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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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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流离等在坟前,挖开那土壤,下面放着一座棺木,贴满了她当年所立的符文阵法。一一为之解开,将棺盖掀起。那里面的尸体宛如昨日,恍然就是当年水沟中的叶炎。
  只是他的面部已经溃烂,若是魂魄能够回来,身体便能恢复再生,只是脸上,恐怕得再遍寻名医为他治脸。
  风骤然停了,显然是怕打搅阴魂的回归。一切归于沉寂间,谢流离曲腿靠着坟边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渐渐睡着了。突然感到有硬硬的湿湿的舌头在舔自己,睁开眼睛去,已死的谢九盘在自己身侧,一遍遍地舔着她垂在地上的手背。
  它的身上还有血,魂回来的,体还虚。谢流离惊喜地抱着它,一边等待着坟里的动静。
  渐渐地,便听坟里有耸动的声音,谢流离放下谢九,探身望过去。见那坟冢里躺着的叶炎,身体微微动了动,随后,突然在难以辨认的脸上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谢流离太高兴了,以至于眼泪铺了满脸也不知道,她颤抖着说,“叶炎,你醒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那叶炎纳闷地望着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攀爬着跳将上来,仰头望着周遭大地。
  谢流离再也没法管那么多了,扑上去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膀上一边哭又一边笑,脸上狰狞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那叶炎并没有张开手来回抱她,反而将她推开,突然张口,发出奇怪的北地口音,说着叽里咕噜听不懂的似乎是西突夷狄的话语。
  谢流离懵懂,听了一会儿后,便觉他似乎不是叶炎的魂魄。谢流离不明白,难不成那地府的缔约骗了她?竟然拿走她的全部金银财宝最后只随意换了一个阴魂吗?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这不合规矩。这天下没有不对应尸体的阴魂,还魂必是还到自己身上啊!叶炎的魂魄由于谢九的死,已经完整,所以这也不可能是因为他魂魄不整才造成的。何况此人会说话啊!
  她转头去看谢九,谢九乖巧地躺在她边上。
  谢流离唤它,“谢九?”
  谢九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它分明是认得她的。
  那叶炎开始不停地说话,用手指着她,说得情绪激动似乎在骂,骂得谢流离懵在当地,过了片刻后,她强行拉起对方的衣袖,用真气使力拉扯这对方走到市上,找能听得懂他说话的人。
  见那市面上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都知道他是西突的,谢流离便越来越相信是缔约弄错了。
  随后她将那人封了手脚,放上马车去往大哥家中去,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今日刚好是十五休沐,他大哥还都未起来。
  她站在门口央人不停敲门,生生地将他哥哥敲起了床。
  很快地,连谢笙处都听到了动静,起身披衣出来,望见她灰头土脸地拉着一个满面溃烂的人,虽然胆怯,她还是走过来问道,“长姊你这是怎么了?”
  谢流离在等他兄长,他兄长认识那么多学者,一定听得懂这人在说什么。
  那满面溃烂的人口中仍在絮絮叨叨,谢笙突然大声回他,语调严肃,说的是同他一样的话!
  谢笙说完了,回头向谢流离道,“长姊,你怎么拉着一个西突的战俘?此人口出狂言,该当斩首。”
  谢流离道,“他说的果然是西突话吗?他果然不是叶炎……”谢流离快要疯了,这是老天爷整她不成吗?连阴曹地府也骗她,这怎么可能,这当真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谢林樾出来听到“叶炎”两个字,顿时明白过来,叹息一声,“真是个疯子,你过来吧。”
  谢笙道,“那这西突战俘怎么办?”
  谢林樾指挥两名小厮将他抓起来,一并带入典竹斋内。
  谢笙跟了进去,姊妹三人端正坐好了,谢林樾才缓缓地说,“你不用再找了,这个人不是你要找的叶炎,不过是当初为了让你死了这心,故意将这么一个战俘杀了,穿上那叶炎的衣裳扔在水沟里。”
  谢流离蹭地站起,“大哥?”
  泪水怎么可能停止,“当初我抱着他的尸体四处求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这是你故意欺骗我?”
  谢林樾预料到她的反应,眼见她那眼睛能吃人,谢林樾道,“可那叶炎还活着,你不该高兴吗?大抵只是为了不让你们私自出逃,你们的任性,让两家闹得还不够吗?”
  谢流离将那西突人扯过来,撕掉他身上的衣布,“可是这些疤,这痣,怎么可能和叶炎一模一样?更何况我曾得到了他的残魂。”
  谢林樾揉了揉眉心道,“那叶炎该是什么样,你也不知道吧。那叶炎来我府上就学,乃是化名,你若是说我们骗你,不如说叶炎也在骗你,从未同你讲过真话,让你知道他的身份。总之,身上缺了半个魂儿也活得好好的,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谢林樾咽下咸涩的泪水。感觉喉咙里有血,一并吞咽下去了,如今如果他活着的话,那魂魄能够归位,他也就更加健全了。“那他人呢,我想见他一面,不然我怎么相信大哥说的是真的?”
  谢林樾叹息,“唉,我会给你安排见面,你先回你的学馆待着,我与他家中书信联络,我一定让叶炎与你去叙叙旧,可否?”
  谢流离气喘不止,道,“不,我就跟着大哥,我等大哥带我去见。我不要等,我片刻也不能等。”
  “混账!这是两家的事情!你当初闹得还不够吗?如今我要为你疏通此事,满足你的心愿,实在是看你太糊涂太混账,当年你就由着自己性子来,拐跑了旁人,弄得天下大乱,谢家差点要赔上多少性命,你大哥的脑袋如今还尚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西突战俘,给你大哥解的围!”
  谢流离愣住了。谢林樾却不停止,“我知道你搞阴兵鬼法,如今千金散尽,换回这个死人,你打算怎么办?”
  谢流离道,“这不劳大哥操心了。既然大哥答应我,会让真正的叶炎来见我,那么我就回去等着。”
  谢林樾叹口气,“我答应了。”
  谢流离用衣袖擦掉泪,谢笙望过去,只见她眼睛周围红得快出血了,也不知道是哭了多少回,再擦皮都要烂掉了。
  谢流离将那西突人牵着往外走,谢笙站起来道,“我送送你,长姊。”
  姐妹两个一直走到谢宅门外,谢笙问,“长姊,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伤心太过。如果是有人骗了你,我也不会饶过他。如果是哥哥,我会同他好好说这事,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谢流离点点头,牵了两匹马,将那西突人放在马上绑起来,随后也自己上了马,与他的绳牵在一出。
  谢笙问,“你要怎么处置这人?”
  谢流离道,“找个地方,宰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二妹,他刚才骂了我什么,你都与我翻译。”
  谢笙又瞧着她,皱起眉头,“太难听了,这……”
  谢流离道,“你说。”
  谢笙道,“……南国□□……脏什么的……诸如此类吧。”
  她已经说得很文雅了。从她听来,是不堪入目的侮辱,别说她的口里说不出这些话,即便她能说出来,谢流离也会当场将他砍断脖子,连“找个地方”恐怕都不会再找了。
  谢流离踢了踢马腹,两马一起飞了出去。
  谢笙目送她和那西突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此时抬头,已经又是晌午了。太阳高照,圆晕光华。谢笙回到典竹斋去,她的哥哥已经给她备下了茶。
  “二妹,你坐。我要同你谈一谈你的婚事。”
  谢笙心下一紧张,“我的婚事……”
  谢林樾道,“虽然姻亲为“天之道”,但是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走的“人之道”。如阿筠那样,还可逆死生,如果太子殿下与旁人的缘分到了逆死生的地步,恐怕我们这些凡俗也只能退让。”
  “退让……”
  谢林樾道,“我看你要做好准备,若太子妃之事有变,父兄定会为你再寻良配。”
  谢笙眼中含泪,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说完退了下去。回去之后,不由得拿出宁茗的那个茶馆地址看了看,遂又扔在纸篓里。
  ————
  谢流离牵着那西突人的马一路向京郊去,到了城门口递过去谢家文牒,便给她通过了。京城在北,其实离得西突没有太远,离得北国也不远,掩着道路越往西,绕过几个城,走了一天,晚上扎在关口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眼,谢流离站起身来望过去,跨过熊熊山关,就是背后的草原,依稀能看到青草在那处,兵营也在不远。
  谢流离将那西突人身上的绳子解下来。
  那西突人一路上吵吵嚷嚷,反正谢流离也听不懂,不就是骂她□□么。但是越往西,他话越少了。到了关口几乎无话,就只剩下那溃烂脸上的一双眼睛盯着她,居然还有点不可思议地泪目了。
  谢流离将绳子扔去,跟他说,“你啊,你这条命费了我大半家财,你命太贵了,我舍不得宰了你。回家去吧。”
  那西突人望了她一会儿,没有多做停留,踢了踢自己的马腹,向远处走去。
  谢流离出来走这一遭,望见这巍巍关口和关外的旷野,总觉得心情平复许多。若说家人骗她,可那还是家人,又能怎样呢。叶炎是活着的,只是或许回去之后,他还是觉得家里好吧。
  跨着马自旷野疾奔而回,回京之后往学馆走,心想她那破烂学馆又没钱了,好死不死地还得再外面接几单子,莫不然就是得去宫中找那老皇帝发俸禄去。
  正想着这事呢,下了马听见有人窸窣的响声在她学馆响起,遂大踏步地跑过去,一见竟然是宁昱。
  宁昱正踩着梯子从上面走下来,谢流离过去惊喜道,“你可醒了!你再不醒,当真准备要给你披麻戴孝了。”
  宁昱回头柔软地望她一眼,随后就不知怎地仰了仰头。
  “有虫子进去了?”
  宁昱摇摇头,喉结动了动,指着那房顶说,“我补好了。”
  谢流离望见那房顶,的确是补好了。虽然略略有些失望,可是大哥说了,叶炎不是还活着么。他是活着又不回来,那自然不可能再记得补这个茅草屋了。
  谢流离点头说,“补了好啊,补了好。只不过宁昱你是太子之躯,让太子帮我补房顶,旁人会给我告状的。”
  宁昱沉吟了半天,忽然微微笑道,“谁会给你告状,我做了点小菜,用了你的锅架。”
  谢流离睁大眼睛,“你还会做菜?其实你该当把你那只白鸡煮的吃了,我看它越来越胖,没甚用处了。”
  秋千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到了房顶上,“寡人、寡人”地抗议起来。
  宁昱道,“快来吃吧,再不吃要重新做了。”
  谢流离好奇得很,“不过话说回来,太子殿下何时找到我这小破茅屋来的,我可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宁昱一边将她带去后院火架子旁,将出锅的烧肉、热汤揭盖倒出来,摆开碗筷说,“你快吃吧,我看你吃。”
  “真的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昱看她吃了一块肉才说,“昨天先去了谢宅,谢先生说你刚走不久,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总说你会回到这儿,我就过来等了。谁知道你走了一天一夜,不过你现下吃的肉和汤,都是我今天早上才带回来的,不是昨天的剩饭。我知道你不爱吃剩饭。”
  谢流离正吃着,突然哽住,仰头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剩饭?”
  宁昱笑说,“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谢流离越发觉得糊涂了,但还是循着他的话继续问,“那昨天的鸡肉什么的,你不会扔了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这太子是不怕议论成灾。”
  宁昱道,“我又不傻,你不回来吃,我还不会吃啊,总得有人吃剩饭吧。”
  谢流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原先想起来,好像剩饭确实是叶炎吃的。但这宁昱贵为太子,也如此节省?
  宁昱看她吃着,便说道,“你这里炭不行了,我得下去买点新的。没人管你真要命。”
  说着将她一个人丢下,站起身来,提着炭桶往水沟下面走去了。
  谢流离总觉得有许多不对劲,可是她不敢深想。吃完饭后留下两碗,将其他碗筷锅盆都拿去洗了。插手在门前树下仔细想着。
  谢九躺在太阳底下,伤略微好了些,看它吃剩饭的样子,精神头好了许多。
  远远地,宁昱的锦绣华衫显露在阳光下,手里提着炭桶走回来,熟稔地在碳炉里面放好了点火,改好了炉盖,放在她卧房里面。
  谢流离走过去问他,“你不会是一醒来,就来找我了吧?”
  宁昱一边向水缸旁边走,又是极其熟悉地拿起水瓢来将自己的手冲洗干净,随后才顺便跟她说,“哎,天生的劳碌命,吃饱喝足可不可以睡觉了?”
  谢流离犹豫道,“你……你不能睡,你这身上缺魂少魄,一睡不醒。万一在我这里长眠了,我可要株连九族。”
  宁昱笑一声,道,“对啊,还有件事还没做完。”
  “你还要做什么,我可没想支使你这太子殿下!”
  宁昱将她屋内的坛桌抱出来,然后不知道哪里找了红绸布,在桌上掰开,随后放上两个大烛台,又拿出一个箩筐。这箩筐看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里面有瓜果,有祭牲,有两只大红烛,他将红烛插在烛台上,拿烟火点燃了。随后凝眉想着,“好像还差点什么……”
  谢流离望着别的,倒像是开坛作法,但那两个大红烛,难道不是成婚用的么?
  “你到底要在我这里要做什么?”
  宁昱道,“喏,天灵灵地灵灵,就是作法去晦气呗。”
  “那两根红烛什么意思?”
  “噢,问乡下借时,他们家中没别的了,只好用红的。”
  谢流离道,“我院子里有啊。”
  宁昱,“这样啊……那可能是我一时没找到。”
  “你要做什么法?”
  宁昱先没回答,拿起一把铲子寻这地方挖,但他寻地方就寻了好久。
  谢流离狐疑地跟着他,“你找什么呢?”
  宁昱托腮道,“我埋在这里的,不会给人挖走了吧?”
  谢流离越发有不好的预感了。
  “找到了,本宫实在是聪明。”
  那宁昱在地上拿铲子挖了起来,挖了半天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看是一个绣荷包。这个绣荷包和叶炎叼给她的是一样的,谢流离指着问,“这里怎么也有一个?”
  宁昱啧啧 ,“还好还有一个,我以为都给我弄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是记性不好。虽然我也有记性不好的时候,不过不像你,睁眼瞎。”
  来劲了。谢流离跟着他走到坛前,心道就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宁昱道,“你先来吧,拿三根香,告天应命。”
  谢流离,“为什么我要告天应命?”
  宁昱目光闪烁,“因为你的法力高强,我灵骨只有一根,作法无甚用处。”
  这告天应命,每一场法事都要先拜三拜的,谢流离无奈,太子殿下的命令那就领了呗,说着朝天拜了三拜,将这三根香插在香炉里。
  随后是宁昱,也用三根香拜过,插在香炉里。
  随后他从那绣荷包里拿出一张符,谢流离看着有些讶异,“我家门前竟然埋了神符?”
  宁昱淡淡地笑,“傻丫头,脑袋一直都不太好。没有我你可怎么活啊?”
  谢流离听到他这句话,突然浑身一震。
  他将符放在红烛上面烧起来,谢流离望见上面的朱砂字,“敕令:生生世世为夫妇。”
  宁昱拍拍手,“好了,咱们的婚事就这么成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待会儿床榻上再跟我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手一抖,大家都说虐,今天就不敢分开发了。毕竟前三千字如果断开,你们肯定想打死我。其他未解之谜明天再交代哈。明天会有锁章风险,我不想写太直白被锁(被锁就没全勤了),所以船戏会极其委婉。


第66章 标题挂了【二合一】
  话说前夜玄侍围杀三只贴符恶鬼; 搅得宫中风声雨声哭泣声; 声声入耳,别说后宫众女睡不着觉; 躺在皇帝被窝中,刚被弄得浑身是汗的魏瑶,此时候也惊得下了床; 衣裳随意一披; 鞋子都不穿就开门出去了。
  今日里宁升在外守夜,她听到外面动静,怕是宁升也前去了; 当下担心得不行。出了门,守夜的太监在门前看她大步跑出去,想叫又怕吵醒皇帝,当下关好了门才追过去。
  只见魏瑶光着脚踩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上; 一路径穿过石板桥和草坪向着响声剧烈的地方狂奔。那白衣裳后摆飞舞飘荡,太监追得气喘吁吁,正好赶上巡夜守卫; 让跟着她一起追去。
  宁升的确是过去帮忙了。玄侍们的灵骨及修为比不上谢流离这般的正统修者,那符咒力量确实大得很; 三鬼漫空飞舞挥爪,哭笑不止; 玄侍在前,宁升所带的队在后,但因为鬼魂动作奇快; 瞬间便能奇袭到身边,在场骁卫身上也很快都带了伤。
  最后玄侍的鬼刀终于把三符挑落,三只鬼瞬间弱化,这才很快被鬼刀制服。
  等到尘埃落定,各卫队皆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宁升是骁卫,嘱咐队伍起身离去,这时却看到自己手下一脸错愕地盯着他身后。
  宁升一转头,眼见是魏瑶神情紧张地站在后面盯着她,一双赤脚上沾着泥土和湿草。
  众侍卫不解之中,宁升忽地心头一紧,感觉找借口道,“先去巡逻,我看宫中今日惊动不少人了。我去安抚这婢女。”
  夜晚这魏瑶没穿宫服,没人看得清楚,倒确实有点像因为惊吓跑出来的婢子,那侍卫队听到长官吩咐,便整队先往远处继续巡逻了,宁升无声地朝魏瑶看一眼,向着无人的几棵树后走去,魏瑶拖着裙摆急急跟上。
  到了树后,宁升看看左右,小声道,“婕妤怎么出来了?”
  魏瑶这失魂落魄的,见四下无人,就一把搂住他腰间,将头贴上去,“你可吓死我了,我好怕你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宁升暗道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略微拍了拍她背,沉声道,“我是骁卫,若做什么也是底下人上,我只不过在后面指挥罢了。”
  魏瑶这么听了才稍安下来,宁升顺势将她推开,“你如今是婕妤娘娘,这般出来考虑了你身份没有?”
  魏瑶慌张了半天,被他这一句给惊醒了,当下明白过来,收了收眼泪,后退几步,低声说,“阿瑶方才睡着,忘了自己在哪儿。骁卫大人,我错了。”
  宁升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魏瑶赶忙点头,心里还在惴惴。那宁升回头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些心中激动,猛地在她耳朵上啄了一下,低声喘息道,“以后再说。”
  魏瑶得了他这么一个奖赏,当下红霞飞舞。即便是宁升已经走远了,她还沉浸在刚才他那一啄上,忍不住自己摸摸自己的耳朵。
  后面侍卫与太监跟来了,魏瑶摆一摆姿势,捂着自己脑袋说,“哎哟,哎哟,刚才好像不受控了一样,幸亏侍卫们将那鬼怪收走了,不然我怕我会染上什么阴疾!”
  太监们将她扶着,都道说刚才真的是鬼怪招引了,赶忙扶着她回去。魏瑶说,“如今被鬼神沾了,不能再侍奉皇上,还请把我送回我那宫里去,赶忙地请太医与道士帮我看看啊。”
  太监自然知道这事轻重,急忙将她送回宫去了,又招太医来看,又去请谢流离,谁知道谢师傅并不在宫中。
  那皇帝清早醒来,见床榻没人,高秀这才跟他说了昨天发生的鬼怪事。皇帝赶紧问,“那魏婕妤可怎样了?”
  高秀道,“宫中玄侍给她做过法了,太医看过,只是惊惧过度,服几天药便能好,只是婕妤总还在吓得哭呢。”
  皇帝心疼得不行,但还是顾及鬼怪的事,“谢筠呢,谢筠看过若说无事,那朕便去魏婕妤那里看她。”
  高秀道,“正巧的就是昨天谢师傅匆匆出去了,还搅得十六卫闹出了动静,不知道是追鬼怪还是什么东西。随后才出了恶鬼,被玄侍和宁骁卫带着的人给消灭了。尤其是宁骁卫,昨夜作战骁勇无比呢。”
  皇帝抬眸,“你说升儿带人灭的?升儿是不错啊,就是委屈了他。”皇帝叹口气。
  高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宫中的娴妃和那睿王都与他多番打点,让他在皇帝面前多美言宁升几句,娴妃是宁升的姨母,睿王是宁升的爹,这两人为了宁升在宫中当真操碎了心,连番累月也送了他好些好东西。尤其是娴妃,平日里还病着,这些年一直送补品给他家中老母,也从不直接来找他说这些事,近来特地拖了小婢来说情,那自然能帮是要帮的。
  皇帝问,“那让四儿来一趟,四儿不是也学玄的么,瞅瞅她身上有无脏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吧。”
  高秀笑道,“四皇子可是风姿脱俗呢,这见后宫婕妤可不大好吧。”
  皇帝伸出个指头弹这老奴额头,“你可真行,不过说的也是啊,朕也老了,四儿又是那般长相,还是别让他来了。”
  高秀道,“其实夜里头四皇子还真来了,他去东宫去了,一晚上没出来。”
  皇帝沉吟道,“嗯。他们兄弟感情好些我倒是高兴,不过别给四儿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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