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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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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那日街中的姑娘,上次慕容兄多有冒犯了,我待他向姑娘赔罪…”季默言微微躬身一拜,那女子身后的丫头直直地挡在季默言身前:“一句赔罪就完了啊…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妇女,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石头,不得无礼!”女子微叱一声,叫石头的婢女也就消停下来。
“什么?”磬儿情不自禁暗叹一声,轻薄?这话是什么意思…磬儿才不会相信慕容信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女子应声回眸,望了一眼磬儿。看着这身粗布打扮,悠悠地问:“这位姑娘是…”
季默言刚想说什么,磬儿微微欠身:“民女叫疏香,是…”
“是我的贴身婢女!”季默言抢先一步,这话惹来磬儿一记恶狠狠的暗骂。
那女子信以为真暗自点头,但心里却甚是鄙夷怎么还穿着粗布衣服,包裹着头巾,看起来就像个妇人。而后回眸面对季默言:“上次走的急,敢问这位公子,您的那位挚友是否就是渌城的镇边慕容琛将军之子?”
季默言惊讶,却也甚是疑惑:“不错,正是慕容府的大少爷慕容信羽。只是姑娘问这些是何意啊?”
那女子若有所思,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方才在对面的金铺看见公子,甚是眼熟就进来看看。娘亲还在那边等我,我就不多做停留了,以后还会见面的…先告辞了…”说完,那女子带着丫头出门去了。
季默言和磬儿齐齐地望着那女子的背影,皆是一脸的疑惑。


 

第五十三回 找到你了(四)
“那小姐,您认识?”磬儿凝望着那女子窈窕的身材,步步生莲,直直穿过大街去了对面的金铺。
“不认识,那女子真是奇(提供下载…3uww)怪…”季默言亦是茫然的望着,而后,话锋一转,指着面前的一个甚是华丽的绣床,眉眼间有些自豪地说:“这个…如何?”
磬儿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这床的确很华丽,季府商号的货物在整个渌城都是数一数二的。磬儿随便听听,充耳不闻,兀自说着:“方才那女子说到…轻薄?”磬儿一瞬不移双眼,直直地望着季默言。
“呵,没什么…只是像上次你诬陷了我一样,你家慕容大少爷被人指着鼻子骂了登徒子…”季默言说的轻描淡写,而后又凝望着磬儿,补充道:“也是因为你!”
磬儿回眸再次望向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方才那女子的话总在耳畔萦绕。“以后还会见面的…”那女子如此说,磬儿竟也有此感觉…甚是怪异。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这张床到底如何啊?”季默言依然喋喋不休地问。
磬儿扭头看了一眼,扔下一句话就往门外走:“这床这么大,我家院门都进不去…要买的话,就跟我来!不买您季大公子就直接睡地面吧…”
“喂…”
季默言气急败坏地跟在磬儿身后,兀自唠叨了一路。左拐右拐,早已不是繁华的街区,跟着磬儿进了一家小的木作坊。眼睁睁看着磬儿跟一个农妇聊得甚是投缘,还有一个看似跟自己一般年龄的男子,正在来回忙活着。
磬儿给了那妇人十五钱,老妇甚是感激地冲磬儿点头。只见老妇回头一声轻唤,方才忙活着的那个男子进了屋,不多会儿,只见他扛着一块大木板,还有两把长条板凳走了出来,全部堆放在季默言身前。季默言一看,脸刷的一下变得铁青。
季默言轻轻凑到磬儿的耳畔,小声说:“这烂木头,根本不值十五钱啊…”
“我知道啊!”只见磬儿一脸得意之色,“因为还有这个…”季默言回头,却看见那男子抱着一个很大的木桶一步一步走过来。
季默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磬儿:“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真的陪我来买床…原来你是要买浴桶,顺带着又多了个免费的劳动力啊…”
磬儿故装惊讶地说:“季公子怎么会这样想磬儿呢…这家小作坊生活很困难,您看不出来么?多买些东西,又不是让你出钱,咱这是做好事,只当是帮帮人家了…”说完,看着季默言变了几变的脸色,扭头背对着季默言,笑得甚是开怀。
“那这一堆烂木头怎么办?”季默言难得遇上这样的对手,真是哭笑不得。
“您睡的地方,当然是您来扛!”磬儿说的轻巧。
“喂,我穿成这样,你让我扛这个?还有,这个…”季默言一指浴桶,气愤地说:“这个可不是我要买的,凭什么要我扛?”
“除非你不用喽!”磬儿笑的得意,却是面色一改,楚楚可怜地说:“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哪儿扛得动,您堂堂七尺男儿,却让一个女人做这些,您于心何忍啊…”
季默言彻底气结,却有苦说不出。好你个磬儿!今天你又赢了…扛就扛,好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人认识我…季默言狠狠瞪着磬儿一脸旁观的神情,兀自挽着衣袖,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然而,那妇人与磬儿的对话,却是差点让季默言噎得背过气去…
“姑娘啊,您再稍等一下,我儿子去后院儿推车,一会儿就过来了…他很能干,会帮你把床搭好再走的,您放心好了…”妇人微笑着望着磬儿。
“不急的,多谢您…”磬儿也是客气的回礼。
“是我这老妇人感谢您才是啊,你们您在我这里买东西,却是按市面上的价儿给的钱,老妇感激不尽啊…”
“这是应该的,您要谢,就谢谢我家公子吧…这是他的主意…”磬儿说着,眼神甚是有内容地望向季默言,而后浅笑不语。
妇人回身正欲给季默言行礼,季默言愣愣地作势扶了扶妇人,口中甚是别扭地说:“这…这不必多礼…呵…”而后,抬眼看看磬儿平静的面庞,却总觉着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季默言觉得面红耳赤。这一次,他败得莫名其妙,却彻底对磬儿那丫头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男子推来一辆木板车,很快便将浴桶和床板绑好,三人慢慢往回走。一路上,磬儿和那男子有说有笑,从天空云朵谈到个人喜好,季默言在后面背着手,望着前面的两人。皆是粗布衣衫,却满满洋溢着农家之乐。磬儿出了慕容府后,不必在乎府里的各种规矩,日日只为自己而活,觉着她比以前更加开朗了。有了自己的家,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双手创造的,她活的自由自在…这一切,季默言曾无数次想要去拥有,可是总会迫于各种原因,从未能实现。
想起方才磬儿的机灵劲儿,自己多年闯荡可算个老江湖了,却被一个姑娘耍得团团转,真是苦闷之极。可是,自己的心底却着实并不生气,季默言真怀疑自己难道是天生的受虐倾向?不由得兀自抱着双臂,一手摸着下巴,傻傻地自嘲了一路。
回了屋子,季默言一甩衣摆,直直的坐在厅前的八仙桌前,兀自倒着茶水喝。可惜茶是凉的,季默言皱了皱眉,因为口渴又不得不一口一口泯着。冷眼旁观着磬儿帮着那推车男子,将床板和浴桶卸下车,而后一趟一趟往屋里搬。
男子让磬儿站在一旁,自己一个人忙活着,将厅堂里外划分成两段,用杂物柜做了隔墙。磬儿拿来一块颜色十分素的棉布料子,帮着那男子沿着杂物柜定在房顶上,长长地拖到脚踝。这样就完全将里面划分成一个小卧房。男子将床板在窗户下面支起来、装好,而后进了里屋把浴桶放置在合适的位置。
重新回到厅前,已是满头大汗,磬儿倒了一杯茶,端到男子面前:“大哥,您先喝口茶水,歇歇脚再走吧…”
那男子甚是不好意思的低头望望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磬儿递来的茶水,眼神不敢直视磬儿的双眼。可即便是不经意间掠过磬儿的脸庞,依然会觉着面红耳赤、心跳的厉害,兀自傻笑着。
磬儿看着这般憨厚的表情,亦是不由得低头浅笑。可是这样的神情,在季默言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互生情丝。暗自咳嗽一声,道:“婢女何在,主子饿了,快去准备吃的来!”
磬儿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理都不理,倒是那男子有些尴尬,仰头一口喝完,将杯子递还到磬儿手中,低低一拜,便推着小车回去了。磬儿目送男子离开,回屋重新环视着新隔出来的一个内室,望着窗外的一棵小树摇啊摇,磬儿设想着等春天来了,一定要在窗前种上一排山茶花。这样一来,就可以每天嗅着花香入眠啦。季默言站在杂物柜前,悠悠地凝望着磬儿看着窗外出神。磬儿转身,被季默言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饿么,自己出去吃点饭吧…”磬儿正欲进内室,季默言一把拉着磬儿。
“我现在好歹也是这家的主人,你连把钥匙都不给我,你走了我可怎么进来啊…”
磬儿极不情愿的卸下一副钥匙,重重地摔在季默言手中:“少带各种人来我家里瞎折腾,还有,你是睡里屋还是睡这里?”
季默言慎重地环视一下,这里实在太简陋了,手指悠悠地指指里屋。磬儿倒也不生气,反正就一个月,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便是。磬儿应声,转身进了里屋,季默言本以为磬儿打算好让自己睡这个板床,却是这样满不在乎地出让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很郁闷地跟着磬儿进了里屋。
“以后你可以睡这里,一个月!晚上我回来要沐浴的话,你必须离开我家,不管你去哪里转,两柱香后再回来睡觉。我床前的小箱子你不许随便打开,我会尽快给你腾出一块地方放你自己的衣物。因为早上我会起得很早,以免打扰你休息,所以我会把梳妆台搬出去…”磬儿一条一条说得详细。
“搬出去?外面就那么巴掌大点的地方,你要把它放哪里?”季默言郁闷,连梳妆台都搬出去了,这里岂不就是剩下一张床了。
“就…”磬儿想想却也是想不出该放哪里合适。
“别搬了,我不怕你吵,早上你直接进来梳妆便是。”季默言妥协。
磬儿无奈地笑笑:“就这么办吧。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绣织纺了,晚上回来我会自己带上一套床褥,你可以自己烧水沐浴,要是困了直接睡吧,今晚我会在绣织纺沐浴。”说完,便径直出门去了。
季默言望着磬儿离去,这里又剩下自己一个,真是孤单的很啊。一个月,季默言暗暗叹息。自己的自由生活难道真得只剩下这一个月了么?反正磬儿不在,季默言一个人在这里呆什么劲儿呢,便决定回别院看看。


 

第五十四回 磬儿的小秘密
锁好了门,季默言兀自朝着城南走去。一路上,叹息道:“真该牵匹马过来吧,磬儿怎会选了这城北的荒凉地儿住下,连个马车都见不着,还得走路到街上去叫车。”
过了两条街,却隐隐约约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磬儿么?季默言回头望望身后,再回眸看看正前方的那抹身影。磬儿走错方向了?不会啊,绣织纺的路她都走过这么多次了,不可能走错的啊…更何况,那边是去城中最繁华的几个街区。季默言想想,很快追上磬儿,不远不近地尾随其后。
越走,季默言越发的明朗了,这条路通往慕容府。果然,磬儿来到慕容府的侧门前,静静地倚在墙角巴望着,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女子贼头贼脑地从府里出来了。季默言认出来,那女子正是小月。磬儿向她招手,两人拉着手悄悄地隐在了墙后。季默言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甚是亲密地拉着手说了半柱香的时间。磬儿的脸色忽而明朗、忽而沉闷,待两人话别后,磬儿转身朝东而去。
季默言就这么一直跟着,见磬儿在一棵大树下面站定,便疑惑地抬头远望。前方是一栋宅子,远远地、季默言看见了匾额上赫然写着“萧府”二字。季默言回望着磬儿将半个身子隐在大树后面,微微探出头张望着那栋宅子,眉眼间拧起一片肃杀之色。
她为何来这里?上一次在姻缘桥上,她不是与萧峣已经撇开了关系么?那天,当她知道自己是被萧峣利用了,不是撂下狠话说过不爱的么…那么,今天她为何来了这里?难道她要和萧峣见面,或者说,那日在姻缘桥上是在…演戏?演戏让我们相信她是无辜的…难道她真的是萧府的细作…季默言皱眉。
良久,季默言远远看见萧府里走出两个人,正是萧峣带着一个小厮,步伐平缓,刚刚跨过门槛,便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两人上了马车,马蹄嗒嗒作响,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街巷中。
磬儿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么远远地望着,两色却是变了好几变。方才萧峣站在门前的时候,季默言看到磬儿的脸上那明显的喜悦之色,可是,眉眼却是拧做了一团。季默言挑眉一望,不觉得也是惊得一颤。萧峣难道大病了一场?这身形怎会比那次姻缘桥上所见还要清瘦,这般的面色蜡黄。当萧峣上了马车走远,磬儿稍作停留便转身朝城北而去,身形异常落寞。
季默言背手凝望磬儿远去的背影,眉头轻拧…转身唤来一辆马车,朝城郊别院而去。
“殿下,您回来了…要不要颐方给您准备换洗的衣物,您先洗洗…”颐方跟在季默言身后,进了厅堂。见季默言的脸色不好,也不便多问,只能尽力去做好分内的事。
“恩,待会儿再洗,先给我弄些吃的来…”季默言的话语异常冰冷,难道在磬儿哪里出了什么事,颐方兀自揣测着不敢问,退下准备去了。
好一会儿,两个婢女端着各色佳肴摆放了满满一桌,伺候着季默言用膳。另一些婢女提来几桶热水进了里屋,勾兑着温度适宜的洗澡水,等着季默言用膳完毕,就可以沐浴更衣了。
“颐方,去帮我收拾几套换洗的衣物,我要在磬儿那里住一阵子…”季默言大口吃着饭菜,吩咐着身后立着的颐方,也准备好听他惊讶的话语。
“什么?殿下,您贵为皇子,怎么能…”
“按我说的做,一切我自有分寸。这些日子,你好生看管别院和各家分号,有什么消息立即到磬儿那里通知我。还有,慕容府那边有什么情况么?”季默言兀自说着。
颐方无法再劝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回话:“昨个,殿下吩咐了不许让慕容府发现磬儿,颐方已经交代了下人去办。以免被慕容府发现怪异,我们的人还是假装着四处搜寻,但会尽量避开磬儿的住处和绣织纺…既然殿下打算在磬儿哪里住下,颐方觉着还是派些暗士在周围保护着吧,一来可以保证您的安全,再者说,一旦慕容府有什么察觉,也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您。”
季默言点头:“就这么办吧…许久没去慕容府了,一会儿沐浴更衣后,你备两匹马,随我去一趟。”颐方领命。
未时刚过,季默言和颐方两人在慕容府门前下马,慕容信羽前来迎接。刚想行大礼,季默言使眼色制止了。近十日未见,看着慕容信羽的神情状态,季默言甚是惊讶:“慕容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么?几日不见,怎么如此憔悴…”
慕容信羽请季默言回磬徳轩,一路上眉眼都没有舒展过。悠悠地说:“没什么,只是磬儿…哎,季兄那边依然没有消息么?”
季默言看着慕容信羽这般的神色,心中亦是不忍。可是,人总是自私的,季默言暗暗低头不语。看着季默言这样,慕容信羽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兀自叹息。回到磬徳轩,季默言不敢相信地望着有些颓然的园子。虽然是入了冬,早已过了花开满园的季节,可是冬天的梅花,在这磬徳轩也是堪称一绝啊。然而,如今的花坛里不但寸草不生,就连原先的一片梅花园都已经被全部连根拔起。空荡荡的,整个园子看起来异常萧条。
“慕容兄,园子这是…”季默言望着慕容信羽淡然的神情,满心的疑惑,却也只能是轻声一问。
慕容信羽望着那片坑坑洼洼的土堆,那里原先开满着各色梅花:“季兄见笑了…只是这梅花开得艳丽,看着让人心中烦乱,我命人全部挖走了…”这话说得有气无力,季默言的心中莫名地有些愧疚之感。
“磬儿离开的前一天,要我为她绘一张画,当时并没有多想。只道是许久没有画画,便为她画了张梅花图…题了诗后,可是她却又补充了两句…甚是感伤,不说也罢…”慕容信羽眼眶微红,大步进了厅堂。
季默言立在那里,环顾四周,自从磬儿离去,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这般萧条。虽然自己知道磬儿在哪里,可是和磬儿相处的这一日,他看的清楚,撇去在慕容府里的这些难忘的回忆,还有萧峣…磬儿为拥有自己的家而感到骄傲,在外面的生活她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季默言记得和磬儿的约定,同时他混淆了,说不清究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真的为磬儿能够拥有自己的生活而着想,最终还是决定保守秘密。大步走到厅堂的八仙桌前坐下,秋儿为主子们斟茶。
突然,一个女子从院子外面匆匆跑进来,边跑边喊着:“大少爷…”季默言回头望,原来是小月。记忆中,这丫头就是这般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子站定,小月看见有客人在,吓得立马捂住嘴巴。
“慌什么…磬儿不在,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么?慌成这样,到底什么事…”慕容信羽甚是烦躁地训斥小月。
小月紧张地望了一眼季默言,不知道这话到底能不能在客人面前禀报,得到慕容信羽的允许后,小月颤颤地回话:“大少爷,方才小月去慈敬园探消息…结果…结果真的是那样…”
慕容信羽皱眉,季默言望着满屋子凝重的气氛,感觉到了深深的压抑,怯怯地问:“慕容兄,究竟是何事啊?”
慕容信羽喝了口茶,叹息道:“兵部总司袁振海的女儿要与我慕容府结亲…”
季默言大惊:“什么?这么说,你要成婚了?”
“这事儿去年家父就曾提起,只是后来一直没再当真。近日家父因伤留府,没想到袁大人借探病之顾时常来访,偶然提起此事,家父竟也答应下来…”慕容信羽悠悠地说,心里一团乱麻。
“你说兵部总司的女儿?”
“恩,我见过她。”慕容信羽仰头灌下一杯茶水,就像喝酒一般,而后侧首望向季默言:“你也见过她…”
季默言随之一愣:“谁呀?”
“就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女子…”
季默言一听,再回想一圈,不由得笑了。看到慕容信羽甚是疑惑地盯着自己,略带嘲弄地说:“难怪那女子给我的感觉就不一般…原来她是咱慕容兄的有缘人啊…呵…谁让你当时轻薄了人家姑娘,还被骂了登徒子…”
看着慕容信羽不懈地对自己反目,季默言笑:“今儿晌午我又见着那女子了…在我家商号。”
“恩…”慕容信羽本就没兴趣,淡淡地应声。
“当时那女子对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想来,还真是意味深长啊…她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现在想想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呵…”季默言兀自笑着,也不管慕容信羽都愁得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了。
“也不知道磬儿在外面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慕容信羽懒得去理他,兀自说着。
这句话,终于又将季默言的脸色正了正,淡淡地说:“吉人自有天相,磬儿姑娘不会有事的。可是,这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信羽叹息着摇了摇头。


 

第五十五回 敏感话题
下午那会儿,绣夫人把磬儿叫到屋里,拿出了自己的一套被褥交给磬儿,皆是缎面绣花被,磬儿感激地不知说什么好。绣夫人让磬儿趁天亮路好走的时候,将被褥送回家去再来上工。磬儿回家将床铺好,抚摸着这样的绣床,磬儿十分开心。
晚上,磬儿在绣织纺洗了澡,头发半湿着披散在肩头,想着三更半夜里应当没人在意自己,便壮壮胆子,告别了小月准备回家。
“疏香啊…”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磬儿回头,是绣夫人刚巧出门。她站在门边,借着清冷的月光,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自己。许是太凝神了,磬儿走到绣夫人面前,唤了几声,可她的眼神一瞬不离磬儿的面容。
“绣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磬儿扶住绣夫人有些晕眩的身子。
绣夫人回神,望着磬儿,淡淡地笑,可是这笑,磬儿看着甚是凄凉:“疏香啊…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尤如冥音,磬儿总觉得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
“绣夫人,您生病了么?我去请大夫…”磬儿担心地望着绣夫人满眼的晶莹,转身要去请大夫来,却被绣夫人一把拉住。甚是有力,磬儿有一瞬间觉着这是双会武功的手。
“我没事,你不用去了…疏香,晚上回去小心一些…这几日你太拼命了,这一单喜服的工期,时间还多着呢,别累坏了身子。”绣夫人帮磬儿理顺长发,温柔地说。
磬儿微微欠身:“是,绣夫人。疏香谨记绣夫人教诲,那疏香先告辞了…”总是觉着哪里怪怪的,磬儿有些尴尬地想要离开。
绣夫人微笑着目送磬儿离去,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口中颤颤地默念:“主子…”月光下,这身形异常的凄凉。
一路上,磬儿满心的疑惑,绣夫人那样的神情,让磬儿觉着害怕。路过一家糕点房,商贩新出炉的蒸糕八里飘香。磬儿嗅着好闻,一想到家里还有个总是叫嚷着很饿的寄生虫,磬儿无奈地撇撇嘴。走到铺子前,指指蒸锅里冒着热气的糕点:“老板,给我半斤糕点。”
捧着热乎乎的糕点包,磬儿淡淡一笑。开了院门,却没有看见屋子里面的光,想来季默言还没有回来。磬儿掏出钥匙刚打开厅堂的门,就被一只手猛的拉了进去。速度极快,磬儿抬臂反击,却被那人双手捉住,死死按在墙上,那一包糕点“啪”的一声跌在地上。
屋里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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