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大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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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便是那火工，果然不错。既然郁垒有事吩咐与你，那你且去做吧。”

　　　　认真的看了一眼火工这位第一个在她冥月之光下踏入鬼仙之道的阴灵，望舒淡淡的点了点头。在转过头来看了看姜旭三人一眼，挥袖一扫，顿时散去身形，还复一轮满月。

　　　　“三位同道在一旁也听说了，不知愿不愿接下这鬼差之职。”

　　　　见到望舒退去，火工转过身来，笑眯眯的问道。

　　　　“不知这鬼差之职如何分说，是不是需要离开祖地。”

　　　　这三人是典型的中土氏族之人，而且还是荒兽之乱前，镇压中土的那一批。

　　　　在他们心中，一切唯有氏族的传承最重。对于神灵，除了因为力量带来的敬重，并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离开时肯定需要离开的，不过还是可以回来。若是你等成为鬼差之后，便能接引氏族亡魂回归冥土，免受风刀火海之苦。便是在冥土之中，也可以稍微庇护一下族人。”

　　　　对于这三人的问题，火工并不奇怪。作为一个为了部落延续努力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他很理解这三人的想法，便笑眯眯的说出了这番话来。

　　　　“既然如此，我愿领这鬼差之职。不过祖地不能无人，我这两位族人还需要留在氏族之中照看。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三人讨论了一会儿，似乎还有些争执。半响之后，还是那姜旭出言，客客气气的回着火工的话。

　　　　看着三人貌似恭敬的表情，火工轻轻一笑。这三人明显对突然出现的冥土有些戒备，但现在已经有一批族人被接引冥土，不管如何，总要去弄个究竟才能放心。

　　　　“既然如此，便照你说的吧。不过错过了这次，今后在想成为鬼差可未必有机会，到时候后悔时可莫怪我现在没有提醒。”

　　　　手中木杖一点，一道灰黑色的法文自木杖之中飞出，落到姜旭的额头。灰光一闪，那法文便隐没不见，而姜旭身上，也在同时多了一层淡淡的威势。

　　　　“正好你趁着接引你这些族人顺便带你回冥土认认路，今后中土这一块亡魂接引，可都是你的事情了。”

　　　　点了点头，火工一边走到引魂木上，一边对着姜旭招了招手。同时嘴里笑呵呵的说道。

　　　　看了两名同伴一眼，姜旭故作轻松一笑，顺势上了引魂木。那树枝慢慢往回，渐渐的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留下来的两个祖灵见此，摇了摇头，身形一闪，回归了祖地，也在众人面前消失。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祭台下的人才反应过来。但刚刚望舒显圣，祖灵交谈的景象众人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除了月晕那空灵的祭神之曲，居然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泰一，阳山山腹之内的火山熔岩之中有块燧石。我曾在那上面感受到神性的气息，应该是燧人氏神性的一部分。将那股神性抽出，作为烈山部的传承。”

　　　　在众人沉默之际，张世平再次向泰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想到还真让你找到了燧人氏神性的下落，看来我欲在此界开五帝之道的把握又多了一些。中土与东土相离太远，冥土权柄也没有多少剩余的神力，我现在无法做到你要求的。不过这件事并不需要耗费神力就能办成，看我的吧！”

　　　　泰一的声音之中颇有几分诧异。对于张世平这么快就找到燧人氏的神性，他当真没有预料到。本来他都已经做好让朱离氏的太阳神鸟来抵数的准备了！

　　　　话音落下，遮蔽天空的引魂木也开始有了变化。一片片青色细长的树叶缓缓飘落，而整座树木也因为泰一力量不断的收缩而缓缓隐迹。一缕缕温和的阳光缓缓透过黑幕，照耀在众人的脸上。

　　　　虽然引魂木参天接日，但其树叶却并不算太大，落下来也就是一般人手掌长短。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纷纷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而其中却有一片特殊的叶子，循着莫名的轨迹，缓缓飘落到了姜言的额头之上。

　　　　引魂木树叶细长有尖，当落到姜言额头的时候，那尖处正对姜言眉心。只感觉额间忽然一点冰凉，稍纵即逝。姜言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等到引魂木彻底消失不见之后，太阳的光芒再次统治这片大地。

　　　　茫然的站立沐浴在阳光之中，姜言似乎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直关注着他的张世平有些疑惑的笑了笑。刚刚落到姜言额头的那片树叶，有着泰一的一点冥土神力。虽然可以猜出那点神力肯定和刚刚所言的燧人神性有直接关系，但张世平一时半会却想不出泰一在弄什么鬼。

　　　　独自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而其他人经过开始的那一段沉寂之后，纷纷出言。一时之间，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什么想法都没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牵气之术

　　　　有人在讨论刚刚出现的月神，也有人在讨论祖灵，还有人将注意力放到了遮蔽云日的引魂木上。不过最让烈山部担忧的，却是刚刚自己的祖灵似乎让月神有些生气，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月晕接引神力来救治烈山部。

　　　　等到月晕走下祭台之后，众人一拥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

　　　　“放心，月神是慈悲的神灵，不会因此而迁怒你们的。”

　　　　周身罡气一放，轻柔的将月晕身边的人排开。一把抓住月晕，张世平随口向他们保证到。

　　　　等到众人稍稍安心之后，张世平便带着月晕顺势脱离人群，走了出去。

　　　　从姜言身边走过，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恍惚的样子。张世平一拍他的肩膀，笑问道：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姜言先是一惊，发现是张世平在问话之后，不由无奈苦笑一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忽然忘记了一样重要的事情，但怎么都想不出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太过纠结，说不定一放下反而会自己冒出来。你的族人情绪还有些激动，先去安抚一下他们吧！”

　　　　张世平轻松的摆了摆手，看着那些还有些恍惚的烈山部族人，说道。

　　　　“也是，还是先别想了！”

　　　　姜言按了按眉心一副苦恼的样子，和张世平说了一声之后，便向着族人走去。

　　　　有了主心骨之后，烈山部族人的情绪很快安定下来。在姜言的安排下，一个个忙活着自己事情去了。

　　　　“我们也走吧。咦，这股气息似乎是武罗神。”

　　　　目送着姜言离去，张世平对着月晕说道。但话说到一半，武罗神的气息忽然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大概是因为月神的显圣而来的吧！”

　　　　月晕虽然灵觉不如张世平，但这数月以来她经常前往青要山与武罗相会，对于她的气息倒也不陌生，很快便感知到了武罗的气息。稍微一想，便找到了武罗突然出现在阳山的原因。

　　　　“她在招呼我们了，先过去再说吧。”

　　　　抬头看向山阳，武罗以神灵独有的方式将信息传递给了张世平和月晕两人。左臂把住月晕，足下一纵，缩地成寸神通自然使出。片刻功夫，便转到山阳之处。

　　　　来到山阳武罗气息所在之地，举目四望，却不见踪迹。月晕颇为不解，但张世平稍稍打量之后，便拉着月晕向空出一迈。

　　　　顿时，风光渐转，却是别有洞天。

　　　　“武罗你来找我们却还弄这遮人耳目的小把戏，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破开幻境之后，便见得武罗笑语嫣嫣的坐在一方青石之上。张世平也算了解武罗的脾性，再加上他也不曾对神灵这个身份有太大的敬畏，言语之间颇有几分随意。

　　　　“这阳山乃是人族驻地，我若出现，必惹得一片惊惶，这幻术不过是少些麻烦而已。再说这里还有这个家伙在，若是大摇大摆的出现，肯定少不得一场纷争。”

　　　　对于张世平的话，武罗也不着恼。随口回了一句，同时踢了踢脚下。

　　　　对于武罗这话，张世平倒是相信。武罗虽然身形如处子，但身上却密密麻麻点缀着豹纹。这虽不妨碍她的容貌，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以中土人族的情况，少不得惹出一片骚乱。不过目光稍转，移到武罗口中的那个大家伙身上时，张世平忽然一惊，那不是化蛇吗！

　　　　此时的化蛇身形比上次在阳水之畔交手时小了不止一号，除了背上那一对肉翅，和普通的豺狼大小没什么两样。身体又是伏在地上，刚刚张世平居然下意识的忽视了他。

　　　　化蛇那双天生带着阴冷的碧瞳漫不经心的扫过张世平和月晕两人一眼，便继续以乖巧的样子趴在武罗的脚下。

　　　　“没想到武罗你和化蛇还不错啊，还真么想到堂堂神兽居然有这么乖巧的一面。”

　　　　张世平笑了笑，和月晕一起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口说道。

　　　　“我本是大地之子，但在和山却得到了水神的传承。虽然封神后是为山水之神，不过因为时常和人族往来，和那些山主一向关系疏远。不过化蛇这等水精化育的神兽倒是认我为尊，时时朝拜。说起来之前之所以能够知道你们，也是因为那块化蛇给你们沾染我的神力气息的玉石呢。”

　　　　武罗漫不经心的说着，算是解释了张世平的一些疑惑。

　　　　“我想你们也大概猜出我来阳山是为了什么，刚刚在青要山感知到两股神灵的气息，其中一股就是弇兹氏祭祀的月神。看来她就是不久前宣告天地的月神望舒了。不过另外一个是谁，张世平你曾经说过的泰一神吗？”

　　　　半是自言自语，半是疑问。武罗看着两人说道。

　　　　“嗯，确实是月神望舒和泰一神。”

　　　　点了点头，两人回道。

　　　　“哦，那他们以后还会降临中土吗？我曾经去过东土，像他们这种没有天赐之躯的神灵似乎没办法随意走动。”

　　　　闭目片刻，武罗伸手一抓，自虚空之中抓出一缕银白的气息。一边把玩，一边问道。

　　　　这句话问的两人哑口无言。月晕是不知道，而张世平却是不好说。

　　　　不过想了一想，张世平还是回答了武罗的问题。

　　　　“神灵的事情我们自然无法知晓，不过现在冥土已经与中土链接，如果武罗你想要见见这两位神灵的话，借道冥土也可以。”

　　　　“这倒也是个办法，但你那泰一神实在太过胆小，我刚刚搜寻方圆百里，居然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一丝一毫气息。便是你所言的那个冥土，虽然可以模模糊糊的感应到，但却始终隔了一层，没办法过去。”

　　　　手中把玩的银白气息一散，武罗颇无好气的说道。武罗封神千年之久，虽然一直是独自琢磨，但也有一些自己的小技巧。像是这种牵气定位之术，便是她颇为得意的一种。

　　　　但这种技巧本质上来说还很粗浅，对上泰一这个拥有地球完善道法体系传承的家伙，自然无法施为。

　第一百五十章　预见之梦

　　　　看着武罗一副颇为气恼的样子，张世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不能实话实说，您老的本事太差劲，怪不得别人吧。

　　　　虽然诚实是一种美德，但在一头老虎面前诚实，就是一种愚蠢了。

　　　　“这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刚刚烈山部的一位祖灵接受成为了冥土鬼差，负责引渡中土亡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他便会返回此地。到时候武罗你让他带你去冥土不就可以了。”

　　　　想了一想，张世平还是决定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张世平觉得武罗这位神灵还是很可亲的。但再怎么可亲也改变不了其神灵的本质，若是一不小心着恼了，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听了张世平给出的答案，武罗半托着腮，点点头。

　　　　“你这主意倒是挺好，本来我正愁着是不是要去东土呢。好不容易真正见到两个神灵，若是错过实在可惜，但又实在不想跑得太远。”

　　　　“呵呵。”

　　　　张世平干笑两声，勉强算作回应。武罗的性子张世平如今算是摸清楚了，基本就是一个神话时代的宅女，便是这次在张世平这儿找不到方法，最多也就是遗憾两天。想让她不远万里的跑到东土，实在不大可能。

　　　　大概也明白张世平这声干笑中的意味，武罗双眼一横，狠狠瞪了一眼。

　　　　“既然你说那什么鬼差夜里会回来，那就陪我在这里等一下吧。正好我和月晕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聊聊天。”

　　　　摇了摇头，张世平实在无法理解这个没有奢侈品、没有八卦的世界女人还能聊些什么。但事实却无数次告诉他，只要需要，总能找到话题的。

　　　　一边听着两人絮絮叨叨的言语，一边慢慢的凝练着赤帝符诏，很快时间就过去了。

　　　　夜色降临，没有等到鬼差的武罗却意外的在山阳处看到了姜言的身影。

　　　　“咦，这个人身上有着隐晦的神力气息，似乎就是那泰一神的！”

　　　　第一时间发现他的是武罗，凭借着对神力的独特感应，她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半夜在山中乱窜的姜言。

　　　　此时的姜言似乎在寻找什么，不断的四处查探，最后在离张世平他们百丈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用力推开一块巨石。

　　　　那巨石有半人高大，对于一个并不是祭巫的凡人来说，想要推动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姜言绝对不会尝试以自己的力量去推开。

　　　　不过此时的他似乎钻入了某个牛角尖，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动手。围绕着他身上的一点淡淡的冥土神力浅浅一闪，‘咕咚’一声，这巨石就被推开了。

　　　　推开巨石之后，姜言不管不顾的用手拔开一层层腐土。不过半天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站起身子，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姜言半是失落、半是庆幸的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个梦啊，我也是癔症了，居然把一个梦当做真了。”

　　　　“看来你的泰一神似乎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样子。”

　　　　不过百丈的距离，对于这里的一神一兽两人来说，并不算太远的距离，很清晰的便听到了姜言的自言自语。尤其是武罗，更是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姜言身上神力的波动。饶有兴致的看着情况的发展。

　　　　“武罗在说什么？姜言的梦是泰一神安排的！”

　　　　一旁的月晕扯了扯张世平的衣服，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白天泰一神和月神显圣的时候，他意外沾染到了泰一神的神力吧。”

　　　　张世平含糊的回道，勉强扯了过去。看着一旁目光流转的武罗，不由一声苦笑。这种水平低劣的谎言应付月晕还没什么问题。但对于武罗这位同样是神灵的存在来说，只能是笑话了。

　　　　好在武罗似乎也没有非要在月晕面前拆穿张世平的想法，只是这么看了一眼。

　　　　姜言并不知道百丈之外便有一群人神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下，但刚刚一连串的动作，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一心一意想着梦境时还没什么，这一口气松下来，顿时浑身酥软，不得不坐下休息。

　　　　“哎！张世平曾经说过梦为游神与天地交感而出，多有印证之处。不知我这身死族灭的大梦，又算是什么！”

　　　　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姜言心中越发抑郁。他为烈山部实际上的主事人，对于烈山部的状况最是清楚不过。以往他心中便常怀忧虑，但却从来都是深深埋在心中。

　　　　但今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梦，以最清晰的角度让他经历了一遍身死族灭的过程。纵然不断告诉自己那是一场梦境，但那真实到真假难辨的情景，氏族每况愈下的现状，终于击碎了他最后一层名为坚强的纱衣。

　　　　站起身子，苦笑的看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对于自己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冷静下来的姜言着实有些惊讶。本来他还想稍微整理一下，但疲惫的身体却提醒他，已经到了必须要休息的时候了。

　　　　脚下忽然一滑，似乎有什么东西。挪开脚步一看，正是一颗碧绿的珠子。

　　　　那珠子小拇指大小，混在一片泥土之中并不起眼，若不是这么一踩，估计还真不容易发现。

　　　　战战兢兢的将这颗绿珠取出，姜言细细的拭去尘土，仔细打量了一番。

　　　　“和梦里的那颗珠子颜色差不多，但却小了大半。也是，梦里的我十年后才意外发现这颗珠子，自然不能一模一样。不过这颗珠子是真的，那么氏族在下一次的山主攻山之中族灭也是真的！”

　　　　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这颗珠子，姜言不由想起梦中自己生死族灭痛苦绝望的心情。

　　　　“不对，按照梦里的情况，我十年之后才会发现这颗珠子弥补身体本源亏损踏入祭巫。如今既然能提前十年得到这颗珠子，一定能改变氏族的结局！”

　　　　脑袋飞速的流转，姜言不断的为自己找着借口。正当他准备将梦境之中的记忆整理一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关于那个梦境的记忆不断的流失。

　一百五十一章　鬼差姜旭

　　　　梦中的记忆不断的抽离，前一刻还记得的，但下一刻便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印象，再过一会儿，连印象都有些模模糊糊了。

　　　　“不行，必须要把关键的地方记下来。”

　　　　多年执掌烈山部的经验，让姜言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慌乱到手足无措。当即咬破拇指，在那块巨石之上刻绘这什么。

　　　　一道道简陋的笔触在巨石上勾勒出一幅图案，在没有文字的时代，壁画是传述祖先经历的唯一方法。而作为氏族祭巫培养的姜言，这方面的能力并不差。

　　　　“首先是冥土，他们是氏族最大的助力；其次是太昊氏，绝不能像梦境之中一样和他们闹翻；最后，还有藏于山腹之中的燧珠！”

　　　　三幅以鲜血勾勒出的简单图案出现巨石之上。第一幅是白日里引魂木遮云蔽日，望舒显化的景象；第二幅则是一群强大的太昊氏男子；第三幅却是一颗在岩浆之中翻滚的燧石。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之后，姜言身上那淡淡的冥土神力气息也彻底消散。姜言直觉脑袋一昏，便一头栽倒了地上。

　　　　正巧这时天空之中忽然雾气翻滚，一个人影自其中走出，正是白日里接受鬼差之职的姜旭。此时的他比起白天时明显多了几分从容，随意一扫，正好看见了昏倒在地的姜言。

　　　　“神不思属，精气衰竭。这后辈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儿了。”

　　　　雾气一裹，姜旭便来到了姜言身边，细细打量一番，皱着眉说道。再一看巨石上姜言以血画出的图案，他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阴灵之身，在这儿也没什么作用，还是先回祖地去再说。”

　　　　口中吹出一缕饱含冥土气息的阴气，绕着姜言画了一个圈，将其护在其中。有着这股气息庇护，一般的野兽亡魂都不会靠近姜言。做完之后，姜旭身上雾气一裹，向着山阴处前进。

　　　　来到阳山山阴处的烈山部驻地，那浅浅的阴气让已是鬼差的姜旭颇感舒适。不过在踏入驻地之时，一点浅浅的赤色光晕稍稍阻碍了他一下。一把破开那赤光，不一会儿便有两个祖灵前来。

　　　　那两个祖灵正是白日在冥月之光中破开幽冥迷障，踏入鬼仙之道的两人。本来以为有什么不长眼的亡魂冒犯祖地，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见到来人是姜旭之后，顿时大喜，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你可是从那冥土回来的？不知那冥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们那些祖灵又怎么样了？”

　　　　这两人口中一连串的问题问出。虽然在阳世只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但这两个祖灵心中积累的焦虑情绪已经太多了。

　　　　“没事，没事。冥土是个好地方，祖灵在那儿也过的相当不错。不过就是可惜了你们两个，当时实在太过小心，平白错失了大好机缘。”

　　　　姜旭先将两人安抚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的说道。

　　　　“既然祖灵无事，我也就安心了。不过你说的那错失大好机缘有做何解？”

　　　　听了姜旭的话，其中一人笑了笑，很是随意的问道。这三人乃是荒兽之乱后出生的那一批人，自出生起便是动荡，百战而存，最是刚烈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生死尚且看淡，何况姜旭口中的大好机缘。

　　　　“这鬼差之职便是将阳世之亡魂收拢归于冥土，和我们守护氏族要干的事差不多。但多了这个鬼差之职，天生便对那些亡魂多了一分厉害。不但如此，在冥土之中还有着一轮冥月光耀十方，借此可以塑造鬼仙之躯，那可是大巫一般的境界。”

　　　　开始说的时候，姜旭还带着几分惋惜。但说到后面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带着几分激动了。

　　　　“大巫！”

　　　　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分说。虽然说中土代代燧人氏皆是大巫，遂人八部之祖也是以大巫之身开辟一方驻地，但这并不影响大巫在中土人族心中的崇敬。比起东土那位听起来有点像故事的离巫，中土人族对大巫崇敬只会更多。

　　　　姜旭口中轻飘飘的一句，鬼仙之躯和大巫一般的境界，对这两人来说，实在是无法相信。

　　　　看着这两名同伴的表情，冷静下来后的姜旭也大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