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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皇子的宠妃日常-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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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国公夫人不是一个经得起事的人,这么多年丈夫为她遮风挡雨,她早就安逸惯了,心里撑不起这个局面,她耐得住情绪耐不住眼泪,看着作乱的侍卫,她一口气一口气地往下咽,全都化作泪涌了上来。
  沛瑶见到这些人,压抑的本性又上了来,她想破口大骂,但抱着吓坏的芊芊喊不出来。见到了姐姐,瞪视着她,好像完全不理解姐姐怎么忍得下。
  余竞瑶不是忍得下,是她理智胜了冲动。刚刚那一幕她不是没看到,宁王都拦不住,自己拦得住吗?没人怜惜她们,她们越是闹,御史台的人就越是等着看笑话,完全没有人把晋国公府放在眼里。她隐隐觉得,这事比想象得要严重多了。
  她把母亲劝到妹妹的的房间,让她照顾好芊芊。母亲透过窗外见那一行如盗似匪的人,也意识到了事情怕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耐住啜泣,抹着泪眼看了一眼沛瑶手中的芊芊,又看了看余竞瑶。
  “你把孩子抱去吧。也不要送到将军府,只怕你兄长那也吉凶未卜,在宁王府她也且得个安生。”
  听母亲要把孩子送到宁王府,沛瑶抱着芊芊退两步,怒视着姐姐。声音痛恨道:“把芊芊送给他,母亲你糊涂了吗?你忘了是谁把父亲带走的?你就不怕他把芊芊也交出去,芊芊我谁都不给!”
  “他不会的。”余竞瑶知道妹妹在说宁王,“有我在,我会照顾她的。”
  “照顾,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不嫁他,我们一家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吗?都是因为他,你就是引狼入室!”
  “余沛瑶!”余竞瑶看着下颌高抬瞪视自己的妹妹,若不是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她真想一巴掌把她扇醒,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在这胡言乱语。
  “母亲,父亲尚未定罪,你也不必太悲观,我会和宁王商议此事。”她拿着巾帕给母亲擦了擦泪,母亲无奈,也不知该不该信宁王,叹了一声。余竞瑶冷漠地看了一眼妹妹,嘱咐“护好芊芊”,于是去找沈彦钦了。
  沈彦钦正在门外候着她。二人对视,千言万语,捋不出从哪句话开始道来。余竞瑶樱唇微启,刚要开口,只听一队侍卫急速奔向前堂,他二人互望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大人,这是在后院书房搜到的。”
  一个跨剑的侍卫站在黄召面前,双手递上了纸样的东西。黄召下巴落都未曾落下,垂目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是一封信,他正反翻看了一番,神情立刻凝了住,脸色越来越沉,迫不及待地抽出信展开。只见方才还暗青的脸色像逢春的枯树,脸上的皱纹都向上延展,笑痕愈见深了起来。
  “好!”他说罢,朝着赶来的宁王看了一眼,抖了抖手中的信,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这一抖,让宁王和余竞瑶顿时惊了住!视线模糊了,她已经看不清其他,只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赵”。这正是赵珏交给沈彦钦的那封信,让他转交晋国公。他明明告诉自己,他没有交给父亲的。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彦钦,他高耸的剑眉下,一双眸子骤然冷了下去,清冽若寒冰似的盯着黄召,好似被人戳中的痛处,一时无言以对。余竞瑶明白了。
  “听闻衡南王扫清江州残余时,查到了晋国公与高阳王相通的证据,本欲交给陛下却被盗了,看来这是找到了。”黄召慧黠一笑,“这还多亏了宁王啊。”
  “与我何干!”沈彦钦冷言道。
  “没有宁王,这案子怎么能结的这么快。”黄召笑得含义不明,挑了挑眉,“既然要找的已经找到了,我们也不打扰了。”说罢,瞧了余竞瑶一眼,带着几队人走了。
  庭院中独留夫妻二人,沈彦钦回首,对上了余竞瑶的眼神,眸中的伤痛,茫然,愤恨,绝望,复杂得难以言表。他只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和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他心慌了。
  “我没有送那信。”他开口解释。
  经历这么多,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或者她谁都不敢信了。“不管送没送,这信在晋国公府搜出来了。”
  “是有人要陷害晋国公,当初我收到的信,写得也不是这些。”
  她当然知道有人要陷害父亲,她也猜出是谁了。她只是不明白沈彦钦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余竞瑶觉得丈夫清寂得像水墨,像云雾缭绕的峰,看不清,靠不近,触不到,也摸不透,雾越来越浓。她叹了一声,把这口撑了一整日的气都泄了出来。
  “希望如此吧。”事已至此,她没力气再纠结这些了。
  沈彦钦不怕她哭闹怨怒,就怕她没了情绪。心被扯着似的疼,他走上前,抱住了妻子,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累了一整日了,我们回家吧。”沈彦钦低头看着茫然的妻子。
  余竞瑶沉默了半晌,也举眸看着他,眼神中看不出一点内容,“殿下先回去吧,晋国公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个人撑着不行,我陪陪母亲和沛瑶。”
  “我陪你在这。”
  妻子摇头,“你还是回去吧,这件事是你和御史台一同办的……”她哽了住,沈彦钦捏着她的胳膊问,“你不相信我?”余竞瑶还是摇头,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有点混乱。“你要是真的想让我信你,你就再帮帮父亲吧。”此时此刻,她无能为力了。
  沈彦钦抱紧了妻子,在她额上深深地亲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放了开,嘱咐了自己随行的一队侍卫留下。带着其他人回宁王府了。而此刻的宁王府,也正有人在候着他,侯他入宫面圣。
  他一走,余竞瑶唤来了沈彦钦留下的人,让他悄悄通知被关在门外的林校尉去查查这到底怎么回事,再让他遣人去将军府看看,也去睿王府打探一番,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那人得令去了,她回后院安抚母亲和妹妹,方才那封信像块巨石压着她,她甚至不敢看沛瑶,她也害怕妹妹说的话成真,没敢提刚刚发生的事。
  “母亲,父亲被出事之前,宁王可遣人来过?”余竞瑶拉着母亲问道。
  母亲抹着泪,摇头。“宁王没来过,但你父亲好像去找过他。”
  “什么时候的事?”余竞瑶问道。
  “快十日了吧。只是听他提了句,不知道去了没有。”母亲通红着眼睛看着余竞瑶,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颤抖,哑着嗓子问道,“竞瑶,你父亲是不是救不了了,他出征时我心都没有这么慌过。你让宁王帮帮他,还有睿王,皇帝不会不听他两个儿子的。”
  “你放心,我会的。我已经派人去找睿王了。”
  母亲的泪不止反而越来越汹,她害怕了。晋国公的脾气她最了解,就算留下一命又如何,他一辈子忠君为国,临了背上这么个罪名,只怕他生不如死。即便她一个妇人家不懂朝政,不知道这之间的利益争斗,但她明白,皇帝把这件事做得这么大,即便最后查出晋国公是被冤的,他也不会为他翻案,历朝历代,听说哪个皇帝会承认自己的错。
  这便是良弓藏走狗烹,怨也只能怨父亲离皇帝太近,锋芒不敛,和睿王贵妃走得那么近,必然会让皇帝起疑心。他一早意识到这一点,没把手伸到夺嫡之争中便好了,如果是那样,无论是曾经的历史中还是如今自己经历的这一世,他都不会落得个灭门的下场。
  林校尉回来了,他身手不凡,悄无声息地从园林和街头相接的两棵树上翻进了晋国公府,偷偷在西厢耳房见了王妃。
  “到底怎么回事?”余竞瑶急切问道。
  林校尉一五一十解释道,“半月前皇帝招衡南王父子入宫,本是听闻他联络晋国公许久,想探探衡南王的底,结果衡南王反把晋国公告了。言接近晋国公是为了探取晋国公和高阳王往来的证据,他道国公爷和高阳王曾密谋欲反,包括封禅时高阳王派人刺杀皇帝也是国公爷一同谋划的,不然何故一个高阳王的侍卫轻而易举就接近了陛下,当时的护卫将军是余将军。”
  “照他这么说,兄长也参与进去了。”余竞瑶怒从心生,讽言道。这刺杀一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分明是沈彦钦计划的,怎就落到了父兄身上。怪不得他不做解释,他也不敢解释。
  林川面色暗沉,点了点头,“是,包括平江州的忠武将军也是余将军推举的。”
  “那是宁王举荐的!”余竞瑶真想喊出声来。明明就是沈彦钦的阴谋,如今全都落在了父兄的身上,她是有口莫辩。这就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沈彦钦的这笔账,还是算到了晋国公的头上。为了沈彦钦她当然不能说出真相,可不说,害的就是晋国公一家。
  “晋国公被御史台带走,是宁王嘱咐才没送入大理寺。他一直没招,不过方才听闻已经搜出了证据,即便他不认,这谋逆的罪也逃不过了。”
  余竞瑶心都凉了,谋逆之罪,一经落实,株连九族,任谁也别想逃过。看着王妃绝望的神情,林川安慰道,“王妃放心,宁王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没事,那我余氏一族呢?”余竞瑶冷言道。
  二人沉默片刻,一时间房中寂静得可怕,像有双手扼着颈脖,呼吸不得。余竞瑶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兄长呢?”
  “将军府和晋国公府的情景差不多,我遣人联系余将军,但他不肯见我。”
  “为何?”余竞瑶问道,林校尉欲言又止,她明白了,哥哥定是以为这一切都是宁王所为。
  “那睿王呢?”
  “我从将军府回来,便打着王妃的名义去见了睿王,可是……”
  “他不肯帮是不是。”余竞瑶眸中光芒暗敛,漠然问道。
  “如今都怕惹火烧身,没人肯伸手。”林川迟疑了一下,续言道,“王妃,不管怎样,还是相信宁王吧,他会帮你的。”
  余竞瑶缓缓点了点头,避免被人发现,遣他离开了。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感觉像似做了个梦,只是这梦还没醒,她还得继续撑下去。

☆、第110章 夫妻之情

  晋国公的案子好像是被拖了住,接下来的几日没有一点风波; 案子仍是悬而未定。这倒是让一家人有了些许的期望。
  一连在晋国公府住了几日; 不知是公事缠身,还是避嫌; 总之宁王只来看了她两次; 最后这次是来接她回家。宝儿找母亲找了好几日了; 今儿哭闹得特别厉害,余竞瑶不回不行了。
  余竞瑶见母亲的情绪暂时缓和下来; 毕竟芊芊也要带出去,她便跟着他回了宁王府。
  这几日妻子对他的疏远沈彦钦察觉得出来。他理解,自己的丈夫参与弹劾父亲,这事换了谁也没办法坦然接受。
  若是说余竞瑶完全不相信他,不是。如果说宁王对晋国公的怨气不减,坚持要复仇,她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她夹在中间很为难,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丈夫; 一边是包括亲人在内的余氏全族。分量都太重,这选择不好做。她只求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回了宁王府,安置了芊芊和乳母; 她去看了儿子。见了母亲; 余竞瑶几日来的阴霾暂且退了些; 宝儿非但没哭,直接扑在母亲怀里,兴奋地“娘亲娘亲”地唤着; 唤得她心头暖软绵绵的,抱着儿子亲了又亲,怎么都不够。宝儿很喜欢这种表达方式,也试着亲了母亲一口,余竞瑶惊喜,压抑不住喜悦地回首看了沈彦钦一眼,想要找人跟他分享这份喜悦。沈彦钦也笑了,可是二人目光一对,那些阴霾如暴雨前的黑云滚滚而至,二人的笑都僵了住。
  余竞瑶从回来便一直陪着宝儿。用了晚膳,把他哄睡了,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她躺在下来摸着他的小手小脚,好像走了几日他就变了个模样似的,真不想再和他分开片刻。
  她探出头,在他粉嫩的小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一退后便撞进了沈彦钦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了住,她心猛地一紧,被人攥了一把似的,身子也跟着僵了。
  沈彦钦从后面抱着她,把头埋在她颈脖里,轻蹭深嗅着。她是如何想宝儿的,他就是如何思念她的。她不在的日子里,他连自己的魂都找不到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热度,熟悉的感觉,余竞瑶深吸了口气放松下来,翻了个身躲进了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两人都不说话,像嵌在一起似的抱了许久,沈彦钦感觉怀里的人抖了抖,胸口一片温热,她哭了。
  他松了松手臂,抬起了她的头。这张海棠般娇艳的脸憔悴了很多,挂着泪珠,宛若经了雨露风霜,瑟瑟得让人怜由心生,想要把她捧到手心去疼惜。他抹了抹她眼角的泪,低头轻柔地吻了她一下,她双唇冰凉,让他心更难受了。
  “别怕,有我在。”
  这一句话,像把钥匙把她心里的苦楚都解锁了,硬撑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在他面前崩不住了,她抱着他想嚎啕大哭。又怕把儿子惊醒,便把脸埋在他胸口,安奈得双肩一直在耸动,后背起起伏伏。沈彦钦温柔地拍着她,由着她把这些日子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
  见妻子渐渐缓了下来,沈彦钦松开了手臂,低头看着她,把她耳鬓凌乱的发丝捋了捋,温柔哄道。“我会尽力的,可不管以后发生何事,你都要撑住,即便不为了你自己,不为了我,也要为宝儿。你要相信我。”
  余竞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她点了点头,举眸看着他。朦胧中他好像也瘦了,昔日光彩黯淡,棱角更加分明,高耸的鼻子投下一片阴影,显得他多了几分落寞。他一定也在为这件事操心,他何尝不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呢。
  她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泪花翻滚,颤声道,“我相信。”
  三个字扎入沈彦钦的心里,他眼神一亮,蓦地欺了下来,吻住了她的双唇。这一吻,猛烈缠绵,比千言万语的含义还要多。余竞瑶冰冷的双唇热了,身子热了,心也被他腾热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余竞瑶已经伺候他穿衣了。他今儿还要入宫,匆匆用了早膳,把他送到门厅,她拉着他的手犹豫着,把在心里揣了一个早上的话道了出来。“我想见见父亲行吗?”沈彦钦摩挲着她的手指,软软的,柔弱让人有保护的冲动。他半晌未语,瞧他好似为难,她淡淡一笑,“算了,等这事过去再见吧,这风口上,不好惹是非。”
  看着妻子善解人意的笑,他没说什么,神情凝重地亲了亲她的手,走了。
  余竞瑶回了庭院,正要去寝堂看宝儿,只闻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她回首。是程兖。
  程兖像似有话要说,余竞瑶带他去了沈彦钦的书房,她坐在高几前,程兖不坐,站在她的对面。还没待她问,他先开口了。
  “王妃这样,会让宁王很难。”
  余竞瑶诧异,问道,“程先生何出此言?”
  程兖看了王妃一眼,目光停留在几案上,沉声道,“王妃明白我的意思。您知道如今是宁王和睿王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宁这一路忍辱负重,步步为营才走到今日,眼下睿王虽处于劣势,却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但凡皇帝一个念头都有可能让宁王这么些年来的心血付之东流。”
  余竞瑶没有应声,静默地听着。程兖继续言道,“您也知道他为何要争夺帝位,他不是个贪图权势的人,为的是能洗刷萧氏和越国几十万人的冤屈。这是顺应天道的,他必须成功,容不得有人阻碍。”
  “程先生的意思是我阻碍他行天道了?”余竞瑶冷漠地盯着他问,她明白他的心思,但不能容忍他说出这样的话。
  程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垂头为失礼道歉,却不肯承认自己说错了。“晋国公的案子触了皇家的底线,皇帝容不下他。如今朝堂上,众人恨不能和他撇得一干二净,连睿王都要躲着他,生怕受牵连,可您偏偏让宁王为他进言,您可想过后果?正因为您嫁了他,那皇帝对晋国公和宁王早就有所戒备,生怕他二人有所沟通,您聪颖不会看不出。可您此刻所为偏是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您就没想过陛下为何让宁王来接手晋国公的案子?”
  程兖说的话让余竞瑶彻底沉默了,她不是没想过这些。
  “晋国公这罪名,是株连九族,头顶大罪,就算是贵妃活着,她也保不下,您为何非要知不可为而为之呢?我知道,那是您父亲,我说这话冷酷无情,但您想想,即便这样争取下去,非但保不下晋国公一族,很可能把宁王也连累进去,这是您想看到的吗?”
  “说句更无情的,您知道宁王和晋国公之间的恩怨吧,他不去复仇已经很宽容了,总不能因为晋国公的罪行,把他再拉进去吧。他为您已经付出够多的了,起码他把您的命留下了。”
  “程先生,我今儿才知道在你心里是如何看我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承认,从一开始嫁他,为的就是我余氏一族,但生活这么些年,我没有利用过他,没逼他做任何事,他之所以做出这些选择是因为我们夫妻之情在。”
  “夫妻之情不是一种威胁吗?”程兖反问道。
  “程先生,在你眼中就只有利用关系吗?那你对宁王是不是也在利用,利用他为越国复仇。”
  “这是他的责任。”
  这话题他二人讲过,她扭不过他的筋,但有些话她必须说清。“你一口一个谋逆之罪,你心里不清楚我父亲到底有没有罪吗。和高阳王勾结,刺杀皇帝,这些事到底是谁做出来的,你比我清楚。如果我是为了利用,我完全可以把宁王供出来救我父亲,但我做不到,他是我夫君,这就是夫妻之情,这就是我的选择。同样,宁王也可以为我做出他的选择,你没权利指责任何人。”
  “我父亲手上是沾了越国人的血,但他是奉君之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皇宫里的那位,你把满腔的怨气都压我父亲身上,到头来得逞的是谁,还是他。而且我父亲因何获罪?就是因为他知道越国灭国的秘密,这是他的报应也是他的悲哀。父亲早就猜出来宁王和你们的联系了,但凡他起一丝歹心,告诉了皇帝,宁王岂还能走到今日?”
  程兖不语了,挺着脊背垂目看着透过窗格映在青砖上的光影,神采黯淡。
  余竞瑶叹了一声,道,“如你所言,晋国公遇难影响不了我生死,但我和宁王是一个整体,他生我生,他亡我亡,我不会让他前功尽弃的。”
  “但愿如此。”程兖倔强应声,语调冷冰冰的,二人陷入沉默。
  她目光清冷地盯着沈彦钦案头的一摞书,面无表情,一本一本地拿了下来。直到最后一册,她展开,里面空无一物。
  这里面应该有一封信的,果真不见了。
  “衡南王的信呢?”余竞瑶望着程兖,平静问道。
  程兖看了一眼,沉思片刻,压低着嗓音道,“宁王不是佛,他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好一个迫不得已。余竞瑶啪地合上了书,扔在几案上,盯紧了程兖道,“宁王若是想害晋国公,不会用这种方式,这信一定不是他送的。”
  程兖漠然地看着王妃,低声问道,“王妃觉得是我送去的?”随即冷笑一声,“即便我想送,晋国公也得肯收啊。”
  余竞瑶顿时僵了住,本已平复的心又翻腾起来,难道那信真的是他送的?他不是说那里不过是衡南王笼络父亲的信吗?余竞瑶蓦地想起,那日那封信,她根本就没打开看过。
  怪不得赵珏从那以后就再没找过他,难不成他真的把这个承诺兑现了?
  余竞瑶想了一整日,她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从傍晚一直等到入夜,沈彦钦都没有回来,她搂着宝儿躺下了,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过了子时,意识渐渐淡了,她突然听到身侧有人躺了下来。是沈彦钦,他回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官服未换,神情疲惫。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沈彦钦想了想,淡淡一笑,“事情太多了。”
  灯火还亮着,她见他双眼都熬红了,两颊凹陷,憔悴得让人心疼。想到今儿程兖说的话,好像他因为自己真的很为难。
  “把衣衫换了再睡吧,这样睡不舒服。”她坐起来去给他解衣带,他按住了她的手。“别解了,我卯时还要到府衙去。”
  “卯时?除去路上,你两个时辰都睡不到,这么忙还回来做什么,在府衙休息就是了。”余竞瑶有些心酸,颦眉嗔道。沈彦钦淡淡一笑,把她拉到怀里,搂得紧紧地。
  “本王就是思念王妃了,想抱一抱。”他含笑打趣道,在她头顶亲了又亲,就是不看她的脸。
  罢了,让他好生休息吧。信的事,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再问吧。
  余竞瑶也伸手抱着他,像哄宝儿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官服又厚又凉,她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热传给他。两颗心隔着这层隔阂独自跳着,都不曾入眠。
  寅时一到,就听见外面金童的声音,沈彦钦应了一声,把抱着妻子的手拢了拢,又拖延了一会才起身。余竞瑶也跟着坐了起来,要伺候他整理衣衫,他却把她按下了。
  “你睡吧。我过了晌午就回来。”他柔声道。
  烛火燃了一夜,暗了,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语调中有莫名的苍凉。
  “要是忙,不必急着回。”她抚了抚他的脸。
  “嗯。”他亲了亲妻子,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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