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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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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问自顾着就开始指示:“将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小心摔碎了。”
  马夫心觉不对,当下喊道:“……且慢!”
  宋问却是不管他,拍拍马屁股,继续诚心劝道道:“足下可千万小心,我这马呀,如我这般卑贱,不识抬举,怕是听不得您的喝骂抽打。您若好言相劝,它或许还会乖乖听命。”
  那马夫张口结舌,面色发黑。
  讽得这般明显,怎会听不懂?
  他就是没见过这么拧巴的人。
  非逼着他也对某人来个好言相劝?
  倒是他旁边那名随从,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宋问负手而立,站在街旁。面带微笑,耳听八方。
  反正她闲的蛋疼。
  比争辩,他们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忘川河的距离。
  非重新投胎不可破。
  两边人还真就僵持下来了。
  马夫想要训斥,却再也找不到理由。
  人家不是不让,人家只是让不了,所以现在把车夫的位置都给空出来了。
  他又哪能去给别人驾车?
  不知不觉竟被牵着鼻子走了。
  旁边有人拂袖哼道:“区区一马夫,也如此嚣张?”
  “这车上究竟是何人?”
  “看这马车,是三殿下吧。”
  “宁惹君子,勿惹小人。诚不我欺啊。”
  “这位小哥,劝你还是让下道吧。”
  马车里的人终于出声,只说了一个字:“退。”
  旁边随从打扮的人先应了一声:“是!”
  马夫迟疑片刻,垂首道:“是。”
  于是抖着缰绳,将路口让了出来。
  宋问抬手高声道:“谢公子相让!”
  两辆马车终于交错离开。
  宋问撩起帘子,朝后面张望。而后摸摸下巴。
  小六问:“少爷,您看什么?”
  “记住他们马车的样子。”宋问说,“下次见到,直接拆了他们的车轱辘。”
  小六失色:“少爷!”
  “啧,怂什么呀?”宋问嫌弃道,“我就随口一说嘛。”
  就是知道她的脾性,才知道这种事情,她不会仅是随口一说。
  马车内,一人问道:“此人善诡辩,三哥何必忍他?”
  “既知他善诡辩,又何必再与他多言?纵是说赢了他,也不是件有面子的事。”另外一人道,“何况,是我等出口无状在先。”
  “三哥说得是,是我治下不严,失了礼节。”太子唐清远方对外面道,“初九,回去自领三十鞭。”
  车夫应声:“是。”
  唐清远又笑道:“三哥。父亲命你处理城门闹事一案,可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唐毅说:“这等小事,不用。”
  唐清远安心道:“如此便好。”
  马车行至宫门外,唐清远下车。
  宫人已经守候许久,将人迎了进去,说是陛下宣见。
  见人走远,前头闻乐终于舒了口气:“可算是走了。”
  他重新驾马前行,却忍不住道:“那群小吏也敢如此放肆,竟不将公子放在眼里,还不知是不是得了太子的授意呢。”
  唐毅叩桌,烦道:“你是不是也想回去领个三十鞭?”
  闻乐不服,闭嘴不言。


第3章 与谁有关
  “少爷,一大早您去哪里了?”
  小六端了小菜过来,放在桌上。
  宋问大早天未亮就出了门,如今刚刚回来,额头上已经沁了层薄汗。
  小五起来后没见着人,便开始打扫屋子。
  他们在距离书院不大远的地方,买了一间小宅。
  虽说位置不好,地方不大,却也花了不少银子。
  小六较为沉稳,小五则截然相反。
  见她回来了,匆忙跑过来问道:“少爷少爷!您想好今日要教他们什么了吗?”
  小六说:“少爷昨日不是说过了吗?她负责主讲经义。”
  “不,我不给他们讲经义。”宋问说,“他们这群人,不乏士族子弟,虽然没能挤进国子监,但也心高气傲。见了我,必然不服。”
  “为何啊?”小五道,“您是先生啊。”
  “若你是一名颇有天赋,又略有小成的人,会随意接受一个,与你年龄相差无几,看着像是初出茅庐的人来做你的先生吗?”宋问摇头道,“先不说服不服,我肯定想先试试他。”
  云深书院大部分的学生,在十七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
  大部分的学生和宋问一般大,甚至有的比宋问还要大。
  小五想了想道:“那没问题,少爷厉害的很,他们上过您的课,定会明白了。”
  “你又错了。他们自幼熟背四书五经,圣人之言。这些经文里讲些什么,又岂会不知?”宋问摇头道,“经义的先生,很难有什么一鸣惊人的解读。所以大多要请那些名儒坐镇,以己身多年的涵养来授人。我嘛,本身就年纪轻轻,加之偏见。路远且长啊。”
  所谓经义,就是讲解文章,诗词的意思。
  大致内容翻译一下,就是诸如:
  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本文主旨是?该处的“某”指的是?作者写此文的意义是?
  类似于现代的阅读理解。
  总之相当之玄乎。
  “那该如何是好?”小五急道,“不然就不去了?难不成去就为了受欺负?”
  “要让他们肯乖乖听话,不是没有办法。只有让他们认清自己的短处。彻底击溃他们的骄傲。让他们明白,我们之间,是有决定性差距的。”宋问恶劣笑道,“我会先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如夏日般的严酷。然后再告诉他们,什么叫如春风般的温柔。”
  小五:“……少爷,您还有春风般的温柔啊?”
  宋问哼了一声:“去。”
  小六问道:“少爷,那您今日到底要讲什么?您从未执教过,是否先去其他先生那里旁听几次?”
  宋问抽出戒条,拍在桌上,听着清脆的声音,挑眉笑道:“不。我要给他们讲经义。”
  两小厮面面相觑:“啊?”
  方才不刚说了不讲经义吗?
  “今日天气好哟。”
  宋问两口喝完已经放凉的清粥。
  一手握着折扇,一手握着戒尺,摇头晃脑的再次出门而去。
  小六提了东西,也快步跟去。小五则留在家中收拾碗筷。
  书院安排宋问任教的,是云深书院进士科乙班经义。
  朝廷为了选拔专业人才,科考林林总总共有五十多个科目。
  以明经科(简)和进士科(难)为主。
  先前宋问说的算科,在云深书院里的地位,类似于现代大学里的垃圾专业。
  院长也想先让她旁听两课。
  毕竟他们这是名院,进士科的学子大都来头不小。
  而宋问年轻,且看着不大靠谱。
  纵然得孟先生着力保举,仍旧心中无底。
  宋问执意要先去见见自己的学生。
  “若在下实在是难司其职,自会退任。学生若有不满,尽管罚我便可。只请院长先给我这个机会。”
  院长想想也可。
  孟先生看中的人,必然有不凡之处,便随她去了。
  宋问循着路走到学堂门口。
  没有先生在,还有朗朗读书声。
  这群小子确实不错嘛。
  抬脚进去,略微颔首,朝众人道:“诸位好,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先生。我叫宋问。”
  众学子起身行礼,拉长了音问候:“先生好。”
  宋问跟着弯腰问好:“好。”
  众学子就要坐下,宋问一敲桌案:“诶,且慢!都先站着。”
  众生微愣,便也站着。等宋问下一步的指示。
  宋问已在上首坐下,然后跷起腿看着他们,在手心拍着戒尺道:“招呼我就不多打了,直接上课。第一堂课,我来给你们讲讲,土。”
  为首一学生问道:“土?先生是要给我们讲五行吗?”
  宋问笑道:“五行里的确是有个土,但,今日,我给你们讲的,是农耕的土。”
  “土壤有非常多的种类,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粗细,不同的结构。所以,地域不同,土壤也不同。”宋问说,“我大梁国境,就有不下十种土。所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水土之异也。是这个道理。”
  “不同的土壤……”
  为首学生打断她道:“先生,学生可否坐下了?”
  宋问摇着戒条拒绝道:“不可。我看有人在犯困,所以先站着听课。当然如果你们有站着睡觉的本事,也请随意。”
  众生一片喧哗。
  为首那学生,仪容一丝不苟,身上书卷气浓。彬彬有礼的模样,此刻有些愠怒道:“先生,授课是先生的职责,若是先生……”
  “若是课讲得无趣,让你们犯困,那也该是我的罪过对不对?”宋问点头道,“所以我正在尽力补救。如果你们有本事,也可以不接受我的补救。”
  学子指责道:“先生,你这是强词夺理!”
  宋问换了条腿翘着:“那……只能说你们理站的不稳,谁让我是先生呢?”
  为首那学生深吸一口气,施礼道:“先生,不知我等做错何事,要受此责罚?”
  “责罚?这怎么会是责罚呢?”宋问无辜道,“就像犯困,是人的天性一样,无关对错。这站,是人的能力啊,不过让你们站一会儿,怎么能叫罚呢?”
  众生皆拂袖冷笑。
  求学十多载,还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先生。
  宋问站起来,接着道:“就像人,会生病,动物会生病,有病因病灶一样。植物会不会生病呢?植物若是生病,年年收获之后,病灶,又会不会留在土里呢?”
  一学生不屑一哼:“闻所未闻!”
  宋问指着他问:“那你又如何解释,一块地,如果年年种西瓜,它的产量,会越渐减少呢?”
  另外一名身材魁梧的学子站起来道:“这些与我等何关啊?”
  其余人纷纷迎合。
  “不错!这些与我们何关?我们只是来上经义的!”
  “看先生年纪轻轻,不会就是来教我们种田吧?”
  “书院为何会请你这样的先生?讲这些无用的东西。教我等农耕,莫不是要我等回去种田去?”
  宋问指着那身材魁梧的学子道:“他们暂且不说,不过你,我肯定不会让你去种田。你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不适合农耕,更不适合为官,只适合混吃等死。”
  那学子一噎,强忍住没有开骂,道:“请先生明示。”
  宋问:“为何要明示?天下之理都告诉你们,你们学什么?拾人牙慧吗?”
  众生皆怒,也不客气。
  “先生,‘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其听语乎。’是为何意?”
  “先生,请给学生讲讲,‘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是为何意。”
  “先生,再请问‘陈力就列,不能则止’是为何意。”
  宋问被奚落一番,也不见愠色。
  其实就是她方才多番无礼,也未见她脸上有所轻视。
  她只是拍手鼓掌,还一副很高兴的模样,赞道:“好好好,不愧是名院的学生,问得不错。念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说像人话的鬼话嘛。特别好。”
  为首那学子道:“先生何必嘲讽,彼此彼此罢了。”
  宋问嗤笑:“谁与你彼此?莫将我与尔等同流。”
  学子跟着嗤笑:“我看先生,是担不得先生一职。”
  宋问走到他身前,用戒条指着他。
  青年会意,答道:“李洵。”
  宋问又指了另外那个健壮的学生。
  学生不屑哼了声:“孟为!”
  宋问点点头,也不见愠色。问道:“李洵,你为何念书,为何为官?”
  李洵不卑不亢道:“为民请命。”
  宋问:“好。凡学,官先事,士先志,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李洵弯身恭听:“请说。”
  宋问:“为农者,奉天时而勤耕作。可若缝天灾,颗粒无收,该当如何?”
  李洵:“朝廷自会酌情减税,以度灾年。”
  宋问:“若风调雨顺,还是颗粒无收呢?”
  李洵略一沉吟道:“探其缘由,再做定夺。”
  宋问接连问道:“可若是探不得缘由呢?”
  李洵气结道:“又怎会探不得缘由呢?”
  众生应和,
  表示先生这分明是无理取闹!
  “那我换个问题。”宋问道,“若风调雨顺,却颗粒无收。朝廷尚未查出缘由,暴民却聚众闹事,打伤官吏,该当如何?”
  李洵呵出口气:“先生原来是想说城门闹事一案。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宋问虚礼:“求教。”
  李洵偏头,朗声道:“暴民闹事,自当遣散。遣散不得,杀鸡儆猴。”
  宋问转身,面向众人:“可有异议啊?”
  无人出声。脸上皆是怨忿。
  “啪!”
  宋问一戒尺大力拍下。
  巨大声响,将众人都是吓得一震。
  “错错错!全错!”宋问厉声道,“零分!”
  宋问轻声问道:“暴民?轻巧两字就将百姓打成暴民,可名正言顺施以暴行。”
  而后脸色一变,逼问道:“我且问你们,他们暴在何处?”
  李洵一顿,道:“是先生您先说的暴民。”
  宋问快语连珠:“我说是你便信?我是谁人?你又是谁人?来日你若为官,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没有双目,没有双耳吗?你也要同陛下一样,管九州疆土吗?有朝一日,若你们真能登科及第,那就是朝廷的耳目,而你们这些,却只会听,不会思考吗?”
  李洵气结道:“朝廷未曾说不管,派人前去查看,他们为一己私欲,直接围堵了办事官吏。殴打朝廷官员不说,还聚在城门闹事,硬逼朝廷拨款,这如何还不叫暴民?”
  宋问:“你是道听途说,还是亲耳所闻?你所听所见,与他们的所听所见可否相同?不知道可去问,可去看。你去了吗?”
  李洵无言以对。
  孟为看不过眼道:“满京之中谁人不知?”
  宋问又踱到他的面前,问道:“你知,那你知为何良田会欠收吗?你知吗?你知他们为何要动手吗?你知他们为何拼死也要进城吗?你知这群只为一己私利的暴民,为何不去争抢过路人的银钱吗?你就不曾觉得奇怪吗?”
  孟为也跟着闭嘴。
  “谁人会知啊?”宋问失笑,推开一步,摊手道:“他们不是暴民,他们只是愚民。未曾念过书,未曾识过字。他们不能学,你们不想学,那谁去学?那问题,谁去解决。缘由,谁去探查?总归不是你们,因为你们不在乎。可这管民生民计的,来日不就是你们吗?”
  宋问:“一亩三分地,那便是他们的天,便是他们的命!你们却说什么,这与你们,无关。无关啊小子们!你们是不食人间烟火吗?”
  孟为拧着手别扭道:“才疏学浅,从未听闻,无从下手。”
  宋问:“我不求你们有多博学,能知万事。但那群农户,盘踞城门已有数日之久。我就想问问,你们这群未来的父母官,未来的青天老爷,可有一人,去看过,问过,质疑过,关心过,安抚过?”
  宋问:“于眼前的事,尚且不放在心上。来日登高庙宇,可还会曾记得自己是谁?你们靠什么而活?逢迎,拍马,虚荣?”
  宋问一番批评凌厉带刺,咄咄逼人,是一点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她举起手,高声道:“便是听你们短短几句话,我就可以历数你们三宗罪。”
  “一!孤高自傲,闭塞言听。”
  “二!听信谗言,不分是非。”
  “三!愚昧不堪,自欺欺人!”
  “纵然是你们将来身居高位。与尸位素餐又有何异!”
  一番训斥,再无人敢出声。
  宋问再次走到李洵的面前,歪着头道:“你先前说,你是为何读书,为何为官?为民请命?”
  宋问冷笑道:“算了吧。总归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她伸手拨了下他们桌上的书册,“天之骄子们,继续背你们的经文吧。你们要学的不是为官之道,而是愚人之道。”
  宋问转身,走出门口。
  又停下补了一句:“我对你们很失望。非常失望。”


第4章 城门查探
  宋问的背影远去。
  许久之后,学堂内还是一片静默。
  他们从未被人如此严厉的训斥过。
  宋问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将他们的尊严剐得干干净净。
  气愤……还带着羞愧。
  因为竟找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李洵两手捏成拳,垂在身侧。
  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胸口。
  他决计不承认,或者说不愿意承认,宋问说的话是对的。
  傅知山走进来,有些困惑道:“方才我怎么看见宋先生走了?这课上的怎样?”
  无人回答。
  傅知山点点头叹道:“总归是年轻了些吧?书院让他这样的人来负责授课,我原本就是不看好的。”
  他当宋问是压不住火,被这群学生气走的。
  傅知山说:“若是你们实在不愿意,我去找院长说一说,将宋先生调去讲明经的课。”
  孟为立马道:“不成!”
  其余学生纷纷望去。
  孟为怒道:“在他未将那句失望收回去之前,他不能走!”
  “不错。”一学子哼道,“说我等愚昧不堪,我倒要看看,事实为何。若他是一派胡言,定然撕破他的嘴脸!”
  “不错!”
  “他算何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莫非其中真有,未尽之言?”
  “去探探便知。”
  李洵率先走了出去。
  傅知山听他们所言,犹自疑惑,见学生都要散了,匆忙喊道:“都不许走!去哪里?书院有书院的规矩,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先生不在,也得留着念书。”
  “先生留了一份功课。”李洵回头,冷漠道:“我现在要去上一堂真正的经义课。”
  守在门口的小六,刚刚坐下,见人又出来了。
  起身迎去,惊道:“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被轰出来了?”
  “这群小子们道行太浅,我随意激了两句,他们就上道了。”宋问叹气道,“终归是阅历尚浅,做事喜欢先入为主,易被蛊惑。”
  小六:“……少爷,您要笑就笑呗,这样子忒渗人。”
  宋问扯着他的衣服,躲到墙后,朝门口张望。
  小六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懵道:“少爷,躲着做什么?不回去啊?”
  宋问道:“先等等,看看他们到底可教不可教,是良材还是朽木。”
  未多时,她的学生从转角出来。
  嘴上骂骂咧咧,走下长阶,结伴往城门的方向过去。
  “咦?”小六道,“他们怎么也出来了?”
  “肯定是来找我报仇的。”宋问睁眼瞎编道,“我刚刚问候了一下他们长辈。”
  小六一惊,随后谴责道:“少爷!您这也太过分了!”
  宋问笑笑往前走去。
  “少爷,离他们远点。”小六快哭了,“别去讨打了!”
  宋问领着小六,绕了条道,避开学生,然后去了城门前的酒馆。
  酒馆伙计迎出来:“客官,您来啦?”
  宋问甩去一串铜钱:“我要二楼靠窗的位置。”
  伙计朝上一看:“不巧啊客官,有人了。”
  “哦。”宋问说,“没关系,我只要窗子,我愿意和他拼桌。”
  随后便自己冲了上去。
  伙计一时不查,让人溜了上去,只能在追在后面喊道:“诶,客官!没有这样的道理啊客官!”
  二楼窗边,站着一名华服的男子。
  身材削瘦,但身姿挺拔。
  他和宋问的目的大约一样,正望着城门的方向。
  宋问走过去抱拳道:“兄台你好,借我半个窗子。”
  兄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宋问是谁?
  直接当他默认,很自然的凑了过去,扒着窗台查看情况。
  酒馆伙计躲在楼梯口观望了一会儿,发现双方都很和善。
  即没有争吵也没有喧哗,于是安心退下。
  拉了正要上去的小六道:“你家少爷让煎的药快好了,现在去端过来吗?”
  小六懵道:“药?”
  “是啊。”伙计道,“大早过来,托我们煎的。”
  小六愣愣道:“那我同你一起过去吧。”
  此时城门口,云深书院的学生,和守城门吏正陷入僵持之中。
  真相为何尚来不及问清,所见却是直接颠覆了众人认知。
  一群老翁幼童,个个看着羸弱不堪,只是跪在城门苦苦哀求。
  士兵死死把住门口,见人要进来,便手执兵戈凶狠喝退。
  究竟哪边才是暴?哪边才是错?
  先前还信誓旦旦要撕破宋问脸的众人,此刻真是瞠目结舌,难以形容。
  一学子道:“这与传言……未免相差太大了吧?”
  另一学子道:“不应该啊,前两日我路过的时候,也没这般凄惨。哪来那么多老翁啊?”
  “不会真是别有隐情吧?”
  “许不是装的?博取同情?”
  “装?装能装出这幅面黄肌瘦的样子?”
  “莫说前天了,我昨天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呀。那群农汉呐?”
  “不会是有人混在其中蓄意闹事,如今见事态已定,便安心离去?”
  “切莫胡说!”
  他们这边人远远站着讨论,李洵先一步走上前。
  守卫横出枪身,拦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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