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妻控-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陆无砚握紧手里的刀,刺入那个男人的咽喉。他的手腕转了一下,保证手中的匕首刺入地更深。鲜血喷出来,喷了他一头一脸,他的视线就变成了红色。
  “很好,你表现得很好。哈哈哈哈……”
  他们在笑,笑一个八岁的男童第一次杀人的样子。
  陆无砚握着刀,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鲜血还在从那个人的脖子里汩汩流出来,那个人的眼睛睁得老大,就算死了也在望着陆无砚。
  绝望、恐惧、仇恨。
  “去!把她的眼睛挖出来!”身后的人笑够了,又狠狠推了一把陆无砚。将他推到另一个人身前。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十分瘦小、娇弱,皮肤蜡黄,瞧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可纵使这么小的年纪,也没有逃得过这些恶魔的玩弄。甚至因为处子之身,遭遇了更可怕的欺凌。
  而她被关进死牢的原因只不过是偷了一个包子。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小女孩恐惧地望着陆无砚。因为太过瘦弱的缘故,她脸上的那一双眼睛显得尤为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可是陆无砚还是一步一步走近她,如果他不这么做,被挖去双眼的就会是他。而这个女孩的眼睛就算不是被他挖出来,也会被别人挖出来。
  他握紧手中的匕首,异常平静地将她瞪着他的眼睛挖出来。
  “啊——你是恶魔!你会遭到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诅咒你永世不入轮回!”
  小女孩凄厉的哭喊逐渐变成一声又一声的诅咒。而这些诅咒,在陆无砚前世时全部应验。
  八岁到十岁,最为无忧童真的两年。却是陆无砚从天之骄子变得灭绝人性刽子手的两年。两年,能做什么?能杀死数以千计的人。
  不,数以万计。
  在荆国的死牢里,那个小男孩握着刀,操纵着最凶残的刑罚。他的手,沾了无数人的鲜血。他平静的将人皮从骨肉上剥离。他转过身来,一脸冷漠地问:“可以了吗?”
  他平静而冷漠,甚至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后来,即使是荆国死牢里的那些狱卒看着这个微笑杀人的小男孩都会心悸。
  陆无砚从梦魇中挣扎着醒过来,他坐在床榻上大口喘着气。望着漆黑的夜。纵使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一双恐惧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
  六年了,他回家六年了。可是又好像从未回来。他的魂,永远禁锢在那肮脏的死牢里。
  陆无砚微微发颤地抬起双手,明明是干干净净的手,可陆无砚只看见永远洗不去的鲜血。
  “吱呀——”木门被推开,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方瑾枝从屏风后面探出小脑袋,“三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陆无砚不动声色地将仍旧发颤的手藏在锦被里,他甚至扯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说:“这不行,不合规矩。”
  “可是规矩是人定的呀!人能定规矩,也能改规矩!”方瑾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怀里抱着个软软的绣花枕头。陆无砚这才发现她身上穿得很单薄。
  陆无砚估摸了一下,现在应该是丑初了。他知道方瑾枝向来睡得早起得早。她这个时辰过来,应该是睡了一半醒过来的。
  “又做噩梦了?”陆无砚坐在床上,并没有动。
  方瑾枝抱紧怀里的绣花枕头,走到床边。
  “三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她固执地又说了一遍。
  陆无砚看她一瞬,再次说:“瑾枝听话。”
  方瑾枝立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把怀里抱着的枕头放在床上,然后踢了脚上的鞋子爬上了床。
  陆无砚皱眉。
  “三哥哥,外面下雪了,好大呢,还有风!如果你现在赶我回去的话,我会生病的!”方瑾枝坐在床上,望着陆无砚一本正经地说。
  外面很静,听不见丝毫的风声。
  陆无砚也不拆穿她的谎话,只是说:“不赶你回去,只是让你去隔壁睡。”
  方瑾枝垂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双手托腮,望着陆无砚,说:“三哥哥,如果我哭着跑进来说我做了噩梦好害怕。那你一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赶我走。”
  陆无砚仍旧沉默。
  “可是瑾枝答应过三哥哥不撒谎了!唔,是不对三哥哥撒谎了!”她的小屁股往前挪了挪,更靠近陆无砚一些,“三哥哥,我没有做噩梦。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一想到明天就是年三十,心里就难受。过了年,我就不能天天来找三哥哥了。三哥哥,你就不会舍不得我吗?唔,我舍不得三哥哥,所以我睡不着。所以我就跑过来了。”
  “真是个傻孩子。”陆无砚唇畔的那抹勉强装出来的微笑,添了一丝真意。
  方瑾枝咧着嘴甜甜地笑起来,“三哥哥,还没过年,我还不到七岁呀!我偷偷睡在这里,你不说、我也不说,就没人知道啦!”
  “瑾枝会因为别人不知道而去偷东西吗?”陆无砚轻轻笑了一下,反问她。
  方瑾枝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的小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急地说:“三哥哥,那、那……我哭好了!”
  陆无砚刚想说话,方瑾枝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苦着脸说:“唔……可是我现在一看见三哥哥就开心,哭不出来……”
  陆无砚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笑意从他的眼底一点一点溢出来,尽数堆在眼角。
  陆无砚转过身,给方瑾枝抱过来的软枕头理平整,道:“下不为例。”
  方瑾枝喜欢枕着软绵绵的绣花枕头,而陆无砚却是习惯用冷硬的玉枕。是以,方瑾枝才把自己的小枕头抱过来。
  “好!”方瑾枝弯着一双月牙眼,欢喜地躺下来。
  陆无砚拉了拉被子,为方瑾枝盖好,每一个被角都掖得妥帖。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纵使垂鞘院炉火比别处旺很多,陆无砚也担心方瑾枝着凉。
  方瑾枝不肯规规矩矩地躺着,她翻了个身,去抱陆无砚的腰。
  “呀,三哥哥,你身上好凉!”方瑾枝有些惊讶。
  许久,陆无砚才应了一声,“不冷。”
  方瑾枝又往陆无砚身上凑了凑,她拉着陆无砚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一双小手中间反反复复地搓着。她搓着搓着,动作越来越慢,最后陆无砚的手掌从她的小手间滑落下去。而她,已经睡着了。
  陆无砚却睡不着。
  他侧躺着,就那样静静望着酣眠的小姑娘,整整一夜。
  过了十五,方瑾枝果真和陆家其他的姑娘们一起去学堂读书。她跨出自己的小院时,有些不舍地望向垂鞘院的方向。
  通往垂鞘院的青砖小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以后,她不能再去垂鞘院让三哥哥教她写字了。
  “表姑娘,今天是第一天去学堂,可别迟了。”阿星在身后说。阿月站在阿星的身边,她提着一个小书箱,里面装的都是方瑾枝今日要用到的书。
  “嗯。”方瑾枝点点头,朝着与垂鞘院相反的方向走。
  因为是第一天去学堂的缘故,方瑾枝特意早起了一些。她到了陆家学堂的时候,其他的表姐妹们还没到呢。她瞧了瞧屋里的空桌椅,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温国公府的学堂少爷们和姑娘们上课的地方是分开的,却也是挨着的。陆申机每日早上都要求陆家的少爷们在学堂后院骑射练武一个时辰再去上课。
  方瑾枝坐在屋子里还能隐隐听见陆家的少爷们练武的声音。
  不多时,陆佳蒲和陆佳茵携手进来。两个人本来一路说说笑笑,可是等到她们两个进了屋,瞧见了方瑾枝,陆佳茵脸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
  “四表姐,六表姐。”方瑾枝从座位上站起来,甜甜地说。
  陆佳茵“哼”了一声,就差给方瑾枝一个白眼。她不再理会方瑾枝,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陆佳蒲有些苦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才走到方瑾枝面前,拉着她的手,亲昵地说:“真好,以后你就和我们一块读书了。”
  陆佳蒲话音刚落,二房的五姑娘陆佳萱和三姑娘陆佳莲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姑娘看见方瑾枝,也是寒暄了一会儿。
  陆佳萱拉着方瑾枝的手,悄悄地说:“等一会儿上课的尤先生最是严厉,你可要小心了。”
  “嗯。”方瑾枝弯着一双月牙眼感激地望着陆佳萱。
  “尤先生快到了,七妹居然还没有来。”陆佳蒲望向门口。
  陆佳茵阴阳怪气地说:“还不都是尤先生宠的,哼。”
  说着,陆佳艺就匆匆赶进来,瞧得出来一路小赶,脸上还带着一层红润呢。她刚想跟方瑾枝打招呼,就从半开的窗户瞧见尤先生的身影,她也不敢多说了,急忙在自己的座位坐好。
  尤先生年近古稀之年,脸上不怒自威。没有多少学者的儒雅,更多的是师者的严厉。他走进屋子里,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位学生,目光在方瑾枝身上落了一瞬,便移开。
  有了五表姐陆佳萱的提醒,方瑾枝可不敢马虎大意,规规矩矩地坐在后面,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听课。
  可是……
  方瑾枝惊愕的发现,尤先生教的东西,三哥哥早就教过她了。
  温国公府里给姑娘家们安排的课程主要是四书五经和《女书》、《女诫》、《女德》。
  《女书》、《女诫》、《女德》这三本书先不说。单说那四书五经,陆无砚早就教过方瑾枝四书,至于那五经,也背完了五经之中的《诗经》,《礼记》也学了一小半。
  而温国公府里的学堂应该是刚开始学《诗经》。
  方瑾枝有些茫然。
  陆家的这些表姐妹们不是从三岁开始启蒙吗?怎么……学得这么慢?
  方瑾枝却是不知道,陆家的学堂安排府里的姑娘们学的东西比较杂,除了读书之外,还有刺绣、插花、点茶、形体、琴棋书画也是必修课。当然,还有更花费时间的一门技能——应酬礼仪。她们自小就要背下皇城贵族的家谱,弄清楚庞大而复杂姻亲关系。
  而这其中很多东西都是陆无砚不曾教过她的。
  更何况,陆无砚教她的时候,那是从早被缠到晚的一对一式教导。就算是个笨的,也要受益匪浅,更何况还是方瑾枝这样天资聪慧的小姑娘。
  方瑾枝在这种迷茫中,有点走神。
  “表姑娘,”尤先生抬眼,“‘我徂东山,慆慆不归’的下一句是什么。”
  陆佳茵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
  方瑾枝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脆生生地接下去:“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那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尤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方瑾枝。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方瑾枝顿了一下,“这首名《东山》,是讲述了在战火纷纷的年代,一位普通的战士,叙述东征后归家前的思虑,抒发战争对百姓之灾。”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很安静,只有方瑾枝稚嫩而清脆的声音。
  陆家的几位姑娘眉宇之间都有几分诧异。一年前,方瑾枝刚来陆家的时候还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呢……
  这只不过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而且其中有小半年,她的手可是伤着的。怎么就……令人刮目相看了呢?陆家的这群姑娘们有些难掩心中惊讶。
  “嗯,你说得都对。”尤先生点了点头,“《诗经》你已学过?”
  方瑾枝点了点头,规矩地回答:“回先生的话,《诗经》是已经学过了。”
  尤先生又考了方瑾枝几首诗,方瑾枝无一答错。她甚至在背诵的时候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并且将每一首诗都吃透了,理解了其中各种暗喻、隐喻、借代。
  至少,唬住了屋子里几位陆家的表姐妹们。
  其实方瑾枝倒不是把每一首诗的意思都理解了,只是陆无砚在教她的时候,会将每一首诗词的含义讲解一遍。偏偏方瑾枝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就把陆无砚的解释给记下来了。如今尤先生再问她,她就从记忆里把陆无砚的解释复述一遍。虽然,其中有很多含义是她并不明白的。
  “会默写吗?”尤先生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会。”方瑾枝点头。
  她岂止是会默写。
  她可以左右手同时默写,并且笔迹不同。
  当初陆无砚为了锻炼她右手手指头的灵活性,故意加大了抄写的量。方瑾枝当初知道自己右手手指头不能弯、没有知觉时,她偷偷哭过以后,便拼命练习用左手写字。所以,在陆无砚加大了任务量,她又抄写得累了,就耍起小聪明,左右手同时抄写。
  到如今,她已经可以一心二用,两只手抓着笔书写出不同的内容来。
  “很好。”尤先生将手里的书卷放到桌子上,“你既然都会了,那就不用再来上课了。”
  “尤先生……”方瑾枝睁大了一双眼睛,愣愣地望着尤先生。
  怎么……太聪明了也会被嫌弃吗?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你出去!”尤先生的话音之中已经有了一丝愠怒。
  方瑾枝一惊,怔了好半天,才缓缓弯下腰收拾书桌上的东西。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一一收拾好,放回小书箱里,然后在陆佳茵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走出去。
  虽然是被赶出去的,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羞恼的神色。临出屋的时候,还规规矩矩地给尤先生行了一礼。
  “表姑娘……”阿星和阿月有些茫然地望着她,两个人想要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方瑾枝一脸平静,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端庄笑意。可是毕竟是上学堂的第一天就被赶了出去,她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再说了,这对方瑾枝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好事,府里的人指不定要指指点点。
  几位姑娘在屋子里上课,而她们贴身伺候的丫鬟们就守在外面候着。是以,这些各房姑娘们的丫鬟们都将屋子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瑾枝将怀里的小书箱递给阿星,她转身朝着垂鞘院而去。路上遇见一些温国公府里的仆人对她行礼,她都微笑着点点头。
  直到到了垂鞘院。
  一进了垂鞘院的院门,方瑾枝小跑起来,她一股脑小跑着钻进堂屋、又钻进陆无砚的寝屋,都找不见陆无砚。还是入烹从厨房里走出来,告诉她陆无砚难得今天起得早,在阁楼顶层呢。
  方瑾枝点点头,踩着木楼梯,“蹭蹭蹭”地跑上顶楼。
  顶楼的门一推开,入眼就是大片白色的鸽子。
  陆无砚正坐在一把交椅里,扎着手中一个风筝。见方瑾枝跑过来,陆无砚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三哥哥!”方瑾枝穿过白鸽,小跑到陆无砚身前,“呐,你一手教出来的学生遭到嫌弃,被尤先生从学堂里赶出来了!”
  陆无砚滞了滞,眸光之中有半瞬的思索。他转瞬又笑开,然后将手里的一把小剪子递给方瑾枝,说:“正好,咱们来做风筝。”


第51章 夺回
  第二日; 尤先生没有来温国公府。听说前一日回家的路上,他所乘坐的马车出了事故,马儿受了惊; 将他的腰摔坏了。本来就一大把年纪,这下直接辞去了温国公府里教书的差事; 回家安心养着了。
  方瑾枝惊讶地把这事儿告诉陆无砚。陆无砚轻笑:“那个仕途不得志的老东西,让他教书也是误人子弟。”
  方瑾枝歪着头,古怪地打量着陆无砚。
  陆无砚大笔一挥,又为温国公府里的学堂请来了一位新的教书先生。新来的孙先生,虽然就快到花甲之年; 可是大概因为脾气很好,又总是爱笑的缘故,竟是瞧上去分外年轻。
  他教书的时候很和气,手里也没有尤先生不离手的尺子,陆家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他; 除了方瑾枝。
  方瑾枝一天都闷闷不乐。等到傍晚下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变天的缘故,天色十分阴沉,似随时都能天黑一样。方瑾枝和几个表姐妹一起走出学堂。学堂前面的院门口站了几个陆家的少爷们。
  陆无砌和陆子均在等四姑娘陆佳蒲和六姑娘陆佳茵,陆无硕和陆子境在等七姑娘陆佳艺; 陆子坛和陆子坎在等三姑娘陆佳莲和五姑娘陆佳萱。
  都在等着自家亲妹妹一同回去呢。
  姐妹们道了别,分道扬镳,跟着自己的兄长回各房。
  方瑾枝站在院门口,突然觉得有点孤单。她以前也有哥哥的; 以前每到傍晚的时候,她哪怕从前院走到后院,她的哥哥都不放心地跟着她、护着她。
  “走,我送你回去。”陆子域突然走过来。
  方瑾枝愣了一下,才规规矩矩地说:“谢谢八表哥,不用呢。”
  “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会儿你要害怕了!”陆子域坚持。
  “有丫鬟跟着我呢,我不怕。”方瑾枝说着,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身后的阿星和阿月。
  陆子域急了。
  他挠了挠头,说:“你就让我送你嘛!”
  方瑾枝蹙着眉,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呢?八表哥为什么突然提出要送她回去呢?之前八表哥可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格外关照的意思来。
  方瑾枝朝着前方望了一眼,看着几位表姐妹走远的身影,她突然想明白了。陆家的姑娘们都被自己的兄长接走了,只有方瑾枝孤零零的。陆子域这是可怜她?恐怕也不是……
  陆子域没有亲妹妹。
  想明白了陆子域突然提出要送她回去的缘由,方瑾枝微笑着甜甜地说:“好,谢谢八表哥。”
  府上二爷成婚最早,一共两儿一女,长子早已成婚,长女也是府里的大姑娘,去年秋天就出嫁了。剩下的陆子域就显得格外孤单。尤其是听着堂兄弟们时常说着自家妹子的事儿,他羡慕不已!
  眼瞅着方瑾枝的小院就在眼前,陆子域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以后再遇到天不好,你就喊我!”
  “好!”方瑾枝乖巧地答应。
  等到陆子域走了,方瑾枝弯起来的嘴角却耷拉下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三哥哥告诉她以后都不许晚上出门。而且这个时辰,大舅舅一定又摆了一地的军事图给三哥哥讲解。方瑾枝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回了屋。
  “表姑娘,”入茶站起来,“今日还要继续练习点茶吗?”
  “练!”方瑾枝重重点头。
  花朝节可要近了呢!
  花朝节,是温国公府里的姑娘们向长辈们展示才华的好机会。攀比之心人人有之,更何况博一个“多才多艺”的名头,对于将来的婚事也是大有益处。
  府里的几位姑娘们打算拿出来比试的才艺可多了,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将身上学会的十八般武艺尽数展现出来。相比于她们,方瑾枝则要逊色多了,她只准备了一件才艺——点茶。
  点茶这件事儿,比的是技艺,比的也是艺术。
  那点茶的手艺算八成,还有两成要算点茶之人行动之间施展出来的美感。——这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太难了。
  练就一手好的点茶本事需要很多心血。身为贵族,府中的长辈们品过太多的茶,观过太多的斗茶。陆家的这群半大的姑娘们自然也都要上一门专业的茶艺课程,可是她们年纪太小,身量都没长开,那点茶的手艺都没学到手,更别说给人以美感。所以,陆家的这群姑娘们根本不敢拿出来卖弄。
  茶,在大辽是雅事。
  外面茶肆林立,官老爷们议事时喜欢美人再侧,点冲一盏乳白的茶。那公事也变成了雅事。更不说那些艺子、花魁每隔一段时日就要举行斗茶。后院的夫人、姑娘们也喜欢点茶。她们自小接受茶艺熏陶,时不时也要在家中或小圈子里比上一比。
  茶艺,是分离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烹、绣、花之外的雅事。
  其他的才艺,即使稚嫩,也不过是博得长辈们一笑,夸一句“有进步”、“孺子可教”。而茶艺,却因为其更高一格的“雅”,在没有将本事练到家的时候,极少有人拿出来卖弄。
  免得惹人笑话。
  陆家的大姑娘陆佳英倒是有一年在花朝节上露了一手。她身为陆家这一代的嫡长女,虔诚拜了师,钻研五载,才敢在花朝节上表演点茶的手艺。
  也不过,得了一个“尚可”的评价。
  是以,当大家发现方瑾枝居然准备了茶艺时,都免不得惊上一惊。且不说别的,就方瑾枝那小胳膊,她拿得动水壶吗?
  “这孩子是谁来着?”温国公本来就对这些小姑娘家的表演没什么兴趣,忽见方瑾枝站在长案前竟是要表演茶艺。他倒是拿出了几分兴致。
  老太太嗔他一眼,“你又忘了!她是三房的外孙女!”
  温国公恍然大悟,笑着说:“是她啊,也不比那桌案高多少。”
  老太太没接话,她知道温国公的恍然大悟是装出来的。等下回再见到方瑾枝,肯定还是不认识!
  “居然是点茶,”三老爷颇为感慨地说,“阿蓉就喜欢点茶,那一手好的点茶手艺,陆家挑不出来第二个。”
  三太太不爱听三老爷提起那个处处比她生的嫡女都出彩的庶女!她勉强笑了一下,附和说:“可是这孩子有点太小了。”
  三老爷也不由皱了眉。
  入茶领着米宝儿和盐宝儿,把点茶所需的器具一一摆上来。那摆在桌案上琳琅满目的器具竟是有些古怪,仔细瞧看了才发现原来是比寻常的茶器小了一些。
  “啧,听说是专门找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