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高歌-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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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你羞辱贫道，贫道就羞辱你的女婿去。”

　　　　高歌在迷梦中不断下坠，也即是神魂不断沉入识海。

　　　　所幸识海中的天树兀自矗立在一片小小的岛屿上，犹如守护者一般，保护这这片天地。它同时伸出枝丫，开始往识海中寻找自己的主人。

　　　　高歌很快被天树的枝干寻到，并且缠住。高歌获得天树的支撑，立刻醒觉，在识海的深处恢复了神智。

　　　　这是一种奇妙的境地，仿佛在观看睡梦中的自己如何编制迷梦，又像是梦中的自己看破了虚实，正在从梦境中张望外面的真正世界。

　　　　识海是修行者意识的表现形式，犹如大海一般的讯息、记忆、思维汇聚在一处这些信息通畅漂浮在海面，或者距离海面不深，但广袤无垠这些讯息并非时时刻刻都能被元神所感知，对于少数深藏在海底的部分更是如此，修行者穷尽一生也未必能亲眼看见。因为没人能在识海的海底保持清明，即便是内视，也是有极限存在的。

　　　　修行者固然可以通过识海回溯自己过往的细节，可以将尘封的记忆从识海海面以下打捞起来，但总有很多东西，隐藏得太深，纵然是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也无法搜寻。

　　　　识海是有深度的，潜意识之中还有潜意识。

　　　　高歌突然明白到这一点，赫然发觉道士们能探寻的世界依旧十分有限，还有更为广阔的空间，是自己未曾意识到的。

　　　　天树拖着高歌，想要往识海的海面浮去，却被高歌拒绝了。他要在识海深处徜徉一番，看看自己最深处的潜意识内到底有没有隐藏着自己需要的讯息。

　　　　这是自己的识海，积淀着自己的过往，但对于元神而言，这一切又是陌生的。四处一片漆黑，代表着尚未开启的识海空间，其中偶尔有光亮闪过，那是有价值的记忆的表征。

　　　　终于，高歌在识海深处看到了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面：那是自己的母亲与高昂在一起，母亲已经身怀六甲

　　　　高歌糊涂了，很显然那是自己尚在母亲腹中时的情形，绝不是自己应该看见的，那么这条记忆到底属于谁，究竟是谁的视野？

　　　　高歌仔细观看，发现这个视野一直在俯视，似乎来自九天之上。高歌想起那条曾经在祖师木中救过自己的天仙讯息，心中一动：难道我与某位天仙有关联？

　　　　一念及此，高歌心中一惊。但他随即镇定，并继续围绕着这条讯息观看，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识海的海底实在太暗，那画面一经引动，便逐渐失去法力，开始变得昏暗，很快就难以识别。高歌的神目泛着精光，仍然无法保持住对画面的捕捉。

　　　　这是识海深处，高歌看到的一切都不能被记住，因为这些画面已然存在于识海，只不过是藏在海底，所以不能时时刻刻被元神调动而已。无法被元神调动的记忆，当然无法被记起，与遗忘的区别不大。

　　　　高歌着急起来，开始施展各种自己能想到的手段，企图将那副画面复制下来，可惜所有的法术在识海海底都无法展现作用，因为法术的规则在识海深处无效。

　　　　识海的存在方式与物质世界大不相同。大道士们人人都有识海，却鲜有人想过识海究竟是因而何来。

　　　　容器，元神是容器，足以容纳识海的一切记忆。高歌记起石碑中魔尊的话，大有启发。“识海也是容器，是一个拥有独特规则的容器”攻击心念的法术可以在识海海面掀起狂风巨浪，却影响不到识海深处，因为识海越深，识海带来的压力也越大，对法力的要求也越高。

　　　　高歌灵光一现，认为识海深处大有可为，将来一定可以作为神通使用。不仅如此，他终于想到一法，随即召唤来一颗心奇子。无论如何也要将眼前即将消失的画面镌刻下来。

　　　　心奇子有些害怕，但不能抵挡高歌对他的命令，开始将眼前的画卷收入体内。心奇子是不知道哪一代道士，以通过天彻地之能创造出的元神，天然拥有可以收纳讯息的能力，与识海有异曲同工之妙，其施展的手段不是寻常法术。饶是如此，高歌的心奇子与高歌的识海还是展开了怪异的争夺，彼此都想将对方纳入自己的体系之内，一时间僵持住了。

　　　　高歌趁机领悟识海中的奇妙作用。

　　　　还是天树帮了大忙。天树原本是独立的存在，在高歌识海中开枝散叶，犹如识海中的另一片识海，它与高歌同心同念，又能供高歌单独思索之用，在关键时刻拉着纠缠在一处的高歌与其心奇子从识海海底往海面浮去。

　　　　就在此刻，高歌感到识海中电闪雷鸣，乃是有人在外面对自己发动了攻击。

　第五百二十一章　惊醒

　　　　识海深处的时间流逝比外界缓慢得多。

　　　　高歌在识海中历经了数个时辰，但外面的时间实际上才过去了一刻钟而已。他已经彻底苏醒过来，无底洞对他再没有了元神上的束缚。

　　　　洞外，有人在呵斥，想要将无底洞的洞门打开。

　　　　“师叔，里面的人是十几位长老一起锁在里面的，贫道不敢做主师叔若是执意要进去，何不去请几位长老亲来？”

　　　　“贫道的话难道就比不上几个长老吗？”这是李奇才的声音，貌似平静，但当中的恼怒十分明显。他一面说话，一面在掌心捏出雷火，发出轰隆巨响，摆明了是要动粗。

　　　　这阵雷响在高歌识海中被放大了无数倍，让高歌以为外界正在剧烈斗法。

　　　　看守无底洞的道士被李奇才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强硬地说道：“师叔请自重，若是再不后退，贫道只能敲响心云，请长老们来主持公道了！”

　　　　李奇才大笑。“长老们？他们都忙着呢，都被宋岚桔打得落花流水，没空管无底洞了滚开，不然莫怪贫道翻脸无情。”

　　　　李奇才虽然刚刚才闭关出来，但他的大名在一教总坛内谁人不知，他的臭脾气谁人不晓？看守无底洞的两个道士被逼无奈，只能动手，却才仅仅两息功夫就被李奇才用禁法困住，悬在离地三寸的空中，动弹不得。

　　　　“不自量力！”李奇才骂骂咧咧，以此来缓解心头的愤懑。“高歌，贫道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宋岚桔得罪了贫道，贫道要你好看。”

　　　　无底洞洞门大开，高歌法身往上一纵，到了洞口。但洞口仍有绝大的禁制，拦住了高歌。洞口外站着的小眼珠的李奇才赫然映入了高歌的眼帘。

　　　　李奇才怒吼一声，不由分说就朝着高歌一阵猛攻。

　　　　无底洞神奇，除了能限制道士的神魂之外，更能帮助看守道士将法术扩大威力，以防止被关押的道士逃脱。换言之，从洞外向洞内发出的攻击，效果会放大十倍而从洞内往外施展的反击则只有平常威力的十分之一。

　　　　高歌立刻发现了端倪，急忙开始躲避，这才发现无底洞内实际的空间十分狭竟然躲无可躲。

　　　　李奇才的大笑传来。“宋岚桔一定想不到的，自己想要营救的道士会死在贫道手里！”

　　　　高歌猜到一定是宋岚桔冲到了一教的总坛来，并打败了眼前的道士，所以眼前的道士迁怒于自己。

　　　　不久之前，地仙道士将自己放在一教总坛，随即离开，其实是留下了讯息的，只不过那条讯息却被高歌的元神捕捉到，机缘巧合之下吸入了识海之内，消失不见。讯息中，地仙道士们是让一教金丹道士自行处置高歌，最好是将高歌斩立决。当时高歌还在庆幸自己洪福齐天、瞒过了一教的金丹道士，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迎来了眼前的命运。

　　　　宋岚桔想要救自己，却阴差阳错地将自己置于了危险境地。否则，拿捏不定主意的一教道士绝不会这么快来置高歌于死地，高歌一定能找到机会逃走。

　　　　李奇才深知无底洞的能力，有恃无恐，用法术充满了整个无底洞，似的高歌已经无路可逃。就在此时，高歌又依稀间听见了宇文梨的呼救，确定她也陷入了绝大的险地之中。

　　　　地仙们抓走宇文梨，没有前来一教，而是直奔二教总坛去了。

　　　　作为新晋天魔，道士们对宇文梨的态度更加凶恶与坚决，将她困在了至宝海纹谱内，准备将她炼化。

　　　　海纹谱的外形犹如一只巨大的琉璃水缸，当中流光溢彩，盛着各种可以攻击道士心念的怪异灵光波。

　　　　这些灵光电波据传都是天地初分之时，混沌所产，大千世界已经无处可寻，也只有在海纹谱中可以存在，修行者一旦被投入其中，法身虽不会立刻损毁，但识海、神魂则会受到巨大伤害，很快失去自我，成为一无所知的颟顸痴蠢之物。地仙们将宇文梨投入海纹谱，意图很明显，乃是要剿杀天魔之魂，然后保留天魔的身体，以供道士们研究天魔之用。

　　　　三个金丹九重天境界的女道士围着海纹谱不断转圈，时不时地注入法力，调整灵光电波的攻势。

　　　　宇文梨化成一团黑云，顽强抵抗，虽然半天过去了，仍在坚持，这倒是出乎了一众二教道士的预料，因为就算是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据传也撑不了一时三刻，而眼前的女天魔却仍无溃败之势。

　　　　“女仙魔，听说你和那个叫高歌的道门弃徒不清不楚？可惜啊，他以后再不能和你双飞双宿了贫道可听说了，白家的白大小姐跟他情投意合啧啧啧，贫道好像都看到他们俩了”

　　　　“贼，你不静心自持，反而终日跟男子不清不楚，如今落得这个地步真是咎由自取。不要做无谓抵抗了，来了二教总坛，你休想再逃出去。”

　　　　这些都是二教道士们的攻心言语，都是用来扰乱宇文梨心智的，只要宇文梨的心态稍有波动，所受攻击立刻以百倍增加，形消神灭就在眼前。

　　　　宇文梨听着外面的冷嘲热讽，心中虽然愤懑，却还是咬牙坚持住了。若是二十年前，她听见高歌与白宋如何，绝对无法忍受片刻，但是如今的她已经快要成为真正的天魔，拥有超凡的毅力。而且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松懈，就再也见不到高歌。

　　　　此刻，更多的二教金丹九重天大道士来到了附近。有人提议：“炼化女天魔的元神固然是上上之策，但至宝的大部分法力都被心云取走了，如今看来，一时半会无法可竞全功，依贫道看来，不如将女天魔取出用法术先行斩杀，留下身体即可。”

　　　　有人附和：“听说这个女天魔凶狠非凡，未免夜长梦多，强行斩杀为上。”

　　　　“付道友所言有理，既如此，贫道这就去禀告教主。这女天魔毕竟是地仙前辈们带来的，不可轻视”

　　　　一群道士守着海纹谱，宇文梨只觉得黑云融化的速度加快，自己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她发出呼救，希望高歌能通过小金蝉听见自己的心声。

　第五百二十二章　天不灭尊主

　　　　“教主有令，将女天魔取出，立即剿杀！”

　　　　十余个二教总坛的金丹九重天大道士即刻动手。

　　　　宇文梨所化的黑云被从神宝之中移出，悬在半空。紧跟着，数不清的法术打向了宇文梨。

　　　　宇文梨吃痛，黑云更被削去了一大截，但她有三春梨香以及魔尊赐予的符阵，又有千万年前的金蝉本体金身，还有阴阳二气盘……护身之法颇多，若不攻击她的元神，而是想要直接冲法身入手剿杀她，反而不易。所以二教道士自作主张，其实反倒免去了宇文梨立刻身死道消的命运。

　　　　“这个女天魔很顽强，幸亏今日擒住，否则不消数年，必成大患！”

　　　　“贫道听过她的事迹，曾经在天数峰上吞过数个金丹道士，着实可恶！”

　　　　各种谩骂让宇文梨心烦意乱，她抽空从黑云中显露真容，反驳道：“当年那群道士偷袭我在先，陷害我亲人在后，死有余辜，你们难道还要替这些人辩护吗？”

　　　　“休要胡说八道！道士们偷袭你必有缘由……而且无论如何，只要你吞食了道士，那就是大逆不道之罪，必遭千刀万剐！”

　　　　“我呸，我也曾是天数门道士，你们打杀我，难道就不是大逆不道之罪？”

　　　　“宇文梨，不要狡辩！”另外一个貌美的二教女道士冷笑道：“你既已成了天魔，就是道统死敌，不再是道士，多说无益！”

　　　　“天魔何罪之有？我可没有无缘无故杀人，比你们道士强得多了！”

　　　　此言一出，数个道士连声呵斥。

　　　　“胡说胡说！道士何曾胡乱杀人？”

　　　　“大言不惭，天魔本就不该存活于世，该杀！该杀！”

　　　　“真是谬论！道统统领天地，维护秩序，正义之师！”

　　　　宇文梨也大笑。“神战之时，我可是身在神原，亲眼看着你们这些道士将无辜的神位者化成灰烬……神位者中或许有凶残之徒，但也不乏良善之辈，他们何罪之有？”

　　　　宇文梨大声诘问，惹得一众金丹道士怒目而视。

　　　　“道士做事自有自己的原则，无需向你解释！”

　　　　“当然，天魔也有自己的原则，更无需向道士解释……更何况道士就是天魔，天魔就是道士，咱们都是一样的，既要杀我，杀我便是，何必还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虚伪话？道统不比我更高尚，攻心之术？你们省省吧！”宇文梨说完，突然往前一冲，甩开了数道法术，竟然貌似脱身出来，更企图攻击刚刚出言讥讽最厉害的某个女道士。然而，十余个金丹九重天大道士的法力仍不是现在的宇文梨可以轻易突破的。

　　　　宇文梨深知这一点，她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要拖延时间，使得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小金蝉能接受到自己的讯息。

　　　　金丹大道士都是久经沙场、心智坚定之辈，当然不会被宇文梨的言语所动，领头的那个女道士脸色平静，反而泛起一股神圣的光芒。“你说得没错，宇文梨，道统与天魔天然对立，没什么可说的，今日就是要斩杀你！你对此看得很明白，可那又如何？今日你是鱼肉，我们为刀俎，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乖乖受降吧！少些争斗和折磨。”

　　　　另一个女道士也说道：“早听说你样貌绝美，等我们斩杀了你，必将你的身体以法力保存下来，供后人瞻仰。如何？我们二教的道友待你不薄吧。”

　　　　“的确不薄，若是换了旁的道士，对天魔恨之入骨，一定将你挫骨扬灰。不过，那就可惜了你的这副好皮囊啦，贫道也听说很多小道士迷恋你的容颜……尤其是那些堕落道士和世俗道士……”第三个女道士说话肆无忌顾，越来越不堪入耳。

　　　　旁边的女道士笑着打断。“黄道友，你的言语有些过分，咱们可都是道士，怎能做出那些旁门左道的修士惯常的下作伎俩呢？”

　　　　黄道士双手捂嘴，做出一个凡人才有的姿势。“于道友提醒的是，的确是贫道失言了，但这么一个美娇娘，如若不让人瞻仰着实可惜。那些恨她的道士想必也不肯答应吧，照贫道说，太下作的事咱们做不来，但是将她的法身送回天数峰让人看个三天三夜，应该不过分吧？”

　　　　“这倒真是好主意！”两个女道士一唱一和，那个于道士更娇笑一声。“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高歌和白宋若是看到她……嘿嘿……那可就有意思了。”

　　　　于道士一面说，一面还有法术幻化出各种场景，企图进一步羞辱宇文梨。

　　　　二教道士擅长心念攻击，领头的女道士虽然已经说了不再纠缠，但她身边的同道的言语攻势却延续至今，仍未停歇，反而越演越烈，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攻心之术，除了法力，言语本身也是重要部分。而且，刚刚这些言语都不是普通的说话，每一个字里面都蕴藏了数不清的法术，传递过去，对宇文梨展开了疯狂的攻击。黑云已经千疮百孔，宇文梨摇摇欲坠，怒火已经快要吞噬了她的整个意识。

　　　　小金蝉带着章哲渊终于寻到了二教总坛，却被极厉害的禁制挡在了外面，不得而入。

　　　　小金蝉急得在空中来回飞遁，划破苍穹的声音震耳欲聋。章哲渊灰暗的身体不断摇晃，既是着急，也是害怕，一个天魔使徒敢如此靠近道统核心，乃是亘古未有之事。

　　　　“我去寻个帮手。”

　　　　“你？”小金蝉露出不屑的神情。“就凭你，能请到什么帮手？”

　　　　章哲渊不是小金蝉的对手，对有着宇文梨容貌的小金蝉忌讳莫深，但他对宇文梨的忠诚却毋庸置疑。“尊主不是第一尊天魔，在她前面还有三魔，小人当初也是被那三魔借用身体才变成今日的模样……我去试试请某位天魔降临，救尊主升天。”

　　　　“那些天魔会听你的？”

　　　　“他们不会听我的，但他们会愿意搭救尊主……”章哲渊笃定地说道：“他们已经救过尊主一次，在神庭界域时……而且……我能感觉到，某位天魔大人已经饿得快要苏醒了，不然地仙们不会舍下尊主而去……这是天意……天不灭尊主，尊主必定寿与天齐……”

　　　　“高歌，这一次你还会来救我吗？”宇文梨的心燃烧了起来，道士们的攻势开始瓦解她的防御，她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元神还是肉身会率先崩解。

　　　　道士们齐声吟唱，乃是二教的【攻心歌咒】，祥云之中，隐隐绰绰，人影叠叠，竟有数十人之多。原来，从一开始，攻击宇文梨的就是几乎所有二教的金丹大道士。面对天魔，道士们不敢丝毫怠慢。

　　　　“听说这个女天魔美貌绝伦，天下少有，倘若就这么杀了也真是浪费，不如让我带走吧！”道士中间突然有人说道，竟然是个陌生的声音。

　第五百二十三章　此消彼长

　　　　二教的道士们大吃一惊，被人摸到了二教总坛，自己这些人却浑然不觉。

　　　　一个胖子笑嘻嘻地站在人群中，突然放出无边无际的天火，扰乱了道士们的阵法。

　　　　这天火的威力可谓与日俱增，尚未跨过四九重劫的大道士们猝不及防，难以抵挡，纷纷后退。

　　　　胖子大喊一声。“宇文梨，本仙来救你啦！”

　　　　宇文梨隐隐约约露出面容，双眸黑得发亮，不屑一顾地说道：“岐海，你会这么好心来救我？”

　　　　岐海一面施展法术，一面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救你就是救我自己，我需要你和高歌帮我打退造化看来看去，也只有你们两人有这个本事了”

　　　　他的话没说完，二教大道士们早就重新站稳了脚跟，天火也被道士们的法力抑制。以此同时，更有数不清的心念攻击法术扑向了岐海。

　　　　岐海出现的时机非常不好，但他也是迫于无奈，因为再晚片刻，宇文梨就要被道士们炼化了，他只能拼着性命出来搅闹一次。

　　　　在黑潭时，岐海亲眼看见那道神秘的黑影将一群造化之手救走，而他是当时场中唯一知道造化底细的人，晓得那些造化之手根本不是造化本人。造化之手一旦大规模出现，那就意味着造化本人很快就会现身，一想到造化与自己的契约，以及造化的凶残，岐海就不由得胆寒。这一次造化若是现身，自己必死无疑。而道士们太傲慢，没人会一门心思地斩杀造化，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帮助自己解除契约的就只有高歌和宇文梨。

　　　　多年来，岐海一直在追捕高歌，所为之事就是要解除自己跟造化的契约，只不过从前是使用强硬手段，现在则改成了请求的方式。

　　　　岐海的天火虽然厉害，但眼前是二教总坛，金丹大道士云集，由不得他放肆。很快，有大长老赶来，驱动了神宝海纹谱，七道电光射来，打在岐海的脑门上，岐海大喊一声，跌落云头。紧跟着，一大堆奇幻的画面从他的识海中跳了出来，在空中形成霞雾。

　　　　霞雾中，穿着道袍的岐海跪伏在一个山岗，正在跟天空中的一片白云说话。

　　　　那时候的岐海身形消瘦，容貌清秀，与现在大不相同。再看时，岐海正在痛哭流涕，似乎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那至宝五门乱斗也就摆在他的身边。下一刻，云中一只大手落下，在岐海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岐海的身体立刻膨胀起来，正是天地间数不清的灵气汇聚进入了他的身体

　　　　图画仅仅一闪，但宇文梨早已经看清，猜到这是岐海与造化的遭遇。

　　　　岐海受到心念攻击，记忆开始逃逸，若是再晚半刻，必成颟顸痴傻之徒。

　　　　道士中早有人认出岐海，朗声说道：“三教岐海仙，大家都说你不是道士，今日一见，原来你还真是道士出身。”

　　　　道士们齐声大笑，无论是谁来犯二教总坛，都是死路一条。

　　　　岐海滚下云头，正在后悔，一团清风将自己扶起，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宇文梨冲去。

　　　　“高歌，你小子果然逃出来了？”岐海惊呼一声，但高歌却没有理睬他。

　　　　宇文梨看得仔细，认出来人并非高歌本人，而是一枚他的心奇子化身，立刻猜到高歌陷在某处，实际上仍未得出逃。

　　　　旁人认不出，都以为这是真的高歌来至。二教道士对高歌并不了解，但却不敢冒任何宇文梨被救走的风险，于是早有十余个道士转而来攻高歌。

　　　　高歌对肋下的岐海说道。“五门乱斗做什么用的？还不扔出去？”

　　　　岐海闻言下意识就将至宝掷出，至宝一晃就吞了两个金丹道士，再想吞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