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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长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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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下头,太晦气了!”言未毕,已经不由分说,将药丸塞进了男子嘴里,掐着他的下巴逼他吞了下去。
  男子本来就因为哮喘而病弱,哪里是康平的对手,含着泪将药丸吞下后,却奇迹般地停了喘息。这时那瞪大了眼睛的侍从才缓过神来,连忙要来拜谢康平。
  康平只瞥了那男子一眼。
  方才光顾着救人,没能仔细去瞧那人是谁,竟然还冒着生命危险来紫藤花下缅怀她这个乱臣贼子,现在定睛一瞧,才发觉,竟然是刘易尧。方才听那个侍从叫的世子,原来是镇西王世子啊。
  刘易尧长眉入鬓,目若寒星,一张脸虽然清隽,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在看他唇色略微发白,瞧得出身体病弱,平白减去了三分俊逸。
  她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心酸无奈来。小时候还真是没白疼这个孩子,竟还记得跑来紫藤花架下缅怀她,只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是那么倔——既然患上了哮喘,还跑到这花粉下头做什么?
  刘易尧顺过了气,靠在假山石头上喘息了一会儿,亦是抬眼去看康平。康平缓慢敛了眸,将剩下的药瓶子给他,道:“世子,我知道大概种花的人在你心里头不一般,只不过她大约也不愿瞧见你这般不爱惜自己。”
  刘易尧见她的语气竟然突然缓和了下来,思及方才确实是她救了他性命,便也微微笑了笑道,“左右她也瞧不见了。我这个罪臣之身,每年也没几次几乎能来瞧瞧这山池。”
  他垂着眼,眸中一片雾蒙蒙的酸楚。
  康平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发髻,就像十年前小时候那般,只是现在刘易尧已经是个加冠的青年了,而她却占着一个闺阁女子的身躯,实在不是当初他的长辈,这样做委实失礼。康平硬生生把手给克制了下来,问他:“世子是怎么染上这个病的?”
  她记得十年前,刘易尧还十分的康建。镇西王妃去世得早,镇西王又忙于镇守边关,不肯续娶。这个孩子从小是跟在她的身边的,她将他养得还不错,十岁的时候白白胖胖的一个,看着颇为讨喜的样子,如今十年过去,却怎么如此病弱不堪?
  当年慕容焕答应她会善待刘易尧,竟然是这样善待的么?!
  刘易尧的目光沉沉地挪向湖面。那片原来是大片大片从南地移栽来的睡莲,如今也已经不在了,整个池子死气沉沉的。
  “十年前一场大风雪,我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后来就这样了。”他说得颇有些轻描淡写。
  可慕容康平心头一跳。十年前那场大雪,不正是她自裁于镇国公主府那一夜?易尧竟然在雪地里头跪了一整夜么!
  刘易尧的眼神倏忽落到了她的身上,看她惊讶神色,唇角带上一抹讥诮的笑意:“怎么?三娘子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方才这位娘子出手相救,不过是因为善心。可他戴罪之身,本是质子,没有人不会顾及他的身份。他一双眼幽幽看向康平,去观察她面上的反应,期待着她知难而退。
  谁知道康平的脸色却变了变,没变成他所期待的震惊,反而是一抹叫他读不懂的情绪。
  “蠢货!”她突然骂道。
  “放肆!”侍从连忙喝止。刘易尧虽然是质子,却依然保留着世子之名,这个小姑娘却是个平头百姓罢了,纵使方才她救了世子一命,也不能出口就责骂世子!
  “蠢货!!”康平却越发气恼了。她当年自尽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让慕容焕放过刘易尧一命!可这个傻孩子竟然自己个在雪地里跪着,把身子骨给弄垮了,叫她百年后如何下地府去见他早逝的母亲?!
  她真是恨不得把这熊孩子倒吊着那竹篾子好好抽一顿,好叫他脑子里进的水给倒出来!
  刘易尧阴沉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睛,却见她目光一片澄澈,眸子里燃着熊熊的怒气:“镇国公主都要被你气得——敲棺材板出来了!”
  刘易尧始料未及,这位娘子竟然这般大大咧咧地将镇国公主之名脱口而出,他的眼神里马上染上一抹狐疑。
  康平自觉失言,立刻垂了眼,微微抬起下颌,补充道:“当年镇国公主之事龙都城谁人不知。世子真当我只在家里头绣花,什么事情都不做的么?”
  诛杀长公主一事,当年闹得龙都满城风雨,慕容焕更是自毁了半壁江山,才将镇国公主府的势力铲干净。虽然如今大家对那件事情,明着都不做声,背地里还是会拿出来嚼一嚼舌根。
  她这解释还不算太差劲。
  只是她实在是怕,在刘易尧面前会绷不住自己,平白露出了马脚。此处又不是什么郑府,多少慕容焕的眼线盯着。她的复仇大计才刚刚踏出半步,断不能就这样被扼杀了。
  她不再多言,扶了扶身子,转身欲走。
  “阿尧,你怎在此处?”背后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康平抬眼,却见一个宫装妇人被侍女搀扶着,缓缓走来。她眉目和顺,周身上下一派平和之气,手中捏了一串佛珠,看上去像是个常年礼佛之人。
  妇人瞧见康平,顿了顿。
  康平连忙行礼:“郑家三娘见过睿王妃。”
  睿王妃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原来是太子妃的嫡妹。怎不去同其他小娘子一道玩耍?”
  康平垂着眼:“民女不大喜欢交际,所以过来这边透透气,不想遇见了镇西王世子。”她瞥了刘易尧一眼。
  刘易尧也对着睿王妃行了一礼。
  当初睿王妃徐荼蘼、镇西王妃翟融云、镇国公主慕容康平并称龙都三姝,殊丽的并非容貌而是才情。后来翟融云病逝,慕容康平兵败自尽,只剩下徐荼蘼曲高和寡。
  见刘易尧对睿王妃徐荼蘼的恭谨态度,康平大约也猜到了,想来这两年,徐荼蘼对刘易尧帮衬了不少。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位睿王妃,算是当年宗室为数不多的能入慕容康平法眼的女人。当年睿王妃和睿王这门亲事,还是康平亲自过手订下的。
  睿王慕容烈是康平的堂弟,和慕容焕不同,这个人不喜参政,倒是对汉家儒学颇感兴趣。早年在燕国最负盛名的燕南书院求学,是北燕大儒徐俊卿座下弟子,写得一手华彩文章。慕容康平亦是喜欢汉学,经常和这个堂弟探讨古籍。她这个堂弟也时常借着她的威势,四处搜寻绝版古册,藏了一屋子的书。
  睿王妃徐氏,闺名荼蘼,算起来和徐俊卿先生也带点亲故,年轻的时候便在燕南书院做些杂事,顺便蹭点课听,倒也蹭出了满腹经纶。才子佳人在燕南书院一见如故,常深夜辩经,当时在书院也是一桩美谈。只可惜徐氏出身徐家旁支的旁支,出身并不显赫。睿王虽不理政事,却也是皇室宗亲,两人出身并不相符。
  那时候慕容焕才刚登基,由慕容康平理政。睿王便拿了十卷古书亲自到镇国长公主府上,求她允了二人婚事。
  这个堂弟素来知道投她所好,收下那十册绝版古籍,慕容康平装模作样地对睿王说:“堂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你将那徐氏夸得天上地下只此一人,我总得看看是否真的名副其实。待我见过,觉得好,就给你想个法子,让你八抬大轿迎她进门。但她若是不如你所言这般才高八斗,那我也没办法。”
  睿王胸有成竹:“阿姐放心,徐娘子的才华比起阿姐来也不遑多让!”
  这话她听了虽然不高兴,但也颇为期待这位满腹经纶的徐娘子了。
  后来她亲自去了趟燕南书院,见了这位徐娘子,她同徐娘子聊了一夜,从满篇缱绻的《诗》说到循名责实的《法》,发觉这位徐娘子很多观点委实是高屋建瓴,让她颇有相形见绌之感。睿王所说徐娘子的才华同她能够比肩,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一夜谈完,她顿生惜才仰慕之感,只可惜这位徐娘子同她一般投作女胎,出身又不好,当下便决定,寻个由头将她封为郡君,带回京中,并亲自为睿王夫妻二人主持婚礼。
  婚后睿王夫妇纵情山水,经常南下楚国游历,遍访名士古籍,也不忘给她带上一份。
  再后来慕容焕对慕容康平心生忌惮,姐弟两人渐渐形同陌路直到你死我活之地,宗室动荡。那几年睿王一直在外游历,没有卷进十年前那场事端,再加上他本就无心朝政,夫妻二人一门心思就扑在学问上头,隆安十三年的政变后慕容焕血洗朝堂宗亲,凡是与慕容康平有所牵连的官员、王爵皆命丧黄泉,只睿王一家,虽然同她交好,却留下了性命。
  也幸亏睿王一家得以保全,否则刘易尧在龙都的生活,只怕还会更加艰苦吧。

☆、7。第 7 章

  十年来睿王妃看着老了不少,但眉宇之间依然留着年轻时候的书卷气。柳叶细眉轻轻舒展,额间梨花花钿正是衬她清丽的五官。腹有诗书气自华,睿王妃才是真清雅娴静的那个,郑家二娘那端出来的婉约,是怎么也比不过睿王妃这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钟灵毓秀的。
  见刘易尧依然站在花架下头,她连忙招了招手道:“易尧,过来吧,不然一会儿又过敏了。”眸中满是慈爱。
  刘易尧恭敬地回答:“方才郑三娘子给了我一些药物,现在已经大好了。”
  睿王妃连忙紧张道:“你方才竟然又犯病了么!你这孩子!”她眼中全是切切的责意,但又转过来对着康平,唇边绽开一个浅浅梨涡:“多谢郑三娘子。”
  “举手之劳罢了。”康平低头道。“听闻王妃早年在燕南书院求学,乃是女中诸葛,学富五车,三娘一见王妃,果真腹有诗书气自华。”
  闺中密友再相逢,却已经物是人非,康平只觉得一阵酸楚。
  “好孩子。”睿王妃答道,眼里头却升起一股喜爱之意。“你这孩子也喜欢读书么?”
  被当年她亲自主婚过的睿王妃称为“孩子”,康平只觉得有些不大适应,无奈自己这具身体的辈分的岁数确实摆在那里,只得还是点点头道:“三娘身体不大好,窝在府上无事可做,便寻些书来看看。有些不懂的,不知道能否向王妃讨教一二?”
  睿王妃和善地点了点头:“我也不是大才,只不过早年听了几节徐老先生的课罢了。”
  康平和睿王妃也做了多年的闺蜜了,自然知道她的喜恶,书的话题一抛出来,徐荼蘼的眼睛立刻亮了亮,话匣子也打开了,亲切地牵了康平的手。
  康平说:“世子虽然吃了药,也不好总在花下,不若一道去亭中,听王妃讲讲书经?”
  刘易尧知道睿王妃知音难觅,幽幽目光在康平身上逡巡一遍后,到底是点了点头。
  正当康平和睿王妃两人亲昵说话间,郑珍容到了,她既然是未来的太子正妃,大家也都知道今日里她是主角,故而她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她还是穿着出门时候那件鹅黄的衫子,不过腰间那条雪青的束腰换成条颜色更艳的杏红。康平和她差不多同时出的门,她却来迟了那么久,肯定是折返回去换衣服了。
  想到这小姑娘实在是太过争强好胜,康平微微挑了挑眉。
  郑珍容一进来,一双眼睛就开始到处转得寻找康平,幸好康平那一身绯红装束在灰突突的太湖石中间尤其显眼。郑珍容见到康平和一个衣着并不华美的妇人站在山池边上,她脸上立刻端起了得体的笑容,莲步轻移,走了过来:“三妹妹走得这样急,让姐姐好赶。”
  她原以为按照这位三妹的性子,肯定又要说什么狂言,如此一来她便可以装出一副委屈大度样子,坐实三妹不尊嫡姐的罪名,再给自己贤淑识大体的好名声上添上一笔。
  谁知那郑珈荣却转了性子,竟然也盈盈笑道:“妹妹头一回参加这种盛宴,一时激动,竟然忘了姐姐,实在是该骂!”
  郑珍容大吃一惊,这话是从郑珈荣嘴里说出来的么!她那张狗嘴竟能吐出象牙来,难道是被鬼上身了不成?这语气、这用词,和方才出门时候那个郑珈荣简直判若两人!
  郑珍容本来准备好的驳斥之言,这会儿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了。
  她只得悻悻然转移了话题道:“这位夫人是?”
  康平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长公主,宫廷礼仪还是记得的,便规规矩矩道:“这位是睿王妃娘娘。”
  睿王徒有虚名,并无实权,睿王妃衣着简朴,容貌也并非上乘,郑珍容心里头便存了三分鄙薄。
  转眼,又瞧见一个俊逸郎君,靠在太湖石上头,冷冷的目光瞅着她看,叫她没由来一阵发毛。康平介绍道:“这位是镇西王世子。”
  原来是那个乱臣贼子之后,京中的质子。实在是可惜了一副好皮相。郑珍容心里头的鄙薄又加了三分,瞧了一眼康乐,心想这妮子怎么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处,她现在好歹是她的嫡妹。
  可睿王再无实权,睿王妃也到底是她这个太子妃的长辈,郑珍容规规矩矩行了礼,却也不愿在睿王妃这里头耗费晨光,加上康平这里也没讨得什么好处,便急匆匆说道:“那妹妹同王妃好好聊着,姐姐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康平巴不得她赶快去讨好冯皇后,赶紧把太子妃之位给坐实了,忙说道:“姐姐快去吧!”
  郑珍容狐疑看了康平一眼,心里头不住嘀咕,莫非她这个妹妹半道上让人给夺了舍?待又瞥了一眼无言的刘易尧,心头突然一跳,咬了咬唇。
  待郑珍容走后,睿王妃才道:“原来这位就是郑家二娘子。”语气中听不出什么褒贬,但根据康平对睿王妃多年的了解,只怕睿王妃已经不大喜欢她这二姐了。
  反正她也觉得这位二姐并不讨她喜欢,睿王妃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愉悦的时间总是短暂,康平觉得自己并未同徐荼蘼说上多少句话,便要开宴了。她既然来了宫中,总不能缩在太湖石后头不入席,只得告辞睿王妃徐荼蘼,满腹幽怨地去她们郑家姐妹的所在。
  睿王妃徐荼蘼瞧着她远行的背影,笑了笑,对刘易尧说:“这孩子的心性,倒是不错。”
  刘易尧的眸子依然垂着,负手站在睿王妃身侧,低声道:“可惜是太子妃的嫡妹。”
  徐荼蘼笑了笑:“她同太子妃貌合神离,你竟然看不出来么?”
  刘易尧终于抬了眼,却没有说话。
  徐荼蘼瞧着他颓然的样子,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某些见解颇为锐利,倒有些像是当年镇国公主的风度。眉宇间似乎也有些相似。”她看了刘易尧一眼。
  刘易尧自小长在镇国公主的身边,对镇国公主的感情笃深,他想了想方才那郑三娘跳着脚骂他蠢货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怔忪,终于嗫?了句:“是同她极为相似。”
  徐荼蘼垂了眼:“阿平曾经就是太过恣意,持才傲物,才最终招致杀身之祸。这孩子就连性子也像是阿平一样,倒叫我有些担心。”她收住了话头,看了刘易尧一眼。
  这孩子自镇国公主故去后,性子就日渐阴沉。加上身份敏感,日子过得极为困苦。她身为镇西王妃翟融云、镇国公主慕容康平生前密友,能帮扶一把就尽力帮扶一把。可她终究人微言轻,有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拍了拍刘易尧的肩膀道:“莫要去想了,阿平、融云定也不希望你现在这般颓唐。”
  刘易尧想起那句“镇国公主都要被你气得敲棺材板起来了”,唇角竟无端端勾起一抹苦笑来。
  若她真的能敲着棺材板起来,他被她责骂上几句又有何妨?
  *
  慕容康平两世最烦的就是这没必要的交际,上辈子仗着自己是公主,能推的全给推了,摆出一副高冷姿态,也没有哪家不识相的小娘子敢去拍公主的马腿。这辈子却顶着一个不受宠嫡女的壳子,要去同那些她看都不惜得看的小娘子们虚以委蛇。实在气恼。
  更恼的是,郑珍容把她带到席上,不过是在众家贵女贵妇面前,摆个她太子妃姐妹和睦的样子罢了。假惺惺亲热热地扯着她说了几句话,便又花蝴蝶似的飞入各贵女贵妇中间周旋,将她撂在一处。
  她本想着好容易见一次睿王妃徐荼蘼,还想多听听她十年来的进益。却被身份所缚,困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间,气得她只想甩手走人。
  身后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康平最恨这种肢体接触,御花园里虽然人头攒动,但也不至于走个路都能撞上前人。她抬起眼睛,只见是一个青衣少年,头戴藏蓝幞头,腰间一条宽板带,带上压着一枚莹白软玉,身侧还别着一把细长佩剑。
  康平一看他幞头袍衫的材质就知道身份贵重,再看他那张脸,哟呵,果真是熟人。
  宽额剑眉,目光如炬,还真是人中龙凤之姿。不正是慕容焕嫡长子,现在的东宫之主慕容旭么?
  十年未见,当年拖着鼻涕玩泥巴的小皮猴也长那么大了啊。想到他幼年时拽着她的裙裾,奶声奶气唤“阿姑”的情景,这会儿再见太子旭,却成了姐夫。康平只觉得有些恍然。
  只不过如今这小皮猴满眼满目地戏谑,语气颇为轻佻:“娘子受惊了。”
  慕容康平眉心轻挑,她莫非是被她自己个的亲侄子撩了不成?
  少年那张脸颇肖慕容焕,换言之,同她慕容康平前世那张脸也像了个七八成。被一个晚辈用这种眼神盯着这种语气挑逗着——
  只让康平觉得有些恶心透。
  慕容焕怎么把当年一个纯良的侄儿教成了这副德性!
  “殿下安好。”她扶了扶身子,语气却是森冷,“我不是什么旁的娘子,恰恰是太子殿下的姨妹,郑家三娘!”

☆、8。第 8 章

  慕容旭倒不觉得自己这幅德性有何不妥。
  胡人自古不尚礼法,妻妾兄终弟及,女奴父死子继的事情多有发生。就算是建了国安定了百年,这旧习陋俗依然没有破除干净。慕容康平执政时期重汉家礼法,这些混乱的事情倒是少了不少,等她一死,慕容焕将那些礼法道义统统堆到角落里头蒙尘去了,这种陋习又甚嚣尘上。上梁不正下梁歪,慕容旭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郑家三娘一番,脑子里立刻冒出了娥皇女英的好主意。
  之前慕容焕曾听郑珍容提过她这个嫡妹,只知道是个性格乖张、不喜交际之人。但是郑珍容也未曾同他细细形容她妹妹的长相,故而慕容焕脑子里头的郑珈荣,一直就是个阴郁的形象。而然此番一见,只觉得她容颜夺目,一袭绯色罗裙更是叫人移不开眼。他心里登时一热,想着要不要将这个姨妹一道纳入东宫,好享受齐人之福?
  慕容康平这个芯子也算是慕容旭的长辈了,小兔崽子屁股一撅她就知道他要放的什么屁。见他轻挑神色,她立刻面上一黑。
  这孩子终日在女人的裙裾间打滚,怎能成为明君?再看他方才无礼轻挑行径,康平只想把慕容旭塞进娘胎里重造一回。
  她遥遥指了还在女眷中周旋的郑珍容,冷冷道:“我二姐在那处。”言下之意便是太子你滚吧。
  可是慕容旭不知是真没理解还是假没理解她的意思,笑了笑道:“之前未曾见过姨妹,今日终于有幸得以一见。”
  若是慕容康平此时手里有棒槌,定要一棒子敲下去,好让他□□熏心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她冷笑了一声:“殿下真是说笑了。”
  “之前的许多宴会,姨妹为何不参加,是身体不好么?”他故作关心地问道。
  通常慕容旭这样皮相,加上东宫太子的身份,寻常女子都是像疯狗见了肉似的往上扑。他只消一个缱绻的眼神,就能勾得东宫那些宫人神魂颠倒。如今他东宫已经有了几个良娣,故而慕容旭自认为在女人问题上,自己还是比较专业的。
  只可惜他碰上了慕容康平这个油盐不进的主。
  且不说慕容康平的灵魂是他的长辈了。上辈子慕容康平就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的性子。出身皇族,自幼便是最跋扈受宠的公主,先皇曾给她挑了好几个青年才俊,她不是嫌弃人家体格孱弱,就是嫌弃人家文采不兴,挑来挑去到二十多岁都没有挑到一个合适的。
  后来先皇驾崩,三公为乱,她领着三百羽林卫杀入宣华门,手起刀落,将为首的宇文沐斩杀在宣华门前,血染金阶。第二天,太极殿前铺开鲜红地毯,她领着才弱冠的慕容焕登上太极大殿,亲手为他戴上了帝王冠冕。那一年她二十三岁。
  一个把持朝政,手染鲜血的镇国公主,更没人敢娶了。
  所以前世慕容康平直到三十六岁龙都兵变之时,都是孑然一人。
  她也乐得自在。没有丈夫要侍奉,想怎么玩乐怎么玩乐;不需要沉湎情事;大把的时间可以花在研究朝政之上。一个人过得,并不比两个人差劲。
  她浅浅笑了起来:“我不参加这种宴会,自然是懒得见人。至于懒得见何种人——”她的目光刻意地在慕容旭的身上游离了一圈,笑颜灿若春阳,“太子殿下圣明。”
  说罢,她立刻一扭头欲走。
  “站住!你实在是放肆!”慕容旭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慕容康平反手挣开,目色森然——小兔崽子胆子肥了,竟然敢调戏亲大姑不成?
  “三妹!太子!”
  见是郑珍容过来,慕容旭也松开了手。慕容康平垂了眼,敛住她眼底一片灼烧的怒气。
  郑珍容见两人拉拉扯扯,面色有些不善,但碍于对方毕竟是她未来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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