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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药罐子-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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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顿时涨红了脸,吭哧了两声,低头恭敬道:“是小婿不是。”
永宁侯便不再多话,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终究他没敢甩下萧锦馨自己回去,留下来吃晚饭。
那正好,酒坛子码了一桌,两个舅兄虎视眈眈。
林曦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三表妹夫了。
一边年轻力强,一边而立之年,又二对一,很快,李让便被灌趴下。
这平时极装的人喝醉了倒是有趣,似乎忘了隔阂拉着俩小一轮的舅兄大吐苦水:“我也是极喜欢她的,就是这性子实在吃不消啊!这才刚嫁进来就发卖了两个侍妾,那便算了,宇哥儿的教养嬷嬷不过顶了几句,这就打得下不了床,宇哥儿直接告到父亲那里,直气煞了两个老人,我气不过才与她争执几句,这倒好连房门都进不去。人都说她大家闺秀,贤良淑德,这怎的如泼妇一般,我大她许多,让让也无妨,可你……看看,这都上手了都!这不过进门才一个月啊!这种……这种妇人,我实在不知与她如何过下去!”
林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扯下衣领,醉醺醺地将脖子伸给他们看,上面清晰地两道指痕。
萧玉衡脸色顿时一变,极难看地瞄了两个弟弟一眼,萧玉祺和林曦纷纷摇了摇头,闭紧嘴巴。
“妹夫之前为何不说?”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差不多趴下的李让,本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吃亏,没想到更加无礼的却是萧锦馨。任谁出去打听,哪个新婚妻子敢动手挠上丈夫的?凭这伤痕就是休了她也不为过。
李让打了个酒嗝,模模糊糊地说:“圣人云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与她一般见识,若不是父亲催的极,我是绝对不来的……定要让她自己回来!知道厉害!”
说完一头趴下,不省人事。
林曦摸了摸鼻子,他忽然觉得这人虽然年纪大了些,眼睛长得高一些,至少还有些绅士风度。
“大哥,不如先扶他下去歇息?”萧玉祺想笑不能笑,憋着问。
林曦赶紧唤了人过来。
萧玉衡又坐了一会儿,便再也坐不住了,临走前道:“二弟,表弟,这事儿还请保密。”
“大表哥放心。”
“大哥放心。”
不知道萧玉衡与刘氏和萧锦馨说了什么,等李让酒醒之后便安安分分地跟着回去了,至少短时间内没再作妖。
转眼乡试到了。
第161章 林公子中解元
国子监里参加乡试的不少,但都没有林曦的名声响亮,那一场及冠礼之后更是在学中无人能及,若是考不好,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幸好榜单一揭露,林曦的名字高高居于榜首,一个解元收入囊中。
“这其中固然有你之才,但为师之名,皇上圣眷也是有莫大关系,这文章为师看了,不过尔尔,立意不深,观点过于保守,与平日所作无法比较。”
白老先生可一点也不给解元面子,将林曦回来默写出的文章狠批评的一顿。
“您说的极是,不过本届主考官乃礼部刘大人,听说墨守成规的很,学生以为他并不会喜爱太过标新立异之作。”
林曦没有反驳,坐在白老先生对面,执壶倒茶。
然而老先生一个冷哼过来,“倒是打听的清楚,不思时时进取,就想着这歪路子,这策论在老夫看来就是浪费笔墨。”
林曦笑道:“不是您提醒学生的吗?”
“何时?”
林曦放下茶壶,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学舌道:“皇上怎的选了这么个老顽固当考官,唉,照着四书五经抄一遍便能得榜首了,有何用处!”
白老先生瞪着眼睛看他,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臭小子,老夫只是随口一说。”
“师傅之语,学生谨记。”林曦笑眯眯地说,又大逆不道地加了一句,“老师您说的对,皇上可真糊涂。”
这话他可没说!白老先生吹了吹胡子,不过最终没反驳,只是道:“虽为头名,然切不可因此自满,火候未到家,笔力终究薄弱了些,下届会试便在明年,你可要参加?”
“自然。”
“那便忘了今日成绩,刻苦攻读无需为师多言。会试网罗天下英才,各地省份的才子齐聚京城,那才是真正的水准,他人寒窗苦读十年方能有所成,如你这般,若不下苦功夫到时候考个同进士回来,为师定要扫地出门。”
又是这句话,他都被扫地出门多次了。
林曦好笑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学生好歹是解元呢,虽如老师这般三元及第不容易,一个进士还是有把握的,若真考了个同进士,我自己都无地自容了。”
白老先生冷哼一声,“大话好说,别闪了舌头就是。”
林曦得了榜首,这样的喜事,林府上下自是最高兴。
林管家一早便摆了老爷夫人的牌位,等林曦从白府归来便燃香以告。府中的下人这月都多发了一倍银钱庆贺,整个喜气洋洋。
又有永宁侯府的送来贺礼,齐妈妈亲自来请林曦过府说话。
“好好,曦儿果真有乃父风范,明年高中指日可待了。”太夫人紧紧地握着林曦的手,欢喜地看着林曦,满脸的欣慰。
“外祖母可还记得初到京城之时与您说的话,曦儿正一步步地实现它。”
及冠之后便是成人,林曦不便如年少那般倚靠在太夫人身边亲昵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站在面前,修竹般挺拔,白玉冠下乌压压的头发梳起,看起来温文尔雅,君子端方。
太夫人微眯着眼睛回忆,然后笑着颔首道:“记得,曦儿有此志气,有此毅力,当有大造化,不要懈怠才是。”
“谨遵外祖母教诲。”林曦叩手行礼。
“何须如此。”太夫人失笑道,“你大表哥那时第五名,定了凤来居的上好席面,宴请了亲朋友好庆贺。解元更加不易,你两个舅舅的意思是要大办,你怎说?”
永宁侯嫡长子的身份高贵,勋贵之家忽然出个举人可不容易,大操大办是应当的。
不过林曦之前的及冠礼已是太受瞩目,这会儿再广而宴请怕是风头太劲,他的身份不显,只是因为有个好老师才与九皇子交好,受皇上青睐,若自身不持,容易受人病诟。
于是便劝道:“此次考试,策论我已默下请老师点评,老师评道此文立意不深,论点老生常谈,笔力稍显稚弱,解元之名其实难副,只是投巧了考官,又看在老师的面上才有此成绩。舅舅们的心意,曦儿万分感激,只是经老师详解,深觉自己才能不足,恨不得立刻弥补,还有一年的时间,曦儿想闭门苦读,争取来年下场还能考出此次成绩,届时还请舅舅们操持。”
自家外孙素来秉性谦逊,温和安静,这是极好的。
虽有遗憾,不过小心谨慎总是无错,太夫人越发慈爱地看着他说:“也好,如今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待高中进士再宴请不迟,外祖母便等着曦儿打马游街的时候了。只是读书要紧,自己的身子却万万不可懈怠,你体弱,该休息的时候不许再用功,须知健康乃万事根本,就是皇上也不敢用一个虚弱的臣子,可听明白了?”
林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您放心,孙儿晓得。”
林曦陪着太夫人用了晚饭便回了林府,按照往日,再晚些时候,总会有一个矫健的身影攀上林府的墙头。
只是烛光如豆,团团进了书房,给林曦剪了烛心,又将另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换下,忍不住劝道:“少爷,不早了,不如先歇息吧。”
那位爷要来,就是不留灯也摸得进房门的。
“什么时辰了?”林曦放下笔,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舒缓酸涩的眼睛。
“亥时一刻了。”
烛光太暗,林曦有些撑不住,便点了点头起身,留团团给他收拾书房。
由圆圆服侍着更衣洗漱,然后上了床,林曦闭了会儿眼睛,可却又忽然睁开,唤道:“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会儿圆圆轻脚进来,“听说王爷昨日一早便去了京郊营,至今还未回来。”
闻言林曦皱了眉,赵靖宜交了兵权便闲赋在家,虽节制巡防营但有指挥使章毅在无需他监管,相对的倒有个去京郊营练兵巡视的差事,不过并不重,隔着几日去看上一看便罢了,极少有夜不归府的时候,可是有大动静?
他让圆圆吹了蜡烛下去歇息,然后缩进被窝,想着近日朝中之事,却毫无头绪。
不为官连消息都是滞后的,最终林曦叹了口气,下了刻苦攻读早日高中的决心,便闭眼睡去。
第二日林曦没有去任何地方拜访,只是留在家中温书,不过睿王府的消息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九皇子,还有从睿王府刚牵来的赵小世子。
“林叔。”
“表舅。”
十五岁的赵靖宇牵着十岁的赵元荣进了院子一路走来,看到林曦露出两张笑脸。
林曦快步出来朝九皇子轻轻行了一礼,笑道:“今日怎过来了,崇文馆功课可是轻松?”
“请示了父皇方得出宫的。对了,我还带了父皇的赏赐,他说明年春闱好好考,朕等着封你个三元及第!”
林曦真是哭笑不得又诚惶诚恐,“谢主隆恩,学生尽力而为。”
九皇子笑着露出牙说:“我也等着林叔的好消息呢,不过这个还早,先不说了。你恐怕不知道,我要离京了。”
九皇子笑着说完,果然见林曦露出惊讶的神色,脱口而出问:“什么时候的事?”接着又说,“先进屋说吧。”
上了茶,又送上精致的点心,丫鬟退了下去。
这时九皇子才缓缓道:“昨日父皇才下的旨意。林叔怕是还不知道,山西巡抚上了折子,道临山县遭了匪患,一帮穷凶极恶的匪徒占山为王,抢劫山下村民,还强行拉壮入伙,这不答应便要被杀害。如今已是成了气候,入了县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灭了不少富户,不明真相的民众还称赞其侠义之风。知州看了情形不对便请了山西军剿匪,然而没想到这匪徒凶悍,山西军溃败,助长了他们气焰,不得已只能上奏求父皇下令围剿匪患。”
说到这里,九皇子颇义愤填膺,“民众愚昧,不知道有多少又被诓骗了去,好好的良民变成了匪徒,唉……”
这入山为寇总是有理由的,临山县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才有此匪患,不过原因已是不重要,皇上既然下旨,剿匪便事在必行。
知晓了这些,那么赵靖宜连日宿京郊营便说得通了,怕是马上便要拔营剿匪去。
林曦问:“剿匪凶险,殿下从未出过京城,更无对敌经验,刀光剑影危险重重,皇上怎会忽然间想到您?”
九皇子说:“那日父皇正好在考校我的功课,这加急的折子一上来,父皇也没避着我,于是便看了,父皇震怒,我头脑一热便自动请缨……本以为会被责骂一句,没想到父皇却应予了。”
他说着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作为皇子,如何没想过指挥兵马挥斥方遒的时候,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一想到便抑制不住激动。
然而赵元荣不高兴地横了九皇子一眼,“是哦,父王至今没回府呢,这马上又要走了。”
九皇子顿时讪笑了一下,告了饶,“父皇不放心,只得委屈睿王兄保驾护航,荣儿勿恼。”
赵元荣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你到了那边可别擅自做,胡乱行事,我可就这么一个爹。”
闻言九皇子顿时哭笑不得,“睿王兄抗击胡奴远近闻名,我也是极为钦佩,父皇钦点睿王兄为主将,自是以他为先。”
赵元荣这才不说话了。
林曦给他的茶碗里倒上茶,赵元荣抬起脸顿时扬起笑容,又忽然垮了下来。
自家父王又要走了,那表舅怎么办?也不知道走多久,这表舅都中举了,头名解元呢,听曹公公说京城里的媒婆都蠢蠢欲动。这种关键时刻,不争气的父王居然去剿匪!不是该黏在表舅的身边吗?半夜三更若是有其他人爬墙怎么办?
赵元荣看着越发英俊的表舅,思考着要不自己搬到林府来?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住过,重操旧业他很熟。
一颗心简直为他的英雄爹操碎了。
林曦没有留意赵元荣矛盾的心理,只是对九皇子说:“若是睿王爷能够前去,那自是十拿九稳,殿下只需多听多看便够了。只是皇上点了睿王爷为主将,可毕竟也让您去了,面对匪徒,王爷定会相询于您,不知殿下心中可有应对章程?”
说到这个,九皇子便肃了面容坐直身体回道:“我细细思量,也得空翻了地方志,临山县虽有多山,可向来民风淳朴,少有恶徒,这忽然出现的匪患,总是事出有因。等随军前去后,我想查清如山为寇的因果,再寻思是直接剿杀还是招安。”
林曦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招安也罢,剿杀也好,既然有睿王爷坐镇,便不怕兵力不足,战力不够,可便宜行事。另外殿下不妨细细探查一番涉事之人,说不得能揭露一番隐秘。学生有预感,这定然不会只是寻常的匪患,其中牵扯极广,让皇上不得不派王爷前去坐镇。而殿下深宫中长大,与宫外几乎没什么联系,更不会有利益纠葛,身份尊贵,正是主事的好人选。”
九皇子皱起了眉,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复杂,也颇为失落,“我以为剿匪才是要事。”
林曦低低地笑了两声,“再怎么成气候也无法跟朝廷大军相抗衡,更何况是曾经骁勇善战的西北军。”
九皇子长叹一声,“是啊,以睿王兄的威名,说不定还没动手,匪徒就先投降了。”
赵元荣双手抱臂重重地点头,很是骄傲。
林曦不自觉地也弯起了嘴角,很快便被拉平,“不管是皇上有意为之还是无奈之选,殿下有此机会这便是好事,若是能够顺利地解决,在皇上心中您便更有分量,甚至一直对您印象不深的大臣也会意识到,除了梁王蜀王之外还有一个九皇子能够堪此大任,这可比直接拉拢高明了多了。”
九皇子听着不知不觉点了头,接着忽然又听林曦说,“您已经满十五岁了,想必皇上已经在考虑皇子妃人选,若是没有猜错,等大军归来,这人选便能定下,之后殿下离封王开府就不远啦!”
所以,加油吧,少年!
林曦眯着眼睛嘬了一口茶,看着忽然脸红的赵靖宇心底笑了一声。
第162章 长亭外无言话别
这剿匪之事林曦听得突然,就是赵靖宜接到密旨事先也没有听到风声,那时林曦还在贡院里,来不及说话便去了京郊营,想着离京之前总能再见林曦一面。
然而终究没那机会。
山西匪患大臣们隐隐约约都有从各自的渠道听说,其中深浅,各自缘由都能猜到几分,牵扯的势力可不小,这个钦差绝对不好当,特别是九皇子在外臣中毫无根基,更是难上加难。
宫风声隐隐传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当个笑话看,要知道就是梁王和蜀王前去都不一定能理的清楚,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要给初生牛犊九皇子泼冷水,于是等待着早朝。
然而不曾想夏景帝连询问都没有询问一声,直接宣了圣旨,点睿亲王赵靖宜为主将,第二日带兵五万压入山西剿匪,接着才命九皇子赵靖宇同行,协助处理剿匪后续事宜。
任性起来的皇帝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九朝流珠冕冠之后锐利的眼睛直直望着惊愕的众臣,似笑非笑地问了声:“主将之选众卿可有异议?”
谁敢有异议?
其他人或许还能挑出个毛病,可睿亲王是谁?杀退了胡奴两次,连公主都愿意送过来的杀神啊!
只是似乎杀鸡用牛刀了些吧?
一个大臣出列,小心低下头说:“皇上,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山匪,王爷镇国之能是否太屈才了些。”
“不入流的匪患?”夏景帝冷笑一声,忽然沉下脸色,大声呵斥道,“一个不入流的匪患却让堂堂巡抚毫无办法,山西军全数溃败?谁给朕说说,是朕的军资给的不够饿着了,还是这山贼有三头六臂,上天眷顾?这本是个笑话,可这笑话居然还成真了!折子加了急报送进京城,就搁在朕的案桌上!”
夏景帝这振聋发聩的怒斥一顿,底下自然消了音。
“都闭上嘴巴吧,朕已经丢不起这个人了,朕的护国将军,呵呵,就是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去的!”夏景帝指着下方嗤笑,接着又挥了挥手,不欲多说的样子,“老九也大了,也该出去看看,跟着兄长,朕也放心一些,白爱卿,拟个随行人选上来,便去宣旨吧。”
白如柏躬身道:“是。”
轻描淡写之下,最应该有所争议的人选九皇子就这么定了下来,已经被臭骂了一顿,哪还有臣子敢乱说话拔老虎须子。
是以快刀斩乱麻之下,赵靖宜还在京郊营便收到了一早出发的旨意,根本来不及赶回京城再翻一次墙头。
最后黑着个脸,匆忙地写了封信,“告诉他本王定尽快回来,勿要生气,到时亲自向他赔罪。”
卫甲一把接过,抬头挺胸大声道:“是,属下定亲自交到公子手里。”
赵靖宜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愉。
卫乙翻了个白眼,不与多说。
卫甲尴尬地讪笑了两声,“您放心,属下一等到公子的回信便快马加鞭赶回来,绝不敢耽搁一刻。”
赵靖宜掀起一边唇角,仿若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九皇子的车驾清晨便出了城,与早已整装待发的大军会合。
看着猎猎旗帜之下的飒飒男儿,骏马抬踢响鼻,赵靖宇忍不住便是一阵激动,深宫之中,如何曾见证过这样阳刚壮志场面。
待车驾归位,赵靖宜抬起手,肃容下微微一扬,副将一声长吼“出发——”,顿时马蹄声起,旌旗而动,五万人马犹如五十万大军而动,渐渐远去。
忽然卫乙唤道:“王爷。”
赵靖宜似有所感抬头,瞬间看到了伫立远处高坡之上的长亭公子。
春日的清晨,还带着阵阵寒意,纯白的披风微微浮动,如玉的林公子静静望着长长的队伍。他的身后是一个矮小的身影,赵元荣一手抓着林曦的披风,另一手扬起朝他挥动,看不清的面容,却让赵靖宜多日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
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林叔?”倒是掀起车帘的九皇子,看到林曦顿时高兴,毫不犹豫地对骑在马车边上的赵靖宜问,“睿王兄,可否稍等片刻?”
赵靖宜眸光微动,扬起手,整个队伍便立刻停了下来。
“多谢睿王兄。”九皇子跳下了马车,看了看林曦身边的赵元荣,犹豫了一下便说,“荣儿也在,睿王兄不如与弟弟同去说几句话?”
赵靖宜自然求之不得,点了点头,跟在九皇子身后朝那高坡走去。
林曦看着两人而来,起身相迎,躬身行礼,“学生见过九殿下,睿王爷。”
赵靖宜的手指一动,然而最终微微颔首,九皇子却没想那么多,一把扶起林曦,回头对赵靖宜说:“睿王兄,你们父子好好说话。林叔,我们去那边说,就不打搅他们了。”
说着还笑了笑,很是体贴的模样。
赵元荣看着自己的父王,虽然依旧一副冰山脸,仿若毫无表情,可怎么都觉得周围突然冷了许多,再瞧黑得都能淌墨汁了。
赵元荣顿时撅起嘴,儿子也是很重要的好吗?别一副都不想说话的样子,这段时间可都得靠他看住表舅了好不好?
赵靖宜低头,正好见到赵元荣忿忿地嘟哝,顿时大眼瞪小眼。
作为传闻中极度宠独子的父亲,赵靖宜少不得要嘱咐几句,“不出意外,本王入冬之前便能回来,府中一切便交由你做主,不可惫懒忘了练功,少了功课,行事要有度,不得任性为之,待本王回来,定要考校。”
“知道了。”父亲训,儿子听,赵元荣只得恭敬领命,不过……他朝另一边努努嘴,“他呢?”
赵靖宜深深地看了赵元荣一眼,低声道:“这还要本王交代吗?”
赵小世子发誓他在自家父王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鄙视。
赵靖宜不再理他,微微扬声问道:“九弟,可好了?”
“林叔,您放心,我既不求财,也不求人,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只追一个来龙去脉,不管如何,我只问过程,至于如何决断,全凭父皇裁决。”
林曦微笑地点了点头,“殿下是皇子,无人敢问您之过。”回头看到赵靖宜,顿时四目相对,瞬间移不开视线,“殿下,时间不早了,这便出发吧。”
九皇子回头看见赵靖宜望过来,便回道:“这便来。”又嘱咐林曦,“天气虽然转暖,不过林叔还是记得要注意身体,我走了。”
“慢走。”
在两人离去之刻,林曦忽然听到赵靖宜说:“林曦,保重。”
抬头便看到那目光,温凉的深处却是一丛灼热,低眉浅笑后高声道:“王爷,一路顺风。”
大军一走,林曦心无旁骛,闭门冲刺,多年的苦读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一次独木之争。
白老先生是三元及第,自家小徒弟已中了解元,也未曾没想过再教出一个三元及第来,甚至因着帝王的偏爱,只要会试夺魁,殿试想必尽在掌中。
是以对林曦的要求就更加严格了。
转眼春去秋来,秋末冬至,可山西大军依旧未归。
匪患对于五万精锐之师根本毫无威胁,不消一月便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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