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李夏-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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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拿被褥去吧。”夏至就说。
　　“我不去了，还得来回跑一趟。也不用另外铺被窝……”腊月的意思，是想跟夏至或者孙兰儿挤一被窝。
　　夏至明白，却故意说道：“那也行，腊月你搂着老叔睡吧。”
　　腊月和小黑鱼儿都有些囧。
　　夏至大笑。
　　最后，腊月跟夏至挤了一被窝。
　　第二天早上起来，夏至就觉得身上似乎有些汗。腊月小姑娘的体温竟然比一般人要高。
　　“你是腊月生的，我是夏月生的，应该我热，你凉啊。”夏至就说。
　　“正因为她是腊月生的，你是夏月生的，她才热，你才凉。”孙兰儿一边收拾被褥，一边一笑着说道。
　　夏至刚洗了脸，胖乎乎的小夏林就跑了来。夏老太太叫她和小黑鱼儿过去吃早饭。


第315章　团圆饭
　　孙兰儿收拾了被褥，从夏至这里拿了两个冷馒头就急匆匆地了。她一早就要跟她爹孙老五去做工，要赶时间。
　　堂屋里，田氏已经开始做饭了。夏秀才跟夏桥和小树儿在院子里说话。
　　夏至想了想，就说今天早上不去后院去吃饭了。
　　夏秀才难得回来，他们这一家也得在一起吃几顿饭，这才是一家人。小黑鱼儿不大高兴，不过被夏至哄了几句，也就没事了。
　　夏至让腊月带着小黑鱼儿和小夏林回后院去，她则到堂屋来帮田氏做早饭。
　　“娘，早上打算吃啥？”夏至跟田氏招呼，仿佛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们母女之间没有丝毫的嫌隙。
　　田氏抬起眼皮看了夏至一眼。“不是你当家，你还问我？”
　　“爹最爱吃啥，我不知道啊。”夏至笑嘻嘻，避过田氏那句当家的话不理。
　　夏至这样，田氏实在拿她没办法。母女俩之间的话很少，但在一处做饭倒也算得上默契因为家里的鸡蛋鸭蛋都没卖，夏至就腌了不少，早上就吃白面馒头，咸蛋、南瓜小米稀饭，另外还将夏秀才带回来的一只盐水鸭切了。
　　夏秀才买的吃食昨天都送到后院去了，意思是大家在一起吃饭，也多加几个菜。不过夏老太太只收了少一半，其余的又给夏秀才拿了回来，让他们自己吃饭的时候也加个菜。
　　饭菜做得了，大家一起围坐在炕桌边吃早饭。
　　或许是昨天夏秀才真的将田氏给哄好了，田氏虽然对夏至带答不理的，但也没有找夏至的茬。这顿早饭，大家吃的很和平宁静。
　　吃过了饭，夏秀才就开始考校夏桥和小树儿的功课。这在之前是没有的事，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明年夏桥和小树儿都会去念书。夏秀才对这件事也算是上了心。
　　小黑鱼儿吃过饭就跑了来，说夏老爷子找的杀羊的人到了，问夏至要不要去看杀羊。
　　夏至对看杀羊没啥兴趣，但夏桥要过去帮忙，小树儿要过去看热闹。毕竟是过节了，夏秀才也就不再考校两个儿子的功课，放他们往后院去了。
　　然后，夏秀才就跟田氏说要往后院去。
　　“你去吧，别管我。”田氏这么说，却特意扫了夏至一眼。
　　“我收拾收拾，一会再过去。”夏至就说。
　　夏秀才笑呵呵的：“那一会你和你娘一起来。”说着，夏秀才就往后院去了。
　　田氏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夏至就回了西屋，开始收拾归置自己的东西。期间，小黑鱼儿又跑过来两回，告诉她后院杀羊的进度。
　　等夏至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往后院来，羊已经杀好了，并拆卸成了几大块。夏老爷子正拿着羊皮跟夏秀才说话，商量要找谁把这羊皮熟了。
　　“等皮子熟好了，让你娘给你做件皮袄。”夏老爷子很心疼夏秀才。
　　夏秀才忙就推拒：“我衣裳都穿了。这皮子，还是留着给爹娘做衣裳穿吧。”
　　“我们在家穿啥都行。再者说了，十六买棉花，给家里留下不少，今年大家伙都有一套新棉袄棉裤。”
　　夏家后院杀羊，还招来不少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有。就有人过来试探地问夏老爷子，能不能在这匀点儿羊肉。
　　夏老爷子没自己做主，而是叫过夏至来询问。
　　这个季节，也没有冰箱，多余的肉不大容易存放。夏至在心里算了算，觉得一只羊自家吃着确实还有很多富余，就点头同意匀些羊肉给人。
　　不过羊排，还有羊腿、养肝这些好东西她都留了下来。一会除了涮羊肉，还可以试着烤羊排吃吃。
　　而这些来匀羊肉的人却不是为了涮肉吃的。他们买了羊肉回去，一般都是做肉馅包饺子。
　　北镇府过年过节，除了一顿正餐宴席，一般大家还都要包一顿饺子吃。夏老太太就打算后晌包羊肉大葱馅的饺子。
　　打发走了看热闹和买羊肉的人，夏老爷子就和夏秀才进屋去说话了。夏家其他人则是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地，张罗八月节这顿团圆饭。
　　因为菜单子早就定下来，大家虽然忙，却不乱。
　　夏至和腊月正在泡蘑菇，摘木耳，田氏没用人再请，就溜溜达达地走过来了。到了堂屋，田氏故意高声说了一句话，然后要卷起袖子，和大家一起干活。
　　这一次，田氏没有再指手画脚了。
　　小黑鱼儿在外面玩了一会，就跑进来跟夏至要鞭炮。
　　赶集买菜的时候，夏至还买了一些鞭炮回来。昨天，夏至给了小黑鱼儿一挂百响的小鞭，小黑鱼儿领着小树儿他们一起放了，然而没过瘾，一直惦记着剩下的鞭炮。
　　夏老太太在旁边听见了，就数落小黑鱼儿：“现在放啥，不到时候呢。等一会要开饭的时候你再去放。”
　　小黑鱼儿不乐意，就缠着夏至。
　　夏至被缠不过。她知道家里几个小孩子都喜欢鞭炮，所以故意多买了一些，就是让他们过瘾的。
　　除了小黑鱼儿，小树儿和夏林也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不过他们没敢开口，就让小黑鱼儿一个出头。
　　“好吧，好吧。”夏至笑着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三挂鞭，并两个烟花出来，让小黑鱼儿他们省着点儿放。
　　“别炸着手。”夏至还嘱咐。
　　小黑鱼儿几个就抱了鞭炮，手里都拿了点燃的线香往外面跑。
　　“哥，”夏至赶忙招呼夏桥过来，“哥，你看着点儿老叔他们，被伤着。”
　　“对，大桥稳当，让大桥带着他们。”夏老太太也说。
　　夏桥答应着，就出去看孩子去了。
　　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夏三婶就笑道：“这回十六这鞭炮可没少买。”光是鞭炮，夏至就花了不少钱。
　　夏三叔和夏三婶暗地里都咋舌，夏至是真能花钱，大把的银钱花用出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过节的气氛如此热烈、欢快，没有人不会被感染。又过了一会，田氏也不那么紧绷了，也开始跟着大家伙说笑了几句。
　　这样，就很不错了。


第316章　年年有鱼
　　庄户人家，一般做饭都是女人的事，男人多半并不插手。但过节过年的时候不一样，男人们也会跟着帮把手。
　　比如杀鸡这件事，有时候是夏老太太来做，有时候是夏老爷子和夏三叔。
　　今天要涮羊肉，夏老太太早在地将铜锅子拿出来里外擦干净了。点锅子，燃炭火这个细致活，就交给了夏三叔。
　　夏三叔在院子里燃炭火，小黑鱼儿几个在院子里放鞭炮，一会的工夫，夏家后院的院子里烟雾四起了。
　　然后，堂屋的前后门也都打开，为了通风，夏老太太还让夏老爷子出来，将两扇前门都卸掉了。很快的，屋子里就冒出油烟来，煎炒烹炸的香气很快就四散开来。
　　小黑鱼儿几个跑动的更欢了。知道屋子里在炸丸子，他们还跑进屋来要丸子吃。夏老太太复杂炸丸子，虽然嘴上数落了几个孩子，但还是笑呵呵地捞出一碗炸好的丸子给小黑鱼儿几个吃。
　　“不许来回跑，再吃呛风了。”夏老太太嘱咐着。
　　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炸丸子，不过既然生活好了，孩子们都爱吃，夏至和夏老太太大家商量着，这个八月节也炸些丸子。
　　这次炸的丸子种类也比较多，除了夏家传统的豆腐粉丝素丸子，还有猪肉丸，羊肉丸，炸地瓜，炸枣儿等。
　　当年新榨的油，特别香。
　　夏老爷子期间出来看了一回，很是赞叹，说大家这个架势，就跟办席面不差什么了。
　　夏老太太就笑着回应：“办席面可不一定比咱这实惠，富足。”
　　夏老爷子四下看了看，就点点头：“那倒是。”然后又高高兴兴地回屋跟夏秀才、夏三叔说话去了。
　　午时，饭菜准备停当，开始摆放桌子。
　　夏至就将买的千响的挂鞭，还有一包二踢脚大炮仗拿了出来。小黑鱼儿几个就将夏至给围起来，纷纷伸手来抓鞭炮。
　　夏至举起手，不让他们够着。
　　“你们还是放这挂鞭，这些二踢**给三叔和大桥哥放，知道不？”夏至跟大家伙说。
　　小树儿和小黑鱼儿纷纷表示不服。夏三叔在旁边憨憨地笑。即便已经是一儿一女的父亲了，夏三叔其实也很喜欢放鞭炮的。
　　夏至就将二踢**给夏三叔，嘱咐夏三叔要小心，然后将千响的挂鞭交给夏桥，让夏桥领着小的几个在外面准备好了。
　　这边饭菜都摆上了桌，夏老太太在屋子里说了一声，夏至就朝夏桥和夏三叔打了个手势。
　　接下来，就是噼噼啪啪，其中还夹杂着乒乓的爆响。
　　等大家伙将鞭炮都放完了，大家这才纷纷入座。夏老爷子让夏三叔将夏秀才带回的那坛子酒拿了过来。
　　家里可以喝的酒还不少，其中还有李夏拿来的好酒。不过这种场合，夏老爷子就愿意喝大儿子带给他的酒。哪怕是水呢，那也是他大儿子的一片心意。
　　夏三叔拍开酒坛子的泥封给大家伙倒酒。
　　夏秀才这次带回来的酒很不错，夏老爷子心情好，跟夏秀才、夏三叔一盅接一盅地喝。八月节这顿团圆饭，大家吃的非常开心。
　　夏老爷子有些喝多了，饭后就倚在炕头闭目养神。据说醉酒之后的表现，能反应一个人最深层品性。夏老爷子喝多了酒之后也非常体面，就是睡觉，也不多说话。
　　大家还在收拾呢，夏老爷子却突然睁开眼睛问了一句：“老二呢？”
　　大家伙就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夏老爷子问的是夏二叔。
　　不过夏老爷子问了一句，就又重新合上眼睛，似乎是又睡过去了。
　　“喝多了，迷糊了。”夏老太太就说了一句，让大家不必理会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确实喝多了，也确实是又惦记夏二叔一家了。
　　收拾过了晌午饭，夏老太太几乎没有休息，就又开始叮叮当当地剁肉馅，准备晚上包饺子了。今天晚上这顿饺子，自然也是几股人一起吃。
　　夏老太太真是很勤劳、称职的主妇。
　　夏老太太和夏三婶剁肉馅，不让夏至和腊月帮忙，只让她们去玩，如果累了，就去歇着。夏至跟腊月说了一会话，就回到前院来。
　　田氏正在屋子里跟夏秀才絮絮地说着话。
　　“……这吃穿用度，就这一顿饭的钱，我估计就得几两银子，恐怕都打不住。这么吃，这么喝，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儿来，就够她姥家的了。要她帮扶帮扶她姥家，就跟要她的命似的……”
　　田氏又在跟夏秀才抱怨她了。而且，田氏估计是被方才的排场给刺激到了，又说起了她那一套夏家如何富有，田家如何贫穷可怜，因此夏家就该帮助田家。
　　夏至在堂屋里站了一会，没听见夏秀才说话，就自己回西屋休息了。
　　夏秀才和田氏如今就算是想继续填靠山屯儿田家的无底洞，可他们手里没钱啊，也就只能意淫一下了。
　　夏至能控制行为，但控制不了他们想什么和说什么，而这些，夏至也不放在心上了。
　　晚上，夏家前后院三股人又聚在一起，吃饺子，吃月饼，赏月。
　　大晴天，这个晚上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
　　“李夏一定也在看月亮。”小黑鱼儿突然说道。
　　是啊，李夏现在在做什么呢，一定也是在赏月吧，估计是陪着李山长和他娘。一家人欢聚在一处，不知道李夏有没有想起她来。
　　夏至决定，该给李夏写回信了。
　　过了中秋节，北镇府的秋天就有些急转直下，径直奔向冬天的节奏。陈家大舅带着两个儿子，赶着车来给夏至送鱼了。
　　这些鱼都是早上刚刚网上来的。两车鱼，没有装的太满，加在一起也足有五六百斤，一共是一百多条鱼。
　　本来可以装更多的，但陈家几口人私底下商量了，还是怕夏至家吃不掉这么多的鱼。反正出鱼的大湖就在家门口，夏至什么时候想吃鱼，只要给他们捎个信儿就行了。
　　收了这一百多条鱼，夏至马上就带领夏家众人忙碌了起来。虽然天气渐凉，但生鱼也不能存放。
　　夏至给大家伙分了工，陈家大舅带着两个儿子也留下来帮忙杀鱼。
　　夏至要把这些鱼做成腊鱼、糟鱼。


第317章　收获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同时也是储藏的季节。北镇府的冬天漫长而寒冷，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要为这个漫长的冬季准备充足的食物。
　　夏至之所以一次买了这么多的鱼，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她还有小黑鱼儿都特别喜欢吃鱼，另外一方面，也是出于经济的考虑。现在的鱼肥而鲜美，价格相对便宜，尤其是她这种大量采购的，价格可以说是非常划算。
　　将这些鱼剥洗干净，用盐和各种调料腌制起来。最简单的一种就是腊鱼，腌制起来晒干了，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随吃随取。糟鱼就略微麻烦些，夏至做了两种，一种是酒糟鱼，一种是油糟鱼。
　　将用酒或者油糟好的鱼放进坛子里密封保密，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吃的时候，只要取出来蒸一蒸，就很香酥美味。庄户人家的早饭一般比较简单，馒头稀饭再配上一盘糟鱼，那就相当的完美了。
　　夏至说了方法，又做了示范，夏老太太第一个就上手了。做菜这种事，一通百通。夏老太太忙活的挺有劲头的，因为看到小儿子还有小孙子们欢喜期待的眼神了。
　　“都是属猫的。”夏老太太一边忙活，一边笑着数落道。
　　家里头谁最爱吃鱼，她最明白不过了。
　　除了腊鱼和糟鱼，夏至还准备了很多的菜干。北镇府的冬天可没有新鲜的蔬菜吃，而夏至可不想只吃大白菜，萝卜和土豆。秋天收获丰厚，能够制作成菜干储存起来的菜蔬，她一样都没有放过。
　　虽然夏老太太每年也会做些菜干，但却没有夏至弄出的花样多。她只能赞叹夏至的心思巧。
　　本来要到入冬收白菜的时候才挖的菜窖，今年干脆提前挖了出来。这种菜窖一般是一次性的，等来年开春，大白菜吃完了，就把菜窖填平了，上面依旧种菜。不过夏至提议，要把菜窖做成永久性的。
　　深挖进地下，在做好密封，这样的菜窖即便不能做冰箱的冷冻室，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作为冰箱的冷藏室，可以尽可能长时间的保鲜食物。
　　陈家大舅和两个儿子在这里，可是帮了大忙。因为他们侍弄果树的，家家都有一个存放水果的地窖，那可以永久性的，挖好了几代人都可以用。
　　有陈家大舅帮忙，夏至又买了材料，请了帮工，两三天的工夫，就在前院和后院都挖好了菜窖。
　　这种菜窖的温度比较恒定，保鲜的效果是很不错的。
　　菜窖挖好了，第一批送下去的是南瓜和冬瓜。南瓜是好物，种上一两棵，到秋天收获的就一家人都吃不了。每年收的南瓜都那么放着，到冬天就冻坏了，是很大的浪费不说，餐桌上还少了一样食物。
　　今年把这些南瓜和冬瓜放进菜窖里保存起来，大约就可以回到明年开春了。夏至做过一回南瓜饼，夏家不论大人小孩都很爱吃。
　　陈家大舅带着两个儿子帮忙挖好的菜窖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带着夏至送的一坛子糟鱼还有几条腊月。亲眼目睹夏至腌制这些大雨的过程，陈家大舅表示，回去大家尝尝，如果这糟鱼好吃，他们也要准备上一些。
　　夏秀才在家里住了几天，也收拾行李，准备回府城了。除了过节这天夏秀才是在后院吃的饭之外，其余几天都是在自家吃饭。
　　田氏给夏秀才做饭倒是很用心，也很心甘情愿。夏至亲眼瞧着，就看见这两个人每天在一处，虽然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有种腻腻歪歪的意思。
　　夏秀才是一贯如此，而这次田氏竟然也没有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
　　偶尔一次，夏至听到田氏跟夏秀才说话。
　　田氏想跟夏秀才去府城，说是可以照顾夏秀才的饮食起居。
　　“你也看见了，这家里哪儿还有我说话的地方。你在都这样，你不在，你想想，那会是啥样？”
　　田氏的意思，就是没有夏秀才在身边，她在家里受了很多的委屈，所以她必须要跟夏秀才进府城生活。
　　所谓受的委屈，大多都是夏至给的。田氏这是又告了夏至一记黑状。
　　如果田氏跟夏秀才去府城……，夏至坐下来略微想了想，就决定：随她去。
　　但夏秀才回府城的时候，却并没有带上田氏。据小树儿打探来的消息，夏秀才要不是不同意带田氏进城，就是说现在他在书院里的条件很简陋，要回去张罗张罗，准备好了，再接田氏进城。
　　不知道他们想没想过，就这样扔下几个孩子在家是否妥当。夏桥和小树儿明年就去私塾念书，还有一个夏至才十二岁，他们都需要父母照看的。
　　不过，夏至倒是无所谓的。田氏在不在这个家里，他们的日子都照样过。
　　喜悦而忙碌的秋天，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进了九月。
　　北镇府的九月，空气中的寒意已经比较明显了。夏家众人早早地就穿上了夹衣。夏老太太已经开始给大家做棉衣、棉鞋了。
　　这天是临水镇的大集，夏至依旧和大家一起到集上来出摊。到杂货铺将手中的荷包都卖掉了，又买齐了大家要的东西，夏至从杂货铺出来，转过街角，她就看到二丫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那人庄户打扮，背后背着筐，显然是来赶集的。
　　夏至并没有绕道避开二丫，而是如常走了过去。走近了，能听见二丫和那人说话。不过二丫的声音压的比较低，语速也比较急。
　　二丫说着话，突然扭头看见夏至。二丫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立刻就住了嘴。
　　“夏……夏至……”
　　“二丫姐。”夏至跟二丫招呼，“这是在干啥呢？”夏至还看了那个庄户一眼，很典型的庄稼人，不过她并不认识。
　　“没干啥。”二丫忙就说道，“碰见我们屯子里的人了，说两句话，就说两句话。”似乎担心夏至会继续询问似的，二丫又连忙推那个人走，“我姐就等回音。别跟别人说。”
　　那人答应一声，转身就走了。
　　常言说的好，秦桧也有几个好朋友。田老头在靠山屯儿人缘不好，关起门来过日子，但也有一两户交好的人家。想来刚才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经常赶集上店的，能给田老头和大丫两边捎信儿。
　　不过，二丫给家里捎什么信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
　　大丫和二丫竟然还防备着她！


第318章　北风
　　“二丫姐，你好些天没回去了。你和大丫姐还都好吧？”夏至问二丫。
　　“都挺好的。”二丫回答的比较匆忙，眼神还有些闪烁。夏至心中暗暗纳闷，不知道二丫是怎么回事。
　　二丫说完了这一句，也没跟夏至说别的，就急匆匆地走了。
　　夏至站在原地，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以前二丫每次见到她，总会拖住她说话，即便明知道她很忙也是这样。而且，二丫每次见到她，都会想法子让她去看大丫。
　　可是这一次，二丫完全没有跟她多说话的意思，也不提让她去看大丫。
　　真是太奇怪了。
　　夏至觉得，大丫和二丫一定是有什么事。她们姐妹俩会有什么事，要这样瞒着自己呢。是的，她上次是让大青吓唬田大舅了。但那又怎样呢，这姐妹俩总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她吧。
　　夏至往前走，走了一会就停下来，拐到旁边一条小胡同里。她打算去大丫家看看。走到大丫家门口，就见大门半开着，也不见服侍大丫的那一家三口。
　　夏至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大丫和二丫正在院子里。
　　“大丫姐。”夏至在外面叫了一声。
　　大丫惊讶地转过头来，看见夏至，她似乎吓了一跳的样子。二丫也瞧见了夏至，她也没想到，夏至竟然来了。
　　没人看门，夏至就径直走了进去。
　　“看门的人呢？”夏至走到大丫跟前问道。
　　“刚出去了，买东西去了。”大丫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紧张。
　　夏至上下打量着大丫。大丫瘦了，脸上的骨头都有些凸显出来，而且，大丫的脸色也不好。
　　“大丫姐，你咋啦？”夏至忙问，总不会是刘胖子现在都不给她吃饱饭了吧。“是不是病了，叫郎中来看过没有。要不，我给你叫郎中看看吧。”
　　“不，不。”大丫赶紧摆手，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仿佛夏至要害她似的。“不用叫郎中，我没事，我啥事都没有。”
　　大丫这个态度，即便夏至一片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