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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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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媛听完周清哈的话脸刷一下就白了,凄声道:“五姐姐我没想到是你把我的事公布于众,连你也看不起我?那林孝珏跟兰君垣你们怎么不说?她就清白了。”
周清晗冷声道:“我如果不说明白,别人还都以为是八妹妹心想狭窄不容你,我气的不是你跟四皇子如何,我是气你撒谎害人,我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了好人。”
“她算哪辈子的好人。”
周清媛被周清晗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周清晗又一蹙眉毛,怒道:“八妹妹,你快把她送走吧,她方才那么诬陷你你都没说出她的丑事,她还诬赖你跟她抢男人争风吃醋,我算是瞎了眼看错了她,没想到她平时蔫声细语的竟然是条毒蛇,真是会咬人的狗都不叫,你再别让她回来了。”
这些话好像是跟林孝珏说的,但周清晗一直看着周清媛的脸。
她本来就是霹雳火爆的脾气,一席话如淬了毒的钢针一般句句扎在周清媛的心里,让她又疼又没面子,呼吸都很是困难,她恨不得跟她同归已尽。
最后她气喘不休道;“好,周……”说到这那些仇视的话又咽回去了,她为什么要让她们有防备?
不要让她们知道她又多恨,以后她们才能猝不及防的受到惩罚。
不就是送她去庄子吗?四皇子不会不顾她的孩子,很快就会来娶她,到时候周家交不出人看他们怎么交代。
周清媛暗暗告诉自己自己离飞上枝头不远了,先冷眼忍她们一阵,看他们能横行到几时,尤其是那个贱人林孝珏。
送走了刘氏和周清媛,林孝珏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感觉风水都好了,心里畅快,哼着小曲回到屋里。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下玄月升上屋顶,疏朗的星空盖在精巧别致的院子上空,凉风来袭,送来一阵阵花香,林孝珏无心打量夜色,让丫鬟们铺被休息。
她向来勤勉,晚上要学习的,所以今天这样反常的她让两个丫鬟好生意外,陵南道:“小姐今儿个怎么睡这么早?”
林孝珏道:“累了。”回头看向窗外的寂静夜色,声音一沉,带着担忧:“明天就是师父跟人打赌的最后一天,我得去帮他助威。”(。)
第432章 最后一场戏(一)
程秋砚跟学子们打赌,连唱二十场露天戏,如果还有人不接受他改动的戏,那他以后再也不唱这出戏,再也不敢动任何老戏。
今天是最后一场了。
清晨下了一场恰到好处的雨,润的万物都活泼,空气清新,地面却没有积水,特别合适出行。
林孝珏和兰君垣早就约好的,吃过早饭就去戏班找程秋砚。
二人在戏班门口遇见了,谁也没有早一步,谁也没有晚一步,就那么刚刚好。
这个刚好让兰君垣很是兴奋,说明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于是他牵起林孝珏的手,很是欢喜的看着林孝珏:“约定都没有约的这么刚好的,你说巧不巧。”
林孝珏嫣然一笑;“进去吧,不然看师父再走了。”
二人从后门进的,别的地方不看,径自走向练功房里。
程秋砚不在,汉生和几个演员正在化妆。
林孝珏和兰君垣走到汉生的镜子后:“小师弟。”
汉生透过镜子看是她,把眉笔放下回头道;“叫师哥。”
他们见面,这两句对白永远是放在最前面的。
林孝珏也不答他,问道;“师父呢?你们什么时候出发,今天去那边唱。”
汉生道;“今天去东华大街,对了,听说你昨天唱的很不错,这你都的感谢我,要不是师哥我陪你练习,你能唱的那么好吗?”
林孝珏从怀里掏出两块糖果塞到汉生手上:“小师弟,昨天你没去,我特意给你留的,对你好吧?”
汉生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把油纸拨了把里面的花生牛轧放到了嘴里,嚼了两下含糊不清道;“比徐记的好吃。”
林孝珏道;“那当然,我亲生做的。”
汉生又是一哼。
兰君垣看着她们一大一小斗嘴呵呵一乐。
林孝珏再次问道;“问你师父呢,师父不应该来准备了吗?”
汉生摆着手道;“让师祖叫去了,估计是又挨训了。”他说的满不在乎,但蹙着双眉,显然也是担心的样子。
林孝珏的师祖程秋砚的师父是个守旧派,程秋砚收林孝珏为徒,他就百般不承认,道现在还跟程秋砚闹着别扭。
林孝珏道;“是训我的事还是训改戏的事。”
“肯定都有啊,今天是师父打赌的最后一天,街上我看大家都喜欢师父的戏,但祖师爷爷说肯定有不喜欢的人,到时候师父难以收场,祖师爷爷怪师父意气用事。”
林孝珏心里摇摇头,他这个师父在憋大招,根本没有计较过个人得失。
正说着程秋砚从外面走进来;“你们都来了?”
林孝珏和兰君垣忙打拱弯腰,汉生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人异口同声:“师父早。”
程秋砚招招手叫林孝珏:“昨天可有紧张,事情太多,不能亲自去看你演出,十分遗憾。”
林孝珏听他声音有些沙哑,惊道;“师父,你嗓子累着了,得歇一阵子再唱了,不然会落下病根。”唱戏的人以嗓子为生命,嗓子坏了,人就废了。
程秋砚点头道;“过了今天就休息。”
程秋砚坐下来化底妆,唱戏这一行化妆也是非常讲究的,林孝珏初入门,在程的身后看得非常仔细。
程秋砚正要上胭脂,小学徒拎着一个食盒走过来:“师父,还是吴小姐送的,说喝了能够润嗓子。”
程秋砚目光看向梳妆台一角;“放这吧。”
小学徒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碗看起来就很爽口的酸梅汤。
林孝珏道;“师父,酸梅是收敛的,您现在嗓子有些沙哑,怕病邪敛住了不出,所以这酸梅汤还是先别喝了,这叫关门留寇。”
程秋砚端起酸梅汤道:“不能辜负旁人的一番好意。”说着就慢慢喝起来。
林孝珏看着一蹙眉,汉生画好了妆走到她身边道;“咱们师父最重感情,戏迷送的什么东西他都当宝贝一样,这个吴小姐是这几天才迷上戏的,师父走一场她就跟一场,时不时的往台上扔礼物。”
林孝珏道;“你见过她?这位小姐胆子不小,她家人让她跟戏吗?”
汉生撇撇嘴;“追求师父的女戏迷多得去了,你以为谁都像那个薛世攀他们家?听个戏也犯法。”
这年头捧戏的是风雅,唱戏的下贱,不过女子追戏还是不多。
汉生又悄悄在林孝珏耳边道;“有好几位小姐要跟师父学戏,还有说非师父不嫁的,不过师父都没答应她们。”
林孝珏嘿嘿一笑,她师父皮相很过得去,也就难免那些没见过什么男人的小姐动心了。
师姐弟二人正说到兴处,兰君垣脑袋凑过来;“你们在嘀咕什么?”
汉生刚好告诉他,程秋砚喝完汤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汉生,你都忙完了?”
汉生听师父语气颇为威严,激灵一下,脸一下子就垮了,朝林孝珏挤了挤眼睛,灰溜溜的走了。
程秋砚又看向林孝珏;“清野,你不用上妆吗?”
林孝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要上台吗?可是……”
“快去收拾。”
“可是那么多人会看见,万一有人知道我是女的怎么办?”
程秋砚不耐烦的道:“谁说让你上台了?让你做替补,快去。”
林孝珏“啊”了一声,赶紧去忙活她那一摊。
戏班今天送戏的地点是东华大街,这是林孝珏的老窝,本来戏班子会搭帐篷给演员换装候场用,但已经到了林孝珏的地盘,那简陋的帐篷就用不到了。
林孝珏让戏班把临时的台子搭在生祠门口,这是百姓为了感谢她帮大家免费治病立的,换装候场就在生词旁旁的店铺里,店铺二楼有个大厅,很是宽敞。
林孝珏和汉生等小学徒都在楼上候场,兰君垣当然要跟她在一起。
楼下锣鼓声响,窗口正好能看见戏台上方,程秋砚还没有上台,她是旦角,但小生已经开始走场了。
林孝珏站在窗前叫着兰君垣;“快来,咱们不用下去也能看见。”
兰君垣走到她身侧,汉生也走过来。
三人趴在窗台上低头往下看,林孝珏道;“我还以为最后一场王爷会来撑场子呢。”
汉生朝她嘘了一声;“王爷的艺名很少有人知道,你可别泄露出去。”
林孝珏立刻想到当初在戏班门口看到的那个牌子,程秋砚,叶秋知。
一叶知秋是怎么来的她就知道,叶秋知怎么取的她有点懵懂,心想贤王一定是想叫叶知秋,但因为程秋砚的秋字在中间,所以他为了跟爱人相配,就把秋和知换了一下位置,真爱,妥妥的真爱。
林孝珏正在心底揶揄程秋砚和贤王的关系,忽听得身后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你还是来了,你要上场吗?”
那声音带着可以察觉的愠怒,好像是一定要让谁驯服。
林孝珏一皱眉,回头一看冷下脸:“你怎么上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程秋砚打赌的薛世攀。
兰君垣和汉生听见声音也回过头去,汉生认得薛世攀,知道他是跟师父作对的那些儒生之首,眉心拢着道:“这是我们后台,不欢迎你,是谁让你进来的?”
薛世攀冷着脸道;“一个戏子,你不配跟我说话。”
汉生拉开架势就要打架一样,他整日练功,是有底子的。
兰君垣心想他年岁虽小但薛世攀一定受不住他两拳,怕打出大事故,忙阻拦道;“汉生,不可动手。”
汉生怒气冲冲一哼:“看不起我们唱戏的,你自己有什么本事吗?”
薛世攀道;“你还没资格跟本公子叫板,你师父都不配。”
“那你……”汉生想跟他据理力争,说他其实也十分畏惧程秋砚,他话刚说到一半,兰君垣站出一步挡在他身前,看向薛世攀道;“薛十三,你堂堂大儒之子,没学过什么叫礼貌吗?出口伤人,你爹就是这么教育你的?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第433章 最后一场戏(二)中毒
兰君垣给人的感觉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事实上他也真的很少发脾气。
他曾亲眼见过四皇子亲吻林孝珏,当时也没有怒发冲冠去打人,而是问明了情况,知道林孝珏非自愿的,才对四皇子有不满。
所以他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人。
但他方才责问薛世攀的话却非常刻薄,实在是因为薛世攀太过分,竟然难为汉生一个小学徒,这让兰君垣非常看不起他。
薛世攀被兰君垣质问的恼羞成怒,道;“你又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林孝珏知道他执拗起来什么都听不进去,跟他争执就是白费唇舌,拉了兰君垣一下,同时对薛世攀道;“这里属于私人宅院,并不是你薛家地盘,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我也不难为你,给你一次机会,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
薛世攀道;“我是来找你的,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会过来。”
“找我?”林孝珏摇头一笑:“我们没什么好交往的,无论你找我干什么,我都不想跟你有焦急。”
薛世攀听了脸气得发白。
林孝珏却无动于衷,还是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兰君垣和汉生也是仇视的样子。
薛世攀用余光打量一下四周,见那些戏子都有意无意的做着防备动作。
他心中有恼又苦,这世上所有人都与他为敌,竟然一个知己都没有。
可他又向来自负,心想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我了,曲高和寡,是这些人不懂我,可不是我得罪了他们。
这样一想,下巴又扬起,道;“我是来看程秋砚的下场的,早上我父和一干御使已经上书皇上,这程秋砚乱改戏词蛊惑人心,朝廷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林孝珏这次真的动了怒气,她冷声道;“你们不关心民生,不惩治恶吏,却与人民喜好为敌,也不知道百姓交税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薛世攀反应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诧异道:“我家世代为官,为朝廷效力,给皇上尽忠,怎么是那些百姓养我们?”
林孝珏道:“你一不从事生产,二无半点技能,就靠着跟人过不去为生,哪里创造了财富?你家银子是靠百姓上交给国库的税收发的俸禄得来的,还有放贷投机倒把得来的,难道不是百姓养着你你才活的这么大吗?”
不容薛世攀反驳,林孝珏又道:“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连皇上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还不知道你到底什么身份吗?百姓交税养着你们,你们要做的事是为民请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冤屈,不是让你多管闲事的。”
薛世攀涨红了脸,小鹿眼睛带着不安,却硬着头皮道;“这不是多管闲事,这是有伤社会风话的事,纵容下去就会人心不古国将不国。”
林孝珏怒道:“你放肆,在这里危言耸听,我要当御前告你。”
薛世攀从没受过这样的惊吓,脸色一白,道:“我也不怕你。”
林孝珏一咬嘴唇,正想着怎么收拾这个薛世攀,就听窗外传来声声惊呼,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
林孝珏三人赶紧回到窗口,这时锣鼓声停止,台上也围满了黑压压的人,人声鼎沸十分嘈杂,根本听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仔细听了一下,兰君垣才隐隐听到一句话:“程先生吐血了。”
兰君垣把听来的话告诉林孝珏。
林孝珏和汉生脸上顿失血色,他们或多或少好像也听见了什么吐血二字,就是不知道是程秋砚。
汉生反应过来转身就往楼下跑,林孝珏也随后跟上。
兰君垣走到薛世攀的身侧见他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脸色显然很不好看,眉心带着明显的担忧。
兰君垣暗暗憋了一口气,再不去看他。
当林孝珏和汉生跑到扶梯口的时候,楼下呼啦啦冲上一帮人,为首的人显然是认得林孝珏的,声音很急躁道:“小姐快看看先生怎么了。”
林孝珏一看是贤王扶着程秋砚走上来,回头推着汉生:“快到楼上来。”
汉生转身又往回跑,怕堵在楼梯上耽误程秋砚的治疗,路上遇到了兰君垣,把兰君垣也截回去了。
林孝珏把贤王等人招呼上楼来,汉生早就准备了椅子,贤王把程秋砚放在椅子上,然后让出位置:“周小姐,你过来。”
林孝珏不用他叫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蹲下来抓住程秋砚的手腕号起脉来,一搭手就摸到了,是洪脉。
林孝珏道:“师父像是体内有热,但我看您也不是外感之病,怎么会吐血呢,到像是中毒。”
此言一出,屋子里人人焦急上脸:“师父怎么会中毒呢?”
“先生怎么会中毒呢?”
只薛世攀听了身子一震,想起来六皇子和李文涛当着他面说过的话。
以前他跟这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有一日外出遇到了李文涛,那李文涛对他十分仰慕,说话处处恭维,让他不得不对他心生亲近之感。
跟程秋砚打赌之后李文涛还主动找上门来,表明立场说会跟他站到一边,他也很看不起程秋砚的所做作为,还拉上六皇子一起。
昨天离开周府后李文涛又把他约出去,问他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二十天来他耳听人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红鬃烈马这出戏,对比到底是老的好听还是新的好听,意见当然是不统一的,有崇老也有慕新,但喜欢新的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那些崇老的人也没有对新戏特别排斥,这让他很是忧虑。
要说必胜的把握是有,因为程秋砚吹的太大,他要人人都喜欢。
但总有种胜的不痛快的感觉。
李文涛就告诉他,明日不管胜负,程秋砚都再也唱不了戏了。
当时他还纳闷这句话从何而来,他以为是因为父亲上书的缘故,一旦皇上认定这出戏会扇动人心不稳,就有可能不让程秋砚唱戏。
现在看来,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给程秋砚下了毒。
第434章 最后一场戏(三)继绝学
大家猜测着程秋砚中毒的原因,贤王简直是怒发冲冠,就要把一干人等全部叫过来严刑拷问。
林孝珏道;“王爷,眼下先给师父治病要紧,先把人撤一撤。”
因为二楼围满了人,还有些是看热闹的陌生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心程秋砚的病情才上来的。
贤王叫着戏班几个熟悉人的名字,让他们去维持秩序。
林孝珏这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程秋砚和水服下,她不知道程秋烟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但脉搏洪大,鲜血从口喷出,这是热相,血遇热则行遇冷则凝,遇黑则止。
这药丸本来是急救药,寒凉的,暂时用来止血。
不一会的功夫戏班的人就把闲杂人等都赶下去了。
屋里只剩下林孝珏、兰君垣、贤王,汉生,还有两个伺候的下学徒。
还有一个薛世攀这只漏网之鱼,因为他早早上来,戏班的人以为他是林孝珏领来的。
林孝珏帮程秋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声问道;“师父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程秋砚勉强一笑,道:“没事。”
林孝珏听他声音沙哑到比自己刚会说话那是还艰涩,说话的时候额头上又渗出一层汗,急道;“师父你别开口了,我知道这毒药是干什么的了,就是要毒坏您的嗓子,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治好的,但是现在您可不能说话了。”
众人听了脸色一白,程秋砚嗓子如果废了,那不是跟要他的命一样吗?
贤王胸前不断起伏;“是谁这么狠毒?让本网查出来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薛世攀在人后听得一哆嗦。
这时程秋砚轻轻一笑,摇头道:“你们都不要担心。”
林孝珏听他说话费力,道:“师父,您休息一下吧。”
程秋砚还是摇头,他抓住林孝珏的手腕,道:“徒弟,你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女徒弟,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徒弟了,师父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交代。”
林孝珏听他像是要交代后事,急道;“师父我不听,我能治好您的嗓子,您听我的行不行?”
“我才是师父。”程秋砚还是微笑着。
林孝珏看向贤王:“王爷,您管管呐。”
正气头上的贤王都让她说的红了脸,贤王软声道;“你这个小徒弟是大夫,你得听她的,咱们有事一会再说。”
程秋砚道:“我答应要给百姓送二十场戏,你们不能让我失言。”
林孝珏道:“都这个节骨眼了,您还计较这么多?再者说您也不能唱了啊,先不说您再唱一场嗓子就恢复不了了,就算是能恢复,您现在也发不出正确的音,怎么唱。”
贤王等人点着头。
程秋砚慢慢站起来,抓着林孝珏的手腕不放:“你跟我来。”
“去哪?”
众人见程秋砚十分执拗,也不知道阻拦好还是听从好。
程秋砚把林孝珏领下楼,贤王等人怎能放心,都跟在后面。
留下聚集的人还没散,门口就围满了人,若不是有人堵着,他们一定会冲进去的。
见程秋砚下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先生您是不是受伤了?”
“先生您还唱吗?”
因为人太多,若不细听还听不清。
程秋砚还是那样温和的样子,道:“我来是跟大家有话说。”他嗓子受了伤,人多嘴杂,声音就更低了。
林孝珏呵斥一声:“都闭嘴,我师父有话要说。”
她一向清冷,声音无情,听见的人无不静下声音,没听见的见前面的人肃静了,也都垫脚以待,不再议论。
四周惊了下来。
程秋砚小小的咳嗽一声,林孝珏十分担心。
程秋砚朝她摆摆手,然后面向众人,道;“今日我不能再唱戏了,我嗓子疼。”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有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程秋砚又道:“不过我说过要唱足二十场,我程秋砚八岁开始学戏,入行以来,从未对观众食言过。”
众人听得心头一震,继而又生感激敬佩之情。
林孝珏胸口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想要发泄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反正听了师父的话很难受。
程秋砚嫣然一笑。
他妆容未褪,还是女子装扮,本就生的风华绝代,这一笑,灿烂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把他肌肤染得亮白透明,更像天上的仙人一样了。
众人都喊着程先生,又哭又笑,朝他挥手。
程秋砚挥手回礼,又道:“我不能唱了,但我十分幸运,还有传人,我给大家介绍我的小徒弟,这位周小姐。”说着把林孝珏让到人前。
人群中因为他那句周小姐有了短暂的寂静,唱戏的怎么会是女子?
等人们反应过来又开始交头接耳。
但因为程秋砚病了,大家亲眼目睹他唱着唱着就喷出鲜血来,所以不敢高声质问他。
程秋砚拉着林孝珏的手腕走向台上,然后轻声问;“你跟我学习这些天,我还没有给你娶名字,你跟汉生是一辈的,就又生的水灵,就叫水生吧。”
林孝珏知道他把自己推到人前他就再也没有后路了,这是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不敢做的事,因为要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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