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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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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那根肠子,百转千折后也笔直无比:“是殿下让我等邀请你去……”
众人同情看这位郎君,心想公主殿下真不待见他啊。
郁明愣一下,沉默片刻后,淡声:“好,我去。”
如果她不见他,心情能好些,能好好养身子,他离开便是。
李皎并不知郁明这样想,她让江湖人把郁明弄走,纯属跟郁明赌气。当江湖人来报,说他们还没有使计,郁明就主动答应走了,李皎怔住。李皎心中发恼,恼郁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一点气都不受。然人家已经开口说要走了,李皎憋着那口气,也没好意思变卦,说把人留下。
她心情更不好了。
明珠陪她说话时笑道:“明白了。您这是既想撩拨他,又不肯为人家负责,非让人家巴巴求您。你们这些谈情说爱的男女啊,真让人看不懂。”
李皎望着窗外等某人,口上不服输:“他想娶我,难道不该求我么?!”
明珠抿嘴而笑,默默退下。
郁明与江湖人辞行,是向雁将军辞行。众人倒是想临别前拜谢公主殿下,然公主殿下最近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根本不出来。以前还偶尔能见到面,最近李皎连面都不露。众人遗憾地上马,接过江扈从给他们的夜阁地形图,提枪刀走千里月明,势必要一举灭了夜阁,好给朝廷一方交代。
李皎一直没有露面。
她晚上勉强吃了一碗粥,吐了小半碗,就再无法进食了。明珠进来跟李皎说起郁郎已经走了,李皎微微抿嘴,握紧了手中宗卷。
郁明始终没来找她,没跟她告别!
她一晚上心神不宁,总想着那个人。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掌了灯,李皎拿出汇报匪贼证词的卷宗继续看。这样看着看着,慢慢放松,睡意涌上,她也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阁被从外轻轻撬开,黑衣青年动作轻快地翻窗跃入室内。
郁明蹑手蹑手地进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初看到屋中亮着灯,心中一骇,以为李皎还没睡。他心脏突突跳,面孔涨红:他终是放心不下,偷偷折回来看李皎,却并不想被李皎知道。
郁明现在都有点儿避着李皎。
然掀开帷帐,看到灯烛燃了一半,蜡泪滴在木案上,床上女郎侧躺,手握卷宗,已闭眼沉睡,郁明松了口气。她睡了。但他随即那口气又重新堵了回来:她都睡了,衣衫也没褪,鞋袜也没脱,除去散了乌发,女郎手中甚至还抓着一本书!
这分明是看书看睡着了!
明珠都没进来看一看!这侍女太顺着李皎,一点都不尽责!
尽责的青年俯身看李皎,看了半天,他也没敢去解她的衣服。他俯在她身上,小心地拿下李皎手中的书,就已经满头大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后脊出汗,汗湿贴衣。郁明站了一会儿,又蹲下去。他手托住李皎的脚踝,置于自己膝上,怀着豹子胆帮她脱鞋袜。
女郎沉目而睡。
面容皎皎,长发如萝。
她无顾忌地静睡,暗夜徒增人的心猿意马。郁明长睫颤抖,根本不敢抬头看,只专心盯着手中的女郎脚踝,一心一意地为她褪去鞋袜。然他脱着脱着,也慢慢口干舌燥,不敢多看。
李皎的脚被他捧在手中,秀而翘的脚弓,细又柔的脚骨,如卧着的白鸽般。那十根脚趾圆润可爱,未涂丹蔻,温温的白光浮照,嫩藕芽儿似的。郁明的手发抖,手心出热汗,只觉手中肌肤腻滑,让他舍不得放开。
他额上不断地出汗,只顾盯着她的脚。他目光发直,摸着她的脚不舍放开,已是有些痴态。
一滴汗顺着鼻梁落下,滴答一声,滴在青年手中的玉足上。
郁明眸子猛缩,眸心幽黑,紧盯着手掌。他滚了滚喉结,没发现床上的李皎,睁开了眼,浓睫落下,几分诧异地看着蹲在地上握着她脚不放的青年。李皎惊愕无比,睡梦中感觉到脚肉又酥又痒,无法挣脱。她难受得睡不着,睁开眼,借着昏昏灯烛之光,便看到郁明盯着她的脚不放。
李皎:“……”
她几分不自在,腿动了动,想收回自己被褪去鞋袜的赤着的脚。谁知她往后缩,郁明竟然本能往回拉拽,差点将她从床上拽下去。
李皎:“……”
郁明一惊,猛然抬头,与李皎震惊的目光对上。
他一下子尴尬,困窘。手中的女郎脚如烫手山芋般,让他的血液,从脖颈一路红到了脸上。但郁明强自镇静,不屈服。他重新低下头,淡定地换另一只脚,帮她脱鞋袜。郁明声音沙哑,口上却沉静道:“睡觉不能不褪鞋袜。”
李皎干干道:“……哦。”
另一只脚被他放开后,她忙缩回到了裙裾中,才觉得安全些。
李皎没有坐起来,只用一种稀奇目光看他。空气一阵静谧,暗香在帷帐内浮动,燥热升起。夜色将一切不可能变得可能,将人心中掩埋的欲。望勾引出来。李皎垂目看这位郎君,有刹那时间,想要伸手拥抱他。
但他握着她的脚爱不释手,死活不放。
李皎觉得羞窘,躺在床上,纱帐轻轻拂荡在四周,让她感觉到热潮,又感觉到清水般的凉意。女郎揣着那甜蜜又烦恼的心事,胸。脯微微起伏:总握着她的脚算什么回事?莫非给她脱完鞋袜,他就打算走了?
她突然道:“你偷偷回来,却怎么不说话了?”
郁明头不抬,轻声:“为什么要说话?我说话总惹你生气。”
青年心有伟大期望,他想从此后当个沉默寡言的靠谱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二明一定是脚控哈哈哈~~皎皎是声控你们知道么!
☆、第46章 1。1。1
暗夜花开,帐中浮香。那香气躁动不安; 悠悠然飘过两两相望的青年男女。只不过李皎是侧睡在床畔间; 俯看着她的情郎。郁明则是蹲在床头; 磨磨唧唧地为她褪鞋袜。
他明显是舍不得,手捧着她的脚心; 侧容严肃而庄重,掩在阴影中,俊俏再显几分。
李皎望着他; 心中猜测他那句总惹她生气是什么意思,说他再不想说话了是什么意思……
李皎低着眼眸看郁明时,青年再留恋也脱完了她的鞋袜。她的脚还踩在他膝盖上; 郁明忽然抬头看她。他沉吟半天; 似要说什么,然也许是想到了他才说过自己要学“沉默寡言”,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又憋了回去。
郁明沉静淡然地看着李皎。
李皎目中却一动,心里尚没想清楚他这是闹的什么别扭; 就已经被他逗得在心里噗嗤一乐。她的弯弯肠子; 她的旧情郎从来不懂。然她旧情郎的弯弯肠子,她就算还没懂,已觉得是世间罕见的可爱。
他的眉骨高耸。
他的眼睛深邃。
他的五官深刻而明晰,衣袍宽松又束腰。夜色中; 武袍裹着他颀长的身材,又让他显得悍利勇猛。他经过很多事,很多沧桑; 然他看着她的眼睛,仍盛满星光,一如少年般清澈。
他笑起来时,俏得让人面红耳赤。
李皎倾而起身,从卧睡的姿势变成坐姿。女郎坐在床边,身子前倾,衣衫松松垮垮,轻纱半辙,她浑。圆的玉峰若隐若现,向青年正正倚去。郁明心头大燥,不想多看,然他目力太好,无意地瞥过一眼,当即羞得面孔涨红,几欲晕倒。青年目光游离,肃穆地凝视时,他不知所措地淡定着。
然后李皎捧住了他的面孔。
郁明上半身僵硬,目光抬起,直直与向自己倾下身来的女郎对上。
李皎手抚着他的脸,她的衣衫凌乱,长发也散着。随着她弯下去的动作,乌黑长发披下来,搭在郁明手臂上。而从手臂开始,细细酥酥的沉醉感在血液中流淌,让青年屏住呼吸,头脑昏沉。
清风过窗,吹动绉纱。
李皎伸手将郁明面颊上贴的碎发往后拂,她弯腰靠近他。
两人的呼吸渐渐接近,郁明呼吸乱起,李皎的眼神却还是冷淡的。她向来热情度有限,此时却不由自主地拥向青年。
她要亲他!
郁明有所感觉!
双唇相贴的瞬间,郁明上半身往后倾了一下。他一个后倾的动作,李皎便不动了。两人的呼吸就在鼻息间,喷在对方面上。李皎的眼神几变,心中涌起羞耻之意。
莫非他不肯?!
她当即抽手便走,手腕却被郁明握住。
李皎冷声:“何解?”
郁明目光流连在她美丽的面孔上,干燥的唇动了动,声音暗哑:“不行。我与他们走了一段路,中途想你,就回来看你。然我们约好天亮时在一个地方会面,如果我留在这里……我就赶不上时间了。皎皎,你懂我的意思吗?”
李皎多聪明啊,他含含糊糊,她一听就懂。
但是李皎正儿八经道:“听不懂。你赶时间,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这么点时间你都挤不出来?”
郁明:“……”
他咬牙切齿:“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碰你,不然我忍不住,你这次听懂了吗?”
李皎点头:“听懂了。”
她手一抬,身子后斜,瞬间就端正地坐回了床头,离郁明很远。郁明怔然间,看李皎抬了抬手,指窗棂:“为不耽误你时间,你现在赶紧走吧。”
郁明:“……”
他也确实是打算走了,但是他说自己要走,和李皎赶他走,完全是两个意思。郁明心中不忿地站起来,平静的目光再装不下去,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李皎面色冷淡,靠在床柱上,手撑下巴,认真地看着旧情郎起身,打理他自己的衣着,转身欲走。
郁明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他面色几变后,弯下身问她:“皎皎,我听说你认图本事特别好,什么图只看一遍,就能理清楚,全局都会放在你心中,被你牢牢记住?”
李皎眨眨眼。
郁明一鼓作气:“我要去的地方是‘望仙台’,临行前他们怕我不认识路,给了我一张图。我时间快要赶不上了,我想带你一起走。你帮我看下图,告诉我捷径怎么走。等到‘望仙台’你我分开,我留下记号,你的扈从自然会去找你,带你回来。”
李皎:“哎呀,我认图本事是比你这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强得多。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看路,还要跟你走一程?”
李皎想了下,再戏谑他:“对了,你的‘沉默寡言’的优良品质呢,又被你忘了?”
郁明漠着脸冷眼看她。
他心里好不容易想出这样的主意,自然是舍不得李皎,想和她多温存片刻了。但是李皎故意一点都不体谅他的心情,还总给他难堪。
这女人欠操!
郁明不跟李皎废话了,他将她从床上扯起来,翻她的衣箱,从中扯出一件兜帽来。女郎的乌发又软又长,郁明梳不来,而李皎也不配合,他干脆用兜帽罩住她,又帮她整理她微乱的广袖长衣。他再蹲在地上给她套上鞋袜,抱起不配合的李皎就往窗口走。
李皎不肯,被青年强抱入怀中时她身子一斜,眼疾手快地抱住床柱:“放下我!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郁明默片刻,与怀中的女郎对视。他将她的手一点点掰开,低下头,浓长的眼睫几乎刷到李皎脸上。女郎那冰冷高贵轻蔑的神情瞬时破功,脸霍地一下就红了。而抱着她的青年,语重心长,声音里又带笑:“皎皎,有时候别人给你个台阶,你就下吧。”
何必非跟他拧着?
李皎望他片刻。
她忽然唇角翘了下,不跟他别气了,伸手搂住他脖颈,挨过去蹭了下:“好吧算了,我再跟你计较你都要不正常了。地域图呢,拿来我看看。”
郁明要带她赶夜路,想和她温存,李皎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她对郁明的那点儿不满,被自己说服不要计较。反正郁明在感情方面的悟性一向惨烈得感人,经常气着她。以前她还不跟他计较,然她现在觉得,有时候计较下,或许是有好处的。
她少时便是太大度了,郁明太固执了。
她二人的感情悲剧,与那时的性格分不开。
爱一个人总是很容易,和那个人相处,却是千难万难。
如果李皎打算嫁郁明,两人的相处方式就得磨合。双方的好要接受,不好的一面如果改不掉,那也得硬着头皮接受。
夏日凉夜月明,郁明将李皎从屋中抱出去,依然走的是窗路。只是他在窗口留了记号,方便第二日江唯言等人去找李皎。他念着李皎怀孕,担心她身体,一路上抱着她,不肯放她下去走路。李皎挣了两下没挣开,便也不再想下去。她靠在青年怀中,一边听着他稳健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一边闭着眼,告诉郁明怎么不惊动府邸中的扈从,悄悄牵了马,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
李皎看了眼郁明给的地图,就重新闭上了眼。郁明从马厩中牵了马,上马后将女郎拥在怀中,又检查兜帽有没有罩住她。
他摸一把李皎微凉的面孔,略犹豫:“你能骑马么?医工说让你少动……”
李皎随口道:“无事,你别骑太快,顾着些我便好。我指给你一条去汇合的小路,你不必多赶时间,天亮前必然能赶到。”她说到这里,眼睛没有睁开,就冷静地告诉郁明那条小路应该从哪里入,从哪里出,中途如何拐弯,会进入树林,遇到野兽。
郁明豪情壮志,一扬长鞭:“走!”
青年男女共乘一骑,在深夜中穿梭。马行得并不快,只在中途不断地拐入小路。郁明往往大惊,他看图时没发现的地方,都被李皎一眼扫了出来。他带着她走路,就像是抱着一座人形司南。这司南还如此貌美,如此柔软,让他低下头去嗅她,让他手臂酥。软,馨香满怀。
一路心猿意马。
明月当空,清辉普照。一骑飞起,尘烟溅扬。郁明让李皎靠在他怀中睡一会儿,李皎也安静地不动,然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她看到天地间幽光呈蓝色,鬼火在两边半空中若有若无。空气清新,泥土的芬芳常随,吸一口气,树叶间的露珠滴答落下来,溅在她的长睫上。
郁明笑得抖着手去帮她擦眼睛。
萤火虫在树林中飞起,一片幽绿,一片莹黄。浓雾在天地间浮动,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温柔拨弄。那雾送他们进入濛濛迷离中,又怕他们迷路,让鸟叽喳着一路指引,带他们走出大雾。满山卉木萋萋,马扬蹄一声长嘶,两人一头扎入树林中。
林间月照,云翳散去,青青郁郁。两方古木遮天蔽日,偶尔听到夜中兽类嘶吼的声音。然他们骑马很快,一掠而过,兽类沉睡,并未被惊动。他们再听到流水叮叮咚咚声,路的尽头,看到一只麋鹿垂着头,站在溪流边喝水。林中野鹿慌张地看到有人踏入自己的领地,转身逃入了丛林中。湿漉漉的眼睛从树后冒出来,好奇地一路目送着青年男女骑马离开。
李皎窝在郁明怀中,渐渐坐直。
她目中亮起,惊疑又欣喜地观赏着一路美景。
郁明常走夜路,他对周围的景致无感,只一心提防着意外的发生。然他低头看到李皎明亮的眼睛,心口涨满,一下子柔软,开始与她一同欣赏两边风景。他也开始觉得风清月明,人间至美。
弯弯绕绕,走了一晚上野路。幸而李皎睡了前半夜,又整日睡着,此时精神亢奋,一点也不疲惫。郁明也不见疲色,李皎几次抬头看他,都看到他深幽若森的眼睛。她再低头看他握着缰绳的修长手骨,觉此人真是很好打发。
沾了一身寒露,走了不知道多少路,突然听到很大的江涛流淌声。
郁明在李皎耳边轻声:“醒醒,‘望仙台’到了。”
他扶着李皎下马,问她有无不适。此时天边已有鱼肚白,微微有了光,四周不再晦暗。李皎没理会郁明的嘘寒问暖,她下了马,走上前,走了十来步,已到了路的尽头。他们站在一山路的突出悬崖上,悬崖下江涛白浪如撞,哗哗作声。李皎垂眸惊奇地看着江水流淌,郁明只看到突出悬崖下往里缩进去的山路,放心地看出了等会儿,那些江湖人将从此地过,双方可就此汇合。
夜深露重,又因天渐渐亮了,万物有复苏倾向。
马在草地上闷闷吃着草,它的男主人站在悬崖边,目光火热地盯着身材纤细婀娜的女主人看。女主人一无所觉,好奇地绕着悬崖石头转了两圈,又跪在地上探出头去看下方的江流。
李皎奇怪道:“不是叫‘望仙台’么?这‘仙’在哪里?”
郁明哼笑:“还有地名叫‘神女峰’呢,莫非真有神女不成?”
李皎皱眉:“你个糙人你懂什么!”
郁明:“……”
两人站了起来,站在悬崖边,共看下方江水流潮,拥日而出。清晨凉风渐渐从四面吹起,袭向二人。两人站在此处,静默不语,衣袍翻飞,如一对璧人般好看。却也并非老老实实地立着,无所事事的时候,李皎和郁明的眼睛,时不时看对方一眼。
群山阴郁环抱,水墨画般铺陈,被几滴溅在白宣上的墨汁所染。飘荡在风中,空气中飘荡着风的气息,泥土的气息,水的气息……还有,他(她)身上的气息。
如丝如缕,浸染向另一个人。
青年男女站在风潮漩涡中,每一丝呼吸,都开始纠缠。
李皎望一眼郁明,他转头来看她,她移开了目光。她又感觉到他在盯着她看,抬眸去看,换他故作无事地移开了视线。他们不停地看对方,又不停地移开目光去看江水与天穹。他们不敢看对方,却又深情看对方。
李皎再一次看向郁明。
郁明回望她。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凝在一起,气流热起沸腾时,目光久久不移。
李皎声音平静:“你还在等什么?”
郁明不说话,淡着脸上前,拥住她,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仰头,他弯身亲了上来。
亲吻火热,狂野。纤弱的女郎被罩在兜帽中,四面的寒风都被身前的男人挡住。她垂手而立,如天女下凡般清冷雍容。然她被亲吻,被吮吸唇瓣,她的耳珠,也一点点随着他的热情而红了。
他与她唇舌相缠。
他迫切地索求,在她口腔中舔。吮,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
她的脸被他亲得红透,睫毛颤如蛾翅,眼眸如被水洗过般干净。
郁明骤然的亲吻,强势,让两人肩膀颤抖,都感觉到一阵快意在骨血中叫嚣,叫嚣如洪涛般,迫不及待地奔向对方。郁明忘情地掐着她的下巴,越来越焦躁,越来越难以满足。他生出了欲。念,对她的柔软变得渴望。
他的情感奔放如万古洪流,理智却如枷锁般锁着,让他不敢多动。
李皎身子发软,摇摇欲倒。
郁明颤着手去碰她的腰,她没有躲开,让青年心中惊喜。很多时间他都想摸一摸她,但是李皎自那晚后,对他的碰触分外警惕又厌恶,非事出有因,她绝对不许他碰她一下。
他明明想靠近她,但是连碰一下她的手,李皎都给他甩眼刀,弄得郁明非常下不了台。
他心中又恼又羞,可是禽兽般的行为,又确实是他做出来的。眼下李皎恍惚中忘了制止他,郁明手搂着她的腰,手心冒汗,指间紧握,扣住她的腰肢,往自己怀中送。他不敢撩开她的衣衫,只敢隔着衣衫摸一把,就这样,女郎腰肢的细软柔腻,如脂如玉,都让他生出饥渴感。
好细啊……
他更紧地扣住手。
他把她往自己身上贴,紧紧贴着,他身上狂啸的渴望还能压抑一二。女郎的柔软,让他心中激荡。他额上渗汗,口齿缠绵,那汩汩快意猛烈汹涌地袭向他,将他淹没。他恨不得将她埋入自己身体里,把骨肉全都吞下。
美人香舌让人着迷。
李皎的兜帽在亲吮中被吹落,乌浓似夜锦的长发散下来,在风中飞落。她不满地蹙眉往后躲,然男人越吻越凶,越吻越放浪。他亲得她喘不上气,还抱起她把她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男人的大力气,男人的体温,全都传递给她。夏衫轻薄,一路疾行,青年身上有股汗味。他不加掩饰他对她的渴求,李皎靠在他怀中,感觉到他蓬勃的、充满生气的妄念。
抵着她。
硬邦邦地顶着她。
极致的羞窘与纠缠,让李皎身子发抖,喘息得厉害,说不出话。
日光熹微从江河中破出,红日高升,亮色笼罩天地间。初初升起的太阳和掩入云中的月亮同时挂在天上,日月同天,江河声拍案,共同凝着着悬崖边衣衫缠在一处飞动扬落的青年男女。
下方传来哒哒马蹄声,人的说话声渐渐高起。
李皎身子一僵:人来了!
她都听到的人声,郁明不可能没听到。他却还如此……
郁明终于耐不住,手在她的腰肢间拨弄,摸到了缝隙,便伸进去,想摸她的肌肤。
李皎脑中轰得一炸,骤然感觉到他掐着自己腰肢的滚烫大手!
李皎猛地将郁明推开,看他喘着气,目光灼烫地狠盯着她。他对被推开分外不满,眼眸中有阴鸷之色浮起。
李皎怒道:“我怀着孕,你忘了么?!”
郁明:“……”
他目中生出恼色,一点点收回去自己的欲。念。自从李皎怀孕后,郁明格外的欢喜。这是第一次,他有些恼她孕得不是时候。他感觉他从来都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从来就没感受过男人的爽感,她居然就有孕了……那日被药性牵引的片段记忆,又岂是他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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