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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锦绣华年-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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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珽招呼大家站成一圈,展开臂膀搭起肩来,将头凑到了一处,“看样子观众们并不看好我们啊,”笑着和大家道,“我看我们有必要狠狠地打这些人的脸一回,你们怎么看呢?”
  “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燕七道。
  搭在肩头的那只大手忽然将她的肩一握,便见元昶的一张笑脸偏到了面前:“看谁射死的多,怎么样,小胖?”
  “好啊,萧宸也来吧?”燕七招呼萧宸。从他的脸上很难看出他曾遭遇过一场关于身世的心灵冲击。
  “好。”他应道。
  “射得最少的给射得最多的亲手清理甲衣,敢不敢?”元昶瞄着燕七。
  “太狠了,今儿可是泥地,”燕七道,“那么我的甲衣就拜托给二位了。”
  “嘁,别得瑟啊你燕小胖,”元昶哼笑,“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被超越的滋味!”
  “打情骂俏完了咱们就上场吧。”武珽道。
  “……”
  一声锣响,锦绣的队员们精神十足地冲向了那泥制的迷宫阵。


第442章 艳奴   三对三。
  在泥地里跑步是最耗费力气的; 而让人恶心的不仅仅只是脚下的这些泥,还有如此庞大的一个迷宫; 如果跑错了路径; 在泥中消耗的时间和体力将是双倍甚至多倍; 并且这些泥墙既高又厚; 想要通过破坏它走直线; 也一样耗体力,最关键的是,你还不知道这些泥墙哪一段是泥做的; 哪一段是砂石做的,与其尝试破坏墙; 还不如按正常的方式走。
  锦绣的队员们进入迷宫后; 集体沿着路走了一阵; 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岔口; 便在武珽的安排下兵分两路; 他自己带着一队,元昶带着另一队。
  而随着渐渐深入迷宫; 岔口越来越多; 众人的折返率也开始高了起来; 体力剧烈消耗; 却仍旧没有遇到流云战队的人; 双方很有可能选择了不同的路径,从而导致擦肩而过,抑或彼此还都在各自的半区不断地周转; 因而可以想见,这场比赛将是非常艰苦的一次拉锯战。
  但有些人还是非常擅长苦中作乐的,譬如元昶率领的这半伙人。
  “这迷宫搞得这么复杂,你们说,会不会咱们和流云的家伙们一直这样转到天黑也碰不到面啊?”兵甲问大家。
  “我看行,咱们应该和流云形成默契,大家一直这样转下去,转个三天三夜,来一场史上最长的综武比赛!”临时转职为车担当的另一个兵哈哈笑道。
  “三天三夜?我们要吃泥为生吗?!”士担当已经被自家兵们的猥琐刷新过很多次下限了。
  “你们吃泥我不反对,反正我工具箱里带着俩夹肉饽饽,呣哈哈哈哈!”兵狂笑。
  “我日!你丧心病狂啊!打比赛还带着饽饽上场?!”众人震惊。
  “中午太紧张没吃饱,出门前我就随手抓了俩,久香斋的羊肉饽饽,贼好吃,你们谁想吃?”兵挤眉弄眼地问。
  “我我我。”还真有捧场的。
  “七爷你靠边站啊,俩饽饽都不够你塞牙缝的!”众人一起鄙视燕七。
  “说真的啊,真要是这么一直转下去,到了夜里天一冷,咱们哥儿几个全都得冻成泥胎!”相担当是队中最壮最笨重的人,这会子已经累得喘了起来。
  “哎,天初,你再试试跳上墙去看看呗,这么不停地走回头路都走吐了。”士担当道。
  元昶也不是没有试过跳上墙去看一看迷宫的形式,奈何设计这迷宫的人也是狡猾得可以,把这些迷宫墙建得高高低低,不站到最高的那一道墙上根本无法横览全局,然而最高的墙位于迷宫的中央位置,这个区间内高高低低的墙完全把视线阻隔住了,再加上有些岔路口被建成了门洞式,从高处看过去就和一面墙拦在那里一样,根本无从推断路线。
  “想看路线不大容易,不过若想侦察对方所在的位置,倒也不是不能。”元昶道,“我们在塞北打仗的时候,有一次需要侦察屏障后面的敌情,然而当时我们手头上既没梯子也没任何工具,身边除了马就是手头的兵器,后来我们就想了个办法,人叠人地叠起罗汉来,再由我站到最高处往上一跳,看清敌军所处位置后立刻发动攻击,节省了不少体力和时间。”
  “叠罗汉,这个可以啊,咱们也叠吧!”众人纷纷赞成,在泥坑里泡着实在是太恶心了,就想赶紧打完赶紧收工。
  半队人一共八个队员外加一匹马,由元昶安排着最下面站一个力气大的,和马并排,他的两肩上和马背上各站一人,第三层再上两人,踩着下面两人的肩,剩下的只有燕七元昶和萧宸三个了,元昶便道:“燕小胖一边去,我们几个就够了,萧宸你踩着我的肩往高处跳。”
  “我没问题的啊,”燕七拍拍自己的肩头,“多我一个还能再垫高一层呢,站得高看得远,求带。”
  “你没有轻功,跳不高,还是让萧宸来吧。”元昶道。
  “我可以在下面一层当垫脚的啊。”燕七朴实地道。
  “傻啊你,”元昶把她拉过一边低着声数落,“你在下面垫着,让谁踩你肩上?”
  “谁都行啊。”燕七道。
  “你行我不行,”元昶瞪她,“谁敢踩你我把谁脚打断。”
  “比赛而已别当真啊。”燕七劝。
  “没当真,”元昶道,“但就是不许别人踩你,真的假的我都不能忍。”
  “……嗳……”
  “听话,就在旁边等一下,不差你这么一小截儿。”元昶低着声,哄胖孩子似的道。
  胖孩子答应了,乖乖儿站在旁边看着汉子们叠罗汉,一层两层稳稳地摞起来,最后见萧宸由地上飞身跃起,轻巧地在罗汉们身上点了一下,第二下点在元昶早已准备好的手上,元昶便将他向上用力一托,再借助他自身的轻功,立时飞上了半空去。
  观众席上的锦绣粉丝一片欢呼,然而这欢呼声才刚响起,便见凌空突地划过一道青光,迅疾如闪,直袭跃至高处的萧宸,教人猝不及防!
  却未待观众们的欢呼改为惊呼,萧宸已是空中一记旋身,接着一记千斤坠,身形迅速落向地面,再看手里,正捏着一支青杆长箭。
  “日!不愧是流云队啊!出手好快!”罗汉们纷纷惊讶。
  “在那个方向。”萧宸指了指,“不远,六个人。”
  一边在空中躲箭一边就把对方的人数看清楚了。
  不过流云队也是不弱,才一见空中有人就立刻出箭,这种反应速度只怕比燕七的也慢不到哪里去。
  “怎么整?冲上去还是躲起来?”众人忙问元昶。
  “流云队虽以射箭见长,但个人功夫也都不弱,否则也不能常常跻身全京四强之列,”元昶沉稳地道,“两队相遇,当然是本着杀光对手为目的,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此种情况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更稳妥些。诸位,接下来我们这么办……”
  看台上的观众们便见锦绣的那一伙儿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了一阵,接着便忽然齐齐往泥坑里一躺,竟是满地打起滚儿来……
  “……锦绣的家伙们玩儿心真大啊……”观众们有的哄笑有的摇头,再然后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锦绣的家伙们完美地和泥融为了一体。
  流云战队的队员运气要比锦绣的队员好上一些,用了相同的时间他们已经走过了半场,并且在发现锦绣队员就在前方之后,没有花去太久就找到了锦绣队员方才所在的那条通道。
  然而流云的队员并不能确定方才锦绣队员在哪一条通道上,此刻转到了这条通道上,只看到了一地的泥泞。
  “他们方才一定是在这里!”流云队员之一道。
  “看样子是跑掉了,”另一名队员道,“搞不准是在前头埋伏着等着我们,大家小心,我们谨慎些,继续前进。”
  其他人应是,齐齐举起了手里的弓箭或武器,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往前走,观众席上的叫声忽然高了起来,远远听来却是一片杂乱,流云的队员们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道是场中别的地方正在发生着一场战斗。
  谨慎地走到这条通道的中段,忽听得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位于后面的三位压根儿来不及转身抑或躲闪,便觉得后心重重一记撞击,齐齐向前踉跄了几步,下一刻便有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这厢战局的裁判举起了手中的小旗儿。
  剩下的三位反应倒是快,功夫看上去也不弱,听得身后风声后立刻闪身,果断地避开了随后飞过来的箭,再看已阵亡的三位同伴,无一不是背后中箭,被对方瞬杀当场!
  这三人并未犹豫,手中箭立时射出予以回击,然后就以一副哔了狗的表情目瞪狗呆地看着两边的泥墙上剥落下来三个持箭的泥人儿——锦绣的家伙们还能不能更猥琐一点?!把自己全身糊满泥嵌进泥墙里装泥塑壁画这是人干事?!
  “叮!叮!叮!”三声响,未待流云的三人从锦绣队的猥琐表现中回过神来,他们手中射出的三支箭竟然悉数被对面那三个泥人用箭以顶针式拦截掉了!
  “哗——”观众们的轰然声中,流云队的三人第二箭又出,第二箭之后是第三箭第四箭,流星逐月般飞射向锦绣三人,而那锦绣三人竟也毫不畏惧,拉弓搭箭展开了还击!
  并不算宽的甬道上一时间箭雨纷飞,直看得观众眼花缭乱,然而这箭雨却是一场雷阵雨,乍起乍停,转瞬便息,再一细看——流云战队三人,阵亡!
  “轰——”观众们这时才爆发出一阵海啸山呼般的喝彩,这一小场狭路相逢的遭遇战委实精彩!双方是面对面、硬碰硬,拼的就是技术,而让流云的粉丝难以置信的是——一向以箭技为傲的流云队,竟然在拼箭方面败给了锦绣?!而且还是完败!
  流云队的六名队员此刻也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那三个把自己射死的家伙在那里报数:
  “我射死了仨,燕小胖,你呢?”
  “一个……”
  “那么说萧宸射死了俩,对方还有十个人,但不知道武五那队能给你们留下几个,反超我的机会可是不多喽。”
  “别得瑟啊你,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你们俩倒是给我笑一个看看。”
  “萧宸,快笑一个证明你不是面瘫脸!”
  “……”
  麻的!锦绣的这三人简直目中无人啊!居然拿我们当赌头!流云队的不能忍,才要暴起以多击少把这三人埋葬在泥坑底,忽见两边的泥墙上又剥落出几个人来,甚至不远处的泥坑里还有人丧尸一样的往外爬……锦绣的这帮家伙——简直太没下限了啊喂!大家都是影帝吗?藏身在泥墙上和泥坑里简直完美到毫无破绽啊!
  “娘的,险些被他们的箭给射中!”还有人抱怨呢。
  “没事儿,你身上都是泥儿,裁判估计都看不出你到底失了几分。”……锦绣果然没下限。
  “对呀,现在泥把我们身上的字都糊住了,你说,我现在要是冒充相,流云队的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我放箭啦?”
  “对呀对呀,这个主意好!”
  流云队的几人已不忍猝听,互相对视了一眼,满满的都是不甘心,其中一个便低声道:“好容易主力队员这场都休息,咱们替补上场,结果还给搞砸了。”
  另一个听了这话,和队友道:“你方才不该挡着我,稍稍向着旁边偏一下,我就能射着他了!”
  “泥地里终究不如平地上行动方便,你以为我不想偏?”那人道。
  “我看不是泥地里不方便,是你最近在温柔乡里泡得没日没夜,导致腿软了吧!”又一人嘲笑道。
  “是啊,杜兄,听说前一阵子买回府上一个艳奴,把你魂儿都勾跑了?”
  “滚,什么艳奴!不过是获了罪的官家家眷,入了贱籍被人发卖,我们家里因刚放出去一批老人儿,正要买新的奴才,这才碰巧把她买了去。”
  流云队也是稳获本小组的出线权,因而这几个替补上场的人虽然阵亡了倒也不是特别着急,在原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杜兄,我可是听说了,那艳奴长得可是一等一的好,几时出去喝酒你把她带出来让哥儿几个看看,过过眼瘾呗!”
  “对呀,对呀!诶,你说她是犯官家的家眷,是哪家的呢?没准我还认识呢!”
  过去这一整年内,犯了事儿的官员可是不少,尤其是毒品事件和涂家造反的事儿,这里头被牵连到的人多了去了。
  “我若说出来,你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那个姓杜的道,“就是闵慎中的女儿,原来人称京都四大才女之一的那一个,京都四大美人里面也有她,闺名叫做闵雪薇——听说过她吧?”
  已经同着队友们走出一截的燕七闻言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看向这个人:“这位兄台,比赛结束后,我能不能见见她?”


第443章 因果   一切皆有因果。
  为了下一轮比赛保存体力而只派了替补阵容出战的流云队; 自然不是锦绣的对手,双方在迷宫里绕了两个多时辰; 最终在万众一心地期盼下遇到; 然后双方赶快开打; 打完赶快收工; 齐心协力地迅速结束了这场恶心的战斗。
  “你们仨谁赢了?”往备战馆的途中武珽还惦记着燕七元昶和萧宸的赌注。
  “打了个平手。”燕七道。
  “哦?这么巧啊。”武珽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三个人; 把个“巧”字着重地咬了咬音,“没人放水吧?”
  “这么说还真有可能,”燕七道; “这可有违比武精神啊!我反正瞅见萧宸脚下故意一滑。”
  萧宸:“……没有,不是故意。”
  “元同学故意被泥糊了眼。”燕七瞟向元同学。
  “是头发上的泥滑下来了好吗!”元昶大毛狗一般甩了甩头; 立时泥浆飞溅。
  “那么说你们当真没放水?”燕七一眼瞅着萧宸一眼瞅着元昶。
  元昶:“没有!”
  萧宸:“嗯。”
  “好吧; 我承认; 是我放水了; ”燕七摊手; “这么说来还是我技高一筹,甲衣就拜托给你们二位了啊。”
  萧宸:“……”又中了她的套路……
  元昶:“我承认我用出了十二成力; 相比萧宸的十成力还是输了两成; 你的甲衣就交给我吧。”
  “……”武珽用“你节操喂狗了”的目光看着他。
  燕七从备战馆出来后却得了那姓杜的派人送来的信儿; 说是身上的泥在备战馆不好洗净; 弄得浑身难受; 想要先回府去清理了,要见闵雪薇的事改日再说……
  燕七也不好强求,好在知道了对方姓氏; 想要打听到他的住址也不是难事。
  书院间的综武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时,来自大摩的综武使团也已经抵达了京都,并且同天朝对两国间综武赛的阵地形式展开了谈判和磋商。
  一时间全京到处都弥漫着大战将临的紧张和兴奋气息。
  燕九少爷和萧宸却在继续着他们艰苦卓绝的身世调查。
  燕九少爷甚至再次去了萧府,与萧天航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
  “我那时身在外省,对京中所发生之事完全是后知后觉。”萧天航如此对燕九少爷道,“寿王行事一向沉稳,从未见他对皇位露出过什么热切之心,但若说他无意于皇位,也未免有些虚伪,只要是有抱负的男儿,谁不想站到人间的顶端,借助手中的权力去实现一腔鸿图壮志?更何况他本就是皇家血脉,与其他的皇子相比,的确是木秀于林,他自己未必不知,因而心中对大事有所思量也是必然。”
  “那么步家可有那看上去不安现状、野心勃勃之人?”燕九少爷问。
  “若是由我来说,怕你要当我是偏心,但我确不曾觉得步家有谁敢有这样大的胆子去谋划那件事,”萧天航看着他,“何况诚如你所言,寿王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处在他那样的位子,静观其变才是最上策,步家人又不傻,何苦坦途不走要走荆棘小路?”
  “所以我怀疑寿王那件事有隐情,”燕九少爷直言,“纵观史册,因夺位而产生的冤案和惨死的失败者并不鲜见,因此有理由怀疑,当时寿王的竞争者存在着很大的嫌疑。”
  萧天航捻着须沉思半晌,道:“你所说的这种可能,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苦于我当时身在外省,被允许回京时,一切早已平息,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被有意无意地抹去和掩盖,便是宸儿,也是辗转才送到我的手上的……现在更是时隔多年,想要查证,只怕无异大海捞针……”
  “我想知道,步家二爷那个人,人品如何?”燕九少爷决定细问,切入点选中了步二爷,一是因他的遗孀遗孤还在世,另一是因他乃步家长房庶子,虽然燕九少爷不歧视庶出,但也不能因此放过所有的可能性。
  “认真说来,步家二爷步星池是个温和的人,”萧天航陷入回忆,“脾气极好,逢人总温温地笑,依稀记得舍妹说过,自嫁过去便从未见这位步二爷生过气,我虽也时常去步家,但能见到他的机会很少,听说大多时间这位二爷都在房中看书,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统文章,类似医书,却又不医人,专医些动物,什么猫狗兔、鹦哥画眉之类,步老太爷说他不务正业,他也不改,只管笑,照样我行我素。照理,这样的人应是没有什么野心的,然而因我对其并不十分了解,且人心最不可测,所以也不好妄下定论。”
  燕九少爷眉尖微扬:“您说他会医鹦鹉?”
  “是呵,”萧天航叹了叹,“星河养的那只鹦鹉便教他救活过来好几回,星河视那鹦鹉如命,因而总开玩笑说他欠了他二哥几次救命之恩,将来待他二哥老了,他一定替他养老。他二哥便笑道:‘养老就不必了,将来我若去阎王爷那里点了卯,替我照应好你二嫂和你这俩侄儿我就感激不尽了’……”
  燕九少爷定定地盯着手中的茶杯良久,半晌才道了一句:“怪不得。”
  “怎么?”萧天航看向他。
  “步二爷的妻子,这个人您可有了解?”燕九少爷继续问
  “步二奶奶,这个人我见得更少些,但是关于她的传闻倒是听到过……”萧天航略有些犹豫,似乎觉得传达小道消息不符他的作风,但看了看面前这位少年平静又聪慧的目光,以及他肖似燕七的相貌,这让他实在无法拒绝他的要求,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在隐隐地盼望着他所怀疑的那件事是真的,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
  稍稍按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萧天航郑重地和燕九少爷道:“传闻步二奶奶杨氏未出阁时,十分有意于星河,她家里也愿意同步家攀上这门亲,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星河心宜舍妹,不肯娶她,杨氏便退而求其次,嫁与了步家二爷,以嫡女的身份做了步家庶子的妻室,这门亲事当时还引发了不小的议论,外头都道是步家老二捡了个便宜,对此步星池倒是从未说过什么。
  “待舍妹婚后,我因有些担心杨氏会针对她,便几次私下里问过她与妯娌相处是否融洽,舍妹便道,谁家的妯娌间能全无私心?大面儿上能相安无事就已是好的了。言外之意怕是杨氏待她并不亲近,再后来又过了年余,我再次问起她时,舍妹却是笑着说了这么件事:
  “舍妹才刚进门时,杨氏对她态度略为冷淡,对星河也是避而远之——毕竟外头有传闻在,另对她的丈夫步星池也未见有多亲昵,每日去上房请安,常见夫妻两个一前一后,连路都不肯并肩走,甚而听二房院子里的丫鬟说,杨氏时常便不知因为什么同步星池冷脸闹别扭,接连数日不肯理他,步星池却也不以为意。
  “及至慢慢过了一年余,二房两口子不知几时便有了些变化,去上房请安不再一前一后了,而是并肩来去,杨氏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再不见对步星池冷脸,时常能见到她怀里抱着步星池医好的猫儿兔儿在外头晒太阳,对着舍妹也显得热络了许多,而尤为明显的一处改变是——杨氏不再避开星河了,见了面有说有笑,仿似已全不在意那道传闻……
  “舍妹说,只凭此点便足以见她放下了,心中无芥蒂,行事自然坦荡。对此我也只能略为认同,不敢确信,毕竟还是那句话——人心不可测。但总归来说,步家大长房这几个兄姊间,表面上相处得还是很融洽的,至于彼此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舍妹向来不与我谈及,恐是怕我担心,而我这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多加打问,因而目前我能对你提供的,只有这些。”
  燕九少爷一时无话。如果按照这个说法不带阴谋论的话,在燕七房里放天石就当真只是杨姨娘无心为之之举了。
  以及,燕惊澜的一系列小动作,难道又只是自己的多心?
  沉默良久,燕九少爷决定先将杨姨娘三口的事抛过一边,思路重新回到寿王谋反这件事上来,问向正暗中细细观察他的萧天航:“在当时,能与寿王匹敌的皇子都有谁?”
  “当今圣上算是一位,”萧天航压低声音道,“然而据星河偶尔话中透出的口风来看,这一位对那个位置似是丝毫不感兴趣。”
  “有这个可能么?”燕九少爷微微挑眸,“至高无上的权力唾手可得,这世上能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
  “也不尽然哪,”萧天航笑了笑,“历史上不想当皇帝的皇帝,也不止一两个,人们常爱以己之心去度他人之腹,殊不知一样米养百样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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