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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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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嬷嬷假意掌自己的嘴,“老奴这嘴巴太笨,应该说山石哪能和玉料相比,虽同是石料,却有天壤之别,将她与娘娘相提并论,老奴该死。”
  “好了,越说越过,出去看下吧。”
  皇后娘娘扶着琴嬷嬷的手,宫女们跟在后面,慢慢地从走到大殿,赵家母女几人都站着,见她们出来,除了赵凤娘,其余几人都跪行大礼。
  皇后坐在宝座上,俯视着几人,缓缓地开口,“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几人依言半抬头,眼皮子不敢掀起。
  皇后扶着宝座的手,慢慢地抓紧,她眼神的利光直直地看过去,不一会儿又缩紧,紧抓的手再松开。
  巩氏和自己长得确实是有些像,但巩氏所出的女儿才更像自己,她心起波澜,满腹疑问。
  “都起身吧,赐座。”
  琴嬷嬷脸上不显,让宫女端来几个小凳,放在巩氏她们的身边,巩氏有些不敢坐,昨日黄嬷嬷可没有提到皇后娘娘还会赐座,这坐还是不坐?
  赵凤娘小声地提醒,“母亲,你们坐吧。”
  然后她自己侧坐下来,仅挨着凳边,巩氏松口气,学着样子坐下来,燕娘和雉娘也有样学样。
  雉娘落座的时候,借位快速地抬头朝上位的地方看一眼,金碧辉煌的宝座上坐着一位贵气逼人的皇后。
  皇后容色艳丽,神色深不可测,正好也朝她望来,四目碰撞间,凌利的瞳孔仿佛跨越时光,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模样,不由得心颤动一下。
  赵燕娘一坐来,眼里冒着兴奋的光,不停地打量着殿内的摆设,心里涌起一阵狂热,贪婪地看着金柱玉壁,恨不得占为己有,皇后身后的琴嬷嬷眼神闪了闪。
  皇后娘娘露出一分笑意,红唇轻启,“昨日凤娘还说你和本宫有些相像,今日一见,果然没有说错,这倒是有些意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听说赵夫人是临洲方家的姑娘,不知赵夫人生母何处人氏?”
  巩氏站起来,低声回道,“娘娘恕罪,臣妇不知,臣妇生母在世时,从未提及过自己有亲人,臣女也未见过有人来探望她。”
  “哦,真是可惜,不过你现在也算是个有福气的,想来后面的那位姑娘就是你的亲女吧”
  “回皇后娘娘,正是臣女所出,闺名雉娘。”
  “雉娘。”皇后呢喃着,眼眸微沉,“看起来倒是与凤娘一般大。”
  巩氏低着头,回答道,“娘娘眼光过人,确实同年所出,只比凤娘和燕娘小上半个月。”
  皇后娘娘点点头,“这可也真是巧。”
  她的眼神看着雉娘,长得真像自己当年,从名字就可以听出,这姑娘以前过得并不好,她的心紧了一下,似被什么揪住一般。
  殿内一时静默,赵凤娘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天下相似之人常有,能够有半分像娘娘的天颜,是臣女母亲和妹妹几世修来的福气。”
  “可不是嘛,没有血缘却长得相似就是缘分,有血缘的相似反倒见怪不怪,就好比大姐和姑姑,长得就很像。”
  皇后的利眼扫过来,瞧见说话的正是巩氏身边的丑女,听说是凤娘的双胎妹妹,她此里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丑女的无礼,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的话。
  下意识地打量着凤娘,心不由地往下沉,这丑女说得不假,以前她被糊了心智,竟连这些都没有看出来,凤娘分明是长得有几分像柳叶,也就是现在的段夫人,她曾经的丫头。
  柳叶已有好多年没有进宫,每回进宫都是浓妆艳抹,让她都快忘记当初的长相。
  她本已松开的手又紧紧地握紧,认真地瞧着赵燕娘,赵燕娘心里有数,将头昂得很高,带着一丝得意。
  “这位说话的想必是你的二妹妹吧,凤娘?”
  赵凤娘站起来回话,“正是,望娘娘恕罪,臣女的二妹妹无心冒犯娘娘,对于宫中的规矩不太清楚,还请娘娘看在她无心的份上,莫要怪罪。”
  皇后的嘴角慢慢地泛起笑,眼里却是冰冷一片,“本宫怎么会同她计较,还要感谢她今日说的话,若不是她提醒,本宫竟想不起来,你和柳叶长得如此相似。”
  赵凤娘被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她和姑姑长得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皇后娘娘为何还要专门一说。
  赵燕娘却又不管不顾地说起来,“皇后娘娘真是善心,臣女失礼,还望怪罪,说起来一家人也有长得不像的,比如臣女,长得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臣女每每想起,都十分的难过。”
  她说完,仿佛真的十分的伤心,眼眶还红了,皇后眯着眼往这边瞧,从她的脸上转到雉娘的脸上,表情捉摸不定。
  琴嬷嬷轻声地询问,“娘娘,喝安神汤的时候到了,是否现在用?”
  赵凤娘闻言知意,站起身来,“皇后娘娘凤体最近可好?”
  皇后娘娘似是有些乏力头晕,抚着额头摆下手,“老毛病,不碍事,本宫无事,你们退下吧。”
  赵凤娘带头行礼,巩氏等人也学着样子,恭敬地退出去,一出殿门,就有宫人将她们引出宫。
  殿内的皇后接过琴嬷嬷递过来的汤药,仰头一口气喝完,接过帕子擦了擦。
  “你看,凤娘是不是和段夫人长得像?”
  琴嬷嬷接过药碗,放到旁边宫女的托盘上,轻声地回答,“自然是像的,俗话说得好,侄女似姑姑,姑侄俩像的最是寻常。”
  皇后眼睛闭上,强压着胸口的愤怒,扶着琴嬷嬷的手去内殿,琴嬷嬷服侍她靠坐在塌上,她的眼神才慢慢地睁开。
  “说到柳叶,本宫似乎已有许久未见,你让人去将她召来,我们主仆二人好久没有说过话,是该好好聊聊。”
  “是。”
  皇后娘娘的眼睛又闭上,琴嬷嬷轻声地退出去。
  外面的宫人引着赵家母女几人才一出德昌宫,远远地瞧见明黄的身影往这边走,立马带头跪下,嘴里呼着万岁。
  巩氏和雉娘也低着头,跪着行礼。
  明黄色的靴子从她们面前经过,径直迈过去,朝凤娘看一眼,不经意地看到巩氏母女,脚步顿住。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雉娘,“给朕抬起头来。”
  雉娘依言抬头,少女娇美的容颜全露出来,略施薄粉,如晨起时初开的花朵一般,灵秀动人,祁帝似不可信地眯眼,这姑娘是谁?
  “你是何人?”
  “回陛下,臣女是原渡古县令赵书才的三女儿,凤来县主是臣女的大姐。”
  祁帝定定地俯视着她,半晌,又朝旁边的凤娘扫去,不经意扫到巩氏,愣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往德昌宫而去。
  赵燕娘想出声,被赵凤娘死死地盯着,撇下嘴,低下头去。
  祁帝的身影消失地宫门内,众人才敢起身,巩氏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软得提不起半点的劲,这宫里真太吓人,吓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同时心里也在犯嘀咕,她长得像皇后也就罢了,一个像也说得过去,可雉娘也像,两个人都像皇后,怎么会如此这巧,这是怎么回事?
  祁帝往德昌宫正殿的内殿走去,外面的宫人说娘娘在里面小憩,他挥手示意宫人不必通传,迈着步子自己走进去。
  皇后正闭着眼,听到脚步声,睁开眸子,似乎有些彷徨无助的样子就落在祁帝的眼中,祁帝心神一晃,连声音都不由地放轻。
  “怎么,可是哪里不适?”
  皇后挣扎着下塌,祁帝按往她,“夫妻之间,何必如此多礼。”
  “臣妾失仪了。”
  “无防,你这样子倒是让朕想起许多年前,像个受惊的幼兽一般,方才朕在外面见到一位小姑娘,长得和你当年可真像,恍惚间还以为在做梦。”
  皇后笑起来,“那陛下您就是白日做梦,刚才是凤娘的母亲和妹妹们进宫来,臣妾也是听说和她母亲长得有些相似,将人召进宫里,没想到,竟真的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赵夫人所出的女儿,看到她臣妾仿佛还是在闺房中照镜子一般。”
  祁帝的目光深沉,似痛惜般地看着她,“你若喜欢,就常将她召进宫来说说话,若是她能入你的眼,你就多给她一些体面。”
  “谢陛下。”
  “你又多礼了。”
  “陛下…”
  皇后偎进他的怀中,他的手紧紧地搂着她。
  凤娘一行人到段府,赵氏有些坐立不安地等着,段大人不悦地道,“你如此紧张做什么,凤娘常去宫中,能出什么事?”
  赵氏摇头,不敢回答。
  好不容易看到凤娘她们回来,连忙拉着手问情况,赵凤娘一路上都在细思,琢磨不透皇后娘娘的态度,不知道让巩氏她们进宫是对还是错。
  “姑姑,没事的,皇后娘娘也只不过是随便见下而已。”
  “那就好,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说什么,就让我们出宫。”
  段大人背着手过来,“我就说过,能有什么事,你姑姑一直在担着心。”
  “姑姑就是这个性子,哪怕我天天进宫,她也是天天跟着担心。”
  赵凤娘说得亲热,没有看到赵氏眼里的担忧,不过赵燕娘却注意到,心里恨不得大笑,“姑姑,我大姐说得没错,宫里能有什么事情,皇后不过就是好奇谁和她长得像,还说头一回发现我大姐长得像姑姑呢?”
  “什么?”
  赵氏惊叫出声,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她稳住心神,挤出一个笑意。
  巩氏母女稍一停留,就起身去宅子,赵氏没有心情留客,也没有多做挽留,还有坐下来好好细问凤娘,就接到宫中的口信,说皇后娘娘召她进宫。
  她慢慢地梳洗更衣,面无表情地坐轿进宫。


第52章 责问
  赵氏一踏进德昌宫; 外面的门就关上了,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硬着头皮走进殿内,只见皇后独独一人坐在当中; 殿内再无他人。
  皇后冷着脸,表情如霜冻一般,入鬓的眉越发如利刃般让人胆寒; 寒冰似的眸子睨着她; 冷艳孤绝。
  “跪下。”
  赵氏双腿一软; 膝盖直直地跪在地上,一个白玉青墨的茶杯飞过来,正好砸在赵氏的额头上,又骨碌碌地飞开,摔在地上裂成碎片。
  血立马涌出来,她不敢擦; 伏贴在地; “娘娘息怒; 不知娘娘为何生气,奴婢该死,不知哪里出了错,请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冰冷的语气仿佛寒霜一般,“不知错?柳叶; 你莫要和本宫装糊涂,本宫问你,凤娘究竟是谁?”
  “娘娘,凤娘自然是奴婢兄长的女儿。”
  皇后娘娘怒急反笑,“哈哈,好好,柳叶,你长胆了,不愧是少卿夫人,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倒是和姓段的学得不错,本宫倒是小瞧了你。”
  赵氏面如土色,眼里又惊又惧,仓皇地望着她,“娘娘,奴婢不知您在说什么,究竟发生何事?”
  皇后缓缓地弯下腰,近近地俯视着地上的赵氏,冷眼如刀,犹看死人,“什么也没有做,那本宫问你,当年那个孩子是谁,凤娘和你长得像,分明是你们赵家的种,你们用她来代替,真是胆大包天,是吃准本宫不敢声张,还是另有所图?”
  “不是凤娘?”赵氏惊恐地抬头,拼命地摇着,也不顾什么礼法,愣愣地直视着皇后,“怎么可能不是凤娘,奴婢亲口叮嘱过嫂子的,让她将那孩子送上京,怎么会不是凤娘?”
  皇后紧紧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你当真不知情?”
  赵氏又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若不是凤娘,那会是谁,难不成是燕娘?难道是奴婢的嫂子…?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后定定地看了半晌,赵氏每一下都磕得极重,很快白玉砖上就染上一小滩血,她眼底又暗又深,慢慢地直起身子,“你是该死,本宫如此信任你,还替你谋得好姻缘,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怎么对起本宫对你的期望。”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真的没有想过,奴婢的大嫂竟然会偷梁换柱,让凤娘进京,奴婢失察,求娘娘赐罪。”
  “你真不知情?”
  赵氏抬起头,眼里悔恨交加,痛不欲生,“娘娘,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恨不能掏心挖肺,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异心,即便是娘娘让奴婢去死,奴婢二话不说,立马自行了断,可这件事情奴婢当真不知,虽不知情却是奴婢的一时大意造成的,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辜负您的托付,求娘娘降罪。”
  皇后语气变得缓和了些,似痛惜无奈般地叹口气,“好,既然你不知,那你告诉本宫,还有谁知道当年那孩子的事?”
  赵氏感动得泪水流得更凶,额头上的血流得满脸都是,分外的恐怖,“回娘娘,除了奴婢的嫂子,没有人知道。”
  她往前爬一步,又伏地不停地磕头,砸得汉白玉的地砖“咚咚”作响。
  “娘娘,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当年让那孩子跟奴婢大嫂回乡,后来托娘娘的福,奴婢嫁给老爷为妻,又不能生养,膝下空虚,求得老爷同意才能接那孩子上京,奴婢的大嫂本是乡野村妇,没什么见识,定然是她想让自己的女儿进京享福,换了孩子,奴婢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大胆,一个婴儿的变化太大,奴婢没有认出来,请娘娘重重地处罚奴婢。”
  字字在理,声声落泪,饱含着自责和痛苦。
  皇后眼底沉痛,已经相信她的话,柳叶是她最信任的丫头,幼年时,她身边的人都是母亲安排的,她们阳奉阴违,常常让她吃闷亏,十岁那年,她使计除掉最坏的一个丫头,然后央求父亲重新买一个。
  那一次,父亲破例依她,亲自买回一个丫头,就是柳叶。
  柳叶入府时也不过是十来岁的样子,两个半大的姑娘在内宅中要躲无数的暗箭,柳叶替她挡了无数次,可以说主仆俩是相依为命过来的,在常远侯府里,除了父亲,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柳叶。
  最严重的一次算计就是临出嫁的一个月,母亲接连让厨房天天炖补汤,说是调养她的身子,她不敢喝,可母亲派人在门口守着,连窗户那里都有人,想倒都没地方倒,明知汤药有问题都不敢挑明,最后还是柳叶挺身而出,那些补汤全进了柳叶的肚子里。
  她入祝王府后,私下请人替柳叶看脉,果然宫寒如於,不能再生养,柳叶还高兴地说,自己不想嫁人,只想永远侍候她。
  这样的丫头,若说真有二心,她如何能相信。
  赵氏还在不停地磕头,她的心软了一分,“那依你看,当年的孩子是谁?”
  “娘娘,不是凤娘,应该是燕娘,雉娘是巩氏所出,母女相似,又小上半个月,日子也对不上。”
  燕娘?
  皇后娘娘眼前浮现起那丑女的模样,又想另一张和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的小脸,不自觉地皱起好看的眉。
  她慢慢地往里面走,空旷旷的宫殿里只留下跪在地上的赵氏。
  赵氏不敢起身,伏在地上,等到近黄昏时,才有小宫女来通知她可以出宫,赵氏如蒙大赦,喜极而泣,不停地磕头谢恩。
  另一位小宫女端上银盆布巾,她道声谢,抖着手拧干布巾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待清理得差不多才放下。
  琴嬷嬷出现在宫门口,略弯腰道,“段夫人,皇后娘娘已经歇下,让您不必前去跪安,现在天色已晚,夜路难已看清,夫人一路小心,莫要摔倒。”
  “多谢嬷嬷提醒。”
  赵氏慢慢地走着,膝盖和腿仿佛都不自己的一般,一脚深一脚浅地出宫,刚出宫门,一下子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守门的小太监惊呼,“段夫人,你怎么摔倒了。”
  赵氏扶着他的手,努力地站起来,腿膝盖打个弯,又使劲地站好,“刚才有些眼花,没有看清楚路,这一跤摔得可不轻,仿佛浑身都疼。”
  小太监又惊呼起来,“段夫人,你头都磕破了,还在流血,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请太医看看?”
  赵氏一抹脸上的血,“看着骇人,其实也不是很疼,不必惊动娘娘,也不必请太医,我自己回去让大夫瞧瞧就行。”
  小太监有些忧心,将她扶好。
  等候在宫门外的段府下人看得清楚,谢过小太监,连忙上前来扶着自家的夫人,赵氏被人扶上马车,一路疾行回府。
  段大人一见,忙问发生何事?
  下人们依实禀报,赵氏笑着安慰丈夫,“无事的,不过是没看清楚路,摔一跤罢了,让大夫让些药就行。”
  大夫瞧过后,直说这跤摔得可真重,许是要留疤,赵氏自嘲道,“留不留疤的没什么紧要,许是我年岁渐大,不仅眼花,手脚也不利索,看来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段大人埋怨地看她一眼,她比自己年轻许多,又保养得好,哪里称得上老,“别胡乱说话,哪里就老了,不过这跤摔得不轻,你可得好好养养,近日就不要出门。”
  赵氏满口答应。
  梳洗包扎后,凤娘也来看过,一脸的心疼,赵氏抚着她的头,叹了口气,“人天天走路,哪有不摔跤的,爬起来就行,好在也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凤娘守在她身边,等姑姑睡着后才离开,等门关上,赵氏的眼睛就睁开,无神地望着顶上的帷幔,一夜无眠。
  同样失眠的还有德昌宫的皇后娘娘,她一闭上眼,就出现雉娘的脸,还有凤娘燕娘的,交替着变来变去。
  按柳叶所说,燕娘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可是那燕娘长得实在是丑,她的亲女儿永安公主,因为长得像陛下,谈不上美貌,但也不算是丑,只能说是普通。
  燕娘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和陛下能生出来的孩子,那雉娘倒是像她,却也像赵夫人,究竟谁才是当年那个孩子。
  她坐起身,乌幕般的发散在肩上,祁帝迷糊间见她起身,咕嘟一声,“怎么还不睡?”
  “陛下,臣妾吵着您了,您睡吧,臣妾有些口干,下去喝口水。”
  “嗯。”祁帝应着,又睡过去。
  皇后蹑手蹑脚下地,守夜的宫女轻声地问道,“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无事。”
  她披上斗篷轻声打开门,悄悄地站在外面,冷风寒气,让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皎月当空,清辉如银,细细地撒在地上。
  宫女哪里敢睡,起身悄悄地跟在后面,琴嬷嬷听声出来,见到她,吃了一大惊,“娘娘,夜寒霜冷,您怎么在外面?”
  “睡不着而已,你去将芳姑唤来。”
  “是。”琴嬷嬷退下去。
  芳嬷嬷是皇后娘娘在祝王府里的心腹,娘娘的很多事情都是吩咐她去做的,她和琴嬷嬷各司其职,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倒也相安无事。
  很快,芳嬷嬷就赶过来,跪在地上,皇后挥手让其它人都退下,慢慢地走到园子里,芳嬷嬷弯着腰跟上。
  “芳姑,此事本宫需要你亲自去办,你去一趟渡古县,查清楚赵家那原配的事情,还有赵家三位姑娘的所有事情,从小到大,一桩一件都要清清楚楚,另外,顺路将临洲的方大儒请上京,本宫有话要问他。”
  “奴婢遵命,娘娘,奴婢今夜就启程。”
  “好,带上令牌,自己挑几名御卫,路上多加小心。”
  “谢娘娘,奴婢定当不辱使命,万死不辞。”
  芳嬷嬷消失在夜色中,皇后才慢慢地回去,殿内,祁帝依然熟睡,她轻手轻脚地爬到里面,躺在他的身边,他翻了一个身,侧身向外,眼睛似是睁开一下,又紧紧闭上。
  这注定是一个无人安睡的夜晚,宫外的阁老府,胥良川听完许雳的话,陷入沉思,前世里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皇后一直都是常远侯府的庶女,从未改变,也没有听说过她生母是谁。
  按许雳查探的事情来看,皇后的生母是常远侯的原配,嫡长女变成庶长女,皇后自己应该并不知情,究竟是梅郡主的意思,还是常远侯恼羞成怒将她由嫡变庶,这些暂且不知。
  梅郡主性子霸道,前世里,新帝登基后,平家依旧受宠,只不过梅郡主却无福消受,很快病逝,还有她的亲生女儿,听说一生无所出,最后还被夫家休弃,连祖坟都进不了,皇后娘娘也没有去为妹妹讨公道,只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宜插手。
  如今来这么一出,那这些就能解释得通,皇后必是后来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所以才会对梅郡主所生的女儿不闻不问。
  他长指轻轻地叩着桌面,许是因为自己重活一世的缘故,今生的很多事情都提前发生。
  屋里子只有他一人,烛火将他的影子映在墙上,他看得有些入神,突然外面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胥老夫人慈祥的笑脸就露出来,“我听许敢说你还在书房,过来一看灯还亮着,果然如此。”
  胥良川将祖母搀进书房同,“天寒地冻的,祖母为何此时还未歇下?”
  “哎呀,人老失觉,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你何时生个重孙子给我带,我白天带孩子累了,夜里自然就睡得香。”
  胥老夫人唉声叹气,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瞄自己的孙儿。
  胥良川扶她坐下,“祖母,你院子里的那些腊梅是不是开了,你若是嫌白天无趣,不如请一些人来陪你说话,赏赏梅花,或许夜里就能睡得好。”
  “也是,那我明日就下帖子,让方家蔡家赵家的几位姑娘来陪陪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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