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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皇子的宠妃日常-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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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恨他吗?”
  “若说不恨,任谁都不会信。虽是奉命而行,毕竟他刀上沾满了越国人的血。我想过要报仇,让所有伤害越国的人血债血偿。”
  余竞瑶眼皮倏忽一跳,她下意识捏紧了沈彦钦的胳膊。他笑着把她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握在掌心道,“可偏偏地,你就来了。”
  他曾经想过,等他大权在握,晋国公不留萧氏一人,他也不会留他余氏一人。直到余竞瑶走进了他的生活,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想要杀的人,居然是这般善良纯澈,让自己爱得魂牵梦绕。好在她来了,不然这样一个人,葬身自己刀下,沈彦钦简直无法想象。于是他恍悟,萧氏无辜,余氏便不无辜吗?他的目的是让越国沉冤得雪,不是造成更多无辜的杀戮。
  “以后的事,我也说不准,但对晋国公,有恨,也有感谢,感谢他把你给了我。”以前的他,生命里除了复仇别无它物,但有了余竞瑶,人生有了乐趣和希望,也有了对生活的贪念。“就算为了你,晋国公我会尽力保全,不会让你伤心的。”
  余竞瑶还能说什么,“谢谢”两个字根本表达不了这份情感的重量,她心里温馨到酸楚,抱着他嘤嘤哭了起来。
  “哭什么?”沈彦钦捧着她的脸,手指抹掉泪。“你问完了,是不是该我问了?”
  “嗯?”余竞瑶瞪着水莹莹的大眼睛盯着他。“问我什么?”
  沈彦钦敛笑,一本正经地对着她。“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晋国公之间的事,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晋国公才嫁的我?”沈彦钦说罢,垂目沉思片刻。好像也不对,她好像对自己的秘密真的是一无所知,那为何从一开始她就要求自己原谅晋国公呢?“或者我应该问,你到底是谁?”
  余竞瑶推开了他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这要怎么解释呢?”
  “实话实说,有何解释不了的。”沈彦钦不以为然道。
  可这事,说来简单,想通就难了。“我是余竞瑶,但不是晋国公府的余竞瑶。”沈彦钦一脸的狐疑,目光打在她身上,像审视罪犯一般。感觉好像自己杀了人,冒名顶替似的。其实也差不多,不过自己冒名顶替的是个灵魂。
  “我之前作为另一个余竞瑶,生活得好好的,然后坠了马,一睁开眼睛,就莫名其妙地成为晋国公府的余竞瑶了。”
  她说罢,沈彦钦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邪邪一笑。“就像做了个梦?”
  “真的像做了个梦,梦醒了,我的灵魂就在这个身体里了。”
  眼见着沈彦钦笑痕越来越深,余竞瑶生气了,就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若是说自己这条灵魂来自未来,只怕他会更觉得荒唐了。况且她也不想他把自己看做一个异类。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和晋国公之间的恩怨的?”沈彦钦平静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恨他,想……灭他一族,所以……”
  “所以你就嫁给了我?”沈彦钦打断了她的话。余竞瑶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会成势呢?”他接着道,“如果我不成势,就没有能力复仇。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出人头地,这该如何解释呢?”
  余竞瑶想了想,“因为我知道你的未来啊。”
  “呵。”沈彦钦忍不住笑了,“这么说你还有先知的能力啊,那我倒要问问,我是哪一年继的位,又是如何称的帝呢?”
  若是穿越之初,他问起这话,她可以毫不犹疑地告诉他,三年之后,必成势,而且靠的是衡南王。可现在呢?但因为自己的介入,不要说哪一年,如今就连这个结果她都确定不了。历史已变,这问题,她真没办法回答。
  见余竞瑶犹豫不决的模样,颦眉怨怨地看着自己,沈彦钦朗声笑了,而且越笑越欢。她不高兴了,瞪着他道,“殿下是不相信了?”
  “信。”沈彦钦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头,缓缓道,“王妃说什么我都信,不管你是哪个余竞瑶,都是我的王妃,只要不离开我就好。”
  以前怎么就没察觉他嘴这么甜呢,一缕绵软的暖意不由分说地在心头荡漾开来,余竞瑶埋在他怀里笑了。总于说出来了,心里莫名的轻松,不管他信与不信,不会对他们的未来改变丝毫,他是她的夫君,她还是他的妻子。
  她也再不用为晋国公一家担心了,所有的重担都卸了下来,没了忧惧,没了秘密,她可以无顾无忌地做他的妻子。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自己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第二日一早,晋国公夫人来接余竞瑶。昨晚上孩子不满父亲独占母亲似的,又踢又蹬,折腾了半夜。这还没出来呢便这么霸道,若是出来了,日后还了得?沈彦钦不放心她,带着一队侍卫护送二人去了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余靖添出门接迎,瞧沈彦钦这架势,知道的是护送妻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来逼府呢!就差把他这将军府团团围住了。
  “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阳光下余靖添仰头望着枣骝马上的沈彦钦,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整个人刺眼得很,更显威严。
  沈彦钦勒马一跃而下,英俊非凡,长腿两步跨到轿子前,搀扶出了妻子。“我派这么多人给你护院,面子还不够大吗?”说着,把妻子交给了余靖添。
  “大!好大的面子啊!”余靖添大笑起来,看余竞瑶一眼,“我是沾了妹妹的光了。”
  “人交给你了,定要替我照顾好了。”沈彦钦说罢,朝着晋国公夫人施礼告辞,对着余竞瑶笑了笑,道,“晌午来接你。”之后便再次上了马,喝了一声,离开了。
  一直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主街的尽头,余竞瑶才和母亲随哥哥入了府。将军府分前后院,前院三进五重,穿过前院,是一个占地不过十亩的花园,亭台楼阁,颇有江南园林的味道。后院多是杂室和下人住的地方。因着蒋卿筠害喜严重,便将她安排在离院子最近的倚莲堂,如其名,推窗便可见园林里的莲池,清风徐来,赏心悦目,沁脾宁神。
  蒋卿筠见了余竞瑶高兴得不得了,向晋国公夫人施了礼,见晋国公夫人带着余靖添去了外室,赶忙拉着她坐在了内室的坐榻上。两个姑娘,相邻而坐,目光却都落在了对方的肚子上,随即相对一视,皆忍俊不禁。
  “可要生了?”蒋卿筠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奇地问道。
  “哪有,才七个多月。”余竞瑶嘴角噙笑。
  蒋卿筠又抚了抚自己小腹,平坦依旧。“真不敢相信,这里有了个小人。”余竞瑶不由得轻笑一声,觉得这小嫂嫂像个孩子似的,可想想,当初的自己不也是吗?“大夫可都瞧过了?”
  “嗯,大夫说孩子和我都好。只是我最近好多味道都闻不得,反应大了点,会不会影响孩子呢?”
  “慢慢都会好的,我当初一样吐得昏天暗地的,况且我身子还不及你呢,瞧这孩子,不也妥妥的,不要担心。”
  “嗯,不过都这月份了,还来看我。我听婆母说过,你这胎不是很稳,还是大意不得。”
  “我知道。”余竞瑶摸了摸肚子,笑了。
  二人聊了一会,眼瞧着蒋卿筠的脸色不对,频频掩口,知道她是来了反应,余竞瑶便退了出去,小婢赶忙进去伺候夫人。外室,母亲还在和余靖添聊着,面色沉重,蓦地瞧见余竞瑶出来,两个人微惊,随即笑了笑。内室传来呕声,余靖添紧张地奔了进去。余竞瑶听着也极不舒服,母亲便拉着她去庭院中走走。
  “母亲可是又与哥哥提起已逝嫂嫂的事了?”瞧两人方才的脸色,余竞瑶便猜出来了。
  女儿也怀着孩子,晋国公夫人知道这事不该当着她面提,所以见她出来止住了话,可没成想还是被她看出来了。“我是嘱咐你哥哥,不能再大意了。”
  “嗯,生孩子这一遭是不好走。”余竞瑶望着石榴树道。
  晋国公夫人就怕她多心,这会有些紧张了,“你可不要多想,我还不是好好地生下你们仨。”
  这一说,余竞瑶笑了,拉着母亲的手。“我知道,我是想说,辛苦母亲了。”
  二人笑着,朝正堂走去。“今儿也没走多少,腰有些酸了,想回了。”余竞瑶拉着母亲的手含笑道。
  “宁王不是要来接你,去厢房歇歇吧。”
  余竞瑶朝内室看了一眼,又对着母亲笑了笑。母亲明白了,蒋卿筠不舒服,余靖添又心系娇妻,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
  “我随你一起回,把你送回去吧。”
  “可别了。一城南,一城北,绕来绕去的,母亲也乏了,回去休息吧。那么些侍卫,还差母亲一人吗?”
  晋国公夫人不肯,又拗不过她,二人便和余靖添打了招呼,分头回去了。
  虽说宁王妃的阵势够大了,可为了堵上沈彦钦的嘴,不让他埋怨自己照顾不周,余靖添还是遣了几个自家的护卫跟着。余竞瑶觉得,真是为了面子,多此一举。
  轿子悠悠地晃着,一直坐着,腹中的宝儿许是觉得拘着了,伸展不开,连着踢了母亲几下。余竞瑶一面安抚他似的摸着肚子,一面伸了伸发胀的腿,怀孕果真辛苦,可最辛苦的还在后头。在这个时代生孩子,除了自己还真是谁都靠不得。想到自己曾经难产的嫂嫂,她的心忽悠一提,竟有些害怕了。
  “霁颜!”余竞瑶掀了轿帘唤了一声。
  “在呢,王妃。”
  “快到慈恩寺了吧。”
  霁颜望了望,“嗯,还有两条街。”
  余竞瑶点了点头,“嗯,到了告诉我,下去歇歇脚。”

☆、第83章 千钧一

  到了慈恩寺,怕扰了香客; 余竞瑶带着霁颜和嬷嬷在前; 让侍卫悄悄跟在后面,不要声张。
  慈恩寺比起澹华寺来要小得多了; 但因坐落于皇城繁华之中; 故而显得与众不同; 宛若落入世俗的一潭净湖。又因住持百净大师名震禅林,皈依朝拜者纷纷而至; 香客们更是常年不断。
  香烟缭绕,伴着深沉悠远的钟声,余竞瑶入了大佛殿。侍卫守在门外,霁颜准备了六供,余竞瑶在香灯师傅那燃了香便跪在佛像前,虔诚祈祷。
  原她不信这些,来这只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但久而久之; 竟成了一种习惯。人多了一份信仰,并不是件不好的事,心灵有个寄托; 世事便也能淡然以待。
  她今儿来也不是有何困扰; 和往日一般; 求个平安而已。只求自己腹中胎儿安好,顺顺利利能够为沈彦钦诞下一子。
  上了香,霁颜搀扶她起身; 此时知客僧迎了上来。沈彦钦出门在外时,她没少了来拜佛进香,慈恩寺的知客僧自然识得她,且宁王一直供养佛僧四事,所以寺里对他二人也极为敬重。
  “小僧见过宁王妃。”知客僧双手合十施礼,余竞瑶对着他顶礼一拜。“师父多礼了,今儿想求一平安福,不知百净师父可在?”
  “住持大师在后殿会客,今儿一早澹华寺高僧来访,小僧去通告一声。”
  “澹华寺,可是慧清大师?”余竞瑶问道。
  知客僧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慧清大师便是余竞瑶请到宁王府做法事授佛家经意的澹华寺高僧,自打沈彦钦封禅回来,许久未见了。上一次,慧清给她讲了三苦,还未谈及乐,便断了往来。尤其沈彦钦回来后,总担心她入教太深,对世间了无牵挂,舍己而去,什么佛啊,道啊,一概不许她看,通通藏了起来。弄得她哭笑不得。
  “那就劳烦师父帮我通报一声,若是慧清大师方便,弟子想见一见。”
  “好,请王妃随小僧到后殿禅房稍后。”
  知客僧引着余竞瑶绕过大佛殿,穿过游廊,去了后院的禅房。这会客的禅房不算大,两侧各有耳室一间,余竞瑶坐在正室西侧榻上,饮着知客僧送来来的茶水,霁颜陪在她身侧,而嬷嬷则与林校尉侯在门外。
  禅房后身是一片茂密竹林,透过窗棂,竹枝随风摇曳,沙沙声不绝,听着让人不由得生了寒意。
  “这窗格也没个窗纸,王妃若是觉着这过堂风凉,我把门掩上吧。”霁颜正了正余竞瑶的外衫道。
  余竞瑶呷着温茶,点了点头,霁颜便起身去掩门。她背对着余竞瑶,双手一合,就在门扇关闭的那一刻,只闻竹叶响声剧烈,“嘭”,窗扇被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直奔余竞瑶。
  霁颜一回身,呆了住,连忙回手要去开门,欲唤门外的侍卫。
  “别动!”那人低喝一声,霁颜僵了住。微微回头,视线瞟过去,只见一把刀抵在余竞瑶的下颌。霁颜登时僵了住,脑袋一紧,如进了冰窖,从里向外透着寒。
  “王妃!”霁颜唤了一声。那人的刀向余竞瑶的颈又挪近了一分。
  门外的林校尉听到了房中的声响,问了一声,“王妃可出了何事?”
  “没事,你们在外候着吧。”余竞瑶平静应道。
  虽在刀下,余竞瑶倒是镇定得很,人到了千钧一发之刻,脑袋异常的清楚。况且这刻她慌张也没有用,那人跪在身后,和他紧挨着,她能感觉得出他比自己还要紧张。
  “你可知我是谁。”僵持了半晌,见那人一言不发,好似没了主意,余竞瑶主动问道。
  那人咽了咽口水,阴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怎会跟着你到了这。”
  知道自己是宁王妃,那么目的也无非是两个,劫财,或是寻仇。见他纠结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知道一定是后者。余竞瑶向来与人为善,哪里来的仇,怕是为了宁王吧。那人又咽了咽口水,碰到她脸颊的手冰凉颤栗,看来他很紧张,一定不是个惯犯。许也是一时冲动。
  “你这样挟持一个王妃,可想过后果?”余竞瑶抚着肚子,屏息道。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被宁王害得一无所有,还想什么后果。”
  果然是为了宁王。瞧他暂时并没有下决心要害自己的意思,余竞瑶微微吸了口气,扯住了那人的衣袖,轻轻拉着他抵在自己下颌的刀。“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一个有孕之身,即便想跑也跑不了。你把刀放下来吧,我逃不出你手里的。”
  那男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况且自己的胳膊已然僵得动弹不得,缓缓撤了回来,但刀尖依旧对着余竞瑶的后腰。
  余竞瑶可算能喘口气了,她微微回头,神眼一瞥,愣了住。好面熟的一张脸。这男子年纪不过五十,面容儒雅俊秀,美髯长须,虽衣着粗制,脸色憔悴了些,但看得出,是个富贵之人。
  “我可识得先生?”
  “当然,家妹可是王妃和宁王的媒人。”男子笑容阴测。
  居然是曾经的国舅,他当初为太子和皇后传递书信,被革职抄家,若非皇帝对皇后留情,没断了她一族,不然他早就命丧黄泉了。自从那以后,再没了皇后家人的消息,竟不知他落魄至此。想来也是,国舅原本就不学无术,仗着身份混迹显贵中,作威作福,标准的纨绔,遭遇此难,真想象不出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明白了,先生是来寻仇的,可这仇是不是寻错人了?”余竞瑶淡然道。
  国舅冷笑,甚是凉苦。“若不是宁王让我劝皇后给太子书信劝慰,他何来的机会陷害我陈氏一族。”
  “宁王劝你?”余竞瑶诧异。
  “对,当初太子被贬回封地,宁王寻上门来,说是太子郁郁寡欢,心存绝念,让皇后去信安抚一番。我听信了他的话,告之皇后,便暗中替她与太子书信。怎知这都是宁王的计,他就是想要我陈氏一族万劫不复!”
  话越说越愤,刀尖抵紧了余竞瑶的腰,她不由得身子一直,僵得一动不敢动,手托紧了小腹。“是太子和皇后图谋不轨,怎能怨宁王呢。”
  “何来的图谋不轨?”他激动得嗓音都变了调,刀用力一顶,余竞瑶感觉后腰上衣服被刺破了,尖锐的刀剑抵到了皮肤,有点疼,应该是流血了。“信是我传的,我会不知道写了什么?无非都是劝慰的话,哪里来的图谋,哪里来的废立!不是他栽赃陷害又是什么!”
  余竞瑶想动又不敢动。按理来说,二人已经僵持有一阵了,可住持大师一直没有出现,她隐隐觉得,门外应该已经猜到了禅房中存在危险,之所以没动静,应该是怕国舅一时冲动,伤了自己。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便是尽量拖延时间。
  “也许是个误会……”余竞瑶话没说完,被他打断了。“还想替他开脱。我儿随太子流放而亡,我夫人投井自尽,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他全然没了理智,仰天长笑起来,刀不自觉地离开了余竞瑶。她趁这空档悄悄挪了挪,却被他察觉,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按在了地上,举刀相向。
  “他让我一无所有,我也让他失去一切!”说着便对着她的心口,刺了下来。
  余竞瑶再没法镇定了,冷汗顿生,惊叫着闭上了双目。可等了半晌,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缓缓睁开眼,见到的却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国舅瞪大的双眸,满是惶惶,目光游离,脸色苍白得可怕,惊惧不减刀下之人。他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额角的汗沿着青筋流下,已经点到了衣襟的刀抖了起来。
  他还是怯懦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有花天酒地的能耐,却没有杀人害命的勇气,他下不去手。二人对视,国舅见不得她眼中闪着的泪,这是一条人命啊……他刀尖悬在那僵了住,犹豫着。
  就在此刻,呼的一声,窗口又是一个黑衣闪入,目标准确,直直地撞向了国舅,国舅猝不及防,匕首落地,被撞离了余竞瑶。而那人双手撑地,单膝而跪,余竞瑶看清了,是林校尉。
  林川顾不得护余竞瑶,直奔国舅而去。霁颜刚要去搀扶王妃,“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沈彦钦一步踏了进来。
  “竞瑶!”见撑在地上的余竞瑶,他紧张地大呼了一声,冲了过去,目光惶恐地在她身上打量着,惊得一身冷汗。“你没事吧?”他疼惜地问道。
  “我没事。”余竞瑶抚着自己的肚子长舒了口气。
  此刻,林川已经将国舅擒了住,反扣着他的双手将他按在地上。沈彦钦揽着余竞瑶的腰把她扶了起来,安抚了几句,交给了霁颜,让她带王妃出去,自己则走到了国舅的面前。国舅趴在地上,眼前只看到了一双纤尘不染的皂靴。
  “沈彦钦!你不得好死!”国舅扭动着,破口大骂。
  沈彦钦冷哼一声,本还想驳斥他,只觉得手中异样,抬手便见到了掌心的血迹,他惊恐地看了看地上沾着血迹的刀尖,又回头看了看正走到了门口的余竞瑶。她后腰的地方,月白的锦衫透着血红。
  沈彦钦望着那血迹,眼神骤然一缩,怒火登时燃了上来,红着眼,一张俊朗的脸却青得可怕。他连头都没回,手起手落,随着一声惨叫,林川挂在腰间的佩刀已牢牢地钉在了地上,穿透了国舅的胸腔!
  余竞瑶听到这一声惨叫,猛然回头,一张口鼻流血狰狞可怖的脸闪过,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肚子越来越痛,一阵一阵地紧缩,身体的颠簸让余竞瑶更是不舒服,她努力想从昏迷中醒来,可如何都挣不开眼睛,眉头紧拧,感觉体内有东西在流失,曾经掉入莲池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两腿冰凉,下裳都湿透了。
  “殿下……”余竞瑶声音微弱,沈彦钦抱着她,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不停地试着她额头的温度。声音颤抖道,“我在,竞瑶,我在。再挺一会,到家了,马上就到家了。”
  “我……我怕是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还没完事,但是着急,所以先发出来一部分了。后续正在写,预计凌晨就能发出来了,不要着急啊……

☆、第84章 匆匆而至

  孩子不能生在寝堂,沈彦钦顾不得了; 径直把她抱回了内室。郑大夫和稳婆都请了来; 里里外外忙了起来。王府上下,慌成一片。
  随着腹痛; 余竞瑶意识渐渐回来了; 肚子越来越疼; 一阵一阵地间隔更短了。缩紧的感觉像要把这孩子从腹中挤出,又像那孩子迫不及待要脱离母体。
  嬷嬷和她讲过; 只有临盆的时候才是这种感觉,她要生了,但是不行啊,孩子才七个多月,还没足月,他还没有做好独自面对世间的准备呢……
  “殿下。”余竞瑶气若游丝,沈彦钦握紧了她的手。“别怕,我在。”
  “我不想生……”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 沈彦钦心都碎了。他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稳婆说,羊水都流出来了; 不生不行了。
  “别怕; 不会有事的; 我陪着你,哪都不去。”
  余竞瑶摇了摇头,“孩子; 我要孩子。”七个多月,换做她来的那个时代,早产都不算问题,可她偏偏落到了这,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命悬一线,她要保住他。
  “孩子不会有事的,他是想见你了,宝儿福大着呢。”沈彦钦在她额上亲了亲,安抚着她,事实上他自己也慌了,他哪里见过她这么痛苦,他也不想生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有这孩子。
  余竞瑶疼得满身是汗,想动一动,腰酸得身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是一阵紧缩,她咬紧了牙嗯了一声,捏着沈彦钦的手,指甲都刻进了肉了里。
  稳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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