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大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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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皆非多言之人，说了一会儿之后，张世平便准备离去。不过这时姜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将张世平叫住，说道：

　　　　“我烈山部祖灵大多安息于冥土，自鬼差那里，也曾听闻冥土之中能够享受人间祭祀，不过却一直不得其法。听闻张世平你乃是泰一神之眷属，不知能不能为我烈山部求个法子？”

　　　　张世平听了一愣，还真没想到姜言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中神思百转，当下便有定论。

　　　　烈山部祖灵既然归于冥土，那些祭祀香火最终也会化作冥土的力量源泉的一部分，这样想来，泰一肯定是愿意的。既然这样，也没必要人为的设置什么障碍。

　　　　“好的，既然有这样的途径，我便帮你问上一问。若是有了答复，我便让负责中土的鬼差转交给你！”

　　　　听了张世平干脆的应答，姜言脸上的感激之色越发浓厚。中土重祖，比起月神解除整个氏族禁术后遗症的大恩，干系到祖灵死后安灵的事情也丝毫不差。

　　　　见姜言似乎还要说什么感激的话，张世平摆了摆手，洒然一笑。脚下一起一落，飘然而去数十丈之遥。姜言一见，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感激之语，对着张世平的背影招了招手。

　　　　一路赶到山腰处，武罗和月晕、张新三人似乎兴高采烈的说着些什么。但见到张世平走进，武罗去故作不满的哼了一声。

　　　　“和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浪费我这么长时间，你倒是好闲情！”

　　　　张世平对此无可奈何，虽然在他眼中姜言是将来的一个重要人物，但眼下却不过是一个连祭巫都不是的人类。纵然有着烈山部下代首领的身份，但对武罗这般骄傲的神灵来说，实在不值得浪费丝毫注意。

　　　　“是是，我不该。”

　　　　随口打了个哈哈，张世平可没想法在这里和武罗辩论一二。再说，面对一位神灵低头，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武罗阿姨，你别说了，还是快点带我们去冥土吧。我都等不及了！”

　　　　张新故作可爱的拽了拽武罗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同时悄悄的撇过头，对着张世平眨了眨眼。

　　　　当即竖起大拇指，这个儿子当真值。不过两人的小动作也瞒不过武罗，只见她故作嗔意的拍了拍张新的脑袋，同时回头横了张世平一眼。

　　　　“算了，懒得和你多说。我们这就走吧！”

　　　　手一扬，一道灰色符诏打出。天空之中陡然伸出一道引魂木枝干，如同阶梯一般落在眼前。

　　　　张新蹦蹦跳跳的领头，其他三位次第登上。当张世平作为最后一个人踏上引魂木枝干之后，那种时空交错的恍惚之感猛然袭向除武罗外的三人心头。张世平和张新还好，张世平体内五气滚动，自发涌出，护住身形；而张新也是眉心一点黄光点缀，牢牢守住上下。

　　　　唯有月晕，当即混混沉沉险些跌落引魂木枝干。幸好一旁的武罗反应迅速，立马以神力护住她。

　　　　当月晕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众人已经安安稳稳的站在了引魂木树顶，但武罗和张世平脸上却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股后怕之意。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引魂木上凡人的肉身居然影响那么大！”

　　　　武罗脸上少有的带着些许悔意，看着月晕说道。而一旁的张世平更是心中憋火，不知如何分说。

　　　　见着张世平和武罗两位神情明显不对，月晕很快便明白刚刚昏沉时自己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但见两人这般神情，不由面露轻松之意劝慰着。

　　　　正巧此时一道虎啸声伴随着滚滚黑风刮过引魂木树顶，等到风定尘落，一头丈高黑虎瞪着冰冷的双瞳，蹲在树杈中央看着四位。

　　　　目光扫过张世平，郁垒这位冥土守护者忽然感觉到身子骨一阵寒蝉。虽然生前的事情大多不记得，但张世平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还有着不少的分量。而且认真想起来，郁垒大概也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想到张世平和泰一之间特殊关系的存在了。

　　　　脖子不自然的微微缩了缩，目光掠过张世平，向着其他几位扫过。略带闷陈的声音在引魂木树顶响起，郁垒语气平淡的说道：

　　　　“原来是武罗神啊，你是来找望舒的吧，刚刚望舒的冥月之身返回本尊之处，你要等一会儿了！”

　　　　似乎下意识的，忽略了张世平一家子，郁垒对着武罗说道。

　　　　“这样啊，也没什么。我这次目的是泰一神府，这一家子两个拥有泰一神性，一个是望舒的祭巫，我要带着他们去东土，你帮忙开下道吧！”

　　　　抬头看了看，悬挂于天际的冥月比以往却是暗淡了些许。不过武罗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意的说道。

　　　　“借道冥土？这我到帮不上什么忙。凡物想要离开冥土，唯有靠着自己的努力，若是望舒冥月化身还能提供些帮助，我可就没辙了！”

　　　　晃了晃大脑袋，郁垒坦然的说道。

　　　　“靠自己？他们可是我带过来的，上次你不是说有一群人类经过冥土吗？怎么他们可以离开冥土，我带来的人就不可以！”

　　　　武罗看起来颇为气愤，下意识的扬了扬臂膀，似乎是一言不合就要撸袖子往上冲了。

　　　　“那些人类也是靠着自己走出冥土的，我并没有在其中出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　泰一神眠

　　　　郁垒的神情很是平淡，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平平而出，丝毫不为武罗因为不满而勃发的神威而动容。

　　　　事实上，他也不需要动容。虽然如今的冥土相对而言不过是一只刚刚破开蛋壳连眼都未睁开的雏鸟，但终究是一方世界。作为冥土守护者的郁垒，只要权柄在身，冥土之内他还不需要怕武罗。

　　　　稍稍侧身隔住武罗和郁垒之间的视线，防止武罗一时间情绪激动而动手。张世平开口问道。

　　　　“不知尊神所谓的靠自己是怎么个章程？”

　　　　冥土虽然是张世平在凡人时期开的头，但却是在泰一手中开辟而出。虽然其中大方向的规划张世平清楚，但细节就无法一一明了。

　　　　听到张世平出声，郁垒只得将目光转向他。虽然已经没有具体的记忆，但本能却依旧记得这位曾经击杀自己的人有些畏惧。再加上张世平和张新体内纯正无比的泰一神性，郁垒对张世平的态度反而比武罗这位先天神灵要好一些。

　　　　“一切凡物，皆有生死寿数。而冥土，便是‘死’的体现。只要踏入冥土，你们的便是一个‘死人’了。不过像你等这般阳寿未尽之人，若能历经七情乱心而不动，便可反天真本面；在经由引魂木死气锤炼，最后借天地气机一点生机转死为生，便可再回阳世。”

　　　　听了这番言语，武罗也不由拧住眉头。她这些时日多次往返冥土，对于冥土算是颇有了解。所谓七情乱心，说的便是黄泉之中人心七情之心念汇聚而成的黄泉之水。

　　　　即使以神灵之身，武罗也不愿随意接触那能污浊神魂的黄泉之水，而眼下三人又如何能熬得过呢？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武罗忍不住提高音量，略带愁意的问道。

　　　　“非如此不能洗净凡人沾染的冥土死气，否则就算我打开阳间通道，他们也无法挣脱冥土死气的束缚返回阳世。这方面，即使是泰一神本尊驾临，也只能提供帮助，让他们成功的机会大一些，而不能直接免除这番经历。”

　　　　再次摇了摇头，郁垒无比确定的说道。

　　　　听了这番话，一旁的张世平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若说只此一法，张世平肯定是不信的。至少若是泰一愿意花费神力，还是可以借助冥土权柄将人送出冥土的。或是借助特殊法门，也可以在踏入冥土之时免受死气侵蚀。

　　　　再说，以张世平和张新的特殊情况，虽然并为超脱生死界限，但与灵魂融为一体的泰一神性只要发力，冥土死气并不能真正束缚两人。所以，眼下真正陷入困境的，唯有月晕一人而已。

　　　　转身看了看月晕，她脸上并未有陷入险境的惊惶之色，只是握住张世平和张新的两手稍稍紧了一些。

　　　　回头温和的笑了笑，示意月晕和张新不用紧张，张世平再次出声问道：“

　　　　“既然是唯一之法，那还请尊神明示，具体应当如何应对。”

　　　　见着张世平满是安然的面容，郁垒心中颇有诧异。虽然因为本能的畏惧和张世平身上纯粹的泰一神性而对他另眼相看。但正所谓生死之外无大事，以一介凡夫之身能够无视生死，实在是难得！

　　　　‘到底是泰一神眷顾之人，果有非凡气魄！’

　　　　心中暗自言语，郁垒颇为赞赏的说道。同时脑中微微一转，为他们提了个建议。

　　　　“虽然这番过程是必须经历，但若有泰一神力庇护，倒也并不算太难。当初东土劫数之时，泰一神便以神力庇护一众凡人，借冥土为其历练。不若你等在这儿稍待些时日，等我唤来泰一神再说。”

　　　　见着郁垒如此诚恳的说着，张世平心中却丝毫不为之动。就像郁垒所言那般，若有泰一以冥土权柄全力臂助，这番过程也不过是轻轻松松的冥土一日游罢了。

　　　　但以张世平和泰一之间的特殊联系，在张世平和武罗一行人踏入冥土的第一时间，泰一便已知晓他们现在的遭遇。若是有心为张世平他们解决这番困难，估计他早就以分身降临冥土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困难，对于张世平本人来说，最多只能算是比较苦难的历练罢了，并不会出现武罗和郁垒心中所想的那种九死一生的惨烈情况。唯一需要担忧的，也只是在场唯一纯粹的凡人——月晕而已。

　　　　果不出张世平所料，很快郁垒脸上就非常纠结的拧着眉。不过这样的表情倒是比刚刚那副平淡的样子更适合他冥土守护者的身份。

　　　　“怎么回事？”

　　　　武罗与张世平同时发现了郁垒表情的变化，所以第一时间出言问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似乎联系不上泰一神了！”

　　　　语气闷沉，郁垒显得很是奇怪的样子。

　　　　正在武罗面出怒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的时候。整个冥土忽然的一亮，然后一道昏黄的冥月之光洒落引魂木树顶之间，化作一位羽衣神女模样。

　　　　“这不怪他，我本尊刚刚在泰一神府看着泰一进入神眠，短时间内，谁都联系不上他。”

　　　　望舒的冥月化身刚刚落地，便摇着头说道。见着武罗没有动手的意思之后，便将目光转向月晕，颔首微笑着。同时手中洒出一圈圆满的冥月之光，化作一通彻的月轮，悬于其脑后。

　　　　“神眠？我记得泰一封神不过百年，怎么好端端的就神眠了？”

　　　　脸上的表情难以遮掩，武罗很是诧异的问道。

　　　　对于神眠，武罗并不陌生，这是神灵恢复神魂疲倦最有效的手段。在过去的千年时光之中，每每寂寞无言之时，武罗也曾尝试着浅眠。但数次接触，泰一这样一位斗志昂扬的新神怎么会无端神眠？

　　　　“似乎是得到了重要的天启，耗费了大量的神魂，被迫神眠。不过应该是好事，我的本尊是看着泰一神面带欢欣之意进入神眠的。”

　　　　望舒似乎所知不多，只是浅浅的说了一下，然后便止住了话题，将视线转向月晕，然后依次掠过张世平和张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冥月之光

　　　　望舒的目光在张世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她惊讶的发现，即使在冥月的照耀之下，也无法看透张世平这位凡人的虚实。

　　　　不过当她有意继续深入观察时，张世平悄悄的激起体内泰一神性，浅浅的遮掩了一下。

　　　　若是望舒愿意，扫开神性遮掩并不算难事，毕竟那只是一点神性，而非泰一权柄。但这种事情无疑是对泰一神的冒犯，这一点却非望舒所愿意的。

　　　　眼神平静的看着望舒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离开，张世平再无其他动作，而一旁的武罗却继续问道。

　　　　“那他们怎么办，既然是我带他们进入冥土，就一定要把他们安安稳稳的带出去。”

　　　　指着张世平三人，武罗认真的说道。她完全没办法想象一群凡人去如何承受那黄泉之水的洗礼，在没有臂助之下。

　　　　“这到不用太过担心，虽然我的神力没办法像泰一神那样让他们毫无困难，但却还是有办法为他们减轻一下难度的。只要在冥月之光照耀下，他们的灵魂永远不会沉沦于黄泉。”

　　　　淡淡的昏黄神光自望舒身躯之中缓缓溢出，虽然是代表死亡的冥月，但却没有丝毫污秽之意。

　　　　流水般的神光淌过张世平三人的身躯，毫无挂碍的浸入他们身体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洗净他们灵魂之上的尘埃。

　　　　在冥月之光的照耀下，张世平和张新灵魂深处自发亮起一点明黄之光，虽然没有驱散流淌在灵魂表面的冥月之光，但同样阻止着冥月之光的继续深入。

　　　　神光便是神灵意志的延伸，对于两人体内的情况，望舒第一时间了然于心。不过此时的她注意力已经不再这两位身上，而是一旁的月晕。

　　　　和张世平还有张新不同，涌入月晕体内的冥月之光如同撒到海绵上的水珠一样，几乎瞬息之间便被吸允干净。察觉到这一情况的望舒当下便将自己的神力化作神光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体内，直到满溢而出。

　　　　昏黄的神光自月晕体表化作一团氤氲之气，如同轻纱一般将其浅浅遮住。比起神力敛而不发的望舒冥月化身，此时的月晕看起来似乎跟像是神灵。

　　　　在张世平的感知里，此时的月晕的气息和望舒几乎全无差别，就像是镜中的倒影。

　　　　“这是？”

　　　　颇有迷茫之意的探出右手，看着自己手上如同嬉戏的精灵一样的神光，月晕喃喃自语到。

　　　　“看起来应该是望舒神的恩赐！”

　　　　脸上带着不一样的神色，张世平伸出左手，一把握住月晕。

　　　　比起月晕的迷茫，张世平心中的诧异丝毫不逊色。月晕对于华胥氏神灵独特的亲和之力，张世平早就知道，但却从未想过，这份亲和力居然到了如斯地步。若不是很清晰的明白望舒是不久前才真正的凝结出独立的自我，他差点就以为月晕是望舒的转世之身了。

　　　　此时月晕的状态，应该叫做神降。不过和一般意义上的神降不同，月晕不仅完美的承载着望舒的冥月之光，还同样保持着独立自我的意识。即使是张世平和泰一之间的独特联系，恐怕也无法向月晕这般毫无窒碍的承载一位神灵的力量。

　　　　相对于张世平心中的诧异，武罗和望舒这两位神灵的表现明显要好得多。虽然对月晕此时的状态颇为惊叹，但却并没有因此而想太多。尤其是武罗，更是欢喜多过惊叹。

　　　　“若是保持这般状态，即使在黄泉之中打个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武罗笑着说道，脸上的忧色总算是散去了。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虽然早就感觉到月晕和我之间独特的联系，但也只是以为那最多是和娲女那般的联系而已。现在看来，几乎可以视为另一个我了。不，即使是我，在没有神躯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像这般无有挂碍的承载神力！”

　　　　满是赞叹的看着身上神光缓缓散逸的月晕，这让月晕短时间内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好在作为一个祭巫月晕心性不凡，纵然直面自己自幼祭祀的神灵，她也很快回过神来，变回了那副举止有度的样子，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拘谨之意。

　　　　“冥土非是凡人久居之所，既然七情炼心之难已经无法对你们造成太大的困扰，我看你们还是快点去吧！”

　　　　身为冥月之神，望舒对于冥土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便出言说道。

　　　　“月晕这边有望舒你的神力臂助，没什么问题；张世平和张新这两人身怀泰一神性，最多也就是吃些苦头。我看还是快点吧，正好我还打算去东土看看呢！”

　　　　一旁的武罗点点头，显然很是赞叹。但说道吃苦头的时候，却不由有些戏谑之意。

　　　　在武罗看来，张世平和张新的神性应当是源自于泰一的权柄分割，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这样的神性固然能够为他们在受黄泉之水七情攻心之时守住最后一丝清明，但却要一一经历其中喜怒哀乐忧思惧七情。这番经历，可是难受的很。

　　　　一旁的张世平很清晰的体会到了武罗语气之中的幸灾乐祸之意，但他却丝毫不曾在意。地球上的黄泉号称天仙不渡，但眼下泰一开辟冥土中的黄泉可没到那地步。最多也就是数千人的心念汇聚而已。

　　　　这般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的凡人来说已然难以抵御，但对于自幼修持的张世平来说，还算不上太过艰难。

　　　　“这个世界却是让人不那么舒服，早些离开也好，那就劳烦郁垒神将我们送过去了。”

　　　　坦然站立在引魂木之巅，张世平拉着月晕和张新两人，微微颔首，对着郁垒说道。

　　　　“举手之劳！”

　　　　宽大的虎爪轻轻一挥，一道漆黑的通道便出现在张世平三人的身前。

　　　　在踏入那通道的一刹那，张世平突兀的转身看向郁垒，问道：

　　　　“这七情乱心不知到底是怎么才算通过，有没有具体的标准？”

　　　　听了此话，郁垒晃了晃虎脑，莫名的说道：

　　　　“等通过的时候，你就自然知道了！”

　第两百章　神性孕育

　　　　苦毒之沼。

　　　　和整体寂静的冥土相比，这里不自然的有些扭曲。张世平知道，这是人心之****对世界的腐蚀。

　　　　漫步于其间，偶尔可见些面目狰狞的毒虫。这些毒虫大多是半虚半实的模样，形状更是千奇百怪，让人匪夷所思。

　　　　每当遇到这些毒虫，它们便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向张世平三人扑来。除了月晕身上满溢的神光可以阻挡，其他手段在这些毒虫面前并无太大作用。

　　　　而这些毒虫触碰到身体，便会猛地扎入体内，化作一缕或喜或悲的极端情绪。即使是张世平，被蛰一下，也是难以自持。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总的来说这种毒虫并不算多，再加上月晕有意的以自身为屏障阻拦下大部分，一时间还是可以承受的。

　　　　对于三人来说，苦毒之沼无处不在的扭曲情绪，才是最让人头疼的。毒虫可以避开，但这种弥漫于每一缕空气之中的黄泉之水，却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们侵蚀。

　　　　张新年纪最小，虽然很是成熟，但终究不能和大人比。为此，张世平不得不把黄帝符诏悬于其上，护住身心。

　　　　不过年幼也不全是坏事，七情炼心，乃是为反本面之天真。这方面，张新这般孩子反倒是别有优势。

　　　　为了让一家人尽早离开冥土，张世平一边带着月晕和张新随意流荡，一边开始教授他们清心正意之法。

　　　　才开始这样做的办法并不算好，毕竟所谓的清心正意，入门肯定是求一个静字。但不这样也没办法，在开始一段时间之后，张世平就发现，若长时间呆在一处，弥漫于空气之中的七情之气很快就会向他们聚拢。若是超过百息，张新便会承受不住了。

　　　　这般一路走走停停，月晕和张新慢慢的尝试着术法的练习，而张世平体内的泰一神性也开始缓慢的变化。

　　　　张世平体内的神性，是泰一封神的那一刹那，将所有凡心一并分割而出，投入人身体内。所以，他体内的泰一神性，是单纯的山神神性。

　　　　不过张世平的神魂和泰一同样一体。当踏入冥土之后，因为和泰一同源的神魂，冥土的本源开始围着张世平欢呼雀跃，并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灌注于张世平之身。

　　　　因为缓慢，所以张世平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但修道者对这身的把握，很快便让他发现了这部分变化。

　　　　因为，新的神性开始诞生了！

　　　　神性是生灵一切存升华在与天地法则交融的产物，是神灵权柄的弱化和雏形，是超凡的根基。

　　　　张世平此时开始孕育的神性，和体内的泰一神性有着根本的区别。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这缕神性孕育而出，张世平便可以以此为基凝聚本命符诏。

　　　　不过遗憾的是，若果单凭世界灌注，直到神性孕育完成，这之间乐观估计也需要上千年。更加无奈的是，张世平同样无法借助泰一的冥土权柄加速这种孕育，因为那样泰一的冥土权柄会第一时间覆盖掉张世平正在孕育的神性。

　　　　虽然未来不可知，但终究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一件事。不过作为开心的代价，张世平一行人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吃了不少苦头了。

　　　　苦毒之沼是黄泉的终点，空气中弥漫的七情之气，便是黄泉之水蒸腾而上的结果。在这里，一切情绪变化都会反应在外。当张世平因为体内变化而难以抑制欢欣之意时，空气之中开始缓缓变化成喜悦的大红之色，同时一只只红色的毒虫，也比以往更加频繁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对于阳世的人来说，欢喜绝对是多多益善，但在苦毒之沼，却绝非如此。非要让张世平做个比喻的话，那就和武侠小说之中被点了笑腰穴的人一般，实在让人痛苦难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除了苦毒之沼不断变化的颜色，冥土从来不会有丝毫变化。便是高悬于天际的冥月，也从来没有阳世的东升西落，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