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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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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我本以为,阿弦跟我之间并无秘密。”眼底掠过一丝愧疚。
  阿弦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或许我怕,阿叔知道了后会不理我。”
  崔晔顿了顿,手沿着她的颈间往前,轻轻地将她的下巴抬起:“阿弦若是不相信我,那就不必告诉我。”
  “我相信阿叔。”她的眼中泪光闪烁,“但是……我讨厌这件事,我不愿意去想。”
  “那你肯告诉阿叔吗?”
  片刻窒息,但等对上他沉静的眸色,阿弦点了点头。
  ………
  直到现在阿弦确定,她喜欢崔晔,至为喜欢。
  所以……她愿意将那个不愿对任何人提起的身世之谜告诉他。
  她相信他。
  但如果因此而有个什么万一,她也并不后悔。
  然而,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阿弦意料。
  下定了决心,阿弦道:“这件事,得从桐县的时候说起,伯伯他……他出事后……”
  崔晔听到这里,眼中光芒闪烁,然后道:“阿弦要跟我说的,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关?”
  阿弦正艰难地试图讲述明白,猛然听见崔晔回了这一句,就像是雷声过耳:“你、你说什么?”
  崔晔却不回答。
  他转身走到门口,往外瞧了一眼,庭院寂静,正是节下将至,没有人愿意留在本部里公干。
  阿弦见他如此谨慎,早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崔晔,道:“阿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晔回身,目光相对间,他道:“是,我知道。”
  脚下一软,阿弦几乎跌倒。
  崔晔重新走到她的身旁,阿弦眼睁睁看着,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悚惧之色,她还要后退,却被崔晔握住手:“阿弦听我说。”
  如果说被李贤表白,已经让她茫然无所适从,那现在崔晔的这句话,则完全让她失了神智。
  阿弦喃喃问:“你、你要说什么?”
  崔晔道:“在桐县朱伯出事后,我因知道他是去找苏大将军的,所以我曾去寻大将军问过内情。”
  “所以……”心底像是塞了什么,让她呼吸困难。
  喉头一动,崔晔仍沉声道:“所以……是,我知道了朱伯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你……你原本是安……”
  “不、不是。”本能地说了句,阿弦想甩开他的手。
  崔晔垂眸望着她:“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在皇后面前表明是女子的身份么?那时候我对你说过,不管阿弦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可是……
  之前袁恕己知道了,现在崔晔也早就知道,阿弦无法理清心中的感觉,只是本能地有种浑身赤裸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以为至为机密可怕的事,她最看重的两个身边亲近的人却早就知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却都对她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我不管是谁,对你来说都是一样么?”阿弦喃喃。
  崔晔见她脸色不好,隐约猜到是什么让她难以接受:“我不该明知却并未跟你坦承,对不住,阿弦。”
  平心而论。崔晔从没有指望阿弦把这机密告诉自己,而他也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这种情形下跟她坦白。
  之前陪着她从桐县回长安,以及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揣着这秘密,拿捏在指间,直到现在他发现,不能再装作不知了,他已做错了太多,但至少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继续下去。
  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有些秘密他注定是瞒不住的,如果等她自己发现,情形会比现在更难堪百倍。
  阿弦更加惶恐:“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是能通鬼神的,六感异于常人,可在此刻却有种奇异的感觉……她似乎猜不透崔晔的心。
  崔晔只道:“对不住。”
  ………
  室内像是死寂。
  良久,阿弦揉了揉额头:“我、我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阿弦。”崔晔眉头微蹙。
  阿弦挪开一步,抬手一挡,竟是防备之态。
  崔晔凝眉:“我只想让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一直都是阿弦,不是别人,没有其他纠葛……只是我最喜欢的阿弦。”
  阿弦无法面对他,只要一看着他,心里就极柔弱酸软,好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天经地义,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信服。
  这种无法自主情不自禁的感觉令她觉着可怕。
  “我……先回去啦。”阿弦低下头,喃喃地说,然后不等他回答,逃也似的向门外跑去。
  “阿弦!”崔晔叫了声,喉头一梗,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弦才跑出门口,闻声脚步一顿,她回过头来,担忧地看向他。
  崔晔望着她,忍着咳嗽轻声道:“回来,阿弦……”
  阿弦握着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扭头重又跑了。
  剩下崔晔一个人在室内,他后退两步,缓缓落座。
  风寒之症似乎比先前更严重了些,头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
  崔晔手拢着唇边,心里却只想一件事。
  选择对阿弦承认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几乎都在他意料之中。
  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逼得阿弦竟想把这件绝密之事告诉他?
  暂歇片刻,崔晔起身,正随从进来查看端地,崔晔忍着咳:“你去查一查,今日女官都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些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
  怀贞坊。
  虞娘子在送走崔晔后,抱着那包袱回到里屋,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跟先前的披风是一套的。
  因此喜不自禁,又见这衣裙在包袱里捆了多日,上头已多了许多褶皱,又忙用炭火熨斗好生地熨烫整齐。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正要打发人出去看看到了哪里,阿弦回来了。
  虞娘子本是一肚子的话,谁知迎面才见,就看阿弦魂不守舍,虞娘子只当事情办得不妥,便悄声问道:“怎么了?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阿弦也不言语,低着头往内。
  虞娘子拉着她道:“怎么不说话,真的出事了?”又道:“对了,先前天官等了你半天,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你就着急上火地又出门了,我本还想着留他吃饭呢。”
  阿弦听提起了崔晔,闷闷道:“姐姐,我困了。”
  虞娘子探手过来试了试,却觉着头已经不是先前那样热了:“身上不好?”
  阿弦一怔,想到先前崔晔按着自己的额头,那手心却是滚烫的,心里竟有些酸楚:“没有,就是今日累了。”
  虞娘子见她无精打采,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先陪着她进内歇息。
  阿弦上了床,只将靴子脱了,也不换衣裳,直挺挺地躺到了睡。
  才要闭眼,目光瞥见桌上一物,顿时又坐起来。
  正虞娘子想去给她端一碗汤,见她呆呆盯着那物瞧,虞娘子便止步道:“是车夫看到,送了来的,这是你自个儿置买的呢,还是天官送的?”
  阿弦呆了会儿,忽地心悸:“什么时候送回来的?阿叔……他看见了么?”
  虞娘子一笑:“他自然是看见了,我问,他也并没多话,只让我好生收起来。到底是不是他送你的?”
  阿弦直着眼睛盯着那套衣裙看了半晌,便长长地叹息了声:“啊……”往后倒了下去。
  虞娘子吓了一跳,忙过来道:“怎么了?”
  阿弦双眼发直盯着帐顶:“唉,我不想活了。”
  “住嘴!”虞娘子喝止,又念叨“童言无忌大吉大利”:“瞎说什么呢?”
  阿弦举手将被子拉起来,蒙头遮脸:“没什么。”
  虞娘子见她鸵鸟般的,抿嘴一笑,道:“那好吧,你先睡,睡起来后,把这衣裙穿给我看看。”
  “我不!”被子里阿弦大叫。
  “买都买了,别暴殄天物的,何况迟早也要穿的,年下穿穿女装,漂漂亮亮喜气洋洋地多应景。”
  “难看。”阿弦低声嘀咕。
  “有多难看?”虞娘子把被子从她脸上拉下来,“你想闷死自个儿?且不论不难看,就算真难看……也必有人盼着看呢。”
  阿弦挪动眼珠,尚未做声,虞娘子手指在她眉心一点:“自然是天官呀!”
  阿弦用力翻了个白眼,屏住呼吸做昏厥状。
  虞娘子哼了声,给她把被子掖好,又道:“对了,天官今日跟我说,年下他们府里办酒,请你过去呢。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阿弦一口气没撑住:“啊?”
  “啊什么?呆呆的,”虞娘子抬头看她一眼,忽然道:“不如就穿这一套女装,你觉着如何?”
  “杀了我吧……”阿弦喃喃,有气无力地重又将被子拉起来。
  虞娘子噗嗤笑了声:“我管不了你,以后让天官管你,保准妥妥当当的。”
  被子里阿弦听见她这一句,满身满脸地咕咕冒出热气,几乎把自己闷死:“你还说,我都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起来穿裙……”
  “不要!”阿弦大叫,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在被子里蹬腿舞拳,翻波涌浪,“出去出去!”
  ………
  司卫少卿府。
  杨尚的身旁放着小小地襁褓,里头是才出生的小婴儿,因吃饱了奶,正甜美无觉地睡着。
  杨尚低头看了半晌,眼中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旁边嬷嬷道:“夫人,月子里不能哭,日后对眼睛不好,何况如今母子平安,该高兴才是。。”
  杨尚道:“我何尝不是因为高兴?”
  嬷嬷笑了笑,道:“说起来,今儿多亏了那位女官大人,我们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因她一来,夫人才好转了过来……之前我们也听说过这位女官的奇异传闻,还不相信呢。如今亲眼见着了才知道,只怕真的有些邪祟,被她除去才好了呢。”
  杨尚笑了笑:“说的是。”
  嬷嬷有道:“也是夫人跟小公子洪福齐天,周国公殿下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一定也会高兴的。”
  杨尚的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之色:“是么……”
  说到这里,就见桌上的烛光轻轻一摇,但是杨尚因要坐月子,门窗都是紧闭,此刻也无人出入,这烛竟是无风而动。
  两个人却都并没有在意。
  他们当然也看不见,就在杨尚身前,站着一道桀骜如昔的影子。
  贺兰敏之盯着襁褓中的婴孩,望着他熟睡的模样,眼底是乍见婴儿的惊讶跟油然而生的暖色。
  他从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孩子。
  而且是这样……看着如此柔弱,纯真无邪的孩童。
  敏之忍不住探手,想要碰一碰那孩子,婴孩虽在梦中,却仿佛有所感知,小小地眉心皱起,然后毫无预兆地便放声哈哈大哭起来。
  他甚至并未醒来,就已经哭的撕心裂肺。
  敏之没想到小孩子的哭声竟如此响亮突兀,几乎倒退一步。
  嬷嬷忙走过来,将襁褓小心抱起,放在杨尚的怀中。
  杨尚则着急问道:“他怎么了,好端端睡着怎么就哭起来了?”
  嬷嬷笑道:“不妨事,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您抱一会儿,喂他吃些奶就好了。”又说道:“夫人的奶水少,还是不要吃这个苦了,等明日我把奶娘叫来。”
  杨尚摇头道:“不,我亲自喂他。”
  小婴儿无师自通地衔着乳吃奶,神情才慢慢地舒泰起来。
  敏之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面上是悲欣交集的神情。
  良久,这孩子吃饱了,嬷嬷接了过去仍小心放在杨尚身旁,敏之很想靠近了看他,又怕吓到了他,只得强忍着不过分接近。
  “这是、我的儿子……”他身不由己地望着婴儿,喃喃低语,叹息般道:“好孩子,你……是我贺兰家的男儿啊。”
  小婴孩忽然咂了咂嘴。
  敏之目光涌动,终于忍不住俯身过去,在小孩子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小婴孩先是打了个哆嗦,然后核桃般大小的手儿动了动,面上露出了天真而灿烂的笑容。
  ………
  “嘿嘿……”阿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婴儿的笑容是最有感染力的,阿弦心情舒畅,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懵懂无知才来人世的小小孩童,感受到至亲的关爱,便舒心快活地笑了起来。
  直到有人唤道:“小十八……”
  连叫两声,阿弦兀自沉醉不愿醒来,这人道:“小弦子!醒醒!”陡然倾身靠近。
  阿弦的眼前便出现周国公略微放大的俊脸。
  猛然一抖,阿弦终于清醒了过来。
  此刻夜色已深,室内浓墨般,敏之的样貌却甚是清晰。
  阿弦翻身坐起,直直地看着眼前:“周国公?”
  想想方才梦中所见,阿弦道:“你……”
  贺兰敏之笑微微地看着她:“是,我刚才去看望过那孩子了。”
  阿弦莫名欣慰,忽地又问:“先前发生了何事,是什么人把你带走的?我还以为是那个阴阳师……”
  敏之并不着急,只静静地听她说完。
  阿弦终于发现他安静的异常,而且举止也不似之前。
  阿弦怔问:“你、你怎么了?”
  敏之道:“小弦子,我要走了。”
  “走?”阿弦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心骤然缩紧:“你要走?”
  之前贺兰敏之出现的时候,阿弦一心盼着他快点“走”,如今他真的要去了,心里忽然这样地难受!
  敏之笑笑:“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心里好过多了。”
  阿弦瞪着他:“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要走?”
  敏之道:“没什么事,只是我的时候到了而已,我……原先也不知道自己因何留恋不能去,原本也还以为是恨,但在今夜看过了那孩子后,忽然……就觉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阿弦听着他的声音,无端想哭:“不要,怎么说走就走?”
  难掩眼底感伤,敏之却笑:“今日有劳你了,若没有你,只怕她们母子都性命不保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要听。”心头大为悲怆。
  敏之道:“干什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你难道忘了我早就死了?”
  阿弦叫道:“我不要听!”
  敏之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是通鬼神的,难道不知道牵绊对鬼来说是极大负担?你哭的这样,让我怎么安心?”
  阿弦就是忍不住泪落:“我不知道,我本来很讨厌你,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敏之的笑有些勉强,道:“我原先总是希望看到你为我哭……但是现在,却后悔了,我宁肯你一直都讨厌我,也不要看你这样伤心。”
  阿弦揉揉眼睛,哽咽难耐。
  敏之道:“其实我来,除了告别,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犹豫了会儿,终于伸出手来揉了揉阿弦的头:“上次没跟你说完的……你以为皇后对你下毒手对么?其实不是。”
  “你、你是说……”阿弦愣住,心却狂跳。
  敏之的眼前,却出现方才在杨府所见的那婴儿,那是……他的孩子。
  敏之道:“不是皇后动手。”
  耳畔“嗡”地响了起来,阿弦似灵魂出窍。
  敏之笑笑:“傻孩子,真让人不放心,不过有崔晔照看着你,想来也没什么可叫人担心的了。”
  他叹了声,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们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要小心,一定要……”
  话未说完,敏之周身浮现淡淡地白光,身形变得朦胧。
  阿弦还未从他先前所说的话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模模糊糊听了这句,又看这般情形,叫道:“殿下?!”
  敏之不语,身形像是随风而起,越来越远。
  阿弦着急:“殿下……别走,殿下……表哥!”
  耳畔是敏之释然的笑声:“有你这声,我再无遗憾了。”
  “表哥!”阿弦心如刀绞,猛然起身,整个人却从榻上跌落——原来又是一梦!
  

第258章 灵猴与宠奴
  虞娘子睡在外间,听了动静后忙披衣进来查看; 玄影也随着立在榻前; 有些忧伤地望着她。
  阿弦无法告诉虞娘子真相,只说自己做了噩梦而已; 安抚她去睡了。
  虞娘子去后,阿弦抱着玄影; 眼睛兀自是湿润的。
  若是对寻常之人而言,一场梦而已; 不足为奇,梦中的好坏,一旦醒来便成泡影; 而现世仍是一成不变的现世。
  可阿弦自然不同。
  她知道; 自己所见所感都是真的,——贺兰敏之去过杨府了; 且他也来跟自己告别,他在人世间的心愿终于了却; 以后不会再有神出鬼没的魂灵时不时地出现在她身旁,同她置气斗嘴,或肆意说笑地陪伴。
  但是另一方面阿弦却也知道; 贺兰敏之的离开其实是好事。
  人鬼殊途,鬼魂终究无法长久地在人世间耽留,如果一再无法离去,迟早有一日会魂飞魄散,连轮回道都无法进入。
  但明知道理该如此; 心里仍是空落落地,大不适应。
  ………
  下半夜,阿弦竟无法安稳入睡。一会儿想着敏之临去所说的那些话,事关武后,以及她的身份,喜忧参半;一会儿又想起跟崔晔白日相见的情形。
  夜深人寂,冷静下来,心境也自不同了。
  阿弦心想:“阿叔本来就是密敛内藏的性情,就算他知道了这机密,我若不提,难道要他主动跟我说?假如他真的跟我说了,只怕我也未必会乐意……这样想来,他保持缄默倒也是理所当然,并不是故意要欺哄我的。”
  她找到合适的理由,心里略觉好过了些。
  但是另一方面,仍有些隐隐地不安挥之不去。
  如此直到天将明,才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有人来访,却是崔升跟桓彦范,阿弦因昨夜睡的不好,两人进门之时,她才爬起身来,当下飞快整理了一番——幸而她并不做女孩子的打扮,只洗了把脸拢了拢头发,简单收拾过后,便出来见客。
  崔升已经落座,桓彦范却站在窗户边上,笑吟吟地问丫头道:“你们主子昨晚忙什么了,怎么这么晚还未起?”
  丫头知道他是调笑,又见他少年俊俏,笑的晃眼,便红着脸道:“早早儿地就睡了,没忙什么,大概是病了身上不适。”
  崔升道:“不必理会他,一味口没遮拦,幸而这是在府里头,都是知根知底,若是在外头说,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桓彦范笑道:“我在外头嘴可紧呢,到了这里自然放开心怀,你倒是维护的很,难道你……”
  正说到这里,阿弦从外转了进来:“两位有礼啦。”
  三个人照面,桓彦范一眼先看见阿弦的双眸有些红肿,他诧异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像是哭过?”
  昨夜敏之虽是在梦中告别,却着实地伤心哭了一场,一夜竟未消肿。
  阿弦掩饰道:“没什么,是昨晚上睡得晚了些罢了。”
  桓彦范道:“你在家里也熬夜么?做什么了?”
  阿弦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
  崔升听到这里,便道:“你如何像是审犯人般问她?快些安稳坐了罢。”
  桓彦范方一笑,跟阿弦对面坐了。崔升打量阿弦道:“听说你病了,身上大好了没有?”
  面对崔升,阿弦竟有几分愧疚感:“昨儿就好了……可是……”
  “什么?”
  阿弦咽了口唾沫:“阿……天官好不好?”
  崔升一怔,继而皱眉道:“我也正想说呢,也不知怎地,好端端地又高热起来,听说昨儿晚上嗽了半夜……好像还……”
  阿弦又愧又惊,忙问:“还怎么样?”
  崔升不便高声,手掩着嘴边低低说了句。
  阿弦魂惊魄动,颤声道:“是、是吐血吗?”
  “不不,”崔升这才分辩,“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病来如山倒,咳嗽中带了出来罢了,已经请了御医了。”
  桓彦范皱眉道:“天官的身子很不好呀……这必然是当初在羁縻州落下的病根了。”
  阿弦低着头不言语。
  崔升神情黯然,道:“我也不必瞒你们,全家上下,其实都很担心哥哥的病……”声音竟哽咽了。
  桓彦范忙道:“大好的日子,怎么这么颓丧,你放心,天官身子虽有亏,但他是个福大命大的人,未必就……总之不会有大碍的,我打包票。”
  崔升叹息道:“若是嫂子还在,再不济,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情形,偏偏那样出色的嫂子竟然短命。你们知道哥哥是这个年纪了,有些事儿实在耽搁不了,祖母跟太太一度想尽快给他再张罗一房好的,急切里又寻不到,原本有个韦表妹……”
  阿弦听得一愣一愣的,桓彦范接口道:“对了,我听说这位韦姑娘心思聪慧,且又生得艳如玫瑰,怎么……难道不能当你们崔家妇?”
  崔升道:“原先家母倒像是有这个意思,后来……不知怎地变了主意,且哥哥仿佛丝毫也不上心。”
  桓彦范忽地又道:“不是还有个赵监察家的姑娘吗?那位可是跟天官亡妻有些神韵相似的,上次咱们还看见他们一块儿访《中秋帖》,何其天造地设,璧人一对。”
  崔升皱眉:“我看哥哥也并无此意。”
  忽然悲从中来:“毕竟曾经沧海,兴许其他的人再也入不到哥哥的眼里了。”崔升从来最敬爱崔晔,不禁掉下泪来。
  桓彦范看着阿弦道:“你瞧二哥,何至于如此。”
  阿弦默然不响。
  桓彦范眼珠转动,对崔升道:“其实照我看来,也许不是曾经沧海,而是心系一人。”
  崔升还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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