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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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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问端起茶喝了口; 轻呵一声,慢悠悠道:“策论最重要的思想,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侧耳听她讲课。
宋问:“那就是,假使你的论点是,牛只会吃草。那么现在就算有一头牛当着你的面啃了一块肉,你也要面不改色的告诉别人,这只是一块长得很像肉的草,但它的本质还是草。因为牛只会吃草。”
武举班众生:“……”
林唯衍:“睁眼说瞎话?”
“这叫立场坚定!”宋问道,“你自己都不相信,还指望去说服别人相信?”
众人嘁声,不放在心上。
李洵起身道:“聊也聊过了,大家散了吧,还是上课。”
宋问拍桌轰赶:“散散散!我看看有多少人今日是迟到的!”
众生还是磨磨蹭蹭的留恋不肯走,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先生先生!”丁有铭甩着长袖从门口冲进来道,“国子监的人来啦!”
所有人怒目而视,上前一步,将他团团围住:“还敢来我云深书院?他们想做什么?”
丁有铭被吓得一抖:“又不是我,你们吼我做什么!”
他推开众人,来到宋问面前,传话道:“他们现在就在门口,喊您出去!”
宋问站起来,往门口踏了一步。
数十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踏了一步。
宋问怒了,回身喝道:“不是我班学子,速速退散!”
宋问带着几位学生,过去查探情况。
国子监来了七八个人,如今正站在大门前面。
宋问从阶梯上走下,待走近了,边走边调侃道:“有劳诸位国子监监生大驾光临,我云深书院实在是荣幸。只是这不请自来,唐突了些吧?”
罗利上前一步,施礼道:“今日来,是有事来请先生指教的。”
礼节到位,看着的确不像是找茬的。
宋问站定在他对面,笑了笑。
冯文述嗤笑道:“怎么,昨日指教的还不够?”
“自然不是再比什么才学的高下,比诗文我已经服输。今日真是真为讨教而来。”罗利浅笑道,“昨日听宋先生一席教诲,叫我等醍醐灌顶。只是我等资质愚钝,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昨日先生说,看人是否贤仁,还得看他的所作所为。学生回去一想,觉得不对。难道说得漂亮的人,就一定做得不漂亮吗?我看先生说话,就滴水不漏。”
宋问道:“只是一场策论而已,何必让在心上。”
“若是不放在心上,那策论便是毫无意义。”罗利道,“持之有故,言之有理。那自然是可以讨究的。”
“你若是问我的意见,那答案自然是否。”宋问道,“不善言辞的人,不大适合为人师表。”
罗利道:“如此,学生便放心了。”
宋问:“你们今日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罗利:“这是其一。”
冯文述皱眉道:“说话遮三掩四的,你倒是来个开门见山,好歹还说你干脆。”
罗利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其二,是想找云深书院讨教。”
“哦。”宋问敲着折扇道,“说吧。”
罗利:“既然先生说得那么好听,我等就想见识一下,何为言行一致。别也是光说不做的,沽名钓誉之徒。”
宋问不急不躁道:“你指哪件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动听。”
“我指,究竟云深书院与国子监,哪边教出来的学生,才是有利于山河社稷的贤才。”罗利道,“照宋先生说来,比作诗写文是没有意义了,那么这个总该有吧?”
宋问顺着他感慨道:“我真开心,你能够迷途知返。”
云深学子冷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比?”
罗利:“怎么比看各人怎么做,应当是找谁来评才是。”
宋问饶有兴趣道:“你想找谁来评?”
罗利:“谁人受惠,谁人来评。先生既然说的是民,那自然由百姓来判。”
罗利很小心,怕被宋问抓到把柄,于是说句话都要拐三个弯,还不停观察宋问的神色。
宋问觉得好笑,故意没有搭腔。
孟为挽了袖子走上前道:“这百姓也有收买过与没有收买过的区别,你国子监不是最善舞弊了吗?我云深自愿服输。”
站在后排的监生喝道:“嘴巴放干净点!”
孟为横眉怒对:“也知道自己做的是肮脏事?怎么不见你敢认!”
罗利抬手阻止身后人道:“够了!我们今日不是来吵架的!”
那监生硬生生憋了回去。
罗利道:“为保公平起见,我们就在商业街区中间摆擂。那里人来人往,人员流通。你们也可以将此事公布。国子监总不能收买的了整个长安城吧。”
“新鲜。”宋问感兴趣道,“可以。”
罗利:“那好。就以十日为限,如何?”
宋问答应的很爽快:“可以。你提的比试,我们云深作陪,一切你来定。”
罗利道:“那咱们等着。”
宋问侧过身,对他比出一个中指。
其余学子不明所以,但觉得这个动作很是霸气,于是对视两眼,有样学样,跟着朝他们比出一个中指。
罗利等人看了看,不甘示弱,跟着比出了中指。
于是两边人就这样互比着中指分开,直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宋问:“……”
宋问微一偏头,喊道:“林大义小友!”
林唯衍无奈叹气,然后开始尾随几人。
几位学子见人远去,过来围住宋问。
孟为皱眉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来找我们比这个?”
“比这个,才有意义。赢多少场诗会,都不如民心来的重要。”李洵道,“看来他们输的并不甘心。”
冯文述担忧道:“他们看着很有把握,不知会有什么手段。”
“各显本领呗,倒不一定是要耍手段。”宋问负手往前一步道,“他们有信心,是因为他们觉得人心是很好收买的,他们觉得百姓是很好欺骗的。只要十天,做好十天,让人觉得他们心系百姓,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即便只是假象,他们也能赢了。”
冯文述道:“可他们能做什么呢?”
“站在高处的人,向活在低处的人稍施恩惠,他们就会感恩戴德。这是事实,他们想的没错。”宋问道,“他们不需要做太多,其实百姓想要的也不多。听听他们说的话,把能解决的小事都解决了,就可以了。”
孟为嘟囔道:“还不是卑鄙。”
宋问倒觉得,这和卑鄙无关,只是许久以来一直积压的问题而已。
他们历来是这样看的,所以便这样学了。在他们心里,这或许是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对错的事情,它只是一种手段。
而如何在云深书院这里挽回面子,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宋问说:“如果他们能做到时时不忘百姓,给百姓施恩,而不只是这十天,那我倒是敬佩他们。”
梁仲彦叹道:“只可惜,日久才能见人心啊。”
“那先生为何还要与他们比?”赵恒道,“这岂不是胜算难料?若是他们赢了,岂不是功亏一篑。只怕他们以后要越发得意。”
宋问笑道:“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赵恒急道:“先生!”
李洵拦住他:“想来先生自有打算。”
宋问收了嬉笑的表情,严肃道:“他们想的是对的,可这样的想法是病态的。这只是一种取巧而已。这不是利于社稷,这是欺骗。这是在消磨百姓对大梁,对朝廷的信任。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心意,不过是一种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样的方式,我不能苟同。”
宋问道:“做官不应该是为了自己,也不应该是为了名誉。即没有觉悟,又丢不掉名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赵恒:“那先生您还和他们比,这不是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宋问:“我要告诉他们是错的,而这种话,他们是听不进去的。只有在赢了他们之后才有资格说。”
众学子围上来:“先生有把握吗?”
“把握这种东西……”宋问笑道,“自然要比过之后才有。”
众生:“……”
第102章 再挑战
宋问与众学子在课堂里商讨对策。
林唯衍去打探情报; 不久后回来。众生纷纷围住他追问。
宋问挥挥手; 让人给他传去一杯茶。
林唯衍喝了一口; 答道:“也没做什么。他们去给街上的乞儿发粮,发衣而已。顺便还请了一位大夫; 去给人看病。”
冯文述问:“摆在哪里?”
林唯衍:“当然是闹市。”
众生齐骂道:“卑鄙!”
宋问道:“不然你还指望人家躲深山老林里做好事啊?他要真这样做了,你们会夸赞他吗?”
孟为不服道:“那你要他做了才知嘛。”
“坦诚一点; 朋友。”宋问道; “你虚伪的模样,很有几分金刚萝莉的风范。”
孟为一凛; 立马挺直上身。
梁仲彦道:“现在该怎办?先生,难道我们也去效仿?”
孟为立马拒绝:“我们效仿; 岂不让他们笑话?”
宋问抬手一压,道:“都不必慌张。后发制人,是有很多优势的。我们可以依据形势; 随机应变。”
冯文述:“如今形势,不是都在他们掌控吗?”
宋问笑道:“其实干扰一下他们,还是很简单的。”
孟为豪迈拍桌:“我去!”
“何必你去?假手于人不成吗?”宋问抖腿,示意他坐下:“总不能事事都自己做; 有些事自己做是要让人诟病的。”
孟为:“那怎办?”
宋问搓搓手,笑了一声:“这国子监里分国子、太学、四门,还有书、算。他们与云深不一样,全部是官宦子弟。这朝廷官员都有派系之分,他们岂可能没有?罗利有一帮兄弟,却不见得国子监; 都以他马首是瞻。”
众生锤手,恍然大悟:“是啊!”
冯文述道:“那与罗利过不去的人还真是不少。”
宋问点头道:“是嘛。他们自己人的事,先让自己人闹一闹。”
冯文述拉着李洵道:“那我二人去通知他们。”
宋问:“准了。”
林唯衍一脸莫名神色的看着她。宋问半眨着眼,默默扭过头。
看他们二人走了,孟为按捺不住道:“我们也去看看?”
“看什么,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宋问靠在椅背上,翘起腿道:“总不能凡事都想着对手出纰漏,这只是一种捷径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勿做小人啊学子们。”
几人坐回座位,开始沉思自己能做什么。
宋问道:“他们需要什么,你们能为他们做什么,你们又能做到什么,这应当是你们一直在想的事情。”
诸学子互相对视。觉得无非就是
毕竟他们只是学生而已,也做不到许多。
宋问提醒道:“心不要装的太大。你们能想清楚的。想想你们自己的身份,你们也是百姓啊,你们需要什么呢?”
梁仲彦沉默片刻道:“书太贵了。这书真是念不起。我幼时想念书,都是我父亲去乡绅家里给人做工,为我借一本,抄完再还回去。念来念去,也只有那几本。”
赵恒看着他,点头道:“这束修是不贵,可大多人,买不起书。笔墨纸砚,都是开销。”
孟为道:“能借倒也还好。可谁会乐意将书借给别人呢?这弄脏弄坏都是不乐意的。”
大梁的书,大多都是手抄本。流传不广,数量不多。价格自然高昂,也就宝贵。
宋问道:“看,问题出来了,需求也出来了,然后呢?”
“有什么办法?”几人开始沉思。
赵恒道:“不如我们手抄书几本书,去分发给他们?”
梁仲彦否决道:“这收效甚微啊,我们才几个人,能抄几本书?何况抄了之后呢?难道能永远给他们抄吗?若只是为了胜负而做表面功夫,又与那国子监相差无几?”
赵恒摊手道:“那怎办?能帮一个也是一个呀。”
孟为道:“不能想着光靠钱解决。”
宋问鼓掌道:“孟为学子,说的很对。”
赵恒:“不然怎办?”
“自己想啊!好好想。”宋问道,“难道什么问题我都能给你们答案吗?你们总要自己解决问题。”
几人重新陷入苦思。
宋问拍桌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都讨论起来,别自己闷着。不管有没有结果,经验都是宝贵的。”
这班里最会说的冯文述不在,最聪明的李洵也不在,几人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将能想到的法子先都列出来,然后一个个挑。
宋问抬抬下巴,问道:“丁有铭学子,我先前拜托你做的东西,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丁有铭站起来道,“我父亲已经将模具都打好了,就是胶泥上的字还未写。”
宋问点头:“明日把东西搬些到书院来。”
丁有铭点头应允,其余学子皆是好奇发问:“到底是什么?”
宋问拍桌道:“是什么你们明日就知道了。现在嘛,还是将眼前的事先解决了再说。”
宋问站起来,勒勒腰带。
好久没早退,觉得都不习惯了。是时候该回归本我。
于是毫不留恋的转身出门。
林唯衍困了半天,看总算能走,立马跟上。
过了约一个时辰,众人落课准备着去吃饭,冯文述与李洵回来了。
冯文述见宋问不在,朝众人招呼道:“走,国子监的人要对上了!”
众人二话不说,跟着冯文述狂奔出门。
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数人穿着国子监的衣服,已经在街中吵起来了。
云深学子躲在墙后,远远观望。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两边互不相让,皆是盛气凌人。
赶来的学子道:“罗利,先前诗会那事,你要去,我也随你了,如今你这是要做什么?”
罗利:“这与你何干?”
“正是因为与我们无关,才叫做无妄之灾。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学子,荣辱与共,怎会与我有关。”那白面书生道,“你以国子监的名义,去找云深书院挑战,可有问过我们的意见?这若是输了,这名义你当得起吗?”
罗利:“我们自己挑战自己参赛,何必告诉你?还是说你也想来?”
“你真是执迷不悟。”书生斥责道,“先生罚你还不够吗?”
罗利拂袖:“少拿先生来吓我!我还怕这个?”
旁边几人见这影响不好,扯了扯两人的衣袖相劝:“算了吧,回去再说。”
罗利:“不去!我今日再次设摊,为何半途要走?”
书生跟着抖开:“你是不怕,你不止不怕,你还毫不讲理。”
罗利:“你就甘心咽下这口气?”
书生:“赢,那是他自己的本事。你缘何不甘心?何况这分明都是你自找的!”
墙后偷窥的众人,挤成一团。
赵恒仔细看了两眼,奇道:“诶,那不是王侍郎的侄子吗?”
冯文述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他的确也是国子监的人。”
孟为问道:“怎么就来了这么几个?这要是打起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帮忙?”
他们这边巴巴等着打起来,那边许继行得到风声已经赶来了。
见金吾卫出现,众人大失所望。
他们看见许继行的身影,稍稍收敛了一些,却还是不肯相让,互相对峙。
许继行气势汹汹的过来,拦在两边中间,喝道:“成何体统?你们几人都疯了不成?要让国子监颜面何存!”
书生道:“我就是来拉他回去的。”
罗利:“说得好像我在做什么恶事一样,我需要你来拉?”
“够了!通通住嘴!”许继行大喝一声,两边一起训斥道:“你们是同窗,针锋相对要给谁看?平日里不和也就算了,这里是哪里?这里是街上!都给我散开!”
几人悻悻散开。
“不管本意为何,做好事总是好的。”许继行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都去搭把手。”
书生点了点头:“舒三兄也快来了。”
“那便一起。”许继行又看向罗利,眼神一扫,很是凌厉道:“你去找云深书院,把这次的比试给我取消了!”
罗利猛得抬起头,一脸不服。
许继行发狠道:“怎么?”
罗利不敢与他顶嘴,将话咽了回去。
“我不管你是解释也好,道歉也罢。自己摆的烂摊子,自己给我收。一点也不知轻重吗?”许继行逼迫着他道,“现在就去!黄鸣,你陪他一道去!”
他身后的金吾卫出列道:“是!”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不必!”
孟为:“咦?”
众生:“啊——?!”
宋问摇着扇子,从旁边的茶铺里走出来,笑道:“好巧好巧,听说你们要来找我。”
众人皆是一惊。
许继行打量她两眼,带着两分郁闷:“怎么哪间茶馆都有你?”
宋问无辜道:“因为你们总是喜欢在茶馆前面做事啊。”
许继行朝着罗利使了个眼色。罗利不甘心的上前。
宋问抬起手,制止他说话:“不用说,我已经听到了。这场比试,如果你们取消,那就换成我。我来向国子监挑战,你们敢不敢接?”
许继行蹙眉,闹不清她是在玩什么把戏,不悦道:“宋先生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宋问转身,指着旁边道:“你看见了吗?”
许继行不明所以:“看见什么?”
“看见国子监的学子,走出了学堂。看见他们在这里帮扶弱小,看见他们在体恤民情。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难道不正说明,此次比试,意义重大?”宋问负手道,“我倒是很乐意每年多比试几次这个,好过十场百场的诗会。”
许继行心中摇了摇头,恨其不争的看了眼几位学子,说道:“国子监学子奉读儒家仁爱,自然心系百姓,与本次比试无关。若是先生想比,下次另挑机会。如今这次,太过儿戏,还是作罢。我国子监叫先生见笑了,切勿放在心上。”
从挑起比试开始,国子监已经落了下风。张扬出去,实在是个笑话。
宋问看他两眼,觉得甚没意思,走到罗利的身前。
“好啊,那就下次。”宋问拍着罗利肩膀,“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罗利涨红了脸,屈辱道:“请你取消本次比试!”
宋问:“好。我答应了。”
宋问退后两步,走到诸人的对面,用扇子指着他们,中气十足道:“现在,宋某代表云深书院,向你们国子监挑战!接还是不接?”
云深学子原本见她出现,全跑了出来。
靠近的时候,就听见这最后一句话,顿时满脑眩晕。
第103章 先行来者
宋问在里面听了半天; 对他们四分五裂的模样也很是失望。
她从不是要看他们不好; 也从不是要他们一败涂地。
国子监这群人是谁?就像李洵说的一样; 是将来撑起朝廷的半壁江山。
他们如今在不安,在内乱。当然; 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但宋问认为,这倒未必不是一个; 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机会。所有的蜕变都是从疼痛开始的。只有震荡; 才有上行的可能。
宋问刚说完,天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她仰头; 抬手一摸,脸上略带湿润。
冯文述:“下雨了?”
赵恒道:“天一直阴着; 下雨也不怪。”
孟为跑去拉了宋问,悄声道:“你方才说了什么先生!我们顺势甩了这麻烦不好吗?”
“麻烦?”宋问拍拍他的心口道,“挑战应该是热血。年轻人; 不应该很期待的吗?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孟为:“……”
骤然间开始下雨,周遭一阵慌乱。
这天都阴了快半月了,也不见雨,是以众人都没多少准备。又是在繁华的闹市; 互相推攘着,抱头奔跑起来。
“都愣着做什么?躲雨去啊!”宋问打开扇子挡在头上,喊道:“罗学子,你们考虑的怎么样?我这还等着呢!”
许继行代他拒绝道:“不必再多言,国子监从无此先例。”
罗利欲言又止。
许继行令道:“走。”
跑动的人流,互相抱头也看不清楚。冲撞下打翻了旁边卖绢帕的木柜。
“啊——!”那大娘惊叫一声; 卷了布将剩下的包好,然后冲过去捡。
这边下雨还打风,卷走了不少落到街上。
路人的人为避雨匆匆而过,不慎踩在帕子上。湿漉漉的雨水,加上肮脏的鞋底,立马在上面留下了印子。
“可怎办!别踩!”妇人大哭着去捞,喊道:“这可怎办呐,这我儿绣了几夜呐。”
那边撞翻了柜子,人群有些失措。往旁边退去。一急,旁边的果摊也跟着带翻了。
各种东西洒了一地,街上一片骚动。
想捡东西的人往里挤,想走的人被堵住了。
雨又下大来。
许继行停下脚步。
罗利一看,过去拉起了妇人,喊道:“快,快帮忙!”
所有人也不顾其他,都帮着去收东西。
宋问在前面疏散人群,让孟为等人先把剩下的东西都搬旁边的屋檐底下去。
许继行喊道:“都不要推攘,都慢一点,小心脚下!”
罗利在他旁边捡着,忽然咬牙开口道:“我要参加。”
许继行:“什么?”
罗利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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