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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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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这些个果子之类的,朕倒是不太喜欢,不如你派人将朕的那些也送些过去。”
  皇后大喜,抿着嘴笑起来,“永安就是像你,不爱吃这些东西。”
  说到永安公主,祈帝问道,“永安那边要多注意,她这胎怀得不容易,不能有一点闪失。”
  “臣妾明白的,早就派人去了。驸马也是个知事的,天天守着永安呢。”
  “胥家少夫人倒是有些像你,不愧是你的亲外甥女。以前朕可记得,你每次害喜,都吃不得半点荤腥,偏爱吃瓜果。”
  皇后不好意思地笑着,她每次有身子,初期只能吃些果子充饥,加一点少许的汤羹。雉娘像她,害喜的样子都像。
  祈帝拉着她的手,走出殿外,外面依旧寒冷,却带着春的气息。万物像是要马上复苏一般,蠢蠢欲动。
  “你年前不是还爱召些姑娘进宫,怎么最近一个人都没有召过?想必有些闷吧,既然你那么喜欢胥少夫人,不如多召她进宫说话。”
  “臣妾会的,尧儿最近心事重,臣妾常常觉得不安,怕他胡思乱想。原本想着娶了太子妃会好些,却不想尧儿连新房不愿意踏进,怕是对湘儿不满。臣妾打算,为他挑个侧妃,挑个合他心意的侧妃,陛下您看如何?”
  祈帝看着她,又望着远处的高墙,目光深远,“你我夫妻何必见外,尧儿是我们的皇长子,又是太子,朕相信,你身为母后,一举一动都是真心实意为他打算的。尧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秉性纯直,性情稳重,以后定能挑起大祁的江山。这侧妃一事,你看着办就好。”
  皇后的心颤了一颤,低声道,“多谢陛下。”
  祈帝笑笑,指指了高高的宫墙,“朕小的时候,每回看着那宫墙,都想到外面去瞧一瞧,瞧瞧外面有没有像母妃说过的那样,有人一家三代都住在一间屋子,父母带着孩子一起睡大炕。书中有云,父母爱子女,定为其计深远。你我虽为帝后,也没有什么不同,太子也好,永安舜儿也罢,都是我们的皇儿,你将他们养得很好,朕很欣慰。”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你做得很好。”祈帝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在园子里走着。
  皇后心里惊疑不定,陛下今日似乎话中有话,莫非是在敲打她?
  她稳着心神,陪陛下走了一会,陛下有事去前朝,她这才回到德昌宫内,独自沉思。
  琴嬷嬷进来,轻声道,“娘娘,方才陛下命人送来一些东西,说是给胥少夫人的。”
  皇后恢复神色,点头,“没错,你派人一起送到胥府吧,另外,带个口信给雉娘,让她进宫来坐坐,本宫已有多日没有见她,十分挂念。”
  “是,娘娘。”
  琴嬷嬷退出去,让人把东西送到胥府,并带去口信。
  东西送到胥府,最开心的莫过于胥老夫人,她还正要派人去各地寻果子,眼下这个时节,果子可是稀罕物。
  雉娘收到皇后娘娘的口信,心中感慨,想着明日就进宫一趟,她连夜就往宫中递了牌子。
  皇后娘娘十分高兴,盼了一宿,终于见到雉娘。
  雉娘和以前一般娇柔,因为害喜,脸色也不是很好,施了一些薄粉,掩盖苍白。皇后的心抽痛一下,慈爱地看着她。
  “多谢娘娘的赏赐。”雉娘先谢恩。
  琴嬷嬷早就有眼色地备好凳子,雉娘谢过恩后,就侧身落座。
  皇后从她的眉眼一直看到腹部,时日尚短,什么也看不出来。一嫁进胥家就怀了身子,无论子女,都是长子长女,胥家子嗣单薄,想必胥老夫人已经乐开怀。这孩子是个有福的,古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怕就是她吧。
  雉娘猜着皇后怕是已经知道她有身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莫非胥府之中也有皇后的眼线?
  “你最近胃口可还好?”
  “不是太好,多谢娘娘赏赐的瓜果,吃过果子后,勉强得用一些饭菜。”
  “饭菜能吃多些就尽量多吃些,本宫那会有喜时,也是这般。你必然奇怪本宫怎么会知道吧。说来也是巧,舜儿说正月十五遇到你,我就多问了两句,本想着召你进宫说说话。谁知道听闻胥府第二天请了大夫,我怕有什么事,就让人打听,才知是为你请脉,又打听到你胃口不好,本宫就猜着,怕是喜事,只不过日子浅,不宜声张。”
  “多谢娘娘关心,雉娘感激不尽。本来祖母还在犯愁不知去何地买果子,赶巧娘娘就赏了那么多,雉娘受之有愧,谢娘娘恩赏。”雉娘说着,起身离座行礼。
  “你看你,快快坐下,何需如此多礼。本宫早就说过,你唤我姨母即可,你这一声声地叫娘娘,本宫听着不舒服。”
  “是,姨母,雉娘知道了。”
  皇后笑着,琴嬷嬷轻手轻脚地从宫女们的手中接过盘子,摆放在雉娘身边的桌子上,雉娘眼睛的余光看到都是新鲜的果子。
  果子洗得净净的,切成块状摆放在玉瓷盘中,衬得果肉格外的水嫩多汁。
  皇后用眼神示意她用一些,她小心地拿起盘子边上的银叉,轻轻地叉起一块,放在嘴边。一只手抬起,作遮掩状,小口地吃起来。


第95章 同食
  皇后望着她; 见她吃完一块,跟着还用了两块才放下叉子; 笑意加深。
  “永安不爱吃这些; 刚有身子那会,天天嚷着醢酱伴饭,还是驸马拦着; 只敢给她吃一点,不敢让她多吃。”皇后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雉娘也跟着笑起来; 孕妇的口味千奇百怪,想吃什么都不足为奇,
  皇后说的醢酱形态上跟后世的大酱有些像,只不过里面加了肉糜发酵而成,味重而鲜。永安公主应该是孕后胃口变重; 才爱吃醢酱。
  “本宫记得永安小时候口味就偏重; 宫里的御厨都知道她的口味,往她的宫里送的膳,总是比别人的多加一小勺盐。”皇后对雉娘笑道,“不知你幼年时; 都爱吃些什么?”
  雉娘愣住; 脸色有些为难。
  她不是原主,还真不知道原主爱吃些什么,不过就算是爱吃什么,八成也是吃不到的吧。
  皇后却误会了她意思; 以为她是想起早年的苦日子,“看本宫这话问得,早些年,你和你娘受苦了。”
  雉娘不知如何回答,低下头去。
  皇后猜想她在难过,更加肯定自己的做法,怜秀和雉娘的苦不能白受,她这么多年的苦心不能白费。
  站在皇后身后的琴嬷嬷看着宫外太监的手势,轻声地向皇后道,“娘娘,奴婢出去一会儿。”
  皇后摆了摆手。
  琴嬷嬷出了门,小太监连忙上前,将事情一说。
  原来,常远侯认为赵燕娘之死,事情已了,应该入土为安。谁知赵家人不干,拦着不让,侯府里最近都乱糟糟的,现在更是一团麻。
  琴嬷嬷示意小太监下去,进入殿中,小声地附在皇后的耳边一说,皇后眼一冷,转而叹了一口气。
  神色凝重地对雉娘道,“雉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切记,护好腹中的孩子,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人。”
  雉娘低声应承。
  她特别想问,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孩子,为什么因为想要个儿子,而将自己的女儿送走呢?
  皇后的眼神里带着担忧,雉娘心中惆怅,垂下眼眸。
  她猜皇后刚才话中所指的应该是常远侯府的事情,常远侯府想用一个丫头的死来摆平赵燕娘的事情,父亲肯定不会答应。皇后怕她被侯府的事情影响心情,不利于养胎。事实上,她对于侯府的事情并不在意。
  往常这个时辰,她都要躺在塌上小憩一会,如今身在宫中,自然是不能够的。但身体的反应却往往不能由人,她忙用衣袖掩着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皇后眼里都是笑意,温暖如春。
  “雉娘身子乏了吧,不如去殿内睡一会。”
  “姨母,没事的,就是变得爱打哈欠而已。”雉娘连忙拒绝。
  皇后坚持,“这有身子的人,最不经累,在姨母这里,你还客气什么。身子最重要,等你小睡一会,也到了午膳的时辰,正好陪姨母用个膳吧,省得本宫一个人用着没什么胃口。”
  她的眼神没有平日里的凌厉,望着雉娘的目光带着淡淡和期盼,雉娘垂着眸子,有一丝动容,应承下来。
  皇后的脸上立马现出不一样的光彩,喜难自胜,琴嬷嬷听到话音,连忙扶起雉娘往内殿走去。
  雉娘被带到皇后寝殿的西侧殿,里面装饰华丽,桌子床头上摆着着女子常用的东西,一看就是有人住过的。
  “胥少夫人请,以前永安公主每回来德昌宫,要是乏了,就在此处歇息。”琴嬷嬷解释着,和雉娘心里猜得差不多。
  琴嬷嬷侍候她脱去外衣,躺在锦塌上,然后悄悄地关门离开,命人守在门口。
  雉娘看着头顶上的纱帐,艳丽夺目的软绡纱,上面还用金线绣着牡丹,美奂美轮。
  她闭上眼,思忖着自己为何会同意来内殿休息,可能是不忍看到皇后娘娘明艳的脸上出现失望之色吧。
  好似自从有身子以来,她的心思变得更加的敏感,一点小事都能让她感怀。
  原本以为身处陌生的环境,她应该是睡不着的,谁知闭着眼胡思乱想着,竟然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有人坐在身边,一双专注的眼神在认真地看着她。
  她慢慢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皇后娘娘含笑的眼。
  “你醒了,休息得还好吗?”
  雉娘撑着手坐起,“多谢姨母,雉娘睡得很好。”
  “那就好,腹中饥否?要不起来用膳?”
  “好,姨母这一问,正巧觉得有些饿了。”雉娘说完,掀开锦被,琴嬷嬷已经上前,服侍她穿衣穿鞋。
  皇后牵着她的手,走出侧殿,穿过沿廊,来到正殿。
  两人长得极像,错眼一瞧,仿佛姐妹花一般。迈进正殿的祁帝只觉得眼前一花,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不知是多年前的祝王府,还是金碧辉煌的皇宫。眼有的二人,如同年纪不等的岚秀。
  雉娘连忙行礼,祁帝抬手示意她请起。
  皇后笑道,“今日胥少夫人进宫陪臣妾,臣妾心中高兴,就留她一起用午膳。”
  “正好,朕也饥了,就一起吧。”
  雉娘低着头,看着祁帝明黄的靴子从眼前经过,越过她执起皇后的手,坐到桌前。她左右为难着,不知是该跟上还是应该告退。
  恰在此时,就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雉娘也入座吧。”
  琴嬷嬷引着她,来到桌前,坐在东侧皇后娘娘的下首。
  祁帝用手指扣了一下桌子,他身后的太监就用眼神示意宫人们开始传膳。雉娘是第一次见识到帝后用膳,不敢抬头。
  不一会儿,宫人们鱼贯进来,手中托着金盘,金盘盛着玉洁通白的瓷碟子,碟子中是御厨们精心烹饪的美味御膳。
  因为照顾到雉娘的胃口,今日的御膳都十分清淡,皇后娘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臣妾不知今日陛下会来,所以准备的都是较为简单的菜。”
  “无妨,朕吃得惯,皇后莫非忘记了,以前朕经常陪你用膳,这样清淡的饭菜也是吃过好多回的。”
  皇后抿唇一笑,她怀几个孩子时,都害喜得吃不下东西,饮食都偏淡。那时候陛下每回陪她用饭,都不让人添菜,陪她一起吃。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很快又消散。
  雉娘低着头,暗自思量,听陛下和皇后说话的语气,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也是有几分感情的,至少陛下对娘娘是有情义的。
  祁帝先动了银箸,雉娘身后的宫女开始给她布菜。
  今天的菜色确实是照顾她的,看起来都没什么油腥,但实则不然,吃到嘴里,纵使简单的秦菘也鲜美无比,带着鸡汤的香气。
  这顿饭是雉娘近段日子以来,吃过的最爽口的,不仅没有犯呕,反倒是用了不少。皇后看在眼里,慰在心头。
  她听说雉娘害喜和她相似后,就起了心思。她生养过几个孩子,对付初孕时胃口不佳也有一套菜谱。她身后的琴嬷嬷也在心里有了底,待用完膳后,交给雉娘一个食谱方子。
  雉娘对皇后道谢。
  胥府的厨子在料理方面也是很厉害的,做出来的清淡菜色她也能吃进去一些,却不如皇后今日准备的这般对她胃口。
  祁帝是男子,略问了雉娘几句就起身摆驾回前殿。德昌宫内,只余皇后娘娘和雉娘。
  未时一到,雉娘起身告退。
  皇后面露不舍,拉着她的手,“你往后有空,常来宫中陪本宫坐坐。”
  “是,姨母。”
  琴嬷嬷引着雉娘,将她送出德昌宫。
  雉娘也和她告别,由宫女太监领着出宫。
  宫门外,胥府的马车和乌朵青杏都在等着。见到她出来,连忙上前扶着,乌朵在前面打开帘子,青杏托扶着她上马车。
  马车内,自然是铺着厚厚的毯子,烧着铜炭炉子,虽然立春已过,可春寒带湿,更觉阴冷。
  前面驾车的车夫一扬鞭子,白色的骏马便撒开四蹄,朝胥府跑去。
  乌朵和青杏一直守在宫门外,期间只用了些干粮充饥。雉娘也没有想到会留膳,让她们回去后,赶紧去弄些吃的。
  两个丫头连声谢恩,马车行驶在御道上,行至次卫门附近,便听到嘈杂的声音,雉娘耳朵尖,听出声音似乎是常远侯府的方向传来的。
  常远侯府座落在次卫门拐进去的第一家,雉娘想着,让车夫停了一下。小心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就见赵书才父子怒气冲冲地侯府出来。
  乌朵见状,连忙下车,不一会儿,赵书才父子就到了跟前。
  父子二人看到雉娘,连忙让雉娘快走,免得沾了晦气。
  车夫将马车往前赶了一段路,才停下来等赵书才父子,父子二人长话短说,只说燕娘之死已有定论,让她不用担心,然后催促她回去。
  雉娘想着,大道上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然后命车夫直接回府。
  赵书才看着小女儿的马车,想起刚才常远侯的话,怒火中烧。
  常远侯给他的交待就是燕娘因为苛待下人,引起人心不忿。平宝珠的丫头本身就心中不满,替主子抱不平。那日恰巧赵燕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平宝珠难堪,那丫头气不过,瞒着平宝珠,悄悄动的手。
  那个丫头已经悬梁自尽,留下血书,交待了事情的起因。她想替主子报仇,趁机给赵燕娘的菜里下毒辣。然后听说千桃曾去送过点心,心生毒计,栽赃到千桃的头上,并弄死了对方。谁知终是受不住良心遣责,自尽后将真相公之于众。
  如今那丫头也给赵燕娘偿了命,常远侯的意思是两清。
  他不同意,那两人分明都是替死鬼,说不定两个人的死都是常远侯做的手脚,目的就是开脱罪名。
  闹了半天,常远侯就想用两个丫头来打发他,那燕娘不就是枉死。
  常远侯见他还是不肯罢休,当下说起赵家在渡古之事,道出燕娘和董家侄子私相授受的事情。还说真要追究起来,就凭赵家以一个失节女子换亲到侯府,就够赵家定罪的。
  他听着常远侯七扯八扯的,对方还想将事情扯到雉娘的头上,隐晦地提及雉娘曾经自尽的事情,言之下意是雉娘的过去也不光彩。
  赵书才心惊,燕娘已死,要真是让常远侯再说下去,只怕雉娘也要受连累。雉娘才嫁入胥府不久,要真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惹得胥家人不满,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他万般无奈,接受了常远侯的说辞,不再追究燕娘的死因。
  只不过心里那口气憋着,让他十分难受。
  望着胥府的马车远去,他叹了口气,和儿子慢慢地走回家中。
  胥府的马车一路未停,直到胥府的大门。胥良川站在大门口,见马车停住,疾步上前,将雉娘扶出来。
  雉娘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进宫所产生的一点惆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安心。
  身边的男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放在她那个时代,正是朝气蓬勃的大好年华。但是他的身上看不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浮躁,一举一动都带着岁月沉淀过的淡定从容。
  仿佛从来没有事情会让他色变,许是身长在胥家这样的大世家,自小浸泡在书海中,受书香之气的熏陶,才会养成今日的性子。
  她一生所求不过安稳,呆在他的身边,总能感受到心安如乡,放松舒适。
  或许是两人的性格都不是外向的,相处在一起,时常会让她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就像是在一起多年的老夫妇,话不多,往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里等啊?”
  “索性无事而已。”
  胥良川轻描淡写地说着,他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因为担心,就算是她也不会。虽然知道皇后娘娘不可能会为难小妻子,却还是会忍不住挂念。
  雉娘去给两位婆婆请安,略说了一下在宫中的事情。随后宫中的赏赐如流水般地抬进胥府,除了补气养血的珍贵药材,就是新鲜的果蔬。
  她将菜方子拿出来,并说自己在宫中用过,吃着十分舒心爽口。胥老夫人接过一看,连声叫好,命人拿到厨房,以后雉娘的菜色就按方子上的来安排。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便命乌朵去赵家打探,看看在侯府时发生了什么,怎么父亲的脸色那般不好。
  胥良川叫住乌朵,雉娘看着丈夫,猜测他必然知道来龙去脉。于是让乌朵暂不用去赵家。
  夫妻二人清退下人后,并坐在靠塌上。
  胥良川将常远侯府发生的事情慢慢道出,雉娘越听眉头皱得越高。论血亲,常远侯算是娘的父亲,也是她的外祖父,就为了给平宝珠脱罪,常远侯竟然用自己的名声威胁父亲。
  她对平家人虽无什么感情,却也不曾想过,常远侯会这么对她。
  “常远侯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而且知道得这么清楚?是方家人说的,还是蔡家人说的?”
  和赵家一起进京的就只有这两家人,虽然她们住在临洲,但赵家的事情肯定都是听说过的。
  她猜想着,方家人说的可能性大一些。
  年一过,方大儒就返程回了临洲,方家的女眷都没有走,想来是要给方家姐妹俩谋好亲事再走。
  要是她们说的,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连她曾经自尽的事情都清楚,方家人可真够用心的。
  “方家人确实有重大的嫌疑,平晁发妻刚亡,有人起了心思也不奇怪。但你仔细想想,你自尽一事并不光彩,你爹一直瞒着不肯让人外传,方家人怎么会知道?”
  雉娘惊讶地抬起头,难道不是方家人说的,那还有谁,会专程去查他们赵家的事情,不会是常远侯派人去查的吧。
  “那是常远侯自己去查的?”
  胥良川冷冷地道,“他没有那个心,能够对你们赵家的事情了如指掌的,眼下在京中的还有一人。”
  “文师爷?”
  “没错。”
  雉娘不解,文师爷怎么会将自家的事情告诉常远侯。他们赵家和文师爷没有过节吧?
  若真论起过节来,就是拒亲一事。
  “他想做什么?”
  胥良川见她方才挪了挪身子,起身去拿软枕,垫在她的后背,顺势拥着她,“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文家想在京中立足,想站在朝堂之上,取胥家而代之,简直是痴人说梦。
  雉娘笑了一下,这话她相信。


第96章 有心
  胥良川黑幽的眼眸透着冷意; 很快就要春闱; 文家不是想通过科举重新入仕吗?他就要彻底断了文家的念想。
  文家前世里确实取胥家而代之; 今生必不能如愿!
  事情虽不是方家人透露出去的,但方家人也是有心的; 方家的姑娘想当太子侧妃; 拼命地向侯府投诚。
  侯府是皇后的娘家,要是侯爷认可方家; 那么方家姑娘纳入东宫; 太子妃也会看重。
  太子是一定会纳侧妃的,东宫不仅会有两位侧妃; 还会有其它的妾室,如孺人恭人通房,会有许多的女子去分薄太子的宠爱。
  太子妃要是个聪明的; 就应该知道,一个和自己一心的侧妃,和一个与自己不同心的侧妃,哪个对自己有利。
  方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再说还有另一个原因促使方家对侯府示好; 那就是胡家的小姐胡灵月,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胡大学士府论身份和侯府也是相配的。以前梅郡主在时,将京中的小姐们都挑了个遍,梅郡主眼高于顶; 看不上胡家小姐。
  现在梅郡主不在,平晁又是续娶,胡家人再次动了心思; 想攀结这门高亲。
  胡小姐是方家的外孙女,方家人自然希望外孙女能嫁入侯府,那样对于以后方静怡入东宫也是一个助力。她们也向侯府说过赵燕娘之前的事情,不过没有文沐松知道的多罢了。
  文沐松人没有露面,而是悄悄派人给常远侯送信。
  常远侯想让赵家人吞下这口气,就得用这些把柄堵住赵家人的嘴。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赵书才被逼接受赵燕娘是被丫头谋害的事实。
  赵书才将侯府的事情告诉巩氏,巩氏得知是这么个结果,也气得不行。
  偏偏事情还关连着雉娘,她宽慰赵书才,赵书才自己左思右想,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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