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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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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流离将手里挖出的两只“异物”眼睛丢在地上,当场便有不长心地直视过去。那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地上转了片刻,才渐渐地暗淡开去。
  原先胆大撞门的仆从,看到这种玩意还哪敢上前,全都往后退在门边上,但主家还在,又都举起手中棍杖装装样子。
  崔参军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三娘,那三娘已经看不见,却仍旧闻着味道向他扑进,口中道,“敬郎,是你吗……”
  崔参军将她的手踢开,盯着唐二,“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你又是谁?”
  谢流离微作个揖,“我就是个云游方士,前些时候跟您说了,您家宅侵黑,这月华馆有异,您不让我来,我只能自闯除掉此间妖孽了。其实这并非坏事,原先贵公子身上被安了桩人命案,如今看来,却多半被人陷害了。”
  “我是为你生儿子才会如此的,敬郎……是你对我说,那城外的观……”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又大约探到了崔参军的脚。崔参军恼羞成怒,飞起一脚,猛踩在她的头颅上。
  三娘七窍当中流出白色液体,谢流离仔细看去,见与让人龟裂的那种液体无异,想来是被灌进去她身体里充当血液,而后生下的孩子身上也是这种液体,暴露在艳阳下才会裂成树皮。
  这时有人点着了烛台,向下一晃,那崔参军道,“别看了!这点烛光能顶什么用?将她扔在外面等明日清早太阳出来,便可扫尽了!”
  谢流离若有所思地望着崔参军,“崔参军果然见这种东西多了。不过我以前还以为只要有一丁点火,异物的皮肤便能变化,看来是我研习得还不够。”
  崔参军此时才有了悲戚的情绪,但看见谢流离时,又变作愤恨和无奈,“是啊。这种异物一日一增进,我等小民有何力阻挡,真是多亏了方士,将我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谢流离只好低头道,“只能请您节哀顺变。”
  “可是我家也不是你随便进来,为所欲为的!”崔参军突然折损了自己的爱妾,即便他深恶异物,但也不会真的将罪责怪在自己那狠狠的一脚上,反而满腔怒火都想发泄在谢流离的身上。
  突然间门外传来念经的声音,谢流离见那窗外有一排道士拿着拂尘在做什么,谢流离看清楚了,那是在布阵,好让她出不来。
  “参军把我困住,是想将我扭送官府,还是就地将我杀了报仇?”
  崔参军自己拔出腰间刀来,朝着谢流离砍去。谢流离这身子不是她自己的,即便她能使用符咒,却也不能将自己变成铜墙铁壁抵住他这一砍。谢流离也无法了,只好就势几个闪身,最后将那刀多下来,架在崔参军的脖子上。
  “你现下伤心,我便不和你计较。让他们把阵法卸了,你送我出去,咱们两清可好?”
  崔参军的命登时悬在她手里,自然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朝着门外喊,“你们还等什么?
  外面阵法一清,风又从窗子吹进来,谢流离觉得神清气爽极了。她架着崔参军往门边移,周遭一圈仆从与道士跟随而上,看似与她对峙,实则人质在手毫无办法。
  这时候大门闯进来崔黯,跑到谢流离跟前大叫道,“唐二,你放开我父亲!”
  这崔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他爹又敬又怕。方才怂了在门外躲着,见里面声响大了,又按捺不住,往门里看却发觉自己亲爹遇到危险,这下终于不管不顾地冲进来了。
  眼见周遭人也围着唐二,崔黯只好实话实说,“父亲,唐二是我请来的,他也是太子殿下钦点的玄门高徒,只有他才制服得了那种东西,您想一想,孩儿心里被冤枉也有苦楚,我猜妹妹的死,与那东西也有关联,爹爹!”
  “你住口!你妹妹和她能有什么关联,你妹妹那是命不好!”
  “到现在您还维护那个不人不鬼的贱妾吗?!”
  崔黯大吼地靠近他爹,两父子的眼睛互相瞪着,胸口不住喘息。谢流离越发地将崔参军往门口推去。
  出了他家门便没了贴符,她好歹还能纵气在墙上飞一下。远远地望见崔黯准备的那匹马,这时候她问崔黯,“你是跟我走呢,还是留在家里?”
  “你敢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谢流离无奈了。这老头子当真气坏了,这么一说,他儿子估摸留下也要被打断腿,那是铁定不会留下了。
  果然崔黯也吼,“我走了,你打谁的腿去?有本事你不怕闹大,就到府学来打我,到太子殿下跟前打我!”
  谢流离趁机放了手,提着崔黯后领纵气飞起去,跳上那匹马疾驰而去。
  这时候崔参军的气还没喘过来,管家赶忙地在他身边说,“咱们关上门将这事瞒住,可真不能影响公子前途啊。”
  “你看他自己,还要前途吗?”崔参军大袖一挥,无话可说了。
  谢流离跨马往府学赶回,崔黯死死抱住她腰间不放手,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待得到了府学门口,谢流离下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对他讲了里面的原委,还有他爹一脚踩死自己小妾的事。
  崔黯,“当真?我爹踩死了她……我还以为他当紧那女人……”
  谢流离哼一声,崔参军可不觉得自己狠辣,只不过听崔黯话里也一直瞧不上他家的妾室,连带着与他妹妹也没什么情感,同他爹骨子里也是一样的。谢流离也无可置喙别人家事,明日早上还得去一趟外面的观音庙,今日里那小妾正要说起城外观音庙,却被踩死了,可见那崔参军还知道是观音庙有古怪,只怕是又牵出点别的,索性也不让她再说话。
  不过这异物确实长进了,能从活人身上换血似得注入那白色液进去,显然“始作俑者”越来越不满足了。若是有一日真像瘟疫一样传到内陆去,可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谢流离先去擦洗了身上,回来后那崔黯又卧在她床上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观音庙?”
  “那观音庙是不是有古怪?”
  “绝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去那庙里变成尸人的,想必还有别的女人。”
  “只是她们又怎么能怀孕呢,难不成往里面塞了死胎?我听过的,死胎找到母体也能活,生下来便和母体一样,是不是?”
  谢流离被他说得脑仁都大了,还没等回答,周遭床铺上突然多了几双眼睛,那李修、魏子醒等从自己床铺上爬过来,饶有兴致又怕怕地表情盯着她。
  谢流离道,“你们明日不是要考试吗?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
  众人悻悻被她骂回去,谢流离只想着观音庙里恐怕有做尸的人,现如今用活人做尸,简直耸人听闻,若是不将他一举捣毁了,恐怕还有许多人要遭殃。
  谢流离扯掉头上的符咒,回到她自己身上去。两日没醒,她身子也虚了些。一睁眼望见一只白鹭在身旁守着,那白鹭寡人寡人地叫了几声,她辨别鸟语道,“太子怕我死了?”
  鸟语纠正几句,谢流离道,“不是怕我死,是怕我有事。我现在好得很,你回去吧。”
  这鸟还很不情愿,又跟她嘟哝几句。谢流离道,“谢九先留着,等我哪一日准备离开这鬼地方了,自然会向他讨要回来。”
  ·
  那鸟又叽咕抱怨几声,飞蹄回去禀报了。谢流离心道,太子身边那么多下人,自然照看得好一只小兽,反而跟着她颠沛流离,才是长不好的。
  ——
  此时的宁昱恰好抱着谢九在别枝馆里等秋千,等秋千回来说道谢流离醒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手上的这只东西是个好借口,他思忖着明日等监考后,就去那客栈里见一见她。
  正是遐思时候,魏瑶敲了别枝馆的门,袅袅婷婷地拿着一件丝帕进来。宁昱仍有些介意她弄丢了秋千,面上自然也做足地请她入内,只是不知道今夜里她来是做什么。
  想来她自己并没有这个胆量,恐怕还是七哥的主意。
  魏瑶先不坐下,先是跪下来给他扣了一个大头,“殿下您若不原谅阿瑶,阿瑶就绝不起来了。”
  靳羊在远处瞧着,只道这是镇海王千方百计地往太子屋里塞人,到最后还得由他将这女子打发了。说着上前来扶她,“太子怎可能怪罪魏姬呢,太子自是心疼你。”
  魏瑶说,“我是来将功赎罪的,父皇曾给我一件玄境蛛丝所做的帕子,能抵御黄兽的眼睛,此事我一直也想不起来,直到前些天见到了真的黄兽,这才想起,也告诉镇海王令织造坊去搜集这种材料了,相信能对杀灭异物有助。可这帕子,我定要交到您手里,日后您就不会再那般遇险了。”
  宁昱嗯一声,知道这对七哥大有裨益,这帕子估摸是七哥让她送来的。“劳烦你了。”
  她的眼睛微一抬头,瞧见宁昱手里的黄兽,忍不住惊叫一声。
  靳羊道她害怕了,于是说,“您快回去吧,太子喜欢搜集野兽,夜晚也要同它一起睡觉的。”
  没想到魏瑶惊叫完,忽然一笑,拍手说,“我以前在宫中,也是最喜欢野物的。父皇总给我抓许多珍奇异兽。我是不怕的!太子殿下,让阿瑶在这里吧!”说着她自己都站了起来,往宁昱身上贴去,摸着那小谢九不停歇。
  谢九是个没良心的,谁摸他都乐得露出肚皮,这下女儿心更大发,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看得靳羊都有些心痒痒了。
  靳羊心道,连他都受不了这女子发嗲,这可说是镇海王的“好意”,收下不收这份礼,可要看太子本人把持不把持得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完后觉得不好,今天又重新写过才发,后面三天是日更的!


第22章 阴差阳错
  魏瑶将谢九握在手掌心里揉着,靳羊看她一脸的天真神色,像是真喜欢,于是说,“魏姬,咱们院子后头还有乳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呀!”魏瑶眼睛里放着光,却不忘伸手拉住宁昱的袖子道,“太子殿下,带我去看看小羊羔。”
  宁昱用手捏一捏眉心,靳羊会意赶忙说,“太子乏了,我先陪你瞧一瞧羊羔去。”
  魏瑶再看太子眼里有血丝,似乎是困乏了,于是推一推靳羊的手,“这么晚了,还是不出去,有什么好看的明早晨看就是。我还是陪一陪太子。我已经让人拿上些葡萄和果桨,太子殿下我们吃一吃,就歇息吧。”
  说着牵引宁昱袖子,宁昱将袖子扯回,正巧下人将葡萄青果端了上来,下人将果盘果浆等全都搬去旁边桌上。靳羊呈上一碗红的、一碗白的的果浆来,魏瑶说,“这是樱桃浆和荔枝浆,您尝尝。”
  宁昱闻了闻,知道这么晚喝着东西,恐怕不妙,因此装作抿一口便递给靳羊,对魏瑶说,“你自己也坐去尝一尝罢。”
  魏瑶想着反正太子也跑不了,就先去喝果浆剥葡萄,那白的是荔枝浆,里边有点酒味,喝下去顿时脸上红霞飞。
  靳羊在旁瞧见她那模样,越发有些把持不住,忙吞了口方才宁昱递过来的红浆。见是樱桃浆里倒了葡萄酒,倒是酸甜爽口,喝下去先是沁人心脾,过不多时忽地胃里火热。
  然宁昱却在这当口,悠哉地卧在榻上睡着了。
  其实靳羊以为,宁昱若不是因缺魂少魄的这病,以他少年人的血气方刚,恐早就在东宫开了荤了,怎可能二十有一了还是与女色无缘呢。圣上早前就指望他快些先纳上几房姬妾,虽说太子妃总得拔选五姓臣子,但到这个年纪还没品过这男女事间滋味的,恐怕也就他这位主家了。
  靳羊想一想他自己,早在国子监时就与一干同学附庸风雅,爱与勾栏女郎弄辞令,开过女儿家的苞,最知道那种刺激滋味儿。如今太子虽然激进,也知道要讨他七哥欢心,镇海王几次三番地用当年他喜好的魏女来试探他,该收就收了,又没损失还能让镇海王高兴。他若是太子,早就压倒这小姬妾,成坊间佳话了。
  那魏瑶有些喝醉了,尹尹呀呀开始喉咙里跑出些词儿曲儿,偶尔摇头晃脑地鬓钗乱斜,此间因为她发热,将那肩膀薄纱往下蹭开了些,露出光洁的脖颈和锁骨,调笑地剥掉一颗葡萄放在舌头尖上舔了舔。
  烛火昏黄,靳羊瞟一眼太子的模样似乎已经睡熟,他不知哪里大起了胆子,就往魏瑶那里越走越近。他直觉自己身体某些地方已经硬起来,心里隐隐升腾起一个鬼主意。
  这若是他与魏姬做出了苟且的事,算是给太子解围吧?那边厢镇海王只能吃闷,因着这种男女的事,他的姬妾自己有腿,往谁身上架他也拦不住呀。
  魏瑶喝得晕头转向了,举着酒杯向太子榻上去,靳羊一个着急将她胳膊拉住,使劲往自己怀里一带,这羸弱女子就果真地摔到自己怀里。
  这边魏瑶的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疼,脸上红红白白,嗓子眼里怯懦说,“你……你可不要乱来,我原先是大魏公主,王说过我只能是太子的人,你……你只是个舍人,怎么敢对我……”
  她越是这么说,更越调动靳羊兴趣。一想到自己是为主分忧,更加胆大,忍不住就在她耳边啄了一下。
  ————
  话说谢流离本想睡下了,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来明日肯定要去闯那观音庙,里面的东西她也见所未见,她也有些担忧;二来谢九被太子接走好几天了,看白鹭的态度,就知道太子也不满,她方才刚回来身体虚弱,不遐细想,现在想来,倒是怕谢九真有什么闪失了,于是打算往苕华台去瞧一瞧。
  这下飞到别枝馆里,就听到厢房发出男女嘤嘤嗯嗯的声音,听着里面有人说什么“我是太子的人,你别碰我”之类,心下一跳,这是撞上太子姬妾同他的下人偷情了?
  过不片刻那女子推门出来,的确是在岛上见到过的,而那太子跟前的靳舍人也追了出去,但靳舍人知道照顾主上的礼数,先将门回头给闭上了。那女子东倒西歪,被这靳舍人抓一抓,扶一扶地跑远了。
  谢流离只是要看看谢九,只不过在门口偷听还真有些刺激。等蹑手蹑脚走进屋去,见桌上摆着果浆,闻着清甜,她有个毛病,就是对好吃的好喝得忍不住,大手一挥拿起来喝了一口。这里面酒味浅果味浓,清新爽口,一口下肚见旁边还有一碗,这又拿起来喝下去。
  谢流离见谢九正在太子床榻边上,太子正在熟睡,呼吸沉重,她凑过去瞧了瞧,抱起谢九放在怀中,见它肚子圆鼓鼓的,身上还有羊奶味道,知道它活得挺痛快。
  这样照看了它一会儿,宁昱刚好翻了个身侧过来,脸面朝向她,谢流离于是小声跟他说,“这事你听了恐怕不会太高兴,我告诉了你,你恐怕要伤人命。但我不告诉你,你确是被人背叛……那还是当我没来过吧……”
  谢流离努力从地上站起身,头忽然一阵眩晕,那小谢九跌落下去,坠在宁昱的脸上。
  宁昱大约方才睡得潜,又或许是察觉到什么,这时竟然鬼使神差地睁开了眼睛。
  谢流离那烛火下通红的脸正对着他,眼神略有些迷离。宁昱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流离还以为自己清醒,实际上宁昱瞧着她动作已迟缓了。她说,“就方才……来看看谢九,结果不小心看到……”
  宁昱思了思,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无妨,我睡觉的样子你已经看过了,这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缘分。谢九能吃能睡……”
  话还没说完,一个醉鬼砸了下来,谢流离上身正砸在他大腿上,要命的是她脑袋擦过时,撞了他鼻梁,这时一股血猛冲出来,让他只能仰起头,问,“无事吧?”
  谢流离还没醉倒,口中说,“腿软了,好奇怪,只是偷喝了点你桌上的果浆,这果浆真是妙……”说着她两手胡乱摸着想站起来,这时候宁昱将她两臂抓着,道,“那里可能掺了迷药,……谁让你胡乱偷喝的?”
  他从榻上起身,但谢流离却已经支不起来了,仍旧跪着仰头看他,“指责我做什么,你自己也自顾不暇……你的姬妾都同你下人抱在一起……”谢流离指着自己的双眼,意思亲眼看见,义正言辞、自信满满。
  宁昱哭笑不得,吐一口气,盯着她说,“我没有姬妾,那女子是我七哥的。”
  谢流离愣了一会儿,好似找不着话了,想了半晌觉着不对,“太子房中总归该有……”
  “没有,”宁昱望她一眼,“一个都没有。”
  他的目光似穿破她心底一般地,她脸红一红,这问题干不着她什么事,如今问到私房话上了,她怎么会这么失态。
  宁昱定了定神,“地上凉,我总得将你扶着坐起来。”
  迷药的作用正在她身上发作,她稀里糊涂地望着眼前人,白笋一般的脖颈,喉结上下动了动,她竟然还有一丝想靠上去。
  谢流离脸颊烧红,等他俯身时,衣裳一被触碰,她就好似要弹跳出去一样,推一推他,“不用……”,她努力地站起来,却仍是往他胸前一塌,两手支在他胸膛上,突然有如触电一般,浑身烧灼得冒出汗来。
  宁昱只好说,“恕罪。”他以前哪说过这两个字,即便是父皇跟前,也从来没用过这种字眼,现在真是有如走投无路了。
  谢流离现在整身都着火一般,只想着赶快走出门去泻火。她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宁昱只好跟在她身后防她摔倒,这时候她倒是想起方才见那女子跑出来,男子追出去的情形,和现在她自己的情形一般无二。
  眼看她纵气一跳,却没有跳起来,宁昱按着她袖子将她拉住,“胡来,你这样不行。”
  话还没说完,谢流离的腿已经软了下去。宁昱真是恨这迷药。此时此刻想起他七哥,不知他对今天这事到底知不知道,究竟是魏瑶自作主张,还是七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胆敢给他下药?真是胆子大得不要命了。
  门口的守卫方才便见男女跑出去,已经追出去几个,现在太子又跑出来了,拖拖拽拽一陌生面孔,剩下三人便走上来围住。
  宁昱护住她,说道,“都退下,是舞姬,本宫自己来。”
  谢流离眼看好些个侍卫,自己又蹦不起来,只好任凭他扶着退回去。
  只是她一进门,只觉得今日里丢脸丢尽了。眼见他又要扶她,尴尬说,“……你还是站远些。”
  宁昱知道自己方才有冒犯,心里一沉,只怕她以后都不想再靠近他。他沉默不语,只好往远处走了几步。
  “我让人备醒酒汤给你。”
  谢流离听见他说醒酒汤,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丹药,赶紧拿出一小颗清心丸吞下去。
  待迷药劲道退去了,她望见地上的谢九,挪近几步将它捞起来,“以后不劳烦太子了。”
  宁昱想靠近一步,谢流离便立即退一步,宁昱咽一口唾沫,有些失落。
  “这里有块帕子,遮住它眼睛便不会伤人。”说着将那魏瑶拿来的帕子伸手递出来。
  谢流离想了想,还是微末靠近一点点,将帕子接过,低头抱着谢九从窗口溜了出去。
  宁昱望她离去,没有了谢九就没了和她牵连的理由,这事一出,即便让秋千在她窗口落一落,都显得不规不矩了。当下你心中隐隐落寞,眼睛瞥向那盛果浆的碗,有气压得令他握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谢总的形象该如何挽回


第23章 观音庙前
  当夜靳羊回来时喘息不止,入门看见宁昱醒着,便说,“那魏姬被我吓跑了。”
  “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倒也没什么……”靳羊略去亲吻她那一下,喉咙咽一口唾沫。他的脸上尚有红晕,方才宁昱已经喊人做解酒汤去了,靳羊揉着脑袋坐下来道,“我也只喝了一口,这里面是掺了东西了。但太子打算怎么办?当面与镇海王说清吗?”
  “你都已经将她赶走了,七哥自然知道我不高兴,这事也不用明说。我看明日七哥一早就会来找我,现在正好睡吧。”宁昱像没事人一样重新躺下,不忘嘱咐一句,“明日七哥来了,不要让他久等,你用银针叫醒我。”
  靳羊答应下来。他素来知道太子有主意,估摸太子能摸清楚镇海王的性情,美人计失败了,总要过来赔礼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宁升已经在外面负荆请罪了。靳羊在门外看见,与宁升等行过礼数,这就进门来叫醒宁昱。这一回靳羊没了办法,好在是屋内,不像岛上那样紧张害怕,也就大着胆子将他扎醒了。
  宁昱慢吞吞地洗漱后走出来,面色上显得不大好看,宁升也从来没给他行过那么大的礼。
  “昨晚的事我知道了,但还望太子你记挂昔年情意,就不要对阿瑶重罚了。我已经叫人掌了她嘴,关押起来,这着实是我的错,对她太过放纵。”
  宁昱想到他会如此说,“罢了,这事让她买个教训,不要以为本宫身边是什么人都能近的。”
  宁升一听这话,自然觉得宁昱在抽他嘴巴,但也只能诚恳说,“太子息怒。”
  宁昱转了笑脸将他七哥扶起来,说前日考试的趣事去了,尤其是那七块灵骨的唐二,听得宁升也颇一愣,“原来城中竟有这等少年能士,竟还被林樾先生远道发掘了,谢氏还真是……”
  靳羊擦一把冷汗,两人都埋藏着心里的小九九,转移话题得飞快,面上跟没事人一样。
  当下一起用膳再一起赏苕华台海景,絮絮叨叨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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