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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长公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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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着声音从嗓子眼里头掏出话来; 听着都不像是自己说的:“这尔朱阿奴是羯胡部酋,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手底下那帮羯人肯定要乱……哪里能像夫人说得这般轻巧……”
康平满不在乎地说:“对啊,听说羯胡特别团结; 部落内若有谁死于非命; 他们肯定成群结队地找上门来寻仇。”
步六孤继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那种人; 你还这么不由分说地把人家部酋给弄死——
“怎么办呢?”康平微微蹙眉; “我在你府上杀死了尔朱部酋; 尔朱部的人定然怒火中烧。只是尔朱阿奴到底是死在了青州府上,何况步六孤大人,你之前不也说了么,你痛恨尔朱阿奴已久,尔朱阿奴以广固百姓为威胁挟持你; 在青州辖地上为非作歹,他就这么在你府上死了——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女罢了; 就算你将我推出去; 只怕也平息不了尔朱部的怒火……”她嘴上说得哀怨凄婉; 可手里拿把寒芒四射的金刀却毫不客气,步六孤继浑身发抖:这女人怎能这么不要脸,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谁信!
可她微微偏头,一付轮廓圆润、眉眼温柔的汉族长相,就算是他,也很难相信是这么个瘦弱的女人杀死了铁塔一样的尔朱阿奴。
“夫人这是在威胁我?”步六孤继的牙都在打颤。
“这这么能算是威胁?”康平笑,“提点你一下,步六孤大人是聪明人。”
“若是你能在两日内将赈恤令颁布下去,大力整顿流民,对你而言何尝不是好事?你看,你在青州府上也做了十年了,却没什么显赫的政绩,说不定哪天圣上想起来你还待在青州,就把你随便平调到别的地方去了,你看,冀州几任刺史没有治理好水患,都换了几轮了?但是若治好了这帮流民,你这青州刺史的位置,岂不是还能再多坐一会儿?”她的目光扫了一圈雕栏画栋的庭院,“青州府好不容易打理得那么漂亮,步六孤大人你舍得走么?”
步六孤继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这青州府他可是花了大工夫打理的,实在是不想回到步六孤部原来的代北地方去了。
“下官还有一事不明,夫人何必对流民的事情那么关心……”步六孤继问。
康平简直想扒开这个刺史的脑壳,瞧瞧里头装的什么玩意儿——该聪明时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慕容江山绵延百年,交到慕容焕的手里,慕容焕又是她一手推上皇位的,结果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等她这回死透了,回归西方极乐看见列祖列宗,他们问起来:“慕容康平,你送个昏君上皇位,让我大燕江山半壁倾颓,你对得起你阿耶、大父、曾大父么!”等黄泉路上见到翟融云,翟融云问她:“慕容康平,你说你要重现世祖之治,创胡汉共治太平盛世,你可做到了?”她要怎么回答?
她还是镇国公主的时候,说什么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话,那是进取。可她现在是郑珈荣了,再说什么“我只想这天下海晏河清”这样的话语就有些——过于滑稽和野心勃勃。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气定神闲地回复:“佛渡众生,我只是看不惯人世疾苦罢了。”
步六孤继瞧她突然换了张慈眉善目的脸,心中直犯嘀咕:谁相信这么个大杀胚还普渡众生,这夫人肯定是在帮她姐夫太子旭立政绩呢。如今太子旭已经十七岁大婚,却还未监国,朝中根基薄弱,大权旁落在冯后的手里,要知道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十岁就已经在长姐康平公主的辅助下监国了。
康平也不管步六孤继是否在心里给她贴了“太子旭一党”的标签,总之他不再追究她的动机了。她微微颔首,吩咐道:“把这位尔朱部酋送走吧?”说得像是叫人去清理掉地上的灰尘一样轻巧。
步六孤继忙不迭答应:“是,下官这就去清理!”
可他回到房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方才被那世子妃一身的威压给镇住了,脑子都生了锈,全然被她牵着鼻子走,这回停下来再仔细回味,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来。他慌忙唤来杏娘:“快去,着人到城外兵营去通知尔朱光这件事情!”
*
尔朱光是尔朱阿奴的侄子,一早醒来,他本欲与尔朱阿奴议事,行至他的帐中,却发现并无人在。
他微微蹙眉。
叔父的好色之名满营皆知,他在冀州之时便帐中女奴成百,到了青州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常常出入青州刺史府上,做些不可言说之事。清晨人不在营中,多半昨夜又去采花了。
尔朱光对此颇为不齿。青州刺史现在忌惮尔朱部的武力,对他们唯唯诺诺,保不齐哪天就兔子急了咬人。对于尔朱阿奴携全部落从冀州奔逃至青州,顶着州兵名号行匪徒行径一事,他也颇有微词,只不过如今尔朱部是尔朱阿奴的一言堂,他插不上话。
他身旁的门客葛戎道:“大人,将军若再这样不约束自己的行径,叫朔州本部知晓只怕不好。”他们在冀州还都是黄籍的府户,到了青州,混到现在,连个白籍都没有,说是有名有姓的尔朱部,实际上不过是流民匪罢了。
胡人颇重军功,纵使这几年边境上没有大的战役了,保不齐过两年会有。到时候失去了黄籍的尔朱部没法上前线,攒不到军功,整个部落就废了。尔朱阿奴短视,不代表尔朱光不知道此事厉害。
他怒道:“叔父如今刚愎自用,几个长老都是在柔然一战中拿了几转军功的,够吃好几代了,何必管我们这些新一辈的死活,如今我又如何劝得动他!”
说罢,他愤然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却跑来一个汉子,见到尔朱光,眼睛亮了亮,冲过来问道:“可是尔朱小郎?”
尔朱光见他面善,却不记得他是何人,打量了一番问道:“正是,你有什么事情么?”
汉子面色焦急:“尔朱小郎,我是青州府上,昨夜你的叔父夜闯镇西王世子妃寝室,被世子妃所诛!”
尔朱光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汉子急匆匆道:“尔朱将军昨夜闯入世子妃的寝室,被世子妃所诛!”
尔朱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方才还在和葛戎讨论,若是尔朱阿奴再这样放浪形骸,总有一天会自食苦果,然后现在就有个人来告诉他,尔朱阿奴昨日去采花,被花给杀了?
他内心涌上一股狂喜,面上却硬生生地压住,端出一张青黑的脸来,严肃问道:“我的叔父被哪个世子妃给杀了?”
汉子以为他不相信,忙说:“是镇西王世子妃,昨日刚刚抵达青州府暂住。现在尔朱将军的遗体就在青州府,请小郎赶快去一趟。”
尔朱光怒道:“我叔父为了广固的安全殚精竭虑,你现在告诉我他昨天被人所害,通知我去领尸首?你当我尔朱部是什么!”
汉子瑟瑟发抖:“这……因那位世子妃是太子旭的姨妹,颇为跋扈,且尔朱将军确实死在了她的房中……刺史大人认为此事目前不宜宣扬,望小郎去过,同大人商量。”
尔朱光怒发冲冠,目眦欲裂:“你们青州府必须就此事给我们尔朱部一个交代!”
汉子就差跪下来了,慌忙道:“大人定会交代此事!请小郎赶快去吧!”
尔朱光吼道:“我自然会去,你去禀告你家大人,我一会儿就到!”
汉子闻言,立刻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尔朱光见他离去,只觉得心口乱跳,转头看向葛戎:“他方才说尔朱阿奴死了?”
葛戎唇边扯起一抹笑:“是,死在了女人的榻角。”
尔朱光此前那副暴怒气急的模样此刻已经收拢了下去,垂眸微微沉思。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尔朱阿奴这会儿碰上个刺头,也是他的报应。只是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青州府,消息传入部落只怕会引来大乱。
葛戎道:“此事对小郎来说未必不是好事。部酋一死,如今谁能接管部酋之位?若小郎能将此事妥善处置,那帮长老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或许凭借此事还能再同朔州的本部联系上,重新迁回去也不是不能。”
尔朱光本就苦于自己人微言轻,被尔朱阿奴带着在青州做匪,永无出头之日,若能以别部部酋之位,领着部落回归朔州,将来若有战事,点兵肯定能点到他,或者说不定直接能进入龙都宿卫也未可知。
他点头:“先去见一见那个有胆子杀了尔朱阿奴的什么世子妃再说。”
☆、48。第 48 章
第12章尔朱光2
青州府提供的朝食还算丰盛; 颇对康平的胃口,她慢悠悠地喝完了一碗粟米粥; 又多吃了两碗小菜,一旁服侍的冬情却始终惨白着一张脸,握筷子布菜的手都抖得不成样子。
康平内心叹息了一声; 这个孩子到底从小没有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她见菜还有剩; 便赏给了冬情,冬情却皱着眉头道:“娘子; 奴婢实在是吃不下……”
她只觉得在途经青州的这几天,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魇了; 刚进青州就遭到追杀; 结果到了州府; 还有登徒子夜入三娘闺房; 被三娘杀了丢在门外。天知道她一早上起来瞧见外头那具尸体; 是多么的害怕。
康平却想的是幸好带出来的是十一郎不是贺赖孤; 十一郎杀人讲究一个快而准,若是贺赖孤那个心理变态的,基本上这尸体要被玩得不成样子,阖府的侍女估计都要被吓死,别说冬情了。
她挥挥手:“好吧; 那你把东西撤了吧。”
冬情依然惊魂未定,跑上跑下地收拾好后; 靠着康平; 颤声问道:“三娘; 你昨夜是怎么把他给……”
康平小声说道:“是十一郎,我哪有那么好的本事?”
冬情瞥了一眼站在门外,一脸憨厚的十一郎,打了个哆嗦。
康平安慰她:“你别怕,他是死有余辜。”
冬情脸色惨白:“昨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恰在此时,一个侍女跑了进来,说:“夫人,尔朱部的小郎君求见。”
“哪个小郎君?”康平凝眉,那步六孤继果然是狡猾得很啊,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立刻跑去通知了尔朱部,想要把她推出去挡枪?也不瞧瞧她的小身板能不能帮他挡得住。
侍女答道:“是叫尔朱光的,尔朱将军的侄子。”
这人当年柔然之战的时候估计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康平对他没有印象,吃不准他的态度,不过还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请他过来吧。”
尔朱光本想那位世子妃竟然能杀死他那个虎背熊腰的叔叔,定然是长得面如罗刹,或者至少身材也当五大三粗。他猜测可能是哪个北镇鲜卑贵族之女,泼辣野蛮,没想到一见到康平,同他脑海里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康平斜斜靠着凭几,她今日里没有穿鲜卑的窄裙,而是穿着汉式的曲裾,瞧着颇为典雅,坐在江左风格的内室里,一手执着茶碗,一手按着一柄小小的塵尾,足边焚着香,像是一幅江南仕女图。尔朱光踏进她的居室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建康。
这世子妃怎么是个汉人?
——步六孤继是在逗他么,就这么个纤弱苍白的汉女,能杀的了尔朱阿奴?那麻雀都能吃鹰了。
尔朱光长得和他的那个叔叔五六分像,都是带着鲜明羯胡特色的红发方脸,光着脚站在重新铺了绒毯的地上,一双小船一样的脚上也长着密密麻麻的浅红色汗毛。但他那双眼睛倒是比尔朱阿奴干净许多,没有他那副沉迷声色被掏空的放纵。
康平直起身子缓缓行了一礼道:“郎君便是尔朱小郎?”
尔朱光上下打量着她,满心疑惑:“正是。昨夜听闻叔父……冒犯了夫人,被夫人给……”对着她那样的脸和身材,他实在是问不出口来。
康平亦是知道自己如今这具郑珈荣的身体颇具迷惑性,用塵尾掩着半张脸,露出一个忧伤悔恨的眼神:“是,昨夜有人闯入,欲行不轨之事,本妃惊吓中错手杀了他。本以为是个蟊贼,却不想早起才知道竟然是尔朱部酋。”
尔朱光见她如此坦诚,被吓了一跳,差点脱口而出:真是你杀的?
康平却一副自怨自艾的语气:“早知道是尔朱部酋,我便不会出手那么重了。却不知道尔朱部酋与我素无冤仇,为何半夜要来毁我名节?”
她一脸早知道我就手下留情的口吻,听着尔朱光越发惊异,怎么着她难道还有自信制服尔朱阿奴而不伤了他不成?
“叔父夜闯夫人居室,确实是他的过错,可罪不至死!叔父之死,青州府和夫人必须要给个交代。”他说。
康平望向他,尔朱光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应当是没参加过什么战事,身上没有军功。不像是现在尔朱部的其他几个长老有老本能吃。他被尔朱阿奴带到青州成了黑户,只怕心里也很怨怼。康平心中了然,叹惋道:“是本妃错手杀了尔朱部酋,本妃对此难辞其咎。不过本妃还是要同你好好掰扯掰扯,尔朱阿奴是否真的该死。”
“愿闻其详。”尔朱光垂首道。
康平淡淡地说:“郎君今年也有弱冠了吧?”
“二十又五。”
“郎君可有军功在身?”康平问。
“隆安年间一直国泰民安,北边不曾有战事,何来的军功。“尔朱光微微皱眉,这个汉女非同一般,竟然这么快就戳中了他的痛脚。对于这些府户来说,国泰民安没有仗打,算不得什么好事。军户以军功定粮饷,若没有仗打,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只能靠着祖上的军功来讨口饭吃。他们不像汉户有地可以靠天吃饭,只要有地种总不至于饿死。而这两年柔然安稳,南楚那边却也只是一点小摩擦,南地的府户都有仗可打,北边的却被削减了军费。
落草为寇,短期内确实比留在冀州吃军饷挣得多,可是这条路并不能长久。而尔朱阿奴带领全部落到青州,实际上是在用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前途换取目前劫掠流民的巨额收入。
这世子妃一眼就瞧出了他同叔父不和,且准确地抓住了缘由。
“你们想入黄籍,可以,但是尔朱阿奴若在,肯定不行。”她盈盈笑道。
尔朱光凝眉,她说的确实不错,尔朱阿奴惹恼了步六孤继,步六孤继虽然当面不敢说,但是却可以背地里在军府动手脚,两年来尔朱部一直没在青州入籍,步六孤继全部推脱给军府效率,可是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他的阻拦呢?
“我知道郎君不想再同尔朱阿奴一样惹恼了青州府,越发拖延入籍时间,所以才直接来找我,好卖给青州府一个人情。步六孤大人那里,也想把我这个人微言轻的世子妃推出去,让尔朱阿奴之死有个了断。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去一趟部中,当着尔朱部的长老的面将事情说清楚。我该不该受到尔朱部的审判,让长老们来定夺,你看如何?”
尔朱光大惊失色!
未曾多说几句,他的所有想法都被这个女人所看透!她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面具,将他内心的盘算一条条**裸抽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可偏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叫他不经怀疑,难道他内心的所想,已经全部清清楚楚写在脸上了不成?
他自负心机深沉,却不料在这个汉女面前,被一眼看了个通透。
尔朱光微微眯起眼来:“如此甚好,世子妃不若现在就同我去一趟尔朱部,将此事解释清楚。”
尔朱部驻扎在广固城外,诸位长老接到尔朱阿奴横死的消息皆是震惊万分,不料更重磅的是,那位杀死尔朱阿奴的女子竟然亲自到了部中!
几名长老急匆匆冲进中帐,这里本来是尔朱阿奴的帐篷,此时却临时改为了审判堂,帐门洞开,尔朱光立在台上,身旁坐着的是一位看上去眉清目秀的汉女。
几个长老皆是一愣,面面相觑,这瘦弱的汉女就是所谓击杀了尔朱阿奴之人?
前头一位年纪颇大,也有几分阅历,从汉女气定神闲的眉眼中瞧出了几分戾气,倒抽了一口凉气:“就是你杀死了我尔朱部的部酋?!”
康平缓缓起身,微微欠身行礼,张口是流利的鲜卑语,如珠落玉盘:“正是本妃,本妃乃是镇西王刘景之子,刘易尧的正妃。”
听到刘景的名字,那位长老呼吸一滞。此前来通报的说击杀尔朱阿奴的凶手是位世子夫人,却也没有说清楚是哪位世子妃,却不料是镇西王世子!
尔朱光听闻过刘景威名,只是因为十年前镇国公主一案,镇西王一门满门倾颓,威名不再,因此并未对“镇西王府”这个名头有所留意。可堂下几位长老却纷纷变了脸色。
康平非常满意她所看到的效果,垂着眼问道:“尔朱熊可在?”
那位冲在最前头的长老答道:“大兄前年因病故去了。”
康平叹道:“实在是可惜。在对柔然涿涂山一战中尔朱熊曾是家舅的左路偏将,那一战伤断了腿,并失去了一只眼睛,家舅浴血将他从重围中带出,熊老曾发誓朔州尔朱部会对我河西刘氏永远效忠,只可惜熊老尸骨未寒,你们尔朱部就出了个敢半夜骚扰刘家妇的败类了。”
尔朱熊的弟弟不敢相信地望向眼前的女子,她竟然对那段往事如此熟悉——
大燕建国初期,世祖曾解散过一批部落,但是部落制在胡人中盛行已久,到如今北燕在北方诸州还残存着部落联盟,河朔一代尤甚。诸小部落部酋紧密团结在大部酋之下,形成巨大的树状结构,各个树杈又盘根错节,且正是因为这一稳定的结构,才使得西北部胡人军队齐心协力,战力强大,因此北燕皇庭并未多加干涉。
朔州尔朱川一支的羯胡自汉时就属于匈奴别部,为匈奴单于下属的小部落之一,效忠刘氏匈奴。北凉被灭后,北凉王室刘氏在原国境内被封为镇西王,尔朱氏一直是镇西王刘氏的坚定拥趸。先皇末年的柔然之战,更是与刘氏并肩浴血立下汗马功劳。
胡人最重誓言义气,就算他们这一支离开了朔州,依然是羯胡部落子民,此时却对原“可汗”的儿媳犯下这样不敬之罪,如此轻巧地击杀实在是太便宜尔朱阿奴了。
尔朱熊的弟弟目前是此部落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他想起兄长的誓言,不免叹息道:“孽子罪有余辜!”
他一发言,后面的长老纷纷噤声,唯有尔朱光依然不敢相信地望向康平。
他还以为到部落中定然要唇枪舌战一番,说不定几个脾气火爆的长老就要撸袖子上了,结果她竟然三言两语就把此事解决了?
康平轻巧地丢给他一个胜利眼神: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老娘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跟着你到这贼窟里来?
而此时龙都之中,刘易尧尚不知晓,他那可爱的新婚妻子,已经开始拿着他阿耶的名头,忽悠起尔朱部的长老们来了。
☆、49。第 49 章
冬月初十日的当天; 龙都一大早,天还未亮; 就开始细细密密下起雪来。刘易尧披着黑色虎皮的大氅站在廊下,刘叔突然递过来一封盖了火漆的信笺,信笺上的火漆已经被拆开——慕容焕从来不隐瞒他对刘易尧的监视之事。
刘易尧看见上头的字; 微微一怔:“三娘那么快就到徐州了么?”
刘叔摇摇头:“说是从青州送来的; 世子妃好像在青州遇上了什么事情,耽搁住了。里头应该会写吧。”
刘易尧连忙将那书信打开; 里头是熟悉的、铁画银钩瘦骨嶙峋的字体,同她在新婚那晚; 白绢上头纵横洋洒的如出一辙; 只不过内容就有些……小家子气。
通篇都是吃饱穿暖睡足; 刘易尧竟然不知她是个如此婆婆妈妈的人。想她夜里同他分析朝堂风云时的杀伐决断; 他心道这信莫不是冬情口述; 她只是照着记录的吧?
不过通篇无病□□的话语; 在慕容焕那里倒是十分的安全。他静静地阅读下去,浅笑爬上嘴角,目光落在最后一行:青州遇劫?他唇角的弧度骤然消失了。
刘叔看着他的脸色变化,担忧道:“是世子妃在青州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刘易尧道:“遇上了匪类,不过现在在青州刺史府里; 应该很是安全。”他知晓十一郎的身手不会很差,何况他们还雇佣了一队佣兵; 既然三娘有心思给他写这么一篇磨磨唧唧的长篇大论; 现在一定是比较安全的。
他将那信笺折好放入怀中; 转过头来问刘叔:“车都套好了么?”
刘叔答道:“套好了,去崔家的也已经出发了——爷,你何必给那个崔二体面,叫他自己走去寺里便是了,还专门派车去接……”一想到崔仲欢,刘叔和刘奕平一个态度:不满。
刘易尧道:“往后有的是和崔二打交道的,我虽然不愿,但要竟镇国公主遗愿,绕不开他。”
刘叔气狠狠道:“当初他们崔家都是公主抬上去的,结果他当了羽林中郎就把自己看做人物了,给圣上做狗腿子——”
刘易尧瞥了他一眼:“是看今日府上没人,所以你才如此放纵?”
刘叔闭了嘴。慕容焕虽然当年下狠心杀了慕容康平,可他到底是残害手足,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对于涉及慕容康平的事情总是颇为忌惮,而且这些年他头风加重,越发笃信鬼神,刘易尧猜测慕容康平可能没少给慕容焕托梦。
他甚至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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