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高歌-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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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化却不急不忙，对散修们的性命毫不捉紧，而是按部就班，一个果实一个果实，慢慢地消弭。

　　　　“你到底是谁？”骆若水终于看出了造化的形行事原则。“这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序的阵法？果实所在的地方都是你的阵眼？”

　　　　造化‘憨厚’地一笑。“小道士眼力还算不错，反应不算太慢。这【造化树】乃是虫怪诞生的根源，为了除掉他，我可是煞费苦心，非得用这么多散仙做诱饵，它才肯显露真身啊！要不然，我何必去九仙谷浪费功夫？”

　　　　骆若水恍然大悟，心说，难怪造化在对付蛛怪时漫不经心，任由蛛怪拖拽散修，原来是要钓这条大鱼。“为了造化树，你牺牲这么多散修，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你们道士也不遑多让！”造化不生气，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而且，谁告诉你这些散修都死了？”

　　　　“恩……你说得对，他们不一定会死，只要咱们动作够快……你到底是谁？”骆若水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胖子修行者不是造化。“造化不可能如此爱惜散修的性命。”

　　　　胖胖的修行者露出难得驳斥的笑意。“你根本不了解造化，还要妄下断言，不觉得自己愚蠢吗？跟高歌比起来，你差得还远呢。”

　　　　骆若水神情一僵，他自三十年前起就在跟高歌较劲，此刻听见眼前真假难辨的造化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由得一沉。“高歌，他真的那么厉害吗？贫道也算是天纵奇才，究竟哪里不如他？”

　第四百七十九章　幽鬼老祖

　　　　很快，造化与两只鬼仙合力已经将一大半的果实打消了。

　　　　其余的少数果实则结出了怪物。这些怪物并不杀人，而是和之前的蛛怪一样，将落败的散修或者散仙高高抛起，扔向了造化树。造化树的枝丫就像是一道道的天网，瞬间将被擒的修行者兜住，然后插入树枝，开始汲取灵气。

　　　　可惜，造化树的动作始终比造化慢了半拍。当所有在树上悬停的果实都消弭时，造化树失去了生机，枝叶开始快速枯萎，原本缠住散修们的枝丫也松开了。

　　　　怪物们大惊，顾不得继续收割散修，转身来取造化。

　　　　“一群蠢货，现在才想起来找我？”造化身形一闪，腾挪出去，眨眼斩杀了几只怪物，并将他们的黑气收拢在掌心，合成一团，把玩不休。

　　　　金桔子、燕双飞以及吴艮等人都惊住了。因为他们刚刚跟这群怪物交过手，十分难以对付，没想到造化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松得手，这说明造化的实力还在他们的想象之上，如今看来真是深不见底。

　　　　骆若水在最后时刻还是选择站在了造化的一边，替他解决了几颗果实。“造化，你说我不如高歌，若是高歌在此，他能独自解决这棵造化树吗？”

　　　　造化笑而不语，继续斩杀怪物。

　　　　骆若水感到自己被轻慢，极不服气，抢先一步想要去斩杀某只怪物，结果手刀落下，才发觉怪物的身体坚硬如金刚钻石，根本斩不动分毫。他改变手法，将心念法术放出，法术瞬间钻入这怪物的识海，但识海却是空空一片，让法术根本无处着力。

　　　　法术快要退出来的瞬间，原本空空如也的识海却犹如突然汹涌的大海，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却已经是恶浪滔天，不仅抓住了骆若水的法术，而且还有一股怪异的力量顺着法术的痕迹朝着骆若水反扑过来。

　　　　骆若水起初毫无知觉，若不是造化推了他一把，让他警觉起来，这个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今日非要吃大亏不可。

　　　　骆若水小脸一红，说了声。“谢谢。”

　　　　从九仙谷跟随造化来此的散修们大部分都活了过来，从树枝上落下。不知道是谁领头喊了声‘造化万岁’，立刻引来山呼不断，在整个地底回荡不休。

　　　　余下众人也终于明白了造化的真实目的，不由得又惊又羞，尤其是吴艮。

　　　　吴艮彻底迷惑了，分不清眼前的造化是真是假，更不知道对方是善是恶。

　　　　骆若水倒是大度、随和，很快恢复了平静。“这群怪物正是可恶！造化大哥，你什么时候指点一下贫道？”

　　　　金桔子则是气急败坏，因为失去了看家到本领：两只鬼仙。

　　　　两只鬼仙显然在九仙谷的大堂之内就已经被造化说服，此刻对主人的呼喊完全无动于衷，反而跟在造化身边耀武扬威。

　　　　造化手起刀落，瞬间扑杀了八只怪物，将它们的头颅拧在手中，得意洋洋。如此一来，在场诸人再无不服气的。就连吴艮也摇头叹息，自愧弗如。

　　　　剩下的怪物也感到心惊，再不恋战，转身往地面冲去，蛛怪们则似乎因为造化树的萎靡而失去了指挥，丧失了斗志与目标，在地底各处空间驻足，不知所措。

　　　　死里逃生的散修们立即发动反攻，想要绞杀这些怪物复仇。

　　　　蛛怪们反应过来，分成数股，朝地面涌去、追随幸存的半人半虫怪物而去。

　　　　“主人，咱们不追吗？”鬼仙毕恭毕敬地询问造化。

　　　　造化摇头。“这些怪物厉害，我已经到了极限，非得歇息片刻才能动用更大的法力，由得它们去吧。”

　　　　话音刚落，上方的地面裂开，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钻破泥层，现身出来。“废物，为师真是白教你多年法术，竟让自己的鬼逃了！”

　　　　金桔子脸色顿时大变，说不出悲喜。“恩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别拜了，早告诉你应该自己圈养鬼仙，你却偏偏不信，非要投机取巧地从道士鬼仙中选取目标。这倒也无妨，但你又面慈心善，保留鬼仙记忆，而且不肯缔结魂灵主仆咒，结果稍有弱势，自己的鬼仙就弃你而去，真是丢尽了本尊的脸面。”黑影大手一挥，语气僵硬。“叛徒必死！”

　　　　两道霓虹从黑影掌心冒出，直取两个鬼仙。

　　　　两个鬼仙前一刻还在耀武扬威，到了此时却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了。还是造化厉害，虽然声称自己到了极限，却还是扬手一巴掌打出去，轻轻松松就将那老祖的法术化解于了无形。

　　　　返璞归真的斗法，便是如此波澜不惊。但是幽鬼老祖目光高绝，瞬间明白了造化的实力，也不恋战，张嘴一吸，开始抽取那些枉死的散修尚未消散的魂魄。

　　　　大部分的散修被造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但毕竟还有将近两成的人被造化树所害，这些散修的魂魄有强有弱，并不全都符合幽鬼老祖的要求，魂魄在老祖的嘴里打个转，符合条件的被老祖吞下，不符合条件的被老祖立刻吐出，顷刻消散。无论是被老祖吸食还是被打得魂飞魄散，这些魂魄在消散前无不发出尖利的吼叫，带着不甘，惹人怜悯。

　　　　幽鬼老祖的动作极快，吸食魂魄不过是一息的功夫而已。

　　　　骆若水看得直皱眉，不知道这个老祖是怎么寻来此地的。作为大道士，骆若水不能坐视邪门歪道残害魂魄，于是掐诀、准备施法，却被造化抓住。“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

　　　　“贫道乃是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打不过你这个造化也就罢了，难道还不是这么个外道的对手？”骆若水闻言有些沮丧，更有些负气。“俗话说，人死为大，既然身死，就该让魂魄安息，这是道士的原则，也是道统的底线。就算贫道不敌，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老东西是得道久远的散仙，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几次天劫，就算你要维护道统规矩，也不必自寻死路吧！”造化深吸几口气，脸色比刚才红润了不少。“金丹道士固然厉害，但散仙毕竟已经经历过天劫，除非你有两个以上的道友在此，不然单打独斗你肯定吃亏。道士也不是真的无所不能，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打不过散仙并不奇怪，不用羞愧！”

　　　　“那咱们就看着他胡作非为？”骆若水想起一事，大喊一声。“吴艮，你也是得到多年的散仙，榜上有名，你出手把这个鬼东西收拾了吧！”

　　　　吴艮脸色立刻僵硬，心里将骆若水骂了个狗血喷头。

　　　　造化大笑两声。“吴艮这家伙懒散惯了，别看榜上有名，其实不堪大用。要收拾这个鬼东西不难，还是看我的吧！”

　第四百八十章　不足为惧

　　　　造化话音刚落，其浑身立即冒起白色的浓雾，将他的身形包裹在内，叫人看不清虚实。远远望去，朦胧的人影的左手上是一团红色的霞光，跳动不休。右手上却是一窜美丽至极的符文。符文大约有十八个，首位相接，不断循环旋转，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老怪物，在造化的面前休要放肆！”造化腾身而起，身体周围的浓雾顿时弥散开去，充斥了整个地底有限的空间，将原本由造化树放出的照明光亮掩住，彻底隐藏了造化的踪迹。昏暗的地底只剩下两团光芒，呼啦啦朝着幽鬼老祖撞去。

　　　　围观众人无不凝神屏息，生怕自己会被殃及池鱼。

　　　　幽鬼老祖冷哼一声，浑身冒起绿油油的冷光，根本无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同时从嘴里吐出五团黑气，迎了上来，乃是五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鬼仙。

　　　　顷刻之后，浓雾消散，竟然都被五只鬼仙吞食殆尽。

　　　　但幽鬼老祖还是不敢跟造化正面相抗，与造化放出的两团亮光一触即退，并顺手掳走了自己的弟子以及他的两个兄弟。

　　　　从地底出来，金桔子脸色惨白，更有些惶急。“老师，怎么不打了？”

　　　　幽鬼老祖突然笑道：“不打了，今日本尊不是为争斗之来，而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金桔子心底冒起一股寒意，自己老师的为人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前一刻还在声色俱厉地指责自己，后一刻便如此和颜悦色，这个幽鬼老祖必有企图。“老师，弟子不堪大用啊！”

　　　　“胡说！本尊的弟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怎么会不堪大用？”幽鬼老祖将手一伸，把三团黑气递给了金桔子。“这里的地底阴气极盛，最适合养鬼，本尊急急赶来，除了要救你出险以外，也是要替你炼几只真正的鬼仙。”

　　　　金桔子低头一看，那三团黑气中都有将要成型的人影，正在痛苦地扭动，乃是幽鬼老祖以无上法力临时凝聚的鬼仙雏形。

　　　　道统的鬼仙都是道士渡劫而来，将魂魄依附在聚魂之物上，凝成鬼仙之躯，一出生便有绝大法力。

　　　　但是幽鬼老祖却另辟蹊径，可以从无形无识的魂魄之中提炼自己所需之物，然后合炼成鬼仙雏形。鬼仙雏形没有经历过天劫，所以成型时力量薄弱，需要不断以魂魄喂养、并以秘法炼制，才能成为与真正鬼仙相媲美的存在。

　　　　“难怪刚刚老师不肯跟造化对峙，原来竟然是分散了如此巨大的精神和法力来凝聚鬼仙雏形。”金桔子不得不佩服老师的手段高明，心里也或多或少有些感激。虽有迟疑，但还是忍将不住，将三只鬼仙雏形接了过去。

　　　　“老师，那个造化着实可恶，可惜他实力太强，抢了我的鬼仙，我却打不过他……”

　　　　幽鬼老祖摆摆手，打断了金桔子的话。“那个造化不算什么，你的仇自有报的时候。”

　　　　老祖笑着，从金桔子的神色中看出他有所怀疑。“你可曾见过造化毁天灭地？那胖子若真是造化，也不过就是个会造物件的工匠罢了……”

　　　　“老师所言有理。”金桔子还是疑惑，却不敢反驳。“弟子只是听说造化的名声，今日见到也确实觉得他厉害，但要说毁天灭地，想必谁也没见过。”

　　　　“那就是了。你也是道士出身，本尊且问你，道士能不能毁天灭地？”

　　　　金桔子没有犹豫，随即点头。“道士若是愿意，就能做到。”

　　　　“不错。正是如此。”幽鬼老祖微微叹息。“道统和道士才是真正的大敌，他们的实力和威胁才是实实在在的。造化？名头太响，未必名副其实。”

　　　　“老师教导的是。”金桔子语气毕恭毕敬，也接受了老祖的馈赠，却停在空中不大挪步，显然并不想跟随老祖而去。

　　　　老祖心知肚明，笑道：“咱们的门派养鬼、驱鬼，得罪了道士，比任何人都要更提防道士才是。我听说你跟高歌那个道士有旧仇，怕你吃亏，特来寻你的。你可知道，高歌给咱们下了战书，说是一个月内要将咱们幽鬼门连根拔起。为师若是垮了，你又岂能独活？”

　　　　“高歌？他……又出现了？”金桔子记得高歌与数个金丹九重天大道士战斗的场景，至今仍是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他在百花谷呢……”

　　　　“他现在是无处不在。”幽鬼老祖微微有些惊心地说道：“走吧，金桔子，随为师一起共抗强敌，事成之后，为师还有好处给你。至于造化？先留给宋澜桔那个疯女人吧。”

　　　　“宋澜桔？”金桔子对这个名字中有一个字与自己相同的散仙第一人莫名害怕。当年他还是个小道士时就听过她的名头。

　　　　严格说来，宋澜桔在道统内的名声远超高歌。高歌只是后起之秀，在四教之内虽然颇有名望，但毕竟还没有在道统内做出过惊人之举，想要赶超宋澜桔，仍得假以时日。

　　　　“对，就是宋澜桔。”幽鬼老祖眼望远方，通体还是一片黑影，叫人看不出他的神情和态度。“既然造化在此，那咱们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吧……宋澜桔已经追杀造化几十年了……”

　　　　“追杀造化？”金桔子心头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他自以为自己已经是雄霸一方的人物，但面对自己的老师，面对造化时仍旧无能为力，而宋澜桔还要更嚣张，竟然想要狙杀造化。

　　　　“造化声称要毁灭道统，被道士追杀在所难免……好了，走吧！闲话休叙，跟为师准备应战去吧，你的师兄弟都等着呢。”幽鬼老祖再不多言，黑影往上一卷，带着金桔子三兄弟穿破云层而去。临行前，老祖更是放下一道法术，那法术静默了片刻，然后化成滔天烈焰，冲天而起，放出无穷无尽的光芒，瞬间穿透了数个界域。

　　　　……

　　　　“恩？这火光是哪个道友的手笔？”岐海拎着自己的天火葫芦，见猎心喜，差点忍不住要将这火光收一点过来，然后把玩一番。

　　　　“你跟我认识的某个老家伙一样，对火格外感兴趣。”不远处，身体干瘪、白发飘飘的老怪物乌冶之阴阳怪气地笑道。“可惜，那老东西早死了，连魂儿也没了。而本尊却活过了千万年的岁月，如今还是自由自在的。”

　　　　岐海冷笑一声，身体随意地一晃，立即就腾挪出去了千余里地，然后顷刻之后又返回，手里握着一颗娇艳欲滴、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桃子。他扑哧咬了一口，忍不住叹道。“真是美味。上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桃子还是在我的法宝之中，可惜半截桃子都给了高歌那小子。”岐海自言自语，对乌冶之的话不以为意，因为被他知道乌冶之不过是涅槃重生而已，根本没有真地活上千万年。那都是用来欺骗无知后辈的大话罢了。

　　　　“哼，高歌？”乌冶之面露不满之色。“岐海，你也是散仙榜上第一号的人物，几十年了却抓不住一个小道士。”

　　　　岐海在散仙榜上早已经异位，但乌冶之的话却让他舒心，使得他即将出口的冷嘲热讽不由得变得‘温柔’了几分。“哪有那么容易，本仙以前小瞧了他。那小子有天命在身，岂是你说抓就抓得住的？你去给我抓抓看！”

　　　　乌冶之没有回嘴，因为他一想到凶狠的宇文梨就忍不住发憷。他可不想真地得罪那个女天魔的男人。不过乌冶之毕竟嘴硬。“不急，等本尊找到我那老伙计，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

　　　　就在此刻，乌钻风的声音传来。“老祖宗，找到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风术

　　　　乌冶之满口胡话，说得云里雾里、不着边际。岐海对这个怪物的话不肯尽信，但也不愿听之任之，因为亘古久远之事，倘若有一件两件是真的，那就足够岐海受益无穷了。

　　　　岐海心中有一个结，非得绝大的力量不能解开。

　　　　“找到了？”岐海比乌冶之的动作还快，普通人眨眼的功夫而已，他就已经瞬移到了乌钻风的身边。

　　　　乌钻风皮肤变得更加黝黑，当然不是因为照射阳光的原因，而是体内真元越发醇厚的征兆。“老祖宗，这里应该就是乌名蝉老前辈长眠之地了吧。”

　　　　乌冶之只比岐海晚了不到半步，他绕着面前的石碓转了两转，然后使劲一嗅。“恩，有他的味道，可惜时间太久远了，本尊也拿不准主意……而且，钻风啊，你不能叫他前辈，显得生分。你应该也叫他老祖宗……”

　　　　乌冶之在人前显得凶恶无比、难以理喻，但在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子孙面前却时不时流露出几分慈爱。

　　　　岐海却嗤之以鼻，知道这不过是乌冶之的惺惺作态罢了，若是乌冶之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把那个地戊山庄的庄主吞入腹中，化成一团虚无之气。“乌名蝉？这个名字耳生，有什么手段，是哪里出身？他跟你们两个怪物一个姓，也是你们一家的？……你们姓乌的怎么全是怪物？”

　　　　乌钻风白了一眼岐海，没有说话，因为自己打不过对方，而且老祖宗也没有表示。

　　　　乌冶之实际上毫不介意，对于岐海称呼自己为‘怪物’，反而有几分欣喜。他并不觉得怪物是什么侮辱的称谓。“乌名蝉是风魔岛的高徒，与我是生死之交，可惜在那无量劫之中失散，我没死，他也不会死的……”

　　　　岐海突然发起狠来，拿起手里的葫芦往面前的石碓猛地一砸。“无量劫？又说什么胡话，你跟道士一样喜欢虚张声势。本仙只知道四九重劫、大天劫，小天劫、美食劫、彷徨劫……什么是无量劫？简直是危言耸听！……你们那个什么乌名蝉就算真的没死，那现在也该死了吧！还有风魔岛在哪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乌冶之嘎嘎怪笑，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无量劫全是因为他的识海之中有这么一段话，包含了【无量劫】三个字，可除此以外也再无线索，所以真要他解释什么是无量劫，他也确实解释不出来。

　　　　乌钻风却被岐海的举动激怒，怒吼道：“岐海，你大胆！”

　　　　“大胆你娘个头！”岐海的脾气也暴躁起来，放出天火。“小鬼，你再敢跟我废话，信不信我烧死你！”

　　　　二十年前乌冶之跟着岐海到过神庭战场，见识了道士的厉害，也知道岐海的手段，当下并不生气，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岐仙别生气，我这个小孙子只是性子耿直而已，怕你害了他的老祖宗、我的好朋友。钻风，你也是多虑了，我那老伙计的修为齐天平地，几乎已经摸到了天道，又怎么会被这么一个末学后进所伤……”

　　　　乌冶之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二十年前那样的冷漠和睥睨天下的气势，但岐海还是有所忌惮，闻言轻哼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往后踱了几步。这个乌冶之深不可测，岐海和他试过几次手，没有占到便宜，更何况岐海还希望乌冶之帮助自己对付高歌、宇文梨和白宋，以及那个更厉害的家伙。

　　　　乌钻风瞪了一眼岐海，开始按照自家老祖宗所传授的方法召唤乌名蝉。

　　　　面前的石碓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存身的样子，但是乌冶之却很笃定。“一定在这里，味道越来越浓了，本尊能闻得到。这个岐海，误打误撞，反而帮了大忙。”

　　　　岐海神情冷峻，双手环抱，将自己的葫芦悬停在身边一尺之处，由得它上下飘荡，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对乌冶之的话不肯相信。因为类似的场景岐海已经见过了至少六次，每一次到了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从神庭界域逃走，岐海独自游荡了一段时间，最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乌冶之。乌冶之主动邀请岐海加入自己与乌钻风的行列，号称要寻到一个有力的帮手，从此再不必害怕道士和造化。

　　　　“岐仙，你跟造化有斩不断的牵连吧？本尊可以帮你！”就是这句话，让岐海跟着乌冶之走过了数百个界域。

　　　　“又是无用功，什么也没有。那个乌名蝉已经死了吧！”今天是岐海第一次听说那位高人的名字，但看着空空如也的乱石堆，岐海忍不住冷笑起来。“本仙竟然会听信你的大话，跟你走了这么多地方，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真是愚蠢！罢了，高歌本仙是抓不到了，本仙也不敢奢望彻底摆脱造化的钳制，逃得远远的也就是了。”

　　　　岐海一跺脚，将方圆千里的碎石全都震到空中，以此来发泄心头的不满。远远望去，大大小小的石块犹如一层厚云，沉沉地压住了大地，阳光只能从石头之间的缝隙中勉强挤进来，却被石块胡乱的折射，放出罕见的霞光，让天地笼罩上了怪异的色彩。

　　　　乌钻风不由得侧目，暗忖以自己的法力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个程度的，在憎恨岐海的同时也不由得暗中佩服。

　　　　岐海话音刚落，乌冶之都还来不及辩驳，平地一股微风突起，往上一卷，推开几块悬在空中的石头，然后猛地增大，形成了旋风。

　　　　旋风不再跟石块硬碰硬，反而十分巧妙地从石块缝隙中穿过，来回游荡，利用曲折的通道加速，三息之后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