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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长公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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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笑了起来:“我难道不是妇人?既然郑珍容将她弄了出来,平白一个人消失在宫中,冯皇后却一点没有追究的意思,要么就是认为她已经死了。”
韩姨娘说:“妾也是这么猜测的。”
康平便说:“既然二姐想要留人,便留着吧。这人手中定然有冯皇后的什么把柄,才会让二姐如此重视。二姐再怎样,也是郑家的人,她能害我、害六妹,但是却不会让郑家倒台,她还想着哪天能把郑玖容从大狱之中弄出来袭爵呢。”
韩姨娘微微皱了皱眉:“放任不管么?”
康平说:“她和冯后若是斗了起来,至少对我镇西王府来说,都是件能坐收渔利的好事。她要是赢了,对郑府来说也是好事。那个宫人便好好待着吧。”
韩姨娘却道:“可是三娘子,这节骨眼上人家送个宫人出来,妾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啊……且我听夫主说,近日圣上的身体似乎益发不好了。冯居安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就连他都颇有怨言……”
康平凝眉,郑道恭素来和冯居安沆瀣一气,竟让他也不满冯居安的行径,这冯居安最近可见是实在太过猖狂了。
她微微点头道:“那只怕这个宫人,你更要看住了。”
韩姨娘不解。
康平道:“冯皇后和冯居安野心勃勃,只怕那宫人手中掌握的是要命的证据,郑珍容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她送入郑府——改日我找个机会回郑府见她一面。”
韩姨娘脸色微微一白:“若是冯后先发现了呢?”
康平微微侧过身子。
她看出了韩姨娘面上的恐惧神色,她皱了皱眉。“你是怕她连累郑府?”
韩姨娘没有说话。
康平叹了口气。
也对,她和冯皇后不共戴天,听见郑珍容将手握冯皇后把柄的宫人送出宫来安排在郑府藏着,高兴还来不及。这么多年,她不就等着哪天能找到机会攻讦冯氏么?如今郑珍容又给她送了个助攻,怎能不欢欣雀跃。
可是对于韩姨娘来说,这个宫人就像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放在郑家的后院,她时刻担心着被冯家率先发现,牵连整个郑府。
毕竟郑珍容简直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康平气定神闲道:“不妨事,凭郑珍容的能力,在冯皇后的手底下还翻不出什么花来,只怕这个宫人的出宫,背后还有人的帮衬。”
只是她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虽然是轻描淡写,心里却不禁疑惑:到底是谁会出手帮郑珍容?她脑子里头有个人选,大概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她。
若是高淑妃授意,则这个宫人还是比较安全的。
她说:“这个宫人将来必有大用处,就算不留在郑家,也得放在咱们手能碰得到的地方。韩姨娘,冯家坐不长久了,现在阿耶还与他们沆瀣一气,荥阳的本家是不会给你们庇佑的,不若早点给四郎和九郎打算。”
韩姨娘倒抽一口凉气:“三娘,你的意思是……”
康平道:“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韩姨娘聪慧,自己应该能知道怎么处理的。我镇西王府如今也是在风口浪尖之上,且因为七郎的事情,早就和南阳侯府不共戴天了,你来找我庇佑,我也没法给你帮什么忙,顶多争取两个参加蔚秀园考试的资格来。剩下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的。”
韩姨娘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三娘子,你是说龙都将要变天了么?”
康平笑道:“瞧着郑珍容的样子,可不是急着做皇后了么?她能让冯氏当了太后继续压着她去?把那个宫人送回郑府,不就是为了留个后手么?我估摸着这个宫人和圣上病重之事也有不小的联系,说不定将来能成为斩除冯后的利刃。冯后居然被瞒着,让她出了宫,说明她如今对宫内的控制早已大不如前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韩姨娘到底胆小,期期艾艾道:“可是……妾的六娘、九郎还小……”
“六娘倒是可以找户人家嫁出去。不过现在龙都的样子,不知道过一两年又是什么光景,六娘不适合留在龙都的人家里头。四郎、九郎留在书院倒是没什么关系。书院再怎么着都是不会倒的。”
韩姨娘往外头看了一眼:“妾也是这么觉得……六娘年纪也差不多了。但龙都的那些少年郎,愿意我咱们家结亲的,都是攀附着冯氏一族,真如三娘子所言,反而危险得很。旁的汉姓高门,又不愿意娶我们家的庶女。六娘她也找不到好人家。”
康平抬眼,韩姨娘的意思,难道是让她帮着给六娘找个亲事么?
如此她这个已经出嫁了的嫡姐是不是管得有些过于宽了?
“姨娘难道心里头没有什么想法么?毕竟是你自己的女儿,想来再如何,总归会有一两个人选的吧?”她微微有些不耐烦地将话题抛了回去。
她是感激在郑府的时候韩姨娘母子四人曾经多少帮扶过她一点,但总不能一辈子因着这些情分护着六娘他们。若六娘依然如往常那般畏缩胆怯,去了哪户人家,都是要被扒得皮都不剩的。
更何况无论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康平都不怎么和龙都的贵妇们往来,对如今的婚恋市场一无所知。让她去给六娘挑适龄的郎君?她连隔壁住的是谁,家中有没有儿子都不晓得,怎么帮她挑?
韩姨娘微微捻了捻袖子,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停了下来。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秋韵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康平和韩姨娘。康平坐正了身子朗声道:“什么事情?”
秋韵咬了咬唇,道:“三娘子,宫里来了人,请您入宫。”
此次派来的,倒不像上回,是执戟着甲的宿卫军,而是一队老宫人。为首的女官看制服官阶并不低,不过穿着东宫样式。
康平出门迎接,礼数到底还算是周全:“是太子妃娘娘宣臣妇?”
那女官眼观鼻鼻观心,语气颇为公事公办:“太子妃娘娘身体不适,希望王妃能入宫陪伴几日。”
一听到“王妃”二字,康平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气息。
看来刘易尧如今在河西混得不错啊,这么说如今朝廷已经承认他是镇西王,守河西封地了?
那么把她宣进宫去,十成十不是什么郑珍容身体不舒服,同她姐妹情深想念得慌,绝对绝对是因为宫里头有人感受到了危急,想要将她拴在宫墙之中。
韩姨娘本不该出来迎旨的,带着六娘躲在屏风后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将六娘紧紧揽在怀里。
听到康平全无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她身上微微抖了抖。
六娘感到了她的异样,拽住了她的衣袖,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她。她微微摇了摇头。
因为康平答应得爽快,那些女官们也没折腾什么就走了,只在临走前吩咐康平晚间宫中会有车驾来接她入宫,让她赶快准备。她们一走,韩姨娘就立刻从屏风后头钻了出来,脸上一片苍白:“三娘,这怎么突然就宣你进宫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她也才不会相信什么郑珍容想念三娘的鬼话呢。在郑府的时候,两人就不共戴天,后来她们联手将郑珍容的大哥弄进了狱中,现在还在服刑着呢,郑珍容见到她都恨不得将她撕碎了的,还想她?
她说:“会不会是皇后发现了二娘做的事情,所以……所以……”
她拍了拍韩姨娘的手,道:“放心吧,若是冯皇后来请我,出动的肯定就是什么羽林啊虎贲了。”
韩姨娘还不知道上回刘易尧在太行山里做掉了那帮虎贲,冯皇后就直接派了一队虎贲冲到门口来兴师问罪呢。
韩姨娘本就胆子小,这下脸上更加白了:“虎贲来?”
康平道:“我估计是阿尧在河西有什么事情让宫里感到威胁了。冯皇后也想拿我,郑珍容抢得了先机。看来我得赶紧去东宫了,否则一会儿,真的就是虎贲来捉人了。”
她挥手叫来了仆妇帮她打点行装,又急匆匆地送韩姨娘两人回去。
韩姨娘搂着六娘,指尖都吓得发白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得去找人到水木书院,将你的四兄、九弟给叫回来——原以为你三姐姐还能给我们些庇佑,谁晓得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正在她团团转如热锅蚂蚁之时,六娘却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眼神灼灼:“阿姨,别急了。女儿瞧着倒还无事呢。三姐不是说了么,是姐夫在河西稳住了,叫宫里头的人害怕了,才会这样的。”
韩姨娘满头的大汗:“你姐夫在河西对龙都鞭长莫及,你姐姐又被叫去了宫里——这怎能是无事?纵使你的姐夫如今是河西的镇西王又能如何?当年的镇西王妃,不也是生下孩子没几年,就死在了龙都么!她那时候还有镇国公主护着呢!”
韩姨娘还想继续说下去,六娘却又用力拽了她一把,神色坚定得都不像是她的女儿:“阿姨!绝对没有问题的,既然宫里顾忌姐夫,怎可能对咱们下手!”
*
羯族所谓圣殿不过是一顶破旧的毡房而已,坐落在武威之外,因整个部落皆已经败落,他们所占牧区也已经靠近戈壁的边缘。
因为所信奉的拜火教同其他匈奴各部不同,毡房的布置也大相径庭。巫女所居的毡房外皆是涂色的石块,垒出一方人高的祭台,台上的石头皆有火焚烧之后留下的焦黑痕迹。
传说巫女能从火中得到神喻。
这和刘易尧所信奉的佛教在某种方面也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佛教所言涅槃即为浴火重生,人死之后火葬以送魂灵超脱肉身,火葬后所留下的遗骸则是圣物舍利。胡人对火焰,总归带着敬畏。
他在荒凉的沙地上站了一会儿,从帐中钻出一个浑身雪白,并以白纱缚面的女子,她抬起一双深邃幽绿的眼睛,望了一眼刘易尧。
这个女子看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是那双眸子里面,却像是沉了千年的风沙一般麻木。她机械地对着刘易尧做了一个手势。
身旁的呼延丽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大单于,您要见的那位巫人就在里头。耶易于的部落已经破落了很多年了,那巫婆也多年不曾见过人了,她肯见你,是敬重你呢。”
刘易尧摸了摸胸口那枚法拉瓦哈像,又看了一眼身后所跟着的各部酋长,转头看向呼延丽:“请你带着各部酋在外等候。”
一直跟着兰清的少女低低问了一句:“为何大单于见个羯部的巫人,我们都需要这样陪同?”
兰清低声回答:“这部落当年对镇国公主有恩,否则就现在剩下几个女人的,能叫做部落么?”
看着刘易尧同那白衣女子共入帐中的背影,兰清低低地嗤了一声:“大单于回到河西之后,净想着这些鬼蜮之事,实在是叫人难以安心!如今南边吐谷浑蠢蠢欲动,东边姓冯的也不知怎么想的,这姓刘的是要绝后了么?”
少女却笑了起来,吃吃地笑道:“阿娘,你说我若生一个,是姓刘还是姓兰?”
兰清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你现在就想生儿子了?大单于到河西几个月了,他可有正眼瞧过你?长点心吧!”
少女也斜睨了她一眼:“阿娘,你这辈子都没能爬上刘家的床榻,又何必要求我呢?”
兰清被她的女儿一噎,脸色微微一白,而那少女却像是斗胜了的孔雀,将被风吹开的发丝随手一拢,笑道:“看呼延娘子,想生就生,想留个儿子就留个儿子,何必那么功利。大单于瞧着不错,我是看上了,我要搞到他,但这不是为了兰家,而是为了我自己。”
呼延丽一直站在前头,兰氏母女俩的对话被戈壁干燥的风吹了几个字落入了她的耳朵里头,她微微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那个少女,又将脸侧了过去了。
帐子里,刘易尧跟着那白衣的女人躬身穿过了一极短又狭窄幽暗的走廊,掀开内帘,便见不大的帐中毛毡之上,跪坐着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妇人。
妇人头发已经花白稀少,头顶几乎露出了头皮,撑不住满头的饰物。但她同那个接引的女子一样,带着雪白的面纱,在昏暗的帐中映着红色的烛火。
她微微抬眼,眸是羯人标志性的绿色,却不带任何的光泽,像是被一块纱帐蒙住了似的模糊。刘易尧吃不准她是否还能视物。
那老妇盯着刘易尧看了一会儿。
“耶易于?”
刘易尧微微一怔。
那老妇却陡然笑了起来,那声音凄厉得像是太行山中夜枭的鸣号,或是秋末沙漠之中的黑风,刮得刘易尧耳膜生疼。
他听见她似乎在说什么“二十年前我们到底还是成功了”之类的话语。
他蹙眉,这妇人,莫非是因为长年孤苦守着一个行将就木的部落,而疯魔了么?
☆、84。第 84 章
老妇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逐渐地,她那双浑浊的像是充满了气泡的玻璃珠似的眼球; 忽然滚落出了两行泪水。贴着面颊流下的水渍,将轻薄的白纱浸透,白纱缚在她干瘪的脸上; 勾勒出高耸的颧骨。
刘易尧看向了一旁跪坐着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只是神色漠然,一言不发。
他站在帐中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老妇念叨了许久; 逐渐的,她的口齿都有些不太清晰; 所有的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似的浑浊粘滞; 刘易尧觉得自己大约是无法从老妇的口中得知他怀里法拉瓦哈的真相了; 转身欲辞。
白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单于这就要走?”
自刘易尧进帐之后; 这名女子就不曾发过一言; 此刻突然开口; 叫刘易尧微微一怔。
女子膝行至他身前,举起手来。她的掌中画着奇异的纹饰,线条同他身上那枚法拉瓦哈像极为相似。
“请大单于归还圣物。”
刘易尧后退一步。
果然此物就是羯族部落的圣物。
康平说它自漠北烽火之中来,沐浴过金戈铁马与鲜血,那位耶易于; 就是此部落酋长之子。这东西对于部落何其重要,他却将此圣物交给康平; 康平又把它给了他。
刘易尧握紧了胸口垂着的像; 凝眉注视着垂首跪在他身前; 高举双手的白衣女人,却没有将那法拉瓦哈摘下。
他复又向女人确认:“此物确有起死回生之能?”
女子颔首,复又抬起脸来,那双绿色的眼睛中带着诡异的笑意:“大单于不就证明了这一点么?”
刘易尧紧紧握住了拳。
那枚莹润的矿物在掌心散发着灼灼的温度,法拉瓦哈的棱角刺入他的掌纹,女人依然摊着手,想要他归还。
刘易尧却没有动。
“东西给你们,你们会去复活耶易于么?”他又问。
白衣女子狐疑抬头看了他一眼。
旋即她说:“这本就是耶易于的东西。”
刘易尧更不想把东西还给她了。
中台尚在恸哭的老妇人突然停了下来,道:“既然此物现在在大单于的手中,也算是轮回了。它百年前流落至我部的手中之时,我部的命运便已经刻下。当年耶易于将它交还慕容氏,不过是物归原主。如今落在大单于的手中,只能希望大单于能妥善保管。”
她说得缓慢,但每一字每一句都非常清晰,带着沉重的疲惫,像是在多年之后终于得知真相后,方能有的解脱。
白衣女子闻言也收回了她高举的手臂,转过头去。
老妇人说完这句话,便缓缓阖上了她那双浑浊眼睛,低下了头。
她依旧盘坐在那里,十分的安静祥和。昏暗的烛火在她深深下陷的眼眶下投射出浓重的阴影,方才说话的时候她还有些人气,现在则是完全是一具丧失了生命的骷髅了。
白衣女子膝行至她的身边抬起了她的下巴。
老妇的身躯似乎只有一张皮包裹着纤细的骨骼,那颗毛发稀疏的脑袋被白衣女子抬起时毫无生气。
白衣女子重重叹息了一声。
她就这样死去了?
刘易尧内心震惊几乎都说不出话来——老妇人在说了一句,让他好好保管法拉瓦哈像之后,便死了?
白衣女子抱住了老妇几乎已经是一具骨架的身躯,口中似乎念着抚慰亡灵的咒语。刘易尧在帐中站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在此处多留,便退了出去。
等在外头的呼延丽等人早已焦急万分,见到刘易尧从帐中躬身走出,呼延丽连忙迎接上去。
他们在外面听见了羯巫的长啸,还以为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拜火教的圣徒各个邪门得很,那几个男人都不敢进帐子。呼延丽都想,若再过半刻,大单于不出来,她就要冲进去拖了。
幸好刘易尧出来了,虽然他的脸色并不好。
他出来第一句,问呼延丽:“百年前燕世祖攻打北凉,致使我匈奴灭国成为慕容鲜卑的属臣,但他也在此战中失去了他挚爱的孝武皇后,是么?”
呼延丽答是。
燕攻北凉一战打得惨烈,聚集河西的匈奴各部伤亡惨重,慕容鲜卑也损兵折将。但燕世祖知道若不拿下河西,北燕与西域通商之路就将被匈奴五部捏住咽喉。僵持多年,最终燕世祖御驾亲征,孝武皇后随军,双方在各自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当时的北凉王终于投降,获封镇西王。燕国虽然将河西之地纳入版图,这百年之间,却从未完全获得河西之地,此地一直保持着高度自治。
刘易尧继续道:“我若是世祖,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我也要倾其所有,让我的挚爱起死回生。”
呼延丽说:“世子是在说大慧觉寺舍利的事情么?”
这个传说仅仅流传在宫廷之中,河西没有半点的风声,想来当年世祖盗取竺摩诃舍利时做的隐瞒。但是北燕皇庭一直都知道,这个舍利确实已经在百年之前就已经丢失。
否则三公之乱后,笃信佛教的慕容康平不会丝毫不管不顾丢失的大慧觉寺舍利的。
或许她那个时候,也已经知道,耶易于给她的这枚法拉瓦哈像,就是用大慧觉寺舍利雕琢而成。
那位死去的羯巫,说此物辗转百年,重归慕容氏之手,是物归原主。
没有错。
慕容康平可曾尝试过用此物复活那个死在了漠北的耶易于么?
但是他若是耶易于,若当时死去的是慕容康平,想来他也会倾尽所有,去求一个让她起死回生的机会的。
当年慕容康平在他的面前饮下毒酒,或许正是因为他当时戴着这枚法拉瓦哈的雕像,她才得到了那个重生的机会吧。
耶易于当年将它交给慕容康平,不知道可曾设想过这个。
果然万事皆是一饮一啄,一期一会。
他低头了半晌,呼延丽瞧着他的面色逐渐缓和,复才问道:“大单于,方才帐中可是发生了何事?”
刘易尧说:“羯巫殡天了。”
呼延丽大吃一惊:“这……”
刘易尧:“当年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也不想继续再去追究了。”他又看向依然毕恭毕敬站在后头的诸部酋长,道,“去大单于台吧。”
谁知道此时,兰清的女儿兰幼突然问道:“这两个月来大单于一直在调查此事,大单于是想以羯族之物复活谁么?”
兰清微微蹙眉,又望向了她的女儿。
兰幼歪了歪头,故作天真道:“单于说的,复活武威皇后的事情,又和那羯巫有什么关系呢?”
兰清看向兰幼的目光骤然一冷。
但兰幼却依旧笑着,脸侧露出一个甜美的酒窝:“大单于若是有挚爱死去,也会不顾一切地去复活她的吧?”
刘易尧瞥了她一眼:“这种事情能不能成功也是两说。如今更重要的事情,在于如何对付吐谷浑。”
兰幼啧了啧舌,笑道:“原以为大单于这么在意这羯族圣物的事情,是因为心里头有个人已经逝去了呢。我还在想,那龙都中的阏氏如今可活得好好的,大单于又有哪个挚爱,想要叫她起死回生呢?”
刘易尧看了她一眼,目光森然,随后径自走在了最前头。
兰幼没有在刘易尧的脸色看到她期待的神色,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身旁的兰清则是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旋即兰幼就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微微勾唇。
自刘易尧抵达武威之后,大单于台就被封住,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诸部落首领只瞧见了他这两个月沉迷于复活之事,以为他想要借羯巫之力,上达鬼神,心中皆是忐忑。
同时他们也知道这么多年,这位年轻的单于被困于龙都不学无术,因此已经有人开始,想要自立为王。
谁知等他们进入了大单于台,才惊觉,原来两月来刘易尧并不是只沉迷神鬼,而是在大单于台之中放置了沙盘。
呼延西坨坐在沙盘旁边,手中的羊皮袋子里头还有一堆小石块,正在往沙盘上摆来摆去,见到刘易尧带领众部酋回归,才从沙盘上跳下去,朝着他的阿娘呼延丽做了个鬼脸。
呼延丽怒喝一声:“你都三十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小心老娘揍你!”
呼延西坨顶嘴:“我都三十了阿娘你还把我当毛头小子似的揍!”
刘易尧不发一言地走到沙盘旁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人群最后的兰清。
“兰氏的部落,是最南边靠近河州的部分,是不是?”
兰清被他突然点名,微微一怔,手指蓦然抓在了一起。
他又看向兰清,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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