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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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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桐才皱眉不赞同,就吃惊地看到嫂嫂伸手到发间一拔。李皎拔下发间竹簪,长发散如华丽黑袍,落在雪地上散开的弧度完美,春水般荡漾开来。周围站着的军士青年眼中露出几多惊艳色,偷偷打量那面容皎白的女郎。李皎拔下竹簪,轻轻一掰,众人这才知道这竹簪居然是组拆簪子,可以随意拆开。竹心是空心,李皎反手倒下,伸掌于簪下。
  众人屏气凝神,看到一片冰洁清透的花瓣,藏在细长冰块中,被倒了出来。
  李皎抬头,看着青年的眉目,静声:“活死人,肉白骨,解万毒。”
  “昔年能救我兄长,今日也必能救我夫君。”
  “拜托了。”
  她张开红唇,抬手掩袖,将被冰封藏的雪莲花瓣含入口中。她面色不变,不顾周围人,身子倾前,搂住青年的肩。李皎与沉睡的郁明面面相贴,她润红的脸,感觉到他肌肤的寒冷。额与额相抵,女郎的唇碰上青年的唇,她舌尖抵开他紧咬的齿,将那片口腔中冰已化了的花瓣,送入青年的口中。
  李皎手掐着他脖颈,唇舌并用,帮他将这片花吞没下去。
  周围人红着脸低头,那桐也无错地别过脸,没料到李皎会当众如此做,全然不在意公主的颜面。
  而让郁明咽下了花瓣,李皎的心放下了一点。她仍然没有放开,她眷恋地再吻了吻他冰凉的唇。李皎与他贴着唇,看青年面容覆雪盖霜,看他沉寂无生气,而她喃喃自语,说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话:“郁郎,我要你醒过来。”
  “我会为你报仇。”
  “你不要我了,我找你一辈子,也一辈子不原谅你。”
  李皎起身,让军士来帮忙背起郁明。那桐提醒她,她眼睛看到了几丈外还插在死人身上的“望山明”。“望山明”孤零零地在那里,他的主人没能在最后一刻留它在身边。李皎走过去,在那桐的帮助下把刀拔出。
  军士们带上郁明,那桐抱起郁鹿,李皎则抱着这把长刀。李皎抬目,看着雪原茫茫。她带路走向前,众人跟随。李皎紧抱着“望山明”,步履蹒跚在雪地中,决不再次弄丢“望山明”。
  “望山明”入鞘,在她怀中轻微颤动,隐隐与一步之外的那桐腰间的“斩春水”相通。那桐转头,看一眼李皎怀抱的刀,再扣一下自己的“斩春水”,示意名剑安静些,莫吵闹。
  情侣刀剑重逢。
  那桐心中涌起希望,想现今既有情侣刀剑相守,又有嫂嫂这么厉害的人物,师兄一定会好起来的。
  ……
  郁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很混乱,他一时在大魏的北冥,一时在夏国的阴北。时间错乱,他一时身量变小变弱,成为少年时的模样,一时又筋骨放开,乃是腰细腿长的挺拔青年。
  他梦到了李皎。
  梦到李皎在找他。
  漫山遍野,浓雾弥漫。她奔跑在山中,翻找着谷地中的一具具尸体。她到处寻他,高声喊话。郁明远远看着,他恨不得飞奔过去,告诉她“我在这里”“皎皎我在这里”。但山高水长,两人之间隔山隔水,他怎样也过不去,徒留满心焦灼难熬。
  郁明喊她:“皎皎!皎皎!”
  女郎找累了,她瘫坐在谷地中,头埋于膝盖间,双肩轻微颤抖。
  郁明心中疼痛,知她必是哭了。她哭起来总是这样,他恨不得她情绪外放些,如别的女郎般胡搅蛮缠些,也好过总是这样一个人抱着膝盖哭。郁明吃力地走向她,隔着大雾,他被她哭得心乱心碎,一抽一抽得难受。他大声喊话,她却听不到。
  郁明怔怔然看她,最后,他蹲在她身边,静默地陪着她。他伸出手,颤颤的,想去碰触她的肩头——
  梦境一下子换了状,他从前一个梦里跌了出来。
  这一次好奇怪,是在园林中,四面青绿色,听到沙沙雨声。郁明推开窗,看到满园的□□。他茫然了半天,看雕檐画壁,看飞檐落雨。他判断了好久,认出了这是长安的一处李皎名义下的园林。当年李皎生子后坐月时,为李皎身体好,他做主两人搬来了这里。
  郁明在梦中扬眉笑不住,心想:没想到我居然是怀念这里的。
  是啊,他潜意识里是怀念这里的。
  这里风声雨声如潮,是在一切事情发生前,他和李皎最安居乐所处。之后战火燎燎,长安兵乱,一会儿关中,一会儿河西,他与李皎一直在不停地奔跑。很是疲累,虽然郁明口上不说,但他心里最是怀念那时候的时光。
  那时候,郁明与李皎不是刚刚定情的男女,他已经娶了李皎。两人见面已经没有多少针锋相对的争执,也不再吵过去的事情。李皎替他生了儿子,虚弱地歪在床上,不再让他满心担忧她到处奔走,静不下来。他到底是介怀她当初差点落胎的事的,只是郁明不肯说,不肯让李皎再伤心一次。
  这段时间,郁明和李皎一起日日夜夜地窝在床上。灯火下,李皎看着襁褓中胎儿出神时,郁明就长时间地撑着脑袋,看自己的老婆出神。李皎探身要去碰摇篮中小孩儿的脸,郁明大呼小叫:“你别吵醒了他!”
  最开始的时候,郁明是没那么喜欢郁鹿的。郁鹿的名字是他随便扯来碰的,他心中多少失望些,因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女儿,在出了母胎后,居然变成了一个大胖小子。郁明心中万分惆怅,李皎身体多瘦多弱,生子很是辛苦。
  他想若是个女孩儿就好了,我就无憾了,就不用再盼着她生孩子了。
  然呦呦出生后,他们夫妻二人不断为大魏国事奔走后,郁明心中默默觉得,几年之内,都不能让皎皎再怀孕了。李皎太累了,身子骨弱,生子太耗损她的精气,他要让李皎好好养好身体。
  再没有小孩儿了。
  郁明在梦中听着沙沙雨声,心中失笑,想到当日自己在妻子怀孕后又心疼又失落的心情,别有一番趣味。
  他听到身后女郎说:“你总开着窗做什么?外面在下雨,刮风。你就那么一直站窗口,等身子弄湿了,别上我的床。”
  郁明身子僵一下,女郎那熟悉的冷清又奚落的说话方式,日日绕在他耳边。几日不听,如隔三秋。郁明呆了呆,想起自己是在做梦,是在梦中回到了那时候。他在梦里心跳加速,猛地回头,向身后冲去。
  隔着屏风,他看到了女郎若隐若现的身形。
  郁明的心跳更是剧烈,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
  李皎坐在床上,腹部微胀,仍有些未褪下的孕态。她怀孕时肚子一直不甚大,医工夸孕相好,说这样生子会顺畅些。郁明心想也没见多顺,只是他老婆在生子后,仍然很漂亮。丰腴了些,有肉了些,抱起来舒服了好多。
  梦中的李皎长发散落,跪坐在床榻间低着头,整理婴儿的衣物。她身子忽然腾空,被后面扑来的青年捞入怀中。李皎叫一声,反应迟钝地被满心欢喜的夫君压在了身下,她叫道:“衣服要湿了!”
  青年衣袍上的水,贴上了她的中衣。
  而郁明低头亲她唇角,被身下的女郎抬手捂住嘴往外推。郁明心里觉有趣,想自己是有多了解李皎啊,连梦里的皎皎都不配合他,都嫌弃他,和她本人一模一样。郁明非要胡来,身下的女郎一时喊“脱鞋脱鞋”,一时恼“讨厌别乱摸”,生灵活现,好像真人一般。他刻意胡来,她就一味躲避。最后女郎灵活地从他身下翻出,一脚踹向他的脸,将他踹下了床。
  而郁明伸手拽住这踹中自己脸的女郎裸足,将她从床上扯下,抱入怀里。
  李皎:“讨厌!”
  郁明俯视怀里女郎,灯火微微,她挣累了,面颊粉红汗湿,嗔怒地瞪向他。
  郁明喃声:“我一定是怨念重重,总不甘心被你动不动踹下床,才会梦到这个,想要在梦里翻身。”
  怀里女郎不解他在说什么,蹙了下眉。她歪头,道:“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别闹了,一会儿姆妈抱呦呦过来,要看热闹了。”她说起呦呦,眸中掠起温柔之色。她又突然住口,看他:“你怎么不打断?你不是不喜欢听我总说呦呦吗?”
  郁明抱紧她。
  他轻声笑:“不,我不讨厌。我喜欢呦呦。”
  “我刚做父亲,还不习惯。皎皎,谢谢你陪我一起,包容我。”
  怀里女郎轻笑一声。
  没有等到姆妈带呦呦过来,郁明抱起怀中的女郎,与她一起上了床。两人面面相对,听着窗外沙沙雨声。心中轻快,睡意袭来。青年与女郎十指交错,昏昏睡去……
  梦境再一变,天地昏暗,电闪雷鸣,郁明愕然,发现自己身量变小,变回了一个少年郎。他右手一阵猛痛,袭向他,痛感让他眼前发黑,骤然到来,几多不适。他正茫然间,听到少女含泪的声音:“你还过来干什么?”
  郁明盯着面前女孩儿,迅速认出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岁的李皎,为了她兄长抛弃他。他从关东战场上退下,跋山涉水,前来问话。那一问之后,两人不欢而散。他心神受创,大受打击后,跌入了黄河,弄丢了“望山明”,之后沉浮四年之久,才在蓝田重新和李皎相遇。
  郁明心中素有遗憾:他少年时、少年时……何等的不甘心……他为何会输……他不重要么,为什么不跟他商量?
  他心有不甘,哪怕日后不去想,放下此事,可是不甘心,却从不曾彻底褪下。
  他心有遗憾,所以在梦里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站在雨中,站在雷鸣下,看着十四岁的李皎。李皎手攀着木门,咬着牙跟他强硬说话。而他、而他——郁明走上前。
  李皎语气冷淡:“快走吧,你我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对不住你,我……唔!”
  她忽然消声。
  她被郁明抱了起来,被少年捧住面颊,被俯身亲吻。她骇然瞪大眼,没料到他居然敢亲她。她抬手要扇他,被郁明扣住手腕。她身形一转,被少年压在门上。少年声音里含笑:“又要扇我巴掌?你怎么总是这一招?”
  少女李皎要开口说话,唇再次被亲上。
  少年亲吮她,反复磨弄。轻拢慢捻,耐心地磨她。面颊相贴,他知她敏感在哪里。他知她在自己面前是纸老虎,哪怕手一直想挣脱扇他耳光,可她下不去手。他压着她,热情地亲她。怀里少女身子发抖,软了下去。
  少年少女的身子一起颤抖。
  初吻炽烈又狂野,是另一片陌生的天地。
  两个人缠握的手发抖,李皎渐渐不挣扎了,仰着脸,顺从地窝在少年怀中,被他亲吻。他们哆嗦着,贴着墙跪坐了下去。郁明将李皎抱在怀中,雷电还在上空浇闪,而雨丝几多滂沱。
  天地大雨滚滚如滔,少年紧紧抱住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女。
  郁明抬眼去看天地间婆娑大雨,忽地若有所觉:“原来那时候,我最想要的,是这个。”
  他什么解释也不想听,他的一腔不忿在于被李皎抛却。他在关东为她打仗,为她几次死活,他最想得到的回报,是回来后,她亲一亲他,抱一抱他,绝不是冷冰冰的“我们分开吧”“我们不适合”。
  怀中的李皎突然哭起来。
  郁明惊愕,慌张低头:“你你你……”
  少女趴在他肩上哭,她抱紧他的脖颈。她灼热的泪水滴在他脖颈间,烫得他身体一阵潮热。他听到少女的哭泣:“对不住……我不要这样了,我不要和你分开……”
  郁明拍着她后背的手一僵,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喃声:“你说什么?”
  这不是李皎会说的话吧?
  这是李皎会说的话。
  像是一个平行向前的地方,却是同一个李皎。
  李皎抬起脸,捧住他的面。她双目含泪,泪水滴在脸颊上,她颤声:“我后悔了,我不要这样。郁郎,我不是不要你,不是总最后考虑你。因为你太重要了,你和我自己一样。别人都是外人,只有你是和我一起的。你总说我对你不好,因为我对你最不见外啊。”
  “我最爱你,我如何对我自己,就如何对你。”
  “所以我才牺牲你,如牺牲我自己一样……可是我、可是我爱你,我舍不得你。”
  她哭得发抖,她抱着他大哭。这是她最绝望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她抱着他在大雨中哭泣,电光照在她眼中,而她说出郁明最想听到的话——“我反悔了,我选你。我选你!”
  “也许其他时候还会放弃,也许想一下就会后悔。可是现在,我想选你!我不想嫁别人了,谁爱嫁谁嫁吧。哥哥会有别的法子的,可我不能没有你……”
  “郁郎,你回到我身边吧!”
  “郁郎,求求你回来!”
  “郁郎……郁郎……”
  郁明望着李皎,他深深看着她。
  他爱这个女人,他从她十四岁时开始爱上李皎,他和她感情纠缠这么多年。一时恨,一时爱。恨极了想她从未出现过,爱极了想对她为所欲为。他喜欢她趴在自己肩头笑,喜欢她捶打他,喜欢她用余光嗔他。他恼她不留情面,恼她榆木疙瘩,恼她太有主意。
  他把她抱在怀里亲她;他不高兴时伸手拽她的脸;他在她沉睡时去捏她鼻子……
  他们坐在床上笑闹,他们滚到地上;他们在廊下下棋,谁输了就被贴条子;他们在雨天中睡觉,她抖一下,他就把她抱怀里。
  她坐在床头哄呦呦睡觉,他靠在门口冲她连嘘数声喊她;她只陪呦呦不陪他,他硬插入她和幼子之间,冷脸监视老婆和儿子……
  郁明目中生暖。
  一幕幕,一重重。
  他轻声:“这就够了……够了。”他要的,就是她认错,就是她承认。
  承认她爱他,认错她误了他。
  梦境再次散去,他安静地立在一团浓黑中。浓黑中出现濛濛微光,女郎背影翩跹若鸿,走在光雾中。郁明盯着她背影,大笑一声,快步追上去——
  ……
  小屋中,郁呦呦趴在床榻边打盹,一下又一下。
  忽然间,他父亲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郁呦呦猛地清醒坐起,喊道:“阿父!”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好啦,加更一章。这下甜了,不说我虐了吧!

☆、第149章 1。1。1

  时间向前移两日——
  李皎一众人带重伤员郁明离开了阴北谷地,他们在临近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木屋; 用来给郁明疗伤。到屋子的时候已经天黑; 李皎和那桐轮换着照顾了郁明一晚上。郁呦呦小朋友难得这么听话,李皎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安安静静地睡觉; 不耽误大人的事情。
  次日天亮; 李皎叫醒睡得糊涂的郁鹿小朋友。小朋友小手小脚; 随便一窝就能睡觉。何况跟阿父阿母在一起; 郁鹿小朋友安心下,大受刺激的心神总算得到缓解。昏昏火光中; 他被推醒,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小哈欠爬起来,小朋友的声音软如含着一口糯米:“阿母!”
  李皎蹲在他面前; 将他搂入怀中,先伸手整理了下小郎君一头杂草般的乱发。待郁鹿小朋友几个小哈欠打完后; 清醒了些; 她才温和地与儿子说话:“呦呦; 我留一个扈从给你; 我和你那桐姑姑等其他人要离开了。你一个人在这里; 照顾好你阿父; 知道么?”
  郁鹿一下子睡醒了。
  他眨着眼,搂着母亲脖颈泫然欲泣地问:“你要去哪里呀?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管我和阿父了么?”
  李皎伸指揩掉呦呦眼皮下的污秽物,温温地和郁鹿这种早智的小孩子讲道理:“你赫连平叔叔如今遇到大难,他要是输了; 我们魏国和夏国的关系,可能都要发生改变。你阿父也是因为要维持现有的良好关系才伤成这样的……况且我要替你阿父报仇。没有让人凭白伤了你父亲,还万事无恙的道理吧?呦呦知道是谁下的令伤你阿父的么?”
  郁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软软地应了一声,表示会听李皎留下的扈从叔叔的话,会好好照顾好阿父,等李皎回来。李皎临行前,被郁鹿拉着衣角——“阿母,你一定要回来接我们呀。你别忘了我们呀!”
  李皎一行人离去,屋子立刻冷清了下来。凛冬清晨寒风猎猎,郁鹿在风口站了一会儿,低头想了半天。他忽而哒哒哒地转身往屋子里跑去,殷勤地去院子里接井水洗脸,再摇摇晃晃地端一盆水进屋。扈从见他小大人似的进进出出,心中惊叹,想自家公主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能被自己母亲托付这么大的事,公主教育儿子也是心大。
  郁鹿小朋友端了水进屋,趴在床沿,像模像样地润湿了帕子,撺着帕子转头给床榻间昏睡、胡子拉碴的青年擦脸。郁鹿几乎趴在郁明脸上,一边给青年擦脸,一边小声说话:“阿父,我阿母要我照顾你。我现在给你擦脸,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郁鹿小朋友入神地看着昏睡中的青年,心中悸动间,想到了前两日逃亡时护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威猛高大,在他心中的形象拔高了许多座大山。就因如此,当昨天傍晚见到靠在树上、近乎冻成冰雕的父亲时,郁鹿眼中涩涩,心中酸楚良多。
  他这两日经历了好多事,好多事刷新了他的认知。他见到了死亡,被人追杀,他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武功有多高……郁鹿转头,看向靠在床头的名刀“望山明”。他心想这把刀原来这么厉害么?
  郁鹿趴在郁明身边,过一会儿打起盹来。他爬上床,果断窝入父亲的被衾中,把自己的小身子缩到父亲温热的身体边。他心满意足地抱着青年,昏昏睡去。中途扈从没听到屋中动静,推门进来想问郁鹿吃不吃饭,他看到了小朋友蜷缩在父亲身边睡得香甜。扈从心中好笑,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过早的经历让人成长。
  郁鹿小朋友从五岁这个时候开始,一下子就懂了好多事,明白了许多他这个年龄不该明白的。成长伴随着痛苦,并非甘愿。幸在诸事既定后,郁鹿的父母依然陪在他身边,在拔苗助长后,会扶持他这棵长得太快的小草。
  比起世间许多小孩儿,郁鹿已经非常幸福了。
  郁鹿小朋友窝在父亲身边睡得香时,李皎一行人追上了赫连平。彼时赫连平一方化整为零,各自逃亡,前来追击的李将军也让手下将士分开去追人。前两日的大战,赫连平这方损失惨重,李将军这边只伤了几百人,大多折在郁明那边。李将军带人追出谷地的时候,手下兵马仍有千人,对赫连平那几个逃出来的人说,仍是千百倍的压制。
  赫连平一路辛苦逃亡,他入了一山,在山中跌撞跑时,被后方一队小兵骑着马紧追不迫。赫连平狼狈又绝望,只觉逃出谷地,却还是逃不出这些人的手心。他被追的精疲力竭,手脚酸软。雪路难行,他行在白茫茫的山林中,如入迷雾之地。
  他摔到了地上,身后呼吸声极近。赫连平猛地转头,看到身后三两小兵狞笑一声,举起刀叉——
  他瞪直眼,即便临死,身为皇子的尊严,也不容他死得不明不白!他要看清楚杀他的人是谁!
  忽而,无声无息,一道黯然无光的绿光破开雪白雾色,从后飞入。这一丛绿意分明与周围的白色不一致,然它却给人一种不显眼的感觉。软绵,无力,光华暗暗。这样一道寒光从后飞出,小兵们和赫连平都没在一开始察觉到。直到那寒光掠到几个小兵的脖颈,轻飘飘划过,鲜血一线,几人身子僵住,砰地倒了下去!
  赫连平呼吸凝住!
  看浓雾中走出一白衣女郎,绿色光飞回到了她手中,赫连平这才看出,这是一把剑。只是剑光淡淡,无杀气,无威胁,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武艺这般厉害的人!
  赫连平想:这番手段,似乎比郁明武功更高?
  他不认得这个陌生女郎,对方没有情绪地看他一眼,眼神冷淡如看死物一般。赫连平心中踟蹰连连,即便这个厉害女郎救了自己,但是这种高人不先开口,他瘫坐在地,猜测不到对方是友是敌,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雾中响起一把清凉女声,让赫连平眼睛一亮,因这女声是他所熟悉的——
  李皎从濛濛烟雾中走出,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桐手中的“斩春水”:“曾几何时,师妹刚来夏国救我时出手,用的是‘封雪’剑。剑气无光,杀人无形,我以为是‘封雪’剑的原因。现在看,师妹用起‘斩春水’,也是这般光华暗淡,不惹人注意……然我又记得以前在大魏北冥时,师妹用的‘斩春水’,光华夺目,天下匹敌,惹人敬仰。如今看来,该是师妹的武功更进一层楼了?”
  那桐一直面上无笑,当李皎说起她的剑,她冷冰冰的脸上,唇角上扬,忽然挂上了自得笑意。她的武功集大成,非一般人所能看明白。跟俗人炫耀自己的厉害实在无趣,那桐也懒得跟别人说自己的武功有多高。然她嫂嫂不是俗人,她嫂嫂不习武,却能一眼看出她的变化来,真是知己!那桐扬起笑容转身,热情地去迎接身后走得慢的李皎,还去扶了一把——
  “你看出来了?只有你看出我比以前厉害了!嫂嫂,现在再让我跟我师兄打,他必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你在旁边指点他,他也赢不了我。我现在达到的境界,早非他能比了!”
  看那桐目中染上兴奋之色,李皎目中噙笑,想小师妹心性纯粹,一心练武,这方面倒是好攻略得多。说起她所长,就如数家珍,似小孩子般认真。李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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