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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雄-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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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苏阮微微颔首,深吐出一口气后抬步往石阶下去。
  昨日里落了一晚上的雨,今天石阶未干,苏阮端着身子往下去,心中紧张,脚下一个打滑差点跌倒。
  “二姐儿!”平梅被吓了一跳,赶紧上手扶住苏阮。
  “没事。”苏阮站直身子,抚了抚自己跳的厉害的心口。
  出师不利呀……
  让婆子引了马车到芊兰苑的庭院内,苏阮踩着马凳上了马车,慢吞吞的往苏府门口去。
  马车停在苏府大门一侧的角门处,苏阮伸手拨开马车帘子,果然见那辆极为眼熟的古朴马车大刺刺的停在苏府大门前,就怕别人看不着它似得。
  抬手拿过平梅手里的粉彩花卉食盒,苏阮戴着帷帽下了马车,抬脚往那古朴马车的方向走去。
  刑修炜正坐在车辕后,看到苏阮过来,赶紧跳下马车,搬下了马凳。
  “苏阮姑娘,请。”
  苏阮踩着马凳,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马车内,陆朝宗正靠在马车壁上歇息,双眸轻阖,姿态慵懒,手里的两颗花中花细细碾磨着,发出清磁的碰撞声。
  苏阮伏跪在小案边,抬手将手里的粉彩花卉食盒置于面前,然后掀开食盒盖子,取出里面的小菜糕食。
  小菜是刚刚烧好的,还冒着热气,糕饼也是刚刚出炉的,松松软软的泛着香甜味。
  苏阮抬眸看了一眼姿势未变的陆朝宗,犹豫片刻后开口道:“王爷您刚才是说,要将父亲带回去协助调查?而不是收押入狱?”
  听到苏阮那旎侬的酥软话语,陆朝宗轻睁开双眸,端起面前的茶碗轻抿一口道:“现在不唤本王的名讳了?”
  被陆朝宗说出的话一噎,苏阮垂下眉眼。
  刚才是她太过于冲动了,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子浊气,竟然敢那么明目张胆顶撞陆朝宗了。
  讪讪的笑了笑,苏阮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裾。
  那石榴裙艳若红榴,色如红枫,衬在苏阮那双青葱玉手之上,尤为好看。
  陆朝宗垂眸,视线落到苏阮的那双手上。
  昨日里刚刚剪过的指尖圆润光滑,泛着桃花粉嫩,恨不能让人上手去摸上一把才好。
  “这些糕食,是你做的?”突然,陆朝宗伸手叩了叩小案面。
  苏阮瞬时转头,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良久后才轻声道:“嗯。”
  “呵。”陆朝宗嗤笑一声,俯身凑到苏阮面前,眸色深谙道:“撒谎,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宗宗:要投其所好。
 苏二二:你好什么?
 小宗宗:你。
  


  ☆、77晋江文学城独发

  
  马车内沉静片刻; 苏阮垂着一双眼往后微微靠去,不着痕迹的拉开自己和陆朝宗的距离。
  抬手替陆朝宗倒了一碗茶水; 苏阮把那清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面色尴尬道:“这糕食,确不是臣女做的。”
  “呵。”陆朝宗嗤笑一声; 似乎早已料到。
  一手端着茶碗; 一手托着手里的花中花,陆朝宗后靠到身后的车壁上; 语气慵懒道:“就一个月团子都能做成月包子,像这种模样似得点心; 阿阮姑娘的手怕是做不出来。”
  苏阮缩了缩手; 指尖白腻粉嫩; 比那青瓷小碟中的桃花饼还要再嫩上几分。
  这人一向强词夺理的厉害,歪理总有一套,不把她套死在里头; 是不肯放的。
  马车外开始落起了雨,苏阮透过用窗绡封闭的马车窗子; 看着那雨势打在挂帘上,一会子便将那窗绡给打湿了。
  街上行人纷纷开始寻物避雨,一时脚步纷杂。
  苏阮垂着脑袋跪坐在软垫上; 双手规规矩矩的摆置在膝盖上,犹豫良久后才道:“王爷,父亲是个清官,即便迂腐耿直; 望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但他对百姓,是不可能会有二心的。”
  “所以,所以臣女希望王爷看在父亲真心为民的份上,放过父亲。”
  苏钦顺一倒,苏府无人撑起,几百口人,在风云变化莫测的宋陵城内,迟早会被人瓜分后吞噬入腹。
  陆朝宗垂眸,对上苏阮那双蕴着泪珠的柳梢媚眼,语气沉哑,“阿阮,你父亲平日里对你如何你应当是知晓的,如今他入狱,生死不明最好,你不是应当欢喜吗?”
  “父亲有不好的地方,但却也有好的地方,他从江南回来的时候,身上身无分文,就连平日里带在身上的常服都给典当了,百姓敬他是个清官,我们怨他不是个好父亲。他在,会害苏家,不在,苏家会亡的更快。”
  苏阮语气飘悠,似乎是想起了往事。
  自古忠义两难全,苏钦顺自认为自己刚正不阿,苏府门楣干净,却不知他在官场上的那一套,是不能往家里头带的。
  “所以,你来求本王?”接过苏阮的话,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眸色戏谑。
  “是。”苏阮点头,目光定定的看向陆朝宗,掩在宽袖之中的一双素手绞紧,“王爷辅佐幼帝,劳苦功高,朝上之人虽有众多诟病,但百姓安康,只要百姓安康,那便是大宋最大的福气。”
  “福气?阿阮姑娘知晓什么是福气吗?”陆朝宗垂下眼帘,眸色晦暗不明。
  “臣女曾听闻古时有一小国,虽军势强盛但却从不出兵侵犯他国,甚至还给邻国进贡,送公主去和亲,国中人怒骂君主胆小怕事,不敢正面抗敌。但国君说,争,百姓苦,战,百姓亡,只要百姓好,他受些委屈,是无碍的。”
  “呵。”陆朝宗低笑,并不接话。
  “王爷虽受尽非议,但大宋子民安居乐业,国库充盈,五谷丰登,既如此,谁为君,谁为臣,又如何呢?”
  苏钦顺便是太执着,他心系百姓,却不明白今日这一番世间安态到底是谁撑起来的。
  听罢苏阮的一番长篇大论,陆朝宗抬眸,眼中沉色暗深。
  “阿阮姑娘这是在夸赞本王治国有方?只可惜,本王却不是那小国君主,受不得委屈。”
  被陆朝宗慢条斯理说出的话噎了噎喉咙,苏阮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想给陆朝宗戴高帽,却是不想被这厮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
  确实,这厮比那国君更加杀伐果断,他受不得一点委屈,即便是当时受了,日后也得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就像是那睚眦般心眼极小。
  马车内再次陷入沉静,苏阮脑子里头的话兜兜转转了许久,还是没有理清楚该怎么说。
  这陆朝宗城府太深,不管自己如何讲,他总是能给你四两拨千斤的扫回来。
  苏阮有些焦急,她只觉喉中干涩好似火烧。
  小心翼翼的转身,苏阮抬手端起小案上的清茶饮了一口。
  “其实,臣女还有一件事,想问问王爷。”捧着手里的茶碗,苏阮呐呐的开口。
  “说。”陆朝宗端着手里的茶碗,白皙的指尖轻摩挲着上面的青瓷素色。
  “今日二房一事,不知道王爷怎么看?”
  苏阮深觉,今日的事不可能只如此简单,必有隐情在其中。
  陆朝宗不答反问,眉目轻挑道:“阿阮姑娘怎么看?”
  “臣女,臣女觉得今日一事,必不简单。”苏阮轻摇头,觉得二房对此事的态度实在奇怪,而且那衍圣公府也来的太快了一些,就像是被提前通知了似得。
  “既然阿阮姑娘已知晓,那何必再问本王呢。”饮下手里的清茶,陆朝宗将其置于小案上,并未碰那些小菜糕食。
  苏阮明白二房有诈,可是苏阮想不明白,那苏惠蓁为何要如此做,她到底有何目的?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嫁给那衍圣公,费这番功夫不是有些过头了吗?毕竟这番搭下来,若是不成,她这一辈子可都得毁了。
  看着苏阮那副纠结神色,陆朝宗突然笑道:“如果本王说,那衍圣公府是本王派人去通知,又是本王派人放他们进苏府的,阿阮姑娘会不会觉得更容易思虑些?”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瞪圆了一双眼,“王爷,为何要如此?”
  陆朝宗盯着苏阮轻笑,细长眉眼轻挑,无端的显出一抹邪佞。
  “阿阮姑娘的账本上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本王也看的真切,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阿阮姑娘怕什么?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陆朝宗压着声音,那近乎阴冷的语气在安静的马车内分外清晰。
  苏阮不可抑制的绞紧了一双素手,猛然想起自己那本“账本”还在陆朝宗手里攥着。
  “那,那只是臣女无事写着玩乐的东西。”
  “哦?是嘛。”陆朝宗慢吞吞的应了一声,然后从宽袖暗袋之中抽出那本账本打开,随意翻了一页读到,“今日那厮怕是发了疯……那厮是何人?这发了疯的人怎么还能让阿阮姑娘瞧见?”
  陆朝宗挑眉,语气轻挑。
  苏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憋出一句话道:“那厮是苏府隔壁巷子里头的一条野狗,半蓉说前几月瞧见他发疯,让臣女离他远些。”
  “是嘛。”陆朝宗不置可否的又翻过了一页,正准备读时却被苏阮一把按住了手腕。
  “那个,天色不早了,王爷事务繁忙,还是早日回去歇息吧。”按在陆朝宗手腕上的手柔如无骨,细若凝脂,即便隔着一层蟒袖,却依旧软腻腻的紧。
  陆朝宗突然翻掌,一把就攥住了苏阮的手腕。
  “啊……”苏阮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抽了抽手。
  陆朝宗攥紧苏阮的手腕,勾唇轻笑,“阿阮姑娘不知,本王有个毛病,这旁人碰本王一下,本王就会挟制那人。”
  “那,那劳烦王爷放手。”陆朝宗握得有些紧,苏阮虽不疼,但却感觉到了那无处不在的威压。
  “放不得,这手说,他放不得。”也不想放……
  陆朝宗猛地一拉,苏阮的身子就朝着陆朝宗斜扑了过去。
  抬脚踢开两人之间的小案,陆朝宗单手箍住苏阮的腰肢,一手捏着她的手腕,将人挟制在怀中。
  苏阮柔柔躺下,发髻上的珠钗玉环轻响,绵软的身子嵌进陆朝宗怀中,无比契合。
  细薄的石榴裙铺散,艳漾的颜色摊开在陆朝宗的蟒袍水脚处,与那蟒袍交叠,无缝贴合,一刚一柔,犹如阴阳。
  苏阮惊魂未定的靠在陆朝宗怀里,双眸圆睁,神色懵懂。
  “阿阮。”陆朝宗低头,凑到苏阮的耳畔处,抬手轻捻上她那只玉兔耳坠。
  “我的阿阮戴这玉兔耳坠,真是好看。”
  听着陆朝宗的话,苏阮紧了紧自己攥在他宽袖上的手,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冒出几个字。
  这厮又发疯了。
  “阴家有良田万顷,家财万贯,那国舅爷是先帝所封万户侯,阿阮的聘礼,咱们就从阴家拿,如何?”
  “王爷,臣女并未说要嫁……”
  “嘘。”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突然轻叹出一口气道:“傻阿阮,如今苏府这副模样,你觉得还有比摄政王府更好的去处吗?”
  苏阮咽了咽口水,浑噩的脑子里头突然灵光一闪。
  “王爷,您是不是想以聘礼为由,抽空阴家?”仰头看向面前的陆朝宗,苏阮双眸轻动,“臣女愿做那红颜祸水,为王爷奠基。”
  苏阮觉得,自己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她就说嘛,这陆朝宗怎么会欢喜自个儿,原来是想拿自个儿做幌子去抽空阴家的势力。
  那今日父亲被陆朝宗带出苏府下狱一事,怕也是他一起设的套,为的就是扳倒阴家在江南一地的势力?
  “呵。”陆朝宗轻笑,抬手轻捻了捻苏阮的耳垂,“我的阿阮啊,你真是聪明。”
  看到陆朝宗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苏阮尴尬的笑了笑。
  陆朝宗的心,海底的针,像她这等凡夫俗子,是猜不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宗宗:……我老婆真是,一言难尽,让大家见笑了,呵




  ☆、78晋江文学城独发

  
  苏阮这只小家雀; 当然是斗不过陆朝宗那只老家贼的。
  她听不懂陆朝宗的意思,因为那人不跟她明讲; 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让苏阮一次又一次的推翻自己的想法。
  就如此刻,苏阮完全不知道那厮是在夸她; 还是在贬她。
  小家雀和老家贼
  “对了; 皇上许久不见阿阮姑娘,甚是想念; 阿阮姑娘不若趁此进宫小住几日吧?”
  陆朝宗牢牢的箍着苏阮的腰肢,把人按在怀里。
  苏阮努力的仰身想远离身后的陆朝宗; 但那人霸道的紧; 指尖一箍; 又把苏阮给按回了原位。
  “阿阮姑娘刚才,不是还说要当红颜祸水的吗?”陆朝宗俯身,贴在苏阮的耳畔处; 说话时细薄唇瓣轻略过她戴着玉兔耳坠的耳垂,恍似轻吻。
  “臣; 臣女觉得,此刻马车内无人,好像; 好像不用……”
  “阿阮姑娘如此想就错了。”
  陆朝宗抬手,指尖勾上苏阮腰间的豆绿宫绦轻缓滑动,“所谓隔墙有耳,那些阴暗人哪; 就欢喜躲在角落处瞧着人,阿阮觉得现下四处无人,却不知暗地里有多少只眼睛在瞧着我们呢。”
  不知是与陆朝宗离得太近脑子混沌了,还是陆朝宗说的话真是十分有说服力,苏阮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陆朝宗低笑,将脑袋搁在了苏阮的肩膀上,视线微垂,瞧见她那截掩在立领内的细长脖颈。
  “阿阮姑娘不喜那些颈间饰物?”陆朝宗突然伸手,指尖轻滑过苏阮的脖颈。
  苏阮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声音呐呐道:“不,不太欢喜。”
  “如此好看的脖子,不配些项圈璎珞之类的好东西,真是暴殄天物。”陆朝宗轻舔了舔唇角,眸色深谙。
  “臣女不喜那些浮华物。”苏阮垂着眼帘,声音细小如蝇。
  “那些浮华俗物自然是配不上阿阮姑娘的。”陆朝宗慢条斯理的解开苏阮脖颈处的暗扣,抬手抚了抚她白细的下颚。
  苏阮被迫仰头,纤细的脖颈从立领之中彻底显出,恍如一截上好的凝脂白玉柱。
  “本王那处,有用一整块美玉雕刻而成的玉项圈,堪堪能配的上阿阮姑娘。”
  “王爷不必破费,臣女……啊……”
  苏阮的话还没说完,马车陡然一震,吓得她当即就反手拽住了陆朝宗的衣襟。
  陆朝宗被苏阮一拽,身子一弯,细薄唇瓣擦过她白腻的面颊,一路下滑,停在那粉嫩的唇角处。
  苏阮瞪着一双眼,只感觉心绪未平,一惊又起,因为她根本就不敢想那停在自己唇角上的东西是什么。
  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带着熟悉的檀香气萦绕在苏阮的鼻息处,她猛地一撇头,正巧对上陆朝宗那双眼。
  陆朝宗的眼中蕴着一个她,面色苍白,神色惊惶,犹如受惊野兔。
  苏阮颤颤松开自己搭在陆朝宗衣襟上的手,然后缓慢挪开自己与他差之分毫的唇瓣。
  看到苏阮的动作,陆朝宗突然笑道:“阿阮姑娘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苏阮心惊肉跳的赶忙后仰身子,却是被陆朝宗给反压在了软垫上。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差一点,其实就是差很远,但本王一向不喜自个儿的东西离得远,就喜欢攥在手心里头,狠狠的攥着。”
  话罢,陆朝宗突然俯身,扑在了苏阮身上。
  “啊……”苏阮受惊,一声惊叫刚刚出口,却是发现马车开始急速颠簸起来,横冲直撞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肆虐。
  “怎,怎么,么,了……”苏阮的声音随着那马车四下颠簸,被割的支离破碎。
  “躺着别动。”陆朝宗压在苏阮的身上,宽大的蟒袍将她罩在身下,连个头都没冒出来。
  苏阮看着面前的一片漆黑,紧紧攥住陆朝宗腰间的绶带,只感觉整个人心惶无助的紧。
  “看,那些阴暗沟里的老鼠,都爬出来了。”陆朝宗隔着一层厚实布料,贴在苏阮的耳畔处道:“阿阮姑娘可真是本王的红颜祸水。”
  有利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戳破马车四周,苏阮看不见,但陆朝宗却看得真切,他暗眯着一双眼,依旧牢牢的护着身下的苏阮不动。
  “陆,陆朝宗啊……我们会不会死啊……”
  苏阮已然察觉出不对,她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听到那从四面围过来的刀枪剑戟之声,声声震耳,犹如贴在耳畔擦过。
  “如此不正好?本王与阿阮作对亡命鸳鸯。”陆朝宗戏虐的声音透过蟒袍宽袖传来,让苏阮原本紧张的心绪暗松了几分。
  “啊……”马车又是一个颠簸,苏阮双手环紧面前的陆朝宗,全然不知马车的车顶已然被人掀开。
  细密的雨从车顶灌入,湿了陆朝宗半身。
  陆朝宗抬眸,看着那迎面刺来的一剑,不闪不避,直接抬脚将侧边的小案踢了过去。
  持剑人被正中面部,站立不稳之后仰头倒下。
  黑衣人越来越多,苏阮蜷缩着身子躲在陆朝宗的身下,就连“哼唧”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法子,作为一个深闺女子,苏阮与那闪着寒光的利剑最亲密接触的一次,还是上辈子自己死的时候。
  陆朝宗那一剑又快又准,就跟切豆腐似得,她还没看清眼前的影呢,人就去了。
  马车越来越不稳,有四散趋势。
  刑修炜手持利剑,侧身跳下马车挡住身后的黑衣人。
  陆朝宗拎着苏阮起身,跳上那正拉着马车的马匹,然后抬手砍断了缰绳。
  马与马车分离,带着陆朝宗和苏阮往宋陵城外疾奔而去。
  雨越下越大,苏阮埋首在陆朝宗怀中,一双手紧紧的攥着他腰间的绶带,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在陆朝宗的身上。
  马颠簸的厉害,苏阮急喘着气,面颊处呼啦啦的吹过一阵又一阵夹雨的凉风,只觉身子都快被颠散了。
  “吁……”陆朝宗突然伸手勒住缰绳,在原处停顿了片刻。
  苏阮颤颤抬头,刚刚瞧见陆朝宗滴着雨水的下颚,就被他一脑袋给按了回去。
  身后隐有黑衣人追来,陆朝宗重新驾马。
  黑衣人越追越近,却始终追不上,只好开始搭弓射箭。
  利箭夹带着雨势,往陆朝宗的身上射去,陆朝宗为护住怀里的苏阮,不闪不避,只用手里的利剑抬挡。
  射过来的箭太多,陆朝宗偶有失误,那利箭便戳到了他的身上。
  苏阮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破开,溅了她一脸。
  “陆,陆朝宗,你中箭了……”苏阮哆嗦着唇瓣,一张口,那血便混着雨水进了她的嘴。
  “别说话。”压着气息,陆朝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突然纵马往树林中跑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林中多湿滑淤泥,马儿脚下打滑,跑的不快。
  苏阮攥着陆朝宗的衣襟,眼泪“刷拉拉”的往下流。
  陆朝宗低头,看了一眼双眸通红的苏阮,突然低笑道:“怕什么,死不了的。”
  “呜呜呜……”苏阮埋首,抱着陆朝宗哭,身子一颠一颠的撞在他胸前。
  “嘘,我还有那白玉的项圈没送给阿阮呢。”陆朝宗伸手扬起宽袖,将苏阮挡在身下,然后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子就把人给半抱下了马。
  马儿继续往前疾奔,马蹄湿滑的踩住一块碎石,长鸣一声之后直接就滚下了山坡悬崖。
  雨势渐小,苏阮一身雨水脏污的坐在地上,扒着陆朝宗的胳膊死命哭。
  陆朝宗伸出满是血水的手,帮苏阮抹了一把脸,然后起身褪下身上的花衣蟒袍。
  苏阮睁着一双红肿眼眸,眼睁睁的看着那满是血渍的花衣蟒袍被陆朝宗甩下悬崖,挂在峭壁上,要掉不掉的勾在那里。
  “嘘。”一把抱住哭的起劲的苏阮,陆朝宗带着她躲在暗处,看着那黑衣人停在山坡悬崖处眺看,然后骑马转身离去。
  林中慢慢恢复平静,苏阮捂着嘴靠在陆朝宗身上,腿软脚软的哭的眼睛红肿异常,几乎睁不开。
  陆朝宗动了动身子,伸手拔下身上的四五支利箭扔在地上,然后起身走到一旁的水洼处洗了洗手。
  苏阮抹着脸上的眼泪珠子,跌跌撞撞的跟在陆朝宗身后,看着他身上的四五个洞,惨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上手触了触。
  鲜红的血色被从洞中挤出,苏阮被吓了一跳,哭哭啼啼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地上。
  陆朝宗转头,看到苏阮那副落汤鸡似得模样,突然大笑出声,然后抬手拉过她的手道:“中衣里头包着铁块棉垫和血包。”
  “血包?”苏阮哑着声音,软绵绵的道:“为什么会有血包?”
  “自然是要骗人了,小骗子连这都不懂?”陆朝宗伸手,轻叩了叩苏阮的额头。
  苏阮懵懂抬眸,淋着雨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上山。”抬手把苏阮从地上拉起来,陆朝宗看着她那石榴裙上黑乌乌一片的淤泥,无奈摇头道:“真脏。”
  顺着陆朝宗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裾,苏阮面色燥红的往旁边躲了躲。
  “躲什么?本王什么没瞧过?”拉住苏阮的手,陆朝宗勾唇轻笑。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瞬时想起那时自己在耳房内换衣裙时,这厮就偷摸摸的躲在碧纱橱后偷看自己,还恶人先告状的说是他先来的。
  微微鼓起面颊,苏阮垂下眉眼,心中有些不愉,但却知道现在自己只能靠着这陆朝宗,所以自然将自己的不愉表现在脸上,反而还要讨好着这厮。
  苏阮觉得有些气闷。
  她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走,天色要暗了。”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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