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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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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离本想问那人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怕触动她情绪,便压着不说。如今南国出了事,她待在二叔这里还算安全。只是她必得回去,月晕还在宫里。现如今事出突然,大哥竟然说……无法顾及月晕的安危……再加上担心宁昱,她不回去是不可能的,只是谢笙该如何安置呢。难道在二叔这暗房一直躲着么?
一时间想不到办法。
谢笙却推开她问,“现在还在北国吗?”
谢流离:“还在都城。本想着天亮后混出去,可现在南面时局乱了,你得在二叔这里多待一段时日。”
谢笙咬着下嘴唇,脸色并不是太开心。谢流离跟她说了时局,她也没什么反应,对于从太子府救她出来,她也一脸平静。
谢流离有些看不懂了。这孩子不会是被欺负得紧了,有些恍惚?
其实谢笙已经一早就从云合那里听说了南国的事,因为昨天那南国使臣已经入了宫,皇帝召了云合前去与他会面。
皇帝虽然在位,但因为年老,军政都落在云合手里,实际上那公孙子入宫还不如直接去大太子府邸。一见大太子,那公孙子便说了南国约盟协助的意图,所以谢笙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谢笙想了想,拉着谢流离将早上云合同她说的这变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后道,“长姊,你还是送我回府吧。接下来的日子,你同我一起住在云合府上。”
“阿笙,你说什么?”
“长姊,你仔细思索兄长让你出来找寻我的意义。若是要找我,兄长为何非让你亲自来,而不让小叔和二叔营救?他是预料到变天的事,拿这个借口出来躲避。再说……我是自愿出来的,虽然未告急家人,但我是真心实意打算嫁给云合……大太子。”
谢笙说着,深吸一口气,抬眸望着她,“我希望长姊能送我出嫁。”
谢流离的脑仁儿疼得厉害,抚了一会儿太阳穴,仰头问:“你是说,你自愿委身给他,自愿为他受那侍卫看守鞭打?”
谢笙的目光噌地变了,变得极其坚定,又维护。
“他是为我好。在北国生存,我若想当了这太子妃,我便得忍受这些。长姊,你觉得我是不知廉耻也好,不懂爱惜自己也罢,在南国时,我始终得不到看重,谁都道我是一只凤凰,但谁都眼里没有我这只凤凰。唯独一个登徒浪子宁茗,才会对我有所青睐,然而我又何尝不知道他走访了多少家秀女?我现在想嫁给的这个人,他不会娶旁的妻子,而他已然是这北国之主了。‘凤凰在笯’,我这两天思来想去,恐怕南国就是我的笯,而云合便是我的枝,我现在找到我的栖息之所了。”
“谢笙!”谢流离难以理解她。但是这么叫了她的名字后,却又想到自己和宁昱的事将她变得郁郁寡欢,这里面有她的责任。
谢笙已经完全有自己的主意了,谢流离从没见她眼睛那么亮过,“长姊,这命在我手,由我自己做主。而且我想,若我能做主,或许能帮到太子殿下。云合或许会听我的,不帮着宁升作乱,太子便有回朝的希望。若是因为你将我带走,云合发怒,我怕这会让他做出什么咱们不想看到的事情。”
谢笙从床上下来,竟然跪在她面前,“长姊,我请求你,相信我能在这里活得很好。”
谢流离无奈叹息,“可你忘了大朝会时,你是怎么对我说的?若是我想让你嫁给这个北国人,便是不当你做亲姐妹。这不是你说的么?”
谢笙低头,“时移世易,我爱上他了。”
谢流离愣怔住。
若是这样,她知道自己再没什么能说服谢笙的了。
谢笙片刻也不能再等,执意让谢流离送她回云合的府邸。
云合醒后便差人四下搜寻,他本人也已经策马连夜出去找了。谢笙站在府门前令人通报,这才有人赶忙用信使去告诉云合回来。
谢流离送她进去后,就趴在瓦片上等着。她倒是真的想看看谢笙所追求的这情爱到底是何样子。若是如她与宁昱那样,那么……
或许她是过虑了。
云合驾着马匆匆回府,下了马后直奔向谢笙的海棠苑,眼见院子里海棠还都是光秃秃的树苗,谢笙就站在这群树苗之中等着她选择的良人。
那云合喘着气奔着她过来,谢笙望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命途便应该是当下这样的。
或许她也有一丝侥幸。没有嫁给宁昱,开始她所谓与长姊妄图平妻的人生,无欲无求地守活寡。如今她身上虽有痛累,眼下这个人却也是会为她着急的。
谢笙望着他,伸手抚在他喘息的胸口。云合道,“方才我看清那是你姊姊,那南国泼妇,是不是?”
谢笙笑道,“我长姊是南国国师,她有通天彻地之能。她……是怕我受了欺负,才将我带走的。但我已经同她说了,往后她不会打你的。”
云合哼一声,“她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便是我的敌人。她不打我,我却见一次就要打她一次。”
谢流离忍无可忍地从房顶上跳下来了。
“你要打谁?”
云合摆开武人的姿势,谢流离便凝神运力。
谢笙横在两人中间,伸开了双手,却是面向的谢流离,挡在的云合身前。
云合见她这么一个动作,眼神忽然间便化为了温柔,只盯在谢笙身上。
其实他不是个温柔的人,虽然他对谢笙甚好,但他对其他人,甚至自己的弟弟都绝不留情。
谢笙已经打听过这一点了。但她仍然决心无论如何,在今后靠近这个未来的帝王,扶持他的左右,让谁也不能侵犯他。
谢流离也望见她这举动,放下了手。
她不可能在此见证谢笙的太子妃之礼成了。
她想保护的人还在危险之中。
谢流离转身离去。
谢笙看谢流离跳上屋顶,在黑暗当中再望不到时,转头对云合道,“护送我长姊平安回去。还有,宁升大逆之人,出尔反尔是他强项,再者名不正言不顺,虽有禁军抵得住一时,但若是三皇子及诸地勤王起义,太子势必夺回皇城。所以你可否选择站在太子一边?”
云合见她向左右他在朝堂的思绪,不禁有些不悦,以逼人的目光审视她。
谢笙看着有些害怕,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只是因亲受难才如此……希望大太子恕罪。但斗胆,再让我说一句。那宁升谋逆篡位,弑父逐兄,希望大太子感同身受……”
“胡言!”云合眉头竖起,怒不可遏。胸膛起伏,谢笙知道他自己就面对嫡亲兄弟的威胁,他自己最能明白的。
云合怒意炽烈,竟将她横抱起来,往房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感冒了,所以艰难写完。啊,剩下也不多天了,让我斗胆再请大家收藏一波新文吧……
宣和画谱(暂定名字,开更再确定正式的),古言甜宠,架空北宋宣和年间,撞脑残失忆的帝姬赵金儿,被迫嫁给瘸腿肌肉男侍卫。目标就是宠出一脸血。毕竟殿前侍卫身高187。力量大无穷。额……反正就是一个小傻子和小瘸子的故事。不知道感不感兴趣,大家友情支持下吧……
第86章 新皇登基【二合一】
宁昱的兵马在古北城内坚持了一天有余; 烽号在外点亮时; 宁昱与众将士仰头望见。
“援兵已至,等城门来报战起; 我们便开门冲出去。”
宁昱身边一将立刻有些狐疑,“太子殿下,眼下焽王会否有诈?”
宁昱笑一笑拍他肩膀; “你这就没有道理了; 传令下去,即刻开门剿杀敌人!此回外面的一个不留!”
这一回西突大军若败,可算得损失惨重; 古北城抢不回来,这一线的堡垒便都回到南国手上了。西突若想卷土重来,一年半载的可并非易事。这一仗可谓关键,因此敌人一定痛下狠手。
宁昱打定主意; 站在骑兵阵列之前,城门一开,他率先举起长刀; 呐喊着冲出去,一刀便斩下对方人头。
将士们见太子殿下如此英武; 各个血气上涌,喊叫着冲杀出去。宁嵠军马已经在外围逐渐杀入了; 这时里面的人也出来,两相包围,各个都杀红了眼; 血腥味漫天弥散。
这一战统共拼杀了一整天,死伤达万余,从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夜,等到宁嵠见着宁昱的时候,便是见那血滩地中一群浆血满身的人从熊熊燃烧的火光中走出来,那身后死尸成堆叠起,在城门前如同一座座的土山,下方的血流汇成江海,蔓延开去。
宁昱走到这一群血人的中间,那为首的将头盔拿下来,抱在手上,舒缓自己的脑袋。宁嵠跪下来,沉默咬牙,最后道,“太子殿下,此时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父皇驾崩了。”
宁昱围城多日,这方面的消息无从透入。突然一听,手里的长刀咣当落地。
“大哥,你再说一次?”
宁嵠站起来,“我再说一次,你可听清楚了。宁升弑杀了父皇,正准备明日一早自立为帝。他已多次军令召我回朝,来使均被我斩杀了。如今我已经具信通知了三弟,你我他三人须得快马加鞭,回去铲除那逆贼,替父皇报仇!”
宁昱的脑袋已经轰然裂开了,但他不是慌张急乱之人,略一踉跄脚步,拿那长刀抵住地,再抬眼时望向宁嵠,“大哥,你我兄弟三人共赴剿贼之举,而如今父皇已逝,我们更得兄弟同心。”
宁嵠眉头皱了皱,其实对他这一跪拜也甚是艰难,但他又清楚得很,如若不举起太子这面大旗号召天下,的确难得人心又难取胜。而若要再图谋皇位,眼下是不合时宜的。只有先一同将逆贼铲除,才能再慢慢来图。
父皇这面突然的一死,倒是真给他出了个难题。原先父皇虽然疼爱宁昱,但也看见宁昱多番任性激进,颇有教化不成便换之的意思。这一点父皇已经不止一次同他娘亲温妃抱怨了。如今父皇一死,和平废太子已成痴妄,多少努力付诸东流,然而朝着势力仍在,将来再慢慢重图大业也未不可,他是审时度势的人,不会非要急于这一时。
宁升还是不够了解他,否则也不会利用亲眷、利用他与宁昱争锋相对的关系来要挟。宁嵠只是此时略微黯然,但却不会神伤,他只有一句待将来了。
宁昱握住他大哥的手道,“大哥,咱们上路吧。”
宁昱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也已经有所打算了。至于是什么打算,都得等为父皇报仇,重新夺回京城后再说。
宁嵠点点头。他的这九弟是个善良的老好人,父皇就喜欢他这一点。父皇知道,皇位给了九弟,他的诸子诸孙都能安生活下去,族中香火绵延,换成是他就不行了。宁嵠与他紧紧相握,将内心的想法一概放下,如今两人四目相对,互相之前眼睛里呈现着对方的模样,那模样只两个字:兄弟。
宁昱与宁嵠各自布置好留守关卡堡垒的守卫,随后一刻也没有休息,急行军向京城开去,准备在城外与三皇子宁寒的镇北军马汇合。
如今有一点不好的便是,北面军马一旦撤回,若是北国突然奇袭,背弃了两国之前的约盟的话,那恐怕就要糟糕了。
大军速速集结,等待兵临城下。
————
谢流离已经匆匆回到南境。小黑雀帮她探知了太子与焽王已经开始回京的消息,每过城池,已经有不少城守举出“除逆贼,迎太子”的大旗,便知道他现在是稍安的。
眼下最担忧的,反而是谢月晕。她这单纯又自傲的性子,以往都有人帮着,在旁给她撑腰,如今她被关在掖庭之中,不知道宁升要如何处置。
从前朝来讲……
前朝开朝时前几任帝王还较残暴,多令未得子嗣的嫔妃及宫人殉葬,后来改作送这些人入佛寺,到了今代也是如此。但观之宁升作为,还真不知道这些人会如何。
再来月晕是焽王妃,估摸已经成了宁升手中的人质,若是得知焽王现下与太子一同回攻,会否气急败坏地残害月晕……
谢流离径向京城而去。行到路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死尸味道,谢流离对死尸味道极其敏感,因此飘过一星半点腐烂腥气也会绷紧了神经。
身后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谢流离愣了一愣,这后面应该是大军。但……若是宁昱的大军,听说前日里晚上还有一场血战,是打下后才开始向南进发的,兵疲马累,应该不会有她白驹这样快就能抵达京外吧。那么这群军队是从哪里来的?身上的血腥与腐烂味道,似乎是刚从战场走下来的,谢流离微微思索,按照这条线路,应当是从南方而来,至于是谁调动的人马便不得而知。
她还是顾不得其他,抓紧向京城奔去。
及至京城,正是白天,城门封锁得甚严。谢流离远远观望一阵,转头先去了她城郊的玉虚观。
还没进门,便见一尸体横在外面,是玉虚观原来的看门道士,谢流离低下头摸了一摸,他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按着时间推算,应该就是她走后便死掉了。
往进走去,时不时能见到尸体,再往上越来越多,血干在地上,尸体也无人去收。
可见大哥让她走得太及时。
她看了一阵,突然身后有庞然巨兽“呼呼”走了出来。
如今的谢九已经是彻头彻尾的成熟黄兽了。四个月的时间,它便从狗的大小直窜上去,现在一头棕熊也未必有它高大魁梧。
谢九身上的刚毛挺立,用鼻子闻着眼前七零八落的尸体,好些都是喂过它的。它朝天发出一声吼。
虽然看不见,但它知道这些人是死了。
谢流离问:“蒋大呢?”
那家伙命途多舛,几番死里逃生,要是这会儿死了,谢流离当真觉得自己救他是一场冤孽。
谢九却没有发出悲戚的声音,反而响着后院奔去,走一走,回头便看看谢流离,等她跟上。
原来蒋大掉下了后院的那口井。说来他真是命大,这井是极深的水井,没人敢躲在这里头,且掉的深了,连向下望也是黑洞洞的看不见。
那蒋大刚好卡在光扫不到,水挨不着的地方,得亏着他虽然瘦弱,但肩膀却宽,这下竟然让他坚持了几日。
其实他已经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是卡着,也只是等着饿死。又巧的是他因为在牢里挨饿受冻也过了整个冬天,在他掉下来前,还是吃饱喝足的,因此就这么卡了这些天,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谢九能闻得到他的味道,站在那井边用爪子摩挲着。
谢流离这才明白过来,把井绳放下去,看他能不能抓着。若是抓不着,她还得亲自下去看一眼。
正摇着井绳,突然发觉那绳子重了许多,大概还真有一个蒋大的重量。谢九“呼呼呼呼”地叫起来,四个蹄子越发兴奋。
谢流离反转了方向摇,提着气摇得手臂都鼓胀起来,终于看见那蒋大趴在桶边上奋力拽着,好歹这麻绳真是结实!
蒋大上来后,对着口型给谢流离道:“我命大!”
谢流离叹一声:“谢天谢地。”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去,谢流离想了想,嘱咐他坐上自己的白驹。随后吩咐了谢九,让它跟着白驹一起。
她一声哨音,白驹和谢九向着西突方向奔去,带着蒋大去找寻宁昱去了。
谢流离重新回到城墙跟前,找准了位置,在自己头顶贴一道耀光符,便贴着墙壁往上爬走。
这个耀光符贴在脑门上,但凡他们远远地望下来,便觉得是有太阳光反射回去,不大能瞧见她。
这门便是京城第一门定云门,高三十六丈。平素里白日大开着,人声鼎沸,现如今太阳高照,却萧条得不成样子。
杀气腾腾。死气腾腾。
谢流离顺着城门一路爬上去,到得顶时,还是不免被人看见了。她跨步地先扔了几个符出去,定住眼前奔过来的人,等到看见那城门监竟是风氏兄弟之一,忽然间对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有所了然。
这家伙可是将自己的哥哥剁成了肉酱。
一只活生生的蛇妖,是那宁升的狗腿。
这么顿了一顿,便被那风氏舔着刀下令,远远看那下令的样子和口型,是要将她捕杀的。
谢流离哼一声,在那些人举刀冲杀过来之前,先将手指咬出一个血点,在方才定住的人符上都写了一个杀字。
这些人提起手里的刀。谢流离指了指对面冲来的人,为她开出一条道。
这个法子得用她真气驱符,只能用片刻,倒是真不如召唤阴兵来得激烈爽快。谢流离想起自己召唤那四个阴兵,竟然可以所向披靡,眼下自己催动的这几个大活人可差的太远了。
这些人向着同僚砍过去,看见自家人打过来,那些听了风氏令的,脚下都一滞,却听风氏道,“此人乃朝廷钦犯,新帝有令,格杀勿论!”
谢流离看了这口型,哼哼笑道,“哈,那你可说错了,新帝爱我得很,他若见此景,定要令我格杀勿论了。”
谢流离明白他们人多不能久呆,当下催动自己手里这些点兵,随后再散出片片符咒,瞬时贴满人身,随后谢流离飞起去,道,“爆竹!”
果然听得噼里啪啦,仔细看下去,竟然是符纸将那些人的四肢生生扯下,方才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是因为扯得太快,声音太大了!
血肉横飞,谢流离踩着人头跳下城墙。
城内空荡荡的,坊市紧闭,大街上白日里毫无人烟,各家用木门封死了,显然都不敢走到街上来。
巡逻的侍卫五步十步便能见着,谢流离躲在房顶上,额头贴着耀光符前进。
街上偶然就有些血迹,看起来是巡逻的逮着了人直接处决的,谢流离闻着整城都有散不去的腥味。
京城中的人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景象了。上一次大约,是百年前本朝太_祖谋朝篡位的时候。
谢流离顺着墙壁转到小巷,跳巷子找回谢宅去,这么一来就花了两个时辰,等到谢宅的时候,发现也是大门紧闭,她悄悄站在门上,发觉门里竟然也有巡逻的侍卫。
各家各院里有些粗使的婢子和守卫还在,绕院子看谢氏族学已经没有人丁了。找寻了半天,谢流离也没见到他兄长的踪迹。
莫不是……兄长早就利用暗道逃跑了?
谢宅的暗道四通八达,他兄长没有告诉过他人,连她也只是传说中听过“有”而已。眼下谢林樾与主要的侍女管家一应都不见,如果兄长不是被抓,那就只能是从暗道逃跑了。如果兄长果真被抓,那宁升也没有必要在院内安排巡逻兵吧。这些兵,定然是守备着要抓人的。
谢流离悄悄地爬出来,向宫中潜去。城套城,外城已经如此凶险,这几个时辰间,她闯入的消息定已经传到宫门里去,如今前方就是天罗地网。
想到宫内还有玄门大阵,她便不敢自己进去。只好召出一只小鬼,在她头顶贴了符,顺着水道向宫内进去探查。
她与那灵符之间有牵连,若灵符被阵所毁,她会感知到烧灼的痛楚。谢流离搓着手祈祷,可只有靠它了!
——
宫内扣押着的众位大臣,此时正被押解上殿,哭先帝,叩拜新帝。
不对宁升扣头的,大刀就在他们的脑袋边上。
倒还真有有骨气的大臣,脑袋便嗖地离开脖颈,和着喷出来的血一起掉落在地上。
谢月晕与所有的嫔妃都站在殿上,见证着眼前的一切。
而更加血腥的是,谢流离之前所猜测的殉葬竟然是真的。
宁升的登基大典,需要用这些未给先帝生过子嗣、阶品又不到昭华的后宫女子的血来见证。
而主持这一切的,是一个面向奇特、身形佝偻的道人。
谢月晕听到宁升身边的人唤他作中山道人。
谢月晕自然不在被殉葬的宫人之列,她是焽王的亲眷,此刻与其他嫔妃一起,在殿上掩面哭灵。
灵前,只听中山道人口呼咒语,扔下香灰,那些美貌的女子们便被绑着抬入一口大棺中。
那道人用符亲自封棺,棺椁中的嘤嘤哭泣与尖叫瞬时被符纸镇住。
随后那道人命人将棺木抬了下去。
谢月晕一边装作哭灵,一边斜眼看着下面。
她以为这道人要当众烧死或者杀死她们的,如今看来,是活活的闷死。但她们究竟是否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因为这口大棺已经被抬了出去。
按照那道人的话,是要先去填帝陵了。
谢月晕怕的满头大汗,有的不争气的嫔妃已经尿在了裙底。突然礼部的官员止住了哭声,出来念什么振振有词的话。念完后,宁升扶着灵柩从灵堂内出来,身着三足乌的赤金龙袍,手中戴着皇帝死前的扳指,冠冕抖动地佯装大哭几声后,面向所有的嫔妃及官员。
一挥手,群臣跪地,山呼万岁。随后又有几颗不听话的人头滚落了下来。
谢月晕跟着嫔妃们低头大拜,口中滚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跟随人群起身,再跪下扣头大拜,念了第二遍。谢月晕只记得自己在恐惧当中跪了十次,起了十次,念了十次,知道天空万里都回想着那句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一个臣子与宫人的额头都青紫一片,甚至冒出血红,宁升听着这回荡的声响,似乎颇为满意。
过得片刻,宁升让礼部的官员,推着一座木轮椅出来。
那轮椅上坐的是穿着皇后服制的魏瑶。她的面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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