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惜:惟妃作歹-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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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狐的话，就像是在林莫离的心湖里投入了一颗石子，在扰乱了她的心神的时候，一并扰乱了她的生活。

李宇荣仍是一天没见人影，晚上只是托丫鬟带话过来。林莫离听到李宇荣不回来的时候，竟是大松了一口气。就放佛李宇荣是洪水猛兽一样。

对李宇荣，林莫离升起一阵愧疚感，不管过去如何，至少这一年的时间内，一直在她身旁陪着她，宠着她，腻着她的是荣。

况且在荣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不应该再给他添烦恼。

如是想着，林莫离又只得将这件事暂缓了下来，直到赵家来人接赵彬和赛罕这对小夫妻回家。

因为早就接到了赵彬父亲派人送过来的信。林莫离一大早就陪着他们等着赵老爷的马车。

约莫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一辆红木漆，青花帘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

赵彬快步迎了上去，林莫离则扶着赛罕跟在其后，马车在赵彬前面停了下来，小厮拿过一个脚墩，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就见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走下马车。

“爹。”

赵彬迎上前，代替小厮，亲自将赵老爷接下来。

赛罕也忙着给赵老爷请安，后知后觉的林莫离出于礼貌，依样画葫芦地给他请了一个安。

“彬儿，快去请你的林世伯下来啊。”

赵彬这才反应过来，忙打开轿帘，原来是马车里面还有一个人。

钻出马车的同样是一位中年男子，只是穿着较赵老爷就要朴素得多，看上去，也慈眉善目得多。

“芹儿！”

那位‘林世伯’见到林莫离，反应异常的激烈，竟是将所有人都抛在脑后，径直走到林莫离跟前，上下打量着林莫离，再抬眼望来，已是老泪纵痕了。

“芹儿，你受苦了。”

芹儿？林莫离忙替自己反驳。

“那个，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林香芹，我是姓林不错，但我叫莫离。”

林莫离的话让那个饱经风霜的男人一震，不过，他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林莫离的一句话搪塞过去的。

“芹儿，你别吓爹爹了，我自己的女儿，还能认错不成。”

爹？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林香芹的爹。

林莫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回　　失落的记忆

赵彬头一次很是正经地向林莫离说道。“他们争的就是你，你都不在了，他们还争什么啊。”

就是这句话，让林莫离不得不听从赵彬的安排。

赵彬知道林莫离是个明事理的人，见林莫离想通之后，解下马车，牵出两匹看上去较好的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递给林莫离。*

“马车太显眼了，我知道你会骑马。”

林莫离神色黯然地点点头，正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来到了她的身旁。

却是安然。

赵彬大吃一惊，连魔楼里面武功最厉害的火狐都赶不上马车，他怎么可能？

“我现在的主子是夫人，夫人去哪里，我自然要跟到哪里，我只不过在你赶路的时候，恰好在马车顶上而已。”赵彬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武功与安然的，可是差一大截，没想到安然还有这么一个后招，却是他忽略了。

“如果我想带夫人走的话，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我只是要完成我的职责，跟在夫人身边，保护自己的主子而已。”

林莫离想了想，率先上马，却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赵彬，让他跟我们同路吧。”

赵彬却是有些不乐意，只怕安然会向魔楼通风报信。

“一来，安然的主子是我，如果我信不过他，又怎敢留他在身边，二来，安然是个聪明人，谁都知道把我送回去，只会让荣陷入困境，就算是不为我，为了荣，他也不会向魔楼报信，三来，如果没有他，你也别想躲过魔楼的探子。”*

赵彬和安然都很诧异林莫离突然的转变，就像是一个很平淡的人，突然间成了一个神童一样。

不过，就算再怎么诧异，两人都知道时间不能耽搁，翻身上马。跟上了林莫离的步子。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三人最终在一户毫不起眼的农户前下了马，路过集市的时候，以防被魔楼的人认出来，他们将马放了，换了几匹新的马，然后，才改道，去他们早就定好了的农户。

农户的主人姓田，是个标准的农民，黝黑的皮肤，精瘦的身躯，和憨厚的笑脸，却是让人感到很是温馨舒服。

直到第三日，赛罕一行人才赶来与她们会合。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刘菲菲。

林老爷是林莫离亲自接下马车的，在所有人的错愕中，林莫离扑通一声，跪在了林老爷的面前。

“爹爹，请恕女儿不孝！”

林莫离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是悲喜交加，想尽千方百计，就只为让她恢复记忆，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却是想起来了。

林老爷更是老泪纵痕，忙将林莫离扶起来，一时之间，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都相携着进屋，林莫离这才说起她恢复记忆的过程来。

林莫离不是傻子，一个人能够将她认错，所有人都认错就太不寻常了。她在遇见刘菲菲的时候，就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知道她遇见李宇晋。

她第一眼看到李宇晋，就觉得很是熟悉，不自觉地，就想叫他“晋”，不过，因为李宇荣的原因，她才改口“晋王爷”。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林香芹了。

为了找回记忆，她答应了土匪帮的提议，并向霸老大提出条件，住在林香芹以前住的房间里面。可是，她的记忆，永远就只能停止在对李宇晋若有似无的印象中，她不死心，安然劫走她的时候，他们都知道李宇晋一路跟着，所以林莫离向安然交换了条件，林莫离乖乖跟着安然去见刘堂主，并答应向李宇荣求情，而安然，必需找机会，把她送到李宇晋身边。

林莫离没想到的是，刘玉明的惨象，把她吓晕了过去，而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在他们还来不及想对策的时候，李宇晋就先行抢人了，安然当然乐得顺水推舟，让李宇晋将林莫离带了回去。

林莫离本以为这样，就能恢复一些记忆，可是，就算与李宇晋独处，她也想不起什么来，后来，她见到了李玥和刘雨婷，这才意识到，就算她找回林香芹的记忆，也回不到最初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以林莫离的身份活着，至少，还可以保持这种现状。

在听到李玥和刘雨婷的谈话之后，林莫离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彻底摆脱林香芹的回忆，却没想到会被人推下水。

在她掉进冰冷的湖水中，呼吸越来越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过去的记忆像走马观花一样在她眼前晃过，她一直在找的，又准备放弃的，关于林香芹的记忆，直到那一刻，才算是完全找回来了。

虽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但并不代表林莫离就将李玥和刘雨婷现在在李宇晋身边的事实，给忘了。

林莫离正在考虑该不该承认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听到了李宇晋用她来作为条件交换的事，林莫离就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本想着永远不再说出林香芹的秘密的时候，银狐的话，又让她动摇了。而在林老爷出现在她面前，泪流满面地叫她芹儿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放不下。

她可以对李宇晋生气，但她没办法伤一个如此疼爱她的父亲的心。

听完林莫离的叙述，大家都是唏嘘不已，在场的，只有安然和赛罕没有感到吃惊，而最为夸张的是赵彬，他的嘴，大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当初将林老爷请过来还是赛罕的注意，赵彬不敢想象，若是当初赛罕没有提出这个建议来，那他们就真的要永远失去林香芹这个好朋友了。

“赛罕，你早就知道了吗？”

后知后觉的赵彬，见妻子一脸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却是不解地问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回　　回不到最初

赛罕不慌不忙地走到林莫离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是属于知己才有的心心相印。

“当我从喜婆的口中，知道她救我和乐瑶时的神勇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医术超群的林香芹回来了。”

林莫离与赛罕相视一笑，想她在21世纪的时候，虽然家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却一直交不到知心朋友。这一直是她的心病，没想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里，她拥有这么多可以与她生死与共的知己，莫不是古人真的要比新世纪人类单纯？*

“芹儿，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林老爷毕竟是在官场中摸爬打滚惯了的，林莫离现在的情况，走错一步，就会让事情愈发地错综复杂。

“是啊，你现在可是一女嫁二夫。”

赵老爷虽然说出来的话，很是难听，却是一语却中要害。

如果这次没有发生这场夺妻之战，林莫离还有机会回到李宇晋身边，可是一旦这件事在朝野上下传遍，林香芹就在无立足之地，就算她想以林香芹的身份回去，也只会得到人们的诟骂。

一女嫁二夫，两个还都是皇子，这不仅仅是妇德尽失的问题，还关系到皇家颜面，这个后果，林莫离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也担不起来的。

“这件事，就情大家暂时为小女保密吧。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林老爷都已经开口了，在场的，又都是与林莫离交心的，也没有什么人反对，林莫离知道，这也只能是个权宜之计，她总要做出选择的。现在的她却是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想到那么深，没想到，现在，却是事态选择她，而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林莫离一个人坐在湖边发呆，身旁的石子一颗颗地被她丢进湖水中，平静的湖水，惊起一荡荡的涟漪。

“很烦啊。”

刘菲菲在她身旁坐下来，陪她丢着石子。

林莫离点着头，忍不住抱怨着。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变得这么复杂？”

刘菲菲望着湖水，只得说到。

“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在我们那里，法律决定一切，而在这儿，流言决定着我们的生死。”

林莫离望着刘菲菲，只觉得过来一年，刘菲菲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太子，不知怎么的，刘菲菲想到了他。

“你是怎么和赛罕遇上的？”

刘菲菲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林莫离见到她的时候，的确是大吃一惊的。

“我逃出来的时候，遇上了赛罕，幸好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她就捎上了我。”

“逃出来？”

林莫离不明白为什么刘菲菲会用上这个词。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在她不在刘菲菲身边的时候发生了。

刘菲菲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质地纯净的上等玉佩，一只手就能将它完完全全攥住。玉佩的中心，镂空雕刻着一个惠字，但玉佩末端的流苏的颜色，却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黄色。林莫离只感觉到玉佩落在手中，有属于玉石的独特凉意。

“这是他给我的玉佩，惠，是她生母的谥号，而这块玉佩，也是她唯一的遗物。”

惠妃？这个名字，对林莫离来说非常陌生。

“惠妃本来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名叫惠香。因偶得圣恩，怀上龙子，即现在的太子——李宇昂。惠香在生下少玄之后就将将他托付给冷宫中，一位往日对她很好的前朝妃子那里，因为只有这样，少玄才能活下去。这样过了五年，皇上才在偶然间直到此事，恰逢那个时候，皇后的孩子也是皇室中唯一的皇子因天花夭逝，皇上正在为太子之位悬空的事发愁。就是这样，少玄他才算是认祖归宗。”

“少玄？就是太子吗？看来，你和他关系很近啊。”

林莫离还记得一个月以前，刘菲菲还说对太子没什么感觉的。

“那天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像李宇昂那么优秀出彩的人，说对他不动心是很难的。但是，我现在却不敢留在他身边了，因为他放任仇恨和欲望，占据他的人生。他已经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谦谦君子了。”

仇恨？欲望？

李宇昂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久之后，他还将成为九五之尊，他难道还不满足吗？

林莫离问出了心中疑惑，在刘菲菲面前，她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母贫子贵，惠香因此得到了惠妃的封号，可是，在正式受封前一天，惠妃却离奇地吊死在浣衣局里。皇上只用简简单单的自杀，就解释了惠妃的死。少玄当然不这么认为，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惠妃的死，因为他是庶出，虽然他是太子，但他必需时刻警惕，以免被赶出东宫，失去所有。”

原来这太子的位子，也不好坐啊，李宇昂那样生活着，该有多累啊。

“少玄的调查在一年前有了结果，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皇后，而同时，四贤王的名声传到皇帝的耳里，民心所向让皇上有意另立储君。杀母之仇扭曲了少玄的心性，呆在他身边，我都觉得害怕，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逃开，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林莫离握上刘菲菲的手，她从刘菲菲的眼中看出了对太子的情意和对世事的无奈。

“你看，你心情不好，我还给你说这些，来吧，大家都还在等你吃饭呢。”

林莫离将玉佩还给刘菲菲，跟着刘菲菲，往回走去。

御书房

皇上在看完奏折后，大发雷霆，拍案而起，只将一干伺候的宫女太监吓得忙跪地求饶。

“来人。”

马上就有御林军跑进殿来，皇上将一块金牌仍在地上，可见气得不轻。

“马上将三王爷和四王爷这两个不孝子给朕带回来。”

御林军的统领将金牌揣在怀中，领命退了下去。皇后带着人刚好经过，见御林军从御书房出来，就知道定是有人闯祸了，忙走进御书房，想了解究竟是什么事，让皇上出动了御林军。

“皇上。”

“皇后，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两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兵戎相见。”

皇后粗略地看了一眼奏折的大致内容，原来是州官上报的，四王爷和三王爷的夺妻之战。

“怎么，四王妃没死？”

提起林香芹，皇上也是一阵头疼。

“这就是麻烦的所在，这傻子王妃不仅没死，还阴差阳错，嫁给了荣儿，荣儿在外面漂泊惯了，前些日子，说要带他的王妃林莫离来觐见，我还想为他们办一个盛大的婚宴呢。谁曾想，天意弄人。闹得现在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都让人告到我这里来了。”

皇后将折子放好，只得温言软语地替两人开解。

“三王爷和四王爷素来是稳重之人，会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原因。臣妾倒是觉得，当务之急，是妥善安排林香芹。”

皇后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皇上这才意识到，如果不将林香芹的归属问题解决，他们两人照样会为了这件事，争得你死我活。

皇上望着那张让他大发雷霆的折子，白纸黑字将两兄弟的反目写得很是清楚。

三王爷和四王爷为夺妻兵戎相见，滋事扰民。望圣上裁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回　　病危

皇帝叹了一口气，拿起朱笔，批上：待完。

……

林莫离正在凉亭中与刘菲菲讨论回去之法，恰逢这时，门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是有林莫离的急件。

急件？

林莫离拆开信封，快速地看了一遍，脸色大变，忙吩咐门房。*

“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刘菲菲还没回过神来，林莫离就已经冲出去了，她捡起地上的信纸，却只见信上的大致内容写的是一个人快要死了，想见林香芹最后一面。

“千柔是谁？”

刘菲菲喃喃念到，最终还是觉得，跟着林莫离去看看最好。于是，将信纸折好，放在袖子里面，也随着林香芹奔了出去。

马车一路飞奔，也不管惊扰了多少行人，终于在午时到达了净心庵。因为在这里精修的，大都是皇室中人，所以净心庵的守卫比一般地方要严得许多。林莫离费尽周折，才被允许去见千柔。

刘菲菲这才了解到大概，原来这千柔竟是李宇晋以前的小妾，！菲菲想不通林莫离哪来的那么大的度量，去怜悯一个情敌。

有一个尼姑为她们带路，林莫离一心想着千柔的病情，没怎么注意四周的风景，倒是刘菲菲，四下打量起来。

这净心庵倒真是个清修的好去处，四周绿树葱郁，连回廊上，都爬满了篱笆，偌大的净心庵，竟鸦雀无声，就算偶尔有几声虫鸣，也只是这清幽深处的应景罢了。

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她这么一个习惯了21世纪快节奏的人来说，也觉得心平气和了许多。

回廊在一处岔开来，一面向北，一面往南，小师傅带着林莫离往南边去了，刘菲菲却停在了路口，望向北面。

这净心庵内，也有如此豪华的宫殿？

北面的尽头，是一处院所，院门大开，以至于刘菲菲能够将院中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虽然宫门紧闭，但是门口仍有两个小尼姑守着，院子里，还有许多尼姑在打扫，刘菲菲走过回廊，看到了那么多的院子，没有哪一座是像这个院落一样，这么气派还有这么多人服侍，并且还是只要沿着回廊就直接能够到达的。

究竟这座宫殿里面住着的，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受到这般待遇，不是说，这净心庵里面住的人，在出家之前，身份都是非常尊贵的吗？古代女子，地位高的，莫过皇后。难道这里面还住了一位出家的皇后不成。

刘菲菲正在走神，却突然发觉被林莫离拉下了一大截，她忙提起裙裾，小跑几步，紧紧跟上林莫离。

走过一段矮竹遮挡的小路，三人终于在一个被爬山虎遮满了篱笆的院落前面停了下来。

“烦二位施主稍等片刻，待贫尼去请过清惠师姐。”

林莫离与刘菲菲也学着双手合十，说道。

“有劳师傅了。”

小尼姑进去后不久，就出来了，并替两人将院门打开。

“两位施主请进。”

林莫离点点头，走近院子。

这是一个不算别致的小院，一张桌子，四把藤椅。一颗槐树，和一间四壁皆空的房子。

千柔正由小尼姑扶着走出门来迎接，林莫离忙将她扶到藤椅之上，并替她把了一下脉。却是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千柔，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的？”

林莫离握住千柔冰冷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无法传递温度。

“贫尼已经出家，法号清惠，王妃还是叫我清惠妥当一些。”

说着，千柔又让那搀着她的小尼姑沏一杯茶来，小尼姑允诺，退回屋子去了。

“一年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就变成这副光景了。”

千柔以前待她虽然不怎么好，却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而且，千柔还这么年轻，却提早被判了死刑，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绝子丹，又称绝命丹，不仅会让人丧失生育能力，它的毒性也是极强，根本就无药可医，我能拖到今天，已经是万幸了。”

绝子丹！就是这个害了寒烟的一生，现在，它又来夺走千柔的性命。究竟下药的琦彤是怎样的铁石心肠，为了争宠，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你怨琦彤吗？”

林莫离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在我踏进净心庵的大门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爱恨与痴怨。只是觉得人之将死，回望了一下以前浑浑噩噩的人生，除了你，却是没有什么人，是我想见的。”

清惠望向林莫离的眸子里，果真是一片清澈，倒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除了我？”

林莫离愣愣地问道。

“一年前，我听说你掉下悬崖，也曾打听过你的情况，直到最近，有人说你没死，还回到了林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写了一封信，托人带去贵府。我想着，若是有缘，能见你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在以前，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而现在，当以一个局外人来看待过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傻，全是因为你的善良与通达。就算我在这里精修了一年有余，还是自认无法做到你那样豁达。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什么眷恋的了，唯一的，就是有些挂念你，想确认你平安无事。”

林莫离心中涌上一阵暖流，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清惠口中说的豁达大度。若是她真的能做到她口中的那种人，那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了。

刘菲菲一直呆在一旁，安安心心地品着茶，没有一点打扰的意思，她倒是乐意从她们谈话的细末中，想象她不曾接触的，林香芹的过去。

“见你安好，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对了，这里有一封信。是一位故友，托我给转交给你的。”

信？

林莫离接过信，看了一下封面，没有署名，林莫离心下纳闷，就想着拆开信来，一看究竟，却被清惠拦住了。

“我那位老友有过交代，这信，还是等你回去之后，再拆比较好。”

林莫离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将信放回怀中。

天色渐晚，林莫离是在千柔的一阵越来越猛的咳嗽声中离开的，虽然千柔的病，林莫离无法医治，但林莫离还是给送她出来的，那个在照顾清惠的小尼姑留下了一张止咳的药方。

许是聊得太久了，林莫离下山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渐暝了。马车在山脚等着她们，见她们来了，等了半天的赶车夫忙架好缰绳。只准备让林莫离和刘菲菲上马。

林莫离刚想着上马，却见四周突然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