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里有悍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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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这是我对你的好
　　长孙曦的确是这样想的。怜儿心思单纯，不适合外面的世界，在弦月谷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外面鱼龙混杂，犹如大染缸，何必让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失了曾经的模样？她知道，也许现在的怜儿不能理解，可也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怜儿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曦姐姐，我倒宁愿你事事都不要如此的照顾我。曦姐姐，你怎么知道怜儿不想随你一起？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希望陪在曦姐姐身边。不管是否会丢了性命，早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留在弦月谷又如何？莫不是要守着安稳的日子过一辈子？可我，又凭什么继续得到这份安稳？曦姐姐，我想随你去往四方，这是怜儿最后的愿望。不管怜儿以后究竟是如何的结局，这一点，怜儿永远都不会后悔。”
　　怜儿眼中的坚定长孙曦又如何看不出来呢？该带怜儿走么？可，在她都不确定的事情之前，她又有什么能力保证什么呢？如若她都记起来了还好些，可偏巧她除了一腔热血，什么都没有。
　　“怜儿，也许你现在不能体会这些感受，等到时间久了之后，你就会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了。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连姐姐都不确定，又怎会舍得让你跟着姐姐去受苦？怜儿，你要记得，姐姐这样并不是不要你，而是不想牵连你。在后面的未知里，姐姐根本就没办法让你陪我一起去涉险。怜儿，你懂了么？”
　　长孙曦摸了摸怜儿的披散下来的长发，若有所思。不知不觉，怜儿头发已经及脚踝了。怜儿的头发向来不错，不管多长，都挺柔顺。她喜欢披散着长安，偶尔也用发带束缚一下。还有曦儿额间的樱花额饰衬着她雪白的皮肤美如误入浮华的小妖精。试问，长孙曦又怎么会亲手毁了这一切呢？
　　刚开始，她让怜儿对自己抱有希望，现在定不会亲手给予怜儿绝望。
　　怜儿本就雪白的脸此刻又苍白了几分。她就知道曦姐姐不会带上她的；她知道曦姐姐待她很好，舍不得她冒险；她知道曦姐姐把她当成了家人，所以只想一个人冒险，就算是出事了，也只有她一个人难受……
　　只是，曦姐姐又何尝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做被保护起来的那个人，她倒是宁愿曦姐姐什么事情都带上她，这样她多多少少可以为曦姐姐排忧解难。只是，也终归是她奢望了。
　　曦姐姐正是因为太在乎她了，所以舍不得让她出事。她也太在乎曦姐姐了，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才会这般的控制不住自己。其实，怜儿不想这样的，她也不想质问，她想好好的跟曦姐姐谈谈，可结果是，无论她再怎么说，曦姐姐也不会接受的。
　　两个人都是倔脾气，认死理，既然都认定了，那就很难再改了。无论是谁在不停的争吵，也不过是两个人互相伤害。
　　“曦姐姐，你知道吗，怜儿不想懂啊。”
　　怜儿倔强的样子让人十分的心疼，可却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现在的这个办法，怜儿还真的就再不想出来第二个可以让曦姐姐改变主意的方法。如若曦姐姐可以对为她自己考虑一些的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只是曦姐姐终归也是太傻，从来不知道为自己想想。
　　“怜儿，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曦姐姐……”
　　紫萧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大汉。她原本以为已经第二天了，却没想到只是傍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睡过去的。只是紫萧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她不是在书房处理事务吗，怎么这会儿就到了自己的卧房？莫不是阿秀姐她们把她抬过来的？
　　紫萧揉了揉脑袋，总觉得有些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梦到曦姐姐，今日竟然梦到曦姐姐了。她看到曦姐姐在对自己微笑，她想靠近曦姐姐，可每当自己靠近曦姐姐时，却怎么都触不到。
　　她看到曦姐姐微启的唇在对自己说，还好、我终于解脱了。紫萧想追过去询问她究竟是对什么解脱了，可也只是那一刹那，曦姐姐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曾留下。
　　紫萧清醒时不停的庆幸这只是一场梦，且梦都是相反的，要不然她还以为曦姐姐出事了。
　　从弦月谷出来后，无论紫萧再怎么让人去寻找入口，也再什么消息都没有。花月楼就算是情报最全的地方，可也是毫无头绪。紫萧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笙歌会对自己说，“萧儿，你记得，一旦你出了弦月谷，那就表示弦月谷已经还了你的愿。这也就代表，我们之间再无瓜葛，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你们怎么想的，都必须忘掉。萧儿，好好的做自己吧，而我还是弦月谷的笙颜笙歌，也不会再遇了。紫萧，再也不见。”
　　紫萧现在也终于懂笙歌最后的那句‘紫萧。，再也不见’了。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在某一天突然得到了一段记忆，也没想过，那记忆不过是一场梦。都该忘记了，可她究竟是该忘了弦月谷中曾经的自己，还是笙歌，还是曦姐姐……
　　窗外的火烧云正美，好像弦月谷曾经看到的那般，只是不知道那些故人有没有一起欣赏这份美景。紫萧缓缓起身，盯着窗外的火烧云，心里却莫名的觉得空洞。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开始成了孤家寡人。明明身边有许多人，却只是一个人的狂欢。
　　晚风有些微凉，可这有什么呢？也就只有这时候吹的风才能让紫萧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紫萧也越来越不清楚，她究竟是梦塑造出来的人还是她活在梦中。过去的一切，她以至于忘不掉，可却能不差分毫的处理现在的事情，看来，她是怪人呢。
　　“少主，金菱、红菱求见。”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就叫醒了紫萧，紫萧这才惊觉她有些事情并未处理。娘亲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在她失踪的那段日子，娘亲的身体就已经垮了，现在也只是强撑着。还好她平安回来了，否则，还不知道娘亲会怎样。有时候，紫萧真觉得自己很不孝，每一次都会在事情发生后才晓得后悔。明明知道自己任性的闯荡江湖会让娘亲难受，可还是去了。她和她的娘亲吵吵合合，偶尔还喜欢占上风。明明知道该对娘亲好，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娘亲实在撑不住，紫萧想她还会不孝吧。
　　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她那些不成熟的心性也该收一收了。至少，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总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身后事自己坚强的后盾就无所畏惧。闯荡久了之后，也是真的怕了。她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也会害怕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管理花月楼，不让娘亲伤心，珍惜自己的身边人。那些不切实际的，也只得当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永不会再有机会疯狂的梦。
　　“你们进来吧。”
　　紫萧拉拢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她头发披散着，有些杂乱的贴着，脸上也贴着些许头发。刚才得满头大汗早已经被刚才的风吹散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些都改变不了紫萧苍白的唇。
　　“少主，我们两人是来辞行的。”
　　紫萧已经料想到了，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快。金菱和红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们的办事效率也是让紫萧最为满意的，只是未曾想到她们竟会这样就走了。
　　其实，也该是娘亲的意思。金菱和红菱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这里，现下娘亲身大不如前，有些事情也不能处理。金菱和红菱是她的左膀右臂，亦然是她的好姐妹。在死之前，娘亲也的确是想放她们自由的。
　　“好好保重。我从来都未曾把你们当成属下，在紫萧的心中，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教会了我很多事情。金菱姨、红菱姨，你们走的话我虽然觉得可惜却不会挽留。这么多年了，你们也该为自己好好的着想了。世界那么大，出去走走也是挺好的，我想娘亲也很希望你们能够真正的做自己吧。所有，金菱姨、红菱姨你们不用觉得对我有愧疚。要真说愧疚的话，也是我对你们。之前是我太不够成熟，做了许多幼稚的事情，总是让你们担心，也让你们费心了。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依旧待我这么好……”
　　“少主。你是最好的孩子，一直都是……”
　　金菱和红菱有些哽咽，再怎么说，紫萧是她们从小看到大的，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叫她们怎么舍得？要不是主人时日无多，这是主人对她们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否则，就算是豁出性命的为主人、少主又如何？
　　可，任她们再有一腔热血，也不会不遵守主人这最后的命令。主人时日无多，只是希望她们自由。可，恢复了自由身，离开了花月楼，就真的是她们的自由么？


第315章　堕落之翼
　　“少主，我们走后，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主人向来倔强，有时候也认死理，多理解就好。这么多年，这感情早已经分不开了，犹如血浓于水，我与红菱也只是暂时离开，一旦少主有需要金菱和红菱的地方，我们也一定会再回来的。我虽然没怎么说话，也极少出现在少主的眼前，不管我易了多少次容，去过多少地方，我所想的也只是主人和少主好好的便好。”
　　金菱看着紫萧长大，早已经把紫萧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根本就不想走，她相信红菱也一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若要问她什么是家的话，金菱一定会说，早就已经把花月楼当成自己的家自己的归宿了。她陪着主人把这一切打点起来，经历了许多风霜，也就只有这里能让她觉得宁静。
　　危险又如何，为主人和少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有何不可？
　　“金菱想说的话便是红菱想说的。少主，好好照顾自己和主人。主人虽说让我们离开后便不要再回来了，可我们一定会常常偷偷地回来。只要看到这里，心里就会觉得十分宁静，大概这才是真正向往的自由吧。可，主人终归还是和我们说了再见。”
　　红菱平常话不多，从另一个方向来看，其实金菱和红菱就像是一个人一般，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能给人活着的感觉。能让红菱和金菱发自内心的笑的，怕也只有她娘亲了。紫萧虽不知道红菱姨和金菱姨陪着娘亲究竟走过了多少坎坷，可也能看得出来她们至深的感情，这些早已经超越了一切。
　　“红菱姨、金菱姨，保重。”
　　“保重。”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条路，也到了离别的时候，只是谁都未曾想过会这么快。细细算来，十几年、二十年早已经是一段青春的长度，衰老的容颜，身边的物是人非，早已经悄然改变的一切的一切，从头都是难以挽留，何谈长久？
　　红菱和金菱走后，紫萧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寻了娘亲。最伤心的，走不出来，其实该是娘亲。谁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亲手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怎能不痛呢？
　　紫萧到娘亲的房间时，娘亲正好盯着窗外的人影发呆。紫萧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娘亲会选择这么偏僻的房间，原来她早就猜到了这一切。金菱、红菱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即便是要走也会选择一条偏僻的路，而这条路碰巧娘亲能看到，树影遮住了娘亲的脸，红菱姨和金菱姨就看不见娘亲脸上的难过，娘亲也能好好的送她们一程。
　　至此，已在陌路上。
　　“萧儿，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金菱姨和红菱姨是娘亲的左膀右臂，最熟悉这里的人，也是最可靠的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娘亲让他们走很不理智？”
　　云姨一直盯着窗外，不曾移开眼。转眼间，竟然已经过了许多年，萧儿也已经长大了，只是她再不复从前。
　　“现在虽是用人之际，可也正是危险的关头，娘亲让金菱姨和红菱姨走是对的。她们为花月楼做了这么多，也牺牲了这么多，不应该再连命都搭在了这里。娘亲做的这个决定，萧儿觉得很对。”
　　“萧儿倒是聪慧，只是，萧儿只猜对了前头，还有后头。如若不说出来，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猜得到，更不会有人相信世间友此等神奇的术法。”
　　云姨摸了摸自己那算得上是全是皱纹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满是褶皱的手，她知道，她最近衰老的很快。她不敢看自己镜中的容颜，她知道，她的鬓角已经斑白。三十八岁的她，俨然已经成了六十岁的样子。这都是报应和天谴，她早就已经知道，只是没曾想过会这么快。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会一如既往的任性么？而用青春和别人的生命偷来的幸福，那短暂的一闪而过，真的就是她想要的么？这所有的罪孽，本该她一人承担，却连累了这许多人。
　　“萧儿，娘亲快死了。我为了过去所犯下的罪孽忏悔，并不害怕死亡，生死轮回，凡人的必经之路，逃不过的。只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毁掉了自己身边的人。萧儿，娘亲给你讲个故事吧。”
　　“娘亲……”
　　这一瞬间，紫萧什么都不想听，不想知道那个故事，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紫萧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娘亲从来都不提父亲的事，原来一旦准备提及的时候就是离开吗？如若早知道这般，她宁愿永远都不知道，永远都不要长大。她想让娘亲一直都能留在最美的时候，或许那时候并没有她，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娘亲开心，什么都不好。她宁愿没有了她之后娘亲快乐，也不愿娘亲一辈子都活在忏悔中。
　　云姨对着紫萧微微一笑，那是紫萧最熟悉也最陌生的笑容。她知道，娘亲真的打算让自己解脱了。娘亲如此着急的让金菱姨和红菱姨离开，只是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死后的样子。
　　“萧儿，生下你我从未后悔过，哪怕是他们从来都不曾承认，把我赶了出来，我也未曾后过。我恨过自己，明明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却不能让你有疼爱自己的爹爹。那年，许是一个错误，可娘亲感谢那年，要不然，娘亲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云姨摸着紫萧的头，眼里都是温柔。她苍老的脸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幸福。前半辈子她一直在怨天尤人，后半辈子，她感谢上天。那时候只是年少轻狂，等到开始学会忘记和放下后，才懂得自在，只是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总爱把话说的太满，把事情做的太绝。明明知道错了，却不愿意做先低头的那个人。她想，这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无可避免的吧？云姨现在还真有些庆幸她曾有过的年轻气盛，要不然，她这一辈子怕是只会做金丝雀吧。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做金丝雀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幸好，她最后也走了一条不是很好，却跟幸福的路。
　　“我是月族公主常悦云。月族皇族从来都不允许意外发生，我当年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却爱上了国师。我一直都知道，他心中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可还是做了。他如我所想，还是选择了护住自己国师之位，我被赶了出来，剔除了皇族族籍。我并不恨他，他属意之人并不是我，我又什么好恨的？至于为什么不把他说出来呢，我觉得早已经没必要了。我早就已经不想做什么公主了，我想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父皇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又怎么能辜负呢？”
　　紫萧有些为娘亲抱不平，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毁了自己一生，四处颠沛流离，真的值得么？她想问，可却不忍心打断娘亲。
　　“离开月族后，我去了无泽方。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且那时候，我除了做杀手，什么都做不了。这一生，杀人如麻，结局这般，我不冤。发现怀上你时，我早已经和无泽方坊主签了协议，为了不破坏协议，我白手起家创立了花月楼这个强大的情报网。萧儿，无泽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仅仅只是遮阳，坊主也不会放过我的。这么多年，为无泽方做的，早已经两不相欠了。无泽方当初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地方、活着的理由，我为无泽方搭上了大半辈子，也算是还清了，我不欠他们，我只欠你们。”
　　提及无泽方时，常悦云脸上有几分痛苦的神色。无泽方是她最大的噩梦，她痛苦了许久的原因，她怎么会不怨不怕呢？
　　“金菱和红菱她们两人本不该和无泽方扯上关系的，若不是因为我，她们定然不会随着我让无泽方毁了自己。娘亲死了之后，金菱与红菱也会死。这辈子只做了十几年的姐妹，到地底下再做姐妹，也是一种缘分。等再见到她们时，我定会说声对不起。”
　　常悦云不由得握紧了双拳。她早就知道，想要解除和无泽方的协议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未曾想到会连累金菱和红菱。如若早就已经晓得了这一切，哪怕是豁出性命，她也要试试能不能杀了那个人。
　　苏然都未曾让她这般恨过，她知道，那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自然也没有追究什么。唯独只有那个人才是真正毁了她半辈子的人，可她眼下快死了，那个人却还好好的活着。她虽然不甘心，却没打算报仇。她已经毁了自己和红菱、金菱了，不该再让萧儿进来蹚这趟浑水了。
　　“萧儿，别去追究什么无泽方，你斗不过的。记得好好的照顾自己，就算是娘亲、金菱、红菱都不在了，也不要让自己难受。这辈子是娘亲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娘亲吗？”


第316章　斯人已逝
　　常悦云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只觉得心中的亏欠越来越多。她一直想让萧儿远离是非，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让萧儿远离是非。如今，她已经是将死之人，更加不能帮到萧儿什么，也不能许给萧儿一个安稳。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萧儿还没陷进去的时候，给萧儿修建一条相对来说平坦无险的路。
　　她知道，萧儿或许会恨自己，可她也从未曾后悔过。她以自己的私欲把萧儿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也曾带着萧儿颠沛流离，这么久了，这还是她们母女两第一次抛开所有好好的谈话，只是却是最后的一次诀别。
　　“娘亲，萧儿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也没有怨过你，我唯独只怨为什么没有好好的对你，在以前的岁月。如若当初，我少一些任性，多一些孝，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悔。娘亲，萧儿只想问你一句话，最后是这个结局，你可有后悔过？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要好好的对自己，哪怕只有一次？”
　　紫萧心里只觉得苦涩，有这个结局，她从未想过。那时候她总以为时间很慢，一切都还尚早，还来得及去悔过。即便是任性的过了一年又一年，始终会有成熟的岁月去弥补。只是，也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来不及的也再没有机会。她曾经想法太过于天真，以至于失去时还像个小丑一般哗众取宠，后知后觉。
　　“傻萧儿，当时娘亲也没想那么多呢，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你平安出生，然后看着你平平安安的活一辈子，一世无忧。月族公主又怎样，得到了再高的权势，被万人敬仰又如何，如若不能得到自己的自由和想要的，那又怎能算得上是幸福和安稳？对于娘亲来说，萧儿就是相亲的全部。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到有萧儿，再大的困难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依赖？或许说的就是萧儿于我吧。我只恨时间太短，来不及细细的看萧儿……”
　　猝不及防，常悦云一下子就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朝地上直直的倒下去，紫萧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自己的娘亲，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知道，娘亲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她从未想过，世间会有如此阴毒的术法，能让一个人一瞬间便油尽灯枯。
　　常悦云躺在萧儿怀里时早已经是虚弱无力，她想再抚摸一下萧儿的脸，可任再怎么用力，也终归还是办不到。她连说话都有些吃力，鲜血一直顺着嘴角流淌着。
　　“萧儿，好好的活着，不要找无泽方，也不要想着报仇。好好的活着……”
　　常悦云眼前昏暗，觉得眼皮十分沉重。她想努力的逼自己撑着，可终归还是无可奈何。她觉得，她好像又看到了那片花海中傲世独立的清冷身影，这一次，他没有错过她。他回了头，两个人两情相悦、终成眷属。常悦云觉得，这大概是她做过的，最美的梦。还好，她不用再醒来，什么无泽方，什么月族，早就已经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了。
　　她只是常悦云，只是自己。
　　再也不见，苏然。来世，无论如何，是否有三千次回眸，我也宁愿下地狱，都不愿再遇见你。我放了你，至此，两不相欠。
　　紫萧沉浸在悲伤中，久久不能走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伤心到极点时，要已经是哭不出啦，眼泪顺着便流了下来。她的眼泪尽数落在了娘亲的脸上，只是，娘亲再也不会心疼了。
　　她终归还是失去了，也明白了什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还没有让娘亲享福，让她看到自己成才，却失去了如此之多。她又该何去何从？
　　“娘亲，你知道吗？小时候每次我看到其他的孩子都有爹爹满脸幸福的模样时，我总是怨你，怨你为什么生下我，却让我没有爹爹。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只是暗自跟你叫板。您每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