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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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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娘又向他道谢,迈着步子往院子里走。
她身姿轻盈,弯腰间更显柔美,文师爷朝她再颔首,走进书房。
傍晚时分,赵县令回西屋时,带着四五本书,交给雉娘,雉娘让他代为感谢文师爷,抱着书就回了房。
游记看起来就简单一些,猜字也好猜,她艰涩地看完一两页,觉得头晕脑胀,又不敢问别人,就怕露陷。
她旁敲侧击地询问乌朵,乌朵从桌子底下的小匣子里翻出原主以前的习字帖,她不动声色地接过,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临摹字帖。
文师爷送来的几本书,也天天翻看,好在连看了几天,摸出一些门道,也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边看边写,慢慢也初有成效,字帖中夹着原主以前的字稿,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灵气的姑娘,写得字只能算是工整,她练了几天,就已赶上。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赵家突然接到蔡知府家小姐的帖子,邀请县主去府城做客。
凤娘将帖子放在一边,淡淡地对黄嬷嬷开口,“上次走得匆忙,错过蔡家宴席,此次定要赴约,你去通知二小姐和三小姐,一同前去。”
黄嬷嬷派人通知二人,赵燕娘喜不自胜,将裁好的新衣翻出来,往身上比划,又宝石头面翻出来,戴在身在,站在妆镜前,左顾右看,很是满意。
雉娘倒是平常心,巩姨娘却欢喜得差点落泪,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舒服,家中没有主母,她和老爷天天歇在一起,蜜里调油一般。
县主又心善,还是长姐,以后有她带着雉娘,雉娘肯定嫁得不会太差,她所求的不多,只要男方家境尚可,雉娘嫁过去当正头娘子就行。
府城比起渡古县,自然要繁华数倍,能见的人也多,说不定有些家境不错的人家看中雉娘,聘为正妻,那就再好不过。
她心中期盼着,将衣拒里新做的衣裙收拾好,千叮万嘱要雉娘那天好好装扮一下,雉娘拗不过她,只能点头同意。
第33章 送东西
自赵凤娘回来的第二天; 赵守和便回了阆山书院,顺便将京中的家书给段表弟带去; 段鸿渐听说凤娘归家; 本就要来看凤娘,很快又听闻姐妹几人要去府城; 正好与赵守和一起回赵家; 特意来为姐妹几人送行,府城离渡古县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若顺着通都运河而下,运何直通无阻,比马车要快上一倍。
几番考量,凤娘决定走水路; 也好见识一下运河两岸的风光。
出发当日; 赵县令和儿子外甥亲自将姐妹几人送上船; 段鸿渐看雉娘的眼神带着一丝阴郁,有些想不通为何在雉表妹的心中; 自己竟是那么的不堪,雉娘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径直上了船。
赵燕娘凑近和段鸿渐打招呼; 段鸿渐爱理不理的,她觉得失面子; 暗骂他一顿,以为自己真的是香饽饽,比起那胥家大公子; 连捧脚都不配。
她哼了一声,昂着头走上船,段鸿渐的目光更加的郁卒。
船被凤娘给包下,只有她们姐妹几人,还有各自的丫头婆子。
雉娘身边只有乌朵一人,倒没有太多的事情。
凤娘排场最足,两位嬷嬷和两位宫女随行侍候,燕娘则带上木香和曲婆子,护送凤娘回来的京中侍卫早已离京,此次出行,赵县令雇了几个壮丁,壮丁们住在底舱,轻易不会上甲板来。
挥手向送行的人告别,船起锚开航,运河上船只往来,络绎不绝,出了渡古地界,两岸的风景慢慢映入眼帘,此时已快入秋,颇为凉爽,站在甲板上,微风徐徐,惬意又舒服。
沿河古朴的建筑,带着历史的沧桑,隐约可见河边浣洗衣服的妇人,三两地调笑着,嗓门哄亮,迎面驶来的船只擦身而过,也能见到一些妇人稚童,这个时代不如想像中的封闭,对于女子也相对开明。
雉娘思忖着,若真有一天,她脱离赵家,能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有多大,想来若不是长成这般模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只要肯吃苦,应该不会太难。
姐妹三人都在甲板上,凤娘的宫女们早就摆好点心,沏好茶水,姐妹三人坐在一起,河面上,慢慢地划来一只小船。
小船上坐着一位农家装扮的姑娘,熟练地划着船浆。
燕娘露出不屑的神情,“这女子也真是有伤风化,独身在外,还招摇过市。”
赵凤娘看她一眼,淡淡地道,“燕娘休要胡说,我朝对女子本就没有那么严苛,再说这位姑娘出现在此处,也是为了生计,她应是渔家女,自小就长在运河上,靠贩卖些小食给过往的船只,赚取家用,通都运河上,有很多这样的姑娘。”
那姑娘许是看见她们船上都是女子,慢慢地将船划过来,被日头晒得泛红透黑的脸上,带着爽朗,侧边垂着一条粗粗的大辫子。
“几位小姐,可要尝些小食,我家的糟鱼笋干丝儿和咸卤豆子都是极好的。”
她的面前,放着几只大坛子,想来就是装着糟鱼笋干丝儿和咸卤豆子,这几样小食都是水乡一带的特产,水乡鱼多,天气炎热时,鲜鱼不易保存,糟起来可以吃很久,笋干丝儿和咸卤豆子都是煮好晒干的,透着一股咸香,越嚼越有滋味,是寻常百姓最爱的佐茶小食,在运河两岸的茶楼里,都有得卖。
赵凤娘命黄嬷嬷每样都买了一些,渔女收好银钱连声道谢,将小船划开,去问另一艘船只上的客人,雉娘远远地听着,似乎还有男人调戏的声音,那渔女也是见惯场面的,不软不硬地避开。
她叹口气,自己还是太天真,这渔女姿色平常,都能惹来他人的调笑,若是换成她,哪里能应付这些不堪的玩笑。
独自生活,怕是不易,以目前看来,赵家还是她的避风港,虽然这港弯漏风又飘摇,却可以暂时躲避风雨。
买回来的糟鱼还未蒸过,暂不能食用,先放在一边,黄嬷嬷将笋干丝儿和咸卤豆子盛在瓷碟中,端上来,
都是些普通的小食,看起来黑黑褐褐又干巴巴的,燕娘有些嫌弃,没有动筷,凤娘分别尝了一尝,就放下筷子,倒是雉娘,吃得多些。
“三妹妹就爱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赵燕娘出口讥讽,雉娘抬头看她一眼,轻声回道,“二姐姐,何谓上得了台面,食物岂有贫贱之分,都是长在泥中或是生在水里,哪样是能上台面,又有哪样是上不了台面,雉娘不知,还望二姐赐教。”
赵凤娘似惊讶地望向她,然后语气平淡地对赵燕娘道,“雉娘说得对,食材的贵贱在于它端上谁的膳台,本身哪有什么区分,燕娘以后莫要在人前说出如此让人非议之语。”
雉娘倒是有些意外,赵凤娘居然帮她不帮赵燕娘,也不知是何用意,赵燕娘气白了脸,雉娘才不管她,自顾地夹起一筷子笋干丝儿,放入口中。
赵凤娘的眼神暗了一下,看向雉娘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雉娘抬起头,对她腼腆一笑。
赵燕娘生气凤娘偏袒庶妹,正欲离开,不经意抬头,突然变了脸色。
旁边一艘大船慢慢超过她们,船头立着两位年轻的公子,一青一白,青衣公子修长飘逸,面色冷清,白衣公子温和儒雅,满眼带笑。
雉娘一眼就认出,青衣公子正是胥公子。
赵燕娘激动地站起来,差点踢倒凳子,她失声地叫出来,“胥大公子。”
大船上的两位公子转过头来,看到她们,赵燕娘已经跑到船边,“小女赵燕娘见过大公子。”
赵凤娘瞧到燕娘的动作,眉头皱了一下,也起身,开口打招乎,“大公子,二公子,别来无恙。”
胥良川和胥良岳朝她恭手行礼,凤娘是县主,自然要行敬礼。
雉娘也站起来,用袖子掩着鼻口处,将未嚼烂的食物咽下去,她刚好在赵凤娘的身后,向两人行礼。
胥良川的眼睛定在她的身上好一会儿,又不经意地瞄着甲板上的小桌子,看着她的举动,嘴角弯了一下。
赵燕娘一直贪婪地看着胥良川,见他一直盯着凤娘的方向看,心中不快。
“不知二位公子去往哪里?”赵凤娘开口问道。
“我们兄弟二人去府城,去参加一位世交的寿宴。”
胥良川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胥良岳知道兄长不爱和这些小姐们打交道,接过话头问赵凤娘,“敢问县主又是去往何处?”
赵凤娘温婉一笑,盈然而立,“蔡知府家的小姐下帖子,邀我去做客,应她之约,今日带着我的二位妹妹去知府家中赴会。”
胥良岳抚掌笑道,“那敢情好,正好顺路,我们兄弟二人和县主同路。”
赵燕娘这才注意到他,心中暗思,听刚才凤娘的意思,白衣的公子是大公子的弟弟,那也是胥家的公子,难怪长得也如此的好看。
大公子长得好,气质出众,二公子风度翩翩,也很出色。
她真是幸运,能同时遇见胥家的二位公子。
胥家兄弟俩被她露骨的目光看着,有些发毛,胥良川冷冷地回了船舱,胥良岳也很不快,与赵凤娘告辞后才进入般舱。
赵燕娘很失望,这两位公子怎么就不能多呆一会儿,说不定再相处一下,大公子就会发现她的好,她可不是赵凤娘,就会装腔作势,也不是雉娘,就一张脸能看。
她可是长着一张大妇脸,注定就是世家主母的料,这是以前娘常说的,当正室就应该不卖弄姿色,料理好夫君的日常事务,帮他打量好内院。
真是可惜,才这么一会就离开,要是再多看一会该多好,她满脸的失望不甘,转念一想,水路还长着,说不定大公子还会来甲板上,到时候就会注意到她,必得看出她的好处,她的脸发起烧来,只是脂粉抹得太厚,也看不出来。
赵凤娘看下桌子,浅浅的两碟子小食,还剩有大半,她让黄嬷嬷端下去,由着下人们分食,然后回了船舱。
雉娘本想在甲板上多透下风,可赵燕娘的赶人的意思太过明显,她低着头,也离开甲板。
甲板上,只剩赵燕娘一人,倚在栏杆旁,搔首弄姿,变换着姿势。
大船内,胥良岳推开窗子,见赵燕娘还在朝他们张望,无奈地摇下头,“这赵家的二小姐,真是没法说,哪有这样不知羞的女子,明目张胆地看男人,听说赵家那位去世的夫人为人极为阴毒,能养出这样的女儿也不足为奇。”
胥良川眸色冰冷,赵燕娘岂止不知羞,根本就不顾礼义廉耻,连蓄养面首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此女不堪,岳弟莫要与之亲近,若她纠缠,定要远着些。”
胥良岳潇洒地打开折扇,温雅一笑,“兄长多虑,那等女子,小弟怎么会去接近,依小弟看,她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兄长身上,怕是意在兄长。”
胥良川想到那粘腻腻的恶心目光,神色冰冷,赵燕娘究竟是不是真的皇后亲女,还有待证实,前世发生的过的事情,他不想再来第二遍。
赵凤娘来到渡古,算时间,没过多久,太子应该也会追来。
他是太子的伴读,但年纪并不相仿,他要大上七岁,当初陛下为太子选伴读时,看中的是胥家的声望,所以太子虽与他有些情义,却远不及和另一位同岁的伴读那么亲近。
太子渐长后,他就离开东宫,算起来,也有几年未曾一起好好说过话。
皇后娘娘,太子,还有赵氏姐妹。
他的心里将这些人默念一遍,如何才能破前世的困局,关键就在赵氏姐妹的身世上面。
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一张娇艳的小脸,想着那小姑娘掩面偷吃的模样,他的嘴角勾了一下,眼色慢慢转暖。
船舱外面,又响起渔女的叫卖声,胥良川让人买了两份,自己留下一份,另一份送到隔壁船上,等做完这些,他才回过神来,愣愣地坐着没动。
胥良岳有些拿不准兄长的意思,兄长怎么会送吃食给姑娘,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再说兄长这人可真不解风情,给姑娘们送东西,怎么能送如此粗鄙之物。
胥良川收到堂弟揶揄的眼神,掩饰般地端起杯子,品着茶水,“不过是随意之举,并无其它的用意。”
“哦…”
胥良岳将这个字音拉得长长的,眼看着兄长就要黑脸,才正色起来,坐得直直的。
赵燕娘满心欢喜地看着大船慢慢靠过来,一位随从递过来一只小篮子,说是胥公子送来的东西,木香将东西接过来,她开心地打开,见是笋干丝儿和咸卤豆子,脸就沉下来。
送东西的随从正是许敢,他心知大公子肯定是送给赵家三小姐的,碍于别人眼光,只说是送给赵家姑娘的,这位二小姐可真有意思,还瞧不上大公子送的东西。
许敢的目光不善,赵燕娘挤出一个笑,“帮我谢过你们大公子,就说我很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
许敢嗯了一声,黑面黑脸地缩回身子,示意浆手将船划开,与赵家的船隔开距离。
赵燕娘还巴巴地张望着,那大公子派下人送东西过来,怎么都不露个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甲板上等着?
还是他们读书人都清高,虽然心里想,却假装正经地端着架子。
她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有人出来,这才提着篮子回到舱内,赵凤娘得知是胥家公子送的,说了一句有心。
黄嬷嬷正要伸手去接篮子,赵燕娘不给,紧紧地护在怀中,“刚才我腹中不太舒服,大姐买的东西我都没有尝过,着实有些可惜,不如就将胥公子送的留给我,正好让我也尝个鲜。”
赵凤娘不置可否,随她去,黄嬷嬷变了脸。
二小姐这番做派,可真够不知羞的,但县主没有发话,她再也不满,也只能是干看着。
赵燕娘才不管她们,提着篮子就回了自己的舱房,欢喜地让木香将小食盛在盘子里,一边吃着,一边心里美。
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差点咬到舌头,胥大公子这东西究竟是送给谁的,不会是凤娘吧?
大公子和凤娘在京中早就认识,两人不知道有没有…
她的眼神阴狠起来,泄愤般地嚼着笋干丝。
中午用饭时,那糟鱼被蒸好端上桌,赵凤娘吃了几口,雉娘很喜欢,却也只是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动,倒是燕娘,不知和谁赌气一般,生生地吃完一条,吃完后就站在甲板上消食,一消就是半天。
还特意换上另一套衣裙,重新描了眉眼,那含春的模样,连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黄嬷嬷露出鄙视的表情,默不作声地侍候在赵凤娘的身边,赵凤娘冷眼看着赵燕娘,却并未出声阻止。
雉娘不想和燕娘碰面,就一直呆在船舱中,没有再出去。
赵家的船在前面行着,胥家的船错后一些,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直到府城,两位公子也没有再露出,赵燕娘满心期盼落空,吹了一下午的江风,脸上湿黏黏的,发髻也歪到一边,回屋对着镜子一瞧,妆也花了,气得她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发狠地踩了几脚,心中只余对赵凤娘的嫉恨。
下船时,雉娘心有所感地回头,就见胥大公子站在船头,面朝着她,江风徐徐,吹起他宽大的衣袖,清如水的面容,依旧带着让人难以看懂的深沉。
她遥遥地点头,跟在赵燕娘的后面,赵凤娘走在最前头,码头上,蔡知府派来接人的马车早已停靠等候,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位少女,约十五六的样子,正是蔡知府的嫡长女蔡知奕。
赵燕娘在知府家做过客,与蔡家姐妹相熟,她冲到跟前,欢喜地道,“蔡大小姐,劳你亲自来接。”
蔡知奕朝她点头含笑,和赵凤娘行礼,“见过县主,谢谢县主赏脸。”
赵凤娘含笑,与她相互寒喧起来,将赵燕娘冷落在一边。
赵燕娘心中不忿,雉娘悄悄错后一步,但她容色出众,蔡大小姐已注意到她,笑着问赵凤娘,“不知这位是?”
“是我的三妹妹,此次我们姐妹几人来到府城,叨扰你们了。”
“欢迎都来不及,哪里谈得上麻烦,刚才知奕就瞧着这姑娘貌比寻常,原来是县主的妹妹,怪不得如此让人过目难忘。”
赵燕娘鼻子里哼一声,“我这三妹妹,一直养在自己姨娘身边,除了一张脸能看,其它的可都不行。”
赵凤娘利眼扫她一下,回过头对蔡知奕道,“麻烦你亲自来接,凤来深感荣幸。”
蔡知奕刚才有些愣神,前次赵燕娘来府城时,也是她们俩姐妹做陪,那时候,赵燕娘就没有少说自己庶妹的坏话,还怂恿她们如何对付庶出的姐妹。
蔡知府也是有庶出子女的,蔡家姐妹受母亲的教诲,觉得庶出的姐妹兄弟都像是小猫小狗,好好养着就行,倒从未想过要如何苛待。
她见凤来县主错开话题,立马接上话,“县主真是太客气,本来母亲也要来亲自迎接的,但府上为明日的宴会之事做准备,她抽不开身,望县主见谅。”
“蔡夫人太过多礼。”
蔡知奕要将赵凤娘请进前面的马车,赵凤娘温婉地拒绝,“蔡小姐莫要客气,我与妹妹们同乘一辆即可。”
几番推拒,蔡知奕被赵凤娘说服,“县主真是贤淑,你们姐妹情深,让知奕羡慕。”
赵燕娘闻言,神情不屑。
蔡知奕将姐妹三人请上后面的马车,车夫机灵,等人做稳,就缓缓行驶起来。
赵家人一离开,胥家人才开始下船。
第34章 宴会
日头已经偏西; 又大又红,洒在河上的余晖; 泛起金光; 一片潋滟,胥良川背着手; 任风着着自己的衣袍; 背后是红日远山,孤寂又清远。
他目送着蔡家的马车走远; 再静立半晌,然后抬脚下船。
后面跟着的胥良岳也疑惑地看着蔡家的马车,暗自猜着难道兄长中意之人是凤来县主?
可听说凤来县主和太子走得很近,太子身为储君; 身份权势都让人望尘莫及; 那兄长要如何做才能赢得佳人芳心; 难不成与太子相争。
他摇摇头,打开折扇; 装模作样地叹下气。
胥良川冷冷地扫他一眼,“收起你的心思; 凤来县主与为兄无半点关系。”
胥良岳惊讶地张大嘴; 兄长莫不是有读心术,怎么能猜中他心中的想法; 还急着撇清,若不是凤来县主,又是谁; 总不会是那丑陋又做作的赵家二小姐吧。
他一阵恶寒,浑身抖了一抖,抛开心思,急忙跟上去。
“兄长,若不中意县主,那又是谁?”
胥良川淡淡地睨他一眼,“没有谁,你若再乱说,我让许雳送你回书院。”
“不要啊,兄长。”
他胆战心惊般地看一眼跟在后面的黑脸汉子,连忙闭了嘴。
姐妹仨坐在马车上,赵凤娘冷着脸,“燕娘,你今日言语有些不妥,雉娘如何,那是我们赵家的事情,你万不该在外人面前提及,在外人眼中,我们姐妹三人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燕娘不以为然,什么姐妹,她可是嫡出,哪是一个庶出的死丫头能比的。
“蔡家姐妹也不是外人,上回我来府城时,她们已与我成为知交好友,再说我也没有说错,雉娘除了一张脸以外,再无其它的优点。”
雉娘都要气笑了,赵燕娘老拿着她的长相说事情,不就是因为自己本身长得丑吗?就因为自己丑,所以一直要拿着别人的长相说事,恨不得踩在泥里。
“大姐,你莫要怪二姐姐,她说得没错,除了这身皮囊,雉娘女红琴棋书画都不精通,而二姐姐则不同,抛开长相不说,其它的都很出挑。”
她的话语很轻柔,带着怯意,可话里的意思却让人听着不太舒服,赵燕娘朝赵凤娘露出一个你看我说得没错的眼神。
赵凤娘深看雉娘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能这样想很不错,燕娘莫要心中不平,你在人前嘲笑雉娘,别人就会在背后说你不悌姐妹,无论是嫡出庶出,都是父亲的血脉,我们姓赵,纵使不能亲密无间,也要做到和睦相处。”
她的神色很冷,燕娘这样的作派,只会让别人嘲笑赵家所有的姑娘,而不是雉娘一人。
真不知道娘这些年是怎么教燕娘的,养成这样的性子,在京外还好,渡古县中父亲官职最大,燕娘再如何举止无礼,也没有人会计较,但京中就不同,世家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品行,一个品行不好的女子,长得再美貌也没用,何况燕娘长得也不出色。
听姑姑透露过,想将父亲弄到京中,若真有那一天,燕娘这样可就不妥。
“燕娘,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想的,从今往后,你要记住,雉娘是你的妹妹,在家里闹些小别扭没有关系,但一定要有分寸,在外面,我们姐妹之间要相互维护,你明白吗?”
赵燕娘不甘愿地嗯了一声。
赵凤娘看一眼自始自终都低头的雉娘,叹了一口气,这位庶妹,不知是真的无心口直,还是扮猪吃老虎,可能也是个有小心思的,毕竟是姨娘所出,纵是有些心思,也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她放轻声音,“雉娘,你二姐姐性子直,你莫要往心里去,将来我们姐妹几人要结成一心,相互扶持。”
雉娘感激地抬头,细若蚊蝇般地称是。
马车到了蔡府,蔡夫人和二小姐蔡知蕊都在门口候着,赵家姐妹下车,蔡夫人立马上前,“县主一路劳累,能赏光应约,让我们蔡府满府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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