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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再上岗攻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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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挥手屏退侍女,这才与老夫人道:“本宫与皇上提了多次,他心意已决,又能有什么办法?好歹咱们欣儿已经封了郡君; 除了宫里几个年纪尚小的公主,身份无人可及,等风头过去了,本宫再与皇上提一提,郡主也不在话下。到时候害怕寻不到一门好亲事?”
“再好的亲事能好过王妃?”老夫人怒道,“我看这事八成便是斛家搞的鬼,搞臭我们国公府的名声,好叫他的孙女做王妃!斛良才那老奸巨猾的东西,教出来的孙女个个都是狐媚子!一个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一个抢走我们欣儿的姻缘,这事若成了,往后斛家还不横着走?”
“母亲!以后休要再说这种话,若被皇上听到,您让女儿如何自处?”
老夫人冷哼:“不过一个王妃而已,咱们不做也罢,只是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姓斛的,你自己看着办吧!”顿了顿,又想起什么,“昱王不成,那太子……”
皇后脸色变了一变。她虽然疼爱侄女,但太子是她的亲骨肉,未来天子,昱王不要的女人便塞过来,岂不让人笑话?
这话当着母亲的面却没说,只敷衍一句:“本宫自有分寸。”心下暗自琢磨着,再不济还有个云南王,虽然莽夫一个,却是正经皇家血脉,也不算委屈了欣儿。
打着这个算盘,宴席上,皇后便频频向云南王的方向留意。当年安王殿下与皇上兄弟情深,两家关系十分融洽,这孩子她还抱过许多次呢,彼时白嫩可爱的娃娃,如今却是大变样了。落身乡野十数载,土匪放荡不羁的作风倒是学了十成。
皇后心下不免感叹,随后注意到他身旁身形异常纤细的清秀男子,便觉有些怪异。正打量,那人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起身走到前面,撩开衣摆跪了下去,朗朗道:“民女蒙飒,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听出,原来是位女侠。
她落落大方,丝毫不怯场,乾宁帝颇有几分性质地打量她几眼,问道:“蒙飒,好名字……蒙通是你什么人?”
“回皇上,蒙通乃民女叔父。”蒙飒笑了笑,毫不避讳道,“叔父特意嘱托民女,代他向皇上问安。”她深深一拜,“吾皇万岁。”
乾宁帝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如此劲爽英姿,果然有蒙通的风范。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
蒙飒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回到云南王身边,一屁股坐下。皇后不易察觉地皱眉,原来云南王身边已有女人。以他与蒙通的关系,确实有可能结为姻亲,这就不大好办了。
黑熊顾自饮酒,蒙飒凑过来:“喂,你女人是哪个,指给我瞧瞧。”
黑熊本能抬起眼皮,视线越过一片黑压压的脑袋,精准落在流水席外围一片花红柳绿的官员眷属中,某一张面庞上。
姜艾刚好也在看他。
两双眼睛隔着人海遥遥对上,她眸中映着曳动的火光,又像被风撩起波澜的湖面,不知藏着怎样欲说还休的意味。
黑熊移开眼,仰头饮尽一杯酒。
姜艾慢慢收回视线,最后扫过他身旁英气十足的女侠,身形挺秀,眉目俊俏,那一身潇洒坦荡的气度,与他倒有几分相似。
他们是一样的人。
姜艾这样想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来没来?不是说她们也被请进宫了吗,人呢?”蒙飒勾着脖子往下面张望,一边喋喋不休。见黑熊不搭理她,便探头问另一侧的溯英,“诶,你不是天天念叨你姜姐姐吗,在哪儿呢?”
溯英嘟着嘴,白了她一眼,不吭声。她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整日粘着黑熊哥哥,赶都赶不走,真是一点也不害臊。本来黑熊哥哥可是她的,后来姜姐姐来了,她勉为其难地将黑熊哥哥让给姜姐姐,这怎么又来一个?讨厌讨厌!
宴席另一侧,却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投来。
萧嘉宥喝了一杯又一杯,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却得不到丝毫缓解。他不明白,为何艾艾会爱上那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混蛋?她明明是他的啊,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他答应过会好好待她,会爱她一生,为何她却先背弃了誓言?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玷污了她的畜生,一丝一毫都看不到他。
难道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就能够得到她的心吗?
女人果然都是水性杨花的贱人。
萧嘉宥心中苦涩,却莫名笑了起来。起初是无声的,渐渐地,开始笑出声音来,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只酒杯,越握越紧,无色的烈酒洒满手背。
萧维听到突然发出的笑声,侧头,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和扭曲怪异的表情。
“你喝醉了。”他握住萧嘉宥的肩膀,手掌微微发力。
萧嘉宥依然在笑,边笑边摇头,趴在桌子上,声音慢慢停了下来。萧维这才招手换来内侍:“送世子去休息。”
另一边,乾宁帝看着默不作声只顾饮酒的黑熊,问道:“阿正连续几日不来上早朝,可是身体不适?”
黑熊曲着一条腿,空酒杯捏在指尖,心不在焉答:“无事。懒得上朝。”
乾宁帝笑了一声:“你倒是潇洒,想不来便不来,朕却是忙得不得空闲。”他举起酒杯,“来,陪朕喝一杯。”
黑熊斟满酒,执起杯子,遥遥向他一敬,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好!”乾宁帝爽朗赞道,也干了杯中酒。
黑熊继续自斟自饮,桌前佳肴一口未动。有官员上前攀谈敬酒,他一概来者不拒,只是对那些人口中呜呜啦啦的恭维讨好毫无反应,似乎眼中只有美酒。
不多时,只觉眼前微微晕眩。今日喝了不少,醉得也有些快。
又饮了几杯,醉意上头,黑熊懒洋洋往后一靠,阖上了眼皮。蒙飒注意到他的动作,转头,惊讶地瞪着他:“你不是吧,这么快便醉了?”
乾宁帝也望了过来,含笑道:“这酒宴刚刚开始,阿正怎的这么快便醉了?”言罢抬手,“来人呐,云南王不胜酒力,快送他去歇息。”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内侍赶来,毕恭毕敬将醉醺醺的黑熊扶起,去往偏殿歇息。
宫廷御赐佳肴,自然比府中家常便饭来得美味珍贵,姜艾却食不知味,眼前反反复复,全是他冷漠的脸色,和那个竟能近他身的女人。
那个人她从未见过,但大概是一个特别的人吧,她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他们何时相识,又是何种关系,她全然不知,只知道他在巍峨宫门下那一句掷地有声的——“本王的人”。
心里不大舒服,姜艾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筷子,掌心贴在胸口。
沈氏望过来,担忧道:“艾艾,可是身体不舒服?”
姜艾摇头:“只是没有胃口,娘不要担心。”
她说这话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白。沈氏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等宴会结束,我们便回家。你若不舒服,便靠在娘身上休息片刻。”
姜艾点头。
恰在此时,一名内侍躬身上前来,声音极轻,并不引人注意道:“姜姑娘,王爷有请。”
姜艾怔了一怔,抬眼望去,黑熊的位子已经空了,不见他人。
犹豫片刻,她对沈氏道:“娘,我去去就来。”
未等沈氏仔细询问,便起身随内侍离开。
一路离开宫殿,从御花园穿行而过,姜艾才渐渐回过神来,这人并非黑熊身边的人,自己竟如此轻信了他的话,若是有人别有居心,她无声无息死在这皇宫里,怕是也无人知晓。
心中一紧,她停下脚步,内侍有所察觉,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恭敬的笑:“王爷已在前面等候,姜姑娘请。”
已经到了这,想逃也逃不掉了。姜艾抬步,走向他指引的方向。
绕过一片月季丛,便见前方不远处,一身浅色广袖锦袍的男人负手立在一株樟树下,月光下气质蹁跹,仿若仙人——姜艾脚步一僵,暗自懊恼,都怪她心有所想,听到王爷二字,便以为是那个人。
萧维转过身,风度翩翩道:“姜姑娘,久违了。”
姜艾垂眸:“民女见过王爷。”
“免礼。”萧维轻轻抬了下手,复又转身望着前方,似是看出她的警惕,淡淡道:“姜姑娘不必猜疑,本王请你过来,只是有一出好戏,想请你一看。”
姜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殿宇灯火明亮,正有一名内侍脚步匆匆而来,身后跟随着一位即便在夜晚依然十分惹眼的貌美女子:
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仿若丝滑飘逸的绸缎;身姿丰盈玲珑,只一件清凉半透的纱衣裹身,雪白胸脯几乎遮掩不住,挺起傲人的高度,下方曲线却骤然收拢,腰身纤细如柔软柳枝。莲步轻移,袅娜曼妙,一步一行间已是极致的惑人风情。
姜艾看着那女子随内侍入了殿门,不明所以。
“阿正在里面。”
姜艾微微一怔。
萧维目不错珠地盯着她的反应,没有错过那点转瞬即逝的异样神色,唇角勾起一丝隐晦的笑意,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不如我们来猜一猜,这名侍女,何时会从里头出来?”
第70章 70
厚重大门缓缓合上; 殿中寂静无声; 只余烛火静静燃烧,香炉上烟雾袅袅,帷幔随风轻晃。红纱女子快步走到榻前; 谨慎地向阖目沉睡中的男人望了一眼。她极少见到拥有如此男子气概的男人; 身形伟岸; 眉目深邃,随意曲起的手臂蕴含着喷张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上前; 俯下身体; 缓缓将手放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快速摸索几下,轻轻蹙眉,正要移开手去找其他地方,手腕忽然被攥住,与此同时一道冰冷阴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在找什么?”
女子反应极快,抬起脸的刹那已经换上一副娇羞之色; 盈盈秋波望了男人一眼; 又立刻躲开,眉眼间俱是羞涩情态。
“王爷……”这一声极细极媚的婉转低唤,足以叫许多男人浑身发软心口酥掉。女子显然深谙其中技巧,又将身体倾下几分,恰到好处地将纱衣几乎包裹不住的饱满酥胸展现在男人视线中。
手腕上铁钳般的力量一松,女子仿佛得到鼓励,将柔软身段贴向男人健硕的身体:“奴家……”
娇滴滴的嗓音刚发出; 身体靠近不过一厘,胸口骤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刹那间只觉体内五脏六腑爆裂一般,她根本未看清男人的动作,整个人已经被震飞出去,生生砸破木门,麻袋似的摔在殿外地上。一生呼喊都未来得及发出,当即喷出大口鲜血,便昏死过去。
守在殿外的内侍被突然砸碎门飞出的物体吓得跳了起来,看清地上的人后,立刻慌张跑上前,尖声喊道:“来人!快传太医!——啊不对,保护王爷!!!”
宫女、侍卫纷纷赶来,顷刻间乱作一团。
不远处静谧樟树下,姜艾也被那剧烈的一声惊到,反射性后退一步。前方萧维面色微变,片刻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当真是出人意料。”
他转头,探究地看向姜艾,却见她已然神态如常,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场闹剧全然与她无关。
“王爷真是雅兴,不留在宴席与皇上同乐,反而来听云南王的墙角。”姜艾不咸不淡道,“既然好戏演完,民女便先告退了。”
言罢,转身便要离去。
“本王本以为你会对阿正恨之入骨,没想到如此宽宏大量,前尘往事既往不咎。”萧维轻嘲道,“倒是难为嘉宥,不嫌弃你失节,还求皇兄赐婚,一片深情,还望姜姑娘莫辜负了他才好。”
赐婚?
姜艾霎时僵住,心底随即冒出一个声音:不可能,嘉宥不会这样做,他不会强迫她……
定了定神,她没有理会如芒在背的目光,抬步离去。
宴席上,依然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乾宁帝已经有了些微醉意,斜靠在龙椅上,微眯着眼睛欣赏场下舞姬曼妙的舞姿。忽然有内侍快步走到曹德利身后,附耳说了句什么,只见曹德利一顿,摆摆手挥退内侍,上前两步,在乾宁帝耳边低语。
乾宁帝脸上笑容慢慢消失,目光沉了下来:“香呢?”
“回皇上,那依兰香是奴才亲眼看着小郑子加到香炉中的,定不会有错,”曹德利微微纳闷,“只是不知为何对王爷无效。”
牙关动了动,乾宁帝又问:“东西呢?”
“未曾找到。”
“没用的东西!”乾宁帝一字一顿低斥一句,阴沉着脸起身,负手走下宝殿,在众多困惑的注视中大步离去。
皇后诧异地向皇帝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恰好此时心腹上前来,也向她汇报了什么。“姜家小姐?你是说,太子身边那个少詹事,姜寅的女儿?”皇后微讶,“她怎么与昱王有瓜葛?”
“娘娘,您忘了吗,当初便是王爷在皇上面前力荐,那姜寅才得以升官入京……”
皇后向空空如也的昱王座位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撷芳殿。
重伤的侍女已被内侍抬走,地上的血污也清理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丝痕迹。殿门破碎,四周窗户都大开着,矮桌上香炉静静燃烧,烟雾缭绕,殿内却空无一人。
此刻黑熊人在不远处太子的端敬殿,东暖阁,伺候的宫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只叫人准备了一桶冰水来,浸泡其中,缓解身体的燥热。皮肤冰冷,体内吊起的□□却依然残留一些。
彼时察觉到有人近身,他从深眠中醒来,只觉头胀痛无比,身体却似飘飘然,血液兴奋流窜。看到那个“自荐枕席”的侍女时,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着实是他大意了。狂妄地认为,当年之事,乾宁帝早落下了残害兄弟的名声,即便不顾忌云南的几十万兵马,为了自己的仁德之名,也定不会轻易对他下手,更何况当着如此多双眼睛。
酒水被动了手脚,但下的并非猛料,只叫他醉得快了一些。真正有问题的……是殿里的香炉。
事实上,也算不上对他下手,只不过打着侍女爬床的幌子,想借机偷走虎符罢了。这手法还真是不高明。
如此用心良苦,只可惜找错了人。黑熊哼笑一声,这世上能叫他动情的只有一个女人。想到那张脸,心中便升起邪火,怒火与□□交织,无论如何压制不下。
不想见他?
往后两不相欠?
黑熊磨了磨后槽牙,不听话的小东西,他非要好好修理她不可。
泡完出来,换上萧临叫人准备的干净衣物,黑熊打开门,外头焦急踱步的内侍立刻上前,胆战心惊道:“王、王爷,皇上在正殿等候。”
黑熊扯了扯嘴角,不急不缓向正殿走去。
“六叔。”他招呼一声,径直在萧临一旁坐下。
乾宁帝心下不悦,面上只淡淡道:“朕听说,方才你打伤了一名侍女?”
“我一醒来,便见她意图谋害我,不过出于防卫给了她一掌而已。”黑熊冷哼一声,“没要她的命已经是放她一马了!”
乾宁帝眼皮子跳了跳,一旁曹德利也是一脸微妙,忙陪笑道:“这怕是误会了。奴才方才审问过了,那侍女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直待在撷芳殿,今日来伺候王爷,定是被王爷的英雄气概迷倒,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得到王爷的宠幸……”
“是吗?”黑熊面色却十分严肃,冷冷道,“本王怎么觉得,她想要的是本王的命啊。”
曹德利讪讪一笑:“侍女手无寸铁,弱不禁风,岂能伤得了王爷?”
“罢了,此事既是那侍女僭越在先,权当给她一个教训吧。”乾宁帝一派大方地摆摆手,含笑对黑熊道:“阿正今日便宿在端敬殿吧,你们兄弟二人也好叙叙感情。过几日便是秋狝,你随朕去围场吧,让朕瞧瞧你这些年骑射学得如何。”
黑熊应了声好,却不见身旁萧临低垂的眸子暗了一暗。
姜艾回到席上,沈氏已张望许久,见到女儿的身影终于安下心,嗔怪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识得路,绕了一圈才找回来。”姜艾道。
沈氏笑了:“小迷糊一个。”
袖子被旁边的人拉了拉,姜艾扭头,姜芊咬了咬唇,小声问:“姐姐,方才你去哪里了?”
姜艾不便与她解释太多,敷衍一句:“恭房而已。”
姜芊没再说什么,转回去低着脑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明明听到那个内侍说了“王爷”,姐姐对那个云南王那般讨厌,定然不会去见他,那便是昱王殿下了?
她入京这么久,一次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只能这样远远看两眼。为什么姐姐却可以见他呢?
姜艾心乱如麻,对姜芊的心思半分不知。
嘉宥真的向请求皇上赐婚了吗?皇上同意了吗?倘若是真的,她该如何是好?赐婚旨意一旦下达,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姜艾想要向萧嘉宥问个明白,然而之后的两日,他并未现身。倒是某一日夜里,她忽然从梦中醒来,察觉睡在她身边的懒懒没了踪影,她起身下榻,四处找了一圈,却发现小家伙蹲在窗台上,窸窸窣窣嚼着什么东西。
她疑惑地走过去,正要叫它,却募地发现窗子开了一条小缝,一只手捏着一颗松子仁,从缝隙中伸了进来。
姜艾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慢慢走到窗边。
黑熊倚在墙上,听着房内轻缓的脚步声靠近,停在窗后没了动静。他直起身,慢条斯理掸了两下衣襟,转向窗子。
与此同时,窗扇从里面缓缓推开了。
只开了一半,正正对上他的眼睛,姜艾顿了下,缩回手。
“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黑熊伸手将松鼠抓起来,幽幽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姜艾的脸,面无表情道,“来看看这个小东西。”
姜艾垂着眼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片刻后,又开口,轻声道:“你若舍不得,便带走吧,本来就是你的。”
这个小没良心的……
黑熊恨得牙痒痒,连这点表面上的冷静下也维持不住了,冷哼一声道:“既然这样,你这里还有其他属于我的东西,一并还给我吧。”
姜艾抿唇,将一直贴身收藏的玉虎拿了出来,递过去。
黑熊却抓住她手臂,猛地一扯,将人带了过来,凶巴巴地盯着她霎时瞪大的眼睛:“我说的是你!”
第71章 71
姜艾愕然地瞪大眼。他的脸近在咫尺; 剑眉微竖; 眸中带着凶恶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心头轻颤,姜艾将头扭开; 脸从他的肩膀擦过; 呼吸间全是久违的气息。
许久没有这样抱过她; 香软的身子入怀,黑熊心中的怒火便平息了几分,被一种满足所取代。手臂收拢; 想抱得更近一些; 中间却隔着一堵碍事的墙。黑熊不满意,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将人从窗户提抱出来,纵身上了屋顶。
姜艾连忙抓紧了他,以为他要来真的,焦急道:“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她若这样失踪了; 父亲母亲一定会吓坏。
停在屋顶上; 黑熊便放开了手,与她隔着一臂的距离。窄窄的屋脊,姜艾站不稳,有些害怕,却不好意思碰他,本能降低了身体,小心翼翼保持着平衡; 双腿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只问你这最后一次。”黑熊稳稳立在她身前,并不伸手去扶。
“跟不跟我?”
姜艾心头紧了一紧,抿唇不语。一排排瓦片倾斜向下,不小心瞥见一眼,小腿发软,心惊胆颤。
黑熊向她伸出了手,一字未言,意思却显而易见。
姜艾本就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又气愤他用这种方法来逼迫自己选择,咬唇,十分有骨气地不去拉他。黑熊眸光冷了几分,收回手,面色冷漠地看着她:“姜艾,你到底有没有心?”
姜艾心里又苦又涩。也许走到这一步,真的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该重新活这一次,将一切都搞砸,辜负了嘉宥,更害姜家再次置身朝不保夕的境地。
她恨自己,又有一丝委屈,抬手想要抹掉眼角冒出的泪珠,不料脚下忽然一滑,身体便向下倒去。
眼前天地骤然倾斜,姜艾短促地惊呼出声,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臂从身后横来,将她拦腰拖了回去。
黑熊面色不豫,口中嫌弃道:“笨!”手上力道却不松,将人搂在怀里,另一手穿过腿弯将她抱起,然后席地而坐,把人放在腿上抱着。哪还有半分方才放任不管的冷酷。
姜艾也堵着气,别开眼不看他。
她犟起来实在叫人拿她没辙,黑熊什么脾气都没了,将脸埋在她颈后,蹭了一蹭。久违的亲昵,心里空了许久的地方终于得到添补,他低叹一声,满是挫败和妥协的口吻:“你究竟要我怎样?”
姜艾鼻子霎时就酸了,眼泪汩汩地往外冒。
“我不要你怎样。”她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哽咽。
“那为何要推开我?”黑熊捉住她的手,在她要躲时仅紧紧握住,接着绕到掌心,与她十指相扣。“我绝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萧嘉宥也好,其他什么人也罢,你想都别想!”
“我谁都不会嫁,你不必……”
“你要嫁给我,只能嫁给我。”黑熊打断她,不容拒绝的语气,“艾艾,这一生你都别想离开我!”
心头又酸又甜的不知什么滋味,眼泪却渐渐停了,姜艾望着无边夜色,声音闷闷地:“哪有你这样霸道的……”
黑熊听出她语气中的松动,胸口一热,握着她的小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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