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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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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明紧张无比,将她放在地上,扒拉她的衣裳:“有没有吓到?小腹痛不痛?”他常年没跟女郎打交道,李皎又咬得那么狠,他本能就是推开。但是一推开,就开始后悔。他怎能推开她呢?若是伤了胎儿,他便死不足惜了!
李皎:“痛……”
郁明早在心底反省无数次,闻言脸色一下子苍白,不由分说就喊:“明珠!”
李皎看他慌乱,只慢悠悠说完了后半句:“倒还不至于。”
郁明:“……”
他脸色难看又僵硬,伸手摸一把脖颈,竟摸到了一点血迹。他嘶一声,瞪眼李皎,没想到她真的咬破了!而李皎不甘示弱地回望,郁明脸色几变,伸手隔着虚空,遥指她半天,憋出一个词:“混账!”
李皎好整以暇地去榻边坐着:“刚成亲第一晚就骂我,不太好吧?”
郁明脸色变了变后,忽变得轻松。他笑嘻嘻地跟在李皎身后,跟随她入帐,嘻笑一下,兀自改了词:“混账宝贝儿。”
李皎:“……!”
她脸涨红,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
郁明大笑,俯身,在老婆面颊上偷了个香,变本加厉道:“哎呀,做什么这么一本正经?我说什么刺激到你了?混账宝贝儿?”
两人正坐于榻边闹着,眼看郁明就又要得手,又要把李皎搂入怀里了。门被叩两下,明珠带着侍女匆忙忙进来,焦急问:“驸马唤我?出了何事?可是要紧?”
郁明的手已经揽住了李皎,快要得逞,结果被侍女一通打扰,那口气瞬间散了。
李皎噗嗤笑出声。
被郁明沉下脸瞥一眼。
明珠反应机敏,隔着重纱,隐约看到那两人在榻上坐着。她自知夫妻情趣不容外人打扰,但她已经进来了,势必少不得要打扰一二了。明珠与侍女们站在门口,她一边指挥侍女们去收拾公主用完的膳食,一边欠了欠身,定定神后,跟李皎交代:“殿下,驸马的住宿婢子已经安排妥善了。驸马请跟婢子来,断不会被无关人士碰到的。”
郁明:“……”
他有不好预感,看向李皎:“什么意思?什么住宿?我要去哪里?”
李皎心中怯了一下,却给自己鼓气。她目光坚定地与郁明对望,认真地给他解释。为了哄他高兴,她不光改了对郁明的口头称呼,还换上了温柔的语气,可谓用心良苦:“夫君,外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吗?我怀有身孕,不足三月。我身体不好,孕相至今才调好一些,实不敢冒险。所以请夫君体谅我,不要与我同房。”
郁明挑下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李皎耐心把话说完:“夫君不要与我同屋而眠,我为夫君备了别的房舍。到我平安生子前,我二人最好不要待在一屋。这并非是我私心,乃是为了夫君你最喜欢的孩儿着想。为了他能平安健康,夫君你就忍耐一年吧。我们从今晚就分房而睡,夫君你觉得呢?”
郁明说:“我觉得你每个字我都听得懂,连到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李皎:“……”
明珠忍笑忍得肩膀发抖,屋中干活的一众侍女如是。
郁明仍坐在她身边,打量着新婚妻子,他好奇她是怎么想的:“洞房之夜,你就要把我赶出去睡?而且为什么不能在同屋?我的忍耐力,让你那般不放心?”
李皎心想:对的。我非常不放心,毕竟你动手动脚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口上却认真道:“我与你已是夫妻,那些俗礼不讲也罢。不过是一个洞房之夜,夫君你我问心无愧,何必管外人如何评价?”
郁明望她半天,他目子沉沉,又如子夜般宁亮。他深邃的眼睛看李皎许久,看得李皎开始不自在,气势有些兜不住了。郁明看了她许久,微微一笑,感慨般地抱胸,起身长立如松竹,笔直挺拔:“真想不到,你第一次叫我‘夫君’,居然是这个时候。”
他又道:“但是,不!”
李皎愕然,仰头看他高大身影罩着她,俯视她。郁明睥睨着她,语气不容置疑:“我才不会同意你那乱七八糟的说法。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清楚得很!拿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李皎你羞愧不羞愧?”
他膝盖往榻上一压,宣布:“我哪也不去,就睡这里!”
李皎瞪他。
郁明故意挑衅她长公主的威严:“我不光今晚睡这里,明晚也睡这里。我每晚都睡这里,一步也不挪!你能拿我怎么办?”
李皎不能拿他怎么办,李皎只能拿自己怎么办。她哼一声站起,绕过他往帷帐外走,口中道:“那你睡好了。我去别的屋睡。”
郁明没料到她这般无耻,又觉自尊受辱。他大怒:“回来!”
郎君声音气吞山河,骇得站门口的侍女等人齐齐打个哆嗦,只觉寒风阵阵袭来,让人胆怯。她们不觉往前走两步,觉新驸马会伤害李皎。但是明珠拦了她们一下,下一瞬,她们就听咚一声,床板被压的声音。
众女提心吊胆地听了半晌。
帐中郁明将李皎压在榻上,与她好言商量:“皎皎,别啊。让我跟你睡嘛!我大婚之夜就被赶出去,我多丢人啊。皎皎,你顾及顾及我的尊严嘛……”
李皎脸红:“你丢人么!你别抱我大腿!混账!”
她气得不行,又想笑得不行。她的新婚夫君压着她,抱着她的腿小声哀求她。那般的楚楚可怜。她这人的毛病就是遇强则强,遇软则软。强的压不住她就要被她压一头,李皎本来都压郁明一头了,结果他态度一软下来,就把她勾得心浮气躁。
门口侍女们也不知那对新婚夫妻最后是如何商议的,反正二人出来时,长公主衣裳发丝都凌乱不已,面容红晕浅浅。她揉着额头,淡着脸宣布,让众人把驸马的东西搬回来,日后驸马跟她一起睡。
明珠敬佩地望一眼那坐在床头的青年。
换来郁明洋洋得意般的一瞥。
当夜众女退下,屋中情形又与她们想的不太一样。长公主殿下的新房中,有一床一榻。外人一走,李皎就指挥郁明把床上多出来的那床被褥搬去榻上,让郁明去榻上睡。郁明要和李皎同屋,李皎不愿跟郁明同床,两人互相妥协后的结果,便是李皎睡床,郁明睡榻。床榻间还有一屏风挡着,李皎不安全中,觉得稍稍安全。
郁明去洗漱。
李皎盯着那屏风看。
青年洗漱后换上中单,还听李皎的话,拿了御医送来的药膏按摩了一番右手。他折腾完这些出来,看到他的妻子还在看屏风,忧心忡忡:“你确定你不会胡来?”
郁明大义凛然:“当然了!我这个人特别的爱面子!你顾忌我的面子,你给我面子,我就投桃报李,绝不越雷池一步!”
李皎咬唇,扭过脸看他:她怎么这么不信他的话呢?
她转头看到他站在屏风边在擦头发,青年眉目之清远,在被水浸染后更为明晰。他眼睫浓长,往下滴着水,落在英俊的面孔上。他洗漱洗得随便,一身干爽中单,很快在手腕、肩胛、膝盖处湿了水。他站那里,湿漉漉的,地上都淌成了一片小河。
李皎:“……”
她一面被郁明的美貌惊艳,为他清爽素面的风采折腰;一面,又觉得他是这样的糙汉子,在屋中走来走去,不讲究,太随便,与她要求的整洁相差甚远。比如她看到他衣衫不整,就想给他抚平;看到他发上滴水,就想主动给他擦干净……她快要被郁明的随便给逼死了。
郁明撇脸来看她。
他目中清和,眼波一转。李皎心头大跳,忘记了对他的各种看不惯,慌慌张移开眼不敢看了。李皎面红耳赤地上了床,拉住了帷帐,慌张又镇定道:“我睡了,你也去休憩吧。”
她躺在床上,被褥覆面。心脏砰砰跳良久,脑海中一直闪现方才郁明的风姿。她辗转反侧,唇角露出微微害羞的笑,又深觉自己龌。龊,而忙将他从脑海中挥出去。但她才忘了他一会儿,他又会出现在脑海中,让李皎颇为烦躁。
烦着烦着,翻来覆去,李皎入了睡。
红烛高烧,时听到屋外渐渐远去的宾客喧哗声。郁明搭着二郎腿,双手相叠枕在脑下,躺在硬木榻上。他一会儿觉得手痛,就解放手来揉着自己右手腕上的几处穴道,漫不经心地推拿。他夜以继日,好让自己右手能恢复如常人。同时,他耳尖竖着,听着帐中女郎的动静。
屋中就只有他二人睡着。
郁明第一次跟李皎同屋而眠,他也睡不着,他还很兴奋。他眼睛不闭,仰头看着上方横梁。他的心跳一直很快,那热血烧得滚烫,从胸口烧至五脏六腑,烧到他脑子里,烧得他心中发痒,想要做点什么。
但是他老婆不许他做。
郁明在黑暗中扯嘴角,心想:惯的她。
他不知听了多久,听得帐中女郎呼吸声平稳。青年忍耐到了极致,倏地翻身跳起,步伐虽大,踩在地上却无声无息。他几下就到了帷帐边缘,一把掀开帐子,人钻了进去,爬上了床。
帐中馨香,让他刚进去,气息一落,强忍不住,差点跌在她身上。
郁明提着那口气,撑着自己。他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躺在了李皎身前。他眼神飘忽半天,把李皎抱入怀中,将她往床里侧挪去。他做好这一切,躺在她面前,与她相对。郁明心中甜丝丝,倾身在女郎面颊上偷了一香。
她面颊雪白,因睡眠而红润,睫毛长唇儿艳,他心中开始酥。痒。
郁明额上出汗,身体内的反应让他焦躁。但是他既不敢把李皎惹醒,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自。渎。他烦恼地垂下眼,看眼身下翘起的帐篷,长叹口气,手盖住脸。他知道睡一起绝对不是好办法,自己的忍功未必到家。可是他更不愿跟她分开……
李皎对他本来就不够上心,郁明心中有巨大惶恐:即使两人成亲,他依然恐惧她再次抛弃他。
他比不得她的家国大义,他最恨的便是这点。她自己随时可牺牲,没什么拦得住她为国赴死的心。郁明却想拦一拦。他爱她,也爱她这点。他只希望两人足够亲昵,她再舍不得他,再不会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郁明撑着自己身下的帐篷,碰也不敢碰,唯怕稍微碰一下就更收不住场。他绷着身子,也不敢翻身。他煎熬无比地在她身边不知道躺了多久,在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干扰下,他好不容易睡着。
一室静谧。
睡至了后半夜,天快亮时,李皎被梦惊醒。她素来有半夜惊醒的毛病,醒来也不意外。她口中干渴,便想下床倒水喝。混混沌沌中,女郎往外爬,手突然摸上了一具男人的身体。她一下子僵住,大脑空白。
她常年习惯一人独睡,完全想不通自己床上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人?
巨大的震惊和惶恐,让她触电般往后缩,张口便要高声喊人。而郁明习武之人,对外界动静最为敏感。李皎一醒来,他便跟着醒了。他僵了下,没料到她会醒来。他看她有尖叫喊人的架势,再不敢等下去,翻身而起,将坐起来的女郎压下去,捂住了她的嘴。
李皎咬他捂着她的手。
郁明连声:“是我是我,别怕……”
李皎的惊惶却半天难以抚平。
郁明额筋突突跳,手放下来抓向她的手腕。李皎的嘴自由后,张口便要继续喊,却不妨一个湿润的唇压上来,舌尖伸了进来,忘情地开始亲吻她。李皎那口气没提上去,全被男郎的亲吮压了回去。她挣扎一二,手腕被郁明压在床头。
她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狂烈亲吻。
情人之间最动人的默契,便是身体一接触,本能就有记忆。李皎一开始那般害怕,害怕自己的床上有男人。夜晚又将这种恐惧感放大,那种怕,让她甚至没感觉出是郁明。然郁明一亲她,她就感觉出来了。
他的唇齿相缠,他的舌根厮磨,他的呼吸燥热,全都是熟悉的。
李皎慢慢不挣了。
亲吻却由抚慰兴致,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夜晚不光将恐惧放大,它还将一切暧。昧放大。郁明低头亲着女郎,一夜的睡眠,让她唇瓣微干,他便去湿润她。唾沫吞咽,他喘息着哼了一声,只觉身下的女郎突然有了力气挣开他压着她的手腕,将他搂抱住。
两人的衣衫早就有些乱。
郁明的唇舌向下,吻上她的脖颈。他靠在她修长如鹤的颈间喘气,刺激得她后背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郁明沿着她的颈向下亲,黑暗中,他的手摸到了李皎的腰,迫不及待地去褪她的单裤。他俯在她身体上方,蓬勃无比,身体碰触间,让女郎感觉到了他的渴望。
李皎打个哆嗦。
大脑混混。
她没有想明白郁明为什么在这里,两人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被男郎的猴急催着赶着,整个人被弄得昏昏沉沉,软如春水,任他为所欲为。她蹙着眉梢,搂着他的脖颈,听他在耳边喘气,只觉动情无比。
她最是喜爱他的声音。
屋外传来咚咚敲门声,明珠声在外,打断屋中二人的旖旎:“驸马,殿下,快醒醒!宫中来了消息,说太皇太后大病,着殿下你们即刻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谢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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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液也看见了,谢谢~
☆、第57章 1。1。1
李皎和郁明换上衣服后,急急驾车赶往未央宫。李皎坐在车中; 眼眸黑暗在灯火摇落中闪着幽光。她转着腰间长带; 非常纠结。太皇太后长居未央长乐宫; 近几年一直不出来。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连她大婚都未出面。现在时辰刚过卯时,天尚未完全亮,宫中就来人请他们入宫; 可见太皇太后是真的病重。
几位年纪大的长辈,要么过世,要么隐居。再因为李玉兄妹登高得位时的风波; 这些年大家往来的非常少。李皎一直坚信皇祖父当年是将皇位传给自己兄长的; 兄长并非如她父亲说的那般篡夺皇位。她父亲当年深恨她皇兄,便是李玉得了皇位,先太子也要膈应新帝一番。先太子与太子妃在东宫悬梁自尽,烧了一场大火; 留下血书; 指控新帝之不德。
先太子拉着东宫所有人自尽,若非李玉及时赶去救人,他的一干兄弟姐妹们全都要死在他父亲手中。
先太子做的太狠了,将父子情意断得一干二净。
李皎至今记得皇兄当年看到血书时的表情; 恐怕连他,都想不到他们的父亲会那么恨他们,恨得不肯承认他; 不肯做个逍遥的太上皇,宁可以性命为代价,也要让史官记住,让天下人记住,李玉这个皇位,是踩着他父亲的血拿下的。
自古最怯得位不正。后史官写史,若该帝,该后人,有稍微一点污点,便能被放大到品德上。品德不好,缘由就是篡位。
李玉之心寒,盖之如是。
然李玉兄妹与他们父亲关系不好,他们父亲却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幺儿。太皇太后昔年在这个小儿子身上费了无数精力,这个儿子,却被她孙子所害。她心中之大恸,想来便可知。然这般悲痛之下,太皇太后也仅是不太喜欢李玉兄妹,不太与李玉兄妹见面。她从未在孙儿的皇位上指手画脚,从不曾要求李玉补偿什么。李玉兄妹不喜他们父亲,却觉深欠他们祖母。近些年,也许是哀伤成疾,祖母身体愈发不好……今晨得报,李皎坐在车中,心情七上八下,唯恐进宫后,听到不好的消息。
唯恐剩下的这么一个亲人,也突兀去了。
郁明坐在她对面观察她的表情,看她脸色晦暗,他温和劝她:“老人家上了年纪都这样,你不要多想,说不定你进宫后,她就好了呢!你多想想别的事情嘛……”
李皎蓦地扭头看他。
那种冰雪一样的眼神,让郁明心涌不祥之意。
他背脊僵直,听到李皎字字清晰地问他:“我要想什么?想你如何阳奉阴违,爬我的床吗?想你如何蒙蔽我,趁我不备时差点占了我身子吗?”
郁明:“……”
他恼羞成怒,重重一拍案缘,车外都听的巨大一声咚,骇得车夫缩了下肩膀——“洞房花烛,阴阳协调,本就是最正确的!”
李皎嗤笑一声:“那你抱着我大腿求什么?那你怎么最后缩了呢?那你怎么不光明正大地强呢?哦哦哦,你把我手腕掐伤了,你还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我都被你压成那样了你都没得手,明珠在外面一喊你就软,你统共坚持多长时间?你……”
郁明镇定的,伸出手,捧住他新婚妻子的脸。他将妻子的脸转个方向,转去车帘方向,推开车帘让她看外面,不要再对着他了——“看,皎皎,东方将明,你皇祖母在宫里等着你呢!我这种小人物就不值得你费心了!”
李皎:“……”
她冰凉的脸颊被他的手一摸,红了一片。但是她的新婚夫君心虚无比,对她退避三舍,哪里能看出她心中的柔软?
两人这般匆匆入宫,时辰过早,他们过皇城,见皇城都一派宁静,上朝的大臣们也未曾起身。马车进入未央宫宫门,被宿卫军确认了长公主身份后,长公主夫妻没有下车,车直接行去长乐宫。到了长乐宫前,郁明和李皎夫妻才双双下车,往灯火明亮的宫室中赶去。
“殿下、驸马,这边请。”两人刚下来,便有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前来引路。
“祖母现在如何?我皇兄呢?”李皎一刻不停地问。
宫女颔首:“御医在为太皇太后扎针,陛下在陪同。”
李皎忽感觉到旁边的郁明脚步停顿了一下,她当即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他们看到宫殿角落飞檐若翅,树影婆娑,在那重黑色剪影下,有衣着华丽的落泪女郎跪在风口。
那是皇后洛女。
李皎目中一闪:洛女身为皇后,她怎么不进殿?偏偏跪在风口?这是犯了什么错?
李皎若有所思时,宫女已经打帘,将长公主夫妻迎了进去。再进灯火烂烂的宫殿内,前又有职位更高的宫女来引路。这位宫女年轻识趣,向来贴身侍奉太皇太后。她前来接引长公主夫妻,跟长公主见了礼后,笑盈盈的眸子就落在了驸马身上。她看到驸马英姿非凡,光风霁月,不觉愣了下,才喜滋滋夸道:“这便是驸马了吧?驸马真是风采卓然,让我等折腰。想来太皇太后见到驸马,病就会好一大半了。”
李皎:“……”
为什么她祖母看到郁明,病会好一大半?
她眸子一闪,望向那宫女。宫女凑过去,与她耳语,将这番闹剧轻声说给她听。一听完,李皎就忍不住大怒,隔着一道帘子,目光冰冷地砸向那跪在殿外的皇后殿下——
洛女即使跪在外头,也好像能感觉到李皎那轻蔑的目光。她心头震撼,兀自咬唇,泪落连珠,更是楚楚可怜。但无奈如今长乐宫中,没有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她哭成这样,在风中瑟瑟发抖,也没人来问她一问。
洛女心中委屈,心里一时觉得自己无错,一时又禁不住后悔。
她撞见李玉为李皎梳发,心中笃定那兄妹二人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她原本忍耐了下去,不想在公主大婚时发作。但她在宫中给李皎备办大婚,把李皎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后,在李皎的公主府上,她的兄长洛七郎却被绑了起来。洛槐在公主府大闹,被那个江湖人林白当面拿着剑威胁要杀他。洛七郎还在那么多人的眼皮下,被绑起关住,至今未归。
洛家沦为了天下的笑柄。
到喜宴结束,宫门即将下钥时,洛女得洛家人求见,求她救洛七郎一命。
洛女心中大怒,想我尚未宣告你兄妹二人不为人知的秘密,李皎你竟先伤我兄长?洛七郎混不吝,洛女受家中宠爱,洛女和洛七郎的关系也未必多好。但李皎这么关了人,打了洛家的脸面,就相当于在打洛女。洛女当即来长乐宫告状,长乐宫中不肯为她通传。因为太皇太后吃了药刚歇下,太皇太后连孙女的婚宴都没出面,怎么可能在睡下后,又起来见洛女?
洛女不甘心,跑去旁边的佛堂,跪了一宿,哭了一宿,吵得人睡不着。
李玉得知后,深恶此女之闹腾,却不得不捏着鼻子来领人。他不愿他夫妻的事情吵到他祖母,把他夫妻之间的事闹得天下尽知。
洛女在数年夫妻生涯中,在外人不得知的背后,尊严被李玉一次次践踏。她对自己的夫君升起过无数希望,那希望又无数次烟消云散。她在四年的夫妻生涯中,日日夜夜猜忌着她夫君,猜测他为什么对自己不管不问。她觉旧日算计他,算计他娶她的阴谋,不足以致命。李玉便是要报复她,也早该报复够了。况且他不只是不碰她,他是对所有女郎都不假辞色……洛女身居幽宫,长日无尽头,她整日想着一个男人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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