，人族不死，这是我对他们最高限度的恩赐。怎么样，不错吧？”
　　荀易心中一寒，他当然清楚永恒的生命意味着什么。“这……”
　　汤镰不给他反驳的余地，一拍荀易肩膀，纯净的天地元力流入荀易体内：“我把世界中的生死之权给你！”
　　每一位神主创立重天，本身就是炼制一枚宇宙的种子。将世界演绎至完美，最终成为新的宇宙，从大宇宙母体中脱离。
　　母亲孕育子嗣，这就是神明认为自己和天地的关系。
　　塑造自己的无上大世界，是天庭最推崇的道路。
　　所以，神主的重天世界蕴含自己演绎的法则。
　　汤镰作为武神，对生死法则的理解并不高，座下没有专属的生死神，才需要请荀易帮忙勾命。但他早有准备，在元力灌注时将一卷小册子递给荀易。
　　黄皮小册子上散发一种奇异的神力。
　　“大司命一脉针对生死的神术很多，我不知你用哪种。但这东西，应该可以帮忙？”
　　荀易接来小册子。神力变化，在封面形成太极图案。白气意味着勃勃生机，黑气意味着暮暮死气。盘旋生死阴阳二气的书，这分明是他在地府所见生死薄翻版。
　　“这阴阳书仿生死薄而来，勾连此界生死法则，是昔日某位冥神所赠之物。”
　　荀易默默感应阴阳书。红光一闪，重天世界中所有世界同时共鸣。红黑色的法则线如龙咆哮，横跨无际虚空出现在他身侧，交织成一枚蕴含司命神力的红色神印。
　　霓霞滚动，玄机奥妙，神印蕴含不逊色五重天的神力。如果荀易愿意，完全可以融合神印，成为此方世界的生死幽冥之神。
　　“不过他人给的神印不能随便融合。”龙歌的话历历在耳，绝对不要接受其他人所谓的“好意”。
　　荀易回忆自己近日所学的祭祀之术。祭祀武神仅仅是其中一方面，还有不少祭天咒法，用来呼唤天道本源、接引神力。
　　作为执掌天道法则的司命神，荀易对天道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换上苍霭明霞袍，脚下升起一座青色玉台。碧雾朦胧，瑞光璀璨，登台把阴阳书放置玉台东方。
　　荀易对阴阳书长长一揖，定云锤化作折扇，开始司命神的祭祀之术。
　　汤镰在旁边观望，随着荀易以折扇起舞祭祀，他心中暗暗揣摩。
　　“日、月、星、辰、风、雷、雨、露乃天之灵；山、河、民、物、草、木、金、石乃地之灵；语、言、文、字、歌、舞、乐、画乃人之灵。所谓祭祀，无非是以人道之灵作为支柱，勾连天地之灵的手段。”
　　这是神巫时代的精要。哪怕作为神明自身，亦懂得各种沟通天地，御使法则的手段。当年神建一族建立通天塔，便是应“巫”这一个含义。人镇守中央，通天地之意。
　　所谓言灵，所谓诗歌，所谓音乐，所谓书画，都可视作祭祀神灵的媒介。
　　以乐律而动神，以歌舞而祭神，以言灵而诵神，而书画而赞神。
　　随着扇舞，荀易同时念诵咒文，以言灵的手法在虚空中凝造一尊神人幻影。
　　“大道伊兮，分阴阳兮，转生死兮，诞英华兮。”
　　阴阳书上的红色神印一动，没入神人幻影，形成一尊黑衣神人。
　　荀易凝练法则神人，神光波动，宛如五重天的太常神人。不过因为其核心是荀易的言灵，所以这尊神人的本质被荀易牢牢掌控。
　　掌控神灵的真名和根源，即可轻而易举杀死一位神灵，偷取他的神力。
　　心念一动，神人徐徐抬起自己的手，翻开阴阳书。
　　其中某一页浮现金字。金字对应世界之名，金字之下有无数个人名起舞。
　　荀易心中迟疑，操控神人触碰页面，迟迟不肯下手。
　　“司命神，速速下手。”汤镰看了一眼世界。
　　民众是盲从的，被为首那几人撺掇，一个个觉得也是那么回事。为自己讨取永恒的生命，这才是重点啊！再怎么敬重神，也比不上自己做神啊！
　　人王黎旭察觉众生念力汇聚于己身，对天空朗朗道：“朕代天行道，掌人文教化。今以人道与天道立约。愿我族福寿绵绵再无期限，与神等同。”
　　黎旭明白，让凡人拥有和神人一般无二的寿元，这是诸神绝对不能容忍的，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诸神执天道而拒之，我趁机率众英杀入神界、正好将诸神击杀，那神王宝座换我来做。”
　　说白了，仅仅是利用民众的盲从和短见，利用之后当自己坐上神王之位，难道会给所有人永恒的寿命？
　　别开玩笑了，到时将自己亲友寿命永恒，所谓民众不还是被压榨的份？
　　“可。”
　　突然天道垂下一缕意念，黎旭呆了呆。
　　什么？神王居然同意了？还是说，这是万民信念影响天道自身的法则，和神王无关？
　　随着天道那一缕意念降临，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浮现一尊神人。
　　神人应诺，众生汇聚的信念之力如火焰燃烧，道道炎龙最终聚在荀易身边。
　　“自作孽，不可活啊。”荀易无奈摇头，将万民之火引入阴阳书。圣火燃燃，记录此界生灵寿元的那一页化作灰灰。
　　飘散与虚空，最终再不可见，亦无法反悔与挽救。


第0226章　时间律
　　寿元界限消失，此界众生身体一轻，明显察觉自己身上的某一种自然法则消失。
　　众人大喜，对人王黎旭的崇拜空前高涨。若没有这位人王出面，怎么能逼迫诸神这么退让？
　　“陛下，逼神王低头，您才是真正的万王之王！”几个大臣上前恭祝。
　　黎旭勉强一笑，他能感觉到：当生死法则消失后，神界凭空消失，那些神灵统统消失不见。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阴谋？”心中沉重，但黎旭打起精神，开始接收这个世界。随着诸神消失，这个世界再没人能跟他作对。
　　大刀阔斧，以自己的王国君临众生。
　　虚空，荀易勾了寿元界限，明眼看到世界中有一道裂痕正慢慢崩溃，如魔兽般吞噬其他法则。
　　天地自然法则环环相扣，缺失死亡法则，必然导致整个自然生态法则的崩溃。
　　“咳咳……汤镰殿下，要不要将生命法则一起消了？”
　　“怎么，你还想帮此界保持一定平衡？”汤镰瞥向身边少年。他一眼看穿荀易的小心思。
　　如今法则崩溃，未来必有大灾。但凡人境界不到，根本看不到这种灾难，没办法进行平衡。荀易想要消除另一部分法则，暂时帮助世界达成短暂的平衡，给众生一个悔改的机会。
　　“不用，接下来你跟我一起看戏。”汤镰身后神王宝座浮现，旁边一尊尊光辉璀璨的神座升起。其中还有荀易的位置。
　　神界中的诸神一一走来，在汤镰身侧坐下，荀易也拿起阴阳书坐在汤镰身边。
　　望着这个经营多年的世界，诸神有惋惜有解气，有人怜悯那些无辜众生，亦有人幸灾乐祸等待这个世界的终局。
　　汤镰此时扔出一个银光罩子。罩子从手中飞出，越飞越大，最终笼罩整个世界。银色光环环绕世界，时光法则飞快转动。
　　“此乃宙光幻一罩，可加速时间流速。”汤镰施法后对荀易解释道。
　　荀易默默点头，他看得出，这个宙光幻一罩，正以时光法则加快推动世界演变。
　　在众生没有察觉时，时间正一点点快速流动。
　　“说起来，时间法则中的铁律‘时光永远不能倒流’。但如果能级超越太多，能不能回溯时间？”荀易走在时光之路上，望着和自己贴身相关的法则，不由陷入沉思。
　　“不对，时光不能回到过去，存在即为必然。但是……”
　　“但是时光可以进行覆盖？”荀易心中一动，冥冥中抓到了什么灵感。
　　“开始了！”伴随旁边一位神灵的提醒声，那缕灵感消失不见。
　　荀易再度抬头观望世界，已经是百年之后。
　　一百年过去，世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寿元的限制，智者可以从容继续自己的研究，推动整个文明的进步。一开始，众志成城，满心努力建立自己的家园。
　　但伴随文明，伴随着黎旭统治，独裁统治的气氛笼罩世界。
　　一开始，大家还能忍受，但随着统治恢复到曾经。黎旭自号神王后，不满积蓄到巅峰。
　　只不过武力在手，黎旭还能用力量进行镇压。虽然有人想要效仿他当年举动，但都被他的铁骑大军一一践踏。
　　“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军队，意味着朕执掌永恒的王权。”黎旭俯览世界，坐在最高的通天塔上。在自豪之时，同样有一股忧虑。
　　一百年没有人死亡了。随着新生儿越来越多，他感觉到隐藏在繁华之下的不安。人口膨胀，住房面积不断扩张，正一步步将自然原始生态毁灭。
　　而且，虽然没有死亡，但是身体的衰老仍然在持续。最初的那些老人，在身体慢慢衰老后仍然维系着最后一口气。耄耋之年的苍苍老者根本没有死亡的兆头。即便肉身腐烂，灵魂附着在骨头上，仍然在活动。
　　这种寿命的不死，真是他们所追求的吗？
　　“所以我才想将生死法则彻底改变，将新生的规则一并消去。”荀易有些无奈，只能跟诸神一起静望。
　　化作不死的尸骸，漫步在大地之上。
　　当然，这种情况没有维系多久。
　　群众的智慧让人侧目，几十年后研究出来一种肉体保养的方法，可以进行长时间的防腐。甚至进行血肉再生，让衰老的身体同样具备活力。
　　但新的问题来了——资源。
　　整个世界的资源并不足以让一个永生且不断繁衍的种族使用。
　　仅仅三百年时间，整个世界的其他生物被吃干净，只剩下植物和人类自己。
　　易子而食，这种古老残存的风气再度流传。
　　荀易面带不忍之色，但旁边诸神显然对此并不意外。他们正记录这个世界的情况，研究人王黎旭当年使用的手法。
　　“我等应法则而出，统治世界，顺应自然。但自然并不意味着人道，当我们梳理自然法则的同时，同样在很多凡人处积蓄不满。”
　　凡人只能看到眼前寸金毛利，岂会在意百年之后所作所为。
　　而神灵不可如此，神灵意味着责任，他们不能因一时之利而放弃职责，需要长远计划。
　　“开智启慧，让凡人达到和我们一样的层次。虽然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行动，但很显然，我们的效果并不高。”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凡人代代传承，忘性太大，想要整体提高文明等级，不可一蹴而就。”诸神议论纷纷，不少神明拿着笔记本记录这一个世界的失败教训。
　　“当凡人的眼界心性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容易产生嫉妒、仇恨等负面力量。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影响人神之间的交流。这是神离时代的弊端，远不如曾经神巫时代，神灵亲自掌控一切。”
　　诸神彼此争执讨论，甚至有人当面指责汤镰的错误。
　　荀易看得有趣，静观这个神系的诸神交流。神主虽然尊贵，但是对属神们而言，并非一位威严的上司，而是整个神系的核心骨，一个和气的老大哥？
　　再回想烈武上帝，同样没有多少架子，反而在这些武神间能够感觉到一股信任的力量。不是来自于权利和利益，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重。
　　就跟……就跟荀家家训一样，以德服人。
　　“目前没有巫作为桥梁，只要有心人从旁挑拨，很容易破坏人神之和。而这股思想慢慢传承，最终崩溃神明的统治。”
　　诸神吸取这一次教训，反思之后在其他世界进行修整，调控。而这个世界的终局，在银环消散后呈现在诸神眼中。


第0227章　演世界
　　时间，是最恐怖的武器。
　　五百年后，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虽然拥有不死的生命，但营养的补充，身体自身的饥饿感难以在五百年之内以人体进化来消除。当他们破坏自然法则后，又如何通过自然法则来进行人体的自我进化？
　　所以，资源，尤其是可食用的资源成为第一争夺目标。
　　一开始，催生植物制造粮食充饥。但后面技术发达，以海水土壤制造所谓“营养液”，而这种技术和人体防腐技术一起，被王国高层掌控。
　　为了这几个文明的核心技术，一次次反抗暴动开始。紧接着，火种被黎旭扑灭。
　　虽然寿命没有终了，但主动杀人，毁灭灵魂，仍有死亡的可能。而且，他们的死亡补充世界的消耗，可以作为营养液供活人食用。
　　人类得到永生，死亡仍在继续。不过，这并非来自自然的刀刃，而是同族之间的残杀。
　　当年黎旭以思想破坏神明的统治，这股叛逆的思想蔓延于人类，代代传承。当民众对他的不满积蓄到一定程度，当利益分布不均，一代代反抗者涌出，最终黎旭的统治崩坏。
　　然而新人上位，同样面临权利的腐朽，最终成为下一个“黎旭”。
　　黎旭如同魔影般徘徊在至高王座，诅咒一代代王者走向跟他相同的命运。
　　恶性循环，杀戮不断，整个世界笼罩血色。直至最后，生灵灭绝，只有一方千疮百孔的世界。以及在世界血雾中哀嚎的亡灵们。
　　“蝗虫啊！”一位神灵不禁发出感叹，在他这种与天地同在的古老神灵眼中，这些凡人所为跟蝗虫过境有什么区别？
　　荀易略有几分反感，但最终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