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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宠:嫡女荣华-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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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晏知道，早在洛。阳的时候，李煜宸得知罗氏伙同陈唯、云雪带人一道要来劫杀她与恒儿，就已对云雪动了杀心。
不过是见她似乎有心要留她一命，他才会随了她。
她确实是要留云雪一命的，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不能不救，云老夫人与云候爷也不允许她就此撒手不管。
云华之死，他们虽面儿上已不怪责她，心里还不知得多介意这事。
既然他们都觉得云华与云雪是心头的宝贝，那就留着云雪消磨他们算了，省得姐弟二人都死了，背地里越加埋怨她这个云家大姑娘。
她先前既已当着大家的面点明她是得了病才会胡说，待她醒来，断也不会有人再信她的话。
“让人送她回云家吧。”她想得片刻便道：“景王府这边也不必开休书了，对外面宣布的消息便说云侧妃病重，云家接回去给调养。”
云老夫人先前的提议倒是可行，就此接回去作罢，因为事关云家名声，怎么也不能出现被休弃的妇人，影响皇后与小太子在天下人面前的形象。
李煜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了，微颔首，“都随你意。”
仍跪于地的珏王先前见皇帝将云雪打得昏死过去，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他曾经也被他一掌扫断过胸前肋骨，那是生生痛得昏死的一个过程，毕生难忘，就怕皇帝此时一个发怒，就又对他出手。
然而这会见他对皇后百依百顺的样子，他顿时又掀起了希望，连忙就伏首下去恳求，“求皇后娘娘开恩，救臣弟一命。”
云晏看得景王一眼，见他正似发着怔，望向她这边来，也不知得在想什么，神色间复杂而痛苦，她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心虚。
云雪说的不错，上辈子他的的确确拥有过她，与她有夫妻情分……。
即使这辈子的她是清白身嫁与李煜宸，可是这当着前世夫君的面依偎着李煜宸，她忽而就有些从容不了。
她抬手微微要推开李煜宸，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大掌一把稳稳的就箍住了腰身，他低头在她耳边霸道沉声警告，“不许看别的男人，一眼也不行！”
云晏身形微顿，他这话一听便已是明显带上了醋意。
先前云雪的那番话也不知道他有听到了多少，以他对她的在意，指不定心里已在忍耐着暴怒。
她心里爱着他，哪里会舍得他难过，干脆就什么都不管了，直接软了身子偎着他，“好，你快些处理完这里的事儿，我们回家吧。”
言下之意，她来这里，她看这里的人，不过是为着处理今日的事儿。
李煜宸唇角就微勾起来，拥紧她在怀，三两言就吩咐好接下来的事宜，便带了她回宫。
直到回了紫宸殿，云晏都有些儿回不了神，珏王被剥夺亲王头衔，流放边疆了。
按说以他的身份，为了给景王府一个交待，顶多就是私下用刑，让他吃一番苦头再行监禁在珏王府作罢。
然而却是下了这般重罚。
边疆那苦寒之地，缺衣少吃，到了那边还要卖苦力干重活，遇到拜高踩低的狱卒们，可能还会往死里折腾。
珏王这一走，许已是凶多吉少，再无归程。
太上皇以前有嘱咐过李煜宸，无论如何都要留兄弟们一命活着。
李煜宸也曾应下了太上皇这话，以前为着那皇位，再多的隔阂与争抢，他也是无视，现今他为何就要下重手？
用过晚膳之后，李煜宸就看出了小女人的心不在焉，抬手轻抚她肩头上柔软的乌发，“你生恒儿那天，他犯了我逆鳞。”
云晏顿时就想起了自己当时的难产，生下恒儿之后因为失血过多又昏迷了十几天才醒来，后来得知，是有苏太后曾经的一位婢女易容，潜入她产房里下药。
那位婢女被送入天牢受刑罚逼供，后来咬舌自断了性命，便没了线索。
这难道竟是李煜珏布置下的人么？
李煜宸看她神色便知道她已想了起来，“正是他，我也是后来才得知是他让人下的手，一直忙着外边的事，也没寻着机会处置他，这一次，便让他付出代价。”
“原来是这样……。”云晏想得一下，就拉住了他手，“太上皇那边怎么说？”
李煜宸顺手就将她揽入了怀里：“别太操心，为夫有分寸，不会让他死掉，不过是让他在外吃十几年苦头。”
云晏这才放下心来，太上皇既没有异议，如此流放也好，她不是那随意心软之人，他当初既然对她出手，她断没有劝李煜宸就此饶了他的理。
此事过后，云晏的日子便异常清闲起来，偶尔个把月能听闻到云府的一些个风声，说云雪时常说些疯言胡语，惹了云老夫人的不喜。
又过得一阵，说云候爷都被她气得生病了，倒在床上一蹶不起，病得糊涂之时，嘴里直念叨着瑶儿。
云老夫人想起林瑶这个儿媳妇，想起她虽是有那么几分高傲，但到底是那端庄的高贵女子，不是罗氏那等水性杨花之人可比的。
她心中渐渐就生起愧疚来，眼见着儿子病入膏肓，一直在唤着她的名字，她心中越发的难受。
当初，若是她不那么的挑剔林瑶，也不让人抬了罗氏回来，儿子与林瑶应当也能白首携老，这一切，都是她这老婆子惹来的。
她思来想去，想让皇后回来看一眼，却也不敢递帖子入宫求见。
因为皇后的身份已是皇家人，除非她自愿，否则没有外臣能经得起她亲自降尊纡贵去看望，哪怕是亲生父亲。
云晏到底没有回云家送云候爷最后一程。
云候爷走的那天，已是初冬，那天飘起了漫天的小雪花，紫宸殿外边园子的梅花开得正艳，云晏系着白裘披风，捧着小手炉正在看梅花。
芙蕖匆匆前来禀报了云候爷已走的消息，云晏看着在严寒中开得绝艳的梅花良久，这才喃喃出声：“娘亲，女儿也算是惩罚过他了，现今，他若是去寻你，若是真心要陪伴你，就由着他吧……。”
她话音方落，整个人便被下朝赶回来的李煜宸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天气这么冷，娇娇是打算冷着我们的小公主？”
云晏轻抚上已隆得颇为高的腹部，任由他抱她回宫，嘴里轻笑道：“天再冷，有夫君在身边，也觉着好温暖。”
“为夫有你，亦是这么个感觉。”
……
陛下抱着皇后娘娘在花园里所经过之处，满地的宫人们伏首行礼请安之余，俱是心头闪过艳羡，六宫早已无妃，这帝阙中央，唯得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心头宠。
寒风掠起，满园子的梅树摇曳，艳丽的花瓣儿携着暗香四下飘落，层层宫阙曲径回廊间，有帝后二人的甜言蜜语轻轻回荡于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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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宸王前世（1）
黑压压的乌云四面笼罩，天已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间狂风肆掠，一墨色衣袂身影站于山间的一座凉亭里。
他身上的黑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底下的衣袍早已被掠入亭子里的雨水打湿透，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也有雨珠顺着那完美的下颌滚落。
可他却似乎丝毫不曾在乎，只浑身透着寒气，连带着眸眼里都蕴含着冰冷与无边的寂寥。
九冥迎着大雨，匆匆赶来禀报事儿的时候，见到的主公便是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寒落寞模样。
这么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主公的肃冷，印象里他几乎就未曾见他有笑过。
但他却是知道，主公每每有现今这番模样的时候，与往日的肃冷绝对是不一样的，这意味着，他又为那个女人作出了退让。
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模样消瘦，脸上也时常没什么血色，像长期缺乏营养一般，看着就没有那种美人儿的娇气。
她的模样，比起凤族的女王凤千羽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凤千羽她姿容上乘，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美人，优雅间又有着那女王的高贵气势。
莫说比不得这倾国倾城似的凤千羽，即连宸王府里面的王妃阮婉然，她也是望尘莫及。
阮婉然是那知书达礼并通音律的大家闺秀，颜色也是极好的，芙蓉芳华，在那大凉京城里也算是出了名的美人。
这两个女人尤其倾慕着主公，主公但凡有一丝儿动心，也能凑合过上一些正常人的日子。
而且天下间思慕主公的女人那么多，他也不信就寻不出一个比她更能吸引主公的。
然而，这么些年过去，他不由得渐渐气馁了，主公就未曾有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有的，也只有那个女人。
那个早已嫁作他人妇，模样也不过尔尔的女人。
要说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九冥也曾花了许多的光景去参详与回想。
许是她有一双异常清澈而灵动的眼眸，一眼似乎就能看到人心里面去，又或许是她声音如清泉击玉盘似的一般动人，亦或，是她有许多想法时常会与主公不谋而合？
比如，在某次与景王那边兵力对接，双方僵持抗衡，打了一天一夜也未曾有一方退却。
主公见扎营不远处有条小溪河，便一面让人在战场上仍对抗着，另一面命人在夜半泅水过去，打算在后方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然而，水路抄得一半，迎头就撞上了对方有人同样泅水而来。
他们将来人捉住带回酷刑审讯，才知道欲借水路杀来的主意乃是他们王妃所出。
而在某一次大凉皇宫举行秋庆宴的时候，主公极其不耐这种场合，却也得按捺着性子应付一阵，之后才中途离场。
在御花园的古柏木林边就碰巧见到了那个女人也中途离场。
只听得她身边的婢女在小声的劝说着她，大概意思便是主子不耐烦这种相互阿谀奉承的场合，也要忍忍才是，可别让皇帝怪罪至好。
却听得她声音清淡里携着几许萧索，“忍了这许久，这会子不想忍，且就不逼自己了。”
那次，他破天荒的觉得此二人的性子还真的有些儿契合。
那时隔着柏木林，他有发现主公的目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定格在那个女人身上好一会，叫他看着很是新奇，因为他就未曾见过主公有仔细望过哪个女人一眼。
又比如，这一次也是与景王那边兵力对抗僵持了一天，其实这个时候的主公早已是完全把控整个局面，但他却故意拖着与那边僵持。
不过是为着看那个女人如何突破这困境。
以前主公与夜王对战，偶尔在海域上被困，大多数会借着雨雷天气，布下迷阵带着兄弟们突出重围。
这一次，那个女人竟也知道借着风雨，摆起迷阵，带着她那男人逃离。
番外十 老魇君和司璇玑
李煜宸携着云晏从海域闲游归来，又隐逸在风景如画的深山老林住上一阵，继而又去了仿若仙境的蓬莱山。
蓬莱山座落在蜀地附近，这里四季如春，偶尔烟雨雾绕，就犹如那泼墨丹青画卷一般，诗意朦胧。
之所以来这里，倒不是为着游玩，而是云晏有一两年也没能与外祖母见面，心里甚是想念，这次就打算回宫前来寻外祖母说说话。
外祖母随老魇君也是在外云游多年，最后挑得这么个好地方隐世定居了下来，在这里二人筑起了占地百亩的大园子，园子里种起了海棠与玉兰，好一片花木后边才是青砖琉璃瓦的两进宅院。
李煜宸与云晏才来到园子大门，远远的就听见海棠树秋千那里传来有孩童的嬉闹笑声。
云晏不过侧耳听得一下，脸上就有了喜悦神色，“夫君，我们孩儿在这里。”
李煜宸这两三个月一直霸占着这小女人，不许她分半点心神到别的地儿去，她也几乎都在全心全意哄着他，这么相依相陪一段日子之后，他心头终于彻底踏实满足下来，才愿意带她回宫。
前世他孤家寡人冷清过了一辈子，并没有子嗣，所以这次回来，对儿子们的感觉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尤其这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云晏给他生的孩儿，以前虽也是欢喜，但现今不得不说他内心深处有着止不住的喜悦。
原本是要回宫看孩儿们，但小女人也很是想念外祖母，干脆就且来一趟蓬莱山再回去，却不料孩子们竟也在此处，他眼底也忍不住起了几许流光，“正好，既然孩儿们在，我们就在此地住上一阵。”
云晏闻言就更是高兴，这么一来，不仅能与外祖母团聚，还能与孩儿们在一块，不枉她这阵子一直掏心掏肺的陪伴他，这个霸道的暴君终于肯放她自由了。
李煜宸低头见小女人一双灵动的眸眼亮晶晶的，脸容娇娇俏俏的惹人欢喜，心念一动，手伸去搂住她肩头，声音就微哑了去，“这里气候舒适，十分宜居，给我添个小公主？”
云晏脸热得一下，轻推挡着他，不免有些遗憾的轻声道：“这三四年，我这身子也再没动静，可见，孩子一事，还是要讲究个缘分。”
她知道他想要个小公主，从她怀上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时候，他就盼着是女儿，孩子落地之后，他虽也没表现出不高兴，还是极为疼爱她，对儿子们也还好的模样，但她知道，终究还是会有些失落的吧。
好在，三皇子模样儿长得像女娃娃，似乎缓解了他的失落，平日里见他管教孩儿们，明显对三皇儿就娇惯纵容许多。
李煜宸见她因为小公主这个事似乎都生起了压力，心里很是感动，这小女人也不见得就特别想要个女儿，不过是因为他想有个小公主，她就一心一意想给他生。
这个傻女人却是不知道，她后边给他添的一对皇儿有多重要，给他免却了多少麻烦，再也不会有人会上书力劝他选秀纳妃，也不会再有人就子嗣在朝堂上唠叨，更不会再有人抗议他独宠于她。
他即使任性的将她带上朝堂陪他在一旁，堂下朝臣几乎也不会有甚子异议，就是因为他们打心里已认定她是当仁不让的主母，他宠爱她无度，那也是她应得的。
她却也是不知，他对于她给他生的孩儿们，心里有多欢喜，只要是她生的，他都打从心底里疼爱，不过是因为爱极了她，才希望有个模样儿似她的小公主罢了。
他搂紧她，原本是要安抚她几句，说没小公主也不要紧，三皇儿模样也像她，这就够了，然而这一搂住她，她身上的淡淡清香缭绕在他呼息间，他心里的想法就变了。
他在她耳边说出的话也已变成魅惑之语，“看来，为夫还要越发努力才是，就不信我们会没有小公主。”
“李煜宸！”云晏知道他所说的“努力”指的是什么，低叫得一声，就连忙往园子里望，担心以老魇君的深厚内力与耳力，知道他们就在门口这里讨论这个。
李煜宸见她羞得要慌了，忍不住就低笑起来，搂住她轻拍抚得几下她肩背，这才携了她进门。
里面海棠树花开得正好，绿油油的一大片海棠叶上托着层层叠叠鲜活的花朵儿，看着就喜庆。
树荫之下摆有几张藤椅与案几，一袭烟雾水色衣裳的外祖母正优雅的坐于藤椅那里，边动手轻轻剥着案几上的葡萄，边含笑看着老魇君陪孩子们在秋千那里玩耍。
恒儿却是不在，估计仍是留在了朝中学习理事，云晏看到银发墨色衣袍的老魇君坐在秋千上，二皇子昊儿此时竟骑坐在他肩膀上，而三皇子悦儿则坐在他膝头那里，那秋千就这么晃来荡去飞得老高，祖孙几人此起彼伏的笑声就没停过。
李煜宸神色就微顿得一下，他从没见过魇老头子的这个样子，孩童时期，他与魇无绝在他手下几乎是受尽折腾，活得生不如死，何曾能见过他一丝半点的笑容。
现今，他的儿子却是能得到了他的百般慈爱。
他往司璇玑那里望得一眼，不由得感叹，情之一字，果然是能让铁骨都化为绕指柔。
老魇君见到李煜宸携云晏徐徐行近来，就渐放停了秋千，待秋千一停稳，李天昊与李天悦满脸喜色的就从老魇君身上跳下来。
一路小跑过来兴奋的喊父皇母后，李天昊自是拉着母后的手不放，而李天悦则是抱住了父皇大腿，糯声糯气的委屈道：“父皇骗人，说好三个月就会回宫，可父皇回来就接母后玩去了，孩儿们等得好难过。”
李煜宸低头看着这小人儿，清澈的眸眼灵动闪亮，俏挺小鼻子与那纯美小脸，与他的晏儿生得那般相像，他心头忍不住就柔软。
抬手轻摸摸他小脑门，应承道：“父皇答应你，下次不会了。”
老魇君却冷哼得一声，“你就不能带上他们一起去，扔在那大凉宫里头闷着，本君看着就不舒坦！”
“好了。”司璇玑起身轻声嗔怪道：“孩子们难得来一回，你就少说两句。”
老魇君不过被嗔得这么一句，神色间就软了下来，“听你的。”
云晏看见这一出，心里都在偷着乐，就爱看外祖母治倒老魇君，谁让他有事没事都得斥责几句她家夫君。
番外十一 魇无绝与他的姑娘
司璇玑见老魇君在小辈面前这么与自己服软，又见自个孙女儿云晏偷着忍俊不禁的模样，就上前去以指戳点得她额门一下，“坏丫头，笑外祖母来了，是不是？”
云晏前去挽住外祖母胳膊就不依的笑道：“哪有的事，孙女儿这是替外祖母高兴。”
说着就偷看得老魇君一眼，悄声与外祖母加得一句，“看来外祖父是十分疼爱外祖母啊，全听您的。”
司璇玑想着平日里他对她的体贴与百依百顺，在孙女儿面前都不由得老脸一热，嗔道：“你这丫头，倒越来越坏了，也是让你那夫君给娇惯的吧。”
这二人悄声私语的，凭着李煜宸与老魇君的耳力，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李煜宸倒是理所当然的很，神色从容而淡定。
唯得老魇君在小辈面前习惯了冷峻凉薄的样子，此时自个儿被看得透透的，脸上有了些许不自然。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回身到边上一藤椅坐下，端起司璇玑已给剥好的葡萄朝孩子们道：“昊儿，悦儿，快来曾祖父这里吃甜葡萄。”
因为老魇君没有儿子，轮到曾孙们这一辈，自然的就直接让喊曾祖父了，许也是因为孩子们身上既传有他的血脉，也有司璇玑的，他尤其疼爱，就不愿意再加上个“外”字。
俩孩子最喜欢吃这里的甜葡萄，是山林那边最肥沃的土壤里长出来的野生葡萄，曾祖父知道他们喜欢吃，一年前就特意将这野葡萄苗移来了这园子墙角那里，细心施肥照料，今年就结出来了一串串的果子。
前两天他们才吃过，甜得很，可惜才仅有一两串熟的，曾祖母就安抚说不要急，再过两天就又会有熟透的了，他们一直就盼着，现在听到曾祖父这么一喊，呼啦啦就转身跑去讨吃。
司璇玑执着云晏手又小声说得一阵子话，相互问完最近的景况，见孩子们都抢着去吃起了葡萄，孙女婿却仍干站在一旁，魇阎也没喊他入座，她不由得就轻叹一口气。
这老头子明明对这个孙儿出类拔粹的各方面能力，心里也是赞许有加，面子上却就是放不下去与孙儿好好说话。
说实在的，她的这个孙女婿幼年就没了母亲，听闻他那个父皇也没能力护着他，给扔到蜀地去保命，而魇阎那个时候又是个疯癫偏执的性子，也不知得在他手上吃了多少苦头，她多少有些心疼这孩子。
“来，坐下喝杯茶，尝尝外祖母做的小点心。”司璇玑转身去与他温声道：“你别管那老头子，在外祖母这就没外人，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怎么舒坦就怎么来。”
李煜宸早已不是当年那弱质孩童，他心里早已强大得无所畏惧。
老魇君待他如何，他从来就不苛求，现今他有了云晏，更有了孩儿们，他内心的感情有着依仗，就更不会在意老魇君与他之间是否亲情和睦。
只是司璇玑的这番好意，他还是心领了，毕竟是他那小女人的嫡亲外祖母，他自是不会驳了她面子，微点头，从善如流的很自然就入了座。
云晏也随着外祖母落座，坐下才注意到案几托盘上摆着许多精致的小点心，她在外祖母跟前没那么多的拘谨，捡起一块豆沙糕就抿上一口，却是入口即化，带着清香，甜而不腻，好吃极了。
“太好吃了。”她夸赞着，转手就将咬了一口的豆沙糕递至李煜宸嘴边，“你尝尝？”
李煜宸对甜食不是那么的热衷，但见那小方形的糕点被她咬出了个小缺口，上边隐约还能看见她小巧可爱的牙印，他唇角就微勾起来，侧身就将糕点含入了嘴里。
“味道很好。”他一语双关的看着小女人，直看到她明白过来红了脸，还不放过的加一句，“很清甜，为夫喜欢吃。”
这小俩口旁若无人一般的恩爱劲让司璇玑看着就欣慰，心里高兴，却假意没看见的就转头与曾孙儿们说起话来，“如何，曾祖母没骗你们吧，今儿就有熟葡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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