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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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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俊忽而伸出拳头,用力地砸在墙壁上,手指节缓缓渗出血来,而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可怕的揣测,他猜沈樊成一定也有一样的想法,只是两个人都没有点破。
  消失的父母大哥。
  与消失的三妹。
  若不是沈樊成,恐怕今日消失的还有他。
  “我真没用!”沈樊成听见他咬牙道,语带哽咽。
  沈樊成沉默着把他抵着墙的手掰下来,抿紧了唇。
  他不知道这一次,是和刀烈春有关,还是和京城殷家案有关。
  亦或者……它们本就是同一件事。
  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惧。
  这是他自从步入江湖后就不再有的感觉了。
  即便是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刻,他也不曾恐惧过,他只是遗憾,觉得自己年纪还轻,怎么能就这么没命了呢。
  因为他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所以不会恐惧。
  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有了在乎的东西。
  现在,他觉得自己在乎的东西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威胁,而他,甚至对此一无所知。
  黑夜沉沉,他抬头看天,只觉得一阵压抑,仿佛连自己的心脏都被紧紧攫住。
  有衙役拎着水桶过来,一碗一碗地分发干净的水,殷俊仰头喝干,润了润干裂的唇,对沈樊成道:“我……去周围路上看看有没有她掉的东西。她身上经常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沈樊成想起那具男人的尸体,对殷俊道:“好,有可疑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我再去客栈里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殷俊点头,问衙役要了个照明的火把,便往别处走去。
  沈樊成再次步入客栈,被衙役拦下:“你干什么?”
  “我刚刚逃出来,却有一位朋友不见了,我想……看看他的尸体在不在里面。”
  衙役一指:“喏,那里,全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沈樊成应了一声,便走进了客栈一角。
  五六具尸体一排放着,有的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是无人认得。
  衙役们都很忙,暂时无人管这边。
  他走到那具男人的尸体旁边,蹲下了身。
  方才在火海里,二楼即将倾塌,他再不撤退自己就会被埋在里面,因此他还没有认真查看过那个男人。
  他的□□在外的皮肤已经略显炭化,身上的衣服也基本上是破破烂烂的了。
  沈樊成在他身上摸了一圈,没摸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他心口处那道匕伤上。
  伤口胜在位置致命,但并不算很深,甚至沈樊成可以基本确定,匕首并没有完全捅入,而是捅了一半被拔了出来。
  痕迹上深下浅,所以杀人者应该是从斜下方刺入,杀人者比男人矮,或者当时位置比男人低。
  他在男人身边躺下,比较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身高,然后推算了一下杀人者的身高。
  因为不知道对方杀人时手臂究竟举了多高,所以沈樊成只能估计杀人者的身高介于自己的肩膀至鼻梁之间。
  这个身高,对于男人来说,比较矮,对于女人来说,还好。
  他噌的站了起来。
  然后他抬起手,缓缓地、艰难地碰了碰自己的下巴。
  他想起来……殷佑微,就是这么高。
  …
  沈樊成走出客栈,正碰到殷俊回来。
  沈樊成还未开口,殷俊便急急跑来:“沈兄,你看这个!”
  他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沈樊成仔细一看,是一枚小小的扇形琉璃耳坠。
  “这个耳坠我不会认错的,这是她及笄前不久我送她的耳坠,是去珠宝铺子里专门定做的,全天下就这么一对!”殷俊激动道,“就在客栈后面那条巷子里捡到的!”
  沈樊成心下一凛,拔腿就往后巷跑。
  殷俊跟着跑过去。
  巷子不长不短,尽头是一处宽阔商街,深夜时分虽然无人走动,但街边的摊位都在,能想象得出白日里是何等热闹。
  殷佑微……绝不可能是自己往这里跑的。
  到底要去哪里,才会走这条路呢?
  沈樊成拿过殷俊手里的火把,照了照地面。
  白日里这里也下过雨,路上难免会积一些烂泥。
  他来回照了几遍,除了纷乱的行人脚印,没有看到新鲜的车辙印子或马蹄印子。
  这就说明,带走殷佑微的人不驾车,也不骑马。
  那么能走多远呢?
  …
  刀烈春从昏迷中醒来。
  后颈隐隐发疼,她伸手去揉,牵动肩膀的伤口,不由一嘶。
  她陡然睁开双眼。
  她处在一间封闭的小屋子里,只有一片月华从高高的窗口倾泻而下。
  她皱了皱眉,这里看起来像是杂货间。
  她的刀不见了,但肩膀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这里是……?
  还没等她想明白,门口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本能地再次保持原状躺了回去,闭上双眼,平稳呼吸。
  门打开了。
  隐隐有光亮朝她靠近。
  “她还没醒。咱们是不是敲得太狠了?”
  “不,是沈樊成那一剑刺太狠了,昏这么久难免的。”有人叹道,“她倒是无辜。”
  “何来无辜?主上让她陪着楼姑娘,她却出现在这里,分明是逃出来的。我已经飞鸽传书报给主上了。”
  “唔,报给主上了就好。她毕竟是主上看重的人,轮不到我们来处理。”
  “隔壁那个女的差不多该醒了,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光亮又离她远去了。
  门关上了。
  刀烈春睁开了眼。
  隔壁那个女的?
  难道是……殷佑微?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她靠近墙壁,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两人进了隔壁的屋子说了什么,却听不到“那个女的”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
  刀烈春摸了摸自己的内衬,还好,他们虽收走了自己的刀,却没动其他东西。她便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那两人应该是守在屋前,偶尔能听到他们的低语。
  刀烈春轻轻吸了一口气,抬头看那高高的窗口,心里估测着她能不能出去。
  那窗口徒有窗框,却没有窗纸,也许是时间久了自然就破干净了,也无人打理。
  刀烈春摸到墙壁上的几点凸起。
  也许这里曾挂过什么东西,还留了两排钉子。
  刀烈春心下一喜。
  这么黑的夜晚,那两个人肯定没有仔细检查过这间屋子。
  她用脚尖踩着那两排钉子爬上了窗口,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忍着肩伤,爬了出去,侧头看看,看见隔壁也正好有个窗口。
  她轻轻一跃,双手攀住隔壁的沾满灰尘的窗沿,将自己吊在窗户下面,然后踩着砖缝,双臂用力,把自己撑上了窗沿。
  她小心地喘了口气,手摸了摸肩膀,感觉伤口又在流血了。
  她顾不得这些,借着月光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地上蜷缩着一个女孩,不断地发着抖,不是害怕地发抖,而是类似于痉挛抽搐一般的发抖。她手指抓成拳,咳嗽了几声。
  刀烈春拧眉,这个模样,仿佛很眼熟。
  她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了为何眼熟。
  她曾无意间闯入过庄槿的药房,那时候苏柏缩在塌上,也是一样的状态。
  庄槿随后走进来,用薄毯把苏柏一盖,带着刀烈春出去了。
  她看刀烈春频频回首,道:“你主子让我新研制一种毒。药,我看差不多要成了,你过两天顺便来我这里取了吧。”她勾唇一笑,“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不是什么杀人的毒。药,只是看起来特别可怕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叶落知秋、网瘾少年叶不修和无名读者


☆、蜕

  刀烈春看着缩成一团的殷佑微; 轻轻吹了几口气。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十分明显,但在外面听起来如同风声,就算听见也不会惹人怀疑。
  殷佑微下意识抬头看过来,看见窗台上坐着的人,惊吓之余身子又是一阵哆嗦。
  黑夜中看不太分明,但靠着那点月光; 她隐隐辨认出那人的轮廓像是刀烈春?
  刀烈春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纸包; 拆开; 取了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朝她一丢。
  殷佑微睁眼看着那白色的东西骨碌碌滚到自己手边。
  她忍着体内的不适; 朝刀烈春投去狐疑的目光。
  刀烈春心下暗叹。
  她不好说话,只能再取出一颗药丸,犹豫了一下; 放到自己嘴里,咽了下去。
  可惜浪费了庄槿给自己的一味解毒药。
  她不知道这解毒药究竟有没有用; 但庄槿说过这能解一些比较低级的毒药; 当初庄槿研制那味新药时; 也并不像是非常重视的样子; 也许它也算是低级毒药……吧。
  总之,这颗解毒药吃了不会有什么坏处。
  殷佑微看她当面吃了,不由踌躇了一下; 将那颗药丸抓在手里。
  她若要对付她,早前有的是机会,何必是现在呢……
  况且她还自己吃了……
  要不要……赌一把?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将那颗药丸放入口中。
  没有水; 那颗药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得难受,她咽了好几下,才终于把它咽了下去。
  仿佛一阵暖流流过四肢百骸,她不再抽搐,身上的不适感也逐渐消失。
  她撑着地爬起来,仰起头想和刀烈春说些什么,却看见她将手指在唇边竖了竖,然后翻了出去。
  刀烈春离开很久后,殷佑微才终于低下了头。
  她害怕黑暗,若放在从前,她一定会难以抑制地哭出声来。
  但她现在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除了赚取身边人的同情与关心,就没有其他用处。
  那些人并不会因为她哭得厉害就放走她。
  他们是谁呢?
  她不知道。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指缝里,有干涸的鲜血痕迹。
  她的手就那么颤抖起来,她握住自己的右手腕,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下来。
  不就是……杀了一个人……吗。
  不就是……第一次……杀人吗。
  ——她杀人了!
  ——她杀人了!
  殷佑微抱住自己的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牙齿里弥漫出血的腥味。
  记忆再次被翻了出来。
  她夜里失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然后她就听到了窗户外有动静。
  她这是二楼,怎么会有动静!
  她当即屏住呼吸,半合起眼,偷偷观察着窗户。
  然后她就看见原本栓牢的窗户扣被人从外面轻轻挑掉,窗户随即被一点点打开。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手伸到枕头下面,将一把匕首偷偷收进袖子里。
  这把匕首是她几天前偷偷溜出宅子买下来的,连二哥也不知道。她想着,若去京的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自己好歹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有轻烟从窗户外飘进来,殷佑微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轻烟很快燃完,等屋中的烟淡了些,一个细瘦的人就钻了进来,一步步朝她靠近。
  殷佑微闭上眼,紧紧捏住了袖子里的匕首。
  便在此时,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哔剥声。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忒的快,要烧死老子不成。”然后将殷佑微从床上抓起,扛在肩上就要离开。
  殷佑微挣扎而起,脚下乱蹬,也不知是踢到了哪里,那人一声痛嘶,手一松,殷佑微便跌到了地上,而那人捂着下体跌坐在床。
  殷佑微飞快地爬起来,恰逢那人站起一拳挥来:“贱人!”
  殷佑微眼一闭心一横,慌乱之际也不知道自己对着哪里,举着匕首就朝他扑过去。
  噗。
  她听见熟悉的血肉撕裂的声音。
  手中的匕首仿佛被什么卡住了。
  她颤颤地睁眼,就看见那人双眼瞪得极大,像是根本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
  “你……”
  她吓得一下子放手,可那把匕首还保持着一半没入胸口的状态。
  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捅就直接捅到了对方的心脏。
  杀……杀人了……
  那人喘着气,双臂在空中挥动了两下,往后倒去。
  一股焦味飘到鼻尖。
  殷佑微转头,正对上窗户外隐隐窜动的火苗,两个人忽然出现在窗边:“老三,走……”话音顿住,两人大惊失色地看着这里面。
  “她把老三杀了!”
  殷佑微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人就迅速跳了进来,一个人锁死她的四肢,另一个人去探老三的伤势。
  老三睁着眼,要去抓那人的手:“带我……带我……”
  那人看了看匕首的位置,一咬牙:“对不住了!老三!主上会给你家人赏赐的!”
  他把老三心口的匕首拔了出来,对另一人挥了挥手:“带不动老三了,我们快走!沈樊成马上要来了!”
  他恶狠狠地看了惊恐的殷佑微一眼:“把她敲晕!”
  殷佑微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客栈中沿着火油上窜的熊熊火光。
  ……
  殷佑微抱紧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她真的杀人了。
  恐惧吗?
  当然恐惧。
  那么,后悔吗?
  不……不后悔。
  有人要对她不利,她不能束手就擒,她要反抗。
  只是……她还是冲动了些。
  虽然杀人非她本意,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她杀了他们的同伴,他们心里也一定充满怨愤。方才来给她喂药时,还威胁性地用她那把匕首蹭了蹭她的脸。
  他们留着她的命,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用处。
  殷佑微抠着灰秃秃的地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当一个人质。
  拿她这个人质威胁谁?
  威胁爹娘?威胁大哥?威胁二哥?还是威胁沈樊成?
  是了,他们认识沈樊成。
  他们不是沈樊成的朋友。
  殷佑微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窗。
  刀烈春也不是沈樊成的朋友。
  可是刀烈春给了她解药。
  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她认不认识那几个人?她对这件事知情吗?
  殷佑微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何处,也不知道刀烈春究竟是个什么立场,更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她不能指望刀烈春、沈樊成、二哥或是别的什么人会忽然出现来救她,那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殷佑微和沈樊成这段孽缘的起始,便是她莫名被人挟持。那种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受,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殷佑微自嘲一笑。
  在她最喜欢沈樊成的那段时间里,她幻想过很多次他们的将来。
  沈樊成是一个麻烦很多的江湖人,要成为他的妻子,必须要具备处理麻烦的能力。
  比如,有人上门挑衅时,她如何才能把人委婉地劝回去;比如,沈樊成受了重伤时,她如何才能在别人问起时遮掩过去;比如……有人绑架了她来威胁沈樊成时,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给他拖后腿。
  她曾经是那么认真地想过。
  那时的她还有些天真,没有想到她就算不是他的妻子,也很快要开始独自面对麻烦了。
  …
  沈樊成和殷俊二人将街上的店铺都探了一遍,皆没有发现殷佑微的踪影。
  眼看天都要亮了,他们却仍然一无所获。
  殷俊把那枚耳坠紧紧攥在手中,神情憔悴。
  沈樊成握紧了剑柄,道:“我们……再回去找一找吧。也许还会有别的线索。”
  殷俊沉默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夜未眠,走回烧毁的客栈附近,发现原本缩在街边的男男女女已经散了,也许是被官府送去了别处,而衙役们还在废墟上做着最后的扫尾工作。
  沈樊成和殷俊对视一眼,各自分头再去别处寻找线索。
  清晨的霞光从云层后涌出,灼痛了沈樊成的双眼。
  殷俊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他身边,摇头:“没找到什么。”
  沈樊成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前方道:“是我没睡觉眼花了还是怎样,你有没有看到那条巷子里,有东西在闪?”
  殷俊闻言看过去,半晌,道:“好像有。一点一点的,很碎。”
  沈樊成拔腿跑去。
  那条巷子,刀烈春曾经站过。
  巷口还有一星半点的血迹,应当是他昨夜伤她时留下。
  巷子很深,平坦的路上,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在朝阳之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那东西沈樊成并不陌生,他曾被刀烈春用这玩意阴过一次,后来有了警惕心,便再也没有沾过。
  那是追踪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网瘾少年叶不修、叶落知秋、岁久的小西瓜、扶樗


☆、双更二合一

  殷俊道:“这是何物?”
  事态紧急; 沈樊成没工夫和他解释许多,只好信口胡诌:“这是追踪粉,顾名思义,可以用来追踪人的足迹。我从前给过你妹妹一包,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留下的。”
  刀烈春自己就是弄这个的,不可能无意间漏出; 只可能是在给沈樊成什么指示。但沈樊成摸不清她的动机。
  “那三妹的耳坠又为何会在另一条路上?”
  “不知; 也许是迷惑之计。”
  沈樊成知道自己这个借口站不住脚; 但他现在实在是一团乱麻。
  刀烈春究竟要干什么?
  一边引他出客栈; 一边派人带走殷佑微,一边丢下殷佑微的耳坠,一边又留下追踪粉。
  实在是匪夷所思; 难以揣摩。
  沈樊成道:“总而言之,我们先顺着它找过去。”
  殷俊点了点头; 眼底燃起希望之色。
  …
  刀烈春回到了关她的屋子里。
  不是跑不了; 只是她的刀还在那两人那里; 需要取回来。何况那两人还算忌惮她; 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她等一时半刻也是无妨。
  只是殷佑微那里……
  她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肩上有伤; 无法带着那分毫武功都不会的小姑娘无声无息地逃跑。
  好在给了她解药,情况还不算那么糟。
  天逐渐亮了起来,朝霞一点一点地渲染铺陈,这间昏暗太久的屋子里; 终于有了光芒。
  刀烈春疲倦地揉了揉脸。
  等拿回了刀,她该去哪里呢?
  主上被背叛,是万万不可能再容得下她的。
  连庄槿那种跟他只是合作关系的人,都无法逃脱。庄槿带着苏柏逃了多远,他就派人追了多远。庄槿为他做了那么多独门秘药,换来的不是他的宽待,而是他的残忍。他要把庄槿拴在眼皮子底下,唯恐这些秘密泄露半分,对他造成不利。
  如果栓不住,那就毁掉。
  刀烈春很早就知道,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要把想要的东西,都紧紧攥在手里。
  她是个孤儿,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若愚阁——不,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有人将她存在的意义,定在若愚阁。
  她从前并不介意这些。她本就是天地一沙鸥,被主上捡了去,只要她勤恳习武,便能得到很好的待遇。主上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她心甘情愿。
  因为她是他捡回来的。她从小对他怀有一种敬畏,因此,她便成了他用得最顺手、也最温驯的一把刀。
  沈樊成在江湖里出名太快,风头太盛,实在很容易引起注意。主上有心将他纳入麾下,便派她前去探查跟踪。
  刀烈春记得自己曾问过:“倘若被发现,又该如何?”
  那时候屋内点着熏香,主上坐在竹榻之上,自己和自己弈棋。他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枚白棋,“嗒”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死了。”他轻声道。
  刀烈春一凛。
  主上将棋子一枚枚收起丢回棋盒,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刀烈春不敢再言。
  主上轻笑一声,从榻上下来,道:“被发现?那你就说,你喜欢他,才会去跟踪他的。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最好骗了。”
  她依言做了。
  后来她听同僚说,主上收到她的飞鸽传书后,曾笑话她的不知变通,那不过一句玩笑,她竟真的照着做了。更好笑的是,沈樊成还真的信了。
  她想,主上的话,无论可笑与否,于她而言都是命令。
  她观察了许久,发现沈樊成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招揽的人。他什么也不追求,他不在乎利益,也没有把柄可威胁,那些对付别人的方法,对他无用。
  主上听了这个结果,沉吟片刻,让她暂时撤离了沈樊成那里,去苗疆出个任务。
  她去苗疆的那阵子,偶尔想起沈樊成,猜测无人再跟踪他,他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从苗疆回来,她中了苗毒,靠着庄槿捡回一条命,休养了很长时间。
  休养期间,她无事可做,主上便让她陪着楼姑娘解闷。
  她自己就是一个很闷的人,又怎么可能陪人解闷。但主上看中的正是她这一点。
  楼姑娘说:“这么久终于有人肯陪我聊聊天啦。”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不太会聊天。”
  楼姑娘却道:“没事呀,你听我说就好。那些婢女,她们都不敢多接近我的。”
  刀烈春有些不明白。楼姑娘虽然有半个西域血统,但却是个非常温柔好相与的人,怎么会没人亲近呢。
  她看着楼姑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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