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高歌-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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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魂出生书香门第，却自幼不爱读书，只喜欢精怪狐妖、修真寻法之事，被家族中的长辈训斥为不务正业。谁曾想到，他的不务正业最后竟然修成正果，成了一位散仙，家中亲友却早在几百年前就烂成了枯骨。他聂魂仍在逍遥，靠的除了道法之外，还有人情世故的通达，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理念，所以九仙谷才能群聚数个散仙，经营得风声水起。

　　　　聂魂虽未多言，但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已经将之前累积的怒气排解得差不多了，随即打定了主意，要同样以包容与迎合降服对方。对方实力高超，非是武力可敌。

　　　　但这一次，聂魂遇到了高手，还不等他说话，对面的人已经大大方方地一摊手。“我是造化，归顺我，你就有无穷造化，否则休怪造化弄人！”

　　　　一句话，将聂魂吓得瘫软在地，满腹的长篇大论再也说不出口，哪里还有半点修行者的气度。

　　　　“你们说这世上真有造化一物吗？”骆若水远比他看起来彬彬有礼、安静斯文的外表更健谈。而且他没有架子，并不以自己是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而得意，既不骄傲冷漠，也不刻意掩藏。

　　　　“你是金丹九重天大道士，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出心云，又能肆意翻阅各种典籍，应该比我们更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朱腾笑着答道。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喜欢这个年轻的大道士了，说话也自然而然地放松起来。“若是能好好结交这么一个大道士，当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朱腾想到得意处，眉头扬了起来。

　　　　一行人刻意缓慢低飞，一面观察四周环境，一面彼此认识。

　　　　骆若水双手一摊。“可惜，贫道也没有确切的答案。老前辈们言之凿凿，确信有造化此人。道统古老典籍也有所记载，但天下哪个人真地见过造化呢？又有谁真地见过他的手段呢？”

　　　　吴艮飘在前面，闻言禁不住心中一动，若干年前他曾经在无尽洋的天然宫提过自己可能见过造化之事，如今骆若水有此一问，似乎正是在呼应他当年的话。并且，他跟随高歌去过不少地方，在天然宫也曾亲眼见过造化的兄弟，所以他深信造化是真实存在的。

　　　　“的确如此！”朱腾摇摇头。“但就算有造化又如何。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他能造出世上的一切的，尤其是能造出道统。”

　　　　骆若水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也许正因为他造不出道统，所以一心想要毁掉道统。”

　　　　这一次，就连陶术也笑了。“痴心妄想！”

　　　　花迷人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不远处歪扎着道髻的骆若水，忍不住问道：“那你寻找造化是为了什么？阻止他破坏道统吗？”

　　　　骆若水摆摆手。“我觉得陶道友说得没错，造化想要毁灭道统那是痴人做梦，无需贫道去阻止他。我想找到造化，是想跟他学学造物的手段——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手段的话——我师父住的自成世界里乱得一塌糊涂，没有一点样子。我想孝敬他老人家，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孝敬，于是便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造化，学他一招半式，然后给我师父造些有意思的东西，消遣消遣……”

　　　　谁也没想到骆若水寻找造化的初衷竟然是为了这件事，纷纷觉得他这个人妙不可言，同时又有些过于儿戏。一个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真地能无所事事到这个程度？

　　　　“骆道友，你师父知道这事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恼火。”朱腾想起自己失踪多年的老师，不由得五味杂陈。“你该专心准备渡劫才是啊，不是吗？”

　　　　骆若水手一指天。“天劫在天，我准备有啥用，天意让我渡劫成功，贫道自能成功。一切顺其自然吧……”

　　　　“不尽然吧！”吴艮冷笑一声。“二十年前，你跟着杨纵还有四教一个姓李的道士四处奔波，寻找夺心石，难道不是为了在神战四中立下功劳吗？这也是顺其自然？”

　　　　骆若水既不恼火，也不狡辩，坦然一笑。“那时候的确不大自然，但现在却是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啦！”

　第四百七十三章　真假造化

　　　　九仙谷一片哗然，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忧心忡忡。

　　　　“造化？真的是创造了世界的造物者？”

　　　　“造化能打得过道士吗？”

　　　　“当然打得过，道统没准儿就是他的创造呢……”

　　　　散仙们议论纷纷。事到如今，没有听过造化名声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能确定造化存在的人依旧是凤毛麟角，经过今日之事以后，这样的人数应该会猛增。

　　　　燕双飞踱到金桔子的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用常见的传音之法，而是将讯息藏在一团法力之中，攥在掌心，递给了金桔子。

　　　　金桔子接过，放到耳边，捏碎，那道法术立即发动，一个声音灌入金桔子的识海。

　　　　“这是真的造化吗？”

　　　　燕双飞不信，金桔子也不信，但两只鬼仙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使得金桔子也不敢大意。

　　　　“我不能确认，但万不可大意，这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就算不是造化也是个狠角色。在知道他的用意之前，咱们静观其变为好。”

　　　　燕双飞接过金桔子的留言也点点头。在神战四中见识过道士的凶恶之后，这几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散仙中的佼佼者们走得越来越近，再不论从前的作为与名声，如今总是共同进退，遇事就会互通有无。

　　　　神体宗宗主燕双飞，剑心宗宗主睢逸，天葵宗宗主莫秋霜以及金犀湾三兄弟算是一个小团伙，但金桔子因为是幽鬼老祖的弟子，来历略有不同，与其他几人又稍微有些距离感。

　　　　不远处的天毒真君，灰袍巨汉五金散人，以及血罗刹因为跟随光明神攻打过金犀湾，后来虽然与光明神分道扬镳，但却与金桔子几人旧恨未消，所以彼此明来暗去，还有暗流在涌动。

　　　　人群中早有心思活络、修为一般的散修凑上去，跟造化套近乎去了。

　　　　与众人预料的不同，眼前这个矮矮胖胖的造化，为人随和至极，一点也不凶恶，几乎是有问必答。

　　　　几个来回下来，不少水浅的散修已经自觉得跟对方成了至交好友。

　　　　九仙谷的几个谷主纷纷向结义的兄长传递眼神，想从他这里得到确定的讯息，急切想弄明白这个造化到底是真是假，来此的目的究竟如何。

　　　　聂魂视而不见，也没有表情。他从大堂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没人敢假冒造化，假冒造化也没多大的意义，这是一般修行者的想象。但是，再细细一想，倘若有人假冒造化，又有谁能分辨真假？甚至于，谁敢出来戳穿？

　　　　然而，这同样也只是一个推断，事实并非真的如此。因为，还是有人忍不住出来挑战。“你说你是造化？有什么证据？”

　　　　“你需要什么证据？”造化的脾气好到令人难以置信，虽然他之前曾经出手打碎了塑像，显示了非凡的手段，但此刻的软弱表现却引来了一些怀疑。

　　　　“很简单，你打得过我，就说明你是造化。”

　　　　造化笑了。“你是天下无敌吗？”

　　　　“不是。”

　　　　“那打得过你的人可多了，难不成人人都是造化？道士打得过你，道士是造化？他打得过你，他就是造化？”造化手指身边的聂魂。“他还是挺厉害的吧？”

　　　　“少废话，别人怎样我不知道。可你若是打不过我，那就绝不是造化。”喊话的修行者从腰间掏出两把弯刀，瞬间扑向了造化。他的法力不弱，随着他的移动，四周的空气顷刻有了融化的迹象。旁观的散修们大多自忖接不下这一刀。

　　　　然而，这个挑衅的修行者却眨眼之后被造化捏在了手心，高高举过头顶，僵在了原地。

　　　　没人看清楚两人是如何交手的，也不知道刚刚的瞬间有多少道法术被彼此交换争锋过。但举双刀的修行者动弹不得，显然是被绝大的法力禁锢住了。这就足以震慑周围诸人。

　　　　金桔子自身的法力不够，于是追问自己的鬼仙。这两个鬼仙笑嘻嘻，露出不寻常的表情，其中一个摇头不语，另一个则略带戏谑。“说不得，这人厉害！”

　　　　金桔子与自己的鬼仙虽是主仆关系，但一向对他们爱护有加，相处融洽，闻言不由得暗中惊怪，对鬼仙的表现感到不解，在金桔子看来两个鬼仙应该对自己知无不言才是。

　　　　场中，造化笑呵呵，趁人不注意时朝着手中的'刀客'眨眼，但刀客只顾破口大骂，根本没有留意。

　　　　“这造化是假的！”天毒真君低声道：“他认得这刀客，给咱们演戏呢！”

　　　　声音不大，但哪里瞒得住周遭的修行者，无数人侧目而视。造化也扭头看向天毒真君。“我也认识你，咱们是在演戏吗？还是你入戏太深，连自己是不是在演戏也不知道？”

　　　　一句话引来笑声一片，天毒真君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辩驳，因为刀客已经大喊：“没错，他不是造化，他是假冒的！”

　　　　“胡说，你连什么是造化都不知道，又哪里晓得谁是真的造化，谁是假的造化……”胖胖的修行者摇头晃脑，不生气，悠然自得。

　　　　“你是假的！因为我认识真造化，他就在这里！”

　　　　随着刀客一声喊，所有人立刻东张西望起来。修为略高的都已经放出神识或者法术开始扫视四周，企图找出刀客口中的造化之所在。

　　　　“造化就在这里，哪里还有别的造化？简直岂有此理！”胖胖的修行者将手中的刀客往地上一扔，双眼闪过一道寒光，脚随即往地下一跺，整个九仙谷晃了两晃，所有能够移动的物品全部往上冲去，顷刻后又在回归原处，展现出他超凡的法力。就是这么瞬间，造化瞅准了一个目标，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下一刻已经钻入人群，扬手朝着一个穿着青衫的修行者打去。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招，却蕴含了阴阳五行各种变化，数十道法术无声无息地涌出，将这个青衫修行者与旁人隔开来。周围众人毫不觉得异状，只感到有丝丝微风拂过脖颈，哪里知道造化与青衫修行者眨眼已经斗了上百回合。

　　　　青衫修行者从人群中飞出，容貌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人群中早有人惊呼。“是他！”

　　　　造化背负双手，缓慢踱步，‘憨厚’地笑道：“青松子？我刚刚竟然没有认出你来。”

　　　　青松子微微皱眉。“你到底是谁，假冒我有何目的，你又是如何认识我的？”

　　　　造化摇摇头。“是你假冒我，而不是我假冒你，造化无所不知，所以我知道你是青松子。可你呢？你能说出我除了造化以外的任何身份吗？”

　第四百七十四章　没人能背叛造化

　　　　众人再度哗然，大家都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青衫修行者——所谓的青松子——就是刀客嘴里真正的造化。

　　　　相信青衫修行者的人原本就不多，到了现在就更少了。因为胖胖的造化说得有理，如果青衫修行者认为造化是假冒的，那么他就该能指出眼前这个‘造化’的真实身份来。

　　　　“我是造化，只管创造世间的一切，又不是全知全能，不认识你又有什么奇怪的？”青松子的神态表情与二十年截然不同，若不是仔细观察，几乎认不出他来。

　　　　“造化若不是无所不知，又怎敢自称造化？青松子，你从哪里学了点浅薄的法术，就敢如此招摇撞骗？”

　　　　青松子冷笑数声。“花言巧语的家伙，既然你想冒充我，那我就让你冒充就是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青松子有些无奈，面前的胖子修行者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说话间，两人的法术又交锋了数次，自己根本无法占到上风。

　　　　“你这个假冒者遇到我这个真的造化无话可说了吧？哪有真的造化能容忍别人假冒的？青松子，很多人都认识你，你不过是一个行商，倒卖倒卖一些法器、灵石之类的倒还胜任，怎敢欺心假冒本尊？今日定要你吃些苦头，叫你知道造化的手段！”

　　　　胖子修行者此言一出，再没有人相信青松子是造化，不少人胆子大一些、又有心讨好造化的早就嚷嚷起来。

　　　　须知，散仙中其实真有不少人认得常年走南闯北的青松子，但凡认得他的，大部分打心里是瞧不起他的，虽有少部分人佩服此刻的青松子胆量不小，可始终还是看笑话的居多。

　　　　“青松子，赶快跪下求饶吧！胆敢冒充造化，真是活腻味了！”

　　　　“青松子，你还卖不卖青松啊？三寸高，拿在手里把玩的那种……”

　　　　“这个青松子真是恬不知耻啊……”

　　　　人群七嘴八舌，真地让青松子恼火起来。他觉得自己被眼前的胖子冒充，结果旁人不仅无一支持自己，反而加以嘲弄。这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自己打不过对方，没法证实自己的身份。

　　　　穷人怕被说穷，而富人不怕，是因为富人可以随时证明自己不穷。青松子自觉是富人，隐于世，心里超然，可此刻超然则不复存在，所以他恼羞成怒。“郑通，帮忙！”

　　　　拿弯刀的修行者愣了片刻，没有立刻动手，因为他看见了熟人。“不，我自由了！”

　　　　“自由？你不一直都是自由的吗？”青松子脸色铁青。“你想拥有抛开我的自由？那就是痴人做梦，你可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我知道你的手段，可你打不过他，说明你不是天下无敌。”郑通指了指面前的矮胖修行者，又望了望远空。“而且只要我回到高道友的身边，你又能奈我何？”

　　　　青松子努力了二十年，威压并施，企图迫使郑通彻底屈服于自己，没想到自己一朝处于劣势，苦心经营的对于郑通的钳制力竟然立刻烟消云散。“没人能背叛造化！”

　　　　青松子转身朝着郑通放出一道法术，但他身后敌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不仅一伸手将青松子的法术拽到了手里，而且趁机拍出一掌。

　　　　胖胖的造化的掌心上冒起一道红光，透体而入，瞬间钻入青松子的胸膛不见。那道红光犹如一条凶恶的灵蛇，更像坚固的锁链，立刻死死缠住了青松子的绛宫以及周围的经脉，更开始袭击他下腹的内丹。

　　　　这是一道新奇的法术，不对外物产生作用，也不能破解其他的法术，却能从根本上抑制敌人的法力。

　　　　青松子恨得咬牙切齿，浑身泛起数道明光，最后瞬间落败。

　　　　周围的散修有想占便宜的，立刻放出法术去扯青松子，满以为能即时将他困住，然后自己就能大出风头。然而，青松子虽被胖胖的造化限制了内丹和绛宫，但所余之力仍能轻易对付寻常的散修。两个不知死活的修行者靠得太近，被青松子一口烈焰喷出，当场烧成了灰烬。

　　　　直到此刻，围观众人才晓得青松子是果然是真有实力，所以才敢自称造化。

　　　　此刻的天空中，又有人到达了九仙谷。谷中乱成一团，没人在意新近来到的诸人。

　　　　郑通却拔地而起，朝着来人飞去。他嘴里的熟人就是云中的吴艮。

　　　　青松子却不甘心失败，身子痛苦地弹起，在半空连续翻滚，然后勉力放出一道法术，甩向了郑通。

　　　　郑通去得极快，却还是没有快过这道法术，眼见要被法术缠住，还是骆若水出手，用道袍挡住了青松子的手段。

　　　　骆若水大笑两声，看了看断成了几截的道袍袖子，微微摇头。“贫道始终还是学艺不精啊。这位道友好强的法力！”

　　　　天底下肯说自己学艺不精的金丹九重天大道士除了骆若水，再不会有第二个。

　　　　九仙谷众人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道士！是道士！”

　　　　“道士怎么来了？道士是打来了吗？”

　　　　“真的是道士，大家快跑啊！”

　　　　……

　　　　听着耳边嘈杂的叫闹声，聂魂脸色阴晴不定，因为他认出来人之中有吴艮，乃是散仙榜上有名的人物，据说最近几十年一直跟着一个叫高歌的道士走南闯北，而自己的宿敌百寿道君也是受到高歌的庇护。“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各人各有心思，胖胖的造化却还是一门心思地盯着青松子。就在骆若水用袖子接住青松子法术的瞬间，青松子竟然已经甩掉了缠住自己绛宫的手段。

　　　　造化也摇摇头。“还是小瞧了这个家伙，被他跑了！”

　　　　青松子腾云欲走，却被骆若水和吴艮一上一下分头拦住。

　　　　“高道友说你有问题，果然不错！青松子，今天别想跑了！”

　　　　面对吴艮的微笑，青松子脸色未变。“哼，又是高歌，告诉他，想要抓我没那么容易。二十年前他没认出我是造化，就已经错过了机会。”

　　　　“你不是造化！”吴艮同样摇摇头，他不是第一个如此认为的人，但他的语气却是最坚决的。“高道友说了，你不是造化！”

　　　　青松子了勃然大怒。“高歌知道什么？他凭什么说我不是造化！我就是造化，造出整个世界的人！”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足以证明你不是造化了！”吴艮的双手捏住了柴刀和铁棍。“高道友说过，造化从来没有造出整个世界，你若是真的造化，怎么会连这么根基本的事实都不清楚呢？”

　　　　青松子脸色难看至极，不是因为被戳穿身份，而是因为有人敢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不是整个世界的创造者。“你让高歌出来，我要亲口告诉他，我是造化，造出整个世界的造化！”

　　　　吴艮一耸肩，显得若无其事。“很抱歉，我不知道高道友在哪。不过，抓住你总不会错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我觉得他是真的，但恐怕不是真的

　　　　吴艮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青松子的确厉害，他在自己和骆若水的围攻之下，虽然落在下风，却不见得会失败。

　　　　可转眼之后，胖胖的造化也加入了战团，青松子以一战三，终于不敌，急忙逃窜，生怕再晚一刻又要被胖胖的修行者用怪异的手法缠住。

　　　　临行前，青松子露出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盯了盯郑通，让郑通有些心惊胆战。

　　　　郑通并不确定这个青松子是否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任何法术，照理说自己应该更慎重谨慎一些才是。但当他看见吴艮时，实在忍将不住，一刻也不想再继续停留在青松子身边了。

　　　　吴艮看到郑通，又是好笑、又是同情。“高道友的推断果然准确，他说青松子可能有问题，你可能被青松子抓走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郑通脸色微红，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多年，你们也不来寻我？”

　　　　“这你可就错怪好人了，我们可是游荡了数个界域，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万千界域，无穷世界，你身上没有特殊的法器，根本没有线索。加上那个青松子又狡猾至极，带着你去了不知道哪里，想要找到你，真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如今高道友不知身在何处，其中一个原因想必就是寻你去了。”

　　　　这话合情合理，郑通的怨气立刻消散了不少，自己本就算不得是高歌的至交好友，根本没有立场埋怨高歌，但听到高歌反而还惦念着自己时，郑通心头不由得一喜。“那个青松子深藏不露，二十年前我晚了一步，没能去神庭界域，就是被他一把扯住。他冒充是造化，骗得我好苦……这二十年来，我被他当成牛马使唤，受尽屈辱，这仇将来一定得报！”

　　　　“这仇的确要报！”胖胖的造化笑嘻嘻地说道。“敢冒充我，这乃是天大的错失，青松子必须受到惩罚。”

　　　　骆若水眉头又是一皱。“原来你真不知道高歌高峰主去了哪里，贫道还以为你拿假话诳我呢。”

　　　　这话是对吴艮说的，一路上骆若水一直询问高歌的去处，吴艮都以‘不知道’来搪塞，骆若水自然不信，但此刻吴艮对郑通也说出此话，倒让他信了几分。

　　　　吴艮没好气地回嘴。“你可是二教的大道士，专擅攻心之术，往我的识海一转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相了？还假装客气什么？”

　　　　骆若水哈哈一笑。“若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贫道学艺不精，若是班门弄斧，说不得连自己脑子里的那点丑事也要暴露啦！”

　　　　这是骆若水第二次说自己学艺不精。

　　　　其余众人当然不知道，就在刚刚，这个大道士已经和胖胖的造化交过手了。

　　　　骆若水是典型的二教道士，遇到生人，下意识就会放出三、五道试探性的法术，会尝试着攻入对方的识海，要么攫取对方的身份，要么隐伏其中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然而，骆若水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胖胖的造化棋高一着，不仅瞬息之间将骆若水的法术拆解了大半，而且还将余下的一道法术逼近了骆若水自己的识海，若不是最后时刻胖胖的造化手下留情，骆若水这个金丹九重天大道士就要被自己的法术反噬，当场出丑。

　　　　胖胖的造化却似乎有意要拉拢骆若水。“这位道友说的是哪里话，实在过谦，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存在。若是金丹大道士都说学艺不精，那天下还有谁敢说自己精通法术？既然是道统高人，那就请下来叙话，现在没人捣乱了，咱们要商量一下正事啦。”

　　　　九仙谷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