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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主江山:妖瞳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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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妖
“不仅如此,朕还听说,街面近来不太平,有人在到处宣扬,‘天有凶兆,是为小公主所累’,狼子野心,这明摆着是要我杀死亲身骨肉。”
他低低地冷笑了一声,又接着说:“朕应了皇后,谁要是对小公主有半点微词,我便杀了他。”
绾妃的身子微微一怔,‘叹’了声,低头静默。
她没有感到震惊。也无需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知道圣意已决。
…………
大清早,孝公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轿子和马车将整条巷子的出入口都堵住了。
巷子里,有几家住户,睡的迷迷糊糊,被外面轰隆隆的车马声给惊醒,推窗看了看,马上又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
管家奉命站在门口挡道,二品以下的一律都候在门外。这些骑马坐轿子的官员,全都是下了朝就跑到这里准备向孝公请示定夺。
那些尊贵的手合在一起不停地磨动着,华丽的官服和官靴发出节律不一地沙沙声。
“你说这事,都到这份上了,唉!我们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啊?!”大臣的手握成半拳,无名指上宝石戒指发出荧荧的光芒。
“要我说,肯定是离烬出的主意。口口声声说什么‘天要祸人,而非人祸天,一切成因皆与公主无关,全是白莲妖做的孽。’我就不明白了,皇后在世时怎么没出这档子事?!”
“可不是么,昨天我们都是按孝公的意思从宫里撤了出来。你看看……你看看……今天早连皇上的面都没照见,光就玉公公宣了份诏书。唉!”
“皇上现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如今整个朝廷,离烬一手遮天。”
“……”
外面的吵闹声和叹息声越过高墙传到刚刚起窗的孝公耳朵里,他聆听了一会,命属下抬他去书房。
逍遥椅下,四个骨骼健硕的男子全是锦袍快靴打扮,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皇后操劳成疾,不幸猝死。天降大雪,乃祥瑞之兆,寓其清白一生。另:皇后遗珠小公主‘霓裳’出世,普天同贺。”
书房内,一等侯‘殷川’一字一句清晰地念着,眼睛不时地扫过孝公的脸,读完了诏书,轻轻地呼了口气。
孝公从逍遥椅落地时起就一直紧闭双眼。
豆蔻小女
两个年方豆蔻的衣着鲜亮的侍女,手里各自捧着扇子和痰盂端端正正站在旁边伺候着。
整个世界似乎忽然之间变得寂静无声。只有桌子上那一杯碧螺春茶,袅散的烟雾显得异常嘈杂。
“孝公,你看?”
殷川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终于忍不住问。
‘咳!咳!’孝公连着咳嗽了两声,用白绢擦了擦嘴,手指上蓝宝石的戒指发出一道绚丽的蓝光。枯瘦的手指了指诏书:“你拿这来读给我听,是想要我做什么?”
几个人同时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应答。
“唉!”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好又接着:“你说你们这些人也不知道避讳,穿着官服到我府上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夫都到了进棺材的年纪还把持着朝政不放。老夫今天很不高兴。”
“下官知错。”一等侯一躬到地,“孝公老当益壮,定会长命百岁。”
“得得。”他将手轻轻一挥,略略有些有耐烦,“别以为捧我两句,我就忘了自己是谁了。老夫清楚着呢,就拿昨日来说,老夫出面了又有何用?皇上连老夫的面都不见。唉!”他又叹了一声,那一声叹息像是从他肺腑里出来的,“这事,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又咳嗽了几声,“东晋王知道了吗?各附属国都知道吗?”
“回孝公,告示都发去了。即日就会得到消息。”
孝公稍作沉思,“回吧!回吧!老夫还是那句话,自己看着办。别有事没事一群人就跑我府上闹。”
“是!”殷川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眼神也变的鲜亮起来。
…………
孝公的逍遥椅轻盈地出了书房,一拐弯去了临水建瓴的静心斋。
太阳刚刚露半个金边,一顶洁白天鹅毛的小伞已经撑了起来。映着两侧的亭台楼阁,栩栩生辉。
殷川等人出门的时候,被孝公府成群的鸽子,迷乱了眼睛。
门前,那些等候的车马基本得到了消息。
轰隆远处的车马声淹没了浅浅的叹息。
谁是主人
华丽升空的太阳掩盖了各种阴郁的脸。
那些疑惑和不解倏忽一下消失在骤起的微风之中。
绾妃抱着小公主回到水月寝时,容丫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抹眼泪,身畔碎了一地的花瓣,手里的花朵刚撕了一般,隐隐听见绾妃和水悦的说话声音。停了下来,心里愈加不是滋味,一想到往日里的一些事情,眼泪霹雳啪啦又往下掉。
绾妃知她有些小性子,也没搭理,径直回了屋。
容丫偏偏死倔,也不知说句好话,相反地头也不回,不过耳朵倒是竖的紧,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将手里的花往地上一丢,干脆‘哇’地一声趴在石桌上痛哭起来。
绾妃在屋里听见了哭声,叹了口气,将小公主放在床上,叮嘱水悦照看好。拢了拢头发,走出去。老远见容丫肩膀一耸一耸的哭泣,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坐在她的对面,递了帕子。好声好起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好端端的拿花草撒什么气,它们又没惹到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她的好脾气更是助长了容丫的恁气,哭的更凶了。别的院子平素都是奴才畏惧主子百般讨好。她们到好,主仆不分。绾妃只得好声安慰她,“怎么说了你还哭,外人看了还以为你是主人我是丫头。”
她怎么一说,容丫才扑哧笑了出来。
“好了,进屋吧!”见她不再哭闹,绾妃的心放了下来。两个人挽手进了屋。
……………
吃了晚饭,绾妃正歪在床边休息,单凤眼闭着,想着心事。
容丫抱着小公主,坐下灯下唱着催眠曲想哄她入睡。一更天刚过,院子里传来玉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风吹动帘子上的铃,清脆地响。
院子里灯光更加亮了,一行人走了进来,沿途跪到一片。
美丽女将军
皇后听说之后,将墨焰收在膝下抚养。那时皇后自己也有孕在身,劳心牢神不幸小产了个太子。普天之下,闻之叹息。
十七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墨焰以亭亭玉立。
绾妃正似睡非睡,听得声音,连忙从床上起身,想到容丫怀里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地自己略略收拾了一番。
这时皇上已经进了屋。
绾妃连忙行叩见之礼,容丫又出了乱子,脚下被裙子一绊差点摔倒。
皇上刚好伸手接住了女婴。
“平身吧!”皇上早知容丫粗心,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又知绾妃好护短,所以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绾妃起了身,才一抬头,发觉皇上身后跟了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一身青铜的盔甲,脚上踢着快靴,腰间挂着短刃,美艳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炯炯有神。
——能带兵器在宫内自由行走的,除了御林卫和枷洛城的大将军莫拓,只有三公主墨焰。
墨焰的母亲原是督护的女儿,弹得一手好琴,十四岁应昭入宫遂为玉贵妃。玉贵妃自小识文习字,加上身子弱不喜宫内争宠,渐渐被皇上冷落了,加上性情平顺,受冷之后连宫女太监也不听她的。尤其是产下墨焰,不出一年便死于恶露,郁郁而终。临死前作的《忧思赋》,一句‘荒亭待曙而复明,妾自悲兮不敢望。’令君王痛哭流涕。
绾妃与墨焰不是十分熟悉。见她来访,自然十分高兴。连忙让了座,命水悦沏了上好的茶水,并亲手将青瓷花的茶碗捧给了她,等到墨焰品了一口,放下茶碗,才又拉着她的手问道:“三公主什么时候回的宫?”
——墨焰五岁离宫。因她自小就爱舞弄刀枪,皇后便送去了青云山习了十年的剑术。回来之后,得皇上应允在憩凤城南的尚林院训练了一列羽林军,这列军队由她一手选拔,全是女子编成。她整天和羽林军吃住在一起,几乎很少回宫,她习惯了自由不受束缚。
就听她清脆地笑了一声,“吃晚饭时刚到,吃了晚饭就央父王一起过来了。”
“这么急着到我这边,肯定是心里惦念妹妹霓裳公主吧!”
美女将军
绾妃温和地含着笑,对于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公主,心里充满着敬佩。
在这个深宫大门里,充满着秩序和辈分的等级划分,人和人之间充满了警惕和小心。
似乎只有墨焰能忽略这一切,也许是因为她只是个公主。
墨焰笑的更加欢畅了,拍了拍手,“人人都说,这后宫里头,就数绾妃娘娘最为聪明,这话果然一点不假!我是中午得到小公主出世的消息,收拾了一下就赶紧赶回来。对了,把妹妹抱过来让我看看吧。”
容丫赶忙抱着小公主走过来,墨焰笑着将小公主接在怀里。
顷刻,脸上血色全无。
——小公主乌黑的眼瞳里,隐约出现一个头戴王冠的女人背影。
“怎么了?三公主。”
绾妃正和皇上说小公主今日的情况,忽然见她神色异常,惊的从花梨木的方凳上跳了起来,急忙将霓裳抱回到自己的怀里。
半天墨焰才缓过神来,再看小公主时,那孩子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眼里无半点异常。
“墨焰,你看你毛手毛脚的,怎么回事?”
皇上皱着眉头,变了脸色,对于这个只知耍刀弄枪的女儿,有些担忧。
“没……没事。”墨焰定了定神,轻轻笑了起来。——她决定将事情隐瞒下来,早间的情形她也听说了,若自己此时不识时务只怕惹得皇上不高兴。何况,她是皇后的亲身骨肉,她当保护她才对。于是,苍白的脸恢复了红润。
绾妃跟着打圆场,“三公主刚一回来就奔了我这,想必是累了。”
墨焰见她为自己开脱,乐得顺水推舟,“绾妃娘娘说的没错,今日上午和羽林军一起出去打猎,下马又骑马回宫,实在是累得够戗。”
“恩。”皇上也未多疑,只是说,“既然是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明日跟朕一起早朝。”………
小侯爷
“是!”墨焰应了声。转而与皇上绾妃告了辞,匆匆赶回住所。
这一路上,虽繁花砸地,疏影婆娑,她却无心观赏。
只觉,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她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
辗转一夜,几乎未能成眠。
脑子里反复出现小公主眼中戴王冠的女人背影。
她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舞了两趟剑,也终究也未能将那身影挥去。
忽然觉得忧伤。——想自己曾在青云山跟太乙真人学过十年剑术,如今却派不上用场,心里空茫一片。她有些失望,似乎所有的思考都没能得出说服自己的答案。她当然不能偏信街道上所谓的妖精一说。
可是她没有同盟。
嘴角浮动一丝苦笑。她打算明日一早给师父飞鸽传书,将事情禀明,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决定完,心定了。再也没有多想,很快睡去。
刚睡了一会,五更经便响了。
军营里的生活习惯,令她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梳洗完毕,穿上武士服直奔金銮殿。她不敢大意,一直以来父王从不让自己进殿,今天的例外更她不得不联想到妹妹霓裳。
这时,下了一夜的雨也总算停了,雾气笼在北冥国的皇宫,整个宫殿像是笼在了烟雾中。
………
殷川今日起的格外的早,穿好了朝服,四更天一过,八抬大轿已至午门,落地时轿身隆隆地晃了几下,几个轿夫以为轿子停的不好赶紧又换了个地方。
启明星刚刚升起,早有大臣候在午门外。殷川轿子一停,众人便围了上去。
“侯爷,您总算来了,我们都等您半天了。”
小侯爷二
殷川的脚从轿帘里僵直地露了出来,先是甭直忽然又放松下来。众人相互看了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少倾,殷川的身子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大家都深知他的脾气禀性没敢细问。
“侯爷”大臣叫了声。
殷川漠然地将眼前的众人打量了一番,捻了捻胡须,忽然笑了,“诸位大人早。”
“侯爷声音怎么变了?”有人轻轻地说了声。不过并没被人放在心上。
“我说侯爷啊,您就别折磨我们了,赶紧说说昨天的事吧!”站在前面的几个大人就差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殷川笑了一声,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奏折,表情讳莫如深,“我想,诸位大人都是明白人,今时已不同往日。”
“是!侯爷说的有道理。”
“好!既然诸位大人也这么认可的话,我就不妨直说了。我准备好的奏折一份,劳烦诸大人在上面签上大名即可。”他并不愿多说话,直奔主题才是他的意愿。
“这……”
听说要在奏折上签名,众人都迟疑起来。
“怎么,莫非大人们不愿意?我这可是依照孝公意思办的。”殷川的脸色‘刷’地一下暗淡下来,伴随着启明星,有一抹自负和锋芒显山露水。
“不不不,愿意愿意。”大臣们原先有几分疑虑,见他搬出孝公也不再说什么。
天色尚未大亮,众人并不清楚奏章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只是不想背驳殷川或者说是背驳他背后的孝公,稀里糊涂一个看一个都将大名签了上去。
就这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蹄音,跟着是马儿一声长嘶,有如金石,直上云天。穿过铺着青砖的地面,马鬃泛着光泽,呼啸而来。
“糟了!”一个武官听见马的声音慌了神,说话声音也有些走调,“听声音,好象是三公主的马。”
话音刚落,三公主已打马来到近前。
殷川吓的忙背过身子将折子藏往袖中。
墨眼从马背上跳下,从腰间摸出缠丝金鞭,轻轻一抖,鞭子在空中化出一道凌厉的光泽。她走到殷川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问,“殷大人,聚了那么多人在此,这是为何啊?”
闹事
北冥国有谁不知道,三公主武功高强性情爽直,掌上一把缠丝金鞭,敢打恁臣,敢打刁民,朝中早就流传这样一句顺口溜‘宁可自打一百,不与墨焰斗法。’
殷川暗暗骂了句,奶奶的。心中忍不住恐惧向后退了一步。
墨焰的脸上闪过一朵微笑。鞭子悄悄地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然而殷川却将目光投向了别处,只是淡淡一笑。
“下官听说三公主今日要来早朝,所以特意和诸位大人们一起过来,瞻仰三公主的风采。”他走了几步,绕开墨焰,故意看着遥远的天空,背着手,一脸的惬意。
“结果怎么样?”三公主清脆地笑着。
“果然是名不虚传,三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女中男儿;好气魄!好气魄!”边说边举起了大拇指。看他应对自如众人都松了口气。
“真的?”
三公主不信任地盯着他,手里的缠丝金鞭,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声响,围着他一圈一圈地转了起来。
殷川被转的心神不宁,脸上就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其余众人,也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留神,被她看出什么破绽。
好半天,墨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收起鞭子,按了按殷川的官帽:“侯爷,我在跟你闹着玩呢,哈哈哈。”一路大笑牵着马走开了。
殷川也只好陪着笑:“公主真会开玩笑。唉!老臣都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了,可不敢闹了,可不敢闹了……”
他这边自顾说着,说完抬头一看,墨焰已进了午门。
“大人,你看这事?”总府大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忐忑不安地问。
墨焰走远之后,殷川的身杆立刻直了起来。见总府大人又在打退堂鼓,脸色变得难看,某一瞬间甚至变得狰狞:“怎么了?总府大人是怕了不成?”…………
要事妖石
总府大人之前已经被他训了一次,这会儿遭了激,马上换了口气,“这话怎么说的,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再说了谁怕谁啊。”
“这话我爱听。”殷川附和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缓和下来,“一女娃娃能起多大的风浪?!我不过看她是公主,给她个面子。不信朝堂之上,还有她说话的份。诸位以为呢?”
这番语言之后,本来还有几个想退却的,这时也豁出去了,一群人直奔金鸾殿而去。
赤金铺就的大殿,君主高高坐在镶着宝石的龙椅上。‘博山香炉’内特制的香料静静地烧着,香气袅袅地飘散出来。
“离烬,朕命你督办的捉拿白莲妖一事,可有了眉毛?”
离烬出列,恭身道:“回皇上,昨日白莲妖已逃入山中,臣派人正在全力搜捕。”
“恩!”皇上点了点头,“办的好!朕命你速速将此事了了,朕才能放心,明白了么。”
“遵旨,臣定当竭力查办。”
离烬归了列,听得身后两个大臣低声议论,“哪是什么白莲妖?依我看,就是个幌子。”
“可不是么,普天下的百姓,有哪个不知道,早在几十年前,白莲妖被活活烧死在白莲山的观音塔中。”
“是啊!当年擒拿白莲妖时,还多亏了咱们紫薇星转世的皇后,传说中皇后出生之时一列紫光从天而降,困住了正在观音寺中修炼的白莲老妖,这才将她捉住。”
站在二人旁边的一个大臣听不下去了,忽然叹了一声,“你们说的那些都是老皇历了。没听说吗?当年张天师给皇后看相时说过,日后皇后要是产下太子,阳气更胜,那白莲妖便永无出头之日;要是生了个公主,只怕聚了阴气反倒帮了白莲妖。最近街面都在流传说,张天师出宫之后悄悄跟弟子说,要是皇后先产下的是个公主,那公主便是白莲妖转世。”
一等侯
那两人原本是翰林院的文职官员,平素不理时世,经他怎么一说,刹那脸上没了血色。
皇上坐在上面,见几人交头接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离烬字字句句听在耳里,并无怒意,他一笑而过。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玉公公话未说完,一等侯从班列之中走了出来,手上捧着折子,“臣有事要奏。”午朝门外在折子上签过名的大臣们,相互瞧了一眼,心内发虚立在堂下如芒在背,低着头一声不吭。
玉公公抱着浮尘一脸严肃地走下堂,从他手中双手接过折子,转呈给皇上。
皇上随手一翻,见后面签着大小官吏上百人的名字,眉头皱了皱。折子上写道:“臣等,查阅典籍,以为,天相凌乱实乃凶兆,况皇后金身,尚不足以与妖婴抗衡。今恐天下不平,惟妖孽出世所致。故,恳请王,杀妖孽,以保国之平安。”阅完,将奏章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不愠不火地笑了声:“这是谁写的折子?不错嘛,有理有据有证。”
殷川未多嘴,只是静静地站着。皇上接着说,“我看他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了。‘杀妖孽,以保国之平安。’我到想知道到底是谁该杀!”
堂下,应声跪到一片。
停顿了一会,他又说,“霓裳既然是我北冥国的公主,便是所有臣子的主人。难道,你们想犯上弑君?”眼光逐一扫过群臣。金銮殿内一片惶恐之色,皆低头侧目不敢出声。
一等侯仗着背后有孝公撑腰,又想,自古以来就有‘法不责众’,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站在殿下大声道,“皇上,皇后宾天一事是否与小公主有关?”
皇上本想吓唬吓唬他们也就罢了,没想到殷川竟登鼻子上脸责问起自己,心中怒气骤升。
一等侯二
想到‘一等侯’乃是世袭的官职。殷川的祖父殷博,曾经在沙场上救过太祖皇上,太祖定了天下以后,一方面因他战功彪炳,另一方面为抱救命之恩,便封了他世袭的一等侯职位。殷博死后到了殷川这辈,早已抛弃了祖辈正直尚武的传统,过着奢靡放纵的生活。整日恃权傲物,有恃无恐,普天之下除了东孝公罗慈,他谁都不放在眼里。皇上早有治他之意。
想到这些,皇上缓缓地站起来,度步于金銮殿上,叹了口气,“皇后的死因,朕不是已经已昭示了天下了嘛。你还纠缠于此,难道是怀疑朕,对天下百姓撒下弥天大谎。”
殷川平日最会察言观色,今日却一反常态,冷笑了一声,“臣不敢,只是臣听说,皇后是因为看见小公主的一笑,才突然猝死。”。
对于皇后的死,皇上本来就深感愧疚,经他一提醒又想起当日情景,心里起了悲伤,眼圈红了,强自镇定不动声色地冲他摆了摆手,“胡说!”他一边上台阶上走,一边吩咐,“此事日后再议吧!”。
一等侯胆子更是大了,上前一步,冷漠地请奏,“皇上,杀了小公主,以救天下,以安民心。”
堂下的声音忽然寂静了。众人忽然一齐匍匐下身子,恭敬地道,“皇上,杀了小公主,以救天下,以安民心。”
忽然间,殿堂之上弥漫起肃穆的杀气。似乎连‘博山香炉’内飘出来的袅袅余香也带着丝丝杀气。
皇上坐在龙椅上向下望去,只见群臣之中除了离烬和几个老臣,其余皆数跪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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