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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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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升从后面赶来,眼看着地上的黄兽尸体。这尸体一眼空洞,另一眼上扎着箭,上面挤压着两个爆掉的眼球;颌骨撕开后,脸断成两半,他不禁大为惊骇。
  抬眼间,看见宁昱坐立当地,身上有不少衣裳破处与血迹,禁不住大叫,“九弟!”
  后面靳舍人已经狂奔过来,口中颤颤大呼着,“太子殿下哟,我的殿下……”
  宁升赶紧地吩咐左右,“扶太子去船上休息。”
  靳羊扶住宁昱正要起身,宁昱小声凑在他耳边道,“靠我近点。”
  其实宁昱只是太过筋疲力竭,吃了丹药后,身上的伤痛缓解了大半,体内的淤滞也渐渐消散,但于瞌睡却没半点作用。他虽然觉得身上没大碍,但估摸也坚持不了多久,就真的睡过去了。好在还有靳羊。他将头靠在靳羊肩膀上,细若游丝的声音说,“我袖子里的银针包……”
  靳羊会意,拿出包着银针的小包裹,从里面取了一根,咬咬牙说,“那我帮您扎了啊。”
  宁昱点一点头,靳羊手有点抖,一时间还没下了这决心。
  没出东宫时,这一般都是太医代劳,亦或太子自己来扎,他虽然随侍宁昱,却只做过鲜少几次,只怕是扎不对了方位惹他大怒,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传到了皇宫里,少不得圣人大怒,解释不得当恐命都没了,一族也难保。再加上若是大刑伺候下来,谁能保证他这张嘴会不会说出太子的秘辛……说不会的,那是疼不在自己身上。
  眼看宁升也已经越来越靠近,宁昱深吸一口气,抢过银针话利落地插/进了自己的百会穴,等再拔出来的时候,他的瞳孔一缩,拧了拧眉头,睁开眼睛说,“我舒服多了,身上没什么大碍。”
  宁升走过来后直接撩袍跪下,“殿下,你真的是要了臣的命啊!”
  众兵士一看他跪,也都齐齐跪下。不过众人心中也都敬佩无比,太子徒手杀了这巨大的凶兽,实是鼓舞士气,令人振奋的领袖。
  宁昱平时没少被人跪拜,但明显兵士们全都是崇拜的目光,这他可消受不起。虽然那黄兽双眼是他戳瞎的,可那家伙是讨债鬼的功劳,这下旁人一拜,他反倒不好意思了。这不是狐假虎威么。
  四下去寻“大老虎”,也不知老虎藏到何处了。
  方才眼见那黄兽将他带走,宁升顿觉眼前一片灰暗。这灰暗的不仅是因为恐怕要折损自己的九弟、一朝太子,更是因为如此一来,他和他父母兄弟一脉的命运就此毁于一旦。当真是急到了嗓子眼。
  宁昱捏了捏眉心,扶着他和他一起站起来,“七哥别这样,是我太鲁莽了。不过……那薛书可救出来了?秋千呢?”
  宁升实是受了刺激,想抱怨也无处撒,忍不住心里哼一句,当真?好九弟啊你首先问的是薛书和鸟?你死了便不止一个薛书一只鸟要死,你这英雄热血又有什么用处,真是可笑了。可他心里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九弟确是有本事,竟能徒手杀死这么一头人间异兽,倒不像坊间传说的那样,军功全靠圣上给他做脸面。
  想了这些,也不能表露出来,稳一稳心境道,“救出来了,只是他左臂接不上了,不过性命保下也已十分难得。秋千在后头,让阿瑶拎着,我看今晚我们回去后,要给它立刻上药,否则翅膀便废了 。”
  宁昱点点头,眼睛瞧见缩在众人后吓得抱紧了秋千的魏瑶。他走过去,握一握她的手,“没事了。”
  魏瑶还如堕梦魇,理也没有理他,眼睛里怕极了似的,不知是因黄兽害了怕,还是想起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宁昱摸一摸她怀里的秋千,看它咕噜咕噜地发出声音,抚了抚它的羽毛。它的翅膀已经被魏瑶用撕下来的裙子绑住了。
  薛书被人搀扶着走过来,那搀着他的人报说,“薛书发现那洞底下有很多僵硬的尸体,很像是‘异物’。”
  薛书还想先拜一拜救他命的太子殿下,宁昱阻止了他,看他的眼睛里却全是崇敬之情,热情得要将自己烧死了。薛书知道,虽然情急之下滚入坑洞,他也知道没有人会为他而涉险。他却还真没想到位高权重者中还有愿为他这贱命与猛兽搏斗的,更没想到这个站出来的会是太子。就凭着这一点,他也定要竭尽所能的投桃报李。
  “回禀太子,那洞里面堆得层层叠叠的,有断肢,有骨架,还有许多黄兽身上的皮肉,硬硬的,还有抠下的眼珠和泥巴。我揣度是那‘始作俑者’所造的半成品,兴许我们能从里头找出来那‘异物’是怎么做成的,然后我们便能知道怎么对付它们。”
  谢流离躲在树丛后面听着,只觉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他们要查,她不如便也顺藤摸瓜,看能获得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10章 欠债还啥
  宁昱当下向那坑洞走过去。宁升命数名兵士在周遭撒了尿,点燃火把,在旁守着。
  断了一臂的薛书只简单地处理伤口后,就跳下洞来,随后宁昱、宁升等人也跟随而入,拿着火把往里探查。只见下面果然白骨累累,越往里走,白骨上反而有了肉,而这肉便也似骨头一样,踩上去嘎嘣作响。
  宁昱打量着这个坑洞,原应该是个捕兽的陷阱,只是现在它却更多堆积的是人的尸体。这个坑比外面看着要深一些,从里面又掏出一块地方来,薛书钻了进去,拎出一具“异物”的身体,有头无发。
  宁昱望着这副东西沉思,宁升却不是第一次见,他说,“将他正脸转过来。”
  宁昱摇摇头,“我看他没有正脸。”
  薛书一只右手将他的脑袋拨弄转过来,众人皆吸一口凉气。
  这尸体的眼睛与眉骨糊得厚厚一层干泥,眉骨与鼻梁的高度也不甚明显。
  “头颅上面看似是涂了一层白釉,却没有上彩,应是模样做差了,直接丢弃掉的。”宁昱心道,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极为苛刻,烧制得不够精美便直接将尸体丢弃了。不过正因为丢弃,身上的干泥没有烧制好,时年长了在这里头混入了砂石,宁昱俯身下去,将那松动的泥砂掰开,却发觉中间有东西连着,于是拿手将泥沙抠去,才看见里面是金黄色的兽皮。
  宁升沉吟道,“人皮脆弱,因此拿兽皮来代,兵器便难以透入。再加上烧陶勾画,便做成一个‘异物’了。其再将人身上的脏器取下来,因为脏器上面附着魄,放进这东西里面,便欺骗身体以为自己还活着。”
  之前因为看了黄兽一眼而眩晕无力的凌子尚,此时自告奋勇地发话,想挽回些颜面,“回禀王,我之前听守城的兄弟们说,原先的‘异物’极脆,有时射箭便能崩碎,但后来却有极难攻破的出现,我揣度就是因为里面把人皮改成了兽皮的缘故。”
  宁升瞪他一眼,他这个时候当着太子的面说出“异物难攻破”的话,实在是裹乱。果然宁昱过问一句,“那后来可有应对之法?”
  凌子尚喉咙吞咽一口,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宁升道,“将原先的铁箭之中加注铅,辅以油火,攻其肢体衔接部位,这些部位拼接的豁口关隘极容易断裂,因此仍旧未成问题。”
  宁昱:“那就好。”
  宁升松了一口气,凌子尚缩在后面,再也不敢上宁升跟前去了。
  “这一副的眼珠子,便是黄兽的眼珠子。身上的皮,是用黄兽的皮和泥巴一起烤了,再在人身上绘的色。”
  薛书指着这东西说完,宁升向宁昱道,“按照咱们现在的抵御办法,仍旧是以火攻为主,斗网抓捕为辅,近身以最快速度挖其双眼,切其缝隙,原先还准备了布绫罩住眼睛来抵御对方所射出的强光,但后来发觉也不奏效,唯有不直视才为上策。”
  宁昱心里想着,这种方法甚是消极,就像城墙一样,越垒越高,看似无碍却终有倒塌的一天。“异物”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但他们对于“始作俑者”还知之甚少。这个源头一天不遏止,边境便一天不安全。这一点他决定不与七哥施加压力,而是通过招揽能人异士来帮助七哥。
  “咦,这异物身上好像往出流什么浓液。”
  两名兵士俯身下去一摸,糊在手上黏黏的透明的东西,众人皆不以为然,再观察了一会儿后,便将那东西用布包装了带上来。
  这个时候太阳仍高,两人拖着布包向太阳底下走了几步,忽然大声惨叫着盯着自己的手指。
  只见他们两人沾满了脓液的手指开始渐渐变得龟裂,很快便像皮屑一样可以剥离下一块一块又硬又碎的东西,再多过得片刻,粘液流过之处尽皆裂开,掉落在地上的残渣仔细看去,就是同异物身上一模一样的鳞屑。
  宁昱忽然明白了过来,命令这人将袖子卷高,只见手腕上的血管已呈现诡异的颜色,而这颜色横在向手肘方向流去。
  “砍断手肘,快!”
  说着那士兵也已明白,这就像蛇毒一般在自己血液里窜行,不废手臂是不行了,因此他们两人自己举刀挥下,吼叫一声。
  那两条被砍下的断臂逐渐在日下变成树皮一样的东西,继而从中片片裂开,不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堆鳞屑。
  而布袋内的尸体因阳光投入,也渐渐龟裂开来。
  此时天上好端端的一层乌云飘过,雷声一震,恍然变天,看似就要下雨。山野间传来野兽鸣叫的声音,众人经历了今天这些事情,再听到这声音不免都觉得胆寒。
  宁升说,“九弟,我看我们须得尽快回去了。我这几个手下,还有秋千,都需要医治。不过今日看来我们歪打正着,还对这“异物”有了许多线索。
  宁昱点一点头,可心里还不愿意离开。黄兽既然是制作“异物”的材料,半成品也都丢弃在此,那很有可能找到“始作俑者”的更多线索。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过一届凡躯,若是在此待上一夜,恐怕自己的身体都会被做成不明不白的东西了。
  可是讨债鬼呢?她还在吗?宁昱虽然看到她厉害的身手,可毕竟她也只有两只手。
  当下一群人收拾东西往回走,忽然听得魏瑶尖叫一声,目光惊惶地望过来。
  “怎么了?”
  魏瑶盯住了宁昱,既害怕又委屈地说,“秋千……不见了。”
  宁升闷一口气,面色显得严厉里还有些可怕,“怎么会没看住?”立即下令兵士道,“还不快去找?”
  魏瑶支支吾吾,“我记得我是一直抱着它的,方才我落在后头害怕,就一着急跑起来,谁知道跑着跑着,秋千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宁昱与侍卫们一起将近日行处都走了一遍,只在路上捡到几片羽毛。眼见天气越来越差,海上航程恐怕不会太顺利,他不能不顾其他人的安危。
  三匹马被牵上了船,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后,宁升劝他道,“九弟,不能再找了。变天后海上难行,若再不走,我们今夜被困在岛上就更加凶险。切不能因为一只白鹭而不顾全咱们一船的性命。”
  宁昱自然知道轻重,只好点头同意宁升收队,全都上船。这之后,他忧心忡忡地走到码头边上去,四下望去,除了官船也没有见到任何小船,揣度讨债鬼可能也离去了。
  宁升劝慰他几句,便迫不及待地下令开船。
  这一行真是险中有幸。宁升也知道既然宁昱来了,上岛探寻异物之谜是迟早的事,说是野猎,本就意图猎的不是笼中物,他早就知道今天是凶险之旅,连折损手底下的人命也是他已经算好的,今日里幸亏变天,没有多么深入,才只折了三人手臂,好歹也换来了对“异物”的新了解。那脓液……且若是今日能买给他九弟一个险恶的教训,让他不再轻易地亲自过问此事,那就算更值了。
  船开启后,宁昱站在码头上。莫名其妙地失了秋千,他心里自然是痛苦得紧。秋千已经伴了他多年,若说要放弃寻它,这决心他即便是下了,心里也绝无法接受。可身为一个成年人,身后还有三十多条性命,这个放弃的决定也非得由他来下。
  眼看宁升与魏瑶、公孙子等站在甲板上,他实在无心情与他们说话,便走到底层和兵士们坐下,分享同一壶酒。
  后面的笼子空了大半,也只有那三匹马在船舱后头偶尔发出几声呼气。宁昱起身走过去,从笼外捡起草喂食马,过了片刻后,听见有人小声地唤,“太子,过来。”
  宁昱喝得有些迷迷糊糊,这时候定睛看清楚,竟然是那讨债鬼盘腿坐在马笼里的草甸上。
  宁昱看得糊涂了,正巧马笼子外只上了拴,没上锁,便将拴打开,朝外观望了一眼。见兵士们也喝得七七八八,瞬时拐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宁昱在她身旁的草甸上坐下,谢流离瞧过去,他的脸上此时绯红一片,酒气也弥漫上来。
  谢流离道,“只刚上来不久。你也别怪我。你们不是找到个坑洞么,你们走后我进去瞅了瞅,还真是收获不少。出来时见已经变了天,结果走到码头上,我那船家已经跑了。一看你们的人都在下面东找西找,我就偷偷上来了。”
  “是我的白鹭丢了。”宁昱伸出拳头,在地上捶下去,心里不安,郁结难解。
  谢流离挑了挑眉,从照袋里抓出一只团在一团的肉肉的白鹭,放在地上道:“这只鸡是你的?”
  秋千躺在地上发出哀声的咕噜,睁开眼睛偏看着它的主人,小眼神可怜得很。
  宁昱心头忽地有什么东西悸动了下,借着酒劲望着谢流离,涌动起莫名的情绪。
  “我给这只鸡也吃了丹药,你知道你欠我多少了?”
  宁昱动一动唇,“恐怕还不清了。”
  这人情债,他倒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如何还不清了?你还有一整个国库可还我。”
  宁昱直直望着她,让莫名的情愫流遍全身去,他忽然冲动地想抱住点什么。但抱着人家姑娘,人家肯定是不许的。因此他把秋千抱了起来。
  秋千不情不愿地咕噜两声,发觉主人的眼睛直勾勾地,根本没看它,遂将头垂在他肩头,低低酸了一声“寡人”。
  宁昱目光里闪烁着别的意味,“秋千于我来说是无价之宝,若要真还你这个恩情,倾举国之资都怕不够。”
  宁昱自己说着,倒忽然想到一首诗。那句诗怎么说的?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酸诗,宁昱自觉倒了自己的牙,借着酒劲脸也烧得有些红润了。他赶忙故作镇定,抚摸了抚摸身上白白胖胖又滑腻的秋千。
  谢流离盯着他宠溺自己的鸡,扁了扁嘴,从照袋里掏出一个金黄金黄的小东西。
  “唉,我自己也给自己抓了只宠。就是从你们方才下的那洞里掏出来的,啧啧,它藏得深,你们都没发觉。”
  谢流离将小小的奶猫一样的东西捧在手心里递过去,宁昱往她手里一看,汗毛登时有些竖起,“是黄兽。”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养的宠物和你们这些妖艳贱货才不一样呢


第11章 膺箓受图
  “怕什么?这家伙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牙也没有,能做什么凶恶给你看?”
  谢流离一把抓住宁昱的手腕,眉眼微弯,眼神晶亮,“摸啊。”
  宁昱伸手摸在奶黄兽一丁点儿大的身上,这小东西眼见是刚从母体出来,身上如一只小雀儿,尚还柔软得很。想来今日遇上这头走低落单的黄兽,应就是刚刚将这小家伙生在那坑里,这才听闻到人声,以为是要伤害它孩子。
  也不知怎的,宁昱忽地想起自己的娘亲。正是因为生下自己而过世的母亲,让他对眼下这个小生物更多了一份同病相怜。
  “跟我姓,姓谢吧,”谢流离随口一句,伸手挠一挠它,这小家伙便将肚皮露了出来,似是讨要抚摸。
  宁昱耳根一红,没问便得了姑娘家姓。
  谢流离玩弄了一会儿,心思道,“等上了岸,我得给我家谢九去弄点羊奶来喝。这小家伙定饿坏了。”
  “怎么就排第九了?”
  “我给自己定了个数,至多这一辈子就养九只宠,它先占个最末。是不是啊小九儿?”谢流离将这小黄兽的肚皮摸了个遍,口里越是宠溺,发的话就越嗲,当真是爱这小玩意儿自己也控制不住。
  宁昱低了头,想到自己在宫中拜见太妃时,便时常被太妃唤作小九儿,这一刻听得脸上通红,一句话也接不上来了。
  “摸摸我家小九儿,小九儿最乖咯。”
  宁昱正觉浑身上下的热气无处发散,此时听到外边传来靳羊的声音,“太子殿下呢?太子人去哪儿了?”
  兵士醉酒指路,“太子爱马,笼子里头呢。”
  谢流离一听这声,赶忙地躲到马屁股后头,拿草甸垒起来在前面遮挡自己。等那靳羊开了笼子,一边拍着大腿一遍叹说,“哎哟太子,这里面味儿多大啊,您真是酒醉了,若困累了咱们便去上面睡,这可真是……臭死了……咦,秋千?!”
  靳羊一看见他抱着秋千,态度立刻大不一样,也伸手摸得秋千一直咕噜,眼里泪都快出来了。
  “它……它是自己飞回来的么?”
  宁昱点点头。
  “果然是第一珍禽。您给我抱抱!”
  宁昱:“……”
  秋千:“……”
  宁昱望一眼草垛,咳咳两声说,“好了,那就上去吧。这里我已经喂过了,不要让人再来。”说罢走了出去。既然她不想被旁人知道,那么他绝对也不是惹人讨厌的人。
  谢流离心上微微一暖,这太子也挺会照拂人的。
  靳羊抱着秋千,跟着太子一起走上去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岸,天还大亮着,黄昏的红云渐渐罩在海上,正是美好光景。诸人下了船,两辆马车已经在码头前面停着,车夫烘奴正坐在金辂车上,拿着个马鞭子百无聊赖地抽打地面。
  宁昱心系马笼,船停下来后便奔去舱底查看,却见里面已经无人了。
  她已经走了?
  当下虽有些失落,但也庆幸。只是不知她会去哪呢?还有那只谢九……
  等走上码头后,他问询宁升一句,“七哥,城中哪里有有奶水的母羊?”
  宁升笑一声,“问这个做什么?城中养羊的不少,刚产崽的应当也不少。怎么,你是喜欢羊奶呢,还是喜欢小羊崽子?我给你弄几只来玩玩吧。”
  宁昱也没有拒绝,或许是太阳光还有些刺眼,便径直先上了金辂车去。
  马车刚驶出去时,车前马忽地一惊停住,发出嘶叫声。靳羊掀开帘子问“烘奴,这是又怎么了?”
  “女鬼……女鬼给我做鬼脸……”
  宁昱在里面听闻,便知道说的是谢流离了。她在外面做鬼脸?宁昱往外面瞅了一眼,见她人早已经不见了。思着烘奴撞人的事,他便冷笑说,“鬼自然是做鬼脸,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呢?”
  靳羊咽了一口唾沫,催促烘奴道,“快走啊,城门又要落了!”随后赶紧地放下帘子,不让太子再去看烘奴的表情。
  两辆马车越来越靠近苕华台,在城里驶了半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天中泛着黯淡的白。忽地马车前帘子的缝隙当中透过大炽的亮光来,靳羊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跟午间刚出来似的,亮的我眼睛疼。”
  宁昱此时已略有些昏昏沉沉,瞥一眼帘缝,说,“倒像是父皇的三足乌。”
  靳羊脑袋一震,“圣上来信了?”
  说着便掀开帘子。此时烘奴已经停在苕华台前,而旁边宁升的马车也已经停在跟前了。宁升与魏瑶、公孙子刚好地一齐走下来,仰头朝苕华台的台顶琉璃瓦上看去。
  入夜白光大炽,正如圣者光辉。靳羊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那至高塔台上的一廓日冕之中,火炽为羽、金曜为身,向天长鸣一声,有如钟鼓。
  宁昱下马,与宁升等人前往接见。苕华台内早就为圣上信使所备下的扶桑树,近年来多有积灰尘,此时终于等来主人了。
  扶桑树前,一众臣子在身后行大跪拜礼,宁昱从三足乌脚下解下一封信来,看完后,忽然,“呵”了一声,传给宁升。
  宁升看完,也“呵呵”了两声。公孙子与靳羊看得一脸迷惑,宁昱却已经向宁升告辞说,“七哥,我是真累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宁升道,“那皇伯父这封信……我先拿去再看看。”
  宁昱摆摆手,“你看吧,这跟我也没什么大关系。”
  “如何能跟你没关系?咱们的婚事,皇伯父最是操心。”
  婚事?靳羊有点没回过神,看宁昱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就先没问询,等到回了别枝馆,扶着他老人家斜倚靠在榻上,他才问说,“信里到底说什么了?您怎么讳莫如深的?”
  宁昱枕着自己手肘,说,“谢家今日里得了三位宗女的姻签,昭告了天下。父皇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就盼着我与诸兄将谢女娶回来,便是巩固国祚了。”
  靳羊问说,“是五姓之首,博陵谢氏?”
  “还有哪个谢氏,连出一个宗女的姻签,都能让父皇这么焦灼?”宁昱话才说完,却忽然嘴边一滞,口中自言自语道,“讨债鬼也姓谢……”
  天下大约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宁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睡去了。
  另一边厢,宁升正展了信,和公孙子一起分析。
  公孙子道,“皇上这信的意思是,皇族之内,必娶二谢,要求您们这些兄弟们想方设法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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